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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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微笑点头接下,放到一边,道:“潭柘寺的梅花,乃京城十景之一,不如我陪贾施主去看看吧。”

“不看看清单吗?”贾代化问。

“贫僧信您。”

“你若信我,就不会鱼死网破,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打我的脸。”贾代化面无表情道。

“误中副車,我的错。”

“唉。”贾代化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眺望远方的山色,道:“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却不知你是这么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执拗脾气。”

“人心多变,没有什么是固定的。”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爵位,可保子孙三代太平,你能把大嫂和贾政拉下马,手段就不俗,这样的本事用在朝廷上,何愁高位?”贾代化问道,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自己却跑去出家了,这不是白费劲儿吗?

“功名利禄皆尘土,侍奉佛祖才是我的归属。”

“呵呵,出家人不贪财物,那你还毫不犹豫的接了这些做什么?”贾代化指着贾赦放在石桌上的财产清单道。

“贫僧自然可以粗布麻衣、箪食瓢饮,可我还有幼子,这些都是留给他的。”

“是啊,你还有琏儿,你就不为琏儿想吗?荣国府已经分宗了,你这一支也算在内。琏儿不可能和你念一辈子的经,日后出仕,没个族人帮衬,又怎么行呢?”贾代化苦口婆心道。

“不是还有您吗?您今天来看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你啊,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还能活多久,至少在你之前,在琏儿之前走,又能庇佑他几时?”贾代化苦笑道。

贾赦直接上手诊脉,过了一会儿,拿起放在石桌上,算用来题诗的稿签子,一书而就。递给贾代化,道:“按这个来,可以多活七八年。”

贾代化结果单子一看,是三副药方和几个食疗方子,贾代化疑惑道:“你懂医术。”

“水平还不低。”

“那…”

“那为何蓉娘和瑚儿还是没能保住性命是吗?”贾赦自嘲到:“人心最难医,医术高有什么用,我从来不敢想会发生血脉相残之事,以有心算无心,自然就是这样的结局。”

“我一直都不知道…若是我知道…”贾代化叹息,要是他早知道,贾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把继承人坑到了庙里,贾政的名声全毁了,又能有什么作为。

“我从五岁就开始接触医书,因为我养在祖母膝下,贾史氏派在我身边的丫头,总是会想办法让我生点儿小病,以此来证明祖母把我养得不好,好把我要回她身边。若我到贾史氏身边呆上那么三五天,也总会被父亲姬妾的手段所伤,贾史氏没想护着我。这些祖母也是知道的,可她不阻拦,等我伤了,才打杀了姬妾,再让贾史氏无话可说的把我抱回去。从小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医术能不好吗?”

贾代化震惊,后宅斗争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等我好不容易有了自保的能力,祖母、父亲就相继去了,我只在事后查到,祖母的头油和房中熏香相克,没等拿到证据,祖母就已经下葬了。我也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据说父亲是病逝的。”

“你什么意思?”贾代化紧紧抓住贾赦的肩膀道:“你在暗示我什么?”

“我在明示,可您又有什么办法,人都死了快一年了,你敢去挖坟验尸吗?就算你敢,又不是毒/药,不过食物、香料相克,无声无息的,你又能拿到证据吗?”

“我不信,我不信,自古夫妻一体,大嫂…贾史氏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贾代化摇头道。

“真傻,这世上最高贵的女人不是皇后,而是太后,同理,后宅里手握大权的不是太太,而是老太太、老封君。”贾赦面不改色道。

“太荒谬了,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贾代化脸都青了。

“嗯,我也不信,所以,我的妻儿已经为我的天真付出代价了。”

贾代化突然无言以对,是啊,闹到如今的地步,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贾代化把方子收到自己的衣袖里,问:“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

“你如今身着皮裘,僧袍华贵,又哪里有出家人的样子。”贾代化指着贾赦身上的狐裘道,再环视一眼这亭子,四角烧的是无烟碳,桌上熏的是上等檀香,用的墨还有淡淡的香味,这些,都是用钱堆起来的,恢复俗家身份,自然能更好的享受这些。

贾赦从身上摸出一张僧侣度牒,递给贾代化,道:“贫僧不赦,出家乃为恕罪。一切皆梦幻泡影,狐裘是虚,麻衣是虚,心安稳,管别人说什么呢?”

贾赦胡诌着禅理,贾代化看贾赦连度牒都拿出来的,看来是死心塌地的想出家了,也没有多劝,淡淡的叹了口气,走了。

贾赦看着贾代化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人人都说,说谎话要七分真三分假,而贾赦刚才和贾代化的一番谈话里,大胆到了三分真七分假。贾史氏自然不可能毒死了老太太和贾代善,但贾赦着这话的时候,贾代化已经认定,贾史氏和贾政害死了贾张氏和贾瑚,既然能害死孙子,害死婆婆和丈夫不也顺理成章吗?

贾史氏和贾政真的还是了贾张氏和贾瑚吗?并没有,他们只是在拖延了一下而已,准确的说只是不放在心上,唯一确切的把柄是赖大去请太医,结果太医一直没来。其他的什么毒啊、相克的香料啊,都没踪影了,不尽心伺候的奴才已经被杖毙了,那个传说中买毒/药的铺子已经一把火烧成灰了。贾赦用的不过是用一个假设证明另一个贾赦,一个又一个的假设、推论,就让贾代化和一干族老信了。为什么?

如果事实不是这样,贾赦为什么要放弃爵位?为什么要出家?贾张氏和贾瑚确实是死了的。

那些男人回去把几件事情一说,后宅的女人都能脑补出先是让贾瑚摔下假山,惊得贾张氏早产,然后贾张氏一尸两命就顺理成章了,要是能让贾赦颓废,再给贾赦安个克妻克子的名声,荣国府就是二房的了。只能说,人类的想象力还是丰富的,后宅女眷叹息着说:“可惜他们没料到,贾赦是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直接撕破脸了。”

贾代化派人去查,是没有查出贾史氏害死人命的证据来的,只是发现了贾史氏盗窃公中财物,弄权之类的,可是这些已经能让贾代化相信贾史氏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杀人,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天天打架的差生杀人,众人都毫不惊奇,道理相同。

贾赦用一个又一个心理暗示、假设、推论,把事情一步步演变到了现在的局势。

只能说贾赦来的时间太巧了,原身的愿望是安静过日子,就让贾政承袭爵位,让贾史氏得偿所愿,不管是不是原身的气话,贾赦替他做到了。只是,当贾赦跨进贾瑚卧房的那一刻,看见一个小小的孩子,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去,厚厚的被子把他埋了起来,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连个熟悉的仆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连他死亡的确切时间都不能确定。

贾赦当场就气疯了,原身可没说过不准报复,贾赦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饭,达到了原身的要求,又爽快的报了仇。

贾张氏和贾瑚去世的第二十一天,张家来人了,来的是贾张氏的幼弟,才十七岁的张昶风。

知客僧把张昶风领到贾赦院子,道:“不赦师叔就在里面,施主请。”

张昶风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院子的正堂摆的是一大一小两口棺材,一个穿着灰色麻衣的和尚蹲在地上烧纸。

张昶风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贾赦,惊呼道:“姐夫!”

贾赦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挤出个笑脸来,道:“是昶风啊。”

张昶风这才看清了贾赦的正脸,两个眼窝深陷,脸色发青,胡须也剃了,只留下浅浅的印子,张昶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当初肤白貌美的贾赦。

张昶风子路上就听说他姐姐和侄儿都去世了,他姐夫也出家了,可也没想到贾赦居然憔悴成了这个样子。贾赦当初在祠堂里说什么“幸好在场的都是自家人”,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在场的人可不少,那些人回去得告诉家里人吧,至少和佛口蛇心的荣国府二房拉开关系,在场的还有血气方刚的小辈,回头一有人请喝酒,醉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自然就把事情秃噜出去了。尽管贾代化三番五次的强调事关宗族名誉,让他们不准瞎说。

这世上,一个人知道的才叫秘密,有两个人知道了,都随时可能背叛,这次在场的至少二十人,加上家里人扩散到两百人,家里人的家里人,整个京城的上层圈子都知道了。当初不赞成贾赦不把宗族放在第一位,家丑外扬的人,现在都开始同情理解他了。

张昶风进京的时候,自然有和张家亲密的人,把这些“真相”告诉了张昶风。

“昶风,给你姐姐烧两张纸吧,她最疼你了,知道你风尘仆仆的赶来,该嗔怪你不懂得照顾自己了。”贾赦勉强微笑着,把他正在烧的纸分了一半,递给张昶风。

张昶风看着贾赦的状态,那是十分不对劲儿啊,都说伤心狠了是不流眼泪的,看着贾赦勉力微笑的样子,配上他发青的脸色,张昶风才眼泪都要出来了。本来他来之前还怪贾赦没有好好照顾好他姐姐和侄儿,现在想想,要是真的像传言那样,贾赦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嗯。”张昶风结果贾赦递来的纸,也蹲下默默的烧,借着火光,张昶风认得这是贾赦笔迹的《地藏菩萨本愿经》,此经极长,默诵一遍都是大半个时辰,抄写更是费力。后来从小沙弥处得知,贾赦每天晚上都会熬夜给姐姐和侄儿抄一份《地藏菩萨本愿经》,张昶风在心里默默叹气。

张昶风把这些事情回去讲给父母兄长听,他们听了可只能叹口气,道:“也怪不得贾赦。”

把今天的经文烧完,贾赦站起身来的时候,身子摇了摇,张昶风连忙扶住,道:“姐夫,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蹲着的时候不明显,贾赦站起来,张昶风才发现,即使是冬日,贾赦身上的僧袍还是显得宽大,简直像要把瘦弱的人埋在衣服堆里一样。

“没瘦,就是蹲得腿麻了。”贾赦把手从张昶风手里抽出来,道:“我引你去见琏儿吧,贾琏,我的儿子。”

贾赦在前面带路,绕过正堂,贾琏安置在主屋,看屋里的摆设,贾赦平日里也在这里休息。

贾琏所在的房间温暖如春,贾赦进门先把罩在身上的外袍脱了,张昶风看得分明,贾赦里面穿的衣服,明明就是松江布。这是在为他的姐姐守孝呢。张昶风看得眼眶一润,赶紧擦干净。

贾赦也不讲究,直接在张昶风面前换了外袍,抱起贾琏,递到张昶风面前道:“昶风,你看,他就是贾琏。”

“琏儿,琏儿,我是你小舅舅,我是你小舅舅。”贾琏睁着小眼睛看这个小舅舅,随意瞟了一眼,似乎又要睡过去,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小孩子一天要睡十个时辰呢。”贾赦解释到,把贾琏放在床上,给他换了干净的尿布,才引着张昶风出去。先安排张昶风洗漱,他自己也去梳洗。

等两人梳洗好,天色已经晚了,贾赦安排张昶风吃了一顿素斋。

贾赦对着冷风冷月感叹,“天下之大无立锥之地,亿万众生无牵挂之人,愿化执仗侍佛祖,可怜无依病中人。”

“姐夫,你还有琏儿呢!”张昶风劝到,听贾赦这话的意思,简直是生无可恋了,张昶风本想找个机会劝贾赦还俗,现在看来,把心思寄托到佛理上,也是可以的。

“我这副残躯,也就这点儿用了。”贾赦叹气,道:“昶风,再过几天就是琏儿的满月日了,你留下来吧,他从小亲缘就薄,有你这个舅舅,也好给他添些福气。

张昶风能抽出空来京城,自然不害怕多呆几天,爽快的答应了。

贾琏的满月宴,是在潭柘寺办的,只请了贾代化、贾敬、张昶风,和贾赦的两个朋友,修国公之子和缮国公之子,这么三五人,一个女眷都没有,仪式都是贾赦自己亲力亲为,来了的几个人也纷纷送上见面礼。

张昶风拿了一个代表张家儿孙的长命锁给贾琏挂上,这是他来之前,他爹亲手交给他的,若是贾赦没有对不起张蓉,才把长命锁拿出来;若是…就当没有这门亲戚。

一个简单至极的满月宴过后,张昶风又赶回蜀中了,争取能在过年前赶到。

张昶风回去把情况一说,张家人也只能叹息了。罪魁祸首贾史氏已经在佛堂念经,贾政名声已经臭大街了,他们还能如何。让这两人偿命吗?别说他们没证据,看贾赦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想对簿公堂,为了不让贾赦两难,为了身兼两家血脉的贾琏,张家也就只能熄火停手了。

第37章 4.3

京城八卦天天有,贾家的事情,没撑到过年,就被太子娶妃的喜事儿给冲得丁点儿不剩了,贾赦也得以安静的在寺庙里养孩子。

期间,远在扬州的贾敏送信过来,劝慰兄长,让贾赦不要冲动、不要中了别人的计,不要让父亲死不瞑目;要体谅母亲,要恢复贾政的名誉,要好好照顾贾琏…七八页纸的信上,就一句好好照顾贾琏说的像人话,其他贾赦都无视了。

贾赦连给贾敏送信的人都没见,直接把信又重新让人送给了林如海,只在其中多加了一张信纸,上书:“娶妻不贤,祸延三代,前车在此,勿蹈覆辙。”

贾赦敢肯定,贾敏送这封信的时候,没有征求过林如海的意见,林如海混官场的,至少明白,不管他和原身贾赦关系怎么样,现在舆论已经定型了,他至少要和贾政拉开关系,就是不这么做,也不能到贾赦这儿来指手画脚。至于这封信出去了,对林如海和贾敏的夫妻关系会造成什么影响,谁在乎?

贾赦和贾琏过了一个清净、温馨的春节,贾赦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教养贾琏。贾琏现在还小,也吃不得荤腥,养在寺里没有关系。待他长大一点,又怎么办?贾赦不希望贾琏接他的班来当和尚。

考虑到这些问题,贾赦翻过年去,就在宝珠峰下买了一块地,准备修建别院。潭柘寺建在潭柘山麓中,占地面积广,但潭柘寺背靠宝珠峰,而我朝宝珠峰上,还有大儒赵一石修建的一石书院,把别庄建在这里,既方便贾赦照顾贾琏,又方便贾琏日后读书。

宝珠峰下的地之所以少人买,贵是一方面,不方便又是另一方面,已经出了城,生活设施可没那么方便,潭柘寺出名是出名,但游客大多是都在前山活动,谁会跑到宝珠峰下面呢?贾赦快速入手了一大块地,准备给贾琏建一个家。

贾赦住过的院子多不胜数,布局精巧,各有特色,修的这座别院取名叫晚顾园,修了两年才成,等贾琏三岁的时候,才正式搬入这座别院。

两三年间,做够让一个襁褓婴儿,长成活蹦乱跳的小猴子,贾琏长在潭柘寺,寺中的僧侣和来访的信徒都喜欢他,贾琏也养成了活泼外向的性子。

两三年间,也足够让贾赦成为闻名京城的讲经师,贾赦本来长得就好,没到“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的地步,但也是肤白貌美的美人一枚。贾赦剃了胡须,淡化的眉毛,加上亲人接连去世守孝而瘦下来的身材,再配上渺渺的檀香,真是询询如君子,水墨嫡仙人。

来听僧人讲经的女眷,最爱的就是这一套了。潭柘寺始建于西晋,这么多年传承,潭柘寺在本朝已经是京城百姓最爱去的交游场所了。自从不赦法师在这里讲经,不管是诰命贵妇,还是平民村妇,都更喜欢来潭柘寺了。

贾赦几辈子的经历,既有见识本领,又不恃才傲物,对那些来听经的女眷,既温柔以待,又守礼矜持,那些女眷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听过他讲经的贵夫人回去,不免要和丈夫嘀咕几句:“当初听说不赦法师还是荣国府继承人的时候,外面就谣传他贪花好色,不学无术,如今一看,果然是谣言。对佛经研究得这么透彻,平日里言谈也是才识过人,怎么可能不学无术。那日名妓柳飘飘去听经,不赦法师还是一视同仁,根本没有为色所迷。听说后来柳飘飘还私下去找过不赦法师,结果直接被拒接了。那个柳飘飘回去就气得直接给金陵的盐商卢家当家老爷做妾去了。唉,这偏心的娘,果然害人不浅。”

“那贾赦就真那么好?”丈夫反问。

“什么贾赦,人家已经是不赦禅师了。不孝生母、不悌兄弟、不慈爱子,不义爱妻,罪在不赦,以为赎罪,唉,不赦法师也是可怜。”贵夫人叹息。

“他也不是一朵不染红尘的白莲花,他那弟弟贾政如今名声顶风臭十里,难道就没有他的手笔。”丈夫不以为意道。

“你到底站在那一边的,你前些日子不还和我抱怨那个贾政古板迂腐,只会清谈,能力半点儿没有,架子摆得比谁都大吗?现在又来说这种话!”贵夫人直接不乐意了。

“我说的那是贾政,和贾赦…好,好,是不赦,和不赦禅师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么推崇那不赦禅师,我可是听闻他讲经,有时候还会带着他的儿子贾琏呢?你就不觉得别扭?”丈夫问道,一代高僧,怀里抱着个孩子讲经,怎么想都觉得违和吧。

“怎么会别扭呢?贾琏长得可爱极了,荣国府当初的那点儿破事儿,谁不知道,贾琏是不赦禅师出家前的儿子,还是禅师说的对‘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唯大英雄能本色,这才是坦荡无畏呢!”贵夫人深情并茂的说到,那样子,简直是见了真佛。

丈夫看着妻子一脸痴迷的样子,要说妻子对一个男人推崇成这样,他应该吃醋的,可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夫人就是把不赦禅师当成了佛祖化身的意思。若真有什么,又怎么会坦荡的在他面前讲呢。这位丈夫不知道有个词叫偶像,还有个词叫脑残粉。

由此可见,贾赦是多么的受欢迎。

贾琏渐渐大了,贾赦也不能让他在寺院长大,加上园子修好了,贾赦选了个秋高气爽的日子,请他的两位好友,缮国公后人,现任缮国侯的幼子石恺和修国公后人,现任的伯爵之嫡长子,侯万春来游园。

石恺和侯万春两人,是原身贾赦的朋友,在某些方面算是惺惺相惜(臭味相投),不过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两人看了他的遭遇,心生感慨,平日里和庶兄庶弟的相处也就更注意了,就是同胞兄弟也生分了一些日子。要说贾赦的事情闹出来,全京城的富贵人家,当家主母都在在检讨自己是不是偏心了,亲生兄弟间相处都疏远了几分,还是后面日子长了,大家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杞人忧天。

一行四人,乘马车而来,贾赦还是一身白色飘逸僧袍,石恺紫色锦衣,侯万春红底黄花纹样绸衫,只有小贾琏,还是被打扮成了红包,抱在清逸出尘的贾赦怀里,真是万分不搭。

几人走下马车,石恺看着园名怪叫道:“晚顾园,这么缠绵的名字,咱们不赦禅师进屋藏家了?”

“胡说!”贾赦笑骂,“这是专门给琏儿修的院子,哪儿来的娇,他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娇了。”

“那干嘛叫晚顾园?”石恺不解道。

“顾,眷念也。晚顾,我这辈子顾得晚了,心中失悔,又或许,这是我晚年最大的眷念。什么美人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哪儿比得上我的琏儿对我重要。”贾赦抱着贾琏逗他道:“琏儿,这是爹爹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喜欢吗?”

“可是琏儿的生辰还没到呢!”贾琏疑惑。

“没关系,是爹爹提前送的。”

“喜不喜欢,让我们的小主人看了再说吧。”侯万春打趣着,招呼几人进门。

因为是别院,修得就比较自由,没有那么刻板。进门的地方贾赦嫌照璧古板,假山作做,直接就是一片竹林。一行四人在顺着竹林下的小路,弯弯绕绕的往前走,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有走出竹林,石恺问道:“这别庄是有多大,怎么一个竹林走了这么久?”

“哪儿大了,是这路弯弯绕绕的,才显得地方大,再往前走走,光线开阔的地方,就是正经园子了。”贾赦解释道。

四人有走了一会儿,才从竹林里绕出来,侯万春感叹,“多亏修了侧门,不然每次进园子都走这么远,还不要了命。”

“武将家的传人,才几步路就喊累了,我家琏儿都不累,是吧,琏儿。”贾赦把自己走出竹林的贾琏抱起来炫耀道。

“是,琏儿才不累呢!”贾琏奶声奶气道。

“是啊,你时不时抱他一回,他当然不累了。”石恺吐槽到。

“你们还想不想逛园子了,真是,在我家琏儿的园子里,说琏儿的酸话…”

“得,得,跟你这个儿奴没得说,走吧。”石恺并不辩解,指着竹林外的的小路道。

小路两旁植的是八月桂,金桂和银桂交错种植,花香层层叠叠,繁复的推进弥漫过来,芳香迷人。桂树下种的是白色福禄考,这福禄考也就名字吉利,其实就是许多白色的小花儿组成的花球,白色的花儿衬托着金银桂花,倒也别有雅趣。

绕过桂花树,又是一面荆棘蔷薇组成的花墙,各色的红,浩浩荡荡扑面而来。转过花墙,又是一条小道,道旁长满了紫色地丁花,小巧可爱。

“啧啧,尽是花儿,不赦禅师,您一代高僧,还养这么多花儿做什么?”石恺挤眉弄眼,语带暗示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贾赦笑嗔。

领着几人走过小道,终于看见第一座建筑。

“瞧瞧,果然大手笔啊,这茅草房,可真别致,其实就是你从哪个破落户家里直接搬过来的吧。”石恺今天可是真活泼,嘴就没听过,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侯万春指着门口提了‘篱落居’的大石头道:“日长篱落无人过,惟有蜻蜓蛱蝶飞。要的就是农家意境,难道要修得金碧辉煌吗?”

“唉,唉,要我说啊,就是矫情,真正住在这种茅草房里的人,可不会有什么田园之乐,只有伤农之苦,可就那些个酸腐文人,闹出来的毛病,高房广厦不住,非要来挤这茅草屋。”石恺吐槽道。

“好,好,就你最有道理,我这不是怕琏儿不知世事艰难吗?外面看着是茅草房,筑墙的时候里面是青砖,外面裹了层黄泥,裹的黄泥都是原来专门给宫里做金砖剩下来的泥,比单修一座青砖瓦房还费事儿,你就别挑剔了。”贾赦解释到。

“所以说啊,你们就是附庸风雅,让你真去茅草房里住两天,保证哭着喊着要回来。”石恺道。

“琏儿才不哭呢。”三个大人谈得高兴,贾琏突然乱入道。

贾赦把贾琏递到石恺怀里,道:“就你精神旺,抱着他吧。”

石恺顺手结果,还给贾琏抛高高,乐得贾琏哈哈大笑。

过了篱落居,又是一面小山丘,这山丘上,密密麻麻的漫山遍野的开着大红色的杜鹃花。“这才像样嘛,”石恺指着杜鹃小丘后的“映山红别馆”道,“万春就爱这大红色!你把这别馆留给他吧。”

“好啊,我明日就搬过来。”侯万春接话道。

“啊…我就是说说。”石恺转过头来,呐呐道,他真的只是顺口那么一句。

“怎么了?突然想搬过来。”贾赦也关心道,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没事儿,我也是随口一说,喜欢这儿的景罢了。”侯万春挥手,不在意道。

石恺一听,也没当回事儿,抱着贾琏往下个小院子而去,四人走了半天,无花院、秫香楼、芙蓉榭、泛红轩、兰雪堂、漱石亭、桃花渡、竹香廊、啸月台、紫藤坞、放眼亭等等,最后,就他们走访的三分之一景点,评定“无花无酒”院名字提的最好,这个栽着桃树,结果现在只留枝干,花叶全无的院子,倒最和他们的心意。

“这园子里的小院子还多,好些都没有题名字,你们要是愿意,在这里多住几日,帮我把院子名题了,我更高兴。”贾赦邀请他们住下来道。

“哪儿有功夫啊,还得当差呢!”石恺跳脱道。

“嗯,万春留下来吧,我记得你明日轮休。”贾赦道“好。”侯万春简单回到道。

石恺是个没心没肺的,笑道:“今儿都还没过完,你们就把明天安排好了,闲的!快,逛了一天的园子,饿死爷了,爷要喝梨花白,吃松鼠桂鱼。”

贾赦笑允。让跟着的小厮把睡着了的贾琏抱下去,他们三人到放眼亭用晚膳。“放眼亭可在小山坡上,你还有力气吗?”贾赦调侃石恺道。

“爷是谁啊,御前带刀侍卫是也。小瞧我。”石恺兴致颇高,还哼唱了几句戏文。

三人在放眼亭酒足饭饱,贾赦把喝得醉醺醺的石恺半扶半抱的弄下来,交给他的小厮,把他们送出园子,叮嘱小厮一定“备好大衣裳,秋日晚风凉,小心别磕着了。”

送走了石恺,贾赦返回“无花无酒”找侯万春,侯万春正对着桌上的金桂插瓶发呆呢。

“想什么呢?”贾赦过来,在侯万春面前挥手道。

“无事。”

“好了石恺都回去了,还怕他担心吗?和我说吧,我虽在野,但也能给你出出主意。”贾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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