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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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腿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呢,就穷讲究起来!老娘看你是三天不挨骂,骨头就发痒啊!知道都买新的要花多少银子不?新东西还是人做出来的,你怎么不担心做的人有毛病!”黄氏立刻破口大骂。

得,感动还没积攒上一天,又全部溜走了。

“放心,不动你手上的银子,家里置办东西你一分钱不用出,我来,成不成?”柳娘笑叹。

“你的银子还不是老娘的银子,你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买旧的。”黄氏坚决不同意。

“娘,我记得这银子是我争的吧?”柳娘见她要动手,立刻跳到椅子后面,严肃道:“娘!我们辛辛苦苦逃出来,不是为了用旧货、吃苦头的,若是如此,我干脆等着被卖进不夜城,好歹还能享受几年不是?”

黄氏一愣,妥协了,道:“老娘懒得管你,先说好啊,钱不够不许找老娘要!破家值万贯,等你真买起来,就知道说大话容易闪着舌头了!”

“成,那咱们就越发三章。我把银票给您,您把银子给我,也好出去用,成不成?”柳娘没忘记她的小额银票还不能用出去呢。

黄氏眼珠子一转道:“成,老娘兑银子也是要手过手费的,八十两银票兑七十两银子。”

“你比赚黑钱的人还黑啊!”

“屁!老娘这是冒着风险去的,你懂不懂!”

“不懂,你不是说不为危险吗?”柳娘笑道。

“兑不兑,老娘就问你兑不兑!”

“兑,兑,真是,有我这样上赶着给家里花钱的,您老人家就念佛吧。”柳娘把银票递给黄氏。

“老娘不信秃驴,老娘信的是天后娘娘!等安顿好了,得去给天后娘娘烧香,保佑一家子平顺安康!平顺安康,大吉大利!”

柳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天后娘娘是哪位玛丽苏的代号,愣了愣才想起来,是妈祖啊!此时朝廷总册封妈祖娘娘为“天妃”“天后”,这就成了妈祖娘娘的尊称代指。

柳娘得了银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出门交际。先请木匠过来给家具上漆,尔后买各式生活用品。布料选了一批浅蓝布料,黄氏做窗帘、门帘、桌布。剩下的酱红色给黄氏、墨绿色给柳娘做衣裳,连草儿都得了一匹大红色棉布,让黄氏直呼浪费。

“给你做身外袍穿,也省的草儿糟蹋了。”黄氏念叨。

“我也只能当穿睡袍了,现在我一个大男人,什么艳色都穿不出去啊!”

“不懂行的小崽子,墨绿那是给老头子穿的,你一个年轻书生,大红大紫才好看呢!别自己吓自己,你看大街上的年轻男人,穿正红的比穿黑不溜秋的多。你选的那料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哪家下人呢!”黄氏吐槽道。

“下人也能穿松江布?那我卖身当下人去!”

“滚滚滚,爱听不听!”黄氏跟赶苍蝇似的,提醒道:“家具上的漆也干了,你买到锅碗瓢盆呢?别是银子不凑手吧?你那老头料子还没动呢,你求一求老娘,老娘给你退了。”

“我已经定好了,娘你就放心安坐,等着享福吧。”

“享福?”黄氏嗤笑,“也不知哪个兔崽子早就说过,而今已然是老娘穿针引线啊!”

柳娘当做没听见,真要外面请绣娘做,黄氏还不跳脚啊!不日,店里活计就把东西送过来的,柳娘在一家瓷器店内买齐了碗、盆、花盆、花瓶、水缸一系列瓷器,且都是素色的要么青花瓷、要么冰裂纹,总之等要给这酷暑增加一丝凉意。

“还买了花儿?当吃还是当穿啊!”黄氏看见花盆、花瓶果然炸了。柳娘赶紧让送货的小厮们放下东西,送走他们。

“娘,还有老铁匠家送来的铁锅呢,说是熟铁,我也不认识,你来掌掌眼啊!”柳娘麻溜转移话题。

“你个杀千刀的,居然买铁锅,钱多烧得慌啊,一口陶罐什么都做得!”

“哦,陶罐我也买了。”柳娘无辜道。

第169章 渔家傲

“这些绿叶子出门遍地都是, 用得着你花银子买?真当自己是财主啦?坐吃山空懂不懂?”黄氏见柳娘不仅搬花进来, 还搬了青苗, 立即跳脚骂道。

“我的亲娘啊, 你就别念叨我了。瞧瞧, 这三角梅种在墙角, 等到来年就爬满院子,多喜庆。瞧瞧这茉莉,清香扑鼻不说, 还能当茶喝。说到茶, 再来看看这盆。掌柜的养不活了, 当残次品处理, 做的搭头送我, 可若是我能养活了, 这就是一株名品,知道这叫什么不?牡丹茶,种好了不必牡丹花差。娘啊,早说我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信我不?”

“老娘懒得理你!”黄氏见讲理显然讲不过, 自己扛着出头去后院挖花坑了,准备把三角梅先种上。

按照自己的设想,把家里打理布置一通之后, 柳娘看着素雅简洁的房间十分满意,现在可以都用蓝色系的装饰,可等到冬天, 怎么也得换成红色系的啊,或者春秋要有橙色、紫色之类的暖色系啊。

巴拉起来一算,钱还是不够啊。

柳娘把剩下的银子买了笔墨纸砚,准备另找营生。她在家中后院养了花苗,且等不到花苗长成,她必须要有其他收入了。

花钱容易赚钱难,柳娘背着笔墨纸砚和简单桌椅在集市上摆摊子,先摆在学府附近,这里是有名的文人学子集散地,有人要写信什么的都往这儿来。为了和老摊主打好关系,还没开张柳娘就先出了一笔交际费。然后等啊等,三天一单生意,闲得能让人发疯。

柳娘忘了,现在老百姓哪儿有这么多通信的需要,户籍制度严格,人都束缚在当地,少有外出的,就是偶尔有那么有出海的,也不必写信这么麻烦,找熟人托个口信就是。至于写契书之类的,人家都有熟人,也用不着街上拉她当壮丁。

写信赚钱行不通,柳娘就想着在铺子里找工作,账房什么的她也不嫌弃。呵呵,轮得到她嫌弃别人吗?一个半大小子,又没有保山,谁肯信她,谁肯要她?

柳娘奔波一月没找到稳定工作,自觉丢脸,回家就在后院照料花木,等着这批花儿给她长脸。

黄氏却有了新主意,道:“再过不久就是中秋了,当初我们能在这里落户,多亏了霍主事,你上门送中秋节礼去!”

“咱们可是花的银子的。”柳娘不乐意。

“你还要脸面了,老娘就问你去不去?”

“娘,我这不是觉得不方便吗?咱干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万一让霍主事想起来不高兴怎么办?”

“白送礼,这样让人不高兴的事儿,多来点儿!”黄氏恨铁不成钢道:“以往没看出你是这么要脸面的人啊?脸皮值几两银子,你这活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娘娘,屈尊降贵的都弯不下腰来,怎么养成了这个性子!不趁机和霍主事来往起来,你浪/荡着没个稳定活计,家里我和草儿都是妇人,时日久了旁人也要疑惑咱们银子哪儿来的?说不得以为这是暗娼寮子,就该有地痞流氓上门骚扰了。”

柳娘悚然而惊,立刻应下,“放心,娘,我这就去!”

“还有,你久久找不到事情做,我也不逼你,只咱们得对外有个说法。而今你就是准备苦学考进府学的书生了,总要有半天待在屋里,做出个苦读的样子来。你官话学得不错,等地皮踩热了,可以去码头上看看翻译的活儿。”

是啊,翻译这个活计她怎么忘了,明明在村子里的时候都设想过的。“成,我听娘啊。”

“再有,银子来源也要过了明路。现在这院子是两进,我准备把外面一进租出去。租给府学的学生最好,实在不行,有手面大方的海商也成。我能给他们做饭、洗衣,赚几个辛苦银子,总要有源头活水,难不成干等着再逃亡一回?”

“娘的担心我都明白,不过租房子还是等一等吧,肯租房子的都是男人,咱们会不会吃亏啊!”

“所以老娘让你去找霍主事走动啊!好声好气和你说,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娘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和城里太太学高贵端庄,老娘看你是口水不喷到脸上不知道长耳朵!”

“是,是,是,马上就去送礼,马上就走!”柳娘飞快拎起墙角放着的两个礼盒出门。

“个贱皮子!”黄氏在后面骂道。

柳娘到了霍家,正衣冠,恭敬的向门房问好,道:“这位大哥请了,小生白鱼街黄柳,来过给霍大人请安。”

黄氏说的对,她做惯了公主皇后,太过高高在上了,这不好。

门房也是有眼色的,见柳娘一身长衫,明摆着是读书人,笑回:“小先生请了,我家老爷在呢,我去通禀一声。”

“劳烦大哥了。”柳娘赶紧从怀中摸出三个铜板递过去。

不一会儿,看门人就来请她进去。

“你是何人?”

“回大人,小生黄柳,落户在白鱼街后街上,承蒙大人关照,心中感激不已。临近中秋,家母特意吩咐给大人请安,多谢大人扶照。”黄柳熟练的打着官腔。

“嗨,行了,别这酸文假醋的,东西放下吧。”霍主事是一个黝黑汉子,听他说话也是个爽利人。“里面没放犯忌讳的东西吧?”霍主事突然问道。

“没有,没有,岂敢!”柳娘笑着把礼盒打开,就是常见的糕点、肥鸡之类的吃食和几色干果。“以前畏惧衙门威严,不敢登门。早知霍大人是如此豁达亲民之人,小生早就上门拜访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男子汉大丈夫,最烦你们书生磨磨唧唧的。老子说话算数,事儿既然办了,就不必担心以后翻旧账。”霍主事显然知道来见他的人怕什么。

“大人明鉴,小人初来乍到,也没个走动的地方,唯一认识的就是霍大人这里了。只盼时不时来请安,也显得不那么寥落。”柳娘拱手道。

“你怎么带着母亲妹妹出来了啊?瞧你日子过的也不差。”霍好奇道,马上又补充了,“交浅言深了,不必说,不必说。”

“也没什么说不得的。”柳娘叹道:“小生乃是典母所出,后典母归家,生父嫡母先后去了,典母那边夫家也去了。奈何当初典卖母亲的是夫家,而今拿贞洁说话的也是他家。母亲一生不过跟了两个人,一个拿她当赚钱的工具,一个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小生如今在世上只有母亲和妹妹两个亲人了,不能看着他们被人卖了,因此逃到府城过日子。”

“到了府城没有户籍,心惊胆战的活着,手上两个银钱也用完了,这些日子正忙着找活计呢。每每想起日后,总担心被人发现,落得个无依无靠的下场。”

“成了,你也别掉猫尿,这有什么!你的故事,老子听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算个事儿!”霍主事一挥手,只要不是犯了命案的江洋大盗要重办户籍,他都不在乎。“看你可是念过书的,家境应该不差,怎么还找不到活计?”

“初到贵地,没有保人,用得着写字算账的不信我,卖力气的我干不了。这不就拖着了嘛~”

“你若是没有活儿干,我户房倒还缺个文书。”霍主食挑眉道。

“不成!不成!”柳娘连连摆手,“大人误会了,小声真心来感谢大人,并不是…并不是…小生已经定了去码头上揽翻译的活儿,小生跟着京城人学过官话的。”

柳娘胀红脸涨起来,行礼告辞。

“哼!酸生!”霍主事本来也是试探,见柳娘走了并不留,想着日后吩咐衙门巡逻的注意一下就是。真酸假酸,时日久了,总能看明白。霍主事翻出柳娘送来的食盒,撕了一直鸡腿,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柳娘出了霍家门,又去街上转悠,见府学附近有许多书铺,心想他能抄书赚钱不是。回家拿了自己写的练笔请掌柜鉴定,先前她嫌弃这种零碎辛苦活儿,现在也顾不上了。

柳娘直接去了一家叫笔墨稠的书铺,他家来往的府学书生最多,而且衣着并不都是光鲜亮丽的,想来抄书生意他家最好。

掌柜的看了柳娘的字,笑道:“小相公啊,这儿都是科举进学的正经文章,若要抄书,也该用馆阁体才是。”

“掌柜的提醒的是,小生刚来不久,却不知这些规矩,小生现写一段,您看可否?”

掌柜的同意了,引她到后院,这里也有三五个抄写的书生正在厢房里奋笔直书,他们是家境更贫寒一些的,回去之后,连抄写的地方都没有。

柳娘对方正端庄的馆阁体没有研究,可一手好字却是不言而喻的。这些日子做写信生意,没人来,她自己也把字练回来了。

掌柜的看了柳娘默写的一篇文章,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道:“二等,可抄四书注。鄙店抄书有提供笔墨纸砚和不提供、提供地方和不提供、提供饭食和不提供几种,不知小相公?”

“掌柜的,小生从贵店买纸,书就拿回去抄了。”

“新人押三两银子,还书时候退回,若是污损,押金就扣了。抄好的新书,无墨迹、无删改,一本五百文。具体要求桌上有一份,小相公可仔细瞧一瞧。”掌柜的十分客气且熟练,看他店中抄书的规模,来找工作的书生肯定不少。

柳娘仔细看了,道:“小生并无异议,可要签契书?”

“哈哈哈,小相公不必多虑,鄙店在这府学门口开了三十年,就凭一个诚字!不会吞了银子的。”

“不是,不是…”

“老朽知道,小相公是大家出来的吧。您这一手字,笔力稍有欠缺,像是模仿位高权重之人所书,并不像是专攻科考而来啊。”掌柜的叹道。

柳娘如同被说中心事一般,震惊又羞窘,摸出银子放在桌上,拿了新书的纸张,低头道:“小生告辞了。”

掌柜的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不知是哪家的庶子被赶出来,又或者是家道中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柳娘拿了书和纸张回来,黄氏笑道:“总算有进项了,老娘选租客也能从容些。”

“你还没放弃把房子租出去啊?”柳娘哀叹。

“当然要租了,外院东厢房、西厢房能租两家人呢,老娘都打听好了,三间连着的厢房,一月怎么也能收他个七百文,再加上做饭、洗衣,一月至少一两半,足够花销了!”

“娘,我这不是找到活儿了吗?你且缓缓吧,没有人品来历靠得住的,可千万别招进来。还有,你手里应该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吧,怎么这么着急。”

“哪儿有一百多两,前几日在正街上看见一间小铺子售卖,一丈宽两丈深,才这么大点儿就要一百两。不过位置好,老娘一狠心一跺脚,就给拿下了,日后也有个长久营生。现在家里满打满算三十两银子,明个儿又该买米买油了,不赶紧挣钱,就得喝西北风!要不,你身上还剩多少,老娘给你收着?”

“我一个大男人整天出门在外不需要交际啊,急别打我主意。”柳娘可不放心,银子到了黄氏手里就回不来了。

“今日去霍主事家里怎么样?可攀上关系了?”黄氏突然想起来正事。

“勉强混个脸熟吧,这是长久的水磨功夫,我和门房打听了,九月就是霍主事生辰,到时候再送份礼吧。三节两寿,霍主事家里人喜事儿,都去送礼,慢慢交情就送出来了,反正咱们要在府城长久待着,不必着急。”

“也是。”黄氏点头,“当官儿就是好啊,别说官儿了,一个小吏都威风得不行,若不是你年纪小,老娘都想让你去考功名了。”

“娘你别百日发梦了,考功名第一步就是五人联保,你看我可能吗?”

“就是有人作保,你那半吊子也要能考上啊。成了,回去抄你的书吧,记着敬字惜纸,真抄坏了,钱你自己赔!”

如此,黄柳一家就在府城白鱼街安家了。黄柳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子,每日抄书苦读,发奋希望考上府学。家中还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妹妹,黄大娘在街坊邻里口碑不错,是个健谈爽朗的妇人。

慢慢挑捡了几个月,终于在十月寒风中黄氏挑中了一对年轻学子,都是府学的学生。因家里远,过年也不准备回去,府学条件差些,愿意在附近租房子住。

“顾相公和林相公看了可还满意?不瞒两位相公,家中这院子有租的打算都小半年了,没敢拿到牙行去问,也不敢轻易让人住进来。二位都是府学的学子,老身这才放心呢。”黄氏穿着她最体面的酱红色衣裳,装做土生土长本地人。

“都听说黄大娘家中整齐体面,我二人才来的。”顾相公大些,出头答话,赞道:“院子收拾的真雅致,院中梅花尤其遒劲不凡。”

呵呵!黄氏在心里骂娘,遒劲是什么意思?面上却骄傲笑开了,“我儿种的,相公瞧着好那就定下吧。”

“听说还能准备每日饭菜,兼带洗衣收拾?”顾相公问道。

“今日正好快到饭点了,相公留下尝一尝味道,若是勉强能入口,再谈不迟。”

顾、林二人客气两句,答应留下来,到了晚上柳娘也回来了,她近些日子准备开启新工作,除了抄书之外,也开始写书了,正在店里看书累积素材,南调平仄她现在还把握不好。

“请问,是黄小兄弟吧?”见柳娘一进来,顾相公就起身抱拳。

“恕小弟眼拙,看着二位贤兄都十分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姓名来了,恕罪,恕罪!”

“愚兄姓顾,上行下舟,草字磐石。”顾行舟笑道。

“愚兄姓林,单名峰,草字温之。”林峰也跟着起身抱拳。

“小弟姓黄,单名一个柳字,无字,兄长们唤我阿柳即可。”柳娘回礼,道:“早知兄长们要来,今日就不该出门的。”

“无妨,无妨,现在回来也不迟。”顾行舟提高音调道。

柳娘假装自己没听见林峰小声和顾行舟说笑话,“叫阿黄就和我家狗一样了。”

黄氏见柳娘回来了,把主场让给他,趁她进屋洗手的空挡叮嘱道:“姓顾的还赞花儿好看呢,别客气,使劲宰!”

柳娘也没想和把自己比喻成狗的人客气!

饭桌上摆满了菜式,都说食在广东,可此时明显还没流行起来煲汤文化。黄氏这手艺都是柳娘借口书中翻来的秘方交给她的,菜式荤素搭配,鲜美无比,十分适合当地人的脾胃。

顾行舟这样有家底的人也吃的不亦乐乎,大赞:“大娘好手艺!”

“顾兄若能留下,便可天天吃了,到时候该腻了。”柳娘笑道。

“不会,不会,这般美味,一日三餐的吃都不会腻!”顾行舟显然十分满意,笑道,“贤弟啊,我和温之就准备租你家的外院东厢了,你看多少银子合适。”

“租房虽是小事,可小事也磨人,小弟先把规矩说了,贤兄若是觉得还成,咱们再谈可否?”柳娘见顾行舟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道:“若是两位住在东厢,日后非请不能入第二进院子,老母幼妹住着,没有规矩,实不放心。吃饭就在正厅用,这正屋三间,中间是正厅简做饭厅,东边布置成书房,西边布置成客房,若是兄长们有客人来,五日之内,可随意歇息。过了五日,便要收钱了。西厢此时还没租出去,若是租出去了,一样的规矩。租客人选不再与两位兄长商议,不过放心,我家等了小半年才等到两位兄长,另外的租客,也不会马虎。”

“都是应有之义。”顾行舟点头。

“东厢三间一月二两银子,每月一结。小弟仰慕兄长们高才,每日饭钱、洗衣、收拾这些就不用另外算钱了。”

“不可,来之前就打听好了,每日吃饭才是重头戏,阿柳不可随意减免,为兄哪里过意的去。”顾行舟连连摆手。

两人又你来我往的推却一番,最后定下房价二两,吃饭一两银子,洗衣、收拾之类的免费。

谈好了初步意向,柳娘拿早拟好的具体条款给他们看,连一日三餐,每餐荤素数量分量都列清楚了,不可谓不细。

顾行舟和林峰仔细看了,方才签名。

等从黄家出来,林峰笑骂:“就你傻大方,一月二两,都能去租一进院子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黄贤弟家中收拾得的确雅致,又有黄大娘的好手艺,洗衣做饭这些杂事儿都让人包了,我们安心读书不好吗?黄贤弟在笔墨稠中抄书许久,早就入了一等,听先生们说写得一笔好字,馆阁体、瘦金体、行书都拿得出手,若非年纪尚幼,又是一位大家。这知根知底的,租住他家也方便。”

林峰不乐意道:“我瞧你别是看上这位阿黄了吧!是啊,年纪小、长得漂亮,还写一笔好字呢!”

“真是个醋坛子,我就那么随口一句,又要给我扣罪名了?”顾行舟笑道,“管他阿黄阿柳,都不如温之得我心啊!”

“去,那你还踩我一脚,阿黄本来就是我家看门狗的名字,还不许人说了。”林峰笑着和顾行舟逗闷子。

“能说,能说,可不能当面说啊,我看他八成是听到了,不然怎么一晚上都没往你这边看上一眼。”顾行舟搂着他的肩膀道:“不许又生气啊,我这是背后教妻呢!”

“谁是你妻,不要脸!”

“背后教弟,阿弟,成了吧。”顾行舟叹道,林峰年纪小,既然结了契兄弟,顾行舟自然就把教导他在责任扛在肩上。林峰娇气、爱耍小脾气,待人接物也还欠缺,可他依旧是那个夜半燃灯苦读的少年,昏黄的灯光下那一抹亮色,一下子就撞进自己心里。

顾行舟和林峰定下了,又给了一笔定金,让黄氏帮忙采购床上用品。黄氏买了东西自己做,赶在他们正式入住之前做出出来,又赚了一笔。

有了顾行舟和林峰的经验,黄氏的西厢专门留着租给府学学子,用黄氏的话来说,这就是“人傻钱多!”

住进来之后,林峰对坑他契兄银子的柳娘倒是和颜悦色不少,只因林峰看见房里的摆设了。都以暖色系的成套摆设,没拿残次品忽悠他们,卧房有文竹,书房有水仙,厅堂有茶花,摆设十分得体。

“光这茶花就值三五两银子,不是把咱们当肥羊的黑心肠。”林峰满意笑道。

第170章 渔家傲

“天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冷起来了, 这房子临海, 总觉得有些潮。磐石兄、温之兄, 你们可要加被褥?”柳娘坐在外院东厢书房和他们闲聊, 她是来送炭盆的。

“不了, 不了, 大娘准备的被褥已经够暖和了,现在我睡觉都感觉自己掉进了棉花堆里。长辈说了,谁得太软, 对年轻人腰不好。”林峰笑着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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