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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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小哥儿和董师傅不知何时回来,治疗疫病,还要多倚重他们呢。”吉净非常关心后勤工作保障。

“南山到保宁府联系保和堂,最迟三日后回来,董师傅也求请剑州都指挥佥事萧云仙,萧指挥为人仗义、古道热肠,应是愿意帮忙的。”史仲竹解释到。

“竹哥儿,老丈倒有些担心嘞。萧指挥为人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官家自有官家的规矩,无上令调兵,日后只怕也要担干系,萧指挥如何肯呢?”

“是啊,我年纪小,先前竟未细想,世翁知道的,我虽有个武爵,可到底不是实职,又哪里有本事发号施令。”史仲竹回到。

“那可如何是好。”

“世翁,何必气馁,眼下还不知萧指挥愿不愿意借兵,万一他不愿意,凭董师傅与他的交情,不大规模调兵,借一二十人假作护卫,应是没问题的,到时在本地再找些壮男状妇,帮忙维持秩序,该没有问题的。”

“世人接怕疫病,又如何肯进城?”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竹哥儿的银钱都用来买药材了,又能余多少…”

“世翁不必担心,南山到了保宁府,那里有我家的产业下人,不会有问题的。”史仲竹说的不全是真话。史家在保宁府怎么可能有产业,他爹从来没有在这里担任地方官,好端端的把产业设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干什么。史仲竹只是在万通钱庄存了金银,万通钱庄在每个州府都有分店,万一真要用钱,不必担心。

史仲竹虽信了吉净的仁心,但保不准隔墙有耳,一个十三岁小孩儿,身怀巨款,这不送羊入虎口嘛。至于用信鸽给圣人报信的事儿,事关机密,就更不可能和吉净说了。

史仲竹认为自己和吉净的关系,类似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类似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交情,还是不要掺杂世俗的金钱名利来得好。

史仲竹和吉净在西厢房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了半天,史仲竹有些困,就告辞回房休息了。

等他走了,吉净教训孙儿到,“竹哥儿跟你说话,你怎么不耐烦的样子,男孩子交际是大大方方的,你扭捏个什么。”

“爷爷,不是,”吉牧低声解释,“刚才饭厅里太热了,脂粉有些划开了。”

吉净仔细看了他的耳洞和脖子,说到,“没有化,你不要自己疑神疑鬼的。”

呵呵,大家明白了,吉牧不是吉牧,她是吉牡丹。

吉牡丹自小是吉净带大的,启蒙用的是《汤药歌》,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学了写医术,长大七八岁,便和爹娘一起到南充上任,一般人家的小姐学的是琴棋书画,她学的是《千金方》《本草纲目》。吉牡丹的父亲吉华士也是个开明的人,一家子都有医术基础,吉华士有时候还要指点女儿。待吉牡丹涨到十二三岁,便回到广元,跟在吉净身边,冲作药童、学行医。

吉家下人都是知道的,主家说了不往外传,吉家又是厚道人家,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也没有传出风言风语可见一斑。

爷爷要往城中诊治疫病,以前县令不同意,吉牡丹也就不说什么了;如今有个京城贵客能帮爷爷就去,吉牡丹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

等吉净从县令大人府上回来,吉牡丹说服了自家爷爷,还像以前一样,对外宣称他是吉家大孙子,反正史仲竹从没见过她,时间又短,绝不会露馅儿。吉净年事已高,自家人自家人疼,吉牡丹一定要跟到里面去才放心的。

吉牡丹松了口气,抹了抹耳朵,又从袖子里抽出块打磨清晰的小铜镜,仔细照了照,用脂粉勾勒出来的喉结,果然没问题。

“我就说你这般不行。”吉净还是不太愿意带吉牡丹。

“爷爷,这次我是关心则乱了,以前我扮了那么多次,谁又认出来过。再说进了城,诊病的时候,我带着面罩,围着厚围脖,更看不出来了。这次在家里穿家常低领衣裳,才紧张的。”吉牡丹细细解释。

“随你,你可想好了,万一得了伤寒,又怎么办?”

“爷爷,我信您,您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吉牡丹斩钉截铁到。

这个话题到此打住,吉净又问牡丹,“你看这个史仲竹如何?”

“爷爷和他一见如故,我如何敢评判他。”牡丹叹气到。

“你个机灵鬼。”吉净笑点牡丹的头,“我对安宫牛黄丸一百个放心,只是机会难得,证明成了,历代医书就少不了这一笔。唉,我也是个读书人,奈何就没有生诗词文章那跟筋,显达天下,名传后世,就看这一遭了。”

“爷爷没问题的。显达天下,这位十二岁的时候就做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牡丹感慨。

吉净让牡丹出外诊病、品评外男,完全把她当成是男孩子来培养,顾说起这些的时候,牡丹到不想一般闺阁女儿般害羞。

“出生富贵,难得有颗悲悯之心,我是借了他的东风啊。”

“的确令人感佩。”牡丹到。

“若是此事成了,史仲竹就得罪了知县刘安、巡抚严超,乃至总督张澜,不知他图的什么?”吉净也不理解,史仲竹怎么就凭见了一面,住了一晚,就对他深信不疑,愿意帮他完成心愿。

“爷爷,不论他是真急公好义,还是有所图,咱们都获利,何必计较,难得糊涂。”牡丹说到。

“自然如此。”吉净也所幸不纠结这些,吩咐牡丹回房好好准备,大约三五天内,他们就要进城了,多养养精神。

史仲竹不知道烂大街的“女扮男装”梗,就这么发生在他面前了。

史仲竹深深被以前的电影电视剧骗了,里面的女扮男装,就是个瞎子,听声音也知道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什么解开发带头发飞舞就是女的之类的,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哦。史仲竹现在的头发也很长,完全是洗发水广告的标准,男女都不剪头发的,不知道那些身负光环的“主角”,是怎样凭借一头长发分出男女的。

看面容更是不靠谱,男生女相的人不是没有,现在男人也流行涂脂抹粉,史仲竹上学时的男同学就比他能见到的很多女人都白,当然他能见到的女人除了丫鬟,都是生活条件不好的真“劳动妇女”。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史仲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瞪着床顶,史仲竹又把计划行事反反复复的推敲了几遍,唉,果然没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军师风范,那些“鬼才”“鬼谋”,是怎样瞬间定下毫无破绽的的计策的。

说起这个,史仲竹必须吐槽下围棋,这种终极装逼手段,他这个臭棋篓子,学了这些年还是看得懂的标准,说起来又是一把辛酸泪,走一步,算百步,这样的技能没法点亮啊。

史仲竹仔细想了想,他们家现在站在的六王的船上,自然要全力保证六王的船不翻。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太漠视剧情后,史仲竹打听了日后贤德妃的归处,果然是在六王府,其实就算她不在,史家上了六王的船,难道会因一个贾元春放弃吗?六王是嫡子,从礼法、道德认同、自身利益上,史仲竹都全力支持。

只是现在,四川总督张澜的长孙娶了显王爷的外家、圣人的奶娘甄家大方的女孩儿,虽然大房二房不和,但支持甄贵妃,支持四皇子的大方向不变,怎样坑死张澜,也是史仲竹的目标。

第26章 恰到好处人

此次游学,圣人希望能借史仲竹的眼睛,看看九州的土地,所以圣人的爵位不是好拿的,说什么怕被欺负,听听就算了。史鼎希望借史仲竹考察盟友、了解政敌,六皇子的目的相同。史仲竹自己想要找到野生水稻,这是他人生计划的重要一步,想要增长见识,甚至想试试找一个身心相合的爱人。呵呵,别说什么订婚了,定亲只是两家的默契,六礼未走,不算正经订婚,史仲竹知道找到的可能性不大,出来看看,聊以自/慰罢了。

史仲竹翻来覆去的想,折腾了半响,终于睡去,临睡前祈祷,希望赶紧来信。

史仲竹一觉睡到下午,等起床吃了晚饭,又该睡觉了。南山和董师傅都不在身边,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没办法,史仲竹只好点起油灯闭目养神。史仲竹从来不在晚上看书,油灯亮度不够,火光闪烁,实不是看书的时候,前世就是只四眼狗,今生不能再重蹈覆辙,更何况,此时近视了,哪里去找眼镜?

史仲竹坐到了半夜,困意上来,才躺到床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史仲竹就和吉净讲明缘由,说董师傅一人恐无法说服萧云仙佥事,亲自去,萧佥事多少看在史侯爷的面子。又讲明剑州离此不远,最多后日便回。

吉净听了,也赞同,就要给他收拾包袱,史仲竹推辞,“走了这许多路,哪里还用世翁收拾,我带自己东西,速去速回。”

当下道了保重,相互行礼别过,吉净就目送史仲竹往剑州去了。

刘安刘知县,一直派人关注着吉净的铺子,如今见史仲竹的两个随从先走,现在连史仲竹都走了,想果然京里来的公子哥儿,昨天的大话还有回声,今儿个就跑个没影儿。当下就要把吉净喊过来,挖苦几句,出出气。

卫先生劝阻到,“东家,这史都尉还未走远,等风声过了,再排揎吉净不迟。再者到底是侯门贵公子,就是他认怂跑了,大人也要给他个台阶下才好。”

刘安捋着山羊胡,点头,到,“是极,天佑他投了个好胎。”

县里关注史仲竹一行的不只刘安一个人,先前吉净也把史仲竹决议救治疫病的风声放了出去,如今见人都走了,多数人也要遣家仆来问个究竟。倒让疫病发生后就清冷了的县城,多了几分人气,吉家也有了几分热闹的影子。

吉净给来探听消息的人解释了史仲竹到剑州去了,并说了后日便回,来人得了解释,半信半疑的回了。

吉净刚开始还没当回事,等来问消息的人越来越多,才发现不对劲,家里连个积年老仆都没有,商量都找不到人,只得赵吉牡丹商议。

就在一个庄子里住着,史仲竹走了的消息,吉牡丹也是知道的。

吉牡丹来到爷爷院子的正厅里,吉净已经在上首坐着等他了。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行事,吉牡丹即使在家里,也穿的是男装,当下也行男子礼,打躬作揖的请安,才在下首坐了。

“牡丹,你素来聪慧,随我出诊三四年了,见的人也多,你看这史仲竹会不会一去不返啊?”

“爷爷不用担心,剑州不远,史仲竹不是说来最迟今天便回吗?咱们等着就是。”吉牡丹回答到。

“这和剑州远近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不愿意回来,再近有什么用?”

“爷爷,您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您也看出他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您能把安宫牛黄丸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倾盖如故也就您和他这样了。依我看,他目光端正、言谈守礼,对我这样七品小官出生的人也不见轻视,还能说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话来,心思开阔可见一斑,您不要庸人自扰了。”吉牡丹对史仲竹倒是信心满满。

“你倒心宽,我也是只怕万一啊。以往看书上讲前人一诺千金,不知道前人在等着一诺千金兑现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这般心里没底。”吉净自嘲,书上所有流传千古的故事,朋友都是惺惺相惜、重情重义的,只是在等待的时候,那些主角都不会忐忑不安吗?

“爷爷,他帮忙是古道热肠,不帮忙是应有之义,咱们也怪不了他。”牡丹对这个倒是看的开。

“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只是本来没指望的事,有了指望又落空,心里不好受呢!”

“遭了!”吉牡丹突然叫出声来,“爷爷,您到提醒了我,咱们家要救治病人的事早传出去了,本来没指望的人都等着咱们施药,万一史仲竹不回来,他们肯定要埋怨咱们家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哎呀,当时想着先把风声放出去,好结交更多志同道合之人,却忘了小心谨慎。不行,先把学徒们叫回来,谨守门户,你也不要乱走,叫健壮仆妇来,守好门。”吉净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安顿好孙女,就要去安排外院的药童、学徒、仆役。

忙乱了一个下午,简单用过晚膳,吉净在外院的小书房里,点了灯,边看书边等人。

“吱呀”一声,书房门开了,吉净马上放下书,看向门口,是吉牡丹披着披风过来了。

“是牡丹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来,不是让你安稳待在内院吗?”吉牡丹把灯笼交个领路的小丫鬟,吩咐她退下,自己盈盈走进书房。

“爷爷,定是以为史仲竹回来了。”吉牡丹知道吉净等的人不是自己,“我也睡不着,陪爷爷,一起等吧。”

说完也不等吉净回答,解开披风,又去把油灯拨亮,在书架上找了本医书,坐在书案旁看书,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吉净也是到自家孙女素来有主意,也不劝了。

天微亮,坐了一夜的吉牡丹起身,在屋里走了走,舒展舒展身子,看爷爷不错眼的盯着医书,说是在看书,倒不如说是在发呆。

吉牡丹走过去,把油灯吹熄,少了油灯屋外的光线就更明显了,天已经亮了!

吉净愣愣的把书放下,露出一个苦笑。

吉牡丹轻声到,“他一个外乡人,定不熟悉路途,耽搁些也是有的,爷爷宽心。”

“唉,不说他了,”吉净也不是小孩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乖孙女陪了我一晚上,累了吧,你先回房梳洗,爷爷在饭厅等你用饭。”

吉牡丹知道这事多说无益,福身行礼,退了出去。快速洗漱好,就往饭厅赶。

一顿无滋无味的早饭还没用完,门房就来禀报,说“知县大人请老爷过府。”

放下没用几口的饭菜,吉净擦了擦嘴,对牡丹说,“我先去见知县大人。”

“这可怎么办?”牡丹急到,“爷爷,您一心主张救治疫病,本就得罪了知县大人,如今史仲竹不回来了,知县大人肯定会寻您的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不过是几句酸言酸语,别忘了,你爹还在南充任着县令,和知县大人也是一样的品级,可我儿年轻能干的多,我可不怕他。”吉净安慰牡丹到。

俩爷孙还没把话说完,又有家仆来报,“老爷,有一大帮穷人,围了咱们家的药铺!”

吉净一听大惊,怕什么来什么,万一真的暴动…

忙问,“怎么就围起来了?”

“老爷,为首的说了,老爷许诺要救治疫病,可迟迟不见行动,他们也等不及了,就在药铺外等老爷施药。”

“那些围着铺子的人可有生病的,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能有大规模聚集,传染了怎么办?”吉净着急得狠。

“老爷,他们围了铺子,奴才就赶紧来报信的,哪里知道…”

吉净也不是要听仆人的解释,知道就是围着的人有生病的,伙计们也没有办法。

“爷爷,怎么办?”吉牡丹问。

“我先去见知县大人,请他让巡检武壮大人派差役先驱散那些人,就是不驱散也要派人来维护秩序。”

“知县大人如何肯,如何肯。”

不用分析,不用多说什么,吉净吉牡丹都知道,他们是大大得罪了刘安,他怎么肯派人帮忙。

吉净也不回答牡丹的话,只叮嘱她守好家里,就随报信仆人出了饭厅,去见知县派来的人。

还没进客厅,就听见有人高喊,“吉大人好大的派头,我虽是个下人,那也是知县大人的下人,吉大人把我晾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厅里还有管事低低解释的声音,吉净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进了客厅,那下人趾高气扬的说到,“吉大人,您怎么这么就才来,怠慢我个奴才没什么,您怎能怠慢上官——知县大人呢!”

吉净虽不忿一个下人如此,但也想说两句软话,哪知还没开口,那下人又道,“吉大人,咱们老爷等你半响了,还不快走。”说话间神色轻蔑,简直把吉净当犯人一般。

吉净心中大怒,强忍着,说,“待我换见待客衣裳便去。”

“换什么换,换不换都一样,吉大人快走吧,知县大人等着呢!”

“知县大人既然这般急,那就走吧。”这句话不是吉净说的,是史仲竹说的。

话音未落,史仲竹就领着好大一群人进了客厅。

那下人也不傻,察言观色的本事比谁都强,立马闭嘴闪一边去了。

史仲竹也不理他,对吉净说到,“世翁,抱歉,路上耽搁了,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剑州都指挥佥事萧云仙萧大人。”

萧云仙身材壮硕,燕颔虎头,威风凛凛,吉净见了连忙见礼,“萧指挥!”

萧云仙也不拿大,扶起到,“早就听说保宁名医吉净先生的大名,偶做武将的,最佩服先生般妙手仁心的。”

介绍了萧云仙,史仲竹又给吉净介绍了几位将官,双方叙完礼,史仲竹才对着吓傻了的知县家下人道,“知县大人等得急了,你前面领路吧。”

第27章 疫区救人时

等刘安见到了正四品的剑州都指挥佥事萧云仙,他就真正安分了。所以史仲竹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刘安比较“睿智”的一面,刘安在他面前保持着愚蠢、胆小、马屁精的形象。

萧云仙来了,自然就没有史仲竹什么事,穿针引线介绍完众人,史仲竹等南山回来,把药材给吉净分配,召集前来帮忙的医官,在萧云仙带来的士兵和广元县巡检武壮带领的差役的保护下,进入了疫区。

第一次进城,带队的是萧云仙手下经历司的杜毅经历,正六品,带着士兵,先四处查探了,没有危险,才护着大夫和米粮,敲锣打鼓的往县衙去,一路上士兵、差役高喊;“圣人恩德、治病救灾,抓药领米、县衙大堂,各安本分、谨守律条,作奸犯科、带枷蹲牢。”

一路高喊宣传,许多留在城里的平民闻讯赶来,看着出鞘的长刀,到底不敢冲撞官兵,尾随着到了县衙。聚集来的贫民把县衙团团围住,这时候怎么都得有个人出面。

杜毅是本次领队,本该由他出面,但看着史仲竹说动了顶头上司萧云仙出手,也就不敢争先,一意推让,只说品级所限,请史都尉宣讲。史仲竹好说歹说,杜毅不为所动,史仲竹只好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说,“我不是地方官,插手已经不对,我再出去讲不是市恩于民吗?杜经历可不要害我!”

“我一个经历也不敢越过您啊!”杜毅也不愿去讲。

“杜经历,您只管说这是圣人恩德,是上官命令,再讲清楚我们有能治病的药,县衙也负责发放米粮,剩下的事情,自有人去办。”史仲竹是绝对不能再出风头的,只能推杜毅上台。

杜毅想来想觉得有道理,点头应了。

回到士兵中,左右看了看,来到县衙门口的石狮子下,手脚并用,爬了上去,一上去,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他身上了。做了这些年的武将,也不是怯场的人,大声说到:

“偶乃剑州都指挥使司经历杜毅,奉上官命令,来广元治病救灾。广元的父老乡亲听了,偶带了能治病的药,带了饱肚子的米粮,带了暖身子的衣裳炭火,你们排队领米、领药,以户籍为准,壮男一天半升米、老人、孩子、女人一天两合,没有户籍的集中到县衙左边校场统一发放。”

“这是医学训科吉净大人,看病抓药的他负责,在县衙右边的大堂里排队。这是巡检武壮大人,发放衣裳炭火他负责,在做庙会的高台旁,你们都是认识本地父母官的,认准了,你们也放心,朝廷已经让偶等来救灾,尔等各安本分就是。”

“若有作奸犯科,乘机哄抢东西,欺凌幼小的…”杜毅环视一周,目光所到之处,皆不敢与他对视,杜毅抽出要到,明晃晃的刀片,啪啪打在他脚下石狮子的头上,“偶的大刀可不认人!”

说完,杜毅跳下石狮子,下面的人分工有序的组织安排起来,围着的人被分流,领衣裳炭火的一队,领米粮的一队,看病的一队,百姓虽面容愁苦,还是听指挥的。

史仲竹把自己放在看病这一队,为了防止传染,看病的大夫,带着面罩,衣服穿得厚实,旁人也看不见他年轻的面容,并未闹出什么事。国人常有这样的观念,医生还是老医生好,因为经验丰富,其实医学不仅仅是经验的积累,年老的也有可能昏聩,史仲竹这样有名师教导、自身阅历丰富、看诊经验也多的医生,并不必老医生差。史仲看诊态度也好,百姓看大夫都是大病熬不过的时候才请大夫看诊,大夫态度恶劣也没办法,史仲竹到底接受的是“服务业”的态度,所以很亲和。

封城快一个月了,来了个能活命的大夫,态度还这么亲和,好多女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健壮男子也是眼中含泪。

在民间,尤其是贫民堆里,男女大妨,没有这么严重,更何况是大夫看诊,女人也多不扭捏,不泼辣胆大点的女人不能活到现在。史仲竹看病的时候,把袖子挽起来,不让衣服遮挡手,诊脉的时候只搭两个手指,遇到年轻点的女人也不上手检查,愿意的自己给他看眼睑、舌苔的就看,不愿意给看的,用说的也行,如此倒没有遇到□□烦。

规规矩矩的看诊,突然隔着两列排队人的那边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我家儿,我家儿,没死,我家儿怎么可能死了,大夫啊,你再看看我家儿。”一个女人尖声高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史仲竹喊了两声,想他们知道稍安勿躁的意思吗,带着口罩声音低沉,史仲竹摘下口罩,又大喊,“不许叫、不许乱,我这队的人不许乱,乱跑乱说就不给看了!”待人群稍稍安静下来,维持秩序的差役也进来了。

把开好的药方交给帮手的药童,史仲竹跟刚轮到她的中年妇女说到,“大娘,我去看看,立马回来,您等等可好。”

“史大夫去吧,老婆子等着。”

史仲竹越过排队人群,看到差役正要把一个年轻女人往外拉,她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瘦瘦小小的,看样子已经死了。

女人挣扎着去拉大夫的衣角,哭喊着让大夫再给看看,史仲竹定睛一看是吉牡丹,快步上前,把吉牡丹拉开,问,“怎么回事儿?”

“轮到给她看诊的时候,她把儿子抱来,可他儿子刚断气,我一说她就喊起来,非说我看错了,就闹起来了。”吉牡丹解释。

女人死了儿子,闹起来,两个差役都拉不住。“放手、放手,你们想把我家儿抱到哪里去,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我家儿没死,没死,肯定是大夫看错了,肯定是大夫看错了!”女人一边闪避差役,一边高喊,语速很快的骂骂咧咧,因说的是方言,史仲竹也不太听得懂。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吉牡丹看女人头发散乱,抱着儿子哭喊,眼眶都红了。

这么闹也不成,史仲竹问吉牡丹,“确定是刚断气吗?”

“是的,在我孩子在我手上还动过。”吉牡丹说到。

还好,还没超过5分钟,史仲竹俩步跑到年轻女人面前,高喊,“把孩子给我,我看看,给我!”

“我不给,不给,你们要把他烧了,我知道,我知道,不给,不给!”女人知道疫病死的尸体,全部烧掉,防止传染;再看史仲竹年轻没说服力的脸,死死把儿子抱在怀里。

史仲竹忙对差役喝到,“制住她,孩子说不定还有救,快!快!”

差役也知道史仲竹身份贵重,发了狠,很快把孩子抢过来,把女人拉到一边。

史仲竹快速接过孩子,把孩子的衣服解开,全身检查一遍,没有骨折或外伤,压额抬颚,检查嘴里没有异物,基本检查没有问题,史仲竹跪在地上,开始给孩子做心脏复苏,大声问那女人,“孩子叫什么名字,你平时叫他什么,叫他什么?”

女人大概也反应过来了,大夫是在救自己的儿子,“狗蛋、狗蛋,我家儿叫狗蛋!”

“狗蛋,狗蛋,”史仲竹一边用食指和中指给孩子做心脏复苏,一边叫孩子的名字,再问女人,“几岁了,孩子几岁。”

“三岁!三岁!”

长得这么小,史仲竹还以为是没满周岁的孩子,把两指换成手掌,再压。右手单手施压,左手,捏开孩子的嘴,给他做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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