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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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仲竹草草行了个礼,从胸口摸出一封信,道:“这是殿下写给臣的信,殿下说的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太子慢条斯理道。

史仲竹的火噌一下就冒出来了:“殿下一定是在开玩笑改土归流这项大政,推演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十年时间完成西南五省的重定疆界、令民出山、重编户口,设置营汛等等硬件,后二十年到四十年怀柔安抚,务必令夷汉混居,从此一体。臣清楚记得殿下当初是如何赞臣想得周到,此策万无一失的。”

“现在,七年未满,后续还有许多事务,臣早就和殿下禀报过,事缓则圆!事缓则圆!强硬的政策必然激起反抗和暴/乱。现在大越经不起刀兵,圣人身体已然不便,殿下就该成熟起来,这样的命令,恕臣不能从命!”

史仲竹简直出离愤怒了,这种命令,是你一国太子能下的吗?

太子看着火冒三丈的史仲竹,幽幽道:“父皇的时日不多了,日后盖棺定论,父皇在位期间,必须有能流传千古的政绩,日后尊号也好定了!”

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这个?史仲竹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你就是给我一个我心急了,想马上看到效果的借口,也比这个强啊!就为了个人政绩,你下这样的命令,不知道一句话之下,西南五省要死多少人,后续要废多大的功夫才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啊!

“殿下!”史仲竹大声喝道:“殿下今日是累了,都说起胡话来了,臣先告退,待殿下休息好了,再来觐见。”史仲竹觉得自己必须回去冷静冷静,不然保证和太子顶牛。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站住!”太子比史仲竹更大声:“孤才是太子,上有命,下从焉,孤令你明年之内完成,你遵谕照办就是,哪儿有这么多说法!”

“君臣大道,而非臣君大道,君在前,臣在后,殿下已失储君之义,臣又为何要守臣道!”史仲竹厉声道,声音之大,说到后面声音都破音了。

话一出口,史仲竹就后悔了,这是大越,不是大天/朝,祸从口出!你面前的是封建太子,不是嘴炮网友,失仪可以是死罪!果然是赶路太累了,疲惫的控制不住身体,怎么就把大实话说出来了。这样质疑储君的话,除了圣人能说,臣子哪能出口,看,在贵州过了几年清闲日子,就把引以为傲的谨慎丢了。史仲竹在心里删自己耳光,你个口无遮拦的蠢货!

两人对吼几句,都沉默下来了。

许久,史仲竹行了一礼,道:“臣语出无状,冒犯太子,请殿下治罪。”

太子幽幽一叹,示意史仲竹起身,道:“孤今年刚至而立,耀昀今年三十有五了吧。”

“臣生的月份大,今年已是三十六了。”

“三十六,也很年轻啊,和阁老们比~”太子玩笑道。

“不敢与阁老比肩。”史仲竹生硬道,他一点儿都不想被转移话题,修改政策进度,不能干!

“父皇拟了新一届阁老的名单,袁杰大学士任首辅,当然他已经任了多年的首辅,年纪太大,身子也差,不过是镇山太岁罢了。二辅才是真正的领头羊。”太子暗示道。

史仲竹不接话,不管是谁,反正不可能是自己。

“父皇和朕都属意史大人。”

史仲竹道:“臣替家父叩谢圣人、殿下。”

“你也该入内阁才是。”太子道。

“臣年纪尚浅,更无资历,无功不敢居高位。”史仲竹推辞到。

“改土归流完成,守护大越边境之功,就是天大的功劳。”

“臣请旨往后三十年镇守贵州!”大越朝七十致仕,史仲竹这是一辈子宁愿待在贵州,也不要半途而废的到京城来当阁老啊!

“史耀昀,你怎么就不明白!”太子也火了。

“改土归流的政策是怎么回事儿,孤难道不清楚吗?都是孤批示的,你原本的计划里,最后三四年,不过是把最偏远山区的人迁到各省腹地,夷汉通婚,贵州的夷汉新村已经修好了,要迁徙的夷民名单也准备好了。别拿什么政策说事儿,只要你肯,一年之内完成不成问题,父皇还等得了这一年!”

“贵州是能勉强完成,可勉强和从容,总有区别;退一步讲,贵州完成了,其他四省又怎么办,云南最为棘手,木府还在蠢蠢欲动,如今正值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殿下此举,不是把现成的果子往木府手里送,前面做的事情都白费了!”

“所以,父皇已经决定,任你为云贵总督,总揽云南贵州事宜,全面负责归土归流一事。”太子道。

史仲竹张了张嘴,只吐了一句没有意义的:“我朝不设总督。”

“好了,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孤也直接告诉你。父皇的身子御医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不过是一年之期,在这一年内,你必须把原计划十年的改土归流事宜完成,这是父皇要记入史册的功勋,不容有失。”

“待父皇仙逝,你必须入内阁,你不离开贵州,又怎能显出此策已成?不过你放心,你入内阁之后,分管负责西南五省,后续还是你来总揽,这样总不会让此项国政偏离太远。”

史仲竹还想争辩什么,太子又道:“你不做,孤安排荆远接手。”

史仲竹脸色苍白,疲惫的告退,默认了。

出宫后,史仲竹没有去保龄候府,也没有回忠靖候府,只打马出城,去了灵山。

在灵山半山腰的幽篁馆内,默默对着漫山竹影沉默。

这就是皇权啊!为了一个缥缈的记入史册,就能这样不顾事实的下命令,此前史仲竹一直认为圣人虽然小节有亏,但大事上绝不含糊;太子更是温和有礼,精明强干,标准的王朝继承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听到自己能入阁的那一刹那,史仲竹不是不心动,只是让他放下做到一半的事情,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看着荆远来接受这项政策,说什么也不行!那些百姓怎么办,那些他自己登门拜访,一一说服,相信着自己的夷民怎么办》

荆远荆鹏程,他是什么人,先前就因为一味仇富,被朝中排挤,说他帮助贫民穷人,他也没有帮到点子上,不过邀名罢了。如今更是越演越烈,打造了一个两袖清风,官场风骨的形象,手段更加粗暴、古板。贵州的事情、西南五省的事情充满了变化,灵活的手腕和广大的人脉缺一不可,如果把这项政策交给荆远…

史仲竹不敢赌,太子会不会把事情真的交给荆远来做,经过了这样昏庸的命令,史仲竹实在不敢想象,太子真的重视这个国家吗?他真的爱护他的臣民吗?

望着这漫天的竹影,史仲竹出世之心渐浓,从小学的就是道家,如今出世不是顺理成章吗?

养心殿内,史仲竹一走,太子就绕回了寝殿,圣人半点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问:“史仲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儿臣倒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太子自嘲道。

“朕在寝殿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果然火气不小。”圣人打趣道:“你不久喜欢史耀昀重感情的脾气吗,怎么他现在真性情给你看了,你倒不喜欢了?”

“父皇!”太子有些恼羞成怒,哪家太子会被臣子这样指着鼻子骂“已失储君之义”。

“你不喜欢他了,朕倒是更看重他了。”圣人理了理搭在身上的被子,道:“煄儿,你今年都三十了,你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放到哪里都是出类拔萃的,可谁让你是太子呢。太子有时候还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你要做的就是用人,办事自然有人去,怎样用人才是太子最该学的本事。先帝在的时候,说朕百忍成钢,朕如今也要把戒急用忍四个字送给你。能当圣人,就要忍人所不能忍。”

“朕给你留下的辅臣里,袁杰就是个吉祥物,供着吧;年富力强的是史鼎、何德、司徒怡、万重、陈经纬他们,世家、勋贵、宗室都有,文臣武将各半,你日后也好辖制;史耀昀、荆鹏程也要拉进来,荆鹏程用来立名声,史耀昀用来办实事,他们还年轻,等你老了,还能留给我的孙儿用用。”

“朕要尤其嘱咐你,荆鹏程可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古板无用,用好了,也是一把利刀。史耀昀办事的能力有了,但优柔寡断还在,该舍不能舍,妇人之仁,不可掌兵,不可为首辅。日后北边的事情,不要让他去了,让他在京中熬个资历,致仕的时候,升了首辅,也全了咱们皇家三代对他的看中。”

“边疆大将,如今大都是你的人,无需调动,待你登基,也不要让他们来朝贺,北边的蛮人,就瞅着这样的机会准备犯边呢!”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事关大局,你登基的路铺全了,朕才舍得死,若是…若是朕撑不住,就秘不发丧吧,天下为重。”

“父皇…”太子殿下跪在床边,埋头痛哭!

第88章 难辨惊或喜

天快黑了,史仲竹才在赤骥的劝解下,慢慢下山。

事已至此,愤怒和谩骂都没有用的,史仲竹心里明白,只要他想把这件事自始至终的办完,他就必须在一年之内,把原定三年的政策完成。

在百花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史仲竹就到保龄候府看望家人,之后又去明珠那里。明珠今年年初刚刚嫁给安将军之子,安隆身为嫡长子,日后是可以继承安将军的伯爵爵位,为人豪爽意气,最重家庭,重要的是,他小时候因为父亲常年在外戍边,家中曾有一路从丫鬟升到姨娘的女人,仗着安将军的宠爱,给他母亲难看。当然这样作死的女人,安将军发现之后立马打死,她所出的女儿也远远嫁了。

史仲竹还怕他因为童年阴影敌视女人,物极必反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后来打探清楚,安隆已经禀明父母,三十岁无子纳妾,史仲竹相信明珠从小保养的身子,只要安隆没问题,一个儿子是最少的。因此,安隆顺利抱得美人归。

当初,明珠的丈夫人选是史仲竹和魏贞娘一起定的,史仲竹选定安隆的时候,还担心魏贞娘反对。因为总有那么一种思想,觉得武将比不上文臣,家族要传承得久一点,必须是文官家族、书香世家;地位要稳一点,就是带兵的武将,也必须卸下兵权…史仲竹疑惑,所有人逗都去做文臣了,谁来做武将?

历史上是有那么几个朝代重文轻武,但后果都是被别人用武力征服;如今渐渐没落的世家,不就是因为嫌弃武职不“清贵”,而今落得消散的局面吗?史仲竹为女儿挑选夫婿,个人品格重要,家世也重要,选定安隆是最合适的。

魏贞娘十分认同史仲竹的观点,史仲竹还有些诧异,毕竟魏贞娘自己就是文官、世家出身的。史仲竹不禁把疑惑问出口,魏贞娘噗嗤一笑,道:“我的好人啊,你可真是小看我了,什么文武之分,不过是哄那些傻子的,只要你站到了高位上,不管是文是武,一样的。而今内阁之中,也是文武各半,连宗室想要入内阁,都想方设法在边关历练了几年,才能坐稳位置。我朝军功最重,想前朝,文人封侯绝无可能,重文之风,也是我朝才渐渐兴起的。”

经魏贞娘这么一说,史仲竹更明白了,从来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管你是文臣武将,看的不过是本事罢了。

史仲竹事先给安家下了帖子,安将军还在北边镇守,京中的家人,多少有些人质的味道,因此安家人在京城算是比较低调的。

到了勇武伯府门前,收到消息的安隆已经中门打开,准备迎接自己的岳父了。史仲竹看着勇武伯的牌匾,心中又是一阵不痛快。当初安将军大胜,朝中议定封号的时候,呼声最高的是“武安”,安将军刚好姓安,功绩如同秦朝武安君,如此切合,当真恰当的很。可惜,不知圣人出于什么考虑,依然封的是勇武,史仲竹心里正难受,看到这样的实例,心里更是感伤了。

史仲竹看到安隆,也不摆架子,直接下马,走了进入,安隆把岳父迎进二门,史明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明珠快走两步,就要上前。安隆心中一紧,史仲竹比他更紧张,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扶着她道:“怀着孕呢,怎么还是这般毛躁?”

“爹爹,才二个月,无碍的。”明珠撒娇道。

“胡说,前三个月最危险,安隆,你可要看好她了。”史仲竹转头对安隆说,安隆自然谨遵岳父大人教诲,他的岳父可是经历过时疫的人,当年史真人的名声经过这么些年的传播,没有淡去,反而传得更神了。

安隆看着自家岳父大人,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妻子扶进屋,目瞪口呆!早就知道岳父宠女儿,没想到宠成这样啊!

安隆母亲已经去世,安家男丁都在边关随着安将军拼杀,安隆作为嫡长子,也是从小在边关历练,等在京城的弟弟们长得差不多了,他才进京把弟弟们换回边疆。所以,安家现在就是小夫妻两个当家。

“这次进京来得急,给你收拾的补品、药品、玩物、吃食都还在后面没到呢,爹公务繁忙,明日就要转回贵州,临走前不来看看你,不放心啊。”

“爹爹,有什么不放心的,吃的用的,我这里都不缺呢,你这么说,岂不是让隆哥吃心呢。”明珠打趣道。

“不会,不会,岳父大人是关心,我怎么会…”安隆着急解释到。

明珠笑道:“和你开个玩笑呢,爹地可不是这种小气的人,是吧,爹。”

“我就是这么个小气的人啊,尤其是发现自己娇宠的小丫头,居然向着别人,哼!”

“爹爹,女儿一直是您的小棉袄啊,在您面前,这个别人都靠边。”明珠拉着史仲竹的手,侧头眨眼睛向安隆示意。

安隆自然看出他们父女在逗自己玩儿呢,淡定下来,只微笑,不出声。

史仲竹反手把明珠拉过来,道:“我给你诊诊脉。”

明珠自然万分相信自家爹爹,安隆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史仲竹,史仲竹摸了脉,道:“胎息平稳,没什么问题,多半是个男孩儿。”

“真的?”夫妻俩同时问道。

“爹爹,真能诊出男女来吗?家里来的太医都说诊不出来呢。”明珠问道。

“傻丫头,你请的是哪位太医,不是和家里相熟的,谁敢告诉你。就医术而言,除了那些体质特殊的,一个月的时候,就能诊出男女。太医要是告诉了你,宫妃问的时候,他答不答,若是遇到宫妃体质特殊的时候,诊不出来,圣人和宫妃信不信?”

明珠和安隆点头,表示明白,太医自古就是高危行业,明哲保身,开太平方也是有的。

安隆急忙让人把太医开的单子拿过来,请岳父指正。史仲竹结果单子,仔细看了看,道:“都很合适,能进太医院的,都是名医国手,保胎的方子自然没问题。太医可有给你们列禁忌?”

“没有,爹爹,太医就说了几句,如今照顾我的是奶奶那边排遣过来的嬷嬷。”明珠回答道,安家已经多年没有婴儿的啼哭声了,照顾孕妇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特别专业的人。

“嗯,我这里有个嬷嬷,当年在宫中做过医女,我给你送过来,让她照顾你。”史仲竹说着,看光却看向安隆。

安隆道:“这可再好不过,多谢岳父。”

“我再给你们列一个注意事项的清单。”史仲竹道

安隆和明珠忙把史仲竹往书房引,当然是外书房,就是用来待客的,不是那种商议机密事宜的书房。史仲竹坐在案前,一边写,一边和夫妻俩解释,间或聊聊家常,一恍,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安隆致歉道:“岳父登门,却一天都在为我们忙碌,实在是怠慢了,而今到了饭点,先吃饭吧。”

史仲竹的注意事项也写得差不多了,收起写好的纸张,道:“我为我的女儿女婿外孙忙,再忙心里也高兴。”

不难为安隆,跟着他移步饭厅用饭,赶在宵禁之前,回了保龄侯府。

第二天一早,赶着和史鼎、史伯松、郑氏、徐氏、史叔梅等等在家的辞行,又风尘仆仆得赶回贵州。

魏贞娘迎接史仲竹的时候,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史仲竹只有惊没有喜,他们两人同岁,魏贞娘三十六岁的高龄孕妇,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史仲竹完全没有欢喜的感觉。

魏贞娘也没料到史仲竹是这个反应,不高兴道:“你不开心?为什么?这是咱们的孩子啊?”魏贞娘不理解,史仲竹绝对是这个世上少有的好父亲,怎么会不期待孩子的降生。

“贞娘,”史仲竹抹了把脸,告诉自己镇定,镇定,“贞娘,你今年三十六岁了,这个年纪产子,危险太大了。”

“我当是什么呢,”魏贞娘不在意道:“在我这个年龄产子的妇人又不是没有,人家五十岁还在有产子的呢。”

“贞娘,你不明白。”史仲竹不知该如何表达,“我此次进京,圣人令我一年之类结束改土归流的前期工作,一年后我多半会调回京城,你懂吗?意思就是,接下来的一年,我都会非常忙,非常忙,没有时间照顾你,有时候公事繁重,压力过大,还可能向你发脾气。如果公事上推行不顺,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很可能会狗急跳墙,我怕伤了你和孩子。你一个人打理内院就已经够忙的了,如今还要应付外来的风雨,我怕你吃不消。”

魏贞娘没有想到事情这么严重,靠在史仲竹怀中道:“夫有千斤担,妻挑五百斤,明珠出嫁的时候,你不是这样告诉她的吗?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为你分担,我不怕。”

“可是我怕,贞娘,安安、平平、宁宁都入了万里书院读书,我想你要么去京城,爹娘会照顾你,要么去金陵,守着咱们三个儿子,你不是一直很想念他们吗?”史仲竹安排到,他恍惚间,明白了原著中林如海的选择,待在自己身份更危险,只能远送妻儿离开。

“我不走,我走了,谁来照顾你的衣食起居,再说了,我要是不在你身边,更要担心了,你不是说孕期不能忧思吗,我离了你,肯定忧郁成疾。我不走!”

“贞娘,别闹,这不是分开了就不深情,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走之后,内院就空了,我让护卫营和八骏贴身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耀昀,你自己算算,我要孕期满三月,等情况稳定了再上路,不管去哪里,路上肯定是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修养六个月产子,坐月子一个月,又带着孩子赶到你这里,也就是说,我这孕期都要在奔波中度过,对我对孩子都不好。我不走就不同了,贵州事务基本被理顺了,咱们家的安全我是不担心的,管家我也很有经验,不会让不轨之徒伤到我和孩子的,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史仲竹无奈叹气,不愿走就不走吧,史仲竹让训练有素的仆妇在内院保护,外院是护卫营,懂医术的嬷嬷也随身伺候,关于少数民族的传说很多,善于用毒善于用蛊,史仲竹很庆幸,自己穿越的是正常古代世界,若是武侠仙侠,层出不穷的毒物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儿。

第89章 木府风云起

史仲竹收到了其他四省布政使写给他信,信中全无烟火气,平和的让史仲竹难过,他们难道就没想过政策施行会出问题吗,他们对这样的领导者都没有一点儿愤慨吗?史仲竹很不理解。

其他四位布政使也很不理解,特别是云南布政使周有德,如今史仲竹任云贵总督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周有德生怕史仲竹意气用事连累自己,特意写了封长信来劝慰史仲竹。

大致意思是,江山是司徒家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完全没有必要瞎操心。其次,就算你是个责任心爆棚的人,如今的情况你也只能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千万不要有怨望之心。最后,对一个臣子最终功绩的评价权,掌握在领导者手里,他说你好你就好,所以不要和领到对着干。你如果没有本事千古留名,让后人给你翻案,就不要去捋虎须。

当然周有德还很谦虚的表示,云南事务繁杂,史仲竹既然做了总督,最好把云南的政务也一起纳入规划。

四位布政使,年纪最小的也五十有八了,对史仲竹这种感情用事的行为感到不理解,暗暗想,等史仲竹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我永远不想明白,永远不会妥协!这是史仲竹的心声。

而今,即使很讨厌圣人了,史仲竹还是在心里祈祷他能活得久一点,留给自己的时间多一点。

忙啊,史仲竹打破了自己晚上不看书的惯例,一直在灯下翻看各种文书、资料,白天要到夷民聚居地走访,实地查看,史仲竹必须把贵州的事务规划好,然后到云南去,亲自坐镇。平时考书信遥控指挥,到底不保险。

史仲竹把贵州事宜理得出不多,政务交给余燮,兵马让史鸣岐(去病)掌管,给他们留了应急方案,和随时求救的信鸽。带着魏贞娘,史仲竹往云南而去。

在云南,周有德自然住在布政使官衙府邸,周有德有心把官衙让给史仲竹住,但史仲竹知道自己干的就是个临时职位,更何况住在别人的底盘,安全也不好防卫。史仲竹以这次带有家眷为借口,婉言谢绝了周有德的好意,买了昆明城中富商的宅子住进去。

宅子周边的民居也买了下来,全部推到,史仲竹现在的境况很危险,魏贞娘又临产,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史仲竹没有阻止护卫营的拆迁行动,反正宅子是自己买下来的,拆不拆都是自家的事。史仲竹突然理解了康熙皇帝上山,让护卫子在前面开路,把树木全部砍掉的心情,当你身份贵重的时候,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史仲竹也不理会周有德会不会多心,安全最重要。

在云南,和木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木府,指的不仅仅是一座府邸,是云南土地上,木姓土司,世袭几百年留下的庞大势力。木府这座府邸本就是仿造紫禁城而建,“宫室之丽,拟于王室”,而且女人也可以掌权。

在朝廷的册封中,土司夫人只有淑人、恭人的外命妇封号,但在实际上,土司夫人很多时候会代土司执掌大权。而今执掌木府权利的,就是前土司夫人阿胜阿宅,她的儿子是继任土司,新的土司夫人阿宅阿丘已经被迎娶进门,但掌权的依旧是这位阿胜阿宅,汉人把这个叫做太后临朝,垂帘听政。

周有德这些年在云南也不是没做事情,至少木府内部分裂明显,人人都想掌权,但权柄就只有这么大,必然产生争夺。如今入主木府的是纳西族人,但在云南的少数名族可不知纳西一个,史仲竹的想法是从挑拨民族间的关系入手,事关信仰风俗,总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前有朝廷利诱,后又官兵威逼,在内纷争不休,对外各族矛盾重重,阿胜阿宅,这位精明能干的土司夫人也感到棘手。

“要不我们就和汉人合作,归顺朝廷算了。”木星说,他是阿胜阿宅的小儿子,如论如何木府当家人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做,说起这样的话来,一点儿都不费劲。

“胡说,木府传承了几百年,难道你要去做汉人的奴隶吗?”阿胜阿宅怒斥。

“咱们现在对朝廷还不够温顺吗?每年进贡的金子,药材,都快要把木府掏空了,可朝廷重来就没有满足过,现在又在搞什么改土归流,改是这个土,就是咱们土司,若是没有了木府,我们木家人不过是贩夫走卒,随时会被被人杀死。”木考道,他是阿胜阿宅的二儿子,坚定的反朝廷一派。

“二弟说的对,我们不能再退缩了,贵州的例子摆在哪里,苗人的黎家寨,当初是多么的辉煌,如今,都成了白骨,族人被当成战俘,被迫离开家园,到汉人居住的地方生活,不知道死伤多少。”木舜道,他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土司,但朝廷就是不册封,搞的他现在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对朝廷的怨气,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朝廷向来不干涉他们木府内部的继承人选择,但但了木舜这一代,老土司已经去了,继任的木舜也准备好了,但向朝廷请封的奏折迟迟没有批复,木舜就这样拖着,拖过了一年,拖过了十年,即使在族人心中,自己就是土司,但大权依旧掌握在自己的母亲阿胜阿宅的手上。

纳西人再怎么对女性宽容,也还是一个男权社会,木府的权利应该是木舜的,木舜这样想,对提出改土归流的史仲竹就更愤恨一分。

木府的主子聚在一起商议,就是因为罪魁祸首史仲竹已经到了云南,他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对策来,不然贵州的苗人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木舜回到院子,他的妻子阿宅阿丘迎了出来,道:“还是没有结果吗?”

“能有什么结果?母亲太懦弱了,不想把木府的权利拱手让人,又不敢和朝廷开战,再这么下去,朝廷就慢慢蚕食了我们,连堂堂正正较量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最可恶的是木星,说什么投降朝廷!哼,木府的男人,绝不是投降的孬种!”木舜气愤极了。

“那怎么办,虽说你现在是土司,可手上只有兵马,金矿母亲一直牢牢的抓着,我们就算要和汉人打仗,没有金银拿什么养活士兵?”阿宅阿丘抱怨到,她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手上没有金矿,历代的土司夫人都是有权利掌管金矿的,可是到了她这里,自己的丈夫名不副实不说,自己的权利也大大缩水。

“哼!”木舜对这样的情况也很愤慨,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还记得贵州的苗人嘛?他们不就是因为黎平镇的金矿被杀了吗?咱们木府名下的金矿有多少,汉人又有多少杀咱们的理由?”阿宅阿丘不停的问丈夫,“所以,现在我们不能退,退了就是死路。”

“那你有什么主意?”木舜问,他知道他的夫人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收权,备战,打!”阿宅阿丘也是个女中豪杰,直接建议道:“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我们犹豫了,木府现在权利分散,不能统一指挥,对我们以后打赢汉人朝廷很不利。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打探过了,这次主持改土归流的是一个侯爷,不是司徒王室,汉人朝廷你还不清楚吗?如果我们赢了,朝廷会杀了那个汉人官给我们赔罪,如果我们输了,汉人官也不敢杀我们,汉人还得依靠我们来治理云南。所以,我的木舜,是时候让人知道,你才是土司了!”

“那母亲…”木舜犹豫到,他可不是有多么大的孝心,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掌权这么多年,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放心吧,母亲深明大义,不会怪罪你的。”阿宅阿丘保证道:“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天天到目前院子里服侍,就像汉人服侍婆母一样的伺候母亲,跟着她学习如何管理木府,母亲不会赶我走,我会伺机说服母亲的。”

木舜不放心的看着阿宅阿丘,他的母亲可不是好说服的,最终在阿宅阿丘自信的眼眸下,勉强相信了。

阿宅阿丘自然是想要说服母亲把权利移交给他们夫妻的,但如果说不通,阿宅阿丘会直接动手,本来早就该是他们夫妻的东西了,现在拿回来,阿宅阿丘还嫌迟了呢!

主院里,当家掌权的阿胜阿宅坐在高位上,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木考,吩咐道:“木考,你是我最勇武的儿子,你说我们这次对汉人,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打!”木考直接提议。

“打是当然要打的,总要让朝廷知道我们木府不是好惹的,才能在日后的谈判中,多要好处。”阿胜阿宅道。

“母亲,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在族人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在山林里,那些文弱的汉人官兵,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木考不服气道。

“是的,我们擅长山林作战,我们有个最大的缺点——人少!汉人有多少人,我们的族人有多少,我们的统领下,还有很多信仰不一的人,如果真的惹火了朝廷,他们肯定派大军来镇压,到时候,木府才真正的完了。”

木考即使一心想和朝廷作对,这样的观点还是能够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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