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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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伽罗令他意外,更令他欣赏——

她毕竟是阿耆的公主,即便荣光不再,骨血之中却仍藏傲气。

谢珩伸臂,将伽罗重重抱进怀里。

比起他结实孔武的胸膛手臂,伽罗的身子显得格外单薄。她靠在谢珩怀中,能察觉他胸膛的起伏,显然是极力克制怒气。然而生气又有何用?他与端拱帝毕竟是至亲父子,仅凭一副空盒的揣测,难道真要冲到麟德殿,父子争吵一通?

即便争吵,又能有何益处?

伽罗沉默片刻,待谢珩怒气渐消,怀抱收紧时,才缓声道:“我特意拿出这锦盒,原本也不是要让殿下恼怒生气,只想往里头放些东西,算是给自己鼓气。其实前路艰难,殿下早就知道,我既决意回京,便是想好了要迎难而上。气怒无济于事,往后我留意些也就是了。”

“是我疏忽。”谢珩沉声肃容,“往后我也会留意。”

伽罗“嗯”了声,将那锦盒收起,拿旁的话题岔开。

当晚沐浴后就寝,谢珩兴致勃勃,伽罗因身下难受,死活不肯就范。

谢珩昨晚尽兴失控,瞧她今日行路艰难,嘴上虽不说,心里也自后悔。想要瞧她伤处,帮她抹些膏药,伽罗毕竟初为人妇,害臊之下哪肯答应,硬是将谢珩赶到侧殿书房坐了一炷香的功夫,待她自抹了膏药,穿好衣裳,才请他回来歇息。

床榻宽敞,伽罗躲在里侧,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谢珩侧躺着瞧她,但凡将手臂伸进她被窝,都被驱赶出来。

美目含嗔,芙面带怒,别有风情。

谢珩从前还会稍微端着东宫储君的威仪姿态,自被伽罗戳破假装负伤的事后,脸皮不翼而飞,被伽罗嗔怪也不以为意,反露无赖态度,叫伽罗恨也不是,笑也不是。逗了几回,见伽罗哈欠连连,才停了折腾,规规矩矩躺好。

不过片刻,果然见她阖目入睡,呼吸平稳。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探手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睡至天明。

*

东宫既已有了主母,谢珩特地抽出半天时间,命宋澜将众女官仆妇召集齐全,于芙蓉陵中拜见太子妃。

伽罗盛服丽容,端坐殿中,受了众人拜见,也将主掌日常诸事的女官辨认齐全。

按制,东宫设司闺、司则、司馔三位从六品的女官,底下再设分管详细事务的女官女史,伽罗若有吩咐,安排她三人即可。

宋澜在东宫的资历最老,居司闺之位,主掌宫人名簿及闺阁钥匙、纸笔帷幄等事。司则名叫陆双卿,曾是尚书之女,后因家中获罪,八岁便没入宫中为婢。后因性情聪慧、心地良善,做事又细致,渐渐出头,这回选做女官,主掌首饰衣裳及金玉珍宝等物,态度甚是恭敬端正。司馔名叫黄莺,身材微丰,圆圆的脸颇为喜气,出身微末,却因有厨艺出彩,又粗通药理,意料之外地得此职位,也甚欢喜。

算下来,旁人都是提拔进了东宫,唯独宋澜职位不变,还被分了许多权力。

这两日服侍伽罗起居,她的态度也颇散漫。

伽罗先前住在南熏殿时便看得分明,宋澜虽对她并无轻慢,却都是依令行事。当时伽罗只是客居,且罪女被“囚禁”的身份尴尬,两人无甚交集,自然不在意。

如今宋澜仍旧摆出当日态度,就未免令人不悦。

待轮到宋澜跪地听训时,伽罗说得便格外认真。

司闺之责颇重,太子妃往来文书都经她的手料理,殿门各处钥匙也由她手底下的女官负责,东宫女官、侍女、仆妇若有过失,不必劳烦太子妃亲自过问的,也多是她来处置。

位高权重,更需格外勤谨留心、以身作则。

伽罗出阁前,谭氏就已托人找了从宫里出来的教导姑姑,将东宫女官的情形说了,伽罗记性极好,照着那教导姑姑的言辞,再掺杂些旁的话,直说了两炷香的功夫,才许宋澜起身。

夏日天热,宋澜从前一家独大,而今被特意教导,起身时脸都涨红了。

待得女官退去,谢珩又召不时伺候内务的典膳局、药藏局及家令寺掌事的人入内,拜见吩咐毕,已是过午时分。

他毕竟协理政事,前两日为大婚积压不少事务,给伽罗撑腰罢,匆匆用罢午饭,便往嘉德殿去了。到得那边,同韩荀招呼了声,将岳华和蒙香君单独调过去,岳华领了右司副率之职,负责伽罗出行护卫,蒙香君则是被看重了活泼性情,得职务之便,可陪伽罗解闷。

两人领命,自去交办。

芙蓉陵中,伽罗闲着无事,登台散心之余,又将陆双卿和黄莺先后召来,单独关怀。

这日之后,伽罗每日的事,便是会见内外命妇。

皇家子嗣单薄,除了端拱帝膝下有位公主外,余下的郡王妃都是空有尊荣,没半点实权的旁支。过后便是公侯府邸的命妇,姜瞻府上的老夫人来时,除了有诰命在身的两位姜夫人陪同,还特地带了姜琦。

自去岁别后,两人还是头一回见面。

相爷府邸的掌上明珠,父兄皆居于高位,又被封为异姓郡主,尊贵荣宠令人艳羡。伽罗印象中的姜绮还是去岁重阳离别时的明艳照人,言辞温婉,谁知见面时,姜绮却沉默许多,面上虽还有笑容,却不似从前自然流露,眼眸中的光彩黯淡下去,就连旧时的意气都收敛了。

伽罗稍觉意外。

关怀询问几句,都是姜老夫人含笑对答,姜绮即便偶尔出声,也是意兴阑珊之态。

还是姜老夫人脸上过不去,说姜绮近来染了风寒,精神不振,请伽罗包涵。

她的态度十分恭敬,哪怕年事已高,对答时也常起身,似颇惶恐。

伽罗只说无妨,待姜家人走了,才将岳华叫来。

岳华如今有了从四品的官职,身上装束为之一新。两人相识时日不短,岳华初时因淮南旧事不喜伽罗,东宫相处许久过后,渐渐投缘。而今她负责伽罗出入护卫,更是荣辱系之,听伽罗问起姜绮的事,便如实回答。

原来去年重阳铜石岭之事震动朝野,当日岭上的事便渐渐传开。

谢珩前往铜狮岭登高出人意料,得皇帝信重的姜家出现在那里,更是蹊跷。倘若只是男丁倒也罢了,偏巧姜家的掌上明珠姜绮也不嫌路远,专程跑去那里登高,实在耐人寻味。段贵妃频频召姜绮入宫的事并未隐瞒,那事儿一传开,便有揣测横生,说段贵妃瞧上了姜绮,有意要以她为太子妃,许配谢珩。

甚至那日铜石岭的事,也被人说成是两家相约登高,谢珩对姜家青睐有加。

姜家炙手可热,姜绮也颇有温婉美貌之名,这些揣测渐渐化作谣言,笃定姜绮必定能入主东宫,姜家亦将飞黄腾达。

皇宫和姜家还没传信儿,外头却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那热衷打探内宅隐情的,认定了这消息,与姜老夫人来往时,隐晦道喜。

姜家有苦难言,既不能应承,更不好辟谣,只能谦称身份卑微,不敢奢望皇家。

旁人听了,一笑便罢,反倒认定这事儿准成,更将姜绮捧上了天。

如此酝酿数月,就在众人都以为姜绮能成为太子妃时,年节之前,皇宫一道圣旨颁出,封了姜绮郡主之位。

烈火烹油,簪缨繁华,圣旨一出,消息立时甚嚣尘上。

紧随其后,姜家老夫人有意为姜绮物色夫婿的消息如重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花。

即便姜老夫人那儿没半点动静,外间却传得神乎其神,列了数位京城排得上名号的青年才俊出来,说姜谋正在相看,仿佛亲眼见过似的。

逸闻一出,年节前热闹欢喜的气氛中,姜绮的名字几乎传遍满京城的大街小巷。

据说向来稳重端方的姜绮听见这些事,连着哭了两日,其后茶饭不思,闭门谢客,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年节里诸般宴请游玩。那之后,姜琦便添了心病似的,比从前沉默了许多,春日里虽也踏青赏花几次,都是意兴寥寥,跟从前那些交好的姐妹在一处时,也颇懒怠,玩不到片刻就借故离去。

哪怕段贵妃为照顾她的情面,特意召见过几回,她在宫中对答如常,回到府里,仍是独自待着。

憋闷得久了,偶尔还会神不守舍,令姜老夫人格外忧心。

岳华说罢,叹了口气,“这位姜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伽罗自然知她所指,“那些谣言来处,可曾查过?”

“太子殿下没特意去查,据我所知,应当还是徐公望的手笔。”岳华摇头叹息,“姜姑娘那身份,必定看重名声。旁的倒罢,那谣言把她捧到风口浪尖,再重重摔下来,她毕竟年纪有限,哪能受得住?闲言碎语最伤人,怕不是轻易能缓过来的。”

她甚少议论旁人私事,这般感叹,倒令伽罗微讶。

旋即颔首道:“徐公望拿这种事挑拨离间,居心着实可恶。”

姜瞻父子都是谢珩需倚重的大臣,朝堂上的事徐公望无可奈何,这些手段却防不胜防。这世上能有多少公私分明的人?姜瞻再怎么忠直,眼瞧着孙女被婚事扰成这幅样子,未必不会埋怨端拱帝的先扬后抑和谢珩的不留情面,继而心生罅隙。

而一旦君臣离心,便易被人趁虚而入,酿出祸事。

也难怪今日姜老夫人惶恐,姜琦要做太子妃的风言风语传遍京城,伽罗初嫁谢珩,那位必定是怕她计较谣言,迁怒姜琦。

伽罗想了想,便命人备了份礼,明日由陆双卿和岳华亲自送给姜老夫人,以示亲厚。

当日傍晚,战青派侍卫过来回禀,说谢珩有事暂留宫中,请伽罗不必等候。

伽罗遂用饭消食,待夜色浓时,自去盥洗沐浴。

东宫之内,除了玉清池造得奢华外,寻常寝居之处都还是用浴桶。

不过内造之物毕竟精致,宽敞的浴桶边缘打磨出极光滑的弧度,靠上去十分舒适。伽罗满头青丝散在肩头,于蒸腾热气中惬意阖目,忽听外头门扇微响,旋即传来侍女恭迎谢珩的声音。

第89章

浴房处于内殿, 因无外人, 伽罗遣女官在外伺候, 只留了岚姑陪伴。

屋门半掩,珠帘低垂, 一道丈余宽的灵芝仙鹤紫檀屏风挡在门口,旁边的搁东西的檀木架子,上头搭了软巾,以示浴房中有人, 不可擅闯。

伽罗浸在温水之中,侧耳听了片刻, 没旁的动静,只当谢珩已去侧殿书房, 遂放了心。

岚姑跪坐在浴桶之侧, 将她满头青丝拢在手中,打了香膏,慢慢揉搓。

香汤温热滑腻,伽罗阖目养神。

待岚姑帮她洗完头发, 拿软巾擦干了,才忽然想起来——

“岚姑, 今晚备的是哪件寝衣?”

“是那件海棠交领的, 后晌已经熏了香。”岚姑回身,擦干净双手取给她瞧。

伽罗凑过去, 果然有幽淡香气入鼻,是她惯常爱用的, 每晚熏一些在领口袖边,睡梦都觉得香甜。然而也是因这香味儿,谢珩睡前总爱循着香味儿过来,掀开她肩上寝衣,一口咬定是她肌肤生香,借机厮磨。

新婚如蜜,耳鬓厮磨固然令人欢喜,却也叫伽罗害怕。

洞房那晚被折腾过后,她连着歇了两三日,身底下的不适才缓和了许多。她固然幼时经历坎坷,也曾数度遇险,临危不惧,身子终究娇贵。平常手指头蹭破皮都能疼那天,那晚撕裂般疼痛,至今令她心有余悸,不敢再尝第二回 。

偏巧谢珩身强体健,白日里摆着太子的威仪端肃,倒还无妨,晚间床帐一落,抱着她说不上几句话,便动手动脚的往她腰底下摸。

后来察觉这香味儿,在她肩窝里埋首片刻,便会撑起帐篷来,好几回险些擦枪走火。

伽罗还打算借着伤口未愈的由头再偷几夜懒,当然要尽量不去招惹。

这暧昧的寝衣熏香,须停用几日。

她嗅罢了,问道:“有没熏香的吗?”

“寝衣都按着姑娘的喜好,每日熏香。不过——”岚姑想了想,“也有洗过后熨罢,还没来得及熏的。”

“那便寻一件没熏的。这几日暂时停了熏香罢,过几日再说。”

岚姑固然不知缘由,却也霎时猜出是闺房帷帐里的缘故,遂没多问,起身去取。

才出浴房走了两步,便见灯台之侧的罗帐暗影里,站着个魁伟身影。

岚姑正低头想事情,未料谢珩会在这里,险些撞上去,待瞧见了,慌忙跪地,“拜见太子殿下。”

“伽罗呢?”谢珩问。

“太子妃还在沐浴。奴婢去取寝衣,待会就能出来服侍殿下。”

谢珩颔首,沉着脸继续踱步。

回到芙蓉陵,听说伽罗正在浴房时,谢珩原本是想去书房等她。然而到那边坐了片刻,拿着哪本书都心烦意乱地瞧不进去,忍不住起身踱步,闷头想事情。

今日朝会时,北凉使臣入朝觐见,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了一堆,末了才抛出此行的意图,说两国虽曾交战,北凉王毕竟不欲百姓受苦,有意与大夏重修旧好。被掳走的太上皇和朝堂重臣都还在石羊城中,他奉北凉王之命前来,是想与大夏皇帝和谈,商议送太上皇等人返回京城的事情。

此言一出,谢珩便知不妙。

朝堂之上,有数位永安帝时留下的高官,各有亲眷在石羊城中;也有受过永安帝重恩,不论其为政如何,只想尽忠报恩的;也有如徐公望一般,在永安帝时春风得意,在他父子治下节节败退的。这些人平常虽不言语,心底里却还盼着永安帝能回来,重掌朝政——

君主无能弱势,他们才有弄权的机会,哪还管百姓之苦,天下兴亡?

北凉使臣此言一出,以徐公望为首,当即婉转进言,说太上皇被扣在北凉,终非长久之计,既然北凉有意修好,端拱帝宜派遣使臣前往北凉,尽快迎接太上皇回朝。

这是难以驳回的忠君大事,就连姜瞻那等亲信重臣,也没出半点反驳言辞。

端拱帝倒是沉得住气,待朝臣恳请一番,瞧着徐公望那强弩之末的抗争之态,竟然稍露笑意。

他说北凉王能为黎民苍生着想,实在难得。不过大夏经去年虎阳关大败之后,民生凋敝,百姓身受战乱之苦,又还欠着云中城里议定给北凉的银钱,如今依旧疲弱。而国库早已空虚,今春赈了两回灾,已然筹措不出多少银钱。

他姿态坦诚,将难处尽数摆出来,全是为百姓考量。

末了,又说道,若北凉王是真心实意地修好,可将太上皇和诸位朝臣尽快送还,他必定派人迎接。若北凉王是想拿这些人捞一笔银钱,如今国力衰微,朝廷拿不出银钱,只能劳烦北凉王再将那些人奉养几个月,等朝廷有钱了,再去赎回。

不知使臣此来,北凉王究竟是何打算?

那使臣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其实鹰佐最初捉住永安帝和诸多朝臣时,确实欣喜若狂,觉得这些人奇货可居,能让他从大夏朝廷敲诈不少银钱。谁知云中城议和,谢珩软硬兼施,逼退鹰佐,未能如愿。

那之后,北凉将太上皇等人不明不白地养了一年,越养越觉得憋屈愤懑。

石羊城里关押的都是大夏重臣,还有位太上皇,若是杀了,必定激起南边民愤。届时惹得大夏集结兵马为君报仇,有蒙旭那样的虎将在,又是复仇之师,鹰佐还不想惹那麻烦。可若不杀,那些人吃喝用度耗费钱粮不说,安排看管的人手就得不少,一年时间下来,将他从谢珩手里敲诈来的银钱用去了大半。

待得大夏和西胡缔盟的消息传出,北凉王更是气得倒仰。

遂决定不再白费银钱,遣使臣南下提出此事,本意是想卖个人情,拿这些人少换些银钱,虽没法狮子大张口狠赚一笔,毕竟不能亏本。

谁知朝堂百官面前,端拱帝竟会拿出那样无赖的态度?

北凉使臣无奈,朝堂上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只能暂回鸿胪客馆。

谢珩却在下朝后被端拱帝召入宫中,父子商议对策,直至入夜才散。

——既然迎回太上皇已是无法避免,他们所能做的,唯有趁其未归之时,除去那些可能拥立永安帝复位之人,以徐公望为首,几位爱弄权敛财的公侯也在其中。

朝堂上的大风浪难以避免,京畿守军的忠心和安稳便格外重要。

父子已经议定,由谢珩带着亲信巡查京畿布防,连同京城周围数处屯兵之处一并巡查,好让端拱帝能够安心在京城动手,在北凉送回太上皇之前,彻底将徐家连根拔除。

这一趟巡查,少说也得三十多天。

谢珩新婚燕尔,初尝欢愉,哪舍得就此割下?

然而形势迫人,不得不以朝局为重。

方才踱步时,他一面想着朝堂情势,一面想着沐浴的伽罗,不知不觉,便到了浴房门前,在罗帐阴影下沉思。

待岚姑取来寝衣时,谢珩已收回心神。

他叫住岚姑,将手一伸,道:“给我。”

岚姑微愕,忙行礼道:“太子妃已沐浴过了,奴婢进去伺候她穿衣,很快就好。”

谢珩不言不语,眉目沉肃,仍是伸手索要。

岚姑哪能拗得过,只好双手奉上,又稍稍抬高声音:“殿下,浴桶附近尚有水渍,奴婢未来得及擦拭,您进去时小心些。”说罢,垂首行礼退出。

浴房之内,伽罗闻言稍惊。

她当然知道岚姑口中的殿下是谁。原本正泡得惬意呢,听说谢珩要进来,匆忙去抓衣裳,手臂尚未收回,便见紫檀屏风后,谢珩手里拎着她的寝衣,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仍是今晨上朝时穿的衣裳,乌金冠上镶嵌红珠,玄色衣袍绣了金线云纹,端贵挺拔。

唯有手里那件石榴红的寝衣格格不入。

伽罗来不及穿衣裳,只能顺手丢开,而后往浴桶里沉了沉。

一来一回,半干的头发沾了水,湿哒哒地贴在肩头。

谢珩走近,便见玉臂犹带水珠,青丝搭在柔润香肩,她的脸颊在香汤热气下泛着红色,潮润的眼底尽是潋滟波光,藏着惊慌羞窘,朱唇微张。

水面随着她沉入的动作泛起涟漪,卷着铺在上头的玫瑰花瓣,在胸脯前晃来晃去。

红粉花瓣摇曳,水波之下,可以看到酥白的玉兔轻颤,雪峰樱红,与玫瑰相衬。

谢珩蓦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身体仿佛也被热气蒸腾。

他眸色微暗,随手将那寝衣搁在浴桶旁的架上,两只手臂身处,撑在浴桶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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