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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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贵妃奉召过来时, 宴席已近尾声。

她的身孕已有九个月,按太医推算, 该四月下旬临盆。为能在产子时顺畅些, 这两月里,她虽推病将甄皇后避得远远的,闲暇时却常由宫人扶着各处走动, 被永昌帝撞见过数回。

礼数有失, 不敬皇后的罪名她敢担着,如今永昌帝亲命刘英来请,她却没敢推诿。

——甄皇后纵未必得宠, 甄家的声望摆在那里, 中宫之位便难撼动。而范贵妃的权势气焰却多是靠永昌帝的宠爱得来,永昌帝又是个极爱颜面的人,范贵妃深知其秉性,自不敢明目张胆地触其逆鳞。

好在万芳园离她的宫室不算太远, 前两日范贵妃还乘着步辇来散心过。

宫人环侍的步辇在阁楼下停稳,范贵妃虽未刻意描眉施粉, 衣裳首饰却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新裁的宫装飞鸾华彩,崭新的锦缎在春光下格外鲜丽, 她身段本就出众, 孕后小腹虽高高隆着, 别处仍被宫装勾勒得曼妙, 衬着发髻间金玉钗簪, 明艳照人。

小心翼翼地下了步辇, 两位宫女左右搀着,扶她慢慢上阶梯。

这阁楼离地也只丈许,因是给后妃赏花所用,阶梯修得格外平缓,不能说如履平地,上下也半点都不费力。

范贵妃却走得极慢,单手抚着孕肚,两步一歇,不紧不慢。

赚足了诰命们等候的目光,她才缓缓走过来,由宫人搀着向帝后行礼,笑吟吟道:“臣妾听闻皇后设宴赏花,本该早些过来,只是这孩子闹腾得很,来得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她肯来,永昌帝自是高兴,亲自扶她入座。

女眷赏花,永昌帝本是过来露个脸瞧瞧太子,被贵妃耽误到此刻,索性没再离开。

恭维寒暄的宴席结束,甄皇后便请女眷们自行赏玩,不必拘束。

范贵妃施施然起身,“臣妾也有许久没来赏花,皇上陪着一道走走吗?”说罢,朝甄皇后粗粗行礼,仍是旧日风头占尽的模样,同永昌帝走在前面。

甄皇后也不恼,叫宫人伺候好太子,跟在永昌帝身后。

走到杨氏附近,却又笑着与她和宁国公夫人同行说话。

令容也跟在杨氏身后,因前头范贵妃和永昌帝走得慢,只能慢往前挪。

没走几步,旁边一道身影凑过来,却是章斐。

“少夫人数日没见,气色倒是不错。”

“章姑娘精神也不差啊。”

章斐唇边噙着点笑意,“其实是有件事想请少夫人帮忙。孤竹山上有座普云寺,少夫人想必听说过?”见令容颔首,续道:“普云寺里有位高公子,画的山水极好,千金难求。我想求一副送人,却又怕他不肯,听闻少夫人跟他是故交,能否请少夫人帮忙引荐?”

这话来得突兀,令容微诧。

高修远在普云寺的名声她是听说了的,虽在其中时日不长,却因一幅飞瀑而得寺里高僧盛赞,旋即,先前从笔墨轩卖出的山水也被装裱翻出,叫人赞不绝口。

短短两月之间,他在京城声名鹊起,令容哪怕身在后宅,也有所耳闻。

盛名之下,高修远也一改从前闲云野鹤的淡然做派,跟京城里擅书画的名家往来颇多,赴过数次文人雅会,却又摆着孤高姿态,轻易不肯给人泼墨赠画。

他年纪轻,书画上的造诣却不低,加之胸中自有风月山河,纵有沽名钓誉之嫌,却也是声名渐噪,求者如云。

章斐一身书香气,仗着章老的文才盛名,清高自许,想求画并不奇怪。

但章斐初至京城,怎会知道她跟高修远有旧交?

令容摸不准她的打算,只淡声道:“怕是要让章姑娘失望了,我与他也只数面之缘,已有许久没通音信,引荐也没用。”

章斐似有些失望,默然颔首,提醒道:“小心脚下。”

两人已走至阶梯旁,前面是甄皇后和杨氏、宁国公夫人,再往前则是永昌帝亲自搀着范贵妃,离地面尚有三四阶。

令容低头瞧路,腕间衣袖被风吹动,扫过手臂。

仿佛有柔白的珠子掉落,一瞬间珍珠散落如雨,弹在阶梯,发出极轻微的动静。

珠子滚了满地,走在皇后身边的宫女脚下打滑,低呼一声,身子前倾,撞在前面宫女身上。那宫女惯常随侍范贵妃左右,格外留意周遭动静,听到声音回头,却被一道大力掀着,身子骤然扑向前面的范贵妃。

范贵妃由永昌帝搀着,脚步才抬到一半,便被随身宫女重重撞在后背,扑向地面。

砰的一声,孕后沉重的身子摔倒在地,伴随痛呼。

在场众人谁都没料到这变故,愣了一瞬后,宫人们惊呼着扑向范贵妃。

永昌帝脸色都白了,抱着范贵妃在怀,慌道:“叫太医!快!叫太医!”

太监手忙脚乱的跑去召太医,范贵妃手捧小腹,方才的明艳骄矜荡然无存,惊慌含恨的目光径直看向还在阶梯上的甄皇后。

永昌帝后知后觉,也随之看过去。

甄皇后神色从容,三两步赶过去,“贵妃如何了?可别伤及皇嗣,快叫太医!皇上放心,太医定能护好胎儿。”旋即回身,怒目扫过随行宫人,“是谁如此放肆!”

范贵妃的宫女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叩首不止,最先摔倒那宫女更是胆战心惊,说话都打哆嗦,“奴婢是不慎踩到了东西才会滑到,是奴婢有罪,求皇上恕罪!”光洁的额头一下下触在地面,转瞬便带了些许血迹。

甄皇后倒是先顾着范贵妃,“贵妃和胎儿要紧,快叫太医,太医呢!”

她满面关切,范贵妃眼中却几乎能喷出火来。

怀孕后千防万防,就怕损及胎儿,今日赏花赴宴,因有皇帝在场,连她都没想到会有人敢出手。这一跤摔得不轻,脚腕扭伤,腹中剧痛,她又是惊慌害怕,又是恼恨愤怒,眼见永昌帝对甄皇后没半点疑心,咬牙道:“谁的珠子!”

满地珍珠柔白生晕,令容下意识抬腕,便见腕间空空荡荡。

心里霎时狂跳起来,她扫过满地珍珠,蹲身将那不知何时断裂的线绳捡起——入宫之前,每一样首饰她都用心查过,这珍珠手串极牢固,不可能平白断裂,那断口也跟磨断的截然不同。

方才风拂过衣袖…

令容喉咙觉得干燥,骤然明白过来,看向杨氏。

杨氏仍旧镇定,伸手道:“我瞧瞧。”

那断口整整齐齐,杨氏眼神锐利,岂能瞧不出端倪?

旁边甄皇后却已道:“许是珠串磨损,臣妾过后自会彻查,贵妃身子要紧,先扶上步辇。皇上放心,不会有事。这两人行事不慎,伤及贵妃玉体,送去杖毙!”目光扫过令容和杨氏,递来个安抚的眼神,转瞬即逝。

令容却半点都不觉得被安抚。

这一摔不足以要了贵妃和腹中孩子的性命,但甄皇后既已出手,显然还有后招。

若甄皇后当真不欲害韩家,延庆殿里无数心腹,有这等明目张胆害人的胆量,用谁的不行,偏要盯上她?

不管甄皇后是另有打算,过后有本事糊弄过去,将这点风波化于无形,还是想拖韩家入水,让永昌帝碍着两家权势难以查办,这嫌疑令容都不想背——尤其是被甄皇后和故意引开她注意的章斐如此算计。

她瞧向杨氏,婆媳心有灵犀,杨氏电光火石间也已猜出端倪,看向甄皇后。

甄皇后站得端庄贵丽,目光微沉,有点威逼利诱的意思,却又丝毫不露惊慌。

杨氏眸色微冷,看向令容,“这是你的?”

“是。”令容会意,当即跪地,向永昌帝道:“但请皇上明察,臣妇入宫前仔细瞧过,珠串并无伤损,不会无故断裂。”

此言一出,便是将贵妃摔倒的事从无意推向人为。

甄皇后目光陡然锋锐。

永昌帝脸色铁青,怒声道:“那它怎会断裂,伤及贵妃!”

“这破口应是锐物割断。”杨氏亦跪地回禀。

“放肆!”永昌帝大怒,同宫人一道将范贵妃搀扶在软凳上侧躺着,命人送往近处宫殿清太医照料,怒目扫过令容周遭数人,“是谁!”

周遭鸦雀无声,宫人们跪了一地,谁都不敢承认。

杨氏缓声道:“既是锐物割断,必有凶手,还请皇上查问清楚,免臣妇忐忑担忧。”

永昌帝当了数年皇帝,玩乐惯了,加之担心贵妃和胎儿,对这般棘手的事无从下手,只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刘英——方才是谁在她身边,挨个搜!搜不出来就严刑逼问!”

目光扫过令容,却又顿住了。

韩家权势日盛,永昌帝倚重颇多,纵有色心贼胆,在韩蛰跟前碰了钉子,便收了色心。

对于韩家,他仍心存忌惮。且贵妃虽跌倒,幸未损伤性命,韩家主动认了此事,可见有底气,宫人可随意处置,这两位诰命却是不好随意搜身的。他又是气怒又是忌惮,一时间竟左右两难。

旁边甄皇后瞧得出杨氏是想撇清,适时道:“既然是被剪断,查问这些宫人也就是了。”

令容垂眸,看了眼杨氏,领会其意,叩首道:“事关皇嗣,臣妇愿听候查问,以证清白。”

“既如此,”永昌帝犹豫了下,“一道去刑狱司,查问清楚再说。”

刑狱司是宫中的刑房,甄皇后触手可及的地方。

田保、范逯倒台后,甄韩两家已有许多裂隙,跟甄家反目是迟早的事。

杨氏虽对甄皇后恭敬守礼,要紧事上哪会任人牵着走?当即道:“今日之事关乎皇嗣,外妇诰命与内司妃嫔毕竟不同,臣妇以为,当交由刑部或锦衣司查问。”

这话倒没错,刑狱司职在管教约束宫人,拿住诰命查问,毕竟不妥。

且甄皇后虽从容镇定,方才范贵妃那含怒的眼神瞥过去,终究勾起疑影。

永昌帝想了想,便吩咐禁军将当时在场的令容、章斐及两位命妇和宫女们送去锦衣司,查问清楚了再送回。

甄皇后还想说情,永昌帝却记挂着范贵妃,匆匆走了。

她心中不悦,扫了杨氏一眼,紧随永昌帝去瞧范贵妃。

禁军随后过来,请令容和章斐等人先行,却将宫女们尽数押着,抄近路前往锦衣司。

第122章 算盘

范贵妃这一摔瞧着虽不重, 那怀了九个月的胎儿却经不起变故,抬到殿里一瞧,果然见了红。伺候她的太医在请过平安脉后还没回到太医院, 便被人有事请走, 说是两个时辰才能回来。应召而来的太医是从前照顾过甄皇后身孕的,经验老道,为人持重。

范贵妃疼得几乎晕过去,永昌帝满心焦灼, 在外等着。

折腾了半天, 里头太医满头大汗地出来,说是贵妃羊水早破, 怕是要早生。

永昌帝又急又气,因贵妃临产的东西都是备齐的,方才已叫人取了过来, 便千叮万嘱,要太医务必尽力, 保母子无恙。他这皇位来得容易, 登基后声色犬马, 被内监妃妾们哄得高兴, 还甚少碰见这样难熬的事。

顶着层薄汗来回疾走, 目光扫见甄皇后,心里又犯起嘀咕来。

看方才的情形, 应是有人指使宫女生事, 损及贵妃。这宫廷里头, 有这手段胆量的,算来算去也就甄皇后而已。可甄皇后素来温和柔顺,自范贵妃怀孕后也格外照拂,连晨昏请安的事都免了,要真不喜范贵妃的孩子,从前多的是机会,何必拖到如今,众目睽睽之下闹那样一出?

看甄皇后的样子,坦荡从容,不像心里藏奸。

且今日让贵妃来赏花,原本是他顾着颜面,让刘英亲自去请过来的。

永昌帝猜疑不定,满心烦躁。

甄皇后倒是岿然不动,见永昌帝焦灼,还起身劝道:“皇上坐着喝杯茶,贵妃身子向来康健,胎象也稳,有太医在,不会有事。”

“朕不会让她有事!”

甄皇后面色沉静,“是,贵妃向来有福气,不会有事。”

里头宫人匆匆忙乱,外面帝后各怀心思,好半天,里头帮忙的小太医躬着身子匆匆走近,看都没敢看永昌帝的脸色,跪地道:“贵妃出血得厉害,再拖着怕是…臣请皇上示下,保贵妃还是…保皇嗣?”

“废物!”永昌帝大怒,“两个都要!”

太医战战兢兢,跪地不敢答话,那帘帐里头,宫人却端着水盆脚步匆匆,隐约可见骇目的红色。

甄皇后深吸口气,婉言劝道:“皇上别生气,既是情形危殆,还是早做决断得好。”

这道理永昌帝自然明白。

即便九五之尊,坐拥天下,能轻易取万千人的性命,碰上这样的事,也是一样回天无力。他双手紧紧攥在袖中,鬓边细汗冒出来,目光死死盯着重重帘帐隔绝的内殿。

甄皇后跨前半步,“皇家子嗣单薄,孩子只要生下来,臣妾必定尽心抚养…”

“保贵妃。”永昌帝仿若未闻,盯着里头模糊的人影,喃喃道:“保贵妃。孩子还会有,她不能再出事。”

“可皇嗣…”甄皇后还想再劝,碰上永昌帝几欲喷火的目光,到底忍住了。

太医应命而去,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里头才安静下来。

孩子没保住,范贵妃虚弱之极,好歹保住了性命。

永昌帝进去瞧了瞧,里头尽是血腥味,范贵妃满头是汗,睡得死沉。接引嬷嬷怕不吉利,极力劝他离开,永昌帝不放心,留下刘英在这里看着,看都没看甄皇后,自回宫去了。

甄皇后脸上温婉的笑容早已不见,目送皇帝远去的背影,忽然冷笑一声。

“里头如何了?”左近无人,甄皇后声音压得更低。

“人太多,她没能靠得太近,不过趁着慌乱的时候做了点手脚。”嬷嬷凑过去,声音几乎消失在风里,“哪怕熬过来,往后底下添许多病,也没法伺候皇上,更没法跟从前似的兴风作浪了。”

“记得封口。”

“奴婢知道。”

甄皇后回望永昌帝消失的方向,出神片刻,声音冷嘲,“他对那女人倒情深意重。”

空中不知是何时堆了云层,沉沉笼罩宫阙,甄皇后无心回宫,带着嬷嬷往阁楼走,近身宫人中两位被禁军带去锦衣司,余下的都奉命跟得颇远。

渐渐走近阁楼,范贵妃摔倒的地方,还留着一团小小的红色印记。

阶梯上,散落的珍珠原样摆着,只有那段串珠的线被带走。

嬷嬷是甄皇后从娘家带来的,瞧着有点担心,“人被押进了锦衣司,怕是未必能顶住。娘娘要不要跟相爷说一声,提前想个法子应对?”

“应对?”甄皇后冷笑,“珠串的事没挑破,多的是善后的法子,追究起来也只能怪她倒霉,皇上也未必敢动韩家。如今挑破了,人进了锦衣司,哪怕全都吐出来,自有人指使安排,又与我何干。皇上就算怀疑,没有铁证也是枉然。”

“奴婢就是担心皇上怀疑…”

“怕什么?只要东宫不移,父亲还在中书,他还能废了我?”甄皇后蹲身拣了两粒珠子,放在指尖捻了捻,眸光微冷,“只没想到,韩家竟会那样应对。”

先前对付田保和范逯,甄嗣宗跟韩镜极为默契,杨氏也对甄家殷勤备至、恭敬客气,摆明了是投在太子麾下,将范家踩得死死的。即便几日前,那对婆媳来进宫问安时,也十分乖顺。

这样的事,连章斐都知道不问缘由地奉命行事,以杨氏察言观色的机变应对,本该心领神会,暗中襄助,怎会突然反目?

揪出蓄意谋害的事,对甄家无益,对韩家又有何好处?

甄皇后想不透,临风站了半天,喃喃道:“可惜。忍了这么久,终究没能要掉她性命。”

女人这辈子能走几遭鬼门关,这回没能趁机将范贵妃推进去,着实辜负她的大胆冒险。

甄皇后望着背后的轩丽宫殿,连绵花圃,轻叹了口气。

锦衣司里,令容就没这等闲心了。

嫁进韩家已有许久,跟锦衣司使同床共枕无数个日夜,她却还是头一回来到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高耸的石墙冰冷坚固,走到里面,甬道两侧暗沉沉的,满目阴森。

她与章斐并排而行,那位显然未料到这结果,脸色微微泛白。

章公望入京后位居中书侍郎,虽是韩镜从中安排,日常处置公务,却须与甄嗣宗打交道。甄家有皇后、有太子、有相爷、有声望,更与祖孙俩都居相位的韩家合力结盟,三位相爷齐心,权势如日中天,只消保住东宫,前路便无人能够撼动。

韩家是数代世交,甄家有意招揽,章家怎么看都该是投靠太子的。

是以甄皇后露出示好的态度,章斐便顺水推舟,时常往来,家中长辈也都默许。

今日宴席前,甄皇后嘱咐她在下阶梯时引开令容注意时,章斐便觉疑虑,后来见范贵妃挺着肚子亲至,隐约猜得打算。

事情可能关乎皇嗣,不犹豫是假的。

但箭在弦上,甄韩章三处本就合力打压范家,章斐既已应诺,并不敢临时改主意,免得拖累甄皇后的布置。

何况只是说几句话诱开令容的注意,能有多大麻烦?

是以宴席结束,她如约行事,却未料变故陡生,范贵妃摔伤胎动,杨氏拂逆皇后,她毫无分辨地余地,因站在令容身旁,被带进这座令人畏惧的牢狱。

章斐两只手紧紧攥在袖中,掌心尽是腻腻的汗意。

行至岔路,左边是阴森石牢,一间间隔开,只留极窄的铁门,右边倒颇宽敞。

宫女内监尽数被带往左边,令容、章斐和当时在令容附近的一位命妇却被请到右边。

火把熊熊燃烧,照得甬道里格外明亮。迎面樊衡走来,锦衣司副使的官服颜色暗沉,稍稍拱手,道:“奉旨盘查实情,须委屈诸位一宿,问清楚便送诸位回府,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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