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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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见着胶东王一天天地变了样,由一个孩子出落成少年,成亲后得了差使,竟把江都王都弄到了皇陵里,又接管了文澜阁,那本是皇上一直留给太子的!就算太子不在朝中,也应该由河间王接手!

更可怕的是□□竟然因为牛通的叛乱彻底断了,虽然胶东王离开皇宫后给他下药不如先前方便了,但皇后娘娘还是成了功了几次的,而胶东王看起来一直没有出现她希望的种种情况,但是他的确一直在用着□□。但现在皇后娘娘的心里突然慌了,觉得不能再忍了,是到时候让天下的读书人看一看,他们再三称赞的贤王其实是个傻子,他只是从小就会背几篇文章,但其实连其中的含义都不懂!

而且,皇后娘娘还恶毒地想,如果天下人知道了胶东王根本不能生儿育女,会不会更觉得好玩?那□□也有这个功效呢。

所以,皇后娘娘就打算塞到胶东王府一个侧妃,由此将事情揭开,而侧妃的人选她已经挑好,现在就等着清河公主做出最后的一步。

但不想,她一向小瞧的胶东王妃却跳了出来,有如泼妇一般吵了起来。

江阴徐家虽然没落了,但是他们的女儿怎么也不应该如此。

清河公主显然也惊呆了,她从小跟着温良谦恭的母亲长大,一直被宠爱有加;后来到了长秋宫里,皇后也把她捧为掌上明珠,成亲后驸马也没敢向她高声过,眼下还是平生第一次被人吼了,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是你的长姐,是好心教导你。”不知不觉声音比过低了许多。

“我不用谁来教导!”素波用更尖的声音嚷了出来,然后凶狠地看向宫殿里的所有人,再次宣布,“谁要想管胶东王府的事,就让父皇先下旨把我废了!”言毕一转身就跑了。

“胶东王妃,你回来,”太子妃在后面道:“公主也是好心。”

徐素波才不理,昨晚的酒其实还有些没有完全发散出去,让她比起平时更加容易冲动,她下意识地就做了出格的事情,而且根本也不打算悔改,只一径向前跑去。

宫门到长秋宫的路她早走熟了,素波跑得很快,忽觉得头上正中戴的七凤宝钗又沉又重,还有胸前的璎珞和腰间的玉佩也都很碍事,就摘了下来随手扔下,于是她的头发更加散乱了,钗钿花朵纷纷落下,连那缀了珍珠的鞋子最后也丢了,可是她全然不管,既然要闹,就闹得彻底一些,光脚在石头子路上跑其实很舒服——据说还能健身。

皇后娘娘目瞪口呆地看着胶东王妃就这样跑了,连一句教训地话也没有说出来。难道?难道胶东王妃服过□□终于发作了?要知道这□□也能使人性情大变的。

素波跑到了胶东王府的车子上时,留福才堪堪追上,“王,王妃,你跑得太快了!”

“让你减肥你不肯,现在才知道不行了吧?”素波也有些喘,但是还好了,她每天吃得好睡得好,还会按时锻炼身体,跑几千米没问题的,只是身上的衣裳太累赘,否则她还会跑得更快呢。

扔下皇后娘娘、清河公主还有太子妃、河间王妃、长沙王妃等人,再不看她们装模作样的嘴脸,心里还真畅爽,于是胶东王妃就哈哈地大笑起来,扬了扬头,向拉住马车无所适从的冯律道:“我们回府!”

第109章 从心所欲

大约胶东王妃的模样彻底吓坏了冯律, 他将王府的车驾赶得有如一道闪电一般, 素波觉得一眨眼就到了府里, 她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轻爽的罗衣,挽了头发躺在一个按她吩咐打好的摇椅上向留福和薛清道:“没事的,你们放心,皇上才不会废了我呢。”

薛清是过了一会儿才回来的,她是真正的贵女出身,从来没快步走过路,因此尽管很想跟上王妃,但还是差得太远了。这一会儿因为突然剧烈运动还没有平息下来, 却急忙道:“但, 但是,王妃, 王妃的名声可怎么办?”

素波见薛清鬓发散乱, 留福满头是汗, 就一挥手轻飘飘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再也改不回来了,我们一会儿再说。”

薛清和留福的确都需要打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心境也平和多了。可再到王妃面前,他们还是不赞同的,留福就道:“今天王妃太任性了。虽然皇上不可能放心了王妃,但是皇后娘娘恐怕要申诉王妃,说不定还要罚王妃抄写《女德》、《女则》, 那样王妃岂不是颜面扫地?”

“王妃毕竟没有什么大错,被废不可能,”薛清也说:“其实王妃可以先答应下来,若清河公主还说要为王爷选侧妃,就告诉她王妃早已经有了合适的人,这样大家面子上还过得去。”

“只要皇上不废了我就好,”素波听他们也都肯定这一点更放了心,而且,“如果皇上真肯废了我,只要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也一样很开心。”

薛清和留福异口同声地惊道:“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永远也不能理解的!素波摆摆手,“你们以为我是任性?其实不是的!”

“我当时认真思考了,与其先答应下来不如破釜沉舟,大闹一场!”素波一向觉得自己很聪明,而且她还看过许多宫斗剧呢,此时就搬了手指头讲给她们听,“第一,只看江都王想废了王妃,皇上都生气地骂了他呢,所以皇上还是个注重传统的人,只要我没有大错,一定不会太为难;第二,清河公主的提议本就错的,我们王府里的事哪里轮到她管?我们不能只为了面子就让步,让了一步还有更多步,早晚忍不无忍也要翻脸,还不如现在就翻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我已经下了决心要当泼妇了!还记得我们去冷月庵的事吗?我就是从那时起觉得做人不能太谦虚,我就是泼妇,她们都要脸面,能奈我何?”

“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要再谈了,”而且,“因为从宫里跑出来,我还没吃午饭,现在又懒得动,让阿仁给我做一碗冷面,按我上次教他的方法,再多备几个小菜。”

留福和薛清互相看了一眼,王妃一向有这个习惯,那就是不论多大的事,都不能影响她一日三餐加上宵夜下午茶什么的,现在眼见着就过了午时,她一定饿得很了,不论谁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了。

而且,王妃有一点说得特别对,那就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不能改回去,那就只有等结果了。

王妃招呼着留福和薛清一起陪着王妃用了冷面。这冷面是王妃想出来的新汤饼,用麦粉、荞麦粉和绿豆粉按一定的数量混合起来做成细细的面,煮熟后再用深井里打出来的水镇凉,加上放凉的肉汤、肉片、鸡蛋、蔬菜丝、水果片等等好多东西,再配了腌得酸酸甜甜的小菜,夏日时吃上一碗,真是从心里一直凉爽到每一个毛孔。

所以,用过冷面之后,薛清和留福的火气都消得差不多了。薛清就轻声细语地劝王妃,“虽然清河公主的话站不住脚,但是王妃不妨从身边人里挑一个两个放在王爷房里,毕竟是自己人,总好过自外面来的。且这原就是王妃应该做的,也能塞住大家的嘴。”

当然是不行的,素波不方便告诉薛清,就轻轻摇了摇头,“如今我不只要做一个泼妇,还要做一个妒妇。”

先前王妃曾开玩笑说过胶东王是她一个人的,但那一次薛清的确只当是一个笑话听的,后来胶东王和留福回来了,大家就赶紧散了。现在王妃随便地又提了起来,话语间十分肯定,倒让薛清不知如何接话了。

薛清虽然定过亲,但并没有嫁,可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两个丫环要与自己一起嫁过去,一辈子陪着自己,同时也会做他的身边人。而且,跟着自己嫁过去的丫环总是自己人,会比其他妾室更忠心于自己。这并没有什么稀奇,别人家也如此,正与古时贵女出嫁时要陪媵一样的。

按律法,王公贵族和士人身边都有妾室的存在,唯有庶民匹夫匹妇相守终身。很显然,庶民家的女儿因为贫穷不会有陪嫁的丫环,而庶民也不可能有多余的财帛纳妾。

可是徐素波看起来似乎并不懂。按说江阴徐家就是再没落,也应该把这些规矩告诉女儿呀。

既然如此,薛清觉得只有自己提醒王妃了。于是她就向留福道:“用过午膳,王妃想来困了,我陪着王妃,你下去吧。”有些事儿是女人间的私话,留福就是内侍也不好在一旁听着,而且他毕竟是王爷的人,自己究竟是偏着王妃的。

留福在宫里混过,心里什么不明白?他看到王妃一力将王爷的问题都遮掩住了,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十分感动。又想着文澜阁里向王爷恐怕已经听到了宫里的变故,心里不知有多焦急,自己要赶紧过去报信;还有中午的凉面,王妃还特别给王爷准备了一份,自己正好一并送去,于是点头答应着走了。

薛清就语重心长地教导素波,“你还是太小了,心直口快。妒呢,可能很多人都有一点吧,但是绝不能在男子面前说的。做为正妻,宽容是最重要的美德,纵是心里不自在,表面上也要大度…”

王妃点了点头,“我躺在床上听吧。”说着就倒在了床上。

薛清看着她迷离的眼睛,总觉得她点头不是因为赞同,而是因为困了,头才不自主地垂下来,眼见王妃躺在了床上更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又道:“正室最重要的是地位和尊严,当然要将男人的心拢住是更好的,但那可要用些心思,而不是靠喊打喊杀的…”说到这里,薛清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确定王妃不会再听了,因为她睡着了。

其实,就算王妃没睡着,她也未必能听进自己的话吧。先前在陆府的时候,徐素波一直过得很小心,所以她还会掩饰真性情;而今成为胶东王妃时日久了,越发自在的环境让她更加从心所欲。是以,薛清讲这些道理,与其说是要将王妃劝导过来,不如说是完成自己的责任。现在自己做了女官应该做的,也就罢了。

于是薛清也回房去睡午觉,今天她可是经历了许多惊吓的,况且天气又热,也十分疲倦。平时薛清从来不睡午觉的,事实上,身为淑女,日常起卧都要守着规矩,昼寝很不合宜。可是今天,她觉得睡睡午觉也蛮好的。然而,就在她矇眬欲睡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她的心头,自己其实也盼着能像徐素波一样遇了事情随着心意去做吧。于是她猛然地睁开了眼睛,果真如此的话,自己如今应该与何人在何处?突然间所有的困意都没了。

差不多同时,胶东王听了留福讲了刚刚的事情后不由得笑了,“王妃果然不管不顾地跑出了长秋宫?”

“没错,跑得特别快,小的好不容易才跟住王妃,上车前累得差一点连气都喘不上来了,硬撑着护送王妃上了车。”

胶东王就宣布,“你应该减肥了!”

王妃也这么说的,但留福把那句话略了过去,“然后王妃就吩咐冯律赶紧回府,我们就回了王府,王妃洗了澡就要了午饭…估计现在睡着了。”留福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王妃的眼皮已经有点沉了,再加上她平时一定要睡午觉的,所以做出了极正确的判断。

“很好!”胶东王简捷地道。

早知道王爷不会说王妃错了的,但是留福还是认真地提醒王爷,“王妃今天还是有点出格了,平时看不出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呢。”

“这不是脾气,这是实力,胶东王府没有必要一直低头了。”

留福想了想,道理是这样,先前王爷带着自己在宫里时战战兢兢一步不敢走错,后来到了陆府虽事事小心但还是境况好转了不少,接着自己开府又不一样,接了文澜阁与在宗正寺时更别有一番天地。但是,“王妃知道我们比过去有实力了吗?”

“这不重要,你只知道她做得对就是了。”

王爷就是偏心王妃,不管王妃做了什么他都认为对。不过呢,留福也很偏心王妃的,就算是王妃做得不那样对,但她可是为了维护王爷呢!

接下来,留福就提心吊胆地等着皇后娘娘的斥责。先不论反驳清河公主的话,只王妃连个招呼也没打就从长秋宫里跑掉了,皇后娘娘一定会发火的。

留福错了,皇后娘娘非但没有发火,傍晚时分还派人将王妃落在地上的首饰都送了回来,又命身边的姑姑安慰王妃,“清河公主一时想得不周全,胡乱说了几句话,王妃是弟妹,不要放在心上,一家人要和睦相处,皇后娘娘这个当嫡母的才能安心。”

第110章 懵懂无知

素波听留福的意思自己免不了要被皇后娘娘斥责了, 恐怕还会被罚抄《女德》、《女则》之类的, 她觉得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斥责就由着她们斥责好了, 自己听过才不会放在心上!还有罚抄什么的,只当练字了,正好素波许久没动过笔。还有就是,素波早就知道身为淑女兼才女的薛姐姐会写好几种笔体的字,如果罚抄的字太多,可以请她帮忙写一些——对了,还有胶东王,他其实也会变化笔迹,又听自己的话, 写几篇字不算什么, 如此就能轻松混过去了。

这样的结果素波完全能承受,因此她依旧悠然地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时就收到了自己扔掉的东西, 还有皇后娘娘派人来安慰的话。

难不成自己理解错了?其实纳侧妃什么的并不关皇后娘娘的事, 都是清河公主一个人闹出来的?可是皇后娘娘还有诸位皇子妃们明明看起来个个兴灾乐祸呀!

素波一时没有想通, 却低头接过首饰答应了,她毕竟不是真的泼妇, 别人好好说话时再不好意思大吵大嚷的。反而叫了寿儿倒凉茶,“大热天的,麻烦姑姑特别过来,受累了。”又道:“还请姑姑回禀母后放心,只要清河公主不欺负我, 我决不会无端惹事的。”

再晚一些时候,留福打探了消息说:“原来皇上听了王妃从长秋宫里跑出去,问也没问皇后就生气了,只道我们王妃一定是被人欺负得狠了,才会如此。后来皇后娘娘带着清河公主到了皇上面前谢了罪方将此事揭过。”

素波就笑了,“皇上果然是圣明的,他老人家当年被人逼得谋反,当然最懂得我绝地求生的无奈了!”

“咳!咳!”留福咳嗽两声,王妃当时根本没到什么绝地求生的地步好不好?完全还有其他平和些的方法,倒是清河公主因为此时丢了脸,又平生第一次被皇上斥责了。不过留福一点也不同情清河公主,她对静妃、对王爷都太无情无义了,如今害人不成反被害正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于是,他就笑而顾左右,“王妃自宫里跑过,花颜失色、钗钿委地,那情形简直美极了。”

是吗?素波本来就是想发一回彪,彻底把给胶东王纳侧室的话题杜绝了,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做了一场秀,得了许多人同情怜悯。美丽的胶东王妃在宫里受了委屈,哭着跑了出来,头发散乱了,金钗玉钿落在了地上,画面是很美,而且特别能调动人们的情感啊——虽然素波根本没哭,但是外面传的版本就是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就是皇上听到也立即就向皇后和清河公主发火了。

后来皇后和清河公主都哭了,她们是真哭,但是皇上没有同情她们,外面的人更不会原谅他们。因为人们口中的传言比留福说的还要动人,要知道风向从来是一边倒的,差不多所有人都替胶东王妃叹息,憎恨压迫她的势力,不论皇后怎么让人宣传胶东王妃不贤不孝也没有用。

在最初听到王妃跑出皇宫的消息时,胶东王就在想怎么能帮着王妃,因为皇后娘娘一定会借此机会打压王妃的,于是他赶紧派了人去散布传言。不过他自知自己的力量比皇后娘娘要弱,未必影响京城的舆论,因此只能是尽力而已。可谁想到事情竟向如此利于王妃的方向呢?

民间许多人是同情母亲和自己的,自己出宫后便慢慢感觉到了,而儒家的士人们更注重正统从道义上也支持母亲,当然还有许多人因为对邓家不满转而赞同自己一方。想来这些情绪因为王妃受了委屈跑出长秋宫而被调动起来,与自己制造的传言共同形成了一场大风暴。

当然,王妃的漂亮可爱,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人们都是喜欢美的,想到王妃散着头发赤足从宫里跑出来的模样,胶东王的心都快跳出身体了,要是自己在一旁看到有多好!

当然,现在看着穿了一身浅蓝轻罗便袍的王妃,头发用同色的轻罗素随意地束在脑后,浑身上下一根首饰也没有,但却比出水的芙蓉还要清丽,胶东王心里的热情更加高涨了起来。

今晚,自己一定要向王妃表明心意!

偏偏胶东王去洗漱时听留福悄悄地向王妃说:“皇后娘娘可能知道王爷的问题,所以才让清河公主闹出纳侧的事情,王妃还击得好。只是在王爷还小呢,王妃别急,再过些时日兴许王爷就知人事了。”

留福说什么知人事,素波听了当然懂,若不是为此她能拼了小命与皇后她们闹了一场?但这话题怎么能说出来呢?多羞涩呀!再者如果不是胶东王在这方面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自己怎么能与他公然住在一张床上呢?于是她根本不理留福,赶紧转了话题道:“清河公主果然只是个出头鸟,她也真是过分,王爷毕竟是她的亲弟弟。”

在皇家,亲弟弟又能怎么样呢?还是比不了她自己重要。留福就替王爷作主,“王妃以后遇了清河公主不必再特别礼遇。”

素波点点头,“反正我对她问心无愧了,以后再不理她!”

二人正说着,就见胶东王穿着中衣自屏风后转了出来了,便都收了声,留福便去铺床,转身要走时突然发现,“王爷身上怎么热,该不是受了风寒?”

素波一摆手先上了床,“没事的,他最近时常这样。”身上热乎乎的,而且晚上还喜欢贴着自己乱蹭,害得带着凉意的丝绸床褥都被他滚得热了,若不是觉得胶东王可怜自己早与他分床而居。

留福却担心起来,王爷的身子与早上练过剑一般热腾腾的,“怎么没事?怎么也应该先看看大夫,然后…”一语未了,见王爷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就闭上嘴退了出去,心里还想着,明天一定找个可靠的大夫给王爷看看,是不是应该吃些药。

胶东王真是恨不得将留福一脚踢出去,竟然说自己不知人事,他自己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不知道,还在王妃面前乱说,真是个蠢才!

但是,自己恐怕也比这个蠢才聪明不了多少,明明已经娶亲了,明明与王妃住在一处,可是两人之间还不是真夫妻呢。胶东王再次下了决心,今夜,一定向王妃说清!

才一躺到床上,王妃就塞给他一个竹夫人,“我特别让人给你新买的,抱着睡觉很凉快的!”

胶东王抱着竹夫人很别扭,他从来不用竹夫人,每天端端正正地躺下,一动不动地睡一夜或者躺一夜,根本不可能想像到变成王妃那样抱着竹夫人还将一条腿搭上面的形象。因此他就道:“我用不上的。”

“那也抱着,”这样,自己和胶东王之间就隔着两个竹夫人了,自然再贴不到一处去了,素波就说,“用久了就习惯了。”

胶东王就别扭地抱着竹夫人,侧了身向王妃道:“刚刚留福说的事情,其实我懂的。”

“我想你未必完全不懂,”要么自己刚刚和留福怎么见了胶东王就立即闭了嘴呢,“有些事懂也许还不如不懂呢。”

“可是,我觉得还是懂了的好。”

“懂了就要面对,那样会很痛苦的。”

是有些痛苦,但胶东王觉得,“也不只是痛苦,毕竟还有许多甜蜜,而且我大了,自然要面对。”

“你真的懂事了呀!”素波就感慨地道:“竟能悟出这么多道理。清河公主总归是你一母同胞的新姐姐,她现在纵然不好,可小时候你们在一起应该也很甜蜜的。”素波是独生女,她小的时候一直盼着能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的,还曾经向圣诞老人许过愿呢。她想,胶东王小的时候,清河公主一定带过他,给他讲过故事,帮他穿过衣裳,领着他到花园里散步。而在胶东王幼小的心灵里,清河公主一定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姐姐,因此素波从来不愿意在胶东王面前说清河公主的坏话。

胶东王已经悄悄将竹夫人扔到了一旁,蹭到了王妃身边。他固然生性特别能忍耐,但这种事忍起来格外难,眼见着与王妃说得越发投契,正待更进一步——虽然他并不懂更进一步应该如何,但是要靠得更近一些是肯定的,这时听王妃突然提到清河公主,半晌才明白过来,原来王妃还是没有听懂,她以为自己是在说清河公主!

还不待胶东王想出办法,王妃已经感觉到热了,她借着照进轻纱帐里的月光向下一看,“你怎么过来了?赶紧回那边,大热天凑在一起容易生痱子的。”

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哪里还会生痱子?胶东王不肯动,自己就要与王妃在一起!再回想昨天王妃喝多了的靠在自己身上,那样的感觉有多好呀!

素波见平时一向听话的小美男竟然不理自己,只当他伤心,便笑着哄道:“没什么,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姐姐,而且我这个姐姐还会会做好吃的呢!”

过去胶东王喜欢王妃,还真是因为王妃会做许多好吃的,但是现在他的重点早不是吃的了好不好?“只有留福才一直只知道吃!我与他是不同的!”

“那当然,我们王爷可是会读书的小神童,又是公正无私的贤王,相貌又如此出色,留福怎么比得了呢!”素波说着,轻轻去推胶东王,一不小心摸到了一样不应该摸到的东西,手有如被烫了一般地缩了回去。

第111章 单纯无害

素波是学过生理卫生课的, 所以她发现了胶东王的变化后经过了一会儿还是明白了,原来小美男有了生理反应了呀!

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 胶东王一定还不懂怎么一回事呢,不要吓坏了他。

但是, 究竟应该如何是好呢?

素波很茫然。

可是,她无暇细想, 因为胶东王已经将她紧紧地抱住了, 而那个,更是突兀地让她感觉得到。

“别慌,”素波努力地镇静下来,又轻声道:“男孩子长大了就都会有这样的变化。”接着又想起要拍拍胶东王,以示安慰。

我没慌啊!胶东王想说又没有说,其实最初时他心里的确很慌,完全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现在他也没完全明白呢。

“嗯,也别怕, 就听我的, 现在应该…”素波顿了顿, 应该怎么样呢?女孩的生理特征自己记得还蛮清楚的, 更是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但是男孩的, 她其实不大清楚,现在拼命地想,“应该, 对了,应该加强自己的思想道德修养,用顽强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平时增加体育锻炼,丰富兴趣爱好,生活规律,早睡早起。”

胶东王被这样一大串的话弄得迷迷糊糊,这都是些什么?听起来半懂半不懂的,而且他也不想懂,只将王妃抱得更紧。

素波觉得又热又闷,赶紧拍了拍胶东王的手臂,“快松开,我好好给你讲讲道理。”

胶东王一向有极顽强的意志力,因此在这个关头竟然还能放松双臂,可此时的他简直到了疯狂的边缘,不由自主地喃喃道:“王妃,我喜欢你。”

素波就想,既然自己遇到了,总要担起正确引导胶东王的责任,便赶紧道:“你现在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不要说得太早,总要到了二十岁的时候真正长大了,也能担起家庭的责任了,那时候才有权力喜欢女孩子呢。”

二十岁是行冠礼的年龄,王妃是说到那时候自己才有权力喜欢她?可是,“我现在就喜欢你!”

“你现在还不够成熟,不能为女孩子负责,为家庭负责,”素波努力把话说得更能让胶东王理解,“而且,太早想这些事对身体不好的。”

“以后,你每天晚上睡觉前再练一次剑,或者到花园里跑上一圈,还有写字也要多写一些,总之,就是不许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懂了吗?”

看来王妃的确明白,不知她在哪里学到的,正与她时常会冒出来一些高明的见解一样,很奇特,但又是对的,胶东王早就信服了。而且,冷静下来,胶东王也知道眼下不能与王妃成为真正的夫妻,那样就会生孩子的,而皇后决不能允许自己有子嗣。她之所以能一直容忍着自己,除了相信自己痴傻了,还确信自己不会有子嗣。如果王妃有了身孕,那可太危险了!皇后一定对她下手,在自己没有实力之前,一定要让皇后继续维持着先前的判断。

那么自己就要忍耐了。不过,论起忍耐,没有人比胶东王更会忍了,从还没大懂事时就学会了忍耐,一直忍到了现在。再忍上几年,虽然很难熬,但其实也没什么,因为,“到了我二十岁的时候,你就会让我喜欢你了,对吗?”

五年之后的事情,素波并不知道,但是此时的她只能答应,“对,只要你肯听姐姐的,二十岁的时候,就让你喜欢我了。”

胶东王听出了一丝敷衍,王妃其实并没有真正相信自己,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一直是个问题儿童。他真想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王妃,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中毒变傻,也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只是一心向学的皇子,自己心里藏着许多的恨,许多的仇,将来有一日定会报仇雪恨,然后带着王妃过好日子!自己早就成熟了,能为王妃负责,为家庭负责了。

在这些话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胶东王突然停住了。正如自己清醒时曾经吩咐过留福一样,那些事情并不适合让王妃知道,而且对她并没有一点点的好处。从自己跟着许衍见到徐家小姐那一时起,王妃就已经被自己卷到了皇权争斗之中了,到了现在根本没有了退路,只能一直向前。但是,他要保护王妃,让她一直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开心快乐。

于是,胶东王就答应了,“好。”但是,“我们要击掌盟誓。”

素波就伸出手来,与胶东王响亮地拍了一下,“既然击掌盟誓,话说便要算数,你可要听我的,现在把手放开,赶紧睡觉,以后晚上睡前要多运动,免得生了不应该有的心思。”

何必以后呢?胶东王立即起了身,“我去院子里里练剑。”

“今天已经换了衣裳又洗了澡,就算了吧。”素波只要躺下了,基本就没有什么可能再重新爬起来,将心比心,她对胶东王也不会太严格。

但是胶东王却是吃过太多苦的人,因此许多素波根本忍不了的事他都不以为苦,何况现在他躺在床上其实更难过,于是立即起身,“我从今天开始。”

练毕剑又洗了个澡,胶东王特别多加了些凉水,才觉得整个人平静了些,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床上,却见王妃竟没有睡,正打着哈欠等自己,“我刚刚忘记说了,你既然长成大人,就不许再碰我了!”

胶东王见她十分地郑重,差一点失笑。毕竟熬了这么久没睡着,可见王妃很重视的,于是他就没笑,又发现王妃原来竟有些忐忑不安。再回想她给自己讲那个道理的时候,声音里似乎还带着颤音,她其实也不大懂的吧,才失了警觉一股脑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当自己练剑的时候,又觉出了害怕。

每每到那个时候,自己的确有些克制不住,所以刚刚才将她抱得那样紧,但是,以后不会了,不会让王妃再害怕的。

王妃已经答应了自己,那么自己只要等就好,胶东王一向有耐心,在不知道前路会是什么样的时候他就能忍耐着一步步向前走,现在希望就在眼前,等一等又有何难呢?

于是,胶东王坐到了王妃身边,“放心。”

素波就真放心了,她早困得不成了,立即就倒下睡着了。

胶东王看着并排摆在自己和王妃中间的两个竹夫人,终于笑了出来,王妃还是那样的天真。

第二天,素波起床时发现竹夫人早到了床角,自己正躺在大床正中,坐起来揉揉眼睛想,到底是胶东王把竹夫人挪走的还是自己睡梦中推走的呢?

用早膳时,素波看着胶东王有如湖水一般清澈的双眼,觉得自己真是太小人之心了,,胶东王是那样听话的乖宝宝,竹夫人一定不是胶东王挪的!

可是,身为女孩子一定要保护自己,虽然胶东王不会欺负人,但是素波还是在胶东王走后让人送进来一张竹榻。

轻巧的竹榻摆在墙边,素波抱了两床锦褥铺在下面,然后放了一张细竹席,再拿了一个装了玫瑰花瓣的枕头放在上面,最后挑了一个轻纱薄被。晚上,她就向胶东王说:“你睡床吧,我睡在榻上。”看胶东王无辜的目光看了过来,赶紧又解释道:“我是为了凉快一些。”

第二天素波醒来时又在大床上,胶东王练剑回来不待她问就主动道:“你掉到地上了,我只好把你救回来。”

竹榻很小,也很矮,自己的确有掉在地上的可能。

连续几天从竹榻上掉下来,素波只得让人把竹榻抬了出去。另开一处宫殿不大合适,落在外人的眼睛里容易被大家猜测,于是素波决定打地铺!这样再不可能掉到地上了吧,毕竟本来就在地上。

可是她醒来时还在床上!

胶东王的解释是,“夜里已经冷了,你踢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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