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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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上元夜里发生的,就是有人看到又能有多清晰?枇杷坚持与青河在一起的人就是自己,说起王淳和自己,年龄相仿,身高相仿,又穿着一样颜色的衣服,有谁能真正辩得一清二楚!

就在枇杷说话之间,早有人一面听一面笑了起来,又有人在田令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田令攸的神色猛然变了,然后他一直盯着枇杷看着,让枇杷只觉得他的眼光说不出的阴森可怕,可是她还是稳稳地站在那里,不管满屋子的人谁问什么,都一一回答,一点漏洞也挑不出。

“哈哈!你们这两个孩子也实在是太淘气了!又打扮成这个样子,也无怪把你们当成一对私奔的小鸳鸯!”齐国公夫人笑着走上前,将枇杷拉到自己身边,“小孩子不懂事,别再为难孩子了!哈哈!这件事我越想越觉得好笑!”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笑了起来,“果真是一件好玩的事!”

“是好笑!”又有说:“我白担心了一个晚上,现在要回去补个觉了。”

只一会儿功夫,公主府内外的人们就都知道,青河郡主与玉小姐想瞒着家人出城玩,结果因为一人穿着男装,便被人当成一对儿小鸳鸯。

第119章 那人是谁

青河郡主和王淳私奔的事就这样被掩盖住了。

永平公主让人将青河送回房去,又向田令攸道:“请走吧,一会儿我要去见皇上,把今天的事情好好说一说。”

田令攸沉着脸走了。

枇杷借机向永平公主道别,“都是我的错,陪青河出城玩,结果弄出这样的事。我家里也不知道呢,我便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青河。”

永平公主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她自己并不是遵守礼教的人,但不管怎么出格,都是暗地里的。即使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表面上的规矩也要守的。而青河虽然是她的爱女,但是论起身份来,不过是郡主,如果传出私奔的名声人就毁了,更何况田令攸等人正要以此在皇上面前攻击自己,就连她的地位都要大受影响。

而青河与王淳私奔的事情,田令攸已经拿出足够多的证据,她只是强撑着没有承认而已。其实永平公主心里非常清楚,青河恐怕果真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如今玉小姐想出法子把一桩天大的丑闻变成小女孩子不懂事淘气闯祸,正是救了她们母女二人。她心里实在是感激,但在大家面前依旧淡淡的,“我自是知道都是青河的主意,她一向是最淘气的,倒也不至于要怪你。青河受伤又得了你的照顾才回来,我还是感谢你的。只是今天我也乏了,改天再说吧。”

“青河是我的好朋友,我照顾她是应该的。”枇杷施了一礼,又与殿内几个相识的夫人打过招呼,又向临川王和他身边的王泽轻轻眨眨眼离开了。

还没走出公主府。就听临川王在后面喊着“枇杷姐姐!枇杷姐姐!”追了上来。

枇杷停住脚步,回身一看,原来不只是临川王,王泽也出来了,便笑问:“你们也要回去了?”

“正是,”临川王与枇杷并行,出了公主府前后看了看,见只有自己三人,便小声问:“枇杷姐姐,你是不是说谎了,明明我们约好去醉香楼了,你怎么会与青河出城玩呢?”

王泽也在盯着她的眼睛在看。

这其实是枇杷所有谎话中最大的漏洞,在准备顶替王淳送青河郡主回来的时候,枇杷就想到了,为避免被人对出来,便也做了准备,“其实青河本来是想与王十六娘一起出城玩的,可是王十六娘事到临头又不敢出城了。你们不能赴约后我正好遇到青河,我们就悄悄一起出去了。”

“是这样啊!”临川王相信了,“刚刚我就想问,只是不敢问,怕你们真是说谎被发现,那可就了不得了。听说皇上不知怎么知道了,非要来查问一番,如果查出什么了,青河的郡主之位肯定不保。”

“郡主的封号不保其实不算什么,永平公主担心的是更重要的事情。”王泽微笑着说:“王爷,你刚就说困极了,现在已经无事了,赶紧回宫睡吧。”

临川王果真打了一个大哈欠,“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带着一群人走了。

枇杷也觉得很累,刚刚面对田令攸等人的问迅时,她的心弦绷得紧紧的,现在一放松下来,才知道自己出的汗已经打湿了内衣,现在风一吹,不禁哆嗦一下,“还真冷啊!”

“我还有点事,不能送你回家了,”王泽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给枇杷披上道:“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好的,”枇杷将披风裹紧后,叫住他问:“你们怎么早早发现青河出城了呢?”据王淳所说,他们才一出城,就开始被人追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还是好奇。王泽既然是左千牛卫大将军,他有可能知道一些吧。

“说是有人看到了。”王泽只简单的一句,反又低声问枇杷,“那人是谁?”

刚刚枇杷向临川王解释时,就见王泽一直微微笑着,知他根本没有被自己骗过。但是她亦不担心,毕竟王泽一定不会出卖自己的。当然就是临川王她也相信,只是毕竟他还是太小,怕他一时说漏了才瞒着他。

枇杷就要将王淳的名字脱口说出,可是她又突然想到王淳与王泽间别扭的亲缘关系,还有王淳将来要参加科举名声至关重要,便又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你就当是我好了。”

王泽便又笑了,温和地说:“回家里好好睡一觉吧!”然后让人拉了马过来上马走了。

枇杷这才向家里走去,没多远就发现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她转过一个墙角后便立即向墙边靠过去,将身影隐藏在暗处,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果然,几息后,那个跟踪的人也转了过来,一时见不到人便四处张望着。枇杷蹂身上前,一掌劈向他的颈后,准备将人打倒问个清楚,结果那个也是全神贯注的,抬手接下她的一掌。

然后两人就认出了对方,毕竟他们交过手,原来是王淳!

枇杷的声音很低,“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把你送回家。”

“你一直没走?”

“嗯。”

“那十六娘呢?”

“还在客栈,她惹的事,多吃点苦也是应该的!”其实王淳更想说自己有多担心枇杷,可又说不出口,便道:“你还管她做什么!”

枇杷想起先前娘说的话,王淳是很可怜,不但王夫人很不靠谱,还有一个更不靠谱的姐姐,也无怪娘心疼他。一时间同情心就泛滥起来,体贴地说:“你自己去接十六娘肯定不方便,我陪你吧。”

看过青河的样子,枇杷想也能想到王十六娘应该也被绑在了魁星楼里,算算时间她应该动不了,王淳想将她带下来少不了麻烦。

王淳其实舍不得枇杷还陪自己跑一回,但是他也舍不得就此离开枇杷,想了想说:“也好,不过我去找一辆车,我们坐车去。”说着到大街上找了一辆马车,与枇杷坐了进去。又道:“车里还暖和,你把披风解下来吧。”

披风本来就有点大,枇杷披在身上行动难免有些不便,于是依言解了下来。王淳伸手接过,“我替你还魏国公吧。”

也好,他们毕竟生活在一座府里,枇杷并无所谓。与王淳又说了两句问问情况就到了魁星楼。

魁星楼是进京科考的士子们时常下榻之处,并不在最繁华的大街上,这时候住店的人们又都在外面赏灯,他们便很快就悄无声息地上了三楼。

打开房门,枇杷就见王十六娘也被捆成同青河差不多的样子,现在正在床辅上,地上还有一只散落的麻布袋,想来当初王淳是用这个将她装起来送到店里的。真没想到王淳还很急智,办法也蛮多的,只是十六娘想来受了更多的苦,枇杷心里暗乐。

正要上前将十六娘放下来,却被王淳挡住了,“还用麻布袋将她带下去,否则她会叫嚷的。”然后便将十六娘重新装进麻布袋中,用手一拎下了楼。

到了车里,枇杷才将十六娘放出来,又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十六娘被捆了这么久,一松开绳子根本不会动了,但是她还是口齿含糊着责怪道:“淳哥儿,荣华富贵的路你不走,将来你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地!”

王淳怒道:“我要荣华富贵自会想办法取得,总不会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你就是傻!”王十六娘却也气坏了,“王泽都想办法与田令攸交好,你却只傻傻地读书、办公务,到头来也会同祖父一样奔波操劳,一生不得登上高位!”

这边兄妹二人吵架,枇杷心中却是一惊,难道王泽真与田令攸交好?今天她陪青河到公主府时,确实见王泽站在田令攸身边,而且田令攸走了,他也就走了,正好还与田令攸一个方向。

但是,枇杷还是不相信。王十六娘虽然身处王家能听到见到一些高层的事情,但是她本身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说的话也未必靠谱。再者,王泽如果真是田令攸一伙儿的,那么为什么他明知自己说了谎却并没有揭穿?更何况,枇杷从心里就不相信王泽会与田令攸那样的小人为伍!

王泽之所以今天在公主府,是因为他是左千牛卫大将军,才会受皇上指派寻找青河郡主,他与田令攸一同回去,也是要向皇上复命。对,一定是这样的!

枇杷如此想着,便去问王淳,“十六娘所说的王泽之事可是真的?”

“最近有人看到魏国公与田令攸来往颇多,但倒底如何我并不清楚,你也不要信十六娘胡说。”

“我胡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早,王泽早想通了,只你还这样不通人情事故!”

可是见王淳显然已经被十六娘气坏了,气愤地道:“我就是登不上高位,也不能曲眉折腰献媚于小人!”

十六娘不服气又要吵,枇杷只得上前拦住,“你们先别吵了,声音太大外面能听到的。”

家姐弟虽然生气,但声音其实并不大,但被她再一提醒,王淳便闭上了嘴一声不吭,而十六娘停了下来,还是心有不甘,又向枇杷低声道:“我还不是为淳哥儿好,可他一点也不领情不说,反倒将我也绑了起来,哪有一点手足之情!”

原本觉得王淳对十六娘和青河是够狠,但是枇杷现在经历过公主府那一幕后已经不再这样想了,如果王淳没有及时强硬地将青河和十六娘两个人制住,又迅速送回京城,又有自己李代桃僵把这件上达天听的桃色事件变成小女孩不懂事淘气闯的祸,那么他们的下场可能会是极悲惨的。

可是,经历了这一场事件已经身心俱疲的枇杷并没有心情去与十六娘讲解,反正一会她回了家里自有祖父祖母教导。

淳和枇杷都不理自己,可是王十六娘还继续说:“要是与青河成了亲,就是你最在意的科举也是易如反掌!只要永平公主发一句话,状元不就是你的了?”

第120章 几匹缎子

状元不是要考的吗?永平公主哪里能让谁当状元谁就当呢?枇杷半点也不信,不屑地哼了一下,十六娘还真是傻。

“你别不信,”王十六娘马上反驳,“你以为能中举只能靠读书吗?其实能不能中并不完全取决于试卷面上的文章。‘通榜’和‘行卷’这些都非常重要,只要永平公主帮淳哥儿推荐延誉,他是必中的!”

什么是‘通榜’,什么是‘行卷’,枇杷一概不知,但她却隐隐明白了这应该是科举的一些规矩。再想到永平公主的权势,不由得信了几分。

王淳见枇杷半是疑惑地看向自己,便道:“我朝科举前考生可以将平日所做诗文送至朝廷中的硕学名儒手里行卷,经他们传阅、推荐,加上舆论风评等事先排定选取知名之士,主考官也会提前决定录取的名次高下,这就是通榜,并不完全看试卷所答。”然后他又向十六娘道:“考前我自会将诗文送至当朝名儒手中,以我自己的才学行卷,不需永平公主以势压人,替我造势!”

“你只知道傻读书,却没有想到只要成了永平公主的女婿,什么好前程没有?”

“我的前程你不必管!”

枇杷听着姐弟二人的争吵,觉得他们的想法从根本上就是南辕北辙,无法调和,于是也不再插言,待到了玉家门前,便下了车与他们告辞。

至于他们回了王家的事,不问即可以猜到,王淳是从小受他的祖父祖母教导长大的,而十六娘则是由梅家王夫人一脉相传。王大人王老夫人一定会很苦恼如何重新教导十六娘懂事。

及至枇杷进了家门,家里人因阿鲁那没有接到她而着急,正要出门寻找,见她回来自然欣喜异常,又听了今天的事情,免不了要感慨一番。

杨夫人道:“虽然本不干淳哥儿的事,但是永平公主少不了要恼了他的,对淳哥儿出仕总归不好。”

枇杷却反对道:“其实没有王淳当机立断将青河送回京城,青河的名声就完了,郡主身份也要没了,甚至永平公主也跟着受到影响,这样说永平公主应该感谢王淳才对。”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为人父母者却未必认为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恐怕还是会迁怒淳哥的。”杨夫人又道:“自从王家回了京,十六娘闹出多少事来,论理也确实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三哥却说:“已经十几岁了,恐怕很难改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最接近事实的判断,只能在心中替老大人和老夫人和老夫人叹息。

果然随后求仁堂就传出王十六娘上元节赏灯着凉生病的消息,等她病好后便一直为祖母侍疾,就连王家的族学也不能上了,老夫人特别请了一位女先生单独教导她。

至于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青河郡主,因为脸上擦伤了一块,不能吹风,也开始闭门谢客。想来永平公主一定会在家里严厉地教训她,所以枇杷也没有上门去打扰。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枇杷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六的清晨了,与家人说过话便去歇息了。只是她睡下后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黑甜一觉,而是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她又重新看到了田令攸那阴森森的眼睛…

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境让她始终不能沉睡,也许真正面对田令攸时她紧张得没有时间去害怕担心,但到了放松下来时,田令攸的恨意便被她重新记了起来,在梦中重现的那种可怕场景,似乎比与突厥人对敌还甚,毕竟与突厥人对阵时枇杷是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

枇杷从梦中惊醒后坐了起来,她按住有如擂鼓般的心,对自己说:“我为什么要怕田令攸?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这样的人纵使蹿到了高位,但也终将没有好结果!”

她再次躺下,却还是没有立即睡着,脑海里又浮现了王十六娘说王泽与田令攸走得很近的话。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她还是不舒服,似乎有人这样猜想王泽都是一种冒犯,毕竟田令攸是一个小人,而王泽是一个好人!

然后她想到王淳告诉自己,猜测王泽的话不过是十六娘胡说,她又宽慰一些了。不管怎么样她是相信王淳的,那么十六娘一定就是胡说了!

枇杷就这样辗转反侧了半晌,后来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她简单梳洗下走进正屋,就见家里只有周姐姐,见她出来就让人将一直在灶上热着的饭菜端上来,“你昨天累得什么似的,也不吃东西就睡了,现在赶紧吃点吧。”

枇杷果真也饿得很了,就坐下来一面吃一面不由得问:“大家呢?”

周昕噗地一笑,“你当大家要一直在家里过节玩乐呢?过了十五,伯父和守义都上衙去了,伯母也有事出去了。”

“我怎么就都忘记了。”枇杷拍拍脑袋,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在京城过的第一个春节,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这种不必担心突厥人随时会来,不必操心金钱用度,只是无忧无虑地玩乐自然最符合她的年龄和心性,但这种快乐到了最后却又遇到青河与王淳私奔这件大事,将她已经快乐得就要飘扬到天空的心重新打回了地下。

似乎一幕特别热闹喜庆的戏,正在开心欢喜之时突然便停住了,反生了无奈无趣之意。

周姐姐没有想到枇杷心绪之变化,还笑着说:“今天起也收收心吧,总该做点正事了。”

枇杷听了她的语气不由一笑,便将昨夜的不快丢到一旁,毕竟有些事情愁是愁不来的,反向周姐姐问道:“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娘了?”然后又促狭地说:“也是,长嫂为母嘛!”

周昕脸一红,做势要打她,“你再贫嘴!”

“好了,好了,我再不说了,”枇杷正好也吃饱了,放下碗就走,到了门前回头又笑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三哥!”说着出了门,回到自己屋子里倒真就开始看书练练字了。

过了上元节,过年的喜庆也慢慢消退了。因青河的经历,马球队并无任何活动,而父亲、三哥也都开始上衙忙了起来,至于王泽,枇杷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问问他,可他却忙得很,枇杷一直没有再见到他,便也无从问起。

虽然与临川王见了两回,但枇杷犹豫再三,并没有在他面前说起。经历了青河私奔之事,她突然对京城有了更深的领悟。那就是表面的繁华富贵下有着可怕的风波艰险,就如那平静河水下的旋涡,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但稍不小心就会被卷入水底再无逃离的机会。

突厥人与这样隐藏的旋涡相比,倒更似春天的山洪,虽迅猛可怕,但毕竟是可以看到的,就是被卷了进去也能奋力与之拼博一番,不比这旋涡伤人于无形。

但是在枇杷看来,从没有跨不过的高山,亦从没有渡不过的大河,所以也不必因为山洪、旋涡就不向前行了。

既然节过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活动,枇杷便静下心打点营州的生意。

青河不能出门,只是让小内侍传话一切都听枇杷的,王泽也没空全交给了管事的,是以只有枇杷与临川王一起商量,但其实临川王才不管正事,一应事务都由枇杷与阿鲁那担起,但好在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要容易得多。

枇杷天天忙着,总算在正月最后几天将事情都一一安排妥当,最后又看了历书定下了商队出门的时间,又不免将阿鲁那单独叫来叮嘱他,“出门在外,赚钱倒是次要的,一路上多警醒些,小心没有过逾的。”

枇杷的事从来都不瞒着阿鲁那,所以他并不愿意离开京城,“要么我们把货物都托给魏国公府的管事,我在京城陪着你,也许能帮到你。”

“哪里需要如此了?”枇杷一笑,“最初我只是想做点小生意赚钱给大家买礼物,但现在倒是看懂了,京城到营州这条商路是顶重要的,我们不管在京城还是回营州,都要能走得通这条商路,所以你此行的任务重着呢,对我们的将来非常重要。”

阿鲁那听枇杷这样一说,方不再犹豫,那我一定注意沿途山川地势,结交路上的朋友,早晚将这条商路置于我们掌控下。”

“正是,”枇杷非常欣喜,“阿鲁那,你也长大了,竟然懂了这么多。”

阿鲁那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不是跟你学的。”

“那你闲暇的时候还要多认点字,不识字总是要吃亏的。”

提到认字,阿鲁那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但他还是向枇杷保证,“我一定天天把你教的字都写上十遍。”

枇杷笑道:“好,回来我要考你的。”

与阿鲁那商队同行的还有为王十四娘送嫁的队伍,因此枇杷又与杨夫人去王家添妆。

逢此喜事,王家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枇杷随着母亲先到正房向太夫人贺喜。太夫人一向喜欢枇杷,笑着招手让她到了身边,“前些日子听说你打马球很是出彩,我虽没亲见,但听家中来往的女眷们都赞不绝口呢。”

杨夫人陪笑道:“不过就是从小就在边城长大,骑术娴熟点罢了。”

太夫人又笑道:“不愧是将门虎女,我怎么看怎么喜欢。”说着又让拿了新鲜样式缎子给枇杷,“回去做衣服,算是我添的彩头。”

枇杷亦笑道:“又得了太夫人的好东西。”

“这些新鲜花样正是给你们年轻女孩穿的,”老夫人笑着说:“这几匹是特别留给你的,与我家的小媳妇小女孩子们都一样。”

杨夫人听了赶紧瞧向老夫人,只见老夫人微微笑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什么也看不出来。

第121章 两门亲事

枇杷自然没想到太多,只是笑着谢了,又说了些闲话,老夫人便道:“让十五娘带你去看看十四娘,你们姐妹再一起说说话,没准儿再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十五娘就站起来带了枇杷出来,路上随口道:“先前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十四娘就要出门了,到了夫家也不知会怎么样,我心里又特别不舍了。”

枇杷曾听马球队的女孩们笑谈十五娘过了年就要与齐国公世子定亲,年底恐怕也要成亲了,便听出唇亡齿寒、物伤其类的意思了。

嫁人要从娘家出来,到夫家生活,任是谁都会生出忐忑不安的心思。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亦不能再将自己不嫁人的理论说出来,只是笑道:“十四娘虽然是远嫁,但营州有我很多很多的朋友,等会儿我告诉她,只要有不如意之处,只管找我的朋友们。就是陈博,我亦要写信给他让他好好待十四娘。”

枇杷一向如此大气豪爽,十五娘听了便笑了,“十四娘有你这个好姐妹,虽然远嫁变亦不用担心被有欺负了,我听的都羡慕不已。”

“你自有亲哥哥给你做主,羡慕什么?王大哥若听这么说一定会伤心的。”

“我哥哥自然是关切我的,但再有个你这样的姐妹岂不更加好?”王十五娘笑道:“贪心不足,

人之常情,更何况也未必是我的贪心,你与我哥哥这么好,不就跟我家里人一样吗?”

枇杷听十五娘这样说,自是认可,“若你有事,我能帮的岂能不帮?只是王大哥那样有本事,哪里还用我?”正笑着,就见到王泽正站在路边向自己笑着。

“哥哥一定是来找你的。”十五娘笑道:“我恰好还有点别的事,就让哥哥送你过去吧。”

枇杷见了王泽,很是开心,与十五娘道别一声便笑着向他问:“你是特别来见我的吗?”

“是的,”王泽笑道:“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就在这里等着你。”

“生意的事我做主进了货,也都打点好了,明天阿鲁那便带着大家与你们家送亲的队伍一起出京,”枇杷便赶紧先将生意的情况报告给王泽,又说:“你家的管事非常得力,很多事情都是他帮我办的。”

“这些我都放心,”王泽一笑,“就是想提醒你,你上次帮青河,也就得罪了田令攸,他这个心胸狭小,睚眦必报,你要小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枇杷并不畏惧,但见王泽看向自己的关切目光,又笑道:“我会小心的。”

“以后不要那么鲁莽了,为了青河,或者还有别人,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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