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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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壮观的场面,滕琰说起来还有些激动。

那次,滕琰为了面子,并没有取任何东西,不过知道她爱财的燕王让侍卫们直接抬了两箱各类金器送到了她的帐篷里,现在这些金器就在家里的各处摆放着。

“原来这些金器的来历是这样。”父亲也一脸的神往。

但他转过来又看着滕琰叹息着说:“按说,你自己挣的钱,就都应该给你陪过去,就是小户人家都是如此行事的,更不用说你母亲的陪嫁,她只有你一个,自然都是你的。原先,我只给你准备了五万两,也是为家里留上一些,现在,家里的用度已经尽够了,燕王再赏赐,自然还都给你。”

那样的话,她的嫁妆岂不是在价值上要比以前的那份还要多。滕琰赶紧摆手,“我带走这些已经足够了,家里人口多,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又没有挣钱的渠道。” 别的不说,还有几位弟弟妹妹要娶嫁呢,聘礼嫁妆是省不了的,尤其是璞儿和王夫人现在肚子里的,都是同滕琰一样的嫡子女,还要比其他弟妹高的。

父亲现在已经老了,滕珙虽然还没分家,但他的俸禄是有数的,同样俸禄的别人可能很宽松地养活一大家人,滕琰是知道各级官员的工资,银钱加上米粮等并不少。

但滕家与别人家还是不同的,虽然不再住公爵府第,但日常的生活,虽说是比不了过去了,但还是比别人家要精致得多,这样的开销,滕珙怎么也负担不起的,再说,他也有了儿子,还得养自己的小家。

就象舅舅家,原来也打算搬回燕都,但最后还是没有成行,原因其实就是一个钱字。过去的府第没了,家产没了,只剩下舅母的几个陪嫁庄子,回到燕都重立门户谈何容易。

虽然可以先到滕家来住着,两家也有足够的交情,可是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昌平依附滕珙住着,毕竟那里是女儿女婿,更名正言顺些。

想到了舅舅,想到了大哥,滕琰索性就与父亲商量,将家里的事情重新理上一回。她虽然回了燕都,但并没有闲下来,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可能比在边城还要忙,按吴皇的旨意要举行大典,秋收在即,年终在即,她可以想见,象今天这样偷闲的情况估计不会多。

就是陆伯甫回来后,滕琰顺利地将燕地的政务交到他的手中,不说她还得跟上一段时间保证过渡,就是结婚她也得用上不少的工夫准备,陆家的情况是没有人能为他们做主的,一切还都得靠自己。

而且,不远的将来,她就是出嫁女,总不能娘家的事样样插手。

父亲本来就有此意,这次重回燕都,等于重立门户,过去的一些规矩有些已经不现实了,大的方向是应该重新确定,只是家里能主事的两个儿女都不在家,他自己又能力有限,才一直这样混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四章

现在滕家的经济情况不算坏,十几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但是除了这些银子,别的就没什么了。家里的功臣田以及祖父、父亲的俸禄早就虽然燕国的消失而消失了,开国公府里多年的积蓄也荡然无存。

眼下,首先要做的是买地,这种农耕半自已自足的社会,田地是最基础的,也是最必须的。现在燕都周围的田地还很便宜,虽然比起去年要贵上一些,但还是很划算的。

将来,无论是女儿出嫁,还是庶子分家,总得分点田庄才能重新立家,所以地不仅要买,而且还要多买。

买了地,直接设祭田,这次回昌平也是一个教训,血缘远了后,亲情就不能指望了,现在还算能维持着面子,再过几代人就更疏远了,还不如借着祖父葬在边关,直接在家里设灵位,建立宗祠,修建祖坟。

还有,直接定下几位庶子、庶女的嫁妆和聘礼,将这部份钱另留出来,滕琰的这几位庶弟庶妹也都不小了,婚嫁也就是这几年的事。

滕琰还建议,先把滕珙分出去,成了亲的庶子分家也很正常,滕珙虽然没什么大能力,但机遇好,现在发展得不错,自立是早就没问题了,何必还搅在一起呢?

父亲样样点头,只有滕珙分家的事,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希望儿子一直都在身边,滕琰就劝他,分了家也是他的儿子,经济上分开了,将来反倒不会产生矛盾,关系可能更亲近,这样,父亲最后才点了头。

有一点,滕琰没说,家里还应该开上几个铺子,燕地的经济很快就会繁荣起来,老老实实地做买卖,就算是发不了家,也能有很好的收入,但看了看家里的这几个人,谁也没这个水平,拿着钱出去,亏了银钱,是更闹心的事,只是暗暗记在心里,将来,自己要是回归后宅,也不能闲着,做些买卖再带着娘家些吧。

父亲突然笑了起来,说:“琰儿,你现在真的很有官威,上次你五堂叔说了,我还不大信。”

滕琰也绷不住笑了,她自己根本没觉得,但不知怎么,从叙说离情到谈嫁妆,最后安排家事,什么时候拿出了在军营中的架式,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父亲却正色说:“琰儿,你虽然有才能,出将入相也难不住你,但亏就亏在托身为女儿家了,总不能这样出头露面一辈子。陆状元这就回来了,你很快就嫁人了,要是还不改改脾气,父亲还真为你担心呢。”

“我脾气怎么了?”滕琰不服气,她承认自己气势上有点强,但这种强是就事论事的,她的脾气相当不错,很少发火,在军中是少见的了。

“和父亲顶嘴,脾气还好?”父亲说。

滕琰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现在不是滕公子了,而是滕小姐,这个时代对男人和女人要求是完全不同的,以她的脾气,在军中是少见的好脾气,就是挑剔的燕王也常夸她有君子之风,当然是知道她是女子之前的事了。

但做为女子,得柔顺、温和,把自己置于男子之下,她现在的气势就可谓咄咄逼人了。

想到这里,滕琰对父亲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这不是和父亲才这样吗?外人在的时候,我就不这样了。”

父亲不象平时一样轻易就让她混过去,反倒认真地叮嘱她:“那将来,和陆状元见面时,你可不能这样了。”

陆伯甫?要是对陆伯甫,她可没打算戴上面具,她干脆和父亲耍赖,“他才不会这样挑剔我呢!”

父亲摇着头说:“出嫁和在娘家可不一样,你…”

滕琰眼看父亲要开始说教了,赶紧抢着说:“父亲,你放心吧,我明白。”她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明白,她以前在开国公府里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的那一套,随着这两年金弋铁马的生活早就磨得差不多没了,她早又恢复成了前世那个独立而坚强的职业女性。

要想改回去还真不容易呢!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立刻就将这些置于脑后,今天的主要任务是陪陪父亲,见见家人,明天,她还有得忙。

第二天,滕琰一早就起来去见燕王,他们这么急着回来,自然是因为燕都有急事。

时间最赶的事就是燕王纳妃的时间定在八月十四,也就是明天。纳妃的圣旨在今年春天就下来了,经过燕王、邓锋和滕琰那次在草原边境上的谈话,燕王重新给他的皇祖父上了折子,把安静公主从名单上撤了下来,吴皇很快就批了下来,但同时也把安宁公主从正妃的位置拿下来,祖孙两人各让一步,终于达成协议。

四位侧妃中安宁公主排在第一位,第二位的是滕琳,第三位是邓钰,第四位是王蓉,但正妃的人选,暂时还没有定下来。

皇家先纳侧妃再娶正妃的情况也很常见,对于这样的结果,燕王根本是无所谓,据滕琰私下里分析,皇上是不太清楚燕王现在的思想轨迹,燕王早就成熟了,他已经接受了他做为一个王爷应该尽的义务,如果皇上能了解他的孙子,借此机会直接下旨给燕王指定一个正妃,燕王也十有j□j会接受,那样,皇上的心愿就了了。

不过这样的事,滕琰也就在无事时娱乐一下自己,她还犯不上为了讨好吴皇去出卖燕王。

纳妃是定了下来,但纳妃的日期往后一拖再拖,燕王在草原一直未回,仪式自然也举行不了。

这次要不是皇上的钦差大臣要到燕都来,按燕王的本意,还可能要在初冬新城的工程无法再进行时才能回来。

这个时间也是燕王从草原回来前才匆匆定下来的,好在仪式全部由皇上从京城派来的官员安排,再由燕地的礼部协助,这些人已经准备了半年多了,应该早就万事俱备了。

就是四位侧妃家对于时间的不断变动已经麻木了,至少滕家是如此。滕家收到圣旨后,大伯祖父、大伯祖母、大伯父、大伯母还有五堂叔都到了燕都,准备为滕琳送嫁,结果一连住了三个月,又听说燕王冬天才回燕都,只有先回昌平了。现在听到了消息,正从昌平往燕都赶呢。

燕王纳妃算是大事,但燕王赶回来是为了一件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

皇上派光禄大夫做御史,下旨给燕王,将要在燕都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祭祀的对象是燕国的开国高祖皇帝。

为什么要祭祀前朝的开国皇帝呢?当然是政治需要。

燕地已经划入吴国的版图了,现在全境基本收复,是昭告天下的时候了。通过这样的大典,让燕地的百姓深刻地认识到吴国是从犬戎人手里夺下的燕地,燕国国祚已终、气数已尽,吴国为燕国报了灭国的深仇大恨,顺应民心地取代了燕国。

但燕国立国上百年,在民间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特别是高祖皇帝,文治武功,人们对他的功绩还没有忘记。

祭祀燕国高祖皇帝,也是对同为中华衣冠的燕国皇室表示尊敬,最大限度地团结燕地士人。最主要的是要说明,燕地已经是吴国的一部分,他们都是吴国的子民了。

这样的祭祀作为绝佳的宣传平台,会比高压统治和军事杀戮效果更好。

燕高祖皇帝的陵墓就在燕都东南三十余里的万寿山下,那里也是燕国历代皇帝埋骨之处,在犬戎之乱时,陵墓被犬戎人破坏严重,陪葬的珍宝几乎被挖掘一空,燕王到了燕都后,命人将散落各处的尸骨重新埋葬,并且修建了陵墓。

后来滕琰建议不绝前朝祭祀,周王,现在已被封为安乐侯,不久后就被迁到此处,为他的祖先守陵,燕王还在陵墓附近为朱家拨出了祭田,新建了祠堂。

祭祀就准备在这里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交给了燕都礼部的官员,正式祭祀的时间定在九月。

这些计划都是皇上与燕王商量的结果,当然滕琰做为燕王最重要的幕僚,也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但到了祭祀大典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滕琰什么事才对。

可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燕王对于帮他征服了燕地和草原,做了巨大贡献的滕婉,做了慎重的安排,这也是他正视滕琰为女子的身份之后反复思考的结果。

首先他为滕琰请封为玉虚真人,做为皇家亲封的道士,滕琰就可以飘然地回到山中虚无的道观修道,这也是滕琰最为体面的收场。这道旨意也会在此次钦差到来后,同时宣布。

在祭祀中,燕王也为滕琰安排了一个角色,陪祭之一。燕王没有对滕琰说明他的原因,但滕琰想想也就明白了,燕王这也是对陪他征战草原,为他出谋划策的滕公子的一个交待,也算是他对理想中的滕公子的一种怀念。

同时也是向跟随他的所有下属表明,即使滕公子要离开尘世,但为他效忠过的下属,他都不会亏待。

这将是滕琰以滕瑾滕公子的身份最后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也算是一个华丽的谢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五章

祭祀燕国高祖皇帝隆重的典礼,燕都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要参加,就连一直在幕后的宁北公郑先生也会出面,他也同滕琰一样,是陪祭之一。

时隔近一年,又与郑先生见面了,悠闲的生活让郑先生更加飘逸了,白发披肩,面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精神极好,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

滕琰笑着迎了上去,她也是一身道袍,只差没有拿着拂尘,他们一老一少,站在一起一定相映成趣,还好,到这里的官员都很有城府,没有人笑他们。

很快燕王到了,大家坐下一起议事,整个燕地,事务千头万绪,燕王只让各部负责的官员挑重要的报告,这这样,一天的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滕琰没有回家,直接进了她在燕王府的书房,急需处理的事情也多如牛毛,昨天她已经偷了懒,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补回来。

晚上,滕琰抽了点时间去看郑先生,自从大胜犬戎,燕地稳定后,他真的是不问俗事了,白天也是早早就离开了议事厅,回他在王府的院子里一心钻研道教。

滕琰知道郑先生目前一心研讨的问题竟然是天道,可以想见,从洪荒时代起,人们就在思考天倒底是什么?什么形状的?天的来源和天命所归等等,这个神秘而迷茫的问题吸引了郑先生,他分外地执着,皓首穷经,深思推演。

滕琰一直与郑先生书信往来,也没少谈及天道,说起来,她与郑先生第一次见面的对话就是从对天道的探讨开始的。知道现代宇宙理论的滕琰认为,郑先生这样的追求可能无法达到真正的终极目标,但现代的宇宙理论同样不是终点,那么只要努力追寻了,在追寻的路上见到了一路的风景就可以了,所以她也总是兴致勃勃地同他交流,而且从中也悟到了不少人生的真谛。

郑先生对滕琰的封号有些羡慕,他才是真心的修道之人,从小在道观长大,受名师教导,后来四处游历,困境中遇到睿太子,一见投缘,从此跟着睿太子父子两人南北征战,平定天下。到了暮年,一场疾病让他的心灵又重新回归,但做为这个时代的人,再不介意名利,他对君权还是极为敬畏的,如果他能被封为玉虚真人,可能是真正符合他的心意。

不过,世上的事,往往都是如此的,不热衷红尘名利的郑先生成了宁北公,而凡心未了的滕琰反倒成了御封的真人。

谁也没提起滕琰的身份暴露时的事,那时候,燕王肯定是询问过郑先生了,至于郑先生是怎样回答的,滕琰虽然不知道,但能想象得到。这位老者已经真正感悟了世道人生,在他眼里,无所谓男女,他的回答一定睿智而通达的,燕王后来对滕琰的礼遇,其中一定有他的影响。

滕琰能够在燕地一展身手,就是源于郑先生不拘一格的任用,虽然当初他想让自己做燕王妃,有些目的不纯,但滕琰拒绝后,他还是理解了,虽然好久没有见面,但鸿雁往来,如今他们是名符其实的忘年交。

滕琰事务繁杂,也不能多留,燕王明天纳妃,钦差也就在几日后到来,她虽然不用管太细,但这样的活动都得参加,而政务上,秋收在即,各项赋税的统计迫在眉睫,再往后,全年工作的总结和明年的计划。陆伯甫即将回来,也促使她急着把手里的事情做一个全面的理清,但谈何容易呀!

八月十四日,燕王纳妃,但白天,燕王还是如常同大家一起处理政务,婚礼在黄昏举行。

滕家宗房的人在昨天已经到了,送嫁虽然在滕琰的新家进行,但家里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参与,既然已经做了另立宗祠的打算,就更不用过于亲密了。

滕琰也没有参加送嫁,而是做为燕王的下属直接在燕王府参加了喜宴。这也是燕地许久才盼来的一件大喜事,在皇上派来的官员和燕地礼部官员共同办理下,豪华庄重、热闹非凡。

纳妃不同于娶正妃,少了安床坐帐、饮交杯酒和结发等步骤,四顶花桥按着先后的顺序,抬进了燕王府的后院,那里早就收拾好了四处房舍。

燕王一直坐在喜宴的大堂,皇家的喜事,倒底比寻常百姓家多了庄重和严肃,并没有人敢上前去灌酒,所以虽然大堂里人头济济,但却秩序井然,也没有高声喧哗的,来宾们成批的上前敬酒,燕王微笑着应付,但一杯酒喝了许久也没有减下去多少。

滕琰属于较早上前敬酒的,向燕王表示了她的祝贺后,她就悄悄地离席了。到家里与家人刚见过面,第二天她出了家门就没回去,一直忙到半夜,直接住在燕王府里了。今晚早些回去,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可能就是她在家中过的最后一个节日了,又正好是团圆节,她一定好好陪陪父亲。

家里也很热闹,送嫁后,宗房的人也在,滕家摆了酒席,滕琳列为第二侧妃,让大家都兴奋异常。

滕瑾目前的身份,早就是很多亲友巴结的对象,好奇的,看热闹的、攀关系的、求情办事的,一直就没断过。滕琰能够理解,但限于自身的原因,她从来都躲着。

自出仕以来,滕琰对外一直称是道士,只说回家后要修道,从不与人私下来往,家里也不接待任何办公事或套交情的人,这次滕琳的喜事,她自然不能将这些人赶出去,装着刚才就在燕王府里就喝多了的样子,直接穿过月亮门,进了给她准备的外书房,一个人也没见。

她进了外书房,换成了女装,从后面的小门进了内院,回到自己的小跨院里,昨天,家里派人把在道观养病的大小姐接回了家,只是身体还是弱,在院子里休息。虽然是堂姐出嫁,但女儿家并不用出来,在再加上她就快出嫁了,不出来也是正常。

关于滕琰和陆伯甫的婚事,滕家并不想大张旗鼓地弄得人人尽知,可是这么大的姑娘还没嫁,问的人特别的多。尤其是滕公子现在是燕王身边数得上的人物,关心的人就更多了。所以这门亲事也就不算什么秘密了,特别是接到陆伯甫的信后,一向谨慎的父亲也放下心来,与别人谈起女儿的婚约也不再含含糊糊了。

所以,做为一个定过婚,即将出嫁的小姐,滕琰完全可以明正言顺地不出闺房了。

院门是锁着的,滕琰叩了叩几下,飞珠在里面问清了是滕琰才开了门说:“因为前头忙得很,我让院子里的人都去帮忙了,故而现在只我一个留着”。

这是应该的,滕琰点点头,跨了进来。

滕琰回家的第一天就歇在这里,但那天回院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也没有细看。现在沿着甬道走进去,花木扶疏,院子里一看就是认真布置的。正屋三间,东间为卧室,外面有个小小的暧阁,西面是个小书房,明亮干净。

屋子里的摆设,件件精致,有来自以前开国公府的旧物,有滕琰托人送回来的赏赐,还有就是为她新添置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飞珠正在收拾东西,屋子中央摆了一口打开的箱子,耀眼的珠宝摆了一炕一桌,无怪刚才她开门时那么谨慎。

滕琰见屋子里基本没有坐的地方,干脆上了炕,坐在里面靠着,一面拿着宝石看,一面同飞珠说话。

“小姐,夫人留下的首饰和燕王的赏赐,我正在重新整理,分箱装好,用本子写了目录,以后要用什么,找起来也方便。”

“我想着,小姐的首饰虽多,但这两年就没有新挑的或自己选样子打的。现在手里有这么多好宝石、珍珠,不如挑些打几副新的花巧样子,燕都眼下最流行从南边那边传来的新样。”

滕琰听着飞珠兴奋地叽叽喳喳,不禁笑了,女人就是喜欢这些,尤其是珠宝,她也不例处。在草原时,她和飞珠没事的时候也把那些稀世的珠宝拿出来欣赏,盘算用它们做什么好。在给家人选礼物时,飞珠最后把关,真正最贵重的珠宝,她是一个都不给,一定要给滕琰留着。

“这些你做主就行,你看我哪有时间。”滕琰看了看飞珠说:“我现在什么也戴不了,你倒是选几样好的戴呀!现成的首饰也有,不喜欢的话重新打也好,不要总是这几样老首饰戴着不换。”

“我穿的、戴的都够好的了,哪个丫环象我这样戴这样好的宝石首饰。”飞珠不以为然,又给滕琰讲她今天看到的首饰样子。

滕琰细细打量飞珠,衣服质地不错,首饰的成色也不错,镶的宝石也说得过去,不过衣服颜色、样式陈旧而老气,首饰也总是一成不变,不说滕琰多得数不清的首饰早就让飞珠随便戴,就是她赏飞珠的也足够她三天两头地换新的,可是飞珠从来也不想打扮一下自己,要不是因为跟着滕琰在外,怕给滕琰丢人,可能就只会穿破衣烂衫。

“你比我还大一岁呢,”滕琰拉起飞珠的手,看着她姣好的面容说:“你也该为自己想一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零六章

飞珠听滕琰说这些,已经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还是同过去一样,不容辩驳地说:“我早就想好了,小姐你也答应我了,我这辈子就跟着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唉,”滕琰只是叹气,道理给她也讲了无数次,但就是没有效果,当初为了让飞珠有活下去的勇气,而顺口说的一句话,飞珠竟然死抱着不放了。

飞珠见滕琰叹气,就笑着说:“小姐,现在有多少人羡慕我命好,丫头出身,能给滕公子当侍妾,穿金戴银的,外面一般的太太小姐们还赶不上我呢。再过上一阵,你嫁了陆状元,我跟过去,不还是你手下的第一人,人家都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我觉得我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飞珠装傻逗她,滕琰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丫环本来就聪明,这两年的见识和历练更使她快速地成长。现在的飞珠,不用说当一个大家庭的管家奶奶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扮成男人,在外面都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如此好的人,偏偏就心如死灰,在军中,滕琰也为她看中过几个军官,把人都叫到自己帐篷里了,想让她暗中看一看,选一选,飞珠却连眼角都不扫一眼,不合作的态度让滕琰实在是没有办法。

飞珠想的是滕琰的嫁妆,她笑着说:“我去了老爷给你新买的宅子,和咱们现在住的这座差不多大,离燕王府还近一些呢,房舍都是重新翻盖的,里面的家俱一看就是新打的,用的木料虽然比不上以前的名贵,但现在这时候也都很难得了。”

“院子里也收拾得很整齐,种了花木,都是你喜欢的,还在花园里架了座秋千,同原来府里的一样呢。”

“对了,是刘妈妈带我去的,她已经去过好几次了,有些东西还是她帮着太太参谋的。那边现在有两房人,都是过去咱们府里的,小姐还记得言妈妈吗?她带着儿子在那儿,现在也就是看着房子,打扫一下。将来还得多准备些下人,刘妈妈说她在庄子上挑了些,等小姐有了空带来请小姐定一下。”

第二天是中秋节,应该是有假的,不过滕琰起床没多久,燕王就派了人来找她,为钦差打前站的官员今天一早到了燕都,燕王自然召见,他想让滕琰和负责祭祀大典的官员也一起听听,就把大家都找去加班。

皇上对于祭祀大典非常重视,派出的钦差也是朝中的重臣,光禄大夫陆经,这一点大家已经知道了,但这位钦差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原来他还是一位附马,尚的是昭阳公主,而且这次公主也陪同前来。

目前钦差已经过了黄河,前来传信的官员也一同下船,快刀马加鞭地赶过来的,计算一下,钦差再有四五天就会到达燕都,那时大家在一起再商议一下祭祀的具体流程,进行一番演练后,就是正式祭祀的日子,算算时间,刚刚好。

通报的官员下去休息了,燕王对在座的几位说了昭阳公主的情况。

大家都是燕地人,对朝廷的情况本来就不熟,就是有一两个与朝廷工作来往多的,也只是多知道些朝政上的事,了解些在大臣的情况。对于公主,肯定是没有一个清楚的。

原来昭阳公主与燕王是平辈,是燕王的堂妹,她并不是当今皇上的孙女,而是皇上长兄的孙女。

皇上的女儿才能封公主,就是皇上的亲孙女也只是郡主,而这位公主能够被封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就要回溯到几十年前,那时候,当今的皇上还只是一位王爷,在皇位的是他的长兄,按说这辈子他本来没有机会问鼎。可是意外出现了,他的长兄皇帝生了重病,唯一的儿子还年幼体弱,就将皇位传给了如今的皇上,病重的前任皇帝只是托付他的弟弟照顾好他唯一的儿子。

后来,这位病弱的皇子好不容易长大了,但还是病歪歪的,最后没来得及留下儿子就也病死了,只有一个女儿。

皇上对这个女孩自然非同寻常,自己的亲女儿、亲孙女都靠后,无论是什么都是第一份,封公主是不用说的了。

就看对昭阳公主的驸马也不一般,朝中虽然没有驸马不能从政的说法,但这位驸马的官也升得太顺当了些。公主年龄还没有燕王大,可想而知,驸马当然也大不到哪里去,已经是三品的光禄大夫了。

当然燕王是不可能说出这些潜台词的,他只是用几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讲了事实,但大家都能听明白了。

滕琰心里还想了一下,公主的父亲真是病死的吗?该不是为了怕留下后患被皇上暗中除掉了吧,还有皇上是真的喜欢昭阳公主吗?看在女孩不会继承皇位这点故意表示优容吧。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滕琰向来对皇家没有什么好印象,在那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不过,不关她的事就是了。

燕王的话说完后,没有人接话,皇上派了这样一位身份显贵的驸马来当钦差倒没什么,大家热情一些就好了,燕王刚刚介绍公主的情况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过公主也跟着来算怎么回事,而且还是这样一位明显是娇惯坏了的天之娇女,大家都有些头痛。

别人都可以沉默,但谢渊不得不出面,他管着礼部,接待工作由他负责,原则问题他总得问燕王,“昭阳公主是由王府接待还是由燕地接待?”

滕琰分外同情谢渊,先是燕王成亲的事,把他折腾够呛,滕琰亲自目睹了那时候皇上和燕王的堪比刀剑,你来我往的书信。

总算四位侧妃顺利地进了王府,谢渊恐怕气还没喘匀呢,又得为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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