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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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在书房见他。”滕琰知道林公公一定把初二带了过来,正在门外等着她。
果然,滕琰刚刚坐了下来,初二就在林公公的带领下进来了,而且进门直接就跪下了,林公公悄悄地退了出去。
“你想说什么?”滕琰有些生硬地问。
“我想见一见飞珠姐姐。”
“想劝她同意嫁你吗?”
“是。”
“你是真喜欢她吗?”
“我,我想娶她。”初二的脸慢慢红了,滕琰知道初二能对她说这些已经是极限了,这个时代的人通常不会说喜欢谁的,想娶就是最大的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晚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滕琰的口气缓和了下来,“你不介意她的过去?”
“我不会介意的,真的。我曾在清风楼,见过更多的龌龊事,我也不是干净的。只要飞珠姐姐不嫌我就好了。”
滕琰没什么可问的了,她看向初二,他虽然跪在那里,头是垂着的,但后背还挺着,好象在表明他的坚持。沉默了一会儿,初二抬头看向滕琰,他的眼睛里有浓浓地哀伤。
滕琰心软了,“我让晨光带你去,能不能劝说成功就看你的了。”
喊了晨光进来,晨光眼里都是疑问,初二和初五的身份在翠薇殿里只有滕琰和飞珠知道,但这一天的折腾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几个问号,只是不敢问出口。
初二走前磕了三个头说:“我一定会对飞珠姐姐好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滕琰努力静下心来,但怎么也不能象平时一样认真地看公文。
入了更,躺在炕上,滕琰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晨光送了初二回来后说,飞珠不知初二过来了,所以晨光叫开门后,初二倒是顺利地进去了。里面就传出来飞珠赶人的话语,声音慢慢小了,过了会才静了下来了。再想到临睡前,她去看了一眼飞珠的屋子,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完全融入周围静谧的环境中,在初冬的寒夜透出那么一丝丝的温暖。她对这个从她到了这个世界就陪在身边的女孩生出了无限的怜爱,她总是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卑微而又坚强地为自己忙碌着。
燕地的冬天屋子里是要烧炕的,滕琰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睡不着,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下来倒些水喝了,折腾了一会儿,不但睡不着,还想去净房。滕琰只好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穿过里间,解决了问题,再蹑手蹑脚地回去。
路过燕王住的大床时,燕王带着些许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心慈手软的毛病又犯了,为这么点事,连觉都睡不着了?”
平时滕琰的睡眠非常好,一觉到天亮,这还是她第一次晚上穿过燕王住的卧室,她歉然地说:“打扰王爷了,已经快三更了,赶紧睡吧。”
“你要是觉得好,就给他指定婚事,谁还敢不听?现在弄成不上不下的样子,自己也睡不着了?”
今天是十一月十五,外面的月光非常好,光线透过窗纸身进屋子里,依稀能看到各种物品的轮廓,滕琰向床上看去,隔着账子,看不到任何人影,大约燕王还是躺着的。
“飞珠和我的关系是不同的,”滕琰叹了一口气,“不过就是别人,这事也得讲个你情我愿。”
“你没看上那两个人?哪天让林公公重新给你挑两个,或者把人带来,你自己挑也行。”
燕王不提倒好,滕琰差不多了忘了初二来的目的了,现在,她本来就窝着一股火,又被燕王叫住,站了这一会儿,身上早就觉得冷了。口气就有些不好地说:“我的私事不用你再管!就是我的丫环们,她们的事也都不用你管!”
说着,也不管燕王会有什么反应,出了里屋,钻进热乎乎的被窝。
静悄悄的夜晚里有一点声音都非常明显,滕琰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一看,燕王站到了炕前,对自己说:“既然放不下心,就去看看吧。”说着转过身去,让滕琰换衣服。
滕琰犹豫了一下,还是起来穿好衣服,披了披风,又让燕王回去披上披风,轻轻地开了门。满院子清冷的月辉,虽然披了厚重的披风,寒气还是让滕琰哆嗦了一下。
厢房的门也开了,两个小内侍无声无息站到了她们面前,燕王低声喝斥说:“回去,不用你们。”
滕琰知道皇家的规矩,燕王身边一向有人值夜,也不多管,带头向后面罩房走去,转过弯,就看见飞珠房间外面还是透着一点灯光。因怕燕王说话,滕琰先回头向燕王看了一眼,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后,走到近前,靠近窗户,侧耳听了一下,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想向后退一步,却直接撞到了人,燕王就站在她身后。他并没有后退,而是用手按着滕琰的肩膀,好象在告诉她不要动,就从滕琰身边绕了过去,贴着窗子。很快,燕王伸出手来把滕琰向前一拉,滕琰就势伏在他身边,眼睛就对上了窗子上的一个小孔。
透过小孔,里面的情形一清二楚,桌上一盏小灯,飞珠和初二隔桌相对,飞珠垂着头,初二双目凝视着飞珠,两人仿佛化身为雕像。
滕琰从中看出了岁月静好,放了心,拉着燕王退了回去,进了屋子,笑着问:“窗纸上的孔是拿什么弄的?也没看见你动手啊。”
“你小时候没做过?”燕王倒有些奇怪了。
小时候,小时候滕琰还没来这里呢,她到了这儿就是个小大人,从来没干过偷窥的事。“我从小就娴淑端庄,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下三滥的勾当。”滕琰义正严辞地说。
“哈,哈,就你还娴淑端庄。”燕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滕琰不在乎,解下披风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本来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只是遇到了战乱,才出头露面的。”这倒是真的,滕琰从小乖巧听话,即便生活的重压把她磨练得坚强,但她从来都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但她的原则与这里的规矩有很多不同罢了。
燕王显然是不太信,笑了半晌说:“看来王妃是真的不知道,那窗纸是用舌头舔破的,难得有一件事王妃不会的呀!”
怪不得那个小孔边上毛毛的,还有些湿,滕琰从来不在这些小事上与燕王做对,便笑着说:“我不会的多着呢,但那窗纸破了,里面的人明天不就知道了?”
“我们只要不承认,谁会知道?”难得燕王有这样开心的时候,“我六岁起,就在皇祖父身边教养了,课业很重。晨课是写字,接着练武,下午读书,晚上讲史。后来大了,每逢大朝会,我还要去旁听,就这样,功课也不能落下一点。只有中午的时候,可以睡午觉。我常常那时候溜出来,走之前要看看皇祖父睡了没,要是他睡了,我就可以去玩了,要是他没睡,我就不敢走,因为说不好什么时候他就过来看我。”
“那时候个子矮,沿着墙溜过去,再抬头就能看见皇祖父在殿里,夏天,窗子糊着罗纱,一眼就看到里面,冬天,就是窗纸,舔几下,就是一个小孔。皇祖父殿里的内侍都知道是我,谁也不吭声,三天两头地换窗纸。”
“有时候想母妃了,我就从东宫后面的一个角门进去,到母妃那里打个转再回去。后来,母妃不让我再去了,我就趴在窗子外看一眼母妃再走。”
燕王忽然停了下来,也不再是刚才轻松欢快的那个人了,他沉声说:“既然放心了,就睡吧。”
燕王很少说过去的事,滕琰正听得有味,见他口气一变,也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也不多问,燕王进了里间,她也马上躺下,可能是放下了心事,很快就迷迷糊糊的了。
“听说你那个丫环曾经失贞?”燕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清醒,在静静地夜晚就是隔着一层帘子也能听出来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滕琰从半梦半醒中挣扎出来,毕竟燕王是让她吵醒的,她得负责陪着聊天,“嗯,不过,飞珠是受人所害。”怕燕王误会飞珠,滕琰大概说了飞珠的遭遇,因为平时燕王是一个对礼教非常严格的人,尤其是针对女人。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让她一死以全名节?”
“如果你被恶狗咬了,不去打狗,反而要自己寻死吗?”
燕王顿了一下,说:“你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不过,你既然不在意名节,为什么不收下那两个人?”
滕琰真后悔刚才她开口回答燕王的话了,刚刚她不如就装睡着了,本来她也快睡着了。现在还得回答这些,“我还想好好嫁人呢。”
“其实,公主和郡主们有不少人都养面首。”燕王似乎很勉强才说出口。
“我并不是公主或郡主,也不想同她们一样。”滕琰并不觉得奇怪,前燕国的公主也有养面首的,而再往前的唐朝这种事就更多了。
“你不是说食色,欲也吗?”
滕琰再也没有了睡意,她知道燕王想了解自己的想法,不再敷衍了,“王爷知道,我有一些学识,在学习的时候,形成了与大家并不甚相同的思想。”
滕琰缓缓地说着:“比如说,我觉得人和人都是平等的,不应该分什么高低贵贱。下人的命也同主人的一样应该珍贵;官员家的农田也应该和百姓家一样交赋税;男人和女人也是平等的,女孩也应该有机会去学习,与男人一样能够自立。”
“当然,现在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就是上千年后,或者更长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做到。但我有了这样的思想,不免就会显露出来,会去做一些大家并不认可的事,而且我也无法勉强自己,象别人一样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有加更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冬夜里,燕王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冷,他一条条地说着,并没有质问,而是陈述,“所以,你惯得手下的丫环们没大没小的;出钱培养收养孤女,教她们读书认字;取消了丁税,将燕地的赋税定为按田亩收缴,限制各级官员免交赋税的田亩数量;处理讼狱时对杀奴者分外严格。”
“是的,我想尽自己所能为燕地、为王爷做些事。我那孤儿院不是深得王爷的赞赏吗?就是燕地的税赋,摊丁入亩,燕地的收入并没有少,也限制官员们大量地兼并土地,从长远看,是利于燕地平稳的。”滕琰温言述说着。
“说起这些,我真的感谢郑先生和王爷,是你们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去做些事,并且给了我极高的报酬。使得我拥有了这里其它女子所不能拥有的自主的权利,但这样也使得我更加不愿意委屈自己。王爷,你不要再多管我的私事,让我由着自己的心意,好不好?”
“我本意是想留住你,既如此,我不再多事了。”燕王笑笑问:“能说说你在哪里学的这些吗?我一直在好奇,修建承平侯府时,我特别派人仔细看了你说的藏书楼,可惜经过犬戎之乱,里面的书已经十不存一,而且没了你所说的那些惊才绝艳的书籍了。”
这不是燕王第一次问滕琰了,相较以前滕琰每一次的敷衍,这次滕琰想给他一个回答。也许是静静的夜晚给了人倾诉的愿望,也许是因为相知相识了这么久,燕王的品德令人相信。
“我并不是在藏书楼里看到了奇书,而是另人一番际遇。在我十岁的时候…”滕琰沉吟着组织语言,怎样说才能让燕王能够接受。
“滕琰,你不必说了,我能遇到你,就是最大的幸运,郑先生说的对,一切顺其自然吧。”燕王突然接话。
滕琰知道燕王是误会了,以为自己还是不愿意多说,但她虽然有了坦白的想法,但如何说清还真是个难题,那就不说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第二天,滕琰醒来得就有些晚,燕王已经到外面练剑,院子里下人们也开始了打扫。她赧然起床穿衣。
飞珠和初二已经在门外等着磕头行礼了,滕琰笑着说:“晨风,你去拿一百两银子给言妈妈,让她认飞珠做干女儿,一应的事都让她张罗,缺什么就对我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就从我的那处宅子里发嫁。”
滕琰对这里的婚嫁并不是太明白,哥哥成亲时,她没在身边,而她自己又是个特例。因此又想了想指着初二问:“你姓什么?”
“小人没有姓。”
“那你就姓滕吧,我给你起个名,叫滕平。让言妈妈再找个原来府里的老人,做为男方的亲友,帮你那边张罗张罗,我也出一百两银子。”
在一旁帮着摆饭的林公公就笑着上前说:“王妃,这孩子是我领来的,也算是和我有缘,干脆让他认我做干亲,我给他张罗亲事吧,并不要王妃出钱。”
“那当然好了,”滕琰没想到从来不出头地林公公出来说话了,“钱我还照出,你添的算你的礼,将来让滕平与你按亲戚行走。”
“本王也给你添上一百两。”燕王在一旁也很高兴。
这里一般的人家成亲,也就是几两银子就能办了,有了这些银子,飞珠一定会风光出嫁的,更何况燕王给添的银子还分外有面子。滕琰心想,这就算你昨晚把人家的窗户弄破了的补偿吧,就笑着让飞珠和初二也给燕王磕头行礼。
晚上的时候,滕琰给飞珠一千两压箱底的银子,又让晨风她们帮着挑了些衣料、首饰给她添妆。飞珠泫然欲涕,却又止住了眼泪,哽噎着说不出话,滕琰笑着安慰她,“快收了泪,把日子过好。将来就是有什么委屈,也有我给你撑腰。”
晨风她们也凑趣说:“飞珠姐姐这几天歇着,有什么事,自然有我们四个。赶紧绣了喜服,还得做上两双鞋,给公公婆婆呢。”
滕琰也没有料到,林公公竟收了滕平为干儿子,并让他们成亲后就住在他与唐姑姑的隔壁,并坚决地把滕琰的一百两银子送回来了,说是不能用女方的钱办婚事。人的缘份是谁也说不好的,滕琰倒乐见滕平与王府的人融洽相处,尤其是有了林公公这么个大靠山。
大家笑闹了会儿,飞珠已经不好意思抬头看大家了。滕琰就正色对大家说:“跟着我进王府的,只有你们五个,也算得上荣辱与共了,飞珠最大,也是第一个嫁出去的。我希望你们将来也都找到如意郎君,我也会给大家添妆――虽然是比不得飞珠,她跟我时间长,情份也深厚,但也决不会亏待谁。”
滕琰眼睛转过晨风、晨曦、晨光、晨雨身上,继续说:“但要是有了别的心思,落了个不好的下场,我可就不想管,也管不了。”
现在她们是在西面的书房里,燕王就在东面的屋子看着公文。这段时间,因为事情多,燕王几乎天天住在这里,端茶送水的,她的丫环们与燕王接触就多了。这几个不过是正值十几岁的花季少女,不免就会生了些思春之情。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燕王年轻、英俊、有权有钱,刚懂人事的女孩们肯定会被吸引,争着抢着想到燕王跟前露个脸。不过,燕王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滕琳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明证,滕琰正好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这几个小女孩。
“别只看王府里的荣华富贵,那里能赶得上一夫一妻快快活活地过日子,我把你们养大,可不是为了给谁做妾、做姨娘的,连正红都不能穿。都好好地挺起胸膛嫁个好人,做个体面的正室娘子,将来出府自己过日子也行,回来到我这儿当差也行,总之得堂堂正正。”
“是。”大家一起回答。滕琰看着个个凝重的神色,知道她们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这几个女孩是她收养的,她必须负责,把她们领上正路。此后,滕琰再看着晨风她们四个人的举止果然变了,也不再赶着去服侍燕王,想来刘妈妈教养她们时一定也教过,现在她又当头棒喝,再不听说,她只能把人送出去了。
婚礼就定在了八天后,这是飞珠的意思,她不想耽误太多时间,说滕琰这里少不了她。滕琰并不反对,夜长梦多,快就快些吧。成亲是在黄昏,这天滕琰吃了晚饭,心想那边应该开始行礼了,神色就有些恍惚。在一旁的燕王嘲笑她,“想去就去看看,何必身在曹营心在汉。”
滕琰迟疑了一下,还是又坐回了炕上,“我去还是有些不适合,影响喜庆的气氛。”亲手给燕王倒了茶,自己拿起盘子上的苹果又客气地问了问燕王,“吃一个不?我给你削皮。”
今天,滕琰和燕王身边的下人几乎都去参加了婚礼,本来还想给他们留下几个人侍候,但滕琰坚持这里并没什么事,把他们都赶走了。
看燕王摇头,滕琰觉得好象没见过燕王吃水果,便自己削了皮吃了起来,现在的苹果还没有改良,个头不大,也不够甜,但果香十足,还不用担心农药什么的。
燕王等她吃完才说:“你再看看给皇祖父和大家的礼单,今天我们就定下来吧,也该运过去了。”
隔三年才回一次京城,燕王势必各处都得见一见,为之准备礼品的亲友就有上百份,还要有一些备用的,这几天,燕王和滕琰大部分时间都在忙这些。一般人还算了,皇上、皇贵妃、几个封了王的叔叔、还有朝中的一些大臣,特别是当初为他选兵和准备粮草的一些人,燕王都亲自查看礼单。
滕琰对京中的情况不甚了解,对于送到各家的礼品并不插言,只能帮着出些主意,准备礼物,“毛皮、人参、鹿茸、玛瑙这些都是燕地的特产,送人自然是好的,都多备上一些。羊毛的毯子不是还有一些吗,怎么单子上都没了?”
羊毛毯子是滕琰和嫂子一起投资做的,收了草原上的羊毛,捻成线,染了色,织成各种花纹的毯子,虽然限于染色技术,图案并没有滕琰前世见到的那样五花八门,但比起以前的毡子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因为加了些丝棉,手感更加的柔软光滑,算得上高档的物品。
这种羊毛毯子是由滕琰在后面指导,当然她并不懂得任何工艺,只是知道大概的方法,还是经过工匠们反复的试验,才成功的。只不过销路却很好,只一上市,就立即被风抢。
恰逢其时,王府里的管事为京城的亲友们准备礼品,自然就选了过来给燕王和滕琰看,滕琰这里也有嫂子送来的,一见之下,如何不知是自己投资的产品。当时滕琰就笑着说了,并反对用自家的东西,反正并不愁卖,何苦又与王府联系上呢。
一旁的燕王却马上让订下大笔的毯子,加入到他的礼品中,他并不是为了照顾滕琰的生意,而是觉得这个东西很新鲜。皇家什么没有?他的皇祖父什么没见过?这样新鲜的东西最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
燕王派人将这种毯子全部买了下来,就是先前订了货的也得等燕王这里拿够了再说,在君权的社会,他这样做一点压力都没有。听下人来传话说,嫂子那边现在人轮流休息,织机昼夜不停地赶工,实在是生产能力太差,而需求量又太大。
不过,本来以为两三年才能收回成本的投资,今年就能见到利润,而且利润还不少。
按上次订下来的数目,应该还有些羊毛毯可以做为备用的礼品,现在却又没了。燕王见滕琰问马上说:“我让人把这批新送来的也分到各份礼品中了,这批比原来的还要好一些,听说新来的毯子的图案有王妃亲自画的?”
“其实原来的也有,只是我看了羊毛的染色,又想了几个图案,便画了下来,让他们选用。”
“你能不能让他们再多织出些毯子来,我们多带些去京城。”燕王对这种羊毛毯还真是蛮喜欢。
滕琰笑了,“才听我嫂子派人来说,她自己都没用上这毯子,亲友们要也只能说没有,得罪了不少的人。现在正日夜赶工,给王爷织呢,如何还能再多?还是先选些别的才是正经。要是王爷把我派过去,也许能想出什么法子快一点。” 组织生产,提高效率,这还真是滕琰的本行,她确实有把握,而且要是有时间,她还可以再改良一下羊毛毯。
“王妃是才女,自然做什么都行,不声不响的,就弄出这样好的毯子来,不过我可不同意你把太多心思放这上面。”燕王笑着说,他自然不同意为了多织出点毯子,就将滕琰派过去。
“才女呢是够不上,但我原来就想过,如果王爷不再用我了,我便打算经商。年初时恰好与家里人商议了,一起投资做点生意,赚些钱。”滕琰最初投资时是向燕王报备了的,燕王并没有太在意,现在看生意做得不小,怕滕琰分心,又来阻止。滕琰自然要解释一下。
“王妃的钱不够用吗?一定是孤儿院那边用钱太多。”燕王关切地问。他现在也不是一谈钱就觉得头痛了,经济在什么时候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他已经接受了滕琰的这一思想。
滕琰今年秋赋后就从燕王那里得了三万多两银子,燕王答应给她燕地赋税的一分,当然是毫无疑问地给了。而且,年底,会收商户的税,那时,还会有一笔钱进滕琰的荷包。平时滕琰的吃穿用度又皆出于王府,如果说她的钱不多,实在是没有人的钱多了。
但滕琰的钱还真的不太够用,最大的花销就是孤儿院。去年盖房子就花了上万两,今年把剩余的工程做完,花的更多,还不用说还有这么多人的费用。在这里,养活一个人花的钱并不多,但是要学习,成本可就不一样了,要不,怎么会读书识字的人那么少呢?
而且现在孤儿院的名声在外,往这里送孩子的不在少数,有好心人拣了孩子送了来,也有想抛弃孩子的,就直接扔到这里,孤儿院的人数不减反升。
滕琰在花出第一大笔钱时就有了准备,所以经商的事并不是随意而为的。她不是圣母,无私地奉献,她是一个白领,前生今世都一样,靠自己的工作来养活自己。她可以捐钱帮助别人,但不想捐到一无所有。
所以在孤儿院令她有些骑虎难下时,她想到用经商赚钱补贴。而且她不可能一直当王妃,有燕地赋税的百分之一的收入。在那之前,她必须把孤儿院安排妥当。既然谈到这里,滕琰也想看看燕王的意见。
“这两年,孤儿院新建房子,自然用钱多一些,以后只是正常花费。不过,如果我没了王爷给我的这份收入,恐怕要养不起孤儿院了。所以,我就在嫂子的商铺里加了份子,也算是给自己多一条出路。王爷什么时候不用我了,我也有收入,有事情做!”
燕王摇了摇头说:“你知道我怕你走了,还这样说,我倒巴不得你一辈子都跟着我呢。你放心,只要跟着我,保证你有足够的钱用,要不,我再给你加一分,用来养孤儿院?”
滕琰摇头,她不能从燕地的收入中拿钱去办孤儿院,对燕地的其它孩子,那样是不公平的。孤儿院是自己建的,自己也会为孤儿院准备一条长久的财源。她的田庄和新加入的生意,将来会保证孤儿院能够正常运转。
“最初我只是可怜那些没人管的女孩,只想把她们好好养大,没想到能把孤儿院办成这样。不过孤儿院现在办成了这样的规模,我也不舍得停止了。眼下,我还有这个能力,就继续办下去。至于将来怎么办,我也会慢慢想出办法来,妥善安排好。”
燕王颔首道:“王妃的这个孤儿院,可以做为范例,让各地的仁善庄都照此安排孤儿。”
滕琰点头称是,当初成立仁善庄时,燕地荜路蓝缕,实在是没有能力做好慈善事业。她只好把老人、残疾人、孤儿、无家可归的人都归在一起,划给他们一片田地,让他们能有饭吃。
现在两年多过去了,燕地的情况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百废具兴,仁善庄也该重新规划了。
就这样,燕王和滕琰就此跑了题,把仁善庄的事议了一下。重新统一规划,并细分了养老院、孤儿院、残疾人等几个群体,做了相应的安排。
当初设立仁善庄时,昌平、平阳、燕都都是各县都有,而九原以及再北的地方就没有这样全面了。现在也不能冒然求全,一定要根据实际的情况办理。每县的仁善庄以后只收留老人和残疾人等无生活能力的人,而孤儿院则只由各郡设立。毕竟现在人口基数不大,又不同于几年前战乱时节,孤儿并不太多。
但建成的孤儿院,无论是女童还是男童,都要为他们安排学习的条件,由燕地统一做出一个学习标准。至于学习内容,并不是要把大家都培养成学者,而是认字,学简单的算学、记帐,同时还要学一些生活的技能,女孩要学针线管家,男孩要学种田做生意,这样培养出的人将会非常容易在社会立足。
燕王听着滕琰新奇的观点,眼睛也亮亮的,不用说,他能看出来,这种培养孤儿的方法,也适合普通的百姓家,如果能开展起来,燕地几十年后,人口的素质会普遍地提高,有了这些素质高的人,燕地会是个什么样的兴盛情景!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织不相失。”
“杜工部的《忆昔》,”滕琰听燕王吟出这段诗来就知道他多想把燕地变成昔日开元盛世的繁荣昌盛,安慰他说:“从唐初贞观之治,再到开元盛世,中间有几十年的光阴,燕地想建好不是朝夕间能做到的。”
燕王点头说:“我明白,原来我也说自己处理政务不如王妃,但心里也不是有些不服。但只看王妃从设仁善庄,到孤儿院,再到开官学,这一步步的,眼光之远大,真是让我望尘未及!”
滕琰汗颜,她并不是一个善于着眼大局的人,只不过她曾生活在一个注重教育的时代,见到过完整的教育体系,现在拿出来借鉴一下而已。再说仁善庄、孤儿院、官学,她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现在也只能说:“有些事并不是我预先想到,只是巧合而已。”
去京城的准备工作很快全部完备,又定下了十二月初五出发。燕地一切都很平稳,工作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又请了宁北公郑先生坐镇燕都,如有紧急军情,可以调动兵马。至于平常政务,还是如以前燕王在军中一样,定期送给燕王处理。
滕琰配合着准备了自己的衣物用品,就等着出发了,她在京城没有熟人,其实也有一个陆伯甫是过去认识的,但她并不打算再来往,见了面打个招呼就好,拜访什么的都不必了。所以,只是旅游加工作,就当前世去国外的总部开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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