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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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滕琰答应着,“快放开我。”

“不,”扑天盖地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一只手在下面已经解开了抽带的腰带。

“快放手,海浪要涌到这里的。”

“没关系的,现在是落潮,等我们做完了,海水就全落下去了。”

于是就在海水中,两人交缠到了一起。

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太逍遥了,每天,滕琰与燕王只留出一两个时辰处理燕地的政务和水军的事宜,其余的时间,他们骑马、爬山、游泳、聊天,中间穿插着这样的运动。

真是只羡鸳鸯不慕仙。

海水真的落了下去,滕琰把燕王和自己埋进了沙子里,她把头靠到燕王的肩窝,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最后剩在外面的一只手也伸进沙堆,被阳光晒热的沙滩又细腻又温暖,比最好的被还要舒服。

“生则同床,死则同穴。”燕王轻柔地在她的耳边说着。

这真是最甜蜜的,有效期最长的誓言,滕琰安心地在誓言中睡着了。

不过,最甜蜜的生活也有苦恼。滕琰不满意地看着燕王。在海边晒这么久了,怎么还这样的白?就是那里,颜色也是非常浅淡。

自己早就成了黑炭了,肌肤相接,对比分外的明显。

回想起在草原的时候,燕王就一点也没晒黑,不过,那时滕琰根本不在意,可现在,滕琰心里直发酸。

“王爷,午睡时你在阳光下好好晒晒,多晒太阳有宜身体健康。”滕琰自己到了伞下,把燕王留在了外面。

谁知道,中午的太阳会那么毒,而燕王会晒那么久。

晚上,滕琰给燕王抹烫伤膏,后背一片全红了,上面还有不少的水泡,“痛不痛?”

“不痛。”

能不痛吗?滕琰也晒伤过,不过没那么严重。“你怎么那么傻,晒一会儿就好了,我睡着了,你自己就回伞下嘛。”

“我也想晒黑点,你不是喜欢黑点的吗?”

“胡说,”陆伯甫的影子在心头闪了一下,但马上就过去了,滕琰拍了拍燕王的肩,后背真的没法拍了,“只是我这么黑,你那么白,我妒嫉。”

“真傻,你晒黑了更漂亮。”燕王说:“刚知道你是女子时,你也这么黑,我一直不信,真想上前把你的衣服脱掉看看你不是不骗我。”

“那时候你气坏了吧。”滕琰想起来过去的事,不禁笑了。

“是啊,我不只气坏了,还非常伤心失落,我唯一的知己也要离开我了。”燕王说:“你那时可真冷酷。”

“我觉得你也很无情噢。”

“真没想到我们能成亲。”

“我也没想到。”

“不过现在我真开心。”

“我也很开心。”

情人间的话又傻又无用,让情人以外的人听了,根本就会觉得这是两个智障在说话。不过,身在其中的人,可不是这样感觉的,他们就觉得这样的话又是有趣又是甜蜜。

七月,铁山正式建县,张元为首任县令。罗才生留下兵马镇守铁山,自己带领大部份人马从海路跟随燕王北上,与邓氏父子一同夹击崖城。

走之前,滕琰摆了宴席请罗琼和红姑,还有几位渔家女。

在铁山不长的日子,竟成为滕琰永生难忘的时刻。她也与红姑她们结下了深深的友谊。一群青年女子,喝了几坛的酒,洒下了临别的眼泪。

滕琰主动给罗琼倒上一杯酒,“妹妹,答应你的事没做到,我送你一匹好马,你让别人教你骑吧。”

答应了罗琼教她骑马,可是到走之前也没实现,原因是她与燕王每天都粘在一起,把别的事都放下了。

罗琼还是很爽快,“知道王妃忙,哥哥也不让我打扰王妃。不过,王妃送我一匹好马,就不算忘记自己说的话了,我谢谢王妃。”

相处最久的是红姑,更觉尤为的不舍,红姑也哭红了眼睛,“王妃,你喜欢吃海参,我以后年年给你寄海参过去。”

滕琰也保证,“我也不会忘了你们的,年年都会给你们送东西来。”

后来,红姑开了铁山最大的海产品铺子,平阳郡最好的海参都经由她的手买卖,滕琰一直是她的忠实客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七月初十,燕王与王妃率几十艘战船,一万水军从铁山沿海岸线北上。

送行的人以铁山的新县令张元为首,在他下船前,滕琰叫住了他。“张县令,你介意你的妻子学骑马吗?”

张元恭敬地行礼说:“如果臣妻能像王妃一样策马上阵,臣不胜荣幸。”

“我大哥的眼光真不错。”滕琰看了一眼一直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燕王说:“我送了一匹马给罗琼,希望你能教会她骑马。”

张元不明白滕琰的意思,但还是恭敬地答:“是。”

船舱里只剩下了燕王和滕琰时,燕王迫不急待地扑上来,按住了滕琰问:“你后悔了吗?”

“我不是后悔,我是替罗琼感到幸运。”

“你呀,做什么比男人都厉害,可就是心软,总归还是女人。”燕王点着滕琰的鼻尖说。

滕琰的鼻尖摸上去凉凉的,还很有弹性,燕王按了一次,忍不住又按一次,当他按第三次时,滕琰一仰头,把滑下来的手指咬在嘴里。

“你就是对我狠心。”燕王像撒娇一样地说着。

滕琰用了点力气咬了一下。

“放心吧,我对你要比任何人对你都要好得多,所以你不许再想别人。”燕王说:“我在燕都时听说你同张元常在一起,急得不得了,有的事还没做好,就去了铁山。”

“你真坏,到了铁山就给张元赐婚。”

“张元和罗才生都很感激我呢。”燕王很得意。

“张元和罗琼会过得很幸福的。”滕琰得出结论。

“我们会过得更幸福。”燕王说着,手又不老实了。

一番云雨后,滕琰实在忍不住要问:“王爷,你以前那么清心寡欲,现在怎么这样的流氓?”

“流氓?这样就是流氓?”燕王奇怪了一下说:“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同我住一张床,刚开始我很不自在,后来放松下来了就觉得也没那么糟。等到回到燕王府,我们分开后有时还会想。”

“我以为你是同性恋呢。”滕琰无比地痛心,自己是上门送货呀。

“开始我自己都不信,在给父王和母妃上香的前一晚,我躺在你腿上睡得好香。后来,在回燕都的路上,半夜时我就偷偷地抱着你睡,你都不知道。”这么过分的事,燕王还理直气壮地说。

滕琰一阵的拳打脚踢,打流氓嘛,是应该的。

船上比不了在陆地上,最大的房间也像一个小鸽笼,外面只有浩瀚的大海。

但滕琰与燕王过得一点也不枯燥。他们有无穷的话要说,还有下棋、读书,每一件事情他们都能做得津津有味。滕琰这才知道,燕王居然会弹琴,只是同她的笛子一样,都放下了多年,不过,他们在一起简单地练了练,就合奏出情谊绵绵的乐曲。

就是到甲板上看茫茫大海,也是那样的有趣,碧波荡漾的大海,在海面上捕鱼的海鸟,有时还能看见一群群的鱼的从船边游过,还有隐约可见的海岸线。

进了东山郡,从船上放了小船,派人上了岸与邓氏父子和才凌约定日期,才凌这次也来助战。

七月二十五日,崖城下,公孙家家主率几千亲卫自海上出逃,全军被等侍在出海口的燕王水军歼灭。

登陆进入崖城,长时间的围困和持续地攻守作战,使崖城里满目疮痍,城门城墙损坏都很很严重,城内更是没有一幢完整的房子。

公孙家的战斗力比起萧家要强悍得多。

滕琰又想到在海上出其不意地拦住公孙家的船队时,要不是已方以逸待劳,用有心算无心,战船、弓箭都胜过对方,否则也不能顺利地获胜。

从公孙家的角度,早把东山郡看成是自己的,而燕王,更是一定要拨掉这颗燕地的钉子,这场碰撞是不可避免的。

虽然围困时间足够长,但攻城的战斗还是损失不小。

邓氏父子与燕王和滕琰在崖城内见面了,他们脸上的疲惫掩饰不住胜利的喜悦,燕王和滕琰也是满面笑容,燕地从此境内升平。

和平几乎都是靠残酷的战争才能得到,此后但愿燕地不会再有战争了。

燕王亲手扶起了邓老侯爷,滕琰上前去扶邓锋时,邓锋向后躲开了。滕琰笑了笑,这是邓锋知道自己是滕瑾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心中不无遗憾,明明还是一个人,但邓锋也不会再拍着自己的肩膀,与自己亲密地一同喝酒了。

燕王笑着对邓锋说:“还记得我们曾经要结拜的吗?”

邓锋的脸红了,他憋了半天才对滕琰说:“谢谢你照顾我妹妹了。”

“等把崖城的事务安排好,我们三人一起喝酒!”滕琰大笑着说。

滕琰见到了邓夫人、邓钰,她们同一些军官的家眷住在不远的县城中,知道燕王妃与燕王到了崖城,过来拜见。

想到当年的少年邓铎已经跟着他的父兄从军了,邓夫人的眼角多添了几道皱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滕琰高兴地看到邓夫人依旧美丽爽朗。逃出昌平前背在身上的小婴儿,现在在邓夫人身边跑来跑去。

邓钰一下子扑到了滕琰的身边,“琰姐姐,你也来了,太好了!”

滕琰拉住邓钰,上下打量着她。脸色红润,兴高采烈,可见邓钰离开燕都这半年多过得不错。“到东山郡高兴吧?”

“是啊,比燕都好多了。我还遇到了不少小的时候的朋友呢。”邓钰把几位军中的家眷介绍给滕琰。

军中的女眷们为人处事大都与邓夫人和邓钰类似,滕琰与她们相谈甚欢,中午留了饭。

邓夫人最后离开的,离开前,她把邓钰也赶走了,跪下来对滕琰说:“王妃,我有件事要求你。

滕琰伸手扶住了她,心里明白邓夫人要说什么。果然,邓夫人说:“当初,钰儿一定要参加选妃,我和她父亲都不同意,觉得她不适合进王府。”

“可是这个孩子就铁了心,不吃不喝地威胁我。我心一软,就让她去了,心想,她也不一定能选上,结果还真就选上了。”

“为这事,她父亲和哥哥都埋怨过我,我在家里也怕她闯什么祸。后来听说你当了王妃,我放心不少。”

“这些日子听钰儿说王妃对她很是照顾,多谢王妃了。燕王不喜欢钰儿,我请王妃,”邓夫人看着滕琰,眼睛里满是哀求,“让钰儿有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将来她总有个依靠。”

滕琰虽然有了准备,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勉强地说道:“邓夫人放心吧,我会关照钰儿的。”

“我知道自己很过分,”邓夫人掉下了眼泪,“王爷和王妃的清深意重我这个过来人怎么看不出来,只是自己的女儿,总是不忍不管。”

“我明白,我明白。”滕琰安慰着邓夫人。邓钰不比王蓉,王府里的事,她根本就不懂。邓夫人自然也不知道,她以为燕王只是不喜欢邓钰一个。滕琰也没法说出来。

“那我就把钰儿拜托王妃了。”邓夫人擦擦眼泪告辞了。走之前,又把邓钰叫过去低声嘱咐几句。

邓钰是燕王的侧妃,自然得留下。

邓夫人一走,邓钰马上就大大咧咧地说:“我母亲就是啰嗦,我已经说了,琰姐姐一点也不怕王爷,我跟着琰姐姐就行了,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钰儿,你也该长点心眼了。”滕琰叹着气说。

“我才不要想那么多呢。琰姐姐,崖城附近的山里有一种山鸡,味道特别的鲜。再加上点蘑菇,做成汤,好喝极了。听说你要来,我给你留了山鸡和蘑菇,晚上做了吃。”

“好吧,晚上我们就吃山鸡和蘑菇。”

吃过了山鸡和蘑菇后,邓钰就不停地打着哈欠,她困了。可是燕王还在一旁,邓钰不敢放肆,她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等着滕琰和燕王处理政务。

燕王左一眼右一眼地看着邓钰,邓钰慢慢地也有了察觉,她靠向滕琰,最后挨在了她身边。

“邓侧妃回去睡觉吧。”燕王应该是忍无可忍了。

“王、王爷,我跟着琰姐姐睡。”邓钰又打了个哈欠。

“王爷,回房安歇吧。”滕琰收了案几上的公文,用安抚的目光看向燕王。

燕王只有走了。

听了邓夫人的话后,滕琰内疚起来,好像自己抢了邓钰和王蓉的幸福似的。她自然知道,自己并不亏欠任何人,可是,邓钰和王蓉不同于别人。

不愿意嫁到王府不是一句矫情的话,而是真的有无数的麻烦。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回避是没有用的。

“王爷怎么才走,”邓钰就差一声欢呼了,她与滕琰同榻,“还记得我们那次在平阳与萧家的人打仗时吗?我们就一起住的。”

“我对好多人说了,我也跟王妃上过战场,而且还是大胜。我给他们看了我那匹青骢马,那可是我们胜了才得到的赏赐,那些夫人小姐们特别羡慕。”

“这次在崖城,父亲和大哥说什么也不让我去打仗。琰姐姐,你再上战场一定带着我。”

“快睡吧,你不是困了吗?”滕琰说。如果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横刀夺爱,滕琰不会客气,可是面对邓钰,她真的下不去手。

不只是她心善,而是邓钰真的没有任何的恶意,她大概无没想那么多,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就是邓夫人,她的想法对本时代的人来说也是正常的,还有王蓉、安宁公主,她们都不是恶人,而这样更难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时间的时候,滕琰就问邓钰,“你以后想怎么办?”

邓钰想都没想的说:“母亲让我什么都听琰姐姐的,我就听姐姐的了。”

“钰儿,你不小了,不可能永远都听我的,自己也应该有个主意。”

“要是问我,我就不想回燕都了,可是姐姐和母亲都不能答应,所以,以后我就一直跟着姐姐了。”

“那怎么行?”滕琰苦口婆心地说:“你不是孩子了,不能总是这样的孩子气。”

“母亲让我给王爷生个孩子,可是,我怕王爷。好在姐姐不怕王爷,我就这样跟着姐姐多好。”

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滕琰无奈地放下了话题,等东山郡的事情都处理好后再仔细想想该怎么安排邓钰。

都是燕王,要不是他纳侧妃,怎么会有这样麻烦的事呢?所以这几天滕琰看着燕王欲求不满的样子也有几分解气。

东山郡东北部是夷族世代聚居的地方,当年,公孙家与犬戎人联合将夷族赶走后,夷族就被赶到大山深处。

这次夷族在攻打东山郡,尤其是打下崖城出力甚大,燕王将原夷族居住的地方重新交给他们,而夷族人则认燕王为主,发誓代代效忠燕王。

燕王与滕琰商议,对待夷族同犬戎人一样的策略,都要从经济和文化等方面将夷族结到燕国的周围。

夷族的首领赫图盛情邀请燕王与众将们到夷族的老城中做客,并为燕王举办了盛大而隆重的宴会。

夷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正是连绵不绝的山脉的边缘,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一望无际的林海以及栖息其间的珍禽异兽,景色极其雄伟壮观。

夷族人的老城前年从公孙家夺回,已经损毁严重,夷族人正在重新修建中。当燕王和滕琰到达时,看到的是一座建在半山上的城堡,内城方圆几里,城垣由土、木、石杂筑而成,外城尚未完工。

宴会就在外城新建成的神庙前的空地举行,附近山中夷族的男女老少纷纷赶来观看,加上燕王手下的官兵们,诺大的空地人声鼎沸,滕琰坐在燕王身边看着场内的摔跤、射箭、舞蹈表演,邓钰就坐在她的身侧。

燕王在一年前与夷人相约一同攻打东山郡时,就上表为赫图请封为四品将军,现在他正因为是地主,而坐在了燕王的下手第一席,正与燕王介绍着场中的表演。

邓氏父子、才凌、罗才生等都在下面依次就座。

夷族人的宴会是男女混杂的,在他们的习俗里,并没有男女之大防的说法。故而赫图将军夫人就坐在滕琰的手下,而邓夫人和一些女眷也都坐在下面。

赫图将军夫人不大会说汉语,因而她虽然坐在离滕琰最近的下面,但只是微笑着,时时看着滕琰和邓钰杯中的酒,若是减少了便亲自添上。

邓钰看燕王与赫图将军谈笑甚欢,就拉着滕琰的手指着场中刚刚摔跤得胜地一位青年说:“看那个人,是赫图将军的弟弟,叫三虎。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

很奇怪的名字,还真是邓钰的风格,滕琰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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