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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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扶着卢梦生的手走了。

书房里的这段事情,两边都这样静静地过去了,应该都是怕杨松和于夫人知道。杨松虽然是个大儒,但还没有刻板到极端的程度。而且不管是春花还是雪花,总归是他的女儿,他还是力所能及地顾着,而于夫人就更是偏心小女儿了。

只是春花与大太太再见面时,就生疏得多了,但表面上的礼貌还是维持着,于夫人没有看出来,可是回娘家的琼花却发现了。

于夫人午睡时,她便偷偷问春花。

春花把事情说了一遍,又告诉她,“我们的房子收拾好后就会搬出去,以后就不打算与大哥来往了。”

虽然是亲哥哥,可是竟然要将她送到家庵关起来,对于这样的亲人,还是别当亲人了。其实大老爷并不是最严格的道学家,明朝中后期有个官员曾经因为七岁的女儿从男仆手中接过一个饼吃了,就觉得女儿失了节,把女儿活活饿死了。

琼花不以为意地说:“他这几年读书,愈发的读傻了,总以为自己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大道理一套套的,可到了自己身上,也就那么回事。你不要理他,以后我有机会说他。”

想着大老爷前几天从外面买回来两个漂亮丫头做通房,被父亲和母亲说了几句荒唐不知保养身子,自己无意间听到了的事情,春花便笑了,这些道学家们,从来都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已的!

“不过,他不敢做什么的,上面还有父亲母亲,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谁也受不了,你只管安安稳稳地住着。”

春花点头答应着,另一边,卢梦生加紧了新房的修缮,又将陈妈重新送回春花身边,“我总不在身边,你现在月份大了,身边还是多几个人好,陈妈跟着我们好几年,能信得过,还很细心体贴。”

春花笑着对满脸担忧的卢梦生说:“大老爷和大太太只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可真的做什么,他们并不敢,也没那个能力。何况我整日与母亲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的。”

只要父亲和母亲的态度明确,作为儿子,大老爷是不敢反对的,否则就是不孝,这就是他把卢梦生和春花单独找出去的原因。只是,他以为卢梦生会被他说动,却是白日做梦了。

永乐皇帝的后事办得差不多了,皇太子便将卢梦生、温峻送进了京卫指挥司任同知,卢梦生正式开始了他的新工作。晚上时,父亲便将他叫到了书房说了一会儿话,春花自然要问,卢梦生告诉她,“父亲提点我,我只是个武官,对朝政大事千万不要多嘴。”

“父亲毕竟在朝中时间长,知道的要比我们多,他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春花赞同地说。

但她却不知道,卢梦生和温峻救了皇太子后,又在皇太子身边这么些日子,大家就把他们俩当成皇太子的人了。皇太子从小跟在永乐皇帝身边长大,在很多方面也是与其祖父相似,而与其父不同。刚即位的皇帝春秋鼎盛,想起先帝时皇帝与太子间的微妙关系,父亲自然是为卢梦生担心。

这些事情,卢梦生听懂了,但是他却不肯对春花说,而是笑着告诉她,“朝中的大事自有岳父等大臣做主,我只尽自己的本分,协助指挥使管好卫所就行了。”

这以后,他便天天按时上衙下衙,空余时间倒比原来要多了,也能天天陪着春花。而春花的身子日渐沉重,也很需要他的关心。

到了沐休前一天,卢梦生请了一天假,陪着于夫人、春花去了静心庵。前些天于夫人要带着春花去,可卢梦生却不放心春花,一定要大家等他有时间一同去,因为路远当天不能赶回来,一定是要住上一夜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当年于夫人以为春花真的死了,大病一场,琼花就将她送到沧浪庄上休息,让静慧师太对她说了实情。于是静慧师太将其中的一半院子隔了出来,专门留给杨府的人用。这以后于夫人每年冬天都要来住上几天,与师太在一起谈谈春花,聊解相思。当然,以她的性格从不亏待庵里,每次都要大手笔的布施。

静慧师太得到消息后,早已从庵中过来,迎接于夫人和春花的到来。

刚把不知情的人都遣出去,春花就激动万分地拉着师太不放手。静慧师太不仅帮了她很多,也在精神上给了她很多的支持,春花一直非常想念她。

“师太,你一点也没变!”春花哽咽着说。

“阿弥陀佛,”静慧师太很平静,笑着拍了拍春花说:“我倒是有些不敢认三姑奶奶了!”

在一旁的卢梦生见她们寒暄结束,过来给静慧师太行了礼,静慧师太忙不迭地避了开去,“贫尼可不敢受施主的礼!”

卢梦生却执意行了礼说:“要不是师太施加援手,太太哪能顺利地到了辽东!”静慧师太笑着说:“你们间有缘,何来谢我?去佛祖面前行礼就行了。”

晚上大家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春花便将留儿叫过来给静慧师太行礼,静慧师太明白这是当年的小女婴,便拉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又慈祥地笑了,与于夫人说:“这都是善缘,夫人和太太一家都会有福报的。”

第二天一早,春花陪着于夫人进静心庵里拜佛,并祭奠于半城。

如今的静心庵不再是个隐藏在山间的小尼庵了。因杨家三小姐的善举,静心庵在山脚下建了房子,收留了很多走投无路的女子。这些人有的皈依了佛门,也有的为庵里做事,照顾病人孩子。

而同时,静心庵的名声也传了出去,京城里妇人喜欢到这里拜佛,香火非常兴盛。

这时候正是初秋时节,京城的天气非常宜人,来静心庵拜佛的人很多,静慧师太还是单独为她们做了一场法事。

于夫人带着春花一家人给菩萨上了香,求春花生产母子平安,又在于半城的灵前将春花的事情默诵了一遍,请于半城保佑她。

之后,春花与卢梦生带着留儿绕到了庵旁,在静心庵一侧的半山腰上,立着许多坟墓,是静心庵出资为病死的女人们设立的,这片坟地中还有杨三小姐和如棋的假坟。

静慧师太带着他们来到在几株大树下的一座坟前,坟前虽有石碑,但却没刻字,这就是真正的于娘子夫妻埋骨之处了。

坟前有人时常整理供奉,很是洁净,春花告诉留儿,“这里埋的是你的亲人,你行大礼祭奠吧。”让她将准备好的供品奉上,行了三拜九磕的大大礼。待留儿起来后,看她目光中带着疑问,就说:“等你大一些,母亲会全部告诉你的,现在先不要问。”自己和卢梦生也给于娘子上了香。

进了十月,新买的房子修缮结束,春花虽然挺着大肚子,但时常亲自去看,吩咐工匠一些事宜,几次建靖远楼,在千户所布置自己的新家,这些事情春花驾轻就熟了。苏家留下的家俱用品都不错,但春花还是将自己住的正院的家俱都重新换成了新的,每一样都是她自己设计的,用起来非常方便。因为这房子里修了地龙,所以她最喜欢的地板就没有铺。

“将幔帐帘袱等一一放好,新做的被子天晴时就拿出去晒,屋子也要通风。”春花挺着肚子把整个房子看了一遍,吩咐家里的仆妇们。

自从定下苏侍郎家的房子后,琼花就让牙行的人送来了一些仆妇,派了懂规矩的老嬷嬷们教导了一个多月,如今也能用了。

午睡后,春花就坐车出来了,等一会儿,卢梦生从衙里出来就会过来接她,一起回杨府,这些日子如此的安排就成了常态。

春花看着屋子里一切都已经就绪,只等说服于夫人,再看好日子就可以搬过来,她在这里生孩子,也千妥万妥的。她又环视了一下,向外面走去,进了客厅。

中堂挂着的一幅猛虎下山图,这是父亲前些日子送给卢梦生的,当时还笑着说:“这副画是前朝的,家里也就你还合用,因此特别翻了出来。”卢梦生喜欢极了,与春花商量了挂在客厅中堂,倒是与他武将的身份非常相配。

春花也很喜欢这幅画,她又一次驻足在画前,欣赏老虎的雄姿。

“五奶奶。”有人在后面叫她。

春花回过身去,就看到了雪花和郭少怀,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客厅。原来这院子的仆妇都是新买来的,听说来的是太太的姐姐,就让他们进来了。

春花心里首先想的竟是,“刚刚收拾好的客厅,没想到第一次来的客人竟是他们!”听到这样的称呼,她很是气愤,冷冷地看着他们。

郭少怀和雪花并没有带着下人进来,春花也让常妈妈带着人退下去。雪花和郭少怀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的碰撞迟早要面对,那么就尽快解决吧。

几年后的郭少怀,猛一看还算得上俊秀人物,可是近了就能看得出长期荒唐生活后的皮肤松懈无光,眼周略有些浮肿,而且由于一直悒悒然不得志,他的气质就有些委琐。

就在春花打量了他的时候,郭少怀突然用手指着春花上前走了一步,大声地喊道,“你就是五奶奶,我能认出来!”

春花并不认为郭少怀能够认出自己,能够认出自己的是雪花。雪花见过春花后,当时虽然被糊弄过去了,但是她回去后仔细一想,自然能想通其中的关节,明白于夫人认回来的表妹就是春花。

春花还可以否认,但并没有什么用,雪花不管怎么样都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她根本不可能瞒过她。而且当初春花受到了莫大的委曲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一走了之,而今正是将往事做个了断的时候。

“不错,我是杨家的三小姐。”春花冷笑着说:“我只在今天承认这一次,也是想对你们把话说清,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听到这样的答案,对面的两上人一片静默。然后雪花先于郭少怀清醒过来了,虽然春花的模样大变,但她还是能感觉出来,那个表妹就是她的妹妹。

其实春花没有死,她的出现对雪花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看到一身锦绣,手执一把挂着大颗蓝宝石坠子的宫扇,怀着身孕,舒适自在,脸上漾出满满的愉悦的这个人,雪花就升起了无限的酸意和恨意,她不愿意看到别人过得那样开心快活,尤其是什么都不如她的春花。

凭什么别人的日子都那样的好,而自己却相反?如果那真是春花,那么就让她落下云端,掉到泥土里,由着自己将她踩下去。

为了这一切,她怂恿郭少怀与她前来,并让他出面指问。要知道郭少怀对春花一直念念不忘呢。

可她白白做了几天的准备,不用她想办法引诱,春花直接承认了。

“姐姐”雪花向春花蹲身行礼说,语气中带着一些委屈。

春花却一阵的恶心,明明雪花是姐姐,这样叫她就是认她是郭少怀的妻子。她不屑地摆手拒绝,“你不要这样叫我,我与郭少怀并不是夫妻。”

“确实,郭少怀曾经用尽心机地将我娶回家,然后,他与侯夫人一起算计我,想要我的嫁妆,想要父亲为他的前程出力,想要我一心为他打算。可是我不愿意。”春花一字一顿地说:“进了侯府还不到十二个时辰,我就认清了郭家人的真面貌,也下了决心,我一定不会在那样的火坑里过一辈子的!”

“可是,我没法和离,于是便日夜筹划,用尽了心思,也等到了时机,离开了郭府,然后,我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去了!”

春花上前一步,与刚刚指着她的郭少怀和雪花面对面,理直气壮地说:“我从不认为我和郭少怀是夫妻,今天我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特别是你们俩个!”

她对郭少怀说:“你当初想做监察御史,我找父亲帮你求的,你想纳吴钰、如诗她们为妾,我都如了你的意,就是你们家的聘礼,我也都全部还回去了。最后,在你贪污时,郭侯还从我的商铺里拿走了不少的绸缎没还,我又回娘家为你求情。就是我走了,也没让你为难一点,一切事情都交待清楚,办丧事的银子也都留了出来。”

“而你为我做过什么!”春花说着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若是认真说起来,有一件事我应该感激你,那就是你如此的低下的人品倒让我下了决心,一定要离开郭家!”

然后,她转过来面对雪花说:“你一直想嫁郭少怀,把我当成障碍,设计让我摔伤了,又想引我和你的未婚夫在一起被抓,可就是这样,你的目的还是没达到。我离开了,你正好如愿嫁进了郭府,你应该记着我的情才是!”

第二百三十三章

郭少怀与雪花都是一脸的气愤,可是被春花这几句话问下来,都有些气短。他们相视一下,雪花柔声说:“夫君一直对你情深意切,每到祭日必要沐浴焚香,祷告祈福,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念夫妻之情?”

春花嗤笑着说:“我在郭家时没见到一点情谊,我死了,反倒有了情谊,郭少怀的情谊不过是伤心失去我的嫁妆、失去与杨家的嫡女联姻而已!”

郭少怀涨红了脸,但还是坚持说:“你即是我三媒六证的妻子,就应该谨守妇德,做郭家的媳妇!”

春花哼了一声,“我当初也曾认过命,想到了郭家就这样吧,生个孩子,好好把他养大,日子怎么也能过得下去。可是这个最低的底线也被你们打破了,洞房夜你去鬼混,第二天,侯夫人让我在门外冻了一个时辰,后面的种种,还用我一一说明吗?你们不把我当成媳妇,我为什么要做你们家的媳妇呢!”

“太太与我才是结发夫妻!如果你们再对太太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不会客气!”卢梦生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站到了春花的身边,目光灼灼地看向郭少怀。卢梦生刚从衙里回来,身上穿着从三品的绯色官服,将身着青衫的郭少怀衬成了一片烂菜叶。

而且卢梦生身材高大,身姿挺拔、气势坦荡,马上将郭少怀刚刚生出来的那点气焰完全打了下去。

看着卢梦生紧握着的拳头,郭少怀和雪花都明白若是把这个人惹恼了,结果会很糟,再想到卢梦生的官职,杨府的偏袒,还有卢梦生强硬的态度,他们只有灰溜溜地回去了。

一路上,雪花在车里气闷异常,不管怎样克制,她心里也一直在翻腾,卢梦生理直气壮地说的“结发夫妻”几个字像刀一样扎进她的心里,要知道结发夫妻这个词不是随便用的,专指原配夫妻。她又想到平时听到的一些传言,再联想到郭少怀刚刚被卢梦生这样一句话就震住了的表情,心里似乎明白了。

以前郭少怀一直对她说,他对嫡妻情深意重,有些时候还时常用春花的贤淑大度来指责自己,而自己不可能相信别人的话而不信自己的丈夫,心里就是有了疑问,也都放下了。

如今那些疑问一一浮现在她的心中:郭少怀说是思念亡妻,把自己当成了春花,才拉住她的手,可是自己与春花一点也不相像,更何况过去还见过面,这样怎么能认错呢?

当初在郭家,自己明明要去后院更衣,可不知怎么就被人引到了灵前,遇到了郭少怀。家里人都认定是自己勾引郭少怀,怎么解释也没人听她的话,而郭少怀也只说是凑巧,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雪花是聪明人,从小到大,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学什么都比春花强得多,正是因为这个,她才能以庶女的身份与春花这个嫡女一争高下,父亲也对她多有疼爱。

可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亲事上,她是一步错,步步错,父亲替她选的孟举人,是百里挑一的好人材,可她却傻傻地放弃了。每听到杨敏的好消息,她心里跟刀绞了一样难过。眼下她以为能抓住春花的小瓣子,可又白白送上门来让人羞辱。

要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多好,如今成了五品诰命夫人的就是自己了,而不是嫁给这个喜欢寻花问柳,一无是处的丈夫,家里也不会有那样苛刻的婆婆,花销也不会那样的紧…

车厢里,雪花侧过身看向郭少怀,他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一阵厌恶从心底里涌出来,但她还是问了,“出殡前我走到灵前是不是你找人安排的?”

其实事实是怎样的,她心里早已经明白了,这没有什么难猜的,自己以前不过是不想面对罢了。想想自己为了这件事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家里就没有人看得起自己,就是父亲,对自己也是一副厌恶的神态,完全忘记了自己曾是他最喜欢的二女儿。

没想到的是,面对着雪花的指责,郭少怀竟然也很气愤,“这么说你以前还设计过我?想代替五奶奶嫁过来?”

这个五奶奶指的可不是自己,难道自己不是五奶奶吗?雪花的怒火直往上冲,“洞房夜你都能出去鬼混,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郭少怀暴跳如雷,虽然在车子里压抑着,但他还是狠狠地瞪向雪花,“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长女出孝五个月就生了,难道是他一个人的错?

“我的嫁妆,把我的嫁妆都还回来!”雪花不顾一切疯了般地喊,谢氏和郭少怀告诉她,春花到了郭家就主动把嫁妆交给婆婆管,原来真相并不是这样!

郭少怀上前捂住雪花的嘴,雪花的话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就丢光了,其实他真有些多余了,在京城他已经没什么脸面了,只是他没有这个自知之明。

“嗷”的一声在车里响了起来,雪花用力地咬了郭少怀的手,郭少怀痛得大叫。但他岂能吃这个亏,“啪”一巴掌打过去,然后就是一阵厮打,车厢剧烈地摇晃起来。

“五爷?五奶奶?”车夫和跟车的下人们听到了这些不寻常的声音,在车外焦急地问。

里面的声音小了下来,隔了一下,郭少怀喘息着说:“赶紧回府!”

马车加快了速度,可车轮声还是伴着两人的放低了的咒骂声进了武成侯府。

雪花气噎难耐,她的一生就这样毁了,本来能做诰命夫人,能有丰厚的嫁妆,能意气风发、快乐幸福地生活,可她却什么也没得到,可她已经无法再改变了。

她哭着下了车,挽挽散乱的头发,掩住被郭少怀打肿的脸回到了依云院里,平时她总要盯着郭少怀去了哪里,现在她已经不在意了,她只是伤心得恨不得死去。婆婆的为难,大嫂的轻视,丈夫的花心和无能,这些本不是她的生活,本不该由她来承受,可为什么偏偏落在了她的头上呢!她的命太苦了!

贴身的妈妈看她哭成这样,问了又不说,便让两个孩子带到了她的面前,“五奶,看看孩子吧。”

孩子稚嫩的小手和声音把雪花从悲伤中拉了回来,看着雪妆玉琢的一对小儿,雪花只有收了泪。大女儿是在春花的孝期有的,虽然对外说是早产,可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将来说亲时一定会麻烦。小儿子是家里唯一的嫡子,长相也俊美,可有这样一个父亲,很难有远大的前程。

这一些都是春花造成了,可是若是将春花还活着的事情揭开,那自己该如何自处?孩子算嫡出还是庶出呢?更何况自己哪有这个能力揭开这个迷题!杨家首先就不会认同,郭家也未必愿意。可是若是任春花就这样逍遥下去,她实在不甘心。

雪花抱着儿子,怔怔地一动不动,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春花与卢梦生坐在马车上,也正谈着这件事。春花说:“我本来不应该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是看到他们的嘴脸,却忍不住想把事情说清楚,你说,会不会惹麻烦?”

“说清楚也好,免得他们一直缠着你,”卢梦生说:“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听卢梦生这样说,春花也真就不再担心,有了身孕后,她懒散了很多,在娘家人和卢梦生的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她关心的事情并不多。

没两天,卢梦生把从酒楼里刚出来的郭少怀抓到一辆车里,吓唬了几句,让他管好自己和家里人。他看着郭少怀一点骨气都没有的样子,终于把心里对探花郎的最后一点尊敬消磨光了,原来太太说得对,读书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春花邀了琼花回家,想与她共同说服于夫人,让她早些搬出去住。碰巧针线房送来了为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大家便一件件拣着看。

春花拿着一件细棉布小袄惊叹道:“真的太小了,会不会穿不进呢?”

“净说傻话,”于夫人拿起来看了看说:“刚出生的小孩子只有这么大,这衣服正好。”

春花在千户所出看过刚出生的小婴儿,可那时只是看,到了自己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摆弄着几套小衣服说:“母亲,你怎么能肯定是男孩儿呢?一件女孩儿的衣服都没做。”

于夫人笑着说:“看看你的尖肚皮,还有满脸的斑,一定会生儿子的!”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春花觉得都好,就是卢梦生,也是一样的想法。而且既然生了一个,就还会再生的,他们在好几年前就定下来要多生几个孩子的。

不过春花担心地拿出镜子来看自己脸上的斑,以鼻子为中心,两侧对称,就像一只褐色的蝴蝶一样,“太难看了,这斑等我生完后会消失吗?”

“不要紧,我生你哥哥们时也起了斑,后来慢慢变浅,每天再用珍珠粉涂着,就看不出了。”于夫人笑着说。

琼花说:“我那里有磨好的珍珠粉,都是用上好的南珠磨的,等回头分给你一半。”

杨夫人也说:“我也给你一盒子珍珠,这东西美容很有功效,”

春花笑着说:“我要是再住上几个月,杨家就会让我搬空一半,母亲还是让我赶紧走吧。”

琼花也说:“虽然是玩笑,但妹妹确实应该搬走了,要知道搬家后的事情还不少呢。总要看看还有什么不称手的,添改些东西,另外一定要办一次酒席,倒不只是因为乔迁的事,妹夫到京城已经快三个月了,新结识不少的同僚、朋友,也该借此机会请一请。否则别人不说妹妹身子不便,倒会说他们小夫妻眼里没人。而妹妹的身份也正好宣扬出去,把事情定实。正好国丧没几天就满了,她的身子也还能动一动,正要赶紧办才好呢。”

于夫人本来舍不得春花走,可还是被这对姐妹说动了,“那就看日子吧,不过搬家可不能让春花累着,琼花去帮衬着些,再从杨府里调些下人去。酒席也不必在家里做,直接从望远楼定,多省些心思。”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卢梦生和春花做好了乔迁新居的一切准备,从定辽前卫带来的东西也都安放进去,只等正日子到了,他们俩人挪进新房子住,再择吉日请客。

可他们所有的准备都白做了。

一天晚上,父亲和大哥都回了家,可卢梦生却没回来,平时他要比父亲早一些的。一旁的留儿已经第五次问母亲了,“父亲有什么事情呢?”自从千户所发生了那次战争,留儿就懂事多了,对父亲和母亲也更加依恋。

春花也有些焦急,正想着是不是派上去打听一下,小武来求见。

小武每天都跟在卢梦生身边的,卢梦生有什么事他最清楚。

在杨家,外男无事是进不了内院的,春花便要去外院,于夫人拦住她说:“你不是说他还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孩子吗?就让他进来在屏风外回话吧。”

小武进来说:“嫂子,今天下午,大哥去中军都督府办事,右都督顾侯爷见了大哥,就问起他事情来,后来将我们都赶了出来,两人一直在屋子里说话说到现在。我担心嫂子着急,便让军士们等在那里,自己先回来说一声。”

中军都督府右都督顾侯爷?春花一点也不明白这人与卢梦生有什么关系,她抬眼看了看父亲,父亲说:“京卫指挥使司虽然归皇上亲领,但军官调动归中军都督府管理,梦生调入京中时,应该去过中军都督府的,他们以前没见过吗?”

最后的一问是对着小武问的。

“本来前些日子就应该去中军都督府办理调动事宜,可是那时皇太子交待大哥他们做事,便让太子府里的属官替大哥和温同知跑了一趟,所以,这是大哥第一次见右都督顾侯爷。”

那就说明以前没有什么矛盾,父亲也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因为卢梦生没及时去拜见他而不满?春花想了想问:“温同知是否去拜见过顾侯爷?”

“前几天温同知先去拜见过顾侯爷,好像还听他手下的人说,顾侯爷与他相谈甚欢,听说,顾侯爷年青时去过辽东,对那里来的人都很关照。”

卢梦生和温峻被永乐皇帝亲口赞为辽东双骏,两人官职相同,年纪也差不多,平时在外面,温峻因为其英俊的相貌,总要受到更多的关注,但卢梦生讲义气,人缘很好,总体来说大家对他们都是一样的。按理说,没为难温峻,那么也不会为难卢梦生的。

“不要乱猜了,”父亲沉着地说:“中军都督府虽然管着军官的调动,但并没有领兵实权,也不能拿梦生这样的军官怎么样。再说梦生做事极稳重,不会有什么事的。若是过一会儿还不回来,让家里的管事拿我的帖子,去中军都督府把梦生接回来。”

小武这时在门外突然说了一句,“大哥到了京城后,就有几个人说他长得与顾都督很像,温同知也说过,只不过谁也没在意,今天到了中军都督府见到顾都督时,在场的人都呆住了,都说如果大哥留了胡子,就和顾都督一个样子。”

春花惊呆了,大家也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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