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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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绘画家伽蓝曾在求学期间惊艳全校,所到之处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06年之后,伴随着伽蓝的销声匿迹,S大校园里有关于她的传说早已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他人遗忘。

始终没有遗忘她的,是她的恩师:廖鸿涛。

廖院长曾在公开场合不止一次地提起过伽蓝,每每提起伽蓝总是怅然若失:“她是一个天才,除了拥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同时她还是一位极具天赋的绘画高手,只可惜…”

廖院长的侃侃而谈,总是会在“只可惜”这里戛然而止,余留下的是满满的遗憾和惋惜。

两年前,心脏不好的廖鸿涛在做心脏搭桥手术前夕,曾对前来探望他的02级学生说:“我只想再见伽蓝一面,哪怕是通一通电话也好,我就想问问她,她现在还画画吗?”

这些话,伽蓝不知道,就算她知道又能如何?在纽约,她是沈慈,是sylvia;在S市,她究竟是沈慈,还是伽蓝,也许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沈慈存完手机号码,刚把手机还给桂婷婷,她的手机就适时响了起来,是江少陵打来的电话,她没有接,把手机重新放回黑色手提包里,对桂婷婷抱歉微笑:“不好意思,我先生在催我,我们有时间再聊。”

先生?伽蓝结婚了?

桂婷婷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好”,送伽蓝走了几步,又连番叮嘱伽蓝以后常联系。

伽蓝的身影隐没在人群里,桂婷婷对伽蓝老公不是没有好奇,但周围人来人往,想要精准窥探并非易事。

桂婷婷在这一刻不期然想到了江少陵,听说江少陵2012年已经在美国结婚成家,貌似妻子还是富豪之女,这两人当年一举一动轰动全校,到头来却各自嫁娶,当真令人惋惜…

黄昏时间段,沈慈和一位女子在超市门口交谈良久,江少陵坐在车里看到了这一幕,但沈慈上车后,他却没有过问女子身份,看似涵养好到了极点,殊不知他只是看出了沈慈的不愿攀谈。

她的不愿攀谈,并非源于他和她在超市里发生的不愉快,多半是源于适才那名女子…

她们都谈了些什么?

江少陵察觉自己动了窥探心,忍不住皱了眉。

超市离家不远,开车出来仅仅是为了省力放食材,毕竟大门距离正宅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颇费时间。

沈慈情绪不好,这一刻江少陵摈弃超市不快,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握住了沈慈的手,是和解,也是不动声色的手头抚慰。

沈慈眼眸低敛,男子手指修长有力,她又转眸看了一眼方向盘,男子左手手指搁置在方向盘上,一枚男式婚戒在他的无名指上闪烁着细碎的亮光,沈慈呼吸一顿,下意识将右手隐藏在身体一侧,她的右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婚礼上那枚昂贵钻戒仅被她戴了几个小时不到,再后来就被她尘封在了首饰盒里,永不见天日。

如果被他看到,怕是又要重起波澜,又也许......

婚后,两人在纽约各忙事业,彼此见面时间有限,私下相处几乎十指可数,但警觉敏锐如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她无名指上寂寞已久?

沈慈这么一想,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隐藏了,于是又把右手光明正大地放在了她的腿上。

大门在即,江少陵左转驶近家门口,有意寻找话题缓解沈慈情绪:“晚上下厨做饭,需要我帮忙吗?”

“家庭餐,最多半小时就能搞定,我自己可以。”说到这里,沈慈短暂犹豫,压低声音道:“等我们回美国之后,我陪你去一趟脑研究院吧?”

“嗯?”门卫开启大门,江少陵松开她的手,把车开了进去。

沈慈慢吞吞开口:“你这人变脸速度太快,情绪又时好时坏,我担心你有精神分裂症。”

江少陵眼神微眯,虽没发火,语速却放得很慢:“你想现在就下车吗?”

“不想。”

识时务者为俊杰,江先生没有直接踢她下车已是格外开恩,沈慈见好就收,不再开口。

元宵节这天晚上,沈慈把烹饪好的食物端到江少陵面前,美式牛扒卖相很好,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这是她第一次煮食物给他吃。

江少陵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唇齿间品尝,鲜味浓郁,清香缠绵。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打动他味蕾的并不是眼前这份西餐,而是烹饪西餐的幕后人。

活至31岁,他在纽约所要寻觅,隐忍煎熬的,不过是眼前这份可以紧握在手的情。苏瑾瑜的突然离世,她态度上的改变,让他逐渐学会了放下和自欺。

她不再提离婚,在苏瑾瑜去世的阴影下,她答应从此以后只爱他一人,是可怜他孤身一人?还是同情他无亲人作伴?

他告诉自己,她改变原因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只要他在今后的人生里不计较她的“情”,不深思她的“爱”,至少他还可以抱着他的余生欢喜不散不灭。

晚餐主食是美式牛扒,甜点是汤圆。

美式牛扒,江少陵打满分,至于元宵汤圆…

“密封汤圆不如手工汤圆软糯,明年我们在家里自己包。”

他说这话时,沈慈拿着汤匙刚舀起一个汤圆,心不在焉地吃进嘴里,但很快就被她吐了出来。

汤圆太烫,不仅烫疼了唇舌,也烫红了她的眼......

深夜九点左右,央视正在直播元宵晚会,沈慈端着一杯水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远处坐着江少陵,他看似是在陪她看电视,过得却是美国时间,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好不容易结束通话,刚端起水杯还没送到嘴边,手机竟又再次响了起来。

这通电话不再是工作电话,而是侯延年打来的私人电话。

杜衡出事了。

2007年初夏,杜衡在词曲界初绽锋芒;2008年春末,杜衡新专辑名声大噪,里面主打歌曲被全国人民广为流传;2010年初夏,有关于杜衡的家世背景开始在各大论坛里频遭网友讨论;2011年至2013年是杜衡最为风光无限的创收年,由他创作的词曲接连斩获音乐大奖,与此同时,杜衡与经纪公司合约即将到期,经纪公司希望续签合同继续合作,奈何杜衡独立音乐室已在筹备当中,去意已决;2014年1月中旬,杜衡与经纪公司正式结束合作关系,但就在2月14日这天晚上,网络娱乐大号先后爆出杜衡过往黑料,甚至有媒体扒出了不少杜衡不堪情史,网络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杜衡才子形象可谓是一落千丈,评论区里嘲笑、讽刺、谩骂等等不堪言语不绝而耳。

事发时,杜衡正和侯延年一起吃饭,期间杜衡接到助手电话,可谓是迎头一棒,当时就懵了。

明星被爆黑料,在娱乐圈并不少见,有些是真,有些是假,虽然从某一程度上都能起到炒作效果,但对明星伤害却是致命的。出了这种事情,杜衡怀疑是他前经纪公司搞得鬼,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

侯延年给江少陵打电话的时候,杜衡正火冒三丈的要去找经纪公司对质,适逢狗仔尾随采访,杜衡爆粗口不说,一怒之下更是抢走记者手中DV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侯延年担心事情越弄越糟,这才会打电话求救江少陵。

杜衡平时最听江少陵的话,这时候唯有江少陵才能劝得了他。

有关于这场黑料风云,江少陵说得并不多,沈慈却心知不是小事,送他出门时,他叮嘱她早些睡,那边情况不明,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两辆座驾,连带江少陵在内,保镖司机共计六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沈慈站在院子里,这才发现夜空无星,阴沉的可怕。

这天晚上,沈慈睡得并不踏实,后来昏昏沉沉睡去,凌晨却从噩梦中猝然惊醒。近几日她已很少再做梦,跟江少陵是否与她同床无关,而是跟自己心境有关。

床头灯光线昏黄,身畔无人,沈慈借助光线,查看了一下电子表时间,凌晨四点半,他还没回来。

清晨六点,沈慈已经在健身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刘嫂唤她下楼用餐,她这才满身是汗地离开了跑步机…

对于刘嫂她们来说,她们女主人胃口不是一般的差,一日三餐食量很小,通常动刀叉数次便不再进食,但她会喝大量的水,仿佛为了保持身材,所以才会如此苛待自己。

这天S市阴着一张脸,天气预报说中午前后会有一场暴雨来袭,沈慈吩咐陆离备车,又让他联系郑睿,询问江先生具体位置在哪里?

清晨七点,陆离开车去杜衡家,这个时间段S市还有些昏昏欲睡。其实这座城和纽约颇为相似,一排排高楼大厦铸就了一座冰冷无情的商业大城,行走其中仰脸望去,排山倒海的压力感直击人心,它在2014年已与国际完美接轨,输入人才去国外,接收各国男女来此大展拳脚,未来宏图霸气旖旎,令人遐思无限。

清晨七点半,陆离把车停放在杜衡家附近,沈慈坐在车里朝外看,杜衡别墅周围停放着好几辆媒体专用车,有记者打着哈欠下车,不时盯着门口看,似是随时等着杜衡现身…

别墅门口站着几位黑衣保镖,均是面无表情,沈慈认出他们来,是江少陵的随从下属。

来之前,沈慈特意下车购买了早餐,包括保镖在内,十人份的早餐量。

送早餐进去的那个人是陆离,至于沈慈,她没有上报的好雅兴,而是事不关己地坐在车内等陆离出来。

陆离送饭进去没多久,沈慈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江少陵打来的电话,沈慈没接。

大概过了三分钟,陆离从别墅里走了出来,回到车里,顺便把江少陵原话带给沈慈:“先生让您坐在车里等他,说他一会儿就出来。”

外面有记者把守,江少陵又不喜上报,想要远离媒体追拍,哪有那么容易?

大概十分钟之后,有一位男子从别墅里走了出来,陆离在车里对沈慈说:“是杜先生助手。”

杜衡助手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对十几位记者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们陆续上车,别墅门口瞬间安静无比。

沈慈下车活动身体,保镖陆续进屋吃饭,随后就见江少陵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面容清俊,鼻梁挺拔,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在略显寒冷的二月清晨却令人无端温暖。

“刚才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刮得是北风,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她面前,替她挡掉大半冷风。

江先生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美国号码,浪费电话费。”话音未落,她上前一步,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唇,笑着打马虎眼:“江先生消消气,千万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江少陵唇温泛凉,看着沈慈没说话。《好妻子标准指南》第二条,他打电话,她一定要接;《好妻子标准指南》第八条,每天至少给他一个吻。他刚才打电话给她,她故意不接,目的就是为了耍小聪明敷衍第八条…

沈慈偷偷计算了一下时间,江少陵已经盯着她看了十三秒,他虽然陪杜衡熬了一个通宵,但眼神丝毫不见疲态,反而极具攻击力,很容易就让人喘不过来气。

很显然,她的小伎俩骗不过他,但他此刻选择沉默,想必不会再当面拆她的台,驳她的面。

“记者怎么离开了?”

沈慈率先转移话题,好在江少陵给了她几分薄面,虽说眼神依旧,但也算是有问有答了:“阿衡计划上午十点准时召开记者会,记者没道理死守在这里不走。”

对于杜衡的事,江少陵无意说太多,外面风大,他同沈慈说话,一副商量语气:“周强、侯延年他们也在,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

“改天吧!”沈慈推拒,她一大清早来杜衡家,除了送餐,还有一事需要事先知会江少陵:“今天上午我有事外出,可能中午才会回去。”

江少陵心绪终于有了波动。日前她寻找借口延迟回美国,无非是为了今天能够祭拜亡母,而他不被邀请,甚至连被她告知一声的权利都没有......

晨风卷起沈慈的黑大衣,也吹乱了她的发,江少陵嘴角有笑,点头道了一声“好”,再看沈慈,嘴角笑容深了一些:“中午按时回来,我在家等你一起吃午饭。”

2006年,沈慈离开S市的那一天,S市温度很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阴冷感,仿佛能在瞬间钻进她的骨髓各处,她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先后裹了两条毛毯,可还是觉得很冷。

2014年,陆离开车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沈慈隔窗望着S市,天空云朵低垂,沿途冰冷建筑阴霾地笼罩在漫天乌云之中,沈慈骨髓各处依然觉得很冷,却再也没有人愿意取出毛毯帮她取暖了。

其实,不管是2006年,还是2014年,S市从未改变过,反倒是她变化惊人。不是这座城太过冰冷无情,而是她已习惯寻找借口逐渐疏离这座城......

墓园附近开着几家花店,她让陆离停车,在花店里亲自挑选了一束白玫瑰,刺眼的白晃得她眼眸泛潮。

母亲葬在S市公墓,自她定居美国之后,就不曾再回国祭拜过母亲,但今年不同,今年她在国内,不能不来。

阴暗天幕下,沈慈拾阶而上,这些年她走过太多风景,看过太多书,也见识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却总是会想起母亲,想她静默微笑,想她温言软语地对她说着贴己话,初想伤感,深想恐惧…

从墓园入口前往母亲墓碑,不过八分钟路程,她却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步伐迟缓,一步一胆怯,一步一生畏。

母亲墓碑已在视线之内,她却猝然止步,那一刻周身血液瞬间凝固成冰。

站在母亲墓碑前的,是一对母子和一位中年旗袍女子,听到脚步声,三人纷纷转眸朝她望去:母子两人冷若冰霜,中年旗袍女子笑容温柔......

沈慈握紧手中白玫瑰,陈菀和林宣出现在这里,她并不意外,但“她”呢?“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还要再出现?

春节期间,林家三口一起回国探访亲友,昨天陈菀和儿子林宣乘坐数小时飞机前往S市,只是为了一段旧友情。

沈、林两家在美国纽约渊源极深,林宣父亲林锦鹏和沈慈父亲沈家明是多年好友,而林宣母亲陈菀和沈慈母亲伽嘉文更是多年闺蜜。

八零年代初,陈菀和伽嘉文先后留学美国同一所高校,两人在一次留学生聚会上一见如故,关系亲如姐妹。

后来,陈菀嫁给了林锦鹏。

林锦鹏的父亲来自于香港,母亲是一位美国白人,林锦鹏身为中美混血儿,欧美五官轮廓很深,大学时期是有名的大帅哥。

大学校园里,林锦鹏对陈菀一见钟情。大学毕业后,两人如期举行婚礼。一年后,林宣出生宴请宾客,沈家明认识了伽嘉文......

沈家明祖籍广东,其父母早年间定居美国,沈家一直是豪门富户,沈家明娶了伽嘉文之后,倒也过了几年幸福生活,后来却因女人问题导致夫妻感情破裂。

离婚后,伽嘉文带女儿回到了国内,陈菀和伽嘉文闺蜜情深,几乎每年都会带着林宣回国探望伽嘉文母女。

基于父母原因,林宣和沈慈一直是青梅竹马,就连中文名字和英文名字也有牵连交好之意——

两人中文名字来源于“宣慈”一词,释义:博文慈爱。至于英文名字更是寓意明显,林宣属林姓,沈慈英文名字叫“Sylvia”,暗喻:森林少女。

据说,当年沈慈出生后,双方父母还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戏称以后还可以亲上加亲…

墓园凄荒之地,沈慈静静地看着林宣。林宣,33岁,身上拥有四分之一美国血统,身高186厘米,混血脸庞俊美立体,眼睛深邃,鼻梁挺拔,嘴唇凉薄,不管是他的背景,还是学识,可谓是天之骄子,可就是这样一位气质无比优雅的男子,S市再次相见,整个人竟是消瘦得厉害,唯有眼神冷锐如初,他迎视着沈慈,眼神里没有丝毫情感和温度。

他恨她。

恨她的那个人还有陈菀。

陈菀移开眸子,近乎悲悯地看着伽嘉文墓碑遗照,言语话锋却是字字针对沈慈:“Sylvia,事到如今,你还有羞耻心吗?”

沈慈低着头,不吭声。

对于沈慈来说,这一刻最令她难以忍受的,并非是陈菀的冷言冷语,而是那个“她”,她在“她”微笑的注视下,呼吸异常困难,只觉得手中那束白玫瑰烫手无比。

寻常人接近墓碑,只需几步而已,沈慈却花费了几十秒,“她”在墓碑前站着,沈慈接近“她”的时候,周身冷汗直流,她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眸,更不敢正视墓碑遗照,她在害怕,害怕“她”会突然跟她说话,害怕“她”会突然触摸她,更害怕“她”会再次死在她手里…

还好,她成功地把那束白玫瑰放在了墓碑前,而“她”什么也没有做,沈慈松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

“啪——”

墓园里,巴掌声格外响亮,沈慈在毫无防备之下被陈菀狠狠地掌掴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痛觉迅速在脸上发酵,可见陈菀这一巴掌扇得究竟有多重。

林宣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颤了一下,巴掌已落,他站在不远处看上去有些无动于衷。

“Sylvia,你说,如果你母亲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她还会引你为荣,视你为毕生骄傲吗?”打人者话语不见激动,她是陈菀,纽约商圈有名的贤内助,素日里涵养极好,哪怕前一秒才刚刚扇人一巴掌,哪怕她的情绪早已被愤恨霸占雀巢,她依然能使用最冷静的姿态阐述出她最想说出口的话,好比此刻。

墓园掌掴沈慈,若是他人所为,沈慈必定还手扇回去,可谁让扇她巴掌那人是陈菀呢?

她不能还回去,也不愿还回去。

面对林家责难,她已习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更何况“她”正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她的身后,手指轻轻落在她的肩上时,她僵在原地,虽不再发抖逃避,却仿佛被人瞬间逼进了缺氧密室。

耳畔似有呼吸,冰冷之余,弥漫着层层叠叠的鬼气。

眼前,是母亲笑容亲和的墓碑照;身后,是“她”的森森怨气;沈慈忽然间笑了,许是迎风伤眼,那一刻在她的眼睛里分明有什么东西被风吹散,以至于光华闪烁。

她转眸看着陈菀,眼神被水浸润,无情中带着丝丝媚意,“菀姨,有些话您可以直接说给我母亲听,此刻她就在我身边站着。”

此话一出,不仅惊住了陈菀,也震惊了林宣。

墓园寂静无声。

林宣近乎阴沉地看着沈慈,脸色发青;而沈慈突如其来的话语,更是深深地震撼了陈菀,她愣愣地站在那里,瞳孔骤然收缩,受惊般看向墓碑照,脑子竟是一片空白......

沈慈是在故意吓她吧?她能看到嘉文?怎么可能?

墓园寒风阴冷,沈慈笑意不减,但若细看,仿佛有水光凝固在她的眼眸最深处,她对陈菀说:“您刚才问我,我母亲如果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她是否还会引我为荣,视我为毕生骄傲?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答案,刚刚我母亲回复您,她不会引我为荣,更不会视我为毕生骄傲,她说她花费了半生心血,谁料到头来竟养了一只白眼狼......”

沈慈越说越亢奋,越说越激动,但有人不许她继续“炫耀”她的与众不同,所以当她忽然被人搂在怀里,并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时,她分明听到她的喉间发出了一道极其压抑的呜咽声。

是林宣。

2月15日上午,黑压压的天幕堪比大自然灾难日,压得人喘不过气。林宣站在沈慈身后,发狠地将她紧箍在怀里,他下颚绷紧,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Sylvia,你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沈慈猝然落泪。

泪水流淌在林宣的手指和手背上,那一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有泪水瞬间盈满林宣的眼眶。

他喜欢的女子,有慧黠的眼神,有坏坏的笑容,有沾染颜料的发尾,她总是笑得没心没肺,他看着她,抱着她总会觉得很欢喜。

后来,他喜欢的女子,不再有慧黠的眼神,不再有坏坏的笑容,不再有沾染颜料的发尾,她从未真正的开心大笑过,他看着她,抱着她总会觉得很难过…

从孩提时代目睹她出生,再到与她喜悲牵连,一晃已是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

他无法欺骗自己,他虽痛恨她,却从未停止过爱她,他深深地爱着她!

临近上午十点,陆离给江少陵打来了电话,话语虽然简短,沈慈行踪却尽在寥寥数语间。

陆离说:“江先生,太太被林先生带走了。”

手机里很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江少陵才不疾不徐道:“林先生?哪个林先生?”

林宣。

这个名字,陆离不敢道出,其实他说或不说,江少陵又怎会不知?

那人心知肚明,却故意发问,分明是动了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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