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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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走近,气势已逼人。

这是一幅不太寻常的画面,萧潇和苏越的关系近几月一直被舆~论炒得火热,眼下两人一起过来用餐,而且还和傅寒声碰了个面对面,试想一下,那是何样的尴尬。

说实话傅寒声看到萧潇和苏越,确实是有些意外,但这样的诧异和意外出现的时间很短暂,恢复如常的他,可以用从容大气来形容了。

他客套的握住苏越的手,道了声“好久不见”,并伸手摸了摸妻子的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群人,语气无奈:“中午要宴客,潇潇要代我好好招待苏先生,吃完饭记我账上。”

这是3月份不堪照曝光后,傅寒声、萧潇和苏越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三人见了,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和酸气沸腾,有的只是云淡风轻。傅寒声用平淡的言行举止,就那么生生斩杀了众人心中涌起的波涛起伏和想象万千。

苏越看着一群人逐渐消失在大包间里,转眸看着萧潇:“要不,我们再换一家餐厅?”

“你介意?”萧潇问苏越。

苏越笑了笑:“不,傅先生也在这里,我是怕你会不自在。”

萧潇抿唇不语,示意侍者带他们进包间,“只是一顿饭,既然来了,还是等吃完之后再走吧!”

她不能因为莫须有的事情,一直在人前和苏越划开界限,太假,也

tang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算了,何必为了别人而活?

午餐味道其实很好,唐氏房地产有一批烂尾楼,萧潇想重建发售,但因面积小,所以前景空茫。苏越是建筑系出身,萧潇跟他谈这事,毫无疑问是找对了人,苏越正跟她说着房屋格局如何才能变大,就见萧潇捂着嘴快步离开了包间。

很多孕妇会在前三个月吐得很厉害,过了前三个月,孕吐现象就会削减,萧潇应该算是孕吐比较厉害的那一种,但较之前几个月明显是好了许多。

如今呕吐,对萧潇来说很正常,但对第一次目睹萧潇孕吐的苏越来说,多少有些忐忑紧张。

萧潇在女洗手间里呕吐,根据以往经验,如果反胃的话,只消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就对了,可呕吐毕竟是一件很费心力和体力的事情,所以萧潇在反复呕吐的情况下,身体难免有些发虚。

“潇潇,还是不舒服吗?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找医生看一下?”有声音从洗手间外面传了进来,是苏越。

萧潇反胃的说不出话,再说苏越,一直在外面守着,因为是女洗手间,所以迟疑纠结不已,但面对萧潇长久沉默,难免有些担心,所以咬咬牙直接走了进去。

幸好洗手间里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苏越毕竟是男性,场面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萧潇漱口之余,已有手掌顺着她的背轻轻抚摸着,很暖的举动,“怀孕后,一直都这样吗?”

“最近好了一些。”

萧潇正回着话,就见有人也紧跟着走了进来,是本该应酬会客的傅寒声。

再说傅寒声一走进洗手间,就看到了吐得身体发虚的萧潇,还有拍抚萧潇后背的苏越。苏越倒也有眼色,人家丈夫来了,自是应该避嫌,于是把萧潇扶到傅寒声身边:“潇潇刚才吐了,我出去点碗粥,怎么着也该垫垫胃。”

傅寒声对苏越道了声谢,扶着萧潇,自是心疼不已,可他这边正心疼着,萧潇却挣开了他的怀抱:“不让你扶。”

“潇潇别闹。”这一次,傅寒声直接把萧潇抱在了怀里,贴着她耳朵,他跟她说好话:“不愿回山水居没关系,但我们可以一起住在西苑,你现在还怀着孕,让我照顾你和孩子,放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萧潇回话并不客气:“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以前一个人,不是也好好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你有丈夫,哪能让你事事再一个人去面对?”就在傅寒声说完这句话,有女客走了进来,也没看清里面那两个人是谁,只知道是一个男性背影,顿时尴尬转身,糗大了,竟然进错了洗手间。

萧潇说:“西苑是我的家,可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山水居,你应该回山水居。”

“又在说气话了。”傅寒声抚摸着妻子的发,轻轻地叹:“你也知道自己在说气话对不对?发生这种事,老太太有错,都知道她有错,但我又何尝没有错?那事不是我做的,但跟我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婆媳之间有纷争,若是任由事态恶化,多是人子人夫没有做好修缮工作…”

“先生,你是不是进错卫生间了?”这次阻断傅寒声话语的,不是萧潇,而是确认男女洗手间,去而复返的女客。

声音突然,再加上傅寒声的话语被忽然打断,所以侧转身看着女客时,女客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

天啊,竟然是傅寒声。

女客再看了一眼被傅寒声搂在怀里的女子,可不就是他太太吗?

难道这是夫妻两人的小癖好?喜欢在洗手间玩抱抱?

西苑,所有感情等待被救赎

女洗手间,傅寒声拥抱着萧潇,沉默挤压着空气,他们有理由保持长时间沉默,傅寒声没有太多话要对萧潇说,因为他的说与不能说,萧潇都懂漪。

她是一个寡言沉默的女子,性格里带着不可调和的决绝;但同时她又是一个温软的女子,所以会在被伤害时幻化成一只刺猬,防御着自己,攻击着别人。

他也成了庞大“别人”群体中的一员。

“潇潇,这是我第一次做父亲,我迫切的希望能够参与孩子成长的每一步。”说这话时,这个男人轮廓收敛,隐隐请求。

萧潇抬脸看他,她的呼吸有变化,但眼神对视却是一片寂静,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像是静止不动的河水,他们在这一刻比的不是谁比谁情深,而是谁比谁冷酷。

冷酷的那个人是萧潇。

她心结暗生,远离山水居是因为温月华。温月华是谁?她是傅寒声的母亲,身为一个长辈,老太太有着人性的光辉面,但也有着人性的残缺面。

老太太对她好,理由可以有很多——

其一:性格温善,对晚辈心存爱护之心。

其二:她是傅寒声的妻子,所谓爱屋及乌,对她好也在情理之中。

其三:幼小的年纪里,她曾间接救过温月华,温月华待她难免会夹杂还恩之心固。

同理而云,人无完人,老太太在心存温软的同时,也有着人性的弱点。老太太质疑孩子来历没什么,外界所有人都在质疑,所以老太太为什么就不能质疑呢?

但质疑是一回事,羊水穿刺验证DNA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有些质疑可以用眼神,可以用话语表现出来,唯独不能做出来,一旦做出来,有些伤害是深入骨髓的,它能让一个对温情深深迷恋的人,再也不肯在温情下苟延残喘。

人人都有私欲,站在温月华的立场上,她或许认为她并没有错;同样的,站在萧潇的立场上,她注定无法原谅这样的行径。

有些事一旦上升到尊严和人格,它能瞬间迫使一个人的灵魂变得空洞无比。萧潇无法原谅温月华,一如她了解傅寒声的为难,却无法释怀山水居带给她粉身碎骨般的溃败。

他不在家的时候,又有几人维护她?当她躺在床上,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蒙受屈辱时,事后她的心境又有几人知?

无人可知的心事,萧潇悉数说给了自己听。

面对傅寒声言语中透露而出的恳切,萧潇最终还是挣开了他的怀抱。

“纵使不在一起,你依然可以参与孩子的成长…”

萧潇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寒声握住了手腕,掌心滚烫,炙人。她看着这个男人,他很英俊,薄薄地唇很适合接吻,但此刻嘴唇紧抿,她知道她的话刺伤了他,也震痛了他。

“为什么不在一起?必须要在一起。你心里有气,我知道,我可以等你消气,多久都等,但千万不能说出类似刚才那样的负气话,我们连孩子都有了,我离不开你,你和孩子也离不开我。”

萧潇看着傅寒声,她在他面前平静漠然,但内心深处却宛如万马奔腾,悉数化为云烟悄然消散。。

她是傅寒声的妻子,却从未在他上班时间段打过电话给他,他工作繁忙时,她也能换身处地的报以理解,但山水居事件却触及了她的底线,她不是恨傅寒声,也不是在怨他,她只是无法在他面前保持平静,甚至无法在心结颓废时给他一个微笑,任他怎么逗她,哄她,耍心机,也都于事无补。

她当然不会和傅寒声分开,更不可能让孩子出生在一个残缺的家庭环境里,但暂时分开是必然趋势,携带心结共处,只会把感情演变的越来越糟。

在这种情况下,分开,只能暂时分开。

“当外界舆/论此起彼伏时,如果连家对于我来说也是冰冷地,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我需要在高压折磨下喘息,孩子也需要喘息,我现在怀着孩子住在西苑,每天很平静,这让我觉得很轻松。”萧潇说。

傅寒声良久沉默,微抿的嘴唇轮廓浮动着忧伤:“我的存在,已经不能让你获取平静了吗?”

萧潇狠了狠心,“目前不能。”

傅寒声看着萧潇,是无奈,是颓然,他承认他失算了,或许他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他以为他能在短时间内安抚好妻子,但她的眼神、态度和话语全都在传递着她的坚决。

在这段婚姻里,他用将近一年的时间和萧潇逐渐走向平静,却在7月盛夏婚姻触及家事,幻化成了一场劫。

七月下旬,温月华前来西苑见萧潇,她来得不巧,来西苑时,萧潇正出门,谢雯撑着一把遮阳伞,两人浅浅地说着话,走路很慢。

司机要开门叫停萧潇,被温月华阻止了,她轻轻地咳嗽着:“没事,还是坐在车里等一等吧!”

萧潇总会再回来。

萧潇再回来是黄昏时分,她今天回来的比较早,送她回来的那个人除了谢雯之外,还有一个女

tang孩子,温月华知道那个女孩子叫张婧,是萧潇的舍友。

谢雯手里拿着文件,张婧则是提着大包小包,全都是从超市里选购的食材…

温月华隔着车窗看着萧潇,夕阳余晖下萧潇的表情平静而又自然,腹部隆起,一边走路,一边和谢雯说着公事,话不多,但语意准确锐利。

温月华移开视线,她在反光镜里看到了自己苍白憔悴的脸色,还有眼眸里悄然浮起的湿意。

黄昏夕阳,早已不复白日炎热,略有小风,吹在脸上略显干热。

萧潇拿着钥匙开门,这时有声音在身后叫她的名字:“潇潇——”

张婧和谢雯转身望去,是温月华。

萧潇看到温月华已经不会难过了,她让谢雯和张婧先进屋,别墅外面有长椅,很适合谈话,适合温月华谈话,而萧潇无言。

坐在长椅一角,萧潇听到温月华在轻轻地咳嗽着,咳的那么频繁,她很快的扫了温月华一眼,再然后就看出了端倪。

数星期不见,可以让一个女人苍老成什么模样?那是白发,象征着衰老和憔悴。再见温月华,有一种静默流淌在血液里,冰冻着萧潇的身体,以至于她的身体开始结冰,开始僵硬。

萧潇这时候反倒感谢起袭面而来的暖风,暖意消融了冰冷,只听温月华对萧潇说:“潇潇,有那么三个字,现在说出口,不仅我觉得虚假,怕是你听了也会觉得难以接受。今天来见你,不是为了获取你的原谅,就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温月华抬起眼睛看着萧潇,那是一双很温润的眼睛,里面夹杂着抑郁色:“只是几句话,可以吗?”

萧潇没有回应,素颜肤色白皙,侧脸轮廓透着淡淡地冷漠。

温月华生着病,眼睛裹着一层迷雾,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怎么听都有些落寞:“事已至此,似乎所有的言辞都像是欲盖弥彰,身处我这样的位置,有着太多的顾虑和半信半疑。作为长辈,在这件事情上,我承认是人性弱点在作祟。遵从私欲,就势必会伤害你,我知道你心里受了伤,所以你恼我,恨我,都在清理当中。”

温月华说:“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你和履善不该因为我分居两处。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履善对此毫不知情,他心里有愤怒,但他又能怎么办呢?我是他母亲,所以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他也是左右为难…”

说到这里,温月华自嘲的笑了笑,眼里迷雾蒸腾,像是闪烁的水光:“潇潇,你和履善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能因为我这个老太婆断了一生的幸福,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多想想,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如果你不喜我在山水居,我今天就可以搬走。”

萧潇长时间不语,漆黑的长发被风拂起,发梢飘飞,温月华唤了一声“潇潇”,试着伸手触碰萧潇,手指刚碰到萧潇的指尖,萧潇已反应极快的站起身。

萧潇走了,由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当苦涩在温月华的内心里悄然翻涌,她的思维开始逐渐麻痹。

夕阳余晖下,温月华泪眼模糊,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7月,温月华和萧潇的关系走进了死胡同,所有的情感在生活打磨中都需要被拯救。

夜半时分,温情如期而至

晚上萧潇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傅寒声,两人在外面吃罢晚餐,一起散步回家,若有若无的说着话,她的嘴角始终都挂着一抹笑。那笑落在傅寒声眼里,心中柔情大作,站在大街上搂着她亲吻了很久,很久…

萧潇半夜醒来,还未对梦境心存懊恼和尴尬,浑身燥热已如潮水般退散,再后躺在床上却是良久都没有再睡着。

自那日女洗手间谈话结束,萧潇再也没有见过傅寒声,其实也就几天时间而已,他似是把她的话听在了心里,不给她压力,更不曾给她负担,但萧潇偶尔站在窗前,会如期看到一辆车静静地停放在别墅道路旁,有时候待几个小时,有时候待上很久,尽管车里的人从未下来过,但她知道车里究竟坐着谁。

7307,傅寒声。

唐二爷手底下有一个老员工,跟随唐二爷征战商场几十年,在唐氏称得上是骨灰级经理,但私底下却是一个两面三刀,习惯贪污公司财务的人。

7月,继查出唐氏成员有人私自吃回扣,又因考核不合格被萧潇清理出唐氏之后,谢雯和审计部门更是在看似天衣无缝的账本里查出了该员工贪污一事,多年贪污下来,少说也有几百万。

萧潇把这事说给唐二爷听,唐二爷也是第一次听说,虽惊讶,但有意袒护下属,反倒斥责萧潇自上位后,就一直跟他过不去…直到萧潇把证据丢到唐二爷的办公桌上,唐二爷在看了几眼之后,好比是被人打了一巴掌,顿时怒不可遏,是真的愤怒也好,虚假做戏也罢,至少萧潇看到了一个脸色难看的唐二爷。

唐二爷一通电话打过去,让该员工速速来一趟办公室。

在那间办公室里,唐二爷先是逮着该员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再然后让该员工给萧潇赔不是,并让该员工承诺一定会在三天之内把赃款全都退给公司。

萧潇面色一直很和善,至少在唐伊诺看来,萧潇很和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员工跟她道歉,承诺会退还赃款时,萧潇甚至还笑了笑。

按理说,该员工只要肯退还赃款,唐氏今后不再录用就可以了,但那日该员工却被警察给带走,当着所有唐氏员工的面,不仅该员工的面子丢尽了,就连唐二爷也觉得颜面无光。

唐二爷质问萧潇:“他已经承诺会退还赃款,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固”

萧潇视线在报纸上,说话不紧不慢:“凡事有一必有二,一旦开了先例,我今后还怎么服众?”

“所以你这是在拿我的人杀鸡儆猴?”唐二爷盯着萧潇,内心一片愤恨,偏又不能失了长辈架势,若是同辈,怕是早就拍桌子了。

萧潇平静开口:“你的人如果安安分分为唐氏效力,又怎会被我抓到把柄?”

“唐妫,是不是我身边的人全都被你清除殆尽,你才肯善罢甘休?”这话一出,怎么听都有些剑拔弩张。

萧潇合上报纸,随手扔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你想太多了,就事论事,如果员工贪污公司财务,事后被查出来,全都抱着侥幸心理,只要把赃款还上就可以安枕无忧,试问公司还怎么运营?”

唐二爷冷着一张脸道:“下一个你要开刀的人该轮到我了吧?”

“你是长辈,我手里纵使拿着刀,也断然不会指向你。不过二爷,我一直信奉一句话:不惹人,自安之;惹人者,自毁之。”

萧潇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却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施压感,初听是尊敬,细听是威胁,唐二爷听得恨意滋生,唐伊诺听得心弦一紧,她承认那一刻她是有些畏惧萧潇的。她忽然觉得萧潇就像是一个披着“冷漠无害”外衣的恶魔,只要萧潇愿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露出尖牙利齿撕咬伤人。

这并不代表,唐伊诺怕极了萧潇,在萧潇身边数星期,只是让她更加坚定了权位的重要性。一旦有地位,才能说话做事有底气,好比唐二爷。萧潇这么对待他的下属,当着所有员工的面不给他面子,甚至还出言威胁警告他,但唐二爷却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能说,他可是唐二爷,在此之前唐伊诺还不曾见唐二爷有吃瘪的时候,就连母亲也不曾给唐二爷摆过脸色,但萧潇摆了,她不仅摆了脸色,甚至还驳的他哑口无言,步步后退。

唐伊诺开始明白:身处高位不一定会开心,但一辈子屈居人下,好比唐二爷必定不会开心。

晚上傅寒声有应酬,喝了不少酒,虽不至于喝醉,但出了饭店没多久就在路上喝令张海生停车,周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后车门传来“砰——”的一声响,车里已没有傅寒声的身影。

傅寒声在路旁弯腰,吐得格外狼狈,周毅伸手扶他,被他拂开了;周毅拿水给他喝,再一次被他推了过去。

周毅看出来了,老板这是心里难受,醉酒是一回事,但也跟家事脱不了干系。周毅拧开矿泉水瓶盖,送到傅寒声嘴边:“老板,漱漱口。”

这一次,傅寒声没有再推开矿泉水瓶,漱口的时候,含糊不清的对周毅说:“你

tang给她打个电话。”

是他,还是她?

周毅没弄清,也不敢贸然乱打,开口问傅寒声:“老板,哪个他/她?”

他是真的醉糊涂了,说打电话的那个人是他,但要打给谁却是回忆了很久,最后只听他无意识呢喃:“潇潇,打给潇潇。”

周毅“哦”了一声,掏出手机开始给萧潇打电话,号码刚找到,还没拨通,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打落。

“不要打——”傅寒声语气很重,他看着周毅弯腰捡手机,心里发了狠的接连漱了几次口,然后对着捡起手机直起身看着他的周毅说:“算了,不打了。”

最后这句话是补充,但语气较之先前却冷却了许多,似是吐完后,人也清醒了一些。

这天晚上,萧潇在夜半时分被一通电话惊醒,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屏幕闪着耀眼的光,“履善”两个字尽展眼眸,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萧潇迟疑了一下,接通了手机。

“潇潇,外面在下雨,起床把窗户给关了。”是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尤为清晰,伴随他声音一起传进萧潇耳畔的,还有哗啦啦的雨水声。

那声音如梦似幻,萧潇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先是朝窗口望了一眼,夜间闷热,她睡前没关窗,但凌晨却下起了大雨,更是有雨水飘进了室内。

萧潇拿着手机,下床来到了窗前,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楼下的大黑车,在夜幕和雨水中忽然忽灭的打着照明灯。

萧潇想叹气了,这么晚不睡觉,外面还下着雨,他怎么又跑到西苑来了呢?

“一直在楼下?”萧潇问,语气似乎也随着这一场大雨温软了许多。

楼下车门开了,有男人撑了一把伞走出来,他站在汽车旁,抬头仰视二楼卧室窗口,声音低沉暗哑:“深夜来了一次,见西苑窗户没关,心想着天气这么热也不打紧,就开车回山水居了。凌晨突然下雨,从梦中醒来,忽然想起西苑窗户还没关,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就不接呢?”

最后一句话道出,与其说是责备,还不如说是无奈。

萧潇愕然。

拿开手机,翻看了一下未接来电,傅寒声在来之前,确实打了两通电话给她,想来是她睡得正熟,所以才会没有听见。

萧潇忽然明白了,外面这个男人在连续拨打两通电话,并在她未接的情况下,担心雨水飘进室内,她在睡梦中会受凉,无奈之下只得匆匆驱车赶到了西苑。

萧潇相信,如果这通电话她依然没有听见,或是不接听的话,傅寒声怕是会砸门而入。

“风雨大,别站在窗口,现在就把窗户关严实,如果感冒就麻烦了。”他还像以前一样,事事叮咛到位,所以因为一场暴雨凌晨驱车赶来并不足为奇,萧潇不曾亲眼目睹这一路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但可以想象的出,山水居距离西苑特别远,他用这么短的时间赶过来,路上指不定有没有闯红灯。

“你......”

萧潇欲言又止,但话语很快就被傅寒声斩断:“你把窗户关好,上了床,我就离开。”

萧潇抿了唇,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说外面风雨大,他可以进屋。萧潇在这一刻忘记了先前是如何勒令傅寒声不许进这栋别墅,眼下说出这种话,完全是遵循于本能。

本能?

萧潇叹了一口气,清楚如果她不关窗,他就会一直在外面站着,于是把窗户关了,拿着手机,隔着被雨水冲刷的玻璃去看楼下撑伞的男子,心里莫名柔软,那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一会儿还是不要回去了。”诸如此类的话被她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也只能卡着了,谁让傅寒声说话了呢?

“怎么还站在窗前?快上~床。”他隔着窗看到她的身影还在窗前伫立着,语气终于有了责备色。

萧潇只得避开窗前,直到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才听他继续开口道:“早点睡觉,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回去了。”

萧潇先是“嗯”了一声,站在窗户边,偷偷朝楼下看了一眼,见那人还在雨幕里站着,终是忍不住道:“路上开车慢一点,不要闯红灯。”

手机里良久无声,萧潇以为外面雨声大,以至于她的声音被雨声消融,就在她准备再次开口之际,就听傅寒声在手机那端极轻极轻地道了声:“好。”

家事乱,公司更是乱乱乱

雨夜,傅寒声跨越半个城匆匆而来;又在十几分钟后匆匆离去。

萧潇在这一夜失眠。

她可以瞒得了别人,却没办法欺骗自己,其实不管是山水居,还是锦绣苑,亦或是西苑,看似每个地方都可以成为她栖身的家,但搬到西苑居住后,她才意识到,能够安置她的地方从来都不是那一栋栋的别墅,而是那个人。

离开那个人,她看似冷静,但面对生活给予的无常,总会有迷茫的时候。

她是唐妫,也是萧潇,她在公司是女财阀,在婚姻关系里被傅寒声宠成了一个情感残缺的人。

在别人面前,她的情绪向来是没有丝毫情感起伏,就连眉眼间的神态也是寡淡无比,如果她不说,就没有人能窥探出她的喜与悲固。

但傅寒声不同,她在傅寒声那里会示弱,会委屈,很多时候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泪成了情绪的一部分,她并不避讳傅寒声看到这一面,因为这个男人拥有最绅士的涵养,从来都不会追问缘由,有的只是理解和包容。

他说:“好了好了,潇潇不哭,不哭了啊!”

眼泪也是一种另类的语言,萧潇诉说言语无力,好在他读懂了她的心绪变迁。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楼下早已没有7307的影踪,更不可能有青年男子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楼下,只为叮咛她关窗,防止她感冒。

萧潇掀被上~床,她年少持重,这一生少有心潮起伏时,但邂逅傅寒声,却被他寸寸拿捏心思,就算搬到西苑,情绪依然被他操控。

性格改变至此,萧潇没有惊怔,只有满腹轻叹。

凌晨傅寒声回到山水居,他凌晨开车出行,算是醉驾了,好在睡了几个小时,也算是酒醒一半,再加上开车回来吹了风,所以回到山水居,除了有些头疼之外,却是完全醒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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