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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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王芷蓉撩拨的好,周围时不时传来议论声。

罗坊主听得不耐烦,匠师以技艺为重,她最看不惯匠师间勾心斗角互相对付,蹙眉厉声道:“究竟谁是制艺坊坊主。”

“院使大人已不过问此事,你们的声音却比坊主还大,此事与你们有关?可是工事房太闲了,你们无事都能过来瞧热闹和嚼舌根?该如何处置我自有决定,你们谁再多言,就按凝光院不尊上令的规矩处罚。”

罗坊主目光锐利如剑锋,韦管事和王芷蓉俱往后退了一步,闭口不敢再多言。

罗坊主走到华琬跟前,抬手替华琬整理凌乱的发鬓,蹙眉低声道:“忘记柴房有蚊虫,还好不严重,你先随青荷去洗漱换身衣衫。”

青荷听到罗坊主唤她,立即上前扶着华琬胳膊往柴房外走去。

王芷蓉心里一沉,欲阻拦华琬,却碍于罗坊主先才所言,不敢有不敬之举。

罗坊主回到工事房,环视四周,看到除了那几人外,其余匠师皆在专心做手中的事,才稍稍满意。

跟在其身后的韦管事等人见状神情如染坊似的五颜六色,她们本是去柴房看华琬被责罚的,现在却似接迎华琬,她们岂不成了傻子。

王芷蓉走到韦管事耳边悄悄耳语了两句,韦管事咬咬嘴唇,答应了王芷蓉。

此刻林馨亦在工事房内,却因为罗坊主的到来而满心惧怕,缩在角落一声不吭,眼神不断闪躲,甚至不敢看罗坊主一眼。

小半时辰后,华琬才梳洗妥当回到工事房。

罗坊主板着脸问道:“闭门思过后,你可知道错了?”

“学生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还请坊主大人念在学生是初犯的份上,原谅学生一次。”

华琬怯生生的,这话是先才青荷为她梳头时教的,言罗坊主本就不想责罚她,只需给罗坊主一个台阶下,认错了便好。

“好,既然知道错了,说明昨夜在柴房内有认真反思。”罗坊主声音果然缓和下来,“前院递来消息,庆国公府郑六娘子一刻钟后会到凝光院,你准备了先往贵厢等她,送走郑六娘子再单独寻我。”

罗坊主神色已恢复如常,华琬和林馨将金料带离工事房一事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见罗坊主要带华琬走,韦管事一个横跨挡在罗坊主跟前,“坊主大人,华琬犯了大错,您却包庇不惩罚她,会令匠师寒心的。”

“不惩罚?”

罗坊主斜眼看去,“昨日我将华琬关入柴房闭门思过,整整一夜,难道不算惩罚?”

“自然不算,不过是在柴房睡一晚上罢了。”韦管事也不知从哪儿借来了胆子,直接顶撞罗坊主。

王芷蓉和许匠师亦在旁帮腔。

罗坊主看着这几人,眉头越拧越紧,过了好一会,罗坊主忽然松口气,朝工事房内其余匠师问道:“都有谁认为关柴房不算惩罚。”

不出所料,工事房内大部分匠师压根不关心此事,拢共只有王芷蓉、韦管事、许匠师、陈匠师四人在不断针对华琬。

罗坊主对韦管事今日的冒然举动颇为不解,韦管事已经在凝光院三年了,凝光院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还不懂吗。

除非身后有人,否则唯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仔仔细细做好每一件首饰才能长久。

看来韦匠师是管事一职当太久,真将自己当成了个人物。

罗坊主撇嘴一笑,“好,既然你们认为关柴房只是换地方睡觉,要求我更严厉地惩罚华琬,那么从今天晚上开始,连续四日,你们每人住一天柴房吧,既不是惩罚想来你们也不会介意,第一天韦管事去,待你们全部住一遍后,若还认为关柴房不算惩罚,我会重新还你们一个想要的公道。”

韦管事等人面色大变,怎形势忽然逆转,变成她们受罚了。

韦管事力争道:“坊主大人,可我们没有犯错。”

“今日你们已经犯了无数个错,凝光院中‘禁目无尊长’一条是在‘禁私带物料离开’之前的,不过念在你们亦是初犯的份上,并不想惩罚你们,在柴房一夜便好。”罗坊主压在胸口的怒气隐隐有爆发的趋势,语气与眼神皆十分不耐。

抛去王芷蓉不论,另三人包括韦管事的制饰技艺着实平庸,许久未见半点进步,她虽不能随意逐人出凝光院,可韦匠师的管事一职她却可以撤换了。

“咦,工事房内怎这般热闹。”郑六娘子由吴院使陪着,站在隔门处好奇地往内张望。

罗坊主扫了韦管事等人一眼,“此事定下了,谁再多言一句,谁就多关一日。”

说罢罗坊主牵了华琬走到郑六娘和吴院使跟前,见礼道:“六娘子怎过来了。”

“我在制艺坊东廊厢房那等了好一会,令婢子传了两回话,可仍一直不见人,我以为你们不待见我,只好亲自过来瞧瞧,正巧遇见院使大人,就由院使大人陪着了。你们在争论什么,这般激烈。”郑六娘目光落在华琬面上,见华琬面色憔悴,颇为心疼,直接握住华琬的手。

“是啊,你们实是不晓事,六娘子都来了,你们还在工事房磨磨蹭蹭,再重要的事情都该放一放了。”吴院使嗔怪罗坊主。

看着吴院使在郑六娘身边陪笑的模样,华琬不禁想起匠师在背后的议论,言吴院使制饰技艺不佳,之所以稳稳当当地坐着副院使之位,是因其素来会讨好权贵。

工事房匠师俱知晓郑六娘是庆国公府的嫡出女娘,备受郑老夫人疼爱,被郑老夫人亲自带在身边教养,故此哪怕韦管事她们还想争辩,也不敢当了郑六娘的面。

“这次我们国公府要十支簪子,五对镯子,怕是要扰烦华琬一段时间。”郑六娘牵着华琬往工事房外走,“详细的我们去厢房再说。”

华琬颇为难地转头看罗坊主,“罗坊主,学生可以离开吗?”

不待罗坊主回答,吴院使先责怪华琬不晓事,“都已说过现在无甚事比国公府首饰重要,你还多嘴问什么呢,郑六娘说可是?”

看着罗坊主和华琬消失在工事房隔门外的身影,韦管事几人心下忽就着慌起来。

第89章求情

定好首饰花样,因为郑六娘还要随府里的嬷嬷检查她们三房名下的铺面,故不能在凝光院久留,二人牵着手又说了几句话,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送走郑六娘,吴院使从婢子口中知晓华琬在柴房睡了一宿的事情,干脆令华琬下午前都不用去工事房了,只回厢房歇息,待养足精神了再仔细替国公府制首饰,免得出差错。

“罗坊主,我有事与你说。”见罗坊主要跟了华琬出去,吴院使将人留下。

罗坊主无奈停住脚步。

“瑾娘,你也知道的,除了上界坊的一些事情,其余我几乎是不管了,工事房更是全部交由你做主。昨儿韦匠师她们闯入华琬厢房,显然是早已有打算,你要如何惩罚韦匠师、许匠师、陈匠师,甚至将她们逐出凝光院都没关系,可先才我瞧见王芷蓉也与此事有关,如此其中恐怕就有误会,要仔细商榷一二,上月徐司监还与我过问王芷蓉的境况,终归司监大人的脸面还是要给的。”吴院使微蹙眉,苦口婆心地说道。

半晌过去,见罗坊主仍沉默没答应她,干脆沉了脸,“罢了,你这性子也是没有谁了,我与你将话说开了吧,今日就算王芷蓉有错,随意寻个垫背的便是,如今我们已知庆国公府会护华琬,而王芷蓉背后是谁我们还不知晓,说不得是比庆国公府还不能惹的人物。”

罗坊主睫毛低垂,旁人看不到她的眼神。

就在吴院使担心罗坊主还要一根筋时,罗坊主躬身答应下,“下官明白了,不会惩罚王芷蓉,只吓唬她一二,但是下官担心她肖想金匠师之位,不肯安分。”

“若王芷蓉真是为了金匠师,那确实难办。”吴院使叹了口气,“罢,终归升华琬为金匠师一事在我这是不会有变了。”

也只能暂且如此。

罗坊主蹲了蹲身,离开厢房带了青荷往西厢走去。

“青荷,糕点都带上了?”罗坊主考虑到华琬晨食未用,特意留了几块茯苓糕。

青荷笑着提起食盒,“在这呢,婢子知晓罗坊主疼华娘子,还特意带了觚五香饮子。”

“你却是机灵,并非我宠她了,是师父心心念念的,每每去见师父,第一句问的永远是我有否苛待华丫头。”

罗坊主想到师父,嘴角微微扬去,师父的精神越来越好,前儿还说打算出去走走,言若她出门了,一定要替她照顾好华丫头,说的真似那么回事。

罗坊主压根没应师父,只当师父在说笑,认为师父是心宽了,所以不愿一直在置物房。

走上西厢长廊,罗坊主发现华琬厢房门未拴上,摇摇头一边感慨这孩子没心眼,一边推门进去。

就见华琬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嘴巴撅成朵喇叭花,还在那嘟嘟囔囔的。

“这孩子在说什么呢。”罗坊主走到华琬身边,好笑道。

青荷将隔门合上,歪着脑袋听了会,“好似在说什么甄大人?桃花,好看?”

青荷掩嘴笑道:“华娘子是不是梦见去赏花了。”

扭头发现罗坊主已经沉了脸,吓的噤声不敢言。

“将她叫醒,睡着了反而没有醒时安分,胡乱说些什么。”罗坊主严厉道。

甄大人?除了八年前被灭了满门的甄家外,朝中再没甚甄大人。

罗坊主从师父陶学录那听说过华家和甄家的渊源。

看来华琬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否则怎会在梦里都念叨甄家。

“罗坊主您怎么来了?”华琬被叫醒,猛地起身,险些将圆凳碰翻。

“先吃了糕点填肚子。”罗坊主示意青荷将茯苓糕和饮子端至华琬跟前。

华琬咽了咽口水,先才她就是饿得晕乎,才会趴伏在桌案上睡着。

华琬也不与罗坊主客气,左右手各抓一块茯苓糕,大口吃起来。

吃饱喝足,华琬朝罗坊主咧嘴笑,婶娘说罗坊主算是她的师姐,私下里一攀扯交情,辈分便没那般高了。

罗坊主今儿却不是来同华琬嬉皮笑脸的,故意板着脸说道:“到了凝光院后制饰本事不见长,却学会撒谎了,这里没外人,你老实交代昨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华琬委屈地抿着嘴,分明是婶娘和罗坊主不同意她在制饰中使用金丝编缀,许多花样子单靠寻常技艺要么不成要么麻烦,如此她才被掣了肘,现在罗坊主却怪她没有长进。

“怎么不说话了,昨儿不是答应的很硬气吗。”

华琬一脸为难,“罗坊主,学生不能说。”

一句话就将罗坊主气的不清,径直拿手指戳华琬脑门,“你本就是个榆木脑瓜子,还会藏了话不能说,仔细我去告诉了师父,让师父瞧瞧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华琬哭丧着脸,还是紧闭嘴不肯将实情吐露。

罗坊主寻了圆凳坐下,瞪了华琬一眼,“罢了,你既然不肯说,那就听我说吧,不许狡辩,更不许帮她人辩解,只点头摇头便好。”

华琬惊讶地抬头看罗坊主,一下拿手捂住嘴巴。

“哼,金料子是林馨带回厢房,央求你帮她制首饰的对不对。”

一语中的。

华琬瞪大了眼睛,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但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您如何猜到的?’

罗坊主摇摇头说道:“我原就有疑惑林馨制首饰的风格怎与你那般相像,初以为是因为你二人关系好,从入工学堂到现在入凝光院,皆住在一处的缘故了,但昨晚上我却越想越不对劲,故早上去柴房放你出来前,我到工事房取了林馨昨日交的对戏花蝶簪仔细看,簪样的花瓣尖皆往左,这是你的习惯,若说花瓣尖朝向是巧合,那么花瓣尖与瓣身之间的弧向补刀,就该是你独一无二的了,寻常匠师担心弄巧成拙,从来不会这样做。”

罗坊主直视华琬如一弯碧湖的清澈杏眼,继续道:“其实当初林馨就没有资格进凝光院,是恰巧王芷蓉心术不正我不愿收她,林馨又口口声声与你交好,我才将她替了王芷蓉的名字,未料她压根不珍惜此机会,看来当初我的决定是错的。”

华琬一着急就将罗坊主先才交代的‘不许帮人辩解’一话抛到脑后,央求道:“罗坊主,您别将馨姐姐逐出凝光院,她其实有长进了,而且我在凝光院就只有馨姐姐一个能说上话的。”

罗坊主真真是怒其不争,“到凝光院的都是匠师,匠师是为工巧之事的,不是来互相交朋友、攀交情甚至当老好人了,你再这般下去,小心前途被人毁了。罢,林馨这事你不用再管,安心制好国公府定的首饰,接着准备去上界坊。”

华琬没留意罗坊主说的最后一句话,只一下子扑到罗坊主身上,锲而不舍地替林馨求情。

罗坊主眼睛、鼻子都快被气歪,她终于见识到华琬究竟有多蠢。

第90章求助

罗坊主被闹的头痛。

直到罗坊主答应不将林馨赶出凝光院,华琬才放开手。

“你这般护着她,她会感恩才好,不过我虽然答应了不赶她走,但也不允许你每天晚上帮她制首饰,工巧是极耗神的,没日没夜,不出三五载,你的眼睛就会熬坏,至于我如何安排林馨,你不要再管。”罗坊主严厉道。

华琬知道已经触罗坊主底限了,不能再得寸进尺,安分站在隔门旁,躬身送罗坊主。

……

当天晚上用过夕食,韦管事躲回厢房,心存侥幸盼着罗坊主忘记责罚她们一事。

不料酉时中刻,两名身强体壮的仆妇进厢房捉了她,压根不听她囔囔争辩,直接丢到了柴房,并将柴房门锁上。

王芷蓉和许匠师相约了一起到柴房外探看韦管事,她们仍以为关柴房是小事,不足为惧。

不想才走到柴房附近就听见韦管事的嚎叫和哭骂,时不时还传来’啪啪啪’重重的拍巴掌声。

王芷蓉和许匠师面面相觑,不敢再靠近,转身跑回了厢房。

华琬此刻正闲闲地站在格窗前,她虽看不见柴房,却也能隐约听见些声音。

长廊烛火不停晃动黑影,华琬小心翼翼地将玉露清一点点涂抹在被蚊虫叮咬的红点上。

真的很舒服,才涂两次就完全不痒了,脸颊摸上去十分光滑,明儿红点肯定能褪去。

至于今夜被关在柴房内的韦管事,华琬虽有同情,却也觉得她性子太坏,该得个教训。

纵是林馨和她有错,可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何不肯罢休。

华琬才收起玉露清,林馨便走过来握住华琬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阿琬,这次真的谢谢你,往后你遇到什么事,我都愿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了。”

华琬不喜欢两肋插刀、赴汤蹈火这种言辞。

爹告诉她,叔祖父一家就是发誓要为甄家赴汤蹈火的,结果后来真就被灭了一府,所以此话不吉利。

“馨姐姐,皆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是馨姐姐要提高了制饰技艺。”

林馨一时无言,其实她只想在凝光院蹉跎三、五年,留着女官身份,待顺利与李仲仁成亲后,她就会退出凝光院。既如此,她为何要那般辛苦地学呢,华琬现在替她包揽了,她以后也亏待不了华琬的。

……

子时。柴房内韦管事的发髻已经完全散乱,其仍不停地挥舞手臂驱赶一群群涌上来的恶虫,除了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叮咬严重,似乎还有蚊虫从衣领子、袖口钻到了里头,浑身上下的痛痒和脑海中的恐惧,几乎要将她逼疯。

韦管事就不明白了,这般多的毒虫,为何华琬从柴房出来时,面上仅有几颗红点。

韦管事力气渐渐耗尽,摇摇晃晃后倒在了柴垛上。

黑压压的蚊虫依然往她身上扑,迷糊间她告诉自己要忍耐。

因为王芷蓉言自己与朝中上品官员关系亲近,王芷蓉还说自己将来会是凝光院的院使,待王芷蓉当上院使,她就会进上界坊,会是金匠师。

问全天下哪位匠师不想成为金匠师,故此韦管事对王芷蓉言听计从。

不知怎的,原本信念坚定的韦管事忽然开始后悔,命都没了,谈何上界坊?

信念一垮,韦管事就昏死了过去。

……

第二日当韦管事被仆妇从柴房拖出来时,包括华琬、林馨在内,所有人都吓一跳。

韦管事的脸比正常整整肿大了一圈,数处被她用指甲抓破,一条条血痕凝固,变成黑黑紫紫的诡异颜色。

感觉到光线和清新空气,韦管事睁了睁眼,双目布满血丝,眼神空洞。

四周人影重重叠叠,她努力要找到王芷蓉,结果甚也分辨不了。

第二个被投入柴房的是与华琬同时从工学堂出来的许匠师,情形同韦管事一般无二,甚至由于体质缘故,许匠师面上叮咬伤比之韦管事的还难消褪,纵是敷了医馆磨的草药,怕也会留下浅浅疤痕。

王芷蓉切切实实地感到害怕了,她最引以为荣的就是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岂能变成韦管事、许匠师她们那副鬼样子?

还好罗坊主说了,第三个被投入柴房的是与韦管事交好的陈匠师,她还有一日时间。

当日放堂后,王芷蓉顾不上用夕食便匆匆离开凝光院。

方公子与她说,有事可到梧桐巷的平三堂寻当家掌柜,当家掌柜会替她递消息。

这平三堂是一栋三层棕漆木楼,王芷蓉一直以为方郎君指与她的地方一定是风雅之地,不料……

过来招呼她的掌柜下颌处蓄了一撮小胡子,一旁端着酒壶穿梭于桌椅间的女娘,在经过她身边时还砸了嘴巴子。

掌柜朝王芷蓉拱了拱手,“不知小娘子独自一人到平三堂所为何事,所寻何人?”

掌柜的态度王芷蓉尚能容忍,可大堂南边角落里的几位男子,却令她反感和作呕。

好歹她也是凝光院九品女官,那几人的目光竟然敢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更甚的是那目光似长出了手,能将人裳裙都扒光了去。

王芷蓉心中徒生屈辱,双手不自觉环胸。

方公子怎能让她来这种地方呢。

王芷蓉咬着嘴唇,本就诱人的红唇愈发娇艳欲滴。

“这封信还请尽快交于方公子,我有要紧事。”王芷蓉挺了挺身板给自己壮胆,一双天生媚眼此刻冷森森的,将信与一方木牒递到掌柜眼下。

“哟,原来是方公子的人,失敬失敬。”口中说着失敬,神色、语气却仍旧淡淡。

“娘子运气可真好,我们方公子此刻就在二楼雅间,虽然方公子不随意见人,可像娘子这般姿色过人的,想来方公子也盼着见了。”

不知哪个人说了句轻佻话,四周传来嗤嗤的暗笑声。

王芷蓉粉脸臊的通红,也不等掌柜示意,转身就朝二楼走去,临转角了王芷蓉还能听见一些人的调笑声,“小娘子怎走的这般着急,哈哈哈哈……”

王芷蓉眼里透着恨意,她要向方公子告状,绝不能轻饶了对她言语不尊重的登徒子。

待瞧不见王芷蓉身影,堂内的几人小声议论起来,其中一位身穿赤色直缀,发髻上包黑色幞头的男子向掌柜问道:“不知方公子从哪里弄来这么个绝色,贵人可真是艳福不浅。”

平三堂看着是个门可罗雀的冷清酒楼,实则是方镆瑞安在民间专门搜罗美色的窝点。

底下人以为方公子是为了伺候各方贵人,却不知,方公子寻了的美人,都只是为了二皇子。

“为了权钱主动送上门的。”掌故低下头拨拉算盘。

男子又道:“那娘们是少见的尤物,待方公子和其他贵人玩腻了,我们也可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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