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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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帝不敢置信地看着二人,颓败地问道,“先才那些声音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话,是草民们模仿的,草民出自泓留的褚家,褚家擅长口技,是为民间一绝。”男子提及褚家仍是自豪。

睿宗帝整个人颤颤巍巍,半晌鼓足勇气说道,“将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朕。”

若甄家真被冤枉,甄氏一族和荣妃枉死,他该如何自处。

褚家人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详尽说起十年前的事。

泓留褚家有此不寻常的技艺,遂常年在瓦肆勾栏中表演。

十一年前嘉月的某一日,三位褚家前辈在桑家瓦肆用口技模仿当年状元和探花在衙门的一场流传民间的纷争辩论。

褚家前辈不论神态或声音皆惟妙惟肖,令观者惊叹不已。

状元郎听闻不肯相信,特意前往,随着惊堂木响,画了油彩妆的褚家前辈开口说话,状元郎是惊得两股战战。

褚家人以此技艺为傲,却不想被人盯上,那些人以千两黄金利诱,又用权势相要挟,褚家前辈无法只能答应。

“皇上,当初他们授意褚家前辈说大逆不道的话,褚家不知缘由唯有害怕和担心,后来甄阁老一家被查抄,褚家才幡然醒悟,明白褚家被奸臣利用害了忠臣,褚家前辈悔恨不已,欲出面替甄家喊冤,哪知已惹杀身之祸,奸臣要杀尽褚家人灭口……那时草民尚且年少,为了替褚家留香火继续传承技艺,几位长辈将草民带进深山藏起,长辈则回京城主动落入奸臣手中……”青衣男子泣不成声,“长辈们惨死,草民一路逃到边城,却不敢再以口技为生,前几月陶学录寻到草民,请求草民回京洗清甄家冤屈,初始草民不敢,怕进京会如长辈一样遭毒手,是陶婶娘苦苦哀求,草民们真的满心愧疚。”

睿宗帝眼睛发酸,“还有什么能证明你们所言。”

第257章糊涂

褚家男子惶恐道:“他们很小心,长辈是被蒙住双眼带往一处宅院的,但是褚家靠口技为生,能辨识出各种声音,是以长辈记住了马车行往宅院时一路听见的响动,宅院是东城马行街二进巷子的第三间。”

位置没错,当初寇清禹言那是他暗中发现的甄家别院。

睿宗帝盯着泥砖,眸光涣散,脑中一片空白。

男子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是褚家造的孽,褚家对不起甄阁老对不起甄家人,当初甄阁老和甄尚书在时,民间赋税、漕粮、边境商贸往来井井有条,百姓们不但能吃饱穿暖,每年还能有富余,现在各处赋税越来越重,草民流落在外乡更是苦不堪言。”

屋里又传来脚步声,睿宗帝稍回神,看见地上多跪了一位年过半百的嬷嬷。

“你又是何人。”睿宗帝疲累地问道。

“回皇上话,下官是工学堂学录。”陶学录行过大礼后直起身子,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甄家在东城马行街根本没有宅院,那间宅院下官央人查了,在齐家的一位掌柜名下,实为齐家之所,与甄家无关,其实当年甄家被查抄,记了甄家产业的簿子亦由刑部收去,若皇上再去仔细查,便能查出此宅院有问题,皇上,甄家绝无谋反之心,是被寇清禹和齐家陷害的。”

睿宗帝眯起眼睛疑惑地打量跪在地上的陶学录,很面熟,可一时想不起是谁。

陶学录似是猜到睿宗帝心思,直言道:“下官原是凝光院院使,曾得甄家帮扶,亦得荣妃信重,如今甄家已不在,下官无处报恩,唯盼能为甄家伸冤,恳请皇上还甄家清白。”

原来当过院使。

睿宗帝想起来了,荣妃有一次指着发髻上漂亮的嵌宝金凤簪,与他言凝光院的陶院使是新宋国数一数二的工巧圣手。

荣妃本就生的柔美,再戴上嵌宝金凤簪,是风华无匹。

睿宗帝看了喜欢,不但赏赐了陶院使和凝光院,还将陶院使破格升为三品女官。

睿宗帝喃喃道:“原来是故人,除了被模仿的声音,那封齐家截获的书信又该如何解释。”

陶学录解释道:“皇上,书信亦是假的,当年甄阁老和甄尚书的书法名闻天下,新宋无数学子争相效仿,不乏有人习得其中精髓,写出与甄阁老、甄尚书一模一样的书法。”

睿宗帝精神恍惚,脑海里浮现出寇清禹在他身边不断念叨甄家谋反的情景。

他怎么会信以为真,还不由分说地将皇长子送去北梁呢。

后来寇清禹和齐家拿到甄家‘谋反’的证据,他也只知道生气,却不肯去思索。

现在寇清禹成了他难以压制的权臣,而齐家则是真正的逆臣反贼。

到头来杀了本该最信任的大臣,他怎那般糊涂。

心被揪起来,郁愤堵在胸口,睿宗帝想破口大骂那些乱臣贼子丧尽天良。

可喉咙又干又痛,睿宗帝难受得浑身发颤,徒留喘息的余力。

“皇上您怎么了?”见此状陶学录紧张地问道。

一旁耳房的门打开,叶贤妃端着熬好的汤药匆匆赶来,“皇上身子未愈,婶娘别太焦急。”

睿宗帝看到叶贤妃,揪紧的心稍稍放松,顺从地喝完汤药。

缓过来后,睿宗帝无力地看着叶贤妃,“你与甄家又有甚关系。”

叶贤妃摇摇头,“臣妾与甄家不相识,但大皇子于臣妾有恩,若非大皇子和华院使,云清恐怕早已被张良妃害得重病缠身,臣妾亦会郁郁寡欢,只等了哪日陪云清一起在无人问津的萃音阁悄然离世,哪里还有在皇上跟前伺候的机会。”

睿宗帝支撑不住倒回床榻,望着房梁,“原来是朕的长子,朕的长子在哪里。”

陶学录担忧道:“回皇上,殿下其实不同意下官来见皇上……”

睿宗帝摆摆手,“朕知道,他一定恨着朕,你们都下去,让赵允旻来见朕。”

叶贤妃朝陶学录点点头,陶学录带着褚家人随叶贤妃退下。

厢房安静下来,后悔和挫败的滋味不停地涌上心头。

睿宗帝鼻子发酸,掩面恸哭,唇齿不清地唤着荣妃的闺名。

睿宗帝想起年少,父皇带他去甄家第一次见到荣妃的情景。

人间四月,甄家庭院芳菲飘散浮香满溢。

他躲在一棵杏花树下,偷看一位身穿藕荷色罩纱襦裙的小娘打秋千。

小娘六七岁模样,可胆子大。

秋千越荡越高,裙纱飞扬起飘拂过树梢。

一片杏花雨夹着小娘轻灵的笑声,落在了年少睿宗帝的心尖尖儿上。

那时他和武将龚家的一位娘子已是青梅竹马,可仍旧派人去打听小娘的名字。

甄阁老的爱女,甄元祈的妹妹甄芫琅。

后来他成了皇上,并册立龚家女为元禧皇后,同年请太后出面接甄家打秋千的小娘入宫,封号荣,赐为一品贵妃。

双美在旁,又有甄家辅佐,他也曾意气风发,坐享国泰民安。

“芜琅,是朕对不起你,这些年,朕真的很想你……”睿宗帝泣不成声。

他是帝王,他曾以为帝王不可能做错事,纵是哪件做错了,错也是对的。

此刻他真的很痛苦,逆臣说得对,他是个无能糊涂的皇帝。

原本强大的新宋国在他手中变得仰人鼻息,朝廷、朝臣、后宫皆是一片混乱。

……

庭院里寒风呼呼作响,赵允旻站在寒风中一脸淡漠地听睿宗帝哭泣和忏悔。

华琬走到赵允旻身边,替赵允旻扫去肩上积雪,平静地劝道:“赵郎,看看睿宗帝好吗?”

于华琬而言,完全不恨、不怨睿宗帝是假的,可真相昭然若揭,睿宗帝也是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更重要的是若殿下和睿宗帝能携手冰释前嫌,殿下就不会那么辛苦。

赵允旻紧紧地握住华琬的手,半晌没有动。

踏入厢房意味着原谅,可他恨了睿宗帝太久。

本想狠狠心转身离开,许是父子连心的缘故,听到睿宗帝哭声,他心里难以遏制地涌起酸楚。

陶学录和叶贤妃亦出来请他,赵允旻终于点头答应,由华琬陪着朝厢房缓缓走去。

撕下伪装堂堂正正面对睿宗帝的这一刻,他也需要勇气。

第258章弥补

“皇上召见草民。”赵允旻没有跪,站在睿宗帝床榻旁,眼中是淡淡的疏离。

睿宗帝挣扎起身,面对陌生的长子,睿宗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年,你在北梁受苦了,对不起。”一阵静默,睿宗帝沮丧地说道。

赵允旻双手紧握,嘴角带起一丝嘲讽,“草民有机会听到皇上道歉,受苦也值了。”

睿宗帝捂紧胸口,他能彻底放下帝威、父威向长子道歉,可甄家和荣妃已与他阴阳两隔。

这份歉疚和悔恨永远无法纾解,睿宗帝满心怆然。

“别再自称草民了,你是朕的皇长子,回来吧,朕要弥补亏欠。”

睿宗帝没有底气,他错的太深,不敢奢望长子原谅他,可不论原不原谅,他的江山都要交给长子。

“我准备了很久,从未想过陶婶娘有一日真的寻到能证明甄家清白的人,今日皇上选择相信陶婶娘,肯洗清甄家冤屈,已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至于皇上要弥补的亏欠,并无几分重要。”赵允旻不再自称草民,却仍没有认睿宗帝为父皇。

睿宗帝抬头看赵允旻,从长子的眉眼他看到了昔日荣妃的影子。

此刻不论赵允旻多么倔强,他都无法生气,只会觉得愧疚。

“寇清禹三番五次上奏求朕召你回宫,你若一切安排妥当,又何须仇人帮忙。你亦担心寇清禹的权势,你再厉害,也无法一人承担解决所有事情,允旻,朕可以拼尽最后气力,削弱寇清禹,助你除去他。”睿宗帝缓了缓,继续吃力地说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考虑旁人,为父不再反对你与华琬的事,回宫,朕会下旨赐婚,华琬会为太子妃,如此你们能名正言顺。”

赵允旻皱了皱眉,他以为睿宗帝是什么事都理不清的糊涂蛋,可这一次却猜到他与寇清禹间的关系,有睿宗帝出面,除去寇清禹确实容易,更重要的是,睿宗帝不再反对阿琬为他的妻子,他能给阿琬一个风风光光的全礼。

……

丑时中刻,在金吾卫中郎将萧怀远帮助下,睿宗帝和叶贤妃悄悄地回到萃音阁。

睿宗帝盘坐在床榻,凝神望着龙纹幔帐。

叶贤妃端一碗安神的五香饮到睿宗帝身旁,“皇上,多少歇一会。”

睿宗帝摇摇头,百味杂陈地说道:“原来萧中郎亦是允旻培养的,贤妃,朕问你,如今朝中有多少朝臣已诚服允旻,听凭允旻差遣。”

叶贤妃温柔地说道:“皇上,朝堂上的事儿臣妾真不知,但臣妾知道大皇子是胸有丘壑却虚怀若谷,且知人善用又深知民间疾苦的,对了皇上,民间的苍松堂,亦是大皇子的。”

“苍松堂?”睿宗帝浑浊的眼中透出欣慰,他自己无能愧对先皇,还好皇长子争气。

流于北梁多年却没有荒废,大约像的是甄家。

……

赵允旻没有回宫。

寇清禹还以为睿宗帝不知道真相,仍旧不时地进宫求见睿宗帝,请睿宗帝收回贬赵允旻为庶民的圣旨。

睿宗帝不肯答应,却开始上朝,大约是因为有了念想,精神渐渐好起来。

寇清禹开始落得两边不讨好,睿宗帝不高兴他一直提赵允旻,赵允旻则认定他靠不住,越来越不听话,懒懒的不肯多搭理,连他的邀约都敢推拒了,显见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寇清禹正焦虑,家里的嫡孙女又不知从哪儿听到祖父要将她嫁给赵允旻的流言。

这日寇清禹下衙回府,就被孙女寇妤泠拦在内堂外。

寇清禹咳嗽一声,宠溺地说道:“怎么过来了,外面冷,快回屋里去。”

寇妤泠眨巴水汪汪的眼睛,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寇清禹身旁的李仲仁身上,撅嘴委屈道:“祖父,若您还疼孙女,就不要随意安排孙女的亲事,孙女绝不会嫁给那废物。”

话刚说完,不等寇清禹放脸教训她,先自个儿往庭院跑去,经过李仲仁时,寇妤泠故意拿肩膀撞李仲仁一个踉跄。

寇清禹气得直皱眉,“实是不懂事。”

幸亏他身旁只有李仲仁,否则让外人瞧见,他孙女还有什么好名声。

进到内堂,寇清禹靠在矮榻铺的虎皮褥子上,喝了碗茶汤,朝李仲仁问道:“皇上仍旧不同意大皇子回宫,你有何想法。”

李仲仁垂首沉思片刻,“寇大人,皇上是否还有旁的子嗣。”

寇清禹冷笑道:“没有了,后宫只剩下心智不全的三皇子,睿宗帝除非要新宋亡,否则不可能立三皇子为储君,睿宗帝也没有皇孙。”

李仲仁舒口气,“虽然令人不解,但睿宗帝执意如此,寇大人只能召众臣死谏了。”

“让老夫的人死谏?”寇清禹摇摇头,蹙眉思索,没有立即认同。

其实五皇子死后,他有去试探和怂恿姚沅、刘燎等人。

这些曾靠张家才得以重任的朝臣胆子不小,对他不冷不热,在他不惜浪费唇舌晓之以天下大理后,仍然不肯帮忙在朝堂上说话。

“皆是赶着上阎王路的。”寇清禹眯起眼道,细想除了依附他的臣子,其余包括睿宗帝、赵允旻在内,似乎就没有一人着急储君空虚一事,赵允旻还言齐家已除,他也算报仇了,旁的无甚要紧。

寇清禹是气到牙疼,他不怕满腹心机、一心阻拦和与他相争的人,就怕赵允旻这种烂泥,偏偏仅此一棋,不能随意弃之。

李仲仁道:“朝中重臣泰半听大人差遣,既然大人与睿宗帝多次好言相商无果,只能召臣子死谏了,此举可能惹怒睿宗帝,睿宗帝也会为了皇威惩戒部分臣子,可好过一直拖着。”

寇清禹靠在矮榻上,闭上眼细细思量李仲仁所言。

李仲仁抬起头又劝道:“将来大人成为唯一肱骨大臣,大可将他们再官复原职。”

“呵,谈何容易,”寇清禹睁开眼睛,“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寇清禹神情惫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黑檀扶手。

这些年他在朝堂上行事可谓低调。

是睿宗帝执迷不悟,置江山社稷不顾。

不知他的人全部跪在大殿上,睿宗帝还能坚持多久。

第259章罢免

睿宗帝果然被寇清禹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尚书省六部除了职位空悬的兵部,庆国公担任尚书的工部,以及年迈的礼部尚书,其余吏部尚书、刑部尚书、户部尚书三人皆是寇清禹的人。

赵允旻告诉他民间的苛捐杂税越来越重,而他的国库却日渐空虚,这一切全是寇清禹和户部尚书那些人搞的鬼。

强令自己冷静下来,睿宗帝看向吏部尚书,“许爱卿是老糊涂了,前几日许爱卿才与朕言‘任人之道,要在不疑。宁可艰于择人,不可轻任而不信’,漫说赵允旻是逆臣之女所出,单是其为北梁质子的经历,就令朕不放心。”

吏部许尚书一脸忧国忧民的正气,“皇上,此一时彼一时。”

睿宗帝不耐烦地打断许尚书,“听说许爱卿前日得了一副《烟江叠嶂图》?怎么,不拿与朕一饱眼福?”

许尚书惊讶地抬起头,眼中露出慌乱,还偷偷地拿余光瞄寇清禹,见寇清禹泰然自若的,许尚书镇定下来,继续开口与睿宗帝辩驳。

待许尚书说完,睿宗帝冷笑几声,“前些时日,朕以身子不适为由未上朝,实则是微服至民间私访。”

朝臣们窃窃私语起来。

睿宗帝咳嗽一声,“一日朕到了西鸡儿巷,看到一处体面宅院,宅院大门紧闭,两旁菖蒲风干结了密密的蛛网,朕就纳闷了,挺好的院子怎就空着,纵是主人外放,也该留下守宅仆僮。”

许尚书开始不自在。

寇清禹亦蹙眉暗暗思量睿宗帝所言真假,难道睿宗帝没有因为五皇子夭折而大病不起,若是真去微服私访,就太令人措手不及。

“朕在院外站了一会,邻里街坊三三两两地出来,朕随意寻人问关于那家宅院的事情,几乎所有街坊都摆摆手躲开不愿意详谈,这百姓越避讳,朕越好奇,好不容易有一位老人肯说实情,肯替落寞的宅院和冤死的人说话。”

吏部尚书双腿在打哆嗦,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亦紧张地捏起拳头。

“冯家,本也是书香门第,前几辈还出过状元,后来儿孙凋零,到了这一辈唯有一位孙儿冯钰,冯钰勤勉努力,今年年初入书院,得夫子赏识,转年可入贡院。冯家人年关新漆宅院门,新换桃符,端阳节又挂大丛菖蒲,以为家中一切会好起来,冯家会再次兴盛,哪知被外人知晓他们有一件传家宝。”睿宗帝目光冷冷地扫过三位尚书。

“冯钰是独子,照大律可免徭役和丁粮,可有一日户部小吏却上门了,言冯家有外子,冯家不止欠下百两税银,还逼迫冯钰服徭役,冯家当然不认这些子虚乌有的事,要告官衙却遭人砸了宅院,百姓皆道官官相护,冯家万般无奈连夜逃出京城。三日后,有樵夫于城郊山脚下发现七具被烧毁脸的尸体,如此大命案,刑部倒是查的快,不二日定论七人是死于山匪,因为面目难辨,京中无人认领,故草草结案,刑部认不出,西鸡儿巷的街坊却认得出,七具尸体是冯家人的。你们为了一幅画,用如此卑鄙、残忍的手段毁人一家。”

自从患上咳疾,睿宗帝鲜少一次说超过三句的话,此时睿宗帝喉咙已经痛痒难耐,但心头怒火告诉他不能停下来,不但不能停下,声音还越来越有威慑。

朝堂上刑部魏尚书已经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地承认自己失职。

睿宗帝不理会魏尚书,继续替百姓控告,“京城之内、天子脚下就没有了王法,朕问你们,冯家的丁粮和外子从何而来,庞爱卿与朕详细说说,赋税什么时候可以任由你们这些逆臣妄定而不经过朕了。”

“皇上恕罪,臣真的不知此事,是臣治下不严。”户部庞尚书亦跪在地上。

睿宗帝同样不理会户部尚书,“还有许爱卿,冯家的传家宝就是《烟江叠嶂图》,你倒是爱墨宝、爱山水画,刑部查不出的无名尸,都被你摸索过去,得了无名尸的传家宝。”

“皇上,臣不知是……”

“够了,你们身为朝廷三品重臣,却视律法和百姓为无物,朕的国库、百姓的税银,就养你们这班废物、混蛋!”睿宗帝双目赤红,他是糊涂,可他心存百姓,哪怕能力不够,他也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享清明盛世。

睿宗帝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不停咳嗽,连公公忙端上叶贤妃特意准备的紫苏饮和一方锦帕。

止住咳嗽睿宗帝将锦帕塞回连公公手中,连公公悄悄低头,锦帕上殷红一片,皇上这已经是第五次咳血了。

三位尚书还在求饶和为自己脱罪。

睿宗帝长喘气,“都老了,你们都是老糊涂了,既然不能胜任,干脆辞官罢。”

没有命人深查,仅让他们辞官。

寇清禹跨出一步拱手道:“皇上三思,许大人、庞大人、魏大人是朝中肱骨大臣,纵是偶有失职,也罪不至罢免,况且朝中突然少三位重臣,怕会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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