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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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绯的目光落在谱子上,点在纸张上的手指纤细葱白,指甲修的圆润干净,带着天然的粉色,根根如玉。他蹙眉收回视线,开始弹琴。
离开四五天,又忙着通告,钢琴也不是随处都有的,向倾挽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磕磕绊绊的钢琴声也不意外,等他弹完,便逐一纠正他指法和错误的地方。
身为唱跳俱佳的艺人,钢琴纪绯原本就会一点,但真的只有一点——类似于《梦中的婚礼》之流的水平。
《梦中的婚礼》听起来旋律节奏快,很高大上,但其实难度几乎没有,成年人就算刚上手,她可以保证在几节课里教会对方盲弹全曲。
而纪绯现在需要的是比较专业的水平。
半途出家,求的是速成,和从基础学起的方法不同,但再速成一些手型指法也得掌握,否则根本没法弹稍微有点难度的曲子。
善善悄然走来,将两杯牛奶一些水果搁在距离钢琴不远的玻璃长桌上。他家小绯从中午下飞机后就一直忙到现在,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几口,而且他昨晚就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今天回酒店时也已经十点多了,在向倾挽过来之前,他只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就起来洗澡换了衣服,像是早早准备好了等她过来。
其实善善觉得,钢琴学不学的根本不重要。
纪绯之前接了部有关音乐的电影,男主需要会弹钢琴,经纪人旭峰本打算直接找替身,导演那边也是同意的,但后来纪绯知道自己三个月前期准备时间,便直接表示自己可以学钢琴,不必找替身。
认真的工作态度无论导演还有旭峰都很赞成,但忙成这样还马不停蹄的学琴就有些让人心疼了,好歹休息一晚,睡个整觉再学啊!
善善内心各种戏,却也不好多话,放下东西就退了出去,毕竟他只是助理,纪绯工作上的事他想管也管不动。
“你手腕还是不够放松,我之前说过,手指要紧,手腕却得松,但也不是完全无力,中间得有个度。这样手指敲击琴键时能够有力,手腕灵活能让乐曲流畅。”向倾挽看他弹完练习曲,还是回头让他练习哈农。他的要求是在这三个月里需要达到五六级的水平,完全没基础没指法是做不到的。
他弹了几遍哈农,微微蹙眉。
她觉察到了,问道:“手酸?”
“嗯。”他抿唇应了声。
“再放松点。”
“哪里放松?”
“手腕。”
“松不了。”他动了动双手,“一松手背就塌,手指更不灵活——”他话语一顿,微微侧头,并没有看她,眸光落在她搁在一旁的手指上,声音轻淡,“你教我。”
“我这不是在教么?”向倾挽礼貌耐心的浅笑。
他低垂的睫毛微动,神色淡冷:“你帮我,纠正一下。”
视线里,那只细长葱白的手便轻轻挪到了手的上方,握着他的手腕上下轻晃了两下:“这里,要松紧自如。”说着,她倾靠过来,另一只手的食指则从他虚握的拳心穿过去,顶了顶他掌心,“尽量撑好,别塌。”
少年的睫毛急速而无声的颤动,好一会才平复。
这天的课程结束,她拿起包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开口问她:“你工作的那个节目叫什么?”
她愣了下,才回道:“加油美少年。”
节目尚未在平台上播放,近年这样的选秀节目挺多,节目策划组也只是想趁着题材热赶一趟顺风车,找来的几个露脸的导师都不算太火,播出后节目是火是扑还是未知数,所以目前为止赞助并不多,经费有限广告宣传之类也有限,纪绯不知道很正常。
见他没再说什么,向倾挽戴上口罩便离开了。
善善送她出了门,仍旧和以前一样,告诉她车子已经帮她叫好了,然后告诉了她车牌号,并送她至电梯处。
这时已是凌晨三点多,等到向倾挽到家洗洗爬上床的时候,已经快四点半了。
她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拉上窗帘又调了个闹钟,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
节目组今天没什么事,向倾挽睡到上午十一点多,勉强睡够,起床梳洗后随意弄了点吃的,端着牛奶杯和盘子走到朝南小阳台上。
这套房子是莎莎一个朋友的,她知道她当时在找房子租,就把这里介绍给了她。房子有些年头,位于旧城区一个不大的社区内。面积不大,两室一厅,内里装修还算新,没什么家具,也不介意她对房子做简单改动。
她租下后,把其中一间房撤空,改成简单的舞蹈室。毕竟她现在靠这个吃饭,每天不练习一下说不过去。
客厅玻璃移门外有个不大的阳台,因为楼层高,没做防盗栅栏,天气晴朗的时候把玻璃窗一开,白天能看到楼前的社区小公园和旁边的幼儿园,晚上吹吹风看夜空也很舒服。
早饭没吃几口,莎莎来了微信,说有个学生临时调课,改成十二点半了,让她赶紧过去。
莎莎的琴行开在旧城区一条沿河的繁华街道上,店铺是家里早年购置的产业,这条街道十多年前翻新的时候,莎莎家里添了不少钱,将这间店面房的上下三层都买了下来。
琴行一楼售卖各种乐器和琴谱,每年五六月份附带做白城音乐学院的院外钢琴考级报名点,二三楼则间隔成一间间的琴室,琴室有些按小时出租,有些给学生上课。
琴行不大,学生也不算多,钢琴老师连带向倾挽在内,也只有三个,都不坐班,有课就来,没课随便干什么都行。相比一些大型的钢琴机构,工作时间非常自由。
当初向倾挽也是因为这点,才会来这里工作。
来这里学琴的一般都是学龄前儿童,看脸时代,连小朋友都不能幸免。三位钢琴老师里,向倾挽最受欢迎。面对天真单纯的孩子,她自然没必要戴口罩,所以来这里上课远比她去综艺节目当舞指轻松的多。相对的,收入也不算太高,因为没有底薪,工资全看一个月上多少课时。
一点四十分,向倾挽将依依不舍的小女孩送到她奶奶手里,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坐下,微信来了。
发信人的备注名是雇主。
雇主:你下午几点过来?
她回复:都可以,我下午没课了,看你那边什么时候有空,我就过来。
雇主:我下午拍摄会延长,可能要到五点多,你六点过来吧。
向倾挽利落打字:好的。
雇主:我明天一整天都没时间,今天上四个小时。
她回复的很快,礼貌顺从:好的。
对方的微信状态维持了好一会正在输入,最后却没再回复过来。
向倾挽看着手机有些出神,莎莎从旁边勾住她脖子靠了上来:“哟,雇主!这又是哪个雇主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到底背着我打了几份工?”
向倾挽笑道:“你要是给我多涨点课时费,我就不打工了。”
“停停停!别对我笑,你这张脸太有杀伤力了,我可不想弯!”莎莎忙不及弹开,又道,“你有这么缺钱吗?真缺钱不如直接入圈得了,就你这身材脸蛋,啥都不需要会,站在那里当个花瓶笑一笑钱就自动流过来了!还辛辛苦苦做什么幕后啊!”
向倾挽所有所思的低头一笑,“这行没这么简单。”而且,一旦一脚踏入行,再想抽身就再也不可能了。没有百分之百的决心和勇气,最好别开始。
“对了,你参加的那个综艺什么时候播?你会出镜吗?我保证下载后在琴行二十四小时当背景画面放!”
向倾挽去参加《加油美少年!》的事没有瞒她,因为节目录制时间和上课时间偶尔会冲突,还得莎莎调配。但想在节目里找她恐怕有些困难,她只在教男孩们练习舞蹈的时候出现,况且录制至今,每一次她都是口罩配棒球帽,想要看到她的脸除非摄像头有透视功能。
****
晚上六点,向倾挽准时出现在酒店顶层。
相比昨天,今天酒店大楼外聚集了不少拿着手幅的年轻女孩,照片上少年的那双桃花眼异常惹眼。她从大功那里知道,纪绯这次是提前回来的,刻意隐藏了行程,然而不过一日,还是让粉丝们发现了。
善善告诉她,那些都是私生饭,今天追车追了一天,怎么劝都不肯回去,他们也没有办法。
向倾挽走进房间客厅时,纪绯正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他身上还穿着拍摄用的冰蓝色夹克,妆发也都没卸,看起来似乎累的很,一手搭在前额,一动不动的似乎睡着了。
沙发前的茶几上,是几份打开的餐食,应该是善善叫的外卖,但还都没动。
向倾挽悄声询问善善:“他是不是睡着了?要不然我下次——”
“我没睡着。”少年突然出声,他依然靠在沙发上,眼睛却睁开了,斜斜的看着向倾挽,薄唇轻动,“别自作主张。”
向倾挽笑了笑,放下包,摘了帽子和口罩:“现在开始上课吗?”
“小绯还没吃饭呢!”善善嘀咕。
“没事,你们先吃饭,我不忙,等一等就行。”
她拿出手机打算坐到钢琴那边去,沙发上的人却抬头瞥了她一眼,“你吃了?”
“吃过了。”她下午也没事,知道六点要来上课,当然提前吃过了,“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纪绯拆了筷子,没出声。
善善到底跟他久了,光从他表情就能猜出一二,于是笑着朝向倾挽说:“吃过也没事,我们菜点多了,两个人吃不完,你也坐下陪我们吃点吧!”
向倾挽笑了笑,没提反对意见,直接在茶几旁的地毯上盘腿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营业:
害羞小绯:挽挽今天主动摸我手了呢(^-^)V
向老师:……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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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重逢到再次心软到tiao教(女对男)到恋爱,循序渐进~~不要着急(づ ̄ 3 ̄)づ
不慢热,情节很紧凑,每章都好看(这是读者说哒~)
☆、【三】
【三】
吃饭全程很安静,要不是善善在场,这冷淡尴尬的气氛恐怕能让房间结冰。
向倾挽并没有问过为什么纪绯的经纪人会找上她。
以他现在的资源,哪怕想让钢琴大师黎宸来给他上课,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像她这样普通的钢琴任课老师,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当初出面的人是他的经纪人旭峰。
那是年轻的圆脸男人,戴着眼镜说话利落。她并不认识他,直到对方拿出合约,她看到保密条款时,才知道工作的对象。她本来想拒绝,结果看到上面的课时酬劳,一个闪神,就签字了。
向倾挽在心里叹息,人果然不能没有穷啊,一穷什么可怕的决定都能做。
既然都签字了,她便也做好准备,到底是旭峰找的她,还是旭峰背后的纪绯找的她,都不用多深究了。无论对方态度什么样,她也会用最礼貌的方式,面带微笑的授课。
嗯,这么高的酬劳,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
好在,情况比她预料的要好。
应该说,要好很多。
少年的冷漠、高傲和疏离,看她看来根本不算回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吃过晚饭,住在隔壁房间的化妆师敲门跑了过来给纪绯卸妆,等他终于坐到钢琴前面时,已经差不多七点半了。
她瞥了眼手机,他大概留意到了,冷淡道:“我会多算两个小时的酬劳给你。”
“不用,我本来也没事。”她礼貌微笑。
他侧头看她,卸了妆的眼睛依旧深邃美丽:“开始上课吧。”
课程时间长,练习的时间便也多了,她挑了几首稍微有些难度的练习曲让他练,又从流行乐谱上圈了首简单好听的曲子。
善善和其他助理都退了出去以免打扰他们,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钢琴的声音。
快十一点的时候,向倾挽手机响过数次微信提示音,她一直没看,最后对方似乎等不及,打了语音过来。
“抱歉。”她冲纪绯打招呼,“我接个语音。”
“在哪儿呢,都不回你大功哥消息!出来宵夜啊!今晚那群家伙被许可出来放风,我们在印象城这里,等会还要去唱K!”大功那边的背景一片吵杂声,期间不知被谁夺了手机,那头传来几个熟悉的男孩嗓音,“向老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快点出来吃火锅!!”
“……”向倾挽差点被他们喊聋了。
安静的房间里,这么中气十足的吼声,哪怕手机离得再远也听得见何况她还耳朵贴着。
“别闹,我在工作呢,你们找悠悠还有木花他们吧!”
“不要不要!我们就找你,大功说你是绝世大美女,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让我们看看!”难得解禁,虽然去的地方都是节目组规定好并提前清场的,但这些刚经历过残酷淘汰赛的男孩还是玩疯了,霸着大功的手机不肯放,他好不容易才把手机夺回去,忙冲着向倾挽喊,“不是我说的!他们自己说的!悠悠木花都在,你也赶紧来!”
然后手机又被抢了回去,之后是各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向倾挽一句都听不清楚。
钢琴前沉默的少年突然重重弹了个和弦,他侧过头,眼神冷漠,看着不太愉悦:“上课的时候,请你专心以及专业一点。”
“抱歉。”她按断通话,“我们继续练习。”
她道歉的速度太快,唇角的弧度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歉意。
纪绯神色未明的看了她片刻,抿着唇角收回了视线。
这天结束授课离开酒店时差不多快十二点了,酒店外的私生饭们还在。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女孩们从各自装备齐全的包里取出雨具,之后又站在那里继续等。
哪怕被叫做私生饭,被所有“绯色”排斥讨厌,她们为了能多看那个人一眼依旧不退不避。
向倾挽坐进等待在旁的出租车前,抬头看了眼酒店最高的那层。
他曾经说过,终有一天,他会成为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哪怕她去到世界的另一边,离的再远,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至今仍记得那一天少年边哭边追着她车子的模样,那偏执疯狂的样子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曾反复出现在她梦里。
最低谷最自我怀疑的那阵子,她也曾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她做错了?
无论问多少次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时间却最终给于了最好的回答。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失去谁都不会活不下去,人类是最坚强的动物,只要努力,终究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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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美少年》节目组的参赛男孩们还剩下四十二人,电视台提供的宿舍一下子空出不少。
新一轮的舞蹈练习又开始了,向倾挽每天忙的很,排舞、教舞、授课……尤其去给纪绯授课,几乎都不是正常时间段。
节目第一期播出后,反应平平,可能同类节目太多,观众审美疲劳,也可能是节目组请来的那几个导师号召力不够,不温不火的,都不属于流量型艺人。
收视率的事节目组也没瞒着男孩们,大家低落了一阵子又互相鼓劲说要更加努力,愈发玩命的练习。
大功是个心软的人,看到大家这么努力却没有得到好的回报觉得可惜。悠悠和木花在这行待的时间更长,见得也更多,就他们之前看的第一期节目而言,屏幕上的男孩们的确阳光帅气努力,可惜颜值和气质却挑不出特别出众的。这行就是这样,先走肾再走心,任你性格再好故事再丰富付出再多,没有一张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脸,想往上爬,难!
要不然,他们这些个舞圈的人,又怎么会做来做去始终都在幕后呢?
真论才华,专业领域里有才的人多如繁星!
大功频频点头加叹息:“说的对,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像我崽崽这样,天生一张明星脸外加才华洋溢呢!”一通洋洋洒洒的彩虹屁,大功一百零一次讲述起那天在楼梯间巧遇纪绯的画面,他遣词用句异常唯美,简单一次碰见被他说的像是缘定三生的擦肩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他念叨的次数太多,这天向倾挽在练习室给男孩们排新舞时,练习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导师洛桦一脸神秘笑容的走了进来,身旁还带着两个跟拍摄像师。
他告诉大家,有一位超级嘉宾即将空降,让所有人做好心理准备。
向倾挽和大功早已识趣的退到了练习室最角落镜头扫不到的地方,大功本来还边唰手机新闻边猜测节目组这次请的嘉宾会是谁,结果那人进来后,他手机直接从指缝滑下去。
练习室内响起阵阵压低的吸气声。
来人身形修长挺拔,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漂亮脸孔,黑色的刘海下,是精致的薄唇挺鼻,双眸深黑,眼尾带着柔和的弧度,视线轻转间波光潋滟。
“妈呀!节目组该不会是和我们开玩笑吧!”有个性跳脱的男孩忍不住叫出声。
来人露出一抹营业性质的浅笑,原本清冷淡漠的眼眸星光流动:“没开玩笑,大家好,我是纪绯,这次的空降嘉宾,我会和在场的某些学员进行一次舞台合作。”
碰——
大功的后脑勺狠狠撞向身后的镜面,他有些尴尬朝大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那个站在最中央的少年却朝他这个方向偏了偏头,随后他迈步走了过来。
大功顿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对方两条笔直的腿在他面前停下,少年磁性质感的嗓音再次响起:“听说你拿过华人Popping亚太区的大奖,这次的舞台要你们多帮忙了。”
他伸出手,大功忙不迭起身和他握了握,然后又去拉身旁的向倾挽。
她站起身,帽檐下的脸照例掩在黑色口罩中,只露出一双琉璃色的浅淡眼瞳,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伸出手,握住了少年细长干净的手指。
少年的掌心微凉,两秒钟的交握,无论是力度还是握手的方式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然而就是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握手,让向倾挽突然感觉到,某些事,可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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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名学员目前分成六组,一组七人,节目组之前计划是邀请三名稍有流量的嘉宾,男女不拘,各自与两组学员进行舞台配合。
然而现在嘉宾之一是纪绯——人气爆棚圈内顶流的纪绯!
有他参与,另外两位嘉宾请谁谁都不愿意来啊,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过来等着被打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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