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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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不想管你的事,但还是要提醒你,”青年的眉眼在灯光下俊的不像话,瞳眸黝黑深邃,带了几分莫名冷意,“楚子兰是徐敬甫看好的乘龙快婿,不想死的话,就离他远点。”

徐娉婷是徐敬甫的掌上明珠,似乎是喜欢楚子兰,这事林双鹤也跟她说过,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且不说她喜不喜欢楚昭了,楚昭那样斯文有礼的,当也看不上会盘腿坐在床上打拳的女子。

肖珏真是瞎操心。

“都督,我看你是对楚四公子太紧张了,连对我都带了成见。”她挤到肖珏身边,弯腰去看肖珏手中的长卷:“这么晚了,你在看什么?”

肖珏没理她,禾晏就自己站在他身后伸长脖子看,片刻后道:“是兵防图啊!怎么样,看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说话的语气,”肖珏平静开口,“似乎你才是都督。”

禾晏立马将搭在他肩头的手收回来,又去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道:“我就是太关心了。蒙稷王女这几日转移济阳城里百姓的事,应当很快就会被那些乌托人知道。那些乌托人得了消息,也会很快起兵。”禾晏头疼,“可是济阳城里的兵实在太少了,乌托人既然敢前来攻城,带的兵根本不会少于十万。”

两万对十万,这两万,还是多年从未打过仗的城门军,怎么看,情况都不太令人欣慰。

“你上辈子不是女将军吗,”肖珏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扯了一下嘴角,“说说怎么办。”

禾晏愣了一下,这叫什么事,明明说的是真话,却偏偏被当做假话。

“兵防图里,他们是从水上而来。”禾晏道:“既然如此,就只有……水攻了。”

说到这里,她小心的抬眼去看肖珏的神情,青年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墙上挂着的饮酒剑如雪晶莹,冷冽似冰。

说来也奇怪,她与肖珏,一个前生死在水里,对水,心底深处总带了几分阴影。另一个第一场仗就是水仗,于他来说,水攻也并不是什么美好回忆。偏偏在济阳城里,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这么一场。

禾晏都怀疑她与肖珏上辈子是不是什么火精了,与水这般孽缘。

“明日一早我要去武场练兵,”肖珏道:“你也去。”

“我?”禾晏踌躇了一下,“我是很想去,但是蒙稷王女会不会不太高兴?”

名义上,肖珏是大魏的右军都督,没有人能比他更能练兵备战,但禾晏只是肖珏的手下。

“不必管她。”肖珏道:“你跟我一起去。”

……

夜深了。

男子坐在屋里的长几前,静静看着桌上的花篮。

糖画儿在油灯暖融融的灯火下,显得红亮而晶莹,花篮里的花开的茂密繁盛,花篮正前方,写着两个字:子兰。端正而美好。

耳边似乎响起某个含笑的声音。

“昭,是光明的意思,子兰呢,是香草的意思。为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很爱你,希望你品行高洁,未来光明,才会取如此雅字。”

为他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很爱他?

楚昭从来不这么认为。

他的母亲叫叶润梅,是沁县一户小官家的女儿,生的绝色貌美,可比天仙。他记忆里也是如此,那是一个眉眼都生的无可挑剔的女人,又美又媚又可怜,楚楚姿态里,还带了几分天真不知事的清高。

这样的美人,见一眼都不会忘怀。沁县多少男儿希望能娶叶润梅为妻,但叶润梅,偏偏看上了来沁县办事的,那位同样俊美出挑的石晋伯,楚临风。

楚临风纵然是在朔京,也是难得的美男子。加之出手大方,在脂粉堆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很知道如何能讨人欢心。不久,叶润梅就对这位风流多情,体贴入微的楚公子芳心暗投了。

不仅芳心暗投,还共度良宵。

但只有三个月,楚临风就要离开沁县回到朔京。临走之前,楚临风告诉叶润梅,会回来娶她,叶润梅那时候一心沉浸在等着心上人来娶自己的美梦中,丝毫没有意识到,除了知道楚临风的名字,家住在朔京,她对楚临风一无所知。

楚临风这一走,就再也没了消息。

而在他离开不久后,叶润梅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心中焦灼害怕,不敢对任何人说。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终究是瞒不住。叶老爷大怒,逼问叶润梅孩子父亲究竟是谁,叶润梅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如何能说得清楚,只是哭个不停。

最后,叶老爷没办法,只得请了大夫,打算将叶润梅肚子里的孩子堕走,过个一年半载,送叶润梅出嫁,此事就一辈子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

叶润梅知道了父亲的打算,连夜逃走了。

她不愿意堕下这个孩子,不知是出于对楚临风的留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她逃走了。

叶润梅决定去朔京找楚临风。

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如何能走这么远的路。但因为她生的美,一路上遇着一位货商,主动相帮,答应带她一起去朔京。

还没到朔京,叶润梅就生产了,楚昭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楚昭出生后,叶润梅悲惨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货商并不是什么好心人,看中了叶润梅的美貌,希望叶润梅做他的小妾,叶润梅抵死不从,抓伤了货商。货商一怒之下,将叶润梅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进了青楼。

楚昭也一并卖进去了,因为青楼的妈妈觉得,叶润梅生的如此出挑,她的儿子应当也不会差,日后出落得好看,说不准能赚另一笔银子。若是生的不好看,做个奴仆也不亏。

叶润梅就和楚昭一起住进了青楼。

前十来年娇身惯养,不知人间险恶的大小姐,在青楼里,见到了各种各样丑陋恶毒的人,似乎要将她过去的顺风顺水全部收回来,叶润梅过的生不如死。长期的折磨令她的性情大变,她开始变得易怒而暴躁,在恩客面前不敢造次,对着楚昭却全然不顾的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气,常常毒打楚昭,若不是青楼里的其他女子护着,楚昭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见到楚临风的时候。

楚昭并不明白叶润梅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若说不爱,她为了保护腹中骨肉,独自离家,流落他乡,吃尽苦头,也没放弃他。若说爱,她为何屡屡拿那些刺痛人心的话说他,眼角眉梢都是恨意。

她总是用竹竿打他,边打边道:“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出现,你怎么不去死!”

恶毒的诅咒过后,她看着楚昭身上的伤痕,又会抱住他流下泪来:“对不起,娘对不起你,阿昭,子兰,不要怪娘,娘是心疼你的……”

幼小的他很茫然,爱或是不爱,他不明白。只是看着那个哀哀哭泣的女人,内心极轻的掠过一丝厌恶。

他希望这样的日子早些结束,他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逃离这个肮脏令人绝望的地方。

这样想的人不止一个,叶润梅也在寻找机会。

她从未放弃过找到楚临风,她一边咒骂楚临风的无情,一边又对他充满希冀。她总是看着楚昭,仿佛看着所有的希望,或许当年她留下楚昭,为的就是有一日再见到楚临风时,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这是你儿子。再将这多年来的艰辛苦楚一一道来。楚临风会心疼她,会如当年对她所说的那般,将她迎娶过门,把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亏欠一一补足。

叶润梅是这样想的,所以每一个朔京来的客人,她总是主动招待。她生的绝色,很容易就成了青楼里的头牌。虽不在朔京,但往来客商总有朔京的人,有一日,竟真的叫她等到了一个认识楚临风的人。

那人是楚临风的友人,一开始听叶润梅诉说当年心酸往事时,只当听个乐子,间或陪着安慰几句,满足自己救世主的善心。可待听到那人叫楚临风,生的风流俊美,又是朔京人时,脸色就渐渐变了。

认识楚临风的人都知道此人流连花丛,尤其好色。出门在外与小户人家的女子勾搭上,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事情做的未免不够地道,好歹也将实情告知,让人断了念想,没得将人仍在原地,苦苦等候多年的,反倒成了孽缘。

“我那苦命的孩子……也不知道今生有没有机会见到他的父亲。”叶润梅掩面而泣。

“还有孩子?”友人一惊,问道:“可否让我见见?”

叶润梅就让楚昭出来。

楚昭的鼻子和嘴巴生的像叶润梅,眉眼间却和楚临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温柔多情,看人的时候,似乎总是带了几分柔和笑意。这张脸若说是楚临风的儿子,没有人会怀疑。

友人就起身,敷衍了几句,匆匆出了门。

叶润梅失望极了。

友人回到了朔京,第一件事就是去石晋伯府上找了楚临风,问他多年前是否在沁县与一位美人有过露水情缘。楚临风想了许久,总算模模糊糊回忆起了一点印象,依稀记得是个生的格外楚楚的女子,可惜就是蠢了些,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那女子如今流落青楼,”好友道:“还为你生了一个儿子,我见过那孩子,与你生的十分相似,漂亮极了!”

这就出乎楚临风的意料了。

楚夫人貌丑无盐,从来不关心他在外的风流韵事,是以他便也乐得自在,往府里抬了十九房小妾,个个国色天香。可惜的是,楚夫人只有一个条件,纳妾可以,孩子,只能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

楚夫人生了三个孩子,楚临风对多子多福这种事并无太多兴趣,便也觉得足够了。唯一遗憾的是,他的三个儿子,一个也没有继承到他的相貌,容色平平,他知道同僚友人们都在背后笑话他,他一生贪恋好颜色,可惜的是子嗣却平庸乏味,不够动人。

如今却有人来告诉他,他竟然还有一个遗落在外的儿子,且生的非常出挑,眉眼间与他十分相似?这与他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时间便极想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这样一来,旁人再说他楚临风生不出好看的儿子,他便能狠狠打他们的脸。

但楚临风多年与夫人相敬如宾,虽然楚夫人看似端庄大气,但并不是好惹的。否则楚府里的小妾不会一个儿子都没有。楚临风没办法,只得去求老夫人,他的母亲。

楚夫人虽然对庶子并不怎么看重,但总归是楚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也是不好的,何况还是青楼那样的地方,于是亲自去找了楚夫人。楚夫人与老夫人在屋里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再出府时,楚夫人亲自吩咐人,去笪州青楼,将那位庶子接回来。

只是那位庶子,没有提叶润梅。

石晋伯在京城里,虽称不上是一手遮天,但也是达官显贵,与笪州的人来说,更是高不可攀。信件从朔京飞到笪州时,叶润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楚临风应当不是普通人,出手如此阔绰,风姿又与沁县那些男子格外不同,想来家世当不差。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当今的石晋伯。是她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人。

仿佛多年的隐忍筹谋到了这一刻,终于收获了甜美的果实,她抱着楚昭喜极而泣,“子兰,你爹来接我们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楚昭静静的任由女子激动的眼泪落在自己脖颈,幼小的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淡漠。

回家?谁能确定,这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毕竟这些年,他在青楼里,见到的男子皆贪婪恶毒,女子全愚蠢软弱。没有任何不同。

但叶润梅却不这么想,她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买了许多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将楚昭打扮的如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将自己打扮的娇媚如花。她看着镜子里的女子,女子仍然貌美,只是皮肤已经不如年少时候细润如脂。眼里销尽天真,再无当年展颜娇态。

她落下泪来,春色如故,美人却迟暮。

而答应要娶她的郎君,还没有来。

叶润梅想着,楚临风既是石晋伯,定然是不会娶她的,可将她抬做妾也好。她的儿子,也是石晋伯的儿子。她在青楼里看人脸色行事,这些年过的太苦了。做官家妾,也比在这里做妓来的高贵。

她要将自己打扮的格外动人,见到楚临风,要如何楚楚可怜的说清楚这些年为他吃得苦,要告诉他自己爱的坚决。叶润梅自作聪明的想,天下间的男子,听到一个美人痴心恋慕自己,心中一定会生出得意,而这点得意,会让他对那位美人更加怜惜宠爱,以昭示自己的英雄情义。

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要重新夺得楚临风的宠爱,纵然是小妾,也是他小妾里,最吸引他的那一个。

但叶润梅没想到,楚临风竟然没有来。

来的是两个婆子,还有一干婢子,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润梅,目光里是忍不住的轻蔑,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为首的婆子问:“楚公子呢?”

叶润梅觉得屈辱,想发怒,但最后,却是堆起了谦卑的笑容。“在……在隔壁屋里换衣裳。”她提前嘱咐好了楚昭,让他去插上那只玉簪,显得清雅可爱。

“正好。”婆子垂着眼睛,皮笑肉不笑道。

叶润梅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她问:“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婆子过来将她的手往后一拉,另一个婢子用帕子捂住她的嘴,叶润梅瞪大眼睛,意识到了她们要对自己做的事,她拼命挣扎,惊怒道:“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你们这么做不怕楚郎知道吗?楚郎会杀了你们的!”

那婆子冷眼瞧着她,笑容是刻骨的寒意,“这么大的事,没经过老爷的允许,奴婢们怎么敢决定。梅姑娘——”她叫叶润梅在青楼里的名字,“难道我们石晋伯府中,会收容一个在青楼里千人骑万人枕的妓女么?你是要人笑话老爷,还是要人笑话你的儿子。”

叶润梅拼命挣扎,可她身量纤细柔弱,哪里是人的对手,渐渐地没了力气。

“去母留子,已经是给你的恩赐了。”

叶润梅的腿渐渐蹬不动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

她等夫君等了一辈子,满心欢喜的以为熬出了头,却等来了自己的死亡。

楚昭插好了头上的簪子,在镜子面前左右端详了许久,才迈着规整的步子走到母亲房前,本想敲门,伸出手时,犹豫了一下,先轻轻地推了一小条缝,想瞧瞧那位“父亲”是何模样。

然后他看到,两个婆子拎着叶润梅,如拎着一只死猪,他们往放房梁上挂了一只白绸,把叶润梅的脑袋往里套。叶润梅的脸正朝着门的方向,目光与他对视。

珠围翠绕,丽雪红妆,抱恨黄泉,死不闭目。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

屋子里的人还在说话。

“漂亮是漂亮,怎么蠢成这样,还指望着进府?也不想想,哪个大户人家府上能收青楼里的人当妾。”

“毕竟是小户出身,不懂什么叫去母留子。若是当年好好呆在沁县,也不至于连命都保不住。”

“啧,还不是贪。”

楚昭慢慢后退,慢慢后退,待离那扇门足够远时,猛地拔腿狂奔,他跑到不知是哪一户人家的屋里,将门紧紧关上,死死咬着牙,无声的流出眼泪。

似乎有个女子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带着难得的温柔。

“华采衣兮若英,烂昭昭兮未央。你以后就叫阿昭好了,总有一日,咱们阿昭也能跟云神一样,穿华美的衣服,外表亮丽,灿烂无边。”

“字呢,就叫子兰吧。兰之猗猗,扬扬其香。娘啊,过去最喜欢兰花了。”

他懵懂的、讨好的道:“以后阿昭给娘买很多很多兰花。”

女子的笑声渐渐远去,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花篮上。

炉火发出微微的热意,楚昭顿了片刻,将桌上的那只花篮扔了进去。火苗舔舐着篮子,不过片刻,糖浆流的到处倒是,泛出一种烧焦的甜腻。

他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第一百五十章 济阳城军

第二日一早,禾晏和肖珏早早的用过饭,去济阳的演武场看看这边的济阳城军。林双鹤没有跟来,在崔府里休息。柳不忘则是继续追查那些乌托人的下落,与禾晏他们同一时间出了门。

济阳城里河流众多,城池依着水上而建,水流又将平地给切割成大大小小的几块,因此,大片空地并不好找。演武场修缮在离王府比较近的地方,原因无他,唯有这里才有大片空地。

禾晏与肖珏过去的时候,遇到了崔越之。崔越之看见他们二人,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肖都督。”

似是看出了禾晏的惊讶,崔越之笑着拍了拍肖珏的肩:“其实你们来济阳的第二日,我就开始怀疑了。连我的小妾都看出来,你生的实在没有和我崔家人一点相似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我大哥的儿子?只是后来带你们进王府,殿下时时召你们入府,想来是早就知道了你们的身份,殿下有打算,崔某也只好装傻,不好说明。”

这个崔越之,倒也挺聪明的。

他“嘿嘿”笑了两声,憨厚的脸上,一双眼睛却带了点精明:“殿下觉得我傻,那我就傻呗,傻又没什么不好的。”

禾晏了然,崔越之能成为穆红锦的心腹,不仅仅是因为他身手骁勇,也不是因为他与穆红锦青梅竹马有过去的情谊,而是因为他这恰到好处的“犯傻”。

有这么一位憨厚忠勇的手下,当然要信任重用了。

是个挺有处世智慧的人。

崔越之又看向肖珏:“殿下告诉我,所有的济阳城军从今日起,全听肖都督指挥。”他的神情严肃了一些,“乌托人之事,殿下已经告诉崔某了。崔某会全力配合肖都督,济阳城的百姓,还赖肖都督保护。”

“殿下已经开始转移城中百姓了吗?”禾晏问。

“今日开始,只是……”崔越之叹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城百姓,习惯安居于此,乍然得了消息济阳有难,后撤离城,心中自然恐慌,年轻一点的还好说。那些生病的、老迈的、无人照料的,根本离不开。城里有家业的,有铺子的,又如何能放心的下将一切都抛下。

“不过,”崔越之打起精神,“一直耳闻封云将军纵横沙场,战无不胜,崔某早就想见上一面了。没料到肖都督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还生的这样英俊,”他半是羡慕半是感叹道:“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被上天偏爱之人呢?”

禾晏:“……”

这偏爱的经历,恐怕寻常人承受不起。

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演武场边上。济阳城因着靠水,又多年间没有打过仗了,士兵们没有铠甲,只穿了布甲,布甲是青色的,各个手握长枪。大概寻常做力气活做的比较多,看起来各个威武有力。只是禾晏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兵阵实在太没有杀伤力,就如一个花架子,还是有些陈旧的花架子。

这些年,只怕穆红锦根本就没有花过多的心思在城军练兵这一块儿,不过也无可厚非,济阳从蒙稷王那一代开始,和乐安平,别说是打仗,就连城里偷抢拐骗的事情都不错。民风淳朴,也就不必在此上多费工夫。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禾晏摇了摇头,“济阳的城军,已经懈怠太久了。”

崔越之看向禾晏,他已经从穆红锦嘴里“知道”禾晏是肖珏的手下,但他以为的“手下”,是肖珏的婢子一类,是为了济阳之行更符合“乔涣青”这个身份而必要准备的“娇妻”。虽然在中途他也曾疑惑过,这个婢子和肖珏的关系未免太随意了一些,不过眼下听到禾晏此话,他有些好奇:“玉燕可看出了什么?”

“崔中骑,我姓禾,名晏。河清海晏的晏,我看不出来别的,只是觉得济阳城军的这个兵阵,有些老套。在我们朔京,早几年就不这么打了。”

“晏姑娘,”崔越之挺了挺胸,不以为然道:“布阵并非越新越好,也要看清适不适合用。这兵阵,是我当时与军中各位同僚一同商议下钻研而出,很适合济阳的地形。又哪里称得上是陈旧呢?”

他不敢自夸比得过肖珏,但肖珏的手下,还是比得过的。一个好的兵阵,要数年才能研磨出来,禾晏嘴里这说的,又不是新菜式,图个新鲜,隔三差五换一换,谁换的出来?

禾晏看这兵阵处处是漏洞,也不好打击他。又看了一眼肖珏,见肖珏没说话,也就是没反对她的意思,她想了想,就委婉道:“不提兵阵吧,单看这里城军们的身法,更像是演练,上战场,只怕还差了点什么。”

“差了点什么?”崔越之问。

“悍勇。”禾晏道:“这些城军,只能对付不及他们的兵士,或者与他们旗鼓相当的兵士,若是有比他们更凶悍残暴的……”禾晏摇了摇头:“恐怕不能取胜。”

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演武场前面,禾晏说的话,也就落在最前面一派兵士的耳中。站在最前首位置的年轻人手里正拿着长枪往前横刺,闻言忍不住看了禾晏一眼。

崔越之听见禾晏如此说他的兵,有些不服气:“晏姑娘这话说的,好似我们济阳军是豆腐做的一般。”

禾晏没有说谎,这一批济阳城军,恐怕还没有真真实实的上过战场,比凉州卫的新兵还要不如。安逸日子过久了,老虎的爪子都会没了力气。何况乌托人有备而来,绝不会软绵绵如羔羊。

“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禾晏道。

“这位姑娘,”突然间,有人说话,禾晏转头去看,说话的是那位拿着长枪,站在首位的年轻小哥,他肤色被日光晒成麦色,模样生的却很俊朗,他丝毫不畏惧站在一边的肖珏,看着禾晏冷道:“将我们城军说的一文不值,这是何意?济阳城虽安平多年,但城军日日认真苦练,一日都不敢懈怠。姑娘未至其中,有些事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为好。”

禾晏道:“我并非轻易下结论。”

那小哥并不认识禾晏,也不知道肖珏的身份,还以为是崔越之带着自己的侄儿与侄儿媳妇过来看兵,大抵是年轻,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又有些义愤,对禾晏道:“军中男儿之事,妇人又怎会明白?”

禾晏:“……”

禾晏心道,妇人真要发起火来,十个军中男儿只怕也不够打。

要知道倘若济阳城军都以这样自大的面貌去应付乌托人,此战绝无胜念。她正想着如何委婉的灭一灭这人的气势才好,冷不防听见肖珏的声音。

“既然如此,你跟她比试一下。”

禾晏看向肖珏。说话的士兵也有些惊讶,似乎没料到他竟会提出这么个破烂提议来。

“这……不好吧?”禾晏迟疑道。

士兵心中稍感安慰,想着这女子倒是识趣,还没来得及顺坡下,就听见禾晏剩下的话传来:“好歹也是崔中骑的兵,万一折了他的士气,日后一蹶不振怎么办?”

崔越之:“……”

他本来也在想,肖珏这个提议未免太草率了一些,此时听到禾晏的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崔越之也是练武之人,但他也不能直接去上手摸禾晏的根骨,单从外貌上看,禾晏瘦小羸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肖珏这样说,这女孩子应当会点功夫,只是和木夷比,可能还是托大了。

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木夷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手臂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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