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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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身边的下人婆子已经将戚氏架起,连带闻人已都被扶起来带离小院,一个打扮得十分朴素的婆子向闻人羽禀报:“老夫人吩咐收一处干净屋子,请夫人暂居,公子和两位小道长请罢。”

闻人羽将母亲驮起,跟着仆妇到了园中湖畔的院子,里面果然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将母亲扶到床上。

那婆子带来两个小丫头,由就她们照顾大夫人的日常,还给小院送了些吃食来。

闻人羽替母亲施针,谢玄扯扯小小的袖子,作了个口型“卓”,他们是来找卓道士的,连姓卓的一根毛也没看见,反而闹了这么一出,姓卓的已经回了紫微宫。

谢玄心里拿闻人羽当半个朋友看,朋友遇上了这种事,丢下他就走,不够义气。

他迈步进屋,提醒闻人羽道:“你就真留下来了?万一他们反悔了怎么办?”

闻人羽替母亲掖掖被子:“我不能替夫人决定,等她醒来,由她自己决定。”

大夫人方才眉头紧皱,昏迷之中也甚是痛楚,银针轻捻,她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呼吸也安谧了。

闻人羽收针站起,对小小和谢玄道:“叫你们瞧见这些,实在……”

谢玄按住他的肩:“你想不想喝点酒?”

厨房送来的都是素菜,俱是闻人羽吃惯了的,谢玄拿眼一扫,满桌清清白白,不是豆腐就是双菇。

他摆摆手:“这种时候还吃什么清菜豆腐,拿几坛酒来,什么烧鸡烧鸭子的,只管拿来。”

小丫头飞快吩咐厨房,没一会儿东西就送来了,一桌之上一半是鱼肉荤腥,一半是素食豆腐。

小丫头嚅嚅禀报:“这两坛是素酒水,是专给公子预备的。”

谢玄拿过一坛素酒拍开封口,往闻人羽怀里一塞,又拍开一坛莲花曲,这才闻见一股酒香气,他先自灌了一口酒,把酒坛子一搁,撕了半只烧鸭子,扔给豆豆。

豆豆不吃,它抬起头看着谢玄,见谢玄不理它,又去看小小。

小小摸摸它的脑袋:“那东西暂时还不能吃。”她点点床上的大夫人,“要是再有东西来害夫人,你就别客气。”

豆豆用尾巴卷起半只烧鸭,拖到大夫人床边,张口大吃起来。

小小也觉得饿了,她嫌酒味太辣,盛了两个鱼圆慢慢吃着,还给谢玄也盛了一碗:“别空腹喝。”

谢玄拿起碗,几个鸽蛋儿大的鱼圆往嘴里一倒,大嚼吃完。

闻人羽看他们在他面前这样自在,反而好受了些,他捧着酒坛迟迟不饮,喃喃说道:“他们……竟然不怕。”

闻人已身边跟着灵体,可从老夫人到穆国公,都没拿这当一回事。

他本以为,穆国公府将他送到紫微宫修道,是有向道之心,如今看来,不过是拿他当叩开紫微宫宫门的门环罢了。

谢玄看他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替他夹了筷素,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大口喝酒,可闻人羽连酒也喝不得,只能喝这甜糖水。

闻人羽举杯要饮,又将素酒放下,拿了一坛莲花酒,光是闻一闻酒香便觉得心中舒畅许多,找杯子要倒一杯,扫了一圈也没见到。

“就这么从喉咙口往下灌,那才痛快呢。”谢玄见他自己破戒,挑了挑眉头。

闻人羽学着谢玄的样子,举起小坛倒了一口,呛得满面通红,辣意从喉咙顺到肚中,呛完之后,竟真觉得心中痛快了些。

于是闷声不响的往嘴里灌了大半坛子。

谢玄一把按住他的手,就见他面颊飞红,通身酒气,这才半坛人已经醉了。

他人醉了,倒不胡闹,只是一双眼睛越发显得明亮,定定看着谢玄:“我连母亲也护不住,又何以修道济苍生呢?”

问完开始念经,从《太上》念到《救苦》……

谢玄小小对望一眼,谢玄把半只烧鸡一放,架起闻人羽,把他送回房中去,一路走一路乱七八糟的安慰他:“想修道就修道,你不想修就不修,又没人逼迫你。”

闻人羽听了,定定看他一眼,竟然闭嘴不念了。

等谢玄把闻人羽架到床上,吁一口气要离开的时候,就听见闻人羽嘴里喃喃“桑姑娘。”

谢玄本来转身要走,脚步一顿,回到床前:“你说什么?”

闻人羽半天才睁开眼睛,又盯着谢玄发愣:“桑姑娘……你跟桑姑娘……真好。”

谢玄笑了,还替闻人羽拉了拉被子,留下一只纸鹤,关上了房门。

谁知闻人羽并没再闭上眼睛,他扶着床柱坐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出湖心小院,纸鹤就在后头一路跟着,他也不管。

拉了个下人问闻人已关在何处。

下人抖抖索索指了个方向,原来戚氏母子就关在戚氏的小院中。

闻人羽走到院墙边,脚尖一店,翻墙进去,除了院门口有守卫,这院子静悄悄的,伺候丫头全都拘了起来。

闻人已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父亲来了,急急扒住门框,待看见是闻人羽,他便冷了脸:“兄长来,是来看我的惨样?”

闻人羽见他关在锦绣屋中,桌上还有吃有喝,原来这样就叫惨样。

闻人已见他还是这会冷清的模样,心中怨毒,哼笑一声:“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紫微宫那个老头子,登堂入室,对父亲说家中有一个孩子该入他的道门。”

这是闻人羽自小就知道的事。

“父亲欢喜得发疯,当时家里有两个孩子,你我出生不过就差一日。”

但闻人羽被抱了出去,成了紫微真人的弟子。

“是父亲选了你,若是他选我呢?我便是你如今的地位,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张超然世外的脸,你若真的超然,怎么处处用着国公府的银子?还叫人到道门中侍候你?世子之位为你悬空?就连澹王府都送了礼来,还想让你当王府的女婿!”

“你占着这么多便宜,你凭什么?就凭你早一天生?就凭你命好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

家中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细细一想,家中人除了问好之外,什么话也没同他说过。

闻人羽看向这个与他有七八分相像的弟弟,对他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说着转身离开,袖中那道黄符到底不曾拍出去。

☆、富贵障

穆国公紧跟在母亲身后, 老夫人扶着婆子的手, 进屋便靠在榻上,婆子替她垫上软枕,又奉上茶来。

老夫人年老少觉, 自来喝的茶都十分清淡,但今日不同, 她眼皮一掀:“不要这个, 沏一杯酽茶来。”

穆国公在屋里转了一圈,气得面皮紫涨, 指尖发抖:“畜生!畜生!这畜生是想将国公府的脸面全撕下来, 扔在地上踩!”

他说完便对老夫人道:“母亲,绝不能把这事儿捅出去。”

老夫人阖上眼,不说不动的躺在软枕上,直到丫环又送了茶来, 她喝上一口,觉得精神稍振,这才放下茶盏, 冷眼睨着儿子:“那你有什么办法?”

穆国公语塞,他当然没有办法,闻人羽那么坚定, 软硬不吃, 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望着母亲, 躬身道:“听凭母亲定夺。”

老夫人冷哼一声:“听我的定夺?你要是早听我的定夺,哪有今日之事, 大好的前程都是叫你自己败坏的!”

这一口怨气憋在心中多年,到今日总算一吐为快。

“你早二十年听我的,便不该纳那个下贱玩意儿,可你少年得志,刚坐上国公爷的位置,里里外外都有人奉承,娘的话也不爱听了,可你到底是我的儿子,既然求我,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

说得穆国公面上尴尬,低声道:“娘,这都是旧事了。”

老夫人还没说完:“或者你十四年前听了我的,将阿已送去紫微宫,阿羽留在家中,由嫡子承家业,庶子得清名,可你舍不得,舍不得那女人掉眼泪。”

“毁了一门亲,得罪了澹王府,好,你主意这样大,我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还要处处替你打点周旋。”

当年紫微真人说有他有一徒儿在国公府中,老夫人便想将闻人已送去紫微宫。

可戚氏听见了消息,拦住穆国公又哭又求,说她这辈子便只有这点指望,若把这点指望也夺走,就是要了她的命。

“我想着你跟阿羽他娘总能再有孩子,先将阿已养在衡娘膝下,总是亲兄热弟。可你又舍不得衡娘教导你那眼睛珠子,恨不能拿她当后娘看待。怎么样?一个下贱种子教出来的,是什么好玩意儿!”

“怎么?你今儿倒不敢疼她了?”

穆国公紫涨的脸皮渐渐转红,他四十多岁的人,便在朝中也有脸有面,却垂手在母亲这里听训,自从二十年前当上国公,母亲再未这样训斥过他。

老夫人连声冷笑:“这许多年你抬举她,把个妾都叫成二夫人了,如今倒要听我的定夺了?”

穆国公满面通红,低声哀求:“娘,不论如何,这也是家事。”

“何况……何况阿羽早就不拿自己当国公府的人了,咱们家往后还要靠阿已才行。”

这一句话,说动了老夫人。

出了这件事,老夫人心中也不满意闻人已,可除他之外,穆国公府就再没有别的男丁了。

她一想还是觉得闻人已愚蠢至极:“蠢钝的东西,不说衡娘死了,就是我死了,你难道就敢扶她为正?你敢么!”

穆国公还当真不敢,在宅中再宠爱,那也是家事,戚氏出身太低,怎么能当国公夫人。

“这事不关阿已的事。”

老夫人本来已经气顺,听这一句又喝骂起来:“蠢货蠢货!这么看他倒真是你的种。”

骂也无用,眼前总得支应过去。

穆国公看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她有办法,他原来是偏爱戚氏,后来是偏爱小儿子,闻人羽又是这付油盐不浸的样子,只有靠小儿子才能成袭家业了。

老夫人大骂一通,心中气顺,这自然是家事,所以她才说要上疏给圣人,圣人病重,哪还有精力看这些东西。

又给了阿羽交待,又全了脸面。

老夫人渐渐气平:“只要人没出门,就有法子,你与衡娘是结发夫妻,这么多年总有情分,你到她跟前,磕头请罪也好,端茶递水也好,总要将她的心劝回来,再不济,她难道就不替儿子想想?”

老夫人抬抬手,又饮一口茶:“澹王府送了礼来,赤霞郡主听说还未许配人家。”

她这么多年挂心的只有一个儿子,盼着儿子能回家来,娶妻生子,过寻常人的日子,把这条路摆到她眼前,她有多少苦,都能咽得下。

穆国公一时踌躇,这许多年,也只有闻人羽回来的时候,他们二人才同处一室,连话都少说,又要怎么转圜。

想问母亲,又怕再挨训斥。

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目光大有深意:“你放心,上至皇后下至贫女,女人为着儿子,总是能忍的。”

穆国公出了正院,先去戚氏的院落,去看闻人已。

就见闻人已坐在屋中,桌上饭食一筷未动,他立时心疼起来:“阿已天大的事也要吃饭,你放心罢,我已经想了法子。”

闻人已看了穆国公一眼,穆国公从未在小儿子脸上见过这种神色,蹙了眉头:“阿已,你这是怎么了?”

闻人已猛然回神,赶紧站起:“知道父亲为我奔走,儿子哪里吃得下去,虽不是我的过失,可二夫人到底是我亲娘。”

穆国公立刻满意了,觉得这个儿子才真是孝顺:“你只管用心读书,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只是你母亲……”

闻人已立即拜倒:“母亲这样做也是为了我的前程,求父亲给母亲一条生路,哥哥要打要杀只管冲着我来。”

“他敢!”穆国公把儿子扶起来,“你放心罢,你小时养在正屋,也叫她一声娘,她自不会断了你的路。”

闻人已还是满面忧色,穆国公宽慰他几句,转身去了戚氏的屋子。

戚氏正在悄悄收拾东西,把金银细软都缝进衣裳里,到了庄上想要日子过得自在,一样要花销金银。

她脱了锦衣,换上素服,她这些年来保养得宜,当年若不是有十分姿色,也勾住男人的心,听见脚步便低声轻唤:“国公爷。”

穆国公本来恼她作下这事,无法收拾,现在有了办法,就又觉得她可怜起来,都是一片慈母心肠。

“你做的好事!”

戚氏低眉垂泪:“是妾做的,可我是为着阿已,我的阿已哪里不好?既通诗书,又知上进,国公爷若肯让他承爵,又怎么会说不着一门可心意的亲事。”

澹王府送了礼来,穆国公便心思活动,以为澹王府还想重修旧好。

凭什么闻人羽出家多年还有个王府惦记他当女婿,自己的儿子便只得与落魄世家女子结亲?

她切切低语,珠泪暗弹,戳中穆国公的心肠,他心中实是拿这个儿子当嫡子看待的,替他说亲,挑的也是世家嫡女,都被人婉拒。

勋贵家中那些适龄的女儿,都还等着圣人故去,新帝御极之后的头回选秀。

也有肯结亲的人家,说的都是庶出的女孩,岂不是辱没了儿子,如何能相配?

“你纵有这念头,怎不同我商量。”衡娘也病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便难熬下去,如今倒好,偏叫两个野道找出这东西来。

“我不要紧,只要阿已无事,打杀了我,我也甘愿。”戚氏心知科举在即,她死了,闻人已得守孝,三年之后,还不知世道如何,穆国公怎么也舍不得。

“别说这话,你放心,不过是低声下气罢了。”穆国公说完这句,戚氏便替他揉胸口捏腰背,两人反而浓情蜜意起来,要不是老夫人派的人跟着,差一点便滚到一处。

穆国公整整衣冠,先派人去湖心小院,打听妻子还未醒,干脆回书房去了,半句也不愿意跟那个只识清风明月的儿子说话。

闻人羽回到院中,睡是睡不着了,纵身一跃,跃到屋顶,从这里能看见整个国公府。

他以紫微宫为家,可心底却依旧对穆国公府存着两分温情,到此时已然褪尽,坐在屋檐上发怔。

谢玄听见动静,推窗看见闻人羽坐在屋顶上,想了想抱上一坛子酒,跳上去坐在他身边:“喝一口罢。”

反正都破戒了,喝多喝少都是破戒。

闻人羽接过酒坛便往嘴里直灌,头回喝呛得直流泪,这回便不呛了,觉得辣得痛快,他问谢玄道:“若是你遇上这事,如何?”

谢玄抢过坛子,也灌上两口:“我不知道,我没有娘。”

他见过有娘的人,村中那些孩子,笑他和小小是野孩子,被他的拳头揍怕了,谢玄嘴上虽不说,可难免羡慕。

他低头想了想,说道:“要是我有娘,我娘还被人害了,我管他是谁,非得叫他们偿命不可。”

闻人羽看他一眼,先点头后摇头,将剩下的半坛子酒都灌进肚内。

他喝得醉了,手上一松,酒坛滚落,跌到地上,摔了粉碎。

大夫人一醒,穆国公便来了,三人在屋中不知说些什么。

谢玄坐在院中的树杆上,想通过窗户看看里面如何,既喝了酒,那就是朋友了,朋友的事儿不能不管。

“你说,这事儿怎么了?”谢玄一边偷看,一边问小小。

小小坐在树上,抬头看着师兄悬在半空的脚丫子,看他鞋底都磨破了,想着要替他再纳一双鞋子。

“不知道。”她一面说,一面低下头。

穆国公眉间眉间黑云凝聚,命火陡然黯淡,就要倒大霉了。

三人在屋中说了总有半个时辰,只听见大夫人暗泣两声,闻人羽对着母亲也不心软,气得穆国公浑身发抖:“你这孽子!”

“国公爷要么自己送官,要么就由我报官,你看着办罢。”说着将母亲背起,快步出了院门。

穆国公跟在他身后,想将他拦住,谢玄坐树上跃下,挡住了他的路:“这位大人,你这胆子可真大。”

谢玄晃晃脑袋,一脸不恭,连国公爷也不愿意称呼一句,吊儿郎当对着穆国公咧咧嘴。

若非小小谢玄是玉虚真人的徒弟,穆国公已经让兵丁把这二人押下去,投入监牢。

可他要是真的这么做,这事被玉虚真人知道,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动静来,是以忍气吞声,想赶紧把这两尊瘟神给送走,假装看不见谢玄对他不恭敬。

谢玄最厌人道貌岸然,干脆抱着胳膊,一条腿都抖起来。

穆国公果然气得脸面涨红,伸出手来:“请……”

谢玄一把按住他的手:“不必你请,我们自己会走,我这是夸你,你那个小儿子如今不过想要世子之位,他哪一日想要国公之位呢?”

谢玄大有深意的说完,大步离开了国公府,走到门外还转过身来,对僵立在那儿的穆国公挑挑眉头。

豺狼虎豹困之犹不能心安,何况日日养在身边?

☆、道心动

闻人羽背着母亲出了国公府的大门, 站在长街之上, 一时竟不知往何处迈步。

朱长文赶紧预备了车马,眉间隐有喜色,上前道:“公子, 上车罢,咱们先去别苑, 也好将夫人安置下来。”

他虽是穆国公的人, 但他跟了闻人羽多年,若穆国公府由闻人已承袭, 那他就再没出头之日了。

闻人羽看他一眼, 摇了摇头:“不必。”

朱长文低声劝道:“公子何必如此,出了这等事,二公子绝不能再担世子之位,公子还得为夫人想想才是。”

闻人羽只觉得肩上一紧, 大夫人已经回过神来,她这大半辈子都在穆国府中度过,乍然见着外头的日光, 心中一阵阵的惶恐。

“阿羽,我不能出府。”这世上哪有被休弃的国公夫人。

朱长文立时劝道:“公子要争这一时之气也可,就将夫人先带到别苑, 养好了身子, 再看府中情况如何。”

“大夫人势弱, 皆因公子一心修道,不理俗事, 若是公子能为大夫人着想,待大夫人养好身子,肃清后宅,公子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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