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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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人,谢玄也不好意思把小小搂在怀里,像他们小时候那样和解,只好也坐下来,喝着汤,啃着馒头。

还给小小盛了碗汤,吹得温了才递过去:“你也受了伤,怎么样?胸口还疼不疼了?”

无论说什么,小小就是不理他,可他盛的鱼汤,她却喝了,还吃了半个馒头。

谢玄这才松了口气,放肚大吃,身上伤口虽疼,但报了一半仇,总比一半都报不成要强,一等吃完了饭,就跟在小小身后,要帮她洗碗涮锅。

呼延图柱着一只拐杖,靠在山间松树边,远望着谢玄的背影,问玉虚真人道:“前辈预备瞒他多久?”

玉虚真人胡子一翘:“能瞒多久是瞒多久罢,这会儿告诉他,还不要了他的命。”

小小重伤之下魂魄离身,一根香尽之后,那妇人虽尽力让她醒来,可小小耽搁太久,还是晚了一步,此时躯体之内只余混沌,灵犀走失。

玉虚真人这三天之中往返京城,夜夜喊魂都找不回来,也不知,还在不在。

玉虚真人从怀中掏出一样事物,走到谢玄身边,一把塞给他:“你别缠着你师妹,这东西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

是那半卷羊皮,羊皮之上浸透了谢玄的血,那些文字竟拼凑起来,成了文字。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张而不生,驰而不死,天下莫能见。”

☆、飞霜【大修】

惊蛰

怀愫/文

谢玄捧着羊皮坐在山巅大石上, 眼前落日融金, 身后云涛雾海。

从日出坐到月升,一动都不动。

玉虚真人就歪在不远处的松树上,举起葫芦仰头往喉咙里灌上两口酒, 咂吧咂吧嘴儿:“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悟道悟傻了?”

呼延图在树下打坐运气, 这才片刻又被玉虚真人给打断,他深吸口气才睁开眼睛,缓缓道:“不会。”

呼延图既报了深仇, 留着飞星术的下半卷也无用,他将下半卷羊皮还给谢玄。

谢玄道声多谢,将两卷羊皮拼在一起。

首尾承接,干涸鲜血顺着文字流动,字符飞出羊皮卷, 一个一个跳到谢玄眼前, 他顺着灵光走到山崖。

那些文字飘在半空, 随风浮沉,明明灭灭。

谢玄眼中所见的, 玉虚真人和呼延图自然瞧不见,玉虚真人怕谢玄走火入魔,就卧室在松树上守着。

呼延图也盘腿坐下,二人就这么望着谢玄的背影。

玉虚真人眼皮一沉又再掀开,谢玄还是不动,他摸摸肚皮, 有些饿了:“要不然,咱们烤只鸡?”

呼延图没一会儿就捉了鸡来,点火,烤肉。

玉虚真人用他那烂袖子扇风,让烤鸡香味飘到谢玄鼻尖,他依旧一动不动。

呼延图往火堆里添柴,玉虚真人用鸡内头剔了剔牙:“我想好了,他的道号就叫不动。”

谢玄突然动了,他立起身来,引手攀星,身子一滑,落下大石。

呼延图倏地立起,想飞身去,被玉虚真人一拦:“放心罢,摔不死他。”

话音未落,就见谢玄被风托起,他整个人平躺在风上,随风浮浪,一时落到崖下,一时又浮到松梢。

玉虚真人撑着胳膊看着:“哎,要是有酒就好了。”说完手一松,剔牙的鸡骨头掉在呼延图身上。

呼延图默不作声站起了来,走到密林中去,隔得片刻,带了一只小葫芦回来。

玉虚真人鼻子一动,便闻见了酒味,大喜过望:“你还真给找来了,这帮猴子,见我就跟见着贼似的,几里开外就奔逃起来。”

玉虚真人偷这些猴子们酿的酒,都把猴子们给偷怕了。

他说着抢过葫芦饮了个干净,咂吧着嘴儿才想起来,是呼延图找来的酒,他还一口中都未喝呢。

葫芦里还有一个酒底儿,给他罢,实在是肉疼,玉虚真人道:“你受了伤,不能饮酒,我替你喝了。”

说着把葫芦底喝了个干净。

玉虚真人在谢玄身后这番聒噪,谢玄一点都没有听见。

他耳边静寂,无风吟无鸟鸣,整个苍穹下就只有他,和虚空中的那些光点。

谢玄引手去攀,摘得一点,凝在指尖。

这一团又亮又暖,他双手鼓动,风自四面将那些光点凝聚起来,纳入他体内。

四肢百骸游走一圈,停在心口处,破胸而出,浮到半空,散落星河,散向山石树木,花鸟蛇虫。

每个光点,都随他的呼吸吐纳而明灭闪烁。

谢玄睁开眼,月阴将云海镀成一片银色,他跃下大石,走到松下。

玉虚真人张大嘴巴看着他,嘴里还有半个没啃完的鸡翅膀,他嚼了两下,这才喃喃说道:“是我眼花了,还是那小子动了?”

呼延图在松下打坐,闻言睁开眼睛,这方才见谢玄站在自己面前,而他竟连一丝风声都没听见。

谢玄已经七日七夜未曾饮食睡眠,可他半点也不饥倦,开口中第一句话便是:“怎么只有你们在此,小小呢?”

玉虚真人一滞,干笑问道:“先说你那术法成了没有?”

这七日七夜玉虚真人一天比一天发愁,灵犀一失,便如行尸走肉。

谢玄自己也不知成了没有,他只觉周身有力,天地在他眼中都为之一变,他要把这些告诉小小。

玉虚真人实是无法,这些日子每到夜晚,他便离开山谷,去京城替小小找走失的灵犀。

白日之中灵光难现,黑夜的时候又满城魍魉,玉虚真人已经发愁了好几日,这要是找不回来,该拿什么哄骗谢玄。

城中处处戒严,连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也都躲藏起来,轻易不肯出现。

玉虚真人点香供肉,倒有小鬼肯出来,一听玉虚真人要找一点灵犀,通通缩了头,鬼声鬼气道:“真人饶咱们一条活路。”

城中处处都是紫微宫的道士,他们躲避且不及,哪还敢四处游荡。

玉虚真人拿脚去踢呼延图,让他也想想法子,怎么把眼前给混过去。

谢玄等不及回答,纵跃着回到石洞。

玉虚真人和呼延图对视一眼,齐齐跟上。

谢玄还未到洞前,先闻见香味,石桌上摆着面饼烤鱼,小小在灶前盛汤,谢玄脸上笑容越咧越大,几步坐到桌前。

玉虚真人急急赶上,见状松一口气:“开饭开饭,天天吃鸡,我都腻了。”

小小转过身来,谢玄的目光一直跟在小小身上,他看着小小一步一步走近,笑容缓缓凝固。

他眼中那些光点有的落在玉虚真人身上,有的落在呼延图身上,只有小小,那些碎光绕过了她。

“她在哪儿?”

谢玄的声音陡然一轻。

玉虚真人还未回答,呼延图便道:“那一日她就没有跟来。”

还未说到最后一个字,谢玄便凭空不见了。

紫微真人阖目坐在卦台上。

林间微响,池一阳自山道上来,手中捧着一个包袱,面上难掩喜色,走到紫微真人面前,躬身道:“师父,这是礼部给您老人家送来的吉服。”

紫微真人眉目不动,不看吉服,开口问道:“阿羽还不肯来么?”

池一阳脸色喜意褪去,换上忧色:“我送了请柬去,可他道心已改,并不肯来。”

眼见紫微真人听见这回答 ,依旧不露声色,又道:“阿羽在城中开设医馆,施医赠药,倒也不负所学,他既不肯回来,师父又何必强求。”

紫微真人依旧垂眉,十分笃定:“他会回来的。”

池一阳肃了脸色,卓一仁被关石牢,袁一溟重伤,岳一崧惨死,闻人羽又自摘道冠而去,往后这紫微宫,自然是由他接掌。

可没想到,师父心心念念的还是小师弟。

池一阳一瞬间便转了百十个念头,闻人羽就算回来,威望也差他极远,该给他为紫微宫建功之时,他既摘冠而去,紫微宫就再无他一席之地。

想通这节,池一阳又面上带笑:“师父若真想小师弟,我亲自去接他来,离加封大典也不过几个时辰了,师父还是试一试吉服罢,余下的事交给徒儿,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宁王反叛弑君,紫微宫平乱有功,又一力扶起太孙即位。

新帝下的第一道诏令是办先帝丧事,第二道诏令便是加封紫微真人为国师,既为太孙师,又监理国事。

池一阳又禀报道:“朱雀坊这几日有些不太平,藩王们无心治丧,只想离京,城门港口都设下暗卫,新帝登基大典之后,再另行安排。”

凤子龙孙皆被圈尽,他们自不敢贸贸然来找紫微真人。

却都知道池一阳是最爱财的,他建一阳观都能掠夺民田为观田,既然财帛能动他,便源源不断抬入他的私宅。

京城北面瑞王的私宅连着山田,如今已经在池一阳的名下。

紫微真人依旧不说不动,池一阳斟酌道:“赶尽杀绝虽断了后患,可难免被人垢病。”

池一阳心中纳罕,师父怎么半点也不关切,七星宴后,师父雷震手段,朝中文臣武将,无人敢违逆师父的意思。

过了今夜就是加封大典了,难道有什么不合师父的心意?

他揣摩紫微真人的意思,左右四顾,这才见到卦台之上留着半阙残卦,池一阳不通此道,但也看得懂卦像。

此卦意为凛冬将至,可此时正值酷暑。

“依徒儿的愚见,瑞王年老德高,与先帝又是亲兄弟,自该叫他安然养老。”

池一阳小心翼翼觑着紫微真人的脸色,只一点星白飘然飞落,落在紫微真人的肩上。

他微微一怔,抬目望去,但见清光澄靛,皎皎星河之中,点点飞霜飘落下来,张嘴说话已经吐出一团白气:“这……这是下雪了?”

紫微真人倏地睁开眼,拂尘一卷,将池一阳扫到一边。

他手中方才捧着的锦袍整个炸开,金丝银丝散落一地。

池一阳大惊失色:“什么人!”

就见天边浓云滚滚,挟风云来,云过之处,霜冻雪落,洒了满天银白。

池一阳刚要问过师父,便微微一怔,他从未在紫微真人的脸上见过这种神色。

不论何时何事,师父永远成竹在胸,可此时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犹疑惊愕,这神情让池一阳心中一跳。

难道是玉虚师伯那个徒弟死了,玉虚师伯寻仇来了?

“不周风。”紫微真人喃喃道。

御风术,御八风,艮震巽离坤兑乾坎,一气御一风。

不周之风,坎气所生,万物肃杀。

便是师兄,只怕也没有参悟到这一重。

那云顷刻便到了眼前,方才还只飞霜,此时已是冰雹,砸得石阶乱响。

池一阳挥剑躲避,那日师父与玉虚师伯斗法,震塌了京城房屋,已叫他高山仰止,此时见霜化为雹,心中惊骇难言。

冰雹骤然停了,池一阳抬头望去,就见空中层云递次,似一双羽翅,又似一对铁爪,扑向紫微真人。

云团之中,一道灰影,定定望向紫微真人。

紫微真人拂尘一甩,不乘仙鹤也凌空而起,与谢玄对视。

谢玄说道:“道设生以赏善,设死以惩恶,你是自己死,还是我动手。”

紫微真人紫袍翻飞,闻言低叱:“狂妄。”

“你不肯死,那只好我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不虐。

☆、破紫微【大修】

惊蛰

怀愫/文

“你既不肯死, 那只好我动手了。”

须臾之间, 风雪大作,苍山皆白。

紫微真人并不将谢玄放在眼里,他纵习了飞星术, 也不过短短七日,能成什么气候:“你大逆弑父, 今日便由我替天行道。”

谢玄顶心黑雾丛生,恐要入魔,他既然弑父, 便再担不得天命,杀他便是执天之行,替天弘道。

谢玄哈哈大笑两声:“狗屁的替天行道!天道如何,施行在天,你算什么东西!”

单掌聚风, 一把霜刀在他手中凝聚, 挽刀一劈, 排山倾海。

紫微真人双目微张,纵身后跃, 拂尘挥出,正击在风刀上,银丝擦刀刃即断,只这一刀,便将紫微真人打出一射之地。

紫微真人胸中震荡,强自运气, 这才压住胸口翻涌的血气,他张大了双目,盯住谢玄,这怎么可能?

刀刃削山而过,身后山石壁上雕的巨大八卦,被风刀一劈两半。

阳阴割裂。

一时之间斗转山摇,池一阳奔下山去,大声喊道:“敲钟布阵!”

紫微宫道人纷纷提灯而出,骇然望着山顶,却只能看见紫微真人凌在高空,与云团中一团黑影对峙。

大钟响彻苍山,声传数里。

卓一道夜半被寒气激醒,自石牢中伸出手来,掌心一摊,接了满手霜花,他忧心白术,叩响石门把白术叫醒。

白术搓着胳膊茫然道:“怎么……下雪了?”

钟声一震,师徒相顾愕然,这钟是临敌时方才敲响,凡紫微宫道人,不论远近,闻钟声即刻赶来相助。

立观五十余年,这钟还从未响过。

白术急道:“师父你等着我,我去拿钥匙来。”石牢的钥匙在刑罚司内,说着不顾天黑路滑,奔下山去。

大敌当前,紫微宫道众举兵刃集于山脚,想打上山去,助紫微真人一臂之力。

可山间积雪很快便盖过脚背,狂风怒号,积雪成冰,才往上几步,便被风雪阻挡,根本就上不去。

紫微真人强压血气,拂尘一挥,在山前站定,指尖掐诀,拂尘浮至半空,越变越大,拂尘柄向谢玄横扫而去。

谢玄溢不避,反身挥刀,刀柄相撞,山脊震荡。

单手便将拂尘震飞出去,紫微真人操控不及,拂尘钢柄横飞出去,柄端砸在山顶精舍上,压塌了殿宇,砸得山石滚落。

谢玄眉梢一抬,目光挑衅:“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紫微真人虚点拂尘,喝一声:“起。”

拂尘应声拂浮起,飞缠向谢玄,谢玄还记得万根银丝穿肉而过的痛楚,他风刀一卷,刀刃削过,银丝齐根而断。

紫微真人双掌翻覆,根根银丝如满天细雨,经霜化为冰针,齐齐向谢玄射去。

冰针还未飞到谢玄面前,便被风打落,如羽箭般一根一根扎进苍山中,殿宇被冰针穿破。

白术好不容易取到钥匙,还未上山就被风吹倒,他攀着树根上山,口中喊着师父,被落石一击,晕了过去。

紫微真人银发长须被风拂乱,谢玄知道他受了内伤,却不乘胜追击,反而等着紫微真人先出手。

紫微宫道众用黄符法摆起天罡大阵。

紫微真人指尖掐诀,道道灵符浮于空中,纸符灌力,倏地一振,想将谢玄打进大阵之中,将他困于阵内。

谢玄手掌一张,风刀便散作八方风凌冽而去,一点灵光在他指尖萦聚,他随手一点,悬空作符。

天地为符纸,灵光为朱墨。

随手画就,灵光如丝如网,纸符飞来,与灵光符相撞,烧烬化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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