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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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妃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一句也没听进去。

既然皇帝爱她,为什么不能册封她为皇后

只因为她是宫女出身,又比皇帝年长,就不配当皇后 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想册封她当皇后,大臣凭什么反对 关国本什么事

关那些酸臭儒臣什么事

关民间那些贱民什么事

他们情投意合,想做一对恩爱夫妻,有什么错

一个个的非要多事,天天上书骂她是妖精,一个接一个往宫里塞美人,企图分她的宠,害得她当不了皇后,害死了她的宝儿 郑贵妃眼皮低垂,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北风吹过的雪,凝冻在枝头。

一股说不尽的凄冷之气。

宫女看她面露疲倦之色,以为她累了,忙和其他人对了一个眼色,上前服侍她宽衣就寝。

狮子犬摇了摇尾巴,从郑贵妃的膝上跳了下去。

宫女笑着啊了一声,指着狮子犬直笑,“真是淘气。”

郑贵妃低头一看,狮子犬的爪子勾破了她衣服上的金线花纹,带出长长几根勾丝。这衣裳是江南送来的新料子制的,一匹据说价值百金,花样纹路新鲜,阖宫只有郑贵妃宫里有。

她拍拍被狗爪子挠烂的地方,笑骂一句小畜生,目光落到自己手背上,心里蓦地一惊。

这是她的手吗

干枯,苍老,布满皱纹。

她记得自己的手圆润白皙,五指修长。以前当宫女时每天要做活计,其他宫女的手都很难看,唯有她的手洁白修长。她最得意自己的一双手,不止一个人对她说过她这双手看起来像贵人的手,她以后肯定是享福的命。

这话后来应验了,她真的成了贵人。

当上贵妃以后她不用做活,每天锦衣玉食、呼奴使婢,连路都不怎么走了,人养得越来越胖,皮肤一日比一日白嫩,宫女每天用花露给她洗手,抹香膏,搽香脂,她平视都戴护甲,指尖养得鲜花一样娇嫩。

皇帝最喜欢拉着她的手和她说心事,她的手怎么会这么难看 郑贵妃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定了定神,抬起手细看。

她没看错,这真的是她的手。

一双老去的手。

年华易逝。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皇帝还正值中年,她却不再年轻了。

她是凡人,不可能永远年轻。

再美的美人也有白头的那一天,古往今来,谁能青春永驻 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涌上心头,郑贵妃没读过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心头涌动的那种无力和苍凉,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紧紧攥住了,那东西很强大,很强大,强大到即使连皇帝也帮不了她 她不自觉发起抖来,心在发颤,双手也在颤。

宫女见她望着自己的手发怔,小声唤她“娘娘”

郑贵妃抬起头,盯着宫女那张年轻漂亮的脸看了半天,再低头打量自己,暗纹薄纱底下的肌肤衰老松弛,不复年轻时的紧致,最近胳膊上还长了几点圆斑。

赵王妃、德王妃、庆王妃,不论高矮胖瘦,都是青春年少的美人,站在一起给她行礼的时候,一把水葱似的。

郑贵妃每天耗费在镜台前梳妆打扮的时间越来越长,粉扑得越来越厚。

前几天皇帝还和她开玩笑“贵妃近来胖了些,瞧着更像菩萨了。”

那不是发胖,她只是不再年轻罢了。

郑贵妃慢慢抬起脸,双眼血一样红。

宫女被她阴鸷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

这一个畏惧的姿态彻底激起郑贵妃的火气,她突然一巴掌朝宫女脸上甩去“贱货”

宫女冷不丁挨打,趔趄了一下,没敢哭出声,先稳住身形,低头跪在脚踏上,瑟瑟发抖。

郑贵妃看她细腻洁白的脸上迅速浮起的红肿,怒火更盛,坐起身,扯住宫女的衣裳,硬把人提了起来,噼里啪啦又是几个大巴掌“贱人,你也想勾引皇上”

宫人们都被郑贵妃这突如其来的火气吓着了,一个个呆立不动,不敢上前。

郑贵妃手上戴了护甲,金镯也厚重,磕在脸上就是一道伤口,眼看宫女被打得奄奄一息,众人心底生寒,怕贵妃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想劝,又怕贵妃迁怒。

还是小黄门机灵,忙弓着腰往前跨一步,拉开满脸血的宫女,赔笑道“娘娘息怒,她哪里来的胆儿呢宫里谁不晓得娘娘是爷爷心尖尖上的人”

一边说,一边推搡着宫女,一边轻轻扶住郑贵妃的胳膊,托着郑贵妃保养得宜的手,心疼道,“哎哟,娘娘仔细手疼,奴看了都心疼,爷爷晓得了,又要骂我们伺候不尽心。”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忙拉开挨打的宫女,取来铜盆热水巾帕香皂,伺候郑贵妃洗手。

被打的宫女披头散发瘫在地上,一张好脸被打得稀巴烂,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其他人怕郑贵妃还要打她,七手八脚把人拖了出去。

赵王妃回到自己的寝殿。

陪在她身边的宫女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大丫鬟,一边帮她拆头上的珠翠首饰,一边小声问“刚才在昭德宫”

她不敢说了。

赵王妃知道她的意思,神色疲惫,淡淡地道“娘娘想听什么,爷就会说什么。”

赵王不止添油加醋,还扭曲了事实,只对郑贵妃说太子妃如何跋扈如何骄纵,不说太子妃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直接给了她一个没脸,她输得一败涂地。她没有戳穿赵王,因为她早就知道赵王会如此。

“爷不关心我会不会受委屈,不在意我得罪太子妃以后会不会被报复他逼着我给太子妃难堪,只要我出手了,他就可以去郑娘娘跟前讨好,郑娘娘就会更信任他。”

赵王妃眼中泪光闪闪。

太子妃待她很和气,一望而知很好相处,可赵王早在去东宫的路上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找机会为难太子妃她和赵王成婚才多少天赵王一点都不心疼她。

宫女不敢多说赵王的事,岔开话题,叹道“太子妃看着温婉和顺,没想到脾气那么大您不过是叫住胡广薇叙旧而已,她至于动那么大的气么”

赵王妃拔下发簪,咬牙道“你也听说了,太子和太子妃如胶似漆,琴瑟相和太子对太子妃那么好,去仁寿宫的时候一定要牵着她的手,还亲自教太子妃读书怕风吹着了太子妃,举起袖子给太子妃挡风如此宠爱,太子妃骄纵一些又怎样”

都是皇子,皇太子清冷端正,却那么怜爱他的太子妃,赵王的名声不差,却这么急功近利,利用新婚妻子 赵王妃心中气苦,闭了闭眼睛,唰啦一声扯下头上的金丝髻。

一阵叮铃叮当,金丝髻上镶嵌的珍珠滚落一地。

第四十三章 妥协

这晚嘉平帝留宿在昭德宫。

郑贵妃盛装打扮,梳高髻, 戴镶宝金丝髻, 嵌宝莲花桂子金钗, 嵌宝凤鸟鎏金簪,嵌珠宝花蝶金耳坠,绿织金缠枝牡丹妆花纱通袖鸾凤云纹对襟袄,妃色云龙海水双膝襕裙, 裙襕以细如须发的金线蹙绣暗纹, 大红串枝花嵌珍珠锁边白绫高底花鞋绣鞋,抱着狮子犬迎出水晶帘。

嘉平帝一身圆领常服, 面色微微发黄, 脚步虚浮地踏进内殿。他这几年沉迷于炼丹, 召了许多不三不四的僧道进宫, 研究长生之术,朝中大臣屡屡劝谏, 他置若罔闻。

郑贵妃瞥一眼嘉平帝的脸,皱眉道“皇上是不是又服用了仙丹那些丹药大多有三分毒性,少吃些罢”

嘉平帝笑了笑,心里一暖。

他去仁寿宫的时候, 周太后永远只会向他抱怨, 抱怨他不够孝顺, 抱怨他不该这么宠爱郑贵妃, 抱怨他荒废朝政就是不曾关心他胖了还是瘦了。只有郑贵妃会一如既往的关怀他, 照顾他, 体贴他他还是太子的时候,郑贵妃是周太后宫里的宫女,后来他落难,郑贵妃来到他身边照顾他,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分开过。

不管他是皇帝还是失势的皇子,郑贵妃永远不会抛下他不顾。

郑贵妃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爱,在郑贵妃的眼里,他不是皇帝,他只是他,一个普普通通、有喜怒哀乐、有弱点的男人,而不是文臣们所希望的那个公正无私、清心寡欲的君主。

“朕服用之前让宫人试过药。”嘉平帝进屋躺下,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次的丹方是密教圣僧所献,常服能洗髓伐骨、调理经脉。”

郑贵妃嗤笑一声。

她不相信那些僧僧道道真的能炼出仙丹,如果丹药真的能让人长生不老,她这些年吃了那么多僧道进献的驻颜丹,怎么还是一天比一天衰老 烛火辉煌,内殿亮如白昼,宫人鱼贯而入,摆好了膳。

郑贵妃拉着嘉平帝坐下,亲手盛了碗他爱吃的鹅炖掌汤齑递到他面前。

嘉平帝笑着喝了两口。

郑贵妃笑道“六哥诚孝,今天特意带着新媳妇来看我,闹着要留下来用膳,我嫌他聒噪,打发他走了。”

嘉平帝继续喝汤。

郑贵妃脸色一沉,环视一周,眼神锋利。

宫人们立刻躬身退出内室。

嘉平帝叹口气,“六哥孝顺,那就让他留在你身边他不想就藩也行”

啪的一声,郑贵妃摔了镶金竹筷“求皇上给我一句准话,到底会不会废了太子”

嘉平帝放下汤碗,握住郑贵妃的手,“繁儿太子仁厚,又是长子,八岁册封,熟读诗书,博洽多闻,从无错处朕就是想废了他,朝臣也不会答应”

朱瑄年纪小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废了朱瑄,可朱瑄一日日长大,羽翼渐丰,而且深得文臣的拥戴,一旦他要废太子,必将引起朝堂震荡,举国震动,代价实在太大了。

郑贵妃呵呵冷笑,一把甩开嘉平帝的手“皇上是一国之君,是天子,是九五至尊,皇上想废太子,朝臣叫嚷得再大声又有什么用”

嘉平帝皱眉,声音拔高“繁儿,废太子不是废皇后”

郑贵妃怔了半晌,冷笑“是啊废太子不是废皇后,当年皇上心中有我,吴氏欺辱我,皇上为我废了她,又为我废了王氏可是皇上就是不愿意册封我为皇后”

她声音凄厉,嘉平帝听得直皱眉头“繁儿说这些做什么”

郑贵妃手指紧紧攥着襕裙,怒视嘉平帝“现在我老了,说的话自然不如年轻的时候管用,皇上身边那么多美人,哪还记得当年那点情分”

嘉平帝揉了揉眉心,紧紧握住郑贵妃的手,“繁儿,这世上没有人比得上你,我心里只有你,那些女子不过是过眼云烟”

郑贵妃再次甩开嘉平帝,一语不发,神色冰冷。

过眼云烟也许真正的过眼云烟是她

嘉平帝疲惫不堪,眸中浮起几丝不耐烦,本想到郑贵妃这里讨一点清闲,没想到郑贵妃和周太后一样只会拿情分来压他,逼迫他 他是皇帝,他要稳定朝中局势,要平衡文官和阉党,要在群臣面前维护母亲和爱妃,还得努力去完成母亲和爱妃所有不可理喻的要求他不是钢筋铁骨打的,他也是人 郑贵妃从前何等体贴,现在怎么也变了变得和周太后一样,无理取闹,唯我独尊,顽固不化,有一点不顺心就哭着诉说往事,逼迫他低头 嘉平帝叹口气,“繁儿,太子不是挟私报复之人朕听说太子妃也宽厚仁善,有朕在一日,没人敢对你不敬,哪日朕不在了,也会留下遗旨护你周全你何必和东宫为难你怎么说也是抚养过太子的母妃”

他说得恳切,郑贵妃却满面愠怒之色,显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不管什么文臣儒臣,我就是要废了朱瑄那个孽种皇上要是真的心里有我,就该册立六哥为太子六哥孝顺懂事,哪一点不如朱瑄了”

她双眼发红,嘶声吼道,神情狰狞。

一股深深的疲倦袭上嘉平帝的心头,他叹口气,“繁儿,朕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也该体谅朕的难处朕明天再来看你。”

言罢,转身拂袖而去。

刚跨出水晶帘,身后一阵哐当杯盘碗盏砸落在地的巨响,接着传来郑贵妃压抑的哭声。

嘉平帝脚步一顿,无奈地叹口气,转身,回到郑贵妃身边,轻轻拥住她,“繁儿,是朕错了。”

郑贵妃肩膀直抖,哭得满脸是泪,脸上厚厚的妆粉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看起来有点古怪。

嘉平帝耐着性子哄她“朕明天下旨让六哥去户部观政,他也大了,该学点本事了”

郑贵妃立刻转悲为喜,擦了下眼角,“那皇上什么时候才能废了朱瑄”

嘉平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上阴云密布。

郑贵妃看他一眼,冷笑“原来皇上是哄着我玩的。既然皇上没有废太子之心,又何必要说这些话来哄我我和皇上相识几十载,皇上知道我的性子,既然无心废太子,以后不必在我面前夸口”

嘉平帝脸上现出几分狼狈仓皇,低叹一声,放开郑贵妃。

“天色不早了,贵妃早些歇着罢。”

他转身大踏步离去。

殿外等候的宫人忙打起绛纱灯笼,疾步跟上。

一轮斜月浮上柳梢,星光黯淡,夜色浓稠,悠远的打更声在深沉的夜色中回荡,绵延的宫苑高墙投下一道道暗影,偶尔有鸟儿呱呱叫着飞出树丛。

嘉平帝脚步迟缓,在月夜下踟躇。

去哪儿

他能去哪儿

去仁寿宫不,夜已深了,而且周太后又会抓着他一顿数落,然后提出要求,要他赏封周氏族人,要他善待王氏,要他疏远郑贵妃 他不可能疏远郑贵妃,即使郑贵妃无理取闹

回昭德宫

也不行,郑贵妃性情暴躁,这时候她在盛怒之中,回去她会变本加厉,只有让她自己冷静下来,他才能去昭德宫 去其他人的寝宫

那些人不了解他,不在意他,只是把他当成主子,索然无味。

嘉平帝徘徊了一阵,转了个身,不由自主地往昭德宫走去。

昭德宫的宫人看到远处几点灯火飘了过来,心中暗喜,忙跪下接驾,一面派人进去通报。

嘉平帝踏上台阶,摇曳的灯火映在他脸上,他脸色愈加黄黄的,神情萎靡,问宫人“贵妃歇下了”

宫人回答说“娘娘还没歇,一直等着陛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烛火忽然同时熄灭,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内殿眨眼间陷入一片幽暗。

郑贵妃确实还没就寝,知道嘉平帝折返,她命宫人吹灭了烛火。

宫人瞠目结舌,不敢说话。

嘉平帝站在阶前,夜凉如水,月光倾洒而下,报更的声音穿过重重宫墙遥遥传来,夜色中楼台殿宇静静矗立。

帝王者,称孤道寡难道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嘉平帝转身离去。

帝王本该如此。

存天理,灭人欲。这是文官教他的。

他很小的时候出阁读书,讲读官俱是朝中内阁重臣,大臣告诉他,“格正君心”、“懋修圣德”,帝王的个人修为关乎国家的兴亡和百姓的生死,所以身为储君的他应该提高素养,去除私欲,学会辨明是非,不事逸乐,全力治理朝政。

他那时候笃信老师们的教导,登基之初,他按照讲读官的教导施行仁政,勤政爱民,善待文臣 讲读官教他做一个合格的君主应当勤俭质朴,不能喜欢奢靡之风,即使真喜欢也得收敛,否则上行下效,会成为天下老百姓的沉重负担。

于是他告诉太监裁减自己四季新衣的用度,每顿膳食减两个菜,把省下来的钱拿去赈灾 可他的内阁大臣却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族中子弟仗着他的权势霸占良田几十万亩,内阁大臣不仅知情,还命人打死了状告他族人的苦主 好一个勤俭质朴

讲读官说皇帝应该清心寡欲,不宜亲近后宫妃嫔。

他兢兢业业,不敢放纵自己,讲读官却纵容自己的儿子流连勾栏,欺男霸女他自己七老八十了,新娶的小妾竟然只有十四岁 好一个清心寡欲

他不过是偶尔偷闲和太监玩一会子,讲读官立刻抨击他无心向学,告到周太后面前,周太后命人绞杀了那个太监 一旦哪里发生天灾,他们就上疏批评他这个皇帝,指责他言行有亏,说天灾是上天对他的警示,要求他改正错误 这些文官表里不一,让人作呕,只会拿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话来威胁恐吓他,要他摒除七情六欲,要他远离声色,背地里却为所欲为 说什么懋修圣德,都是借口。

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却要求他一定要做到,他只不过稍稍有一点放松,劝谏的折子就和雪片一样堆满案头这些文官哪里是效忠他这个皇帝,他们效忠的是荣华权势是百世流芳的名声是他们的私心 独独不是他这个皇帝。

动不动就拿祖宗来压他,拿圣人明君来训斥他,背地里肮脏龌龊,一个比一个腌臜,随便拉出一个都满身污臭,居然还能正气凛然地在朝堂之上斥责他。

其实文官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老实的、只能任他们摆布的傀儡。

年幼时,嘉平帝被文官们骗得团团转,他倚重文官,信任文官,一心想做一个文官们所说的明君。

后来他认清文官的丑恶嘴脸,幡然醒悟。

文官不可信

与其被文官们辖制,还不如培养宦官,分文官的权,宦官聪明,懂事,比狗还听话,身份又卑贱,即使权倾一时,也不过是他豢养的一条狗,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文官喜欢朱瑄,嘉平帝偏偏不让文官顺心,时不时放出风声说要废太子文官厌恶宦官,他偏要重用宦官,提拔宦官,让宦官统领东西厂,随时随地监督文官,恐吓文官,把文官吓得屁滚尿流 嘉平帝就像个任性的孩子,疏远文官,亲近宦官,为废太子一事将文官和宦官两大集团玩弄在股掌之间,荒废朝政反正离了他这个皇帝,朝政也不会乱到哪里去内阁大臣一度把他架空,他不如干脆放手,躲在深宫里专心炼丹问仙。

满朝文武都是骗子。

夜风袭来,鼓满了嘉平帝宽大的常服袍袖。

他掉头回了乾清宫。

东宫。

朱瑄在烛火辉映中教金兰写字。

她握笔的姿势不对,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教她怎么握笔,怎么发力。教了一会儿,松开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让她自己写。

金兰晃了晃肩膀“你别挨着我,你挨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

他整个人罩在她背后,下巴还往她肩膀上一搁,她浑身紧绷,怎么写字呀 朱瑄轻笑,挪开了些。

书案上凌乱堆放了一大堆字帖,是杜岩搜罗来的。

朱瑄随手拿起来看,问“你最喜欢谁的字”

金兰一边凝神写字,一边答“沈度,他的字漂亮。”

朱瑄道“他的字丰润淳和,雍容端正,成祖时他常伴圣驾左右,奉命修撰孝慈皇后传,那时候的诏诰制敕、御制诗文碑刻几乎都出自他手,婉丽飘逸,劲秀潇洒,成祖说他是我朝王羲之,他的小楷写得最好。”

金兰悬腕提笔,写了个月字,低头端详,说“也有人说沈度的字太古板拘谨,没有意趣。”

沈度的字备受皇室推崇,一时之间天下士人纷纷苦练沈字,台阁体成了官用文字,科举考试时考生都以沈字书写文章,这一点备受文人诟病,他们认为台阁体扼杀了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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