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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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听到一个钱字,周太后面色陡然一沉。

从长兴伯夫人起身离开后,郑贵妃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太后看,见周太后脸上阴云密布,整张面皮不停打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突兀的讽笑打破僵持压抑的气氛,周太后目光如电,阴冷的眼神立刻飞扫过来。

郑贵妃眼角斜挑,迎着周太后阴寒的视线,朝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阴沉如水。

郑贵妃喝了酒,忽然反应过来。

等等,周太后不会以为长兴伯夫人是她安排的吧?

她回过味来,怒视金兰:“你居然敢利用本宫?”

金兰一脸莫名其妙。

她一个字没说,从头到尾动都没动一下,郑贵妃自己非要笑得那么大声,成功吸引到了周太后的怒火和在场所有命妇的审视,关她什么事?

郑贵妃攥紧手中酒杯,咬牙切齿。

周太后额前青筋暴跳,浑身往外散发着阴冷之气,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她在盛怒之中,没人敢大声说笑。

远处教坊司的伎人还在奏乐,乐声随着满蕴花草香气的春风拂过曲桥,风吹枝叶沙沙轻响,花香阵阵。

周太后强忍怒火,吩咐宫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人抖如筛糠,飞奔着出去,不一会儿折返回来,跪在周太后脚下:“老娘娘,陛下刚才在席间看到长兴伯,想起好几年没见着了,问了几句,得知长兴伯家的大公子至今还是白身,加封他为从五品的副千户,长兴伯夫人也得了诰命……”

宫宴之上,嘉平帝当众赏封钱太后的娘家人。

她养的好儿子!

周太后猛地一拍椅靠,霍然站起身,顿觉头晕目眩,踉跄着扑向案桌。

周围宫人唬了一跳,忙七手八脚冲上前,扶住周太后。

命妇们又惊又怕,踌躇着不敢靠近,宫人们叫的叫,喊的喊,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满座皆惊。

宫人们手足无措。

金兰站起来,从容出列。一面吩咐宫人送周太后回宫,让太监去请随行的太医,一面留下德王妃和庆王妃安抚宫眷命妇,一面叫宫人进来打扫收拾,又叫人去前面告知嘉平帝。

众人见她不慌不忙,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按着她的吩咐分头去忙。

陆老夫人等人不敢接着吃酒,跟在轿辇后面,送周太后回宫。

众人陆续离去。

郑贵妃没有跟着起身,仿佛眼前的鸡飞狗跳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仍旧懒洋洋地靠坐在席位上,接过宫人重新斟满的酒杯,闻了闻,酒香扑鼻。

她喝了口酒,酒入喉肠,浑身舒坦。

淑妃果然是周太后逼死的。

难怪东宫近来对仁寿宫的态度越来越生硬冷淡。

原来如此。

她替周太后背了骂名,周太后还一口一个“寡廉鲜耻”“老妇”“妖妇”地骂她,真当她会当一辈子的替死鬼?

她没有儿子,没什么指望,唯一的牵挂是郑家一群不成器的蠢货,好在这些年她和钱兴大肆聚敛,搜刮的钱钞宝贝多得数不胜数,足够娘家人几辈子吃穿不愁。

眼看富贵日子要到头了,她何必再受仁寿宫的气?

郑贵妃挑起眼帘,视线在人头攒动的人堆里转来转去,最后落到了金兰身上。

宫人簇拥着她,七嘴八舌找她讨主意,她不慌不忙,从容温和,一句句交代下去,圆圆的小脸,唇红齿白,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珠子黑幽幽的,不笑的时候眸子里也有浮动的笑意。

仔细看还真有几分伶俐可爱。

郑贵妃举着酒杯,冷笑了一声。

周太后蛮横固执,这会儿说不定还沾沾自喜,以为太子和太子妃没有发现宋宛那晚出现在仁寿宫的真相。昭德宫送走了宋宛,周太后居然还假模假样派人来问宋宛是因为什么过错被赶出去的。

她以为谁都会像嘉平帝那样碍于她的身份对她的所作所为装聋作哑吗?

一如既往的愚蠢短视。

正因为周太后不聪明,所以郑贵妃这些年从来没有怕过仁寿宫,她让着仁寿宫,只是为了哄嘉平帝罢了。

既然周太后误以为是长兴伯夫人是她安排的,就让周太后这么以为吧,她正好乐得看周太后颜面尽扫。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

嘉平帝趁着天气晴好宴请群臣。

席上几位内阁大臣都是人精,只谈风月和眼前风景,绝口不提朝政之事。

大臣识趣,嘉平帝心情更好,多喝了几杯酒,无意中看到席间一名衣着朴素、愁眉苦脸、浑身落魄气的白发老者,觉得对方眼熟,问近侍这人是谁。

近侍忙叫白发男人到御前回话。

白发男人走到嘉平帝面前,行了礼,不等嘉平帝问话,眼圈一红,嚎啕大哭。

在座的朝臣全都看了过来。

嘉平帝怔愣片刻,认出眼前大哭的人正是嫡母钱太后的亲弟弟长兴伯,心中自悔不该问起他,含笑示意近侍扶起长兴伯,宽慰几句,请他还席。

长兴伯哭得满脸是泪,爬都爬不起来,絮絮叨叨谢恩。

几位内阁大臣在一边看着,饶是嘉平帝这样我行我素的人也不由得老脸微红。

薄待嫡母家人,可不是什么好听名声。刻意忽略是一回事,人都哭到他跟前了,他还不理会,那就是刻薄了。

嘉平帝心里暗暗恼怒,只得耐着性子和长兴伯闲话家常,为了堵别人的嘴,当场加封长兴伯的儿子为副千户,封赏他的的夫人。

但就是不提给长兴伯封爵的事。

长兴伯跪地叩谢圣恩。

内阁大臣见嘉平帝开口了,出来打圆场,拉着长兴伯还席。

宴席照旧,嘉平帝皱眉问近侍:“谁请的长兴伯?”

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钱家人了。

近侍小声答:“万岁,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钱家落魄,长兴伯只能变卖家藏古董度日。前不久谢太傅家的大孙子——就是谢侍郎逛早市,买了不少古董回去讨好谢太傅,谢太傅一眼认出古董里有只定窑香炉是先帝御赐的,勃然大怒。谢侍郎被骂了一顿,只好把古董还回去,到了地方才知道那古董是长兴伯家卖的。”

嘉平帝眼皮直跳。

近侍接着说:“您也知道谢太傅的脾气,太傅要拉着长兴伯去礼部讨说法,又说要去宗人府,还说要进宫……”

嘉平帝揉了揉眉心。

近侍道:“事情闹到千岁爷那里,千岁爷好说歹说才劝住谢太傅。礼部的几位郎官被太傅臭骂了一顿,这次春宴就没敢落下长兴伯。”

他不敢复述谢太傅的原话。谢太傅带着孙子谢骞登门归还古董,看到钱家门庭冷落,愤愤不平,大骂礼部官员尸位素餐,还提起了先帝。

嘉平帝一听说谢太傅掺和到这事就头疼,老师那个牛脾气,就是周太后他都敢当面顶几句。

既然事情没闹大,那就算了。钱家确实可怜,赏他们些银钱度日便是。

嘉平帝吩咐下去,司礼监立刻拟旨。

草拟的诏书还没写完,仁寿宫的宫人脚底生风地赶来禀报:“陛下,不好了,老娘娘气晕过去了!”

这一声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宝座附近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周太后当真是为老不尊,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容不下钱太后的家人。钱太后才是先帝的原配发妻,温婉贤良,宽和大度,和先帝伉俪情深,相濡以沫,深得民心,朝野之间一片赞誉,周太后何必作茧自缚,非要和钱太后一较高低呢?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到底是深宫妇人,果然眼界狭窄。

朝官们不想多事,假装没听见宫人的话。

他们可以气定神闲,嘉平帝坐不住了,老娘都气晕了,他哪还有心思继续赏春?

立刻起驾回宫。

随行太医早就为周太后诊过脉案,药也煎好了,嘉平帝追上周太后的轿辇,亲自把热气腾腾的药汤送到周太后跟前。

“母亲,您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怒?”

周太后面朝里,一把推开药碗。

宫人惊呼一声,抢上前接过差点被打翻的药碗。

嘉平帝无奈,示意宫人先回宫再说。

一场盛大的春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回到仁寿宫,嘉平帝先下轿,转身去扶周太后,周太后冷冷地瞥他一眼:“副千户?你怎么不直接封他当指挥使?”

嘉平帝叹口气,搀扶着周太后进殿:“只是个副千户罢了,又不能世袭,表面上的风光而已。”

周太后甩开嘉平帝的手:“一个残废的老妇,瞎了眼睛,瘸了腿,居然还能与哀家并尊!她活着的时候,哀家受了一辈子的气,终于熬到她死,哀家居然还要受此奇耻大辱!哀家的儿子贵为天子,难道就不能维护一下你亲母的颜面?”

嘉平帝头疼欲裂,他最怕周太后提起钱太后的事。

当年光是为了一个太后的封号,周太后寻死觅活,闹得后宫前朝不得安宁,他夹在当中两头为难。后来几百位朝臣联名上疏进谏,差点引起朝堂动荡,他只能求母亲退让一步。好不容易平息了太后尊号的事,安抚住了周太后,等钱太后去世时,周太后又闹了一出大戏,这一次大臣绝不让步,跪在文华门外大哭不止。

嘉平帝想起登基之初的事就满心烦躁,忍不住动了气:“娘娘如今贵为太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听他语气不耐烦,周太后回过头,双眸瞪大,面容狰狞,呵呵冷笑两声:“我的好儿子!你如今是皇帝了,满朝文武敬着你,阖宫宫人畏惧你,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亲!我怀胎十月生了你,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头!那时候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我怕你挨饿受冻,攒下银钞托人送到你身边,我担心你夜里睡不安稳,把郑繁送去照顾你……我争这口气为的是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你是天子,我是你亲娘,钱氏不过就是比我早入宫罢了!一辈子一无所出,年老残废,有什么资格当皇后?我抚育你长大,劳苦功高,我也陪先帝吃了苦,哪一点就不如她钱氏了!”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哀家老了!哀家胡搅蛮缠!哀家的儿子也嫌弃哀家了!”

嘉平帝愚孝了一辈子,周太后一哭,他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着,叹口气,给周太后作揖:“儿子错了,是儿子没有体谅到母亲的苦心和辛酸,母亲别和儿子置气,您身子要紧。”

周围的宫人也跟着劝,好说歹说,搀扶着周太后进了内室。

周太后哭了一回,坐在罗汉床前,由着宫人服侍洗了把脸。

嘉平帝讪讪地站在一边,小声赔着不是。

周太后挨在枕上,冷冷地瞥一眼嘉平帝,浑浊的双眼微微一眯,冷笑:“今天长兴伯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宴席上?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把人放进西苑的!”

不等宫人禀报,她看着嘉平帝,“一定是郑贵妃捣的鬼!”

嘉平帝一脸无奈:“这事怎么又扯到贵妃身上了?”

周太后怒道:“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胆子?长兴伯家的人去领旨的时候,她笑得那么张狂,你说她不知情,哀家不信!”

嘉平帝好脾气地解释:“真的不关贵妃的事,是礼部那边安排的宾客,谢太傅知道钱家一直没有封爵,逼着礼部的人安排他们参加宫宴。朕已经赏了他们家,以后不许他们再进宫就是了。”

周太后攥紧了手指,一定是郑繁找来的钱家人!宋宛那晚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东宫一点动静都没有,昭德宫也没有传出什么风声。

肯定是郑繁!

她眼前金星乱冒,怒火翻涌:钱氏那个老妇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阴魂不散!她不甘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你做的?

昭德宫。

轿辇停在长阶前, 郑贵妃在宫人的簇拥中欢欢喜喜地下了轿子, 脚步轻快, 笑着踏上石阶。

几声汪汪犬吠, 雪白的狮子犬从珠帘底下飞快地钻了出来, 扑到郑贵妃脚下。

郑贵妃心情很好,俯身抱起狮子犬,摸了摸狮子犬的大垂耳朵, 吩咐宫人:“本宫很久没看到长兴伯夫人了, 今天在宴席上看到她, 你们拣几样看得过眼的首饰送去钱府。”

宫人应是。

……

春宴不欢而散, 大臣们各自归家。

宫门前一片嘈杂人声。

长兴伯和长兴伯夫人也乘坐马车回府。

夫妻俩所到之处,嗡嗡的说话声立刻停了下来,不想惹事上身的唯恐避之不及, 也有厚道的人拱手朝他们道喜, 夫妻二人面色如常,和众人一一还礼。

谢家的车驾停在不远处, 谢太傅入宫见嘉平帝去了,谢骞在宫门外等着,众人知道谢太傅进宫的目的,纷纷摇头叹息。

谢骞斜倚在车窗上, 挑起车帘,摸摸自己的胡子, 一脸无奈:老爷子最喜欢多管闲事, 钱家的事刚好撞到他面前, 他岂肯放过?

一名礼部官员垂头丧气地经过谢家马车,看到车窗里那两撇神气活现的胡子,立刻认出谢骞,叹口气,上前几步。

“府上太爷这回满意了?”

这些天礼部上上上下被谢太傅骂得狗血淋头,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当真是有冤无处诉!嘉平帝和周太后两顶大山压在头上,母子俩都看钱家人不顺眼,拖着不给钱家加封,他们礼部有什么办法?又不是他们故意为难钱家。不过是侯爵名号、千两俸银罢了,区区小事,礼部何乐而不为?反正又不是从他们的腰包里掏钱。

礼部拖着,还不是因为嘉平帝不点头!

谢骞趴在车窗前,也叹口气,摇摇头,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老爷子进宫进谏去了,你们礼部最近消停点,别再被他抓着错处。”

礼部官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苦着脸走远。

谢太傅火眼金睛,没事都能挑出点毛病,更何况他们礼部确实一堆麻烦事,一抓一个准啊!

谢骞微笑着目送礼部官员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脸色微沉。

他有种直觉,钱家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谢太傅爱好风雅之物,他为了哄谢太傅高兴,从早市买了些古董玩器奉上,其中刚刚好就有先帝御赐给钱家的东西,谢太傅一眼就认了出来。

早市上经常有世家子弟变卖家中古物,谢骞没当一回事,谢太傅却认为一定是有人偷盗了钱家的古董,说他买了赃物,逼着他还回去。

谢骞无奈,只能陪着谢太傅一起去钱家归还香炉。

到了长兴伯府,亲眼目睹钱家如今的窘迫凄凉,得知礼部、户部、宗人府怠慢钱家,谢太傅立刻揎拳掳袖,径自去礼部骂人。

谢骞回想自己逛早市的那天,卖香炉的人声音有些尖细,好像是个太监。

虽说无巧不成书,但是谢骞并不认为会这么凑巧。

有人假借他的手,将钱家的古董送到谢太傅面前,利用谢太傅的暴烈性子,揭开嘉平帝和周太后刻薄钱家的这件丑事。

滴水不漏,□□无缝。下手的人甚至不用出面就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

背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单单只是为钱家出头?

钱太后早就过世了,钱家无权无势,如此大费周章帮扶钱家,能有什么好处?朝中同情钱太后的官员不少,但是其中并没有钱家的姻亲,谁会冒着得罪周太后的风险为钱家谋算?

谢骞轻抚胡须,皱眉思索。

等了一个多时辰,谢太傅还是没有出来。

谢骞干脆下了马车,进宫去寻祖父。

到了乾清宫宫门外一打听,谢骞吓得魂飞魄散,双膝发软。

宫人说嘉平帝在仁寿宫安抚周太后,一直没有回来,谢太傅左等右等等不到嘉平帝,干脆追到仁寿宫去了。

谢太傅说,正好他想劝劝周太后。

谢骞头晕目眩,定定神,急急忙忙转身冲下石阶。

周太后是什么人?嘉平帝刚刚登基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逼嘉平帝废了钱太后。满朝文武皆知她固执蛮横,除非先帝再世,否则没有人能劝得住周太后!

长街空空荡荡,谢骞撒腿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戍守的禁卫认出谢骞,对望一眼,没有上前阻拦呵斥,他们刚刚看见谢太傅走过去了。

谢太傅年老,身边伺候的宫人又知道他是块爆炭,哪敢真的让他进宫去见嘉平帝?故意拖拖拉拉走得慢,又时不时停下来和宫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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