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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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前面又有一间木屋,房檐下悬挂着木制招牌,上面画了一只酒瓶。看到把门的铁将军时,何唯失望了一下。

周熠问她:“想进去?”

何唯没说话,目光在他脸上和锁头间画了个来回。

他看了眼她头上,然后几步绕去屋后,很快回来,走到门前捏住锁头,何唯发现他手里多了个细小的铁丝,周熠低头摆弄,嘴里说:“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这种雕虫小技十岁小男孩都具备。”

何唯背着手心想,原来你十岁时还干过这种事,看起来明明很乖的样子。然后又想起他曾经说过自己就是贼,还说偷的是人,不过这人嘴巴就跟山底隧道似的,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周熠几下就成功,打开门,率先进去。

内部装修也走粗犷乡野风,厚重的实木桌椅,未经修饰的墙上挂了各种小饰件,周熠径直去吧台,架子上摆了各种酒,他一边挑选一边问:“想喝什么?”

何唯坐上吧凳,手托着下巴说:“我不喝酒。”

“就是想进来看看。”

他手里拿着一瓶,回头瞪她,何唯俏皮一笑,问:“有水吗?”

周熠没好气:“没有。”

他又弯腰在底下柜子里翻腾一通,跟进了自己家似的,起身时把一样东西拍在她眼前。何唯一看,是一瓶AD钙奶,还有吸管。她冲着光亮看了眼生产日期,然后撕了吸管插上去。啜了一口,酸酸甜甜,一如童年的味道,她轻声说:“今天谢谢啊。”

周熠挑了瓶贵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接了句:“谢什么,你又没感觉。”

何唯怔了一下,说:“你也少喝点儿,还要骑车呢,我才二十,还没活够。”

“那就不回了,住这儿。”

“住没建完的庄园么?”

他喝一口酒,说:“没什么不好,还可以躺床上看星星。”

何唯在心里笑了一下。

她又吸了几口,然后瓶就空了,她把玩在手里,自语般地问:“男人真的能做到‘性~爱分离’吗?”

周熠正喝酒,呛了一下。

“我不觉得我能代表几亿男同胞。”

“那你呢?”

周熠笑一笑。

何唯撇嘴:“果然,都不诚实。”

周熠看她一眼:“不诚实这件事上,倒是不分男女。不过有一点,嘴巴肯定不如身体诚实。”

他似有所指,何唯有些不自在,她装听不出,环顾四周,又把脸伏在吧台上,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隔了会儿又问:“有烟吗?”

周熠伸手摸兜,连烟盒带打火机都拍过来。

是一盒中华,打火机是最便宜那种。

何唯坐直,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拿起打火机,火苗闪烁了一下,她问:“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女生抽烟不好。”

周熠奇怪地看她:“抽个烟,又不是吸~毒。”

何唯再按一下,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等她眼神迷离、不咳不呛地抽了大半支,终于引起某人的关注:“第一次抽?”

她点头,有些自得地说:“我第一次喝酒,就喝了三瓶,啤的,还没醉。皮皮佳说我有做坏事的天赋。”

周熠难得好奇了一下:“皮皮佳?”

“就是上次作品展你见过的那个女生,她说你长得好,还跟我说想请你做她的模特。”

周熠问:“什么模特?”

“人体模特。”

“靠。”

何唯笑,“我告诉她,画了你的话会怀~孕的。”

“……”

这倒也不全是危言耸听,据说别的美院就出过这档子事儿,一个油画系的男生,和女模特,然后男生被以破坏教学设施的名义开除。

作为艺术生,总少不了各种奇葩见闻。何唯看着自己燃尽的烟头,只剩一小点火星,像是强弩之末,又像是一段感情走到了可有可无的尽头,她低喃了一句:“为什么男的和女的不一样呢?”

周熠伸手摸过烟盒,点一支,抽了一口才说:“除了生理结构不同,男女差别也没那么大。”他看向她,“拿你自己来说,你跟别的女人想的做的都一样吗?”

何唯想到林曦,完全不。

周熠继续,“我区分人的时候,不按性别,也不按好坏,”他略一停顿,“我会看他是更像人,还是更像动物。”

这个观点很新颖,何唯明显好奇。

对方却像是在组织语言,皱着眉尝试了片刻又放弃,“这个一两句也说不清,说了你也未必能理解。”他又抽口烟,捞过烟灰缸,往里磕了磕,“其实出轨这事儿,说白了就是自制力不够。”

何唯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自制力好吗?”

周熠淡然道:“我当然什么都是最强的。”

何唯下巴摔在吧台上。

周熠看着她说:“不要让一两个人把你的世界观给颠覆了。”

“可是,有时候一个人的世界就是由那么几个人撑起来的啊。”

“那就换人。”

何唯心里苦笑,男友可以换,老爸怎么办?

周熠难得发两句感慨:“生活本来就是这样,谁没辜负过人,谁又没被人辜负过,能放下最好,放不下就去讨回来,前提是要有本事。”

何唯眨着眼睛问:“你辜负过女人吗?”

周熠反问:“什么算辜负女人?如果是给过承诺又背弃了算,那就没有,”他漠然一笑,“因为我从来没给过谁承诺。”

“谢千语呢?”

他一时没接,何唯只好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隔会儿又嘟囔一句:“虽然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周熠看了她一眼,天色很暗了,酒吧里没开灯,窗口透进来的那么一点光都落在她身上,脸上,那么一点小破烦恼明显地写在眉眼间。而他则是坐在吧台深处的阴影里,像是习惯了,下意识地就会拣这种位置。

他想,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高兴和烦恼,真的是种幸福。

他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家过桥米线店里,她和一个女生一起进来,所有人都抬头看,我也就瞅了一眼。没一会儿又进来三个男的,直奔她们那桌,说要拼桌,其实就是想泡人。”

“一看她俩就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傻大学生,尤其是她那朋友简直缺心眼儿,骂了一句人渣,那几个人就借机闹起来,往出拽谢千语,说这是他女朋友,闹别扭装不认识,她那朋友就知道瞎叫唤,店里其他人也都不敢出头。”

何唯接:“然后你就见义勇为了?”

周熠被她这个词儿给逗笑了,说:“我喝完一瓶啤酒,把瓶子往桌沿儿一砸,动静不小,他们就停下来看我。我那天心情不太好,把带头儿的那个打得一脸血,怪吓人的,谢千语怕闹大了不好,就拼命拉架,后来还问我电话什么的。”

他当时没觉得自己是帮人,更像是宣泄自己的戾气。如果说谢,他该谢谢她。整个过程,他几乎是一言未发,也没正眼瞧她,电话自然也没留。

直到某一天走在街上,感觉有人尾随,一回头看见人群里有个姑娘很可疑。然后她讪讪地走过来,说要请他吃饭,就这么认识了。

何唯听完,说了句:“还挺浪漫。”

又问:“后来呢?”

“后来又见过几次。”

他又去倒酒,端起杯子专注地喝。

何唯知道他不愿多说了,而且这也是人家的隐私,只是难得开了个头就这么戛然而止又不甘心,于是问:“她来这里,是为了你吧?”

周熠顿了下,“算是吧。”

何唯还想问点什么,有些模糊的问题在舌尖转来转去,还是被她按捺下去。

周熠抬眼看她,“你打听她是因为她和你爸的事?”

何唯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好。

周熠说:“不用这么麻烦,有什么想法,直接约她出来,当面谈。”

何唯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想在谈判之前知己知彼。

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周熠手机响,他拿起看一眼,放回去,把杯子里的酒喝光,然后起身:“回去了。”

何唯小声嘀咕:“不是要躺床上看星星吗?”

不想被走在前面的人听见,他回头,脸上带了几分戏谑:“我是没问题,你确定你可以?”

何唯哼一声,“这么冷的天,我又不是傻子。”说完就大步走到前面去。

***

天已擦黑。

摩托车在林间小路疾驰片刻,前方出现大铁门,周熠下车进值班室跟人打了招呼。再上路没多久,天彻底黑下来。路灯光线暗淡,似有若无,摩托车打出笔直光柱,像是一把利刃,在暗夜里劈开一条路。

周熠说晚上会冷,何唯坐在后面果然冻腿,不由得把手臂收得更紧。他身上很热,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出的那种男人的天生的热,像是一团火。交握在他身前的手偶尔能感觉到他腹肌的舒张。

何唯觉得回程时的感觉跟来时完全不同。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身家性命都交给他,只能放心依赖,因为不能去想明天,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当下,体会着这一点点的温暖,一点点的心安,以及一点点的怅然。

摩托车停在别墅门口,周熠说他还有事。

何唯摘下头盔,递给他,他却没接。

他脚踩着地,车也没熄火,将走不走的样子,她想往把手上挂,可他手握着那里。她拍一下,他这才拿开。等她挂好后,手忽然被捉住,何唯心跳一停,她看着那黑色的皮手套,想起下午被他握住瞄准时他掌心的温热。

她看向他,这人本来就看不懂,隔着一层透明面罩,即便是对视,眼里的那一点温度也让人难辨真伪,甚至还有些陌生。

想到这,她用了点力气抽回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周熠目送她进门,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他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回来了。”

“……什么带着小妹妹私~奔,你听那家伙胡说,现在在哪儿呢?”

“……洗浴城?不用发地址,我知道,这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2019.11.13

第21章 面具之下

何唯揣着点难以名状的心事入睡,第二天早上下楼时,一眼看到沙发上自己的包。

田云岚穿戴整齐,在座机旁跟人通话,收线后跟她说包是陈嘉扬一大早送过来的。何唯没吭声,田云岚看出什么,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何唯心想如果妈妈得知自己女儿在大街上对男人大打出手,会不会吓到?还是觉得这么多年的教育太失败?她转而问:“我爸呢?”

“还没起,又是后半夜回来的。”

“还在书房?”

田云岚拎起包正要往出走,闻言顿住,何唯追问:“您跟我爸出什么问题了?不管是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沟通,分居很伤感情的。”

田云岚眉眼间似有倦意,只说:“不用操心我们,倒是你自己,别太任性,男朋友跟爸妈不一样,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嘉扬不错,要珍惜……”

何唯接:“我爸对你也一直很好。”

看着妈妈面露警觉,她缓缓继续:“如果他也出现跟我爸一样的状况……”

“什么意思?”田云岚问,包里手机又响,她拿出来看看,说:“我现在忙,晚上回来再说。”

何唯叹口气,早习惯了父母这种工作生活状态,现在却觉得,母女之间连一个话题都不能顺利谈完,真是有点不正常。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她跟家人说的话,还不如昨天跟那个人说的多。

上楼后她又看向书房,房门紧闭,她迟疑了会儿还是走过去,推一下,里面锁上了。何唯一时愣住,连门都锁上了,手机密码肯定也换了,原来十几二十年的坚持,这么轻易就能改变。

那个人,自那晚家门口分别,又是一连数日不见。

他似乎也没把这里当家,行踪不定,也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何唯不禁想到一个词,浪子。早些年的影视作品里,这类人物很受女同胞青睐。因为女人是幻想动物,总觉得自己是能让浪子回头的那一个。

***

这一日上午,某中式会所楼上包间。

窗外一片竹林,风吹过,沙沙响,像是叶子与叶子的耳鬓厮磨。

周熠站在后窗口,对着这一番景致抽着烟。

身后不远处的茶几上摆着三只茶杯,还摊着一堆资料。

顾远钧端坐一旁,翻阅其中一份,“……项目失败,对股东隐瞒实情,侵犯股东知情权,这个可以告上法庭了。不过话说回来,哪个企业没些猫腻,轻来轻去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他放下文件,喝口茶水,点头:“茶好,意境也好。这才叫享受,比上次那个号称‘帝王般’待遇的洗浴城强多了。这些土豪,还真是用三世的审美还来一世财富。”

周熠接了句:“哪有一世,都是朝不保夕的生意人。”

顾远钧唏嘘:“也对,不差钱时一个亿是小目标,差钱时一点五亿难倒英雄汉。”

周熠走过来坐下,说:“还要着重查一个人。”

“谁?”

“田云岚。她管财务,大权在握。”

顾远钧会意道:“她肯定没少补贴那个不提气的兄弟,利益输送肯定不少,但是一直没当作重点来抓。”

“不止。”周熠语气笃定,“我无意中听到田云岚一通电话,跟人争执,提了一笔钱,数目不小。”当时她发现附近有人,才加了一句“姐夫”,这种此地无银的小把戏,大概也只有何唯才会信。

顾远钧说:“她在外面的确还有几个公司,参股控股的都有,但大致都没问题。”他反应过来,“你怀疑她掏空上市公司?”

周熠不语。

顾远钧道:“这两口子可是恩爱典范,业内佳话,这要是也玩同床异梦这一套,”他叹息,“我还真不能相信爱情了。”

周熠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顾远钧喝口茶,表情恢复严肃,“之前主要是收集经营不善的证据,都是指向一把手,以罢免为目的。如果资金也出了问题,万一漏洞很大的话,你确定要接这么个烂摊子?”

周熠端起小巧精致的骨瓷杯,也不倒茶,把玩着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不是监管部门,也不是道德卫士,抓住漏洞为我所用,把水搅浑而已,混乱是向上的阶梯。”

顾远钧笑:“这把铁椅子可不好坐。”

“我也没打算坐,打算把它熔了,或者论斤卖废铁。”

周熠半开玩笑地说完,手里动作一停,看向门口。

顾远钧也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开口。

隔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张贱兮兮的脸,关上门后煞有介事地说:“隔音还不错,啥也没听清。”

顾远钧说:“装神弄鬼。”

宁小宇反击:“咋不说你做贼心虚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从果盘里拈起一片芒果,送进嘴里,含糊道:“你们说啥呢?咋不继续了?”

顾远钧把桌上文件整理入袋,“我们刚才在聊成人话题,少儿不宜。”

“切,我也是成年人好不好?说来听听呗。”

“你多大?”

“二十多了。”

顾远钧看他一眼,下定论:“至多二十。”

宁小宇一呆,看一眼周熠,后者摇头,表示不关我事,宁小宇惊奇不已,问:“你是……算命的?”

顾远钧说:“我是牙医。”见对方没领会,他补充,“刚看见你大牙了。”

宁小宇眼一瞪:“你骂我是牲口?周哥,盘他。”

周熠只管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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