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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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在那里琢磨请谁帮忙。

如果她能多几个兄弟就好了!

她在那里感慨,汤知府突然上门来拜访郁文。

郁棠让双桃借着给汤知府上茶的功夫偷听两句。

双桃来告诉她:“汤知府是来给我们家老爷道歉的。说上次的事,李家大公子亲自来问他,他没能瞒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家大公子。还好李家大公子是个明事理的,直说对不住我们家老爷。还说,等事情平息了,他会亲自登门谢罪的,让老爷去裴家的时候就不要提这件事了。”说完,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郁棠,“大小姐,出了什么事?怎么汤知府还会亲自来给我们家老爷道歉呢?”

“老爷的事你别管。”郁棠敷衍着把双桃打发了,心里却对汤知府很是鄙视。

他哪里是来给她爹道歉的,分明是来告诉她爹,李家知道举报的人是她爹了,他是看在裴家的份上才来给她爹通风报信的。还告诉她爹,这件事李端已经插手了,若是郁、李两家有什么罅隙,不关他的事。

难怪汤知府在临安当了足足九年的父母官才调走,就这息事宁人、两边讨好、不敢担当的懦弱样子,能做大官才有鬼!

郁文早已准备和李家撕破脸了,自然不会在意汤知府的话中话,他热情地招待了汤知府,和汤知府谈着诗词歌赋,又约重阳节的时候去登高赏菊,对和李家的矛盾只字不提。

汤知府原本也是看在裴家的份上才走这一趟的,裴家若是继续庇护郁家,李家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样。若是裴家不管,郁家以卵击石,他最多不过叹息一声。

他把自己摘出来就行了,至于其它,他不想得罪人,也没能力管。

☆、第五十六章 影响

可在临安地界发生窝藏流民的事毕竟不是什么小事,临安城的富户,或多或少都收留过几家不用上户籍、只要不饿死、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比佃户不知道好用多少的流民。李家的事等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怕汤知府下决心在这件事上找政绩,揪着这件事不放;有人怕那些流民知道原来官衙还可以帮着附籍不再听使唤,做出什么打砸哄抢,危害本家利益的事来。临安城里几个颇有些家资的乡绅一起商量后,找上了裴家。

“三老爷,”那乡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不知道有多伤心,好像当初昧着良心骗那些流民不经过官衙,私下里签卖身契的不是他似的,“我们也只是看那些人可怜,收留的全是些老弱病残,谁知道李家胆子这么大,仅青壮年就有三、四十个,官衙去清查,还死了人,这不是没把临安城的安危和裴家放在眼里吗?这件事,您无论如何都得出面跟汤知府说一声,严惩那些流民,不然我们临安的百姓夜不能寐啊!”

裴宴大马金刀般地坐在太师椅上,轻轻地吹着盖碗茶茶盅上浮着的碧螺春浮叶,看也没看眼前年纪最小的也已过四旬的乡绅们一眼。

这件事他早就听说了。

李家不安分,他也是早就知道的。

不过,裴家当年从老籍搬到这里,就是在老籍犯了众怒,只手遮天,侵犯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甚至是引起了朝廷的不满,这才丢卒保车,只带了些许的财物跑到临安城来,重新安了家,落了户。从此以后,裴家阖府都开始严格地实行中庸之道,只在临安城里称王称霸,不再把手伸到别处去。也正因为如此,裴家的宗旨一直以来都是与邻里为善,留些空间给其他人生存,甚至在明面上故意树起一户人家与裴家相抗衡,免得裴家一支独大,遭人妒忌,惹出事端来。

而李家,就是他们这段时间竖起来的靶子。

裴宴当然不能让他们家倒下了。

他喝了几口茶,等那几位乡绅都发泄完心中的不满,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你们说的事,我也听说了。汤知府那里呢,我之前就和他打过招呼了,这件事到李家为止,不会再深究了。至于说那些流民,我会照着大家的意见再跟汤知府说说,派人想办法把人都驱赶出临安城的。附籍虽然是朝廷对流民的宽待,可这也要看是什么情况?那么多的青壮年,万一出事,我们这些临安城的望族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裴家也当不起天子一怒啊!”

裴宴的表情看着冷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正好搔到了痒处,几位乡绅不禁心花怒放,纷纷表示:“有三老爷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还有在那里拍马屁的,说什么“临安有什么事还是得裴三老爷出面”、“裴家有三老爷做主,肯定会文风鼎盛,更上一层楼的”,有的甚至说出什么“没有裴家,怎么有现在的临安城”。

裴宴听着如吞了一块肥肉似的,腻味得不行,忙起身借口要招待在家里做客的周子衿,把这群乡绅打发走了。

白白胖胖怀孕般挺着肚子的三总管胡兴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他道:“青竹巷郁秀才送了名帖过来,说是想见见您。我看您这些日子不怎么耐烦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就擅自做主问了郁秀才的来意,他说自上次他家太太吃了杨御医开的养生丸之后,就一直挺好的,听说杨御医来给大太太请平安脉,想请杨御医再过去给他太太瞧瞧身体,看要不要换个药方。”

养生的药方,冬天和夏天有很大的区别。

而现在天气越发地冷了。

裴宴听着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胡兴脸上依旧笑得亲切,可后背却出了一身汗。

他们家这位三老爷,从小就乖张,就是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也不怎么能管教他,如今老太爷不在了,二老爷闭门谢客,每天自己给老太爷抄佛经不说,还让二太太和大小姐、三少爷一起跟着抄佛经,大小姐还好说,三岁启蒙,已经十二岁了,三少爷才刚刚六岁,笔都不怎么拿得住……还有大太太和两位少爷,乖乖地在自己住的汀兰水榭不出来,连个声音都没有。

要说三老爷没有私下里做什么手脚,他头一个不相信。

伺候的是这样一个主子,他又是一个靠着“神仙打架”才保住了自己总管事地位的人,哪里还敢在裴宴面前玩心眼?

三老爷皱眉,这是不满意他私做主张吧?

胡兴在心里把自己这几天做的事好好的捋了捋,发现除了这件事外还真没有哪里做得不对,他这才斟酌着道:“三老爷,这件事是小的做得不对,下次……”

谁知道裴宴却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道:“等裴满来了再说。”

裴满去送客了,他们等了一会他就折了回来。

裴宴问他:“李家那件事,确定是郁秀才捅出去的?”

裴满恭敬地道:“我自己去确认过了,的确是郁秀才去跟汤知府说的。”

裴宴点头,嘴角露出些许的笑意来,道:“没想到郁秀才还有这样的气节。他就不怕李家收拾他?”

裴满这才道:“郁家之前因为女儿的婚事和李家闹得很不愉快,郁秀才就算是不去汤知府那里告这一状,李家估计也不会放过郁家。”

裴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郁棠的面孔来。

郁棠得知自己被救了的那一瞬间,望过来时亮如星辰的眼睛……知道救人的是他后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向他道谢时眼中闪烁的狡黠……他从来没有见过谁的眼睛像郁家那位不安生的小姐似的,仿佛会说话,看什么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好奇,好像,好像孩童般……在当铺里看见他时不动声色地打量,非常地好奇;在长兴街的夜晚发现是他,暗暗地窥视,非常地好奇;在苕溪的码头发现了他,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还装着一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北关夜市,想吃猪蹄又频频地落筷,飞快地睃他,以为他没有注意,立刻露出庆幸之色,悄悄抓起猪蹄就啃……

他不由道:“郁、李两家的婚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满道:“小的没有仔细打听过,听到的全是些流言蜚语,事情到底如何,小的也不十分清楚。”

这个裴满,是三老爷从京城带回来的,从前是做什么的,哪里人,怎么卖身给裴家的,还姓了“裴”这个姓,他们都一无所知,但通过他做的几桩事可以看得出来,人还挺不错的。

听他这么答话,胡兴吓了一大跳。

就算是道听途说,主子们想知道,你也可以说出来逗个乐啊!

以三老爷什么事都喜欢吹毛求疵的性子,他不会被呵斥吧?

不曾想裴宴不仅没有呵斥他,还好脾气地道:“刚才胡兴跟我说,郁家想请杨御医去给郁太太瞧瞧病,你等会去跟杨御医说说,让他以后来给大太太把平安脉的时候,可顺道去趟郁家。”

裴满显然有些意外,确认道:“以后每次来给大太太把脉的时候都去趟郁家吗?”

杨斗星是大太太指定给她诊平安脉的大夫,裴家也给了他相应的礼遇,每次都会给丰厚的诊金不说,还由大管事亲自接送。而裴家和郁家一个住在城东一个住在城西,怎么也不可能顺路啊!

裴宴好像也没有意识到,听裴满这么一说,居然愣了愣,又低头想了想,这才道:“乡里乡亲的,那就跟杨御医说一声,让他专程跑一趟好了。”

杨斗星来临安的一切费用都由裴家承担,去郁家诊脉,这轿子轿夫当然也就是由裴家安排了。

裴满应“是”。周子衿趿着鞋啪啦啪啦地走了进来,竖着眉毛道:“那些俗事有什么好多说的,你也别避着我,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说你上次的经筵《春秋》——你为什么选《谷梁传》而不选《公羊传》?你二师兄可是向来在儒生中推行《公羊传》而摒弃《谷梁传》的。我看你二师兄坐在下面,脸都青了。你能在皇上面前经筵,可都是他帮你争取过来的。你回乡守制,我发现你二师兄连句问候你的话都没有,你和你二师兄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频繁地书信往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你二师兄闹翻了?你以后起复还想不想你二师兄帮忙了?你们几个师兄弟里,你二师兄可是混得最好的,你可别犯傻啊!”

裴宴听着很不高兴的样子,板着脸站了起来,道:“你不是说要去青山湖吗?去还是不去了?”

“你这狗脾气!”周子衿气道,“我和你说正经话,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了,我哪里也不去。”

“你不去也好。”裴宴不以为然地道,“我这些日子陪着你跑东跑西累得不行,你不去,我正好休息几天。”说完,他起身就走。

周子衿被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追着他跑了出去,在他背后道:“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二哥请我,我才不会过来呢?”

裴宴头也不回,道:“那你去找我二哥去。他天天在家里装神弄鬼的,你正好和他一道做个伴。”

☆、第五十七章 双喜

裴宴和周子衿就这样走了,胡兴看得目瞪口呆,拦住了准备出门办事的裴满:“大总管,你平时就这样和三老爷说话的?你就不怕三老爷发脾气吗?”

裴满道:“三老爷最忌讳别人不说老实话,而不是不让人说话。你和三老爷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胡兴想,老子七岁就进了府,也是家里的老人了,还要怎样才算得上和三老爷相处的时间长?

这不是废话。

可胡兴这个人之所以能在裴家满府的仆人中脱颖而出,除了聪明、有野心,很大一个优点是会反省自身。

他心中虽然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刚才裴宴和裴满说话时的表情、态度都仔细地想了好几遍,突然有点明白裴满的意思。

而郁家,这几天可谓是双喜临门。

先是郁远和相小姐的婚事,虽然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正式交换了庚帖,过了重阳节就会下聘。王氏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有些后怕,私底下悄悄地对陈氏道:“没想到相小姐的继母这般厉害,说这门亲事没有事先经过她,她坚决不同意。还好卫太太敢当相小姐的家,就是不怕得罪相小姐的继母,把相小姐去世的母亲抬了出来,硬生生地把相小姐的继母逼退了。我看,相小姐以后恐怕连个娘家都没地方回了。”

陈氏觉得王氏杞人忧天,道:“相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有娘家等于没有娘家,何况她从小是在卫太太这里长大的,和几位表兄弟比自家的兄弟还要亲近,以后把卫家当正经的娘家走,也是一样的。我看卫太太敢这样和相小姐的继母顶着干,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吧?否则当着我们何必把事情搞得这样僵。”

王氏想想也有道理,不由可怜起相小姐来,道:“别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当我多生了一个女儿,对相小姐好就是了。”

就在两人同情相小姐的同时,相老爷却悄悄地找到了郁文,给了一个香樟木的小匣子给郁文,让他转交给相小姐,说是卫太太让相小姐在卫家出阁,相小姐的继母已经答应了,以后相小姐怕是难得回去看看他这个做爹的了,这是他这个做爹的对相小姐最后的一点念想了,让相小姐收着,以后留给自己的子孙。

郁文觉得相老爷虽然是高娶了现在的太太,可这么做骨头也太软了些,不大瞧得起相老爷,也没有多想,把匣子交给了郁远。郁远想着这不管怎么说也是相老爷的拳拳之心,为避免相小姐觉得自己出嫁父亲无动于衷,他连夜送去了卫家。

卫太太因是和相家商量相小姐出嫁的陪嫁起的争执,她觉得相老爷现在活着相太太都敢这样磋磨相小姐,以后相老爷要是不在了,相家只怕会当没有这个女儿,就想着向相家多给相小姐要些陪嫁,这才和相太太闹起来的。只是这件事大家都要名声,不管是卫太太还是相太太都没有向外面明说罢了。

如今见郁远送了东西过来,卫太太气得把那匣子就摔在了地上,道:“谁要他假惺惺的,说什么除了阿莺母亲的陪嫁和三千两银子,多的一分钱也没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家都惊呆了。

匣子落在地上,“哐当”一声被摔开,一大把银票被秋夜的冷风吹得像纸蝴蝶飞舞。

“快,快,”还是卫老爷一个哆嗦最先回过神来,“别让风吹走了,银楼的这些庄票十两银子起,我看大小最少也是一百两银子的……”

卫太太也慌了,忙招呼郁远:“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把这些银票都捡起来。”

郁远诚惶诚恐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相家留宿,又怎么赶在城门刚开就赶回了郁家,只记得他有些发抖地站在王氏面前对父亲道:“好多银票,卫太太说,最少也有四、五万两,能把我们临安城长兴街裴家的那座银楼给搬空了。还问我,银子放在银楼生不了几个银子,问我要不要在杭州城里买几个铺子,搬到杭州城里做生意。”

王氏和郁博也惊呆了,把郁文和陈氏从睡梦中叫醒,问郁文这件事该怎么办好:“亲家母的意思是想让阿远搬去杭州呢?还是只想问问我们家这么多的银子怎么使呢?”

郁棠被吵醒,人还有些懵,听到这话也清醒过来。

她使劲地想着前世的事。

还真没有听说过卫家和相小姐。

也不知道前世相小姐是嫁到了谁家。

她大堂兄这门亲事简直就是被金蛋给砸中了。

郁文倒很平常,打着哈欠对面前坐立不安的兄长道:“我是隐约听说相家有钱,当初沈家和相家联姻,甚至没有嫌弃相老爷是续弦,都是因为相老爷这个人特别会做生意,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照我看,你们该怎样就怎样好了?难道没有这四、五万两银票,你们就不娶相小姐过门了?”

郁博听弟弟这么一说,也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们见财起意,失了平常心。陪嫁原本就是媳妇的私产,她要怎么用,自然是由着她。我只是怕到时候我们家阿远吃亏。”

郁文指使陈婆子去给他沏了杯浓茶,连喝了几口,这才有了精神,又让陈婆子去做早饭,这才道:“当初卫家看上我们家,不就是因为我们家待孩子好吗?我们家不能因为自己家没别人家有钱就责怪别人家太富裕吧?”

“那是,那是。”郁博道。

“所以说大家要保持平常心。”郁文难得有机会给自己的兄长讲道理,有些滔滔不绝的架式,道,“我们又不图别人家的银子。此时不如别人家,难道一辈子都不如别人家。以后媳妇进了门,不好的地方该说的还是要说,好的地方还是要说好,不失公允就是了……”

父亲说话的时候,郁棠就一直看着大堂兄。

她见郁远耳朵都红了,找了个机会悄悄地移坐到了他的身边,和他耳语:“你不会也觉得不自在吧?”

郁远看了一眼正和叔父说话的父母,低声道:“有点。不过,我觉得叔父说得对,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我们只要不贪人家的,自然是走得直,坐得端。”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迟疑着继续道:“不过,卫太太说让我到杭州城里买个铺子,我当时真心动了。也难怪我当时想七想八的,还是起了贪念。”

这不能怪郁远,郁棠想,自上次她和父兄去过一趟杭州城之后,连她都觉得杭州城做生意更好,更何况是两世都想着要做大生意,要让郁家发达的郁远。

一家人为这件事讨论了快一个时辰,天色大亮,又围坐在一起用早饭。

郁文的一个咸鸭蛋还没剥完,裴家的三总管胡兴上门拜访。郁远一愣,郁家的女眷忙端着几个菜回避到了厨房。郁文则请胡兴用早饭。

“早就用过了。”胡兴笑眯眯地道,“我是特意来告诉你们一声的,杨御医等会的船回苏州,走之前会来给贵府的太太把个脉。事出突然,我特意来跟贵府说一声。早饭我就不用了,等会还要陪着杨御医过来。”

郁家自然是喜出望外。

郁文亲自送了胡兴出门,感激的话说了又说。

胡兴笑着阻止,道:“这是三老爷的意思。以后杨御医只要来临安,就过来给贵府的太太瞧瞧,你们要是有什么感激的话,说给三老爷和杨御医就是了,我一个跑腿的,您这样可真是折煞我了。”

从前裴家的人对郁家也客气,却不像现在,客气中带着几分恭敬,郁氏兄弟自然能分辩得出来这其中的区别。送走了胡兴,郁文不由对郁博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郁博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只好道:“弟妹的病有杨御医,肯定能药到病除,彻底根治的。这是好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郁文直搔脑袋。

郁棠也不知道裴宴是什么意思,但想想这总归是好事,反正债多不愁,他们家欠裴家的恩情一时报答不完,暂且就这样先记着就是了。

杨御医来给陈氏诊脉之后,调整了些药方,叮嘱郁文除了不要让陈氏太劳累,还不能让陈氏生气之后就走了。

郁家却欢天喜地,想着陈氏夏天的时候没有犯病,以后只要杨御医继续给陈氏用药,陈氏早晚能好起来,郁文就想找件什么古玩送给裴宴。

可惜郁家就这点家底,郁文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

郁棠则在家里琢磨着要不要像前世那样,请板桥镇的曲氏兄弟帮自己做几件事。

前世,林氏为了把她绑在李家,在她端着李竣牌位进门的时候就到处宣扬她立志给李竣守节,甚至李家的族人说,李家能不能挣得块贞节牌坊回来,就全靠她了。

这也是她后来发现李家是个泥沼,想脱离李家却花了五、六年功夫的主要原因。

当年她大伯兄和大堂兄的死让她已觉得自家的的遭遇和李家有关,为了查证,她没少借助临安城里的帮闲做事,也没有少上当——因为顶着李家寡媳的名头,她不敢自己出面,常常要借助他人之手调查李家的事,很多人因此拿了她的银子并没有帮她办事,她也因此没有多余的钱资助大伯母。

曲氏兄弟,算是这些帮闲里比较讲信誉的人了。

☆、第五十八章 抓人

只是什么事都有利有弊。

曲家兄弟虽然讲信用,但要的银子也多。

随随便便一件事,都要收个十两、八两的银子,若是有点难,那就得二、三十两银子。

郁棠现在也面临着和以前一样的窘境——没银子!

不,她现在甚至比前世还穷。

前世她好歹还有些陪嫁可以当,现在,她姆妈和阿爹最多给她一两银子的零花钱,她若是说花完了,还要问她的银子是怎么花的,都花到哪里去了。

前些日子为了卫小山的事,她也悄悄请了帮闲做事,因都是些打听消息的小事,倒也不拘是谁帮着办。可就算是这样,她攒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肯定是请不动曲家兄弟的。

她若是能像别人那样能赚钱就好了!

郁棠郁闷得不行。

她支肘坐在临窗的书案前,看着院子里快要开的菊花,一动不动地,脑子却飞快地转着。

前世,自她开始怀疑李家起,她就开始调查李家的事,盯着李家的人。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做生意。特别是苏杭一带的女子,很多人拿了私房钱入股海上生意,海船平安回来,能赚个买房子的钱,海船若是没能回来,损失的也不过是个花粉胭脂钱。

不过,做这门生意得有路子。

不是搭着父兄的生意,就是搭着族人的关系。

不然很容易上当。

钱拿了去,只说是入股了哪个船队,等过个一年半载,就说船队翻了,血本无归,拿出去的钱自然也就全都打了水漂。

但什么事都有例外。

苏州城江家的姑奶奶江灵,十六岁时嫁给了自幼订亲的于家大少爷,十七岁守寡。

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小打小闹,她在于家落魄之后,为了供养年迈的婆婆和尚在幼年的小叔子,变卖了自己的陪嫁,拿出大量的财物入股弟弟江潮的船队,开始做海上生意。而江潮就像被财神爷眷顾了一样,顺风顺水的,船队从来没有出过事,不过短短五、六年的功夫,就让江家从一个普通的商贾成为了苏州城最有钱的人家,于家也因此一夜暴富,成了苏州城里数得着的富户。

郁棠死前,江家正野心勃勃地想做皇商。

李家眼红极了。

要知道李家和林家的海上生意也曾因船队出事而赔过不少银子。

林觉甚至想搭上江家这条线,给李端出主意:“做皇商哪有这么容易的,朝廷没有人,想都不要想。你不如和江潮见上一面,看能不能参上一股。”

李端觉得这不太可能:“江潮的生意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锦上添花呢!我们知道江潮晚了点,何况苏杭一带官宦世家林立,有底蕴的人家不知凡几,我们家还真有点不够看。”

林觉就劝李端对顾曦好一点:“别丢了西瓜,捡了个芝麻。你大舅兄今年不过而立之年,已升了吏部郎中,你可别犯糊涂,因小失大。“

西瓜是顾曦,芝麻就是郁棠。

李端听了进去,有段时间和顾曦如胶似漆,郁棠松了一口气,以为李端放弃了她,谁知道不过半年,李端就故态复萌,又开始打她的主意。

她既替顾曦不值,又羡慕江灵有娘家兄弟支持,她费了很大的劲才用阿苕的名义,拿了五十两银子入股了江潮的船队。

两年后,船队再次平安归来。

郁棠赚了四百两银子。

那一刻,她喜出望外,翻来覆去睡不着,都不知道这银子如何花才好。

也得亏了这些银子,她才能指使得动曲家兄弟,最后摆了林氏和李端一道,脱离了李家。

如今想想,江家这个时候还没有发迹,翻过年来,江潮就开始为组织船队四处说服别人投资,正是困难之时。

她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成为江家最早的合作者之一,岂不是也能像于家似的发大财?

郁棠叹气。

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的事。

她现在哪里能拿得出来入股江家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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