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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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追进家门,老太太见今天地上摔碎的花瓶唐景晴没收拾,火气更大。

“妈!妈……”梁影霜连忙追上老太太,“事情没弄清楚,您先别着急发火!”

老太太甩开梁影霜的手,看向楼上破口大骂:“唐景晴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么晚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坐一辆车!你是八辈子没坐过车么那么贱?!见到个有钱男人就往上贴,我们老刘家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要是敢闹出没结婚就被人搞大肚子的事,你看我不让你爸打死你!”

老太太正对着楼梯口骂的欢实,就见唐景晴懒懒散散端着水杯从餐厅出来……

老太太有一瞬间的怵,却又觉得自己占着理,端起长辈架势。

唐景晴平静幽沉的眸子看向老太太,似笑非笑,渗人的冷意从唐景晴身上透出来,被她纤细漂亮手指攥着的玻璃杯隐隐有了裂痕。

“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景晴姐呢?!话也太难听了!”唐子羡刚从门外进来,就听到老太太的话,怒火蹭蹭往上窜。

他是在大都市长大的,老太太嘴里这些不干不净的脏话他听着都难堪,怎么能忍受她把这些脏话……一股脑往唐景晴这种漂亮小姑娘身上招呼?!

“大孙子你还小不懂这些龌龊!”老太太对唐子羡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这唐景晴要是不好好教,回头影响的还是你的声誉啊!”

唐景婳最讨厌唐子羡替唐景晴说话,故作虚弱往唐子羡方向靠了靠,好像快要站不住。

“子羡!先扶你姐姐和你妹妹上楼,妈劝你奶奶!你看你姐姐都快站不住了!”梁影霜不想让自己三个孩子在这里听老太太的污言秽语,对唐子羡使眼色。

唐子羡看唐景婳和唐子汐脸色惨白难看,对自己妈妈点了点头,一副把唐景晴拜托给梁影霜的样子,才扶着两个女孩儿上楼。

“妈,我们先听景晴怎么说,景晴是秋文姐姐教养长大的,肯定不会差!”梁影霜装好人,“景晴,快和你奶奶解释解释……”

唐秋文本身就是老太太心里的一根刺,梁影霜突然提起唐秋文,让老太太怒火中烧。

她指着唐景晴骂:“小小年纪不学好,十七八岁就和男人乱搞男女关系!和你那个妈一个德行!看你那骚货样!不知道多学着点儿做家务,以后在婆家得脸!男人捧两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自甘下贱被男人占便宜讨好处!你这种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只会勾男人的,就是当小姐当小三的料!这要是你姑姑我早就打打死她了,省得以后被你婆家戳着脊梁骨……骂我们刘家教出的女儿是狐狸精!贱骨头!”

玻璃杯被唐景晴重重放在餐厅门口的花瓶架子上,她收回手,抄兜,表情散漫不羁,嗓音冷傲,慢条斯理说:“我说过吧,别议论我妈,我精神状态不太好,不懂什么尊老爱幼。”

唐景晴寡淡的声音一落,刚被唐景晴攥出裂痕的玻璃杯轻巧碎开,温水顺着花瓶架子滴滴答答撒了一地。

梁影霜和老太太被吓了一跳。

气氛诡异的凝滞住。

第044章 小心你的大孙子

暖色灯光下,唐景晴齐刘海下的白净五官带着冷清的笑意,不羁又狂傲,漂亮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浓艳。

见唐景晴懒洋洋朝她的方向走来,老太太白着一张脸向后退了几步,反被楼梯台阶绊倒,梁影霜也被老太太扯着胳膊跌坐在楼梯台阶上。

“你……你想干什么?!你还敢和长辈动手不成?!”老太太瞪大眼睛色厉内荏看向已经走到面前的唐景晴。

“景晴,有话好好说,你奶奶年纪大了……”梁影霜也有点儿怵。

前一阵,唐景晴当着她们的面儿踹翻那两个男人才勉强能抬起来的茶几,着实在她们心里留下的阴影。

“啧……”唐景晴居高临下,抬脚踩在老太太和梁影霜坐着的楼梯台阶上。

老太太又被吓了一跳,脸色十分难看。

唐景晴唇角勾起的笑意不冷不热,眉目间都是难驯的野性和狠戾,弯腰,压低了凉薄散漫的嗓音道:“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下次再犯……小心你的大孙子,懂?!”

老太太紧抿着唇不敢吭声,被唐景晴身上的狠劲儿镇住。

唐景晴轻蔑冷笑一声,朝楼上走去。

老太太半天没缓过神,直到被梁影霜扶起来,听到楼上唐景晴的关门声,老太太才心有余悸的看了花瓶架子上碎了的水杯,故作轻巧骂了一句:“什么东西!吓唬谁呢?!一个赔钱货,真敢对我孙子做什么,看小五不打断她的腿!”

“是是是……”梁影霜尴尬笑着,心跳的速度逐渐平缓。

唐祥亭在唐门食府忙到半夜才回来,老太太拉着唐祥亭就是哭,又是说唐景晴和男人厮混在一起,又是说唐景晴捏碎了杯子要打她。

唐祥亭敷衍了两句,便回房间休息,烦的不行。

·

第二天一大早。

唐景婳下楼,见唐祥亭换上正装坐在餐厅吃唐子汐准备的早餐,因为味道不是很好皱着眉。

“爸,今天要出去吗?!”唐景婳问。

唐祥亭颔首:“今天你们学校高考百天誓师大会,我过去看看。”

“真的吗?!”唐景婳甜甜笑着,惊喜之余又有些担忧,“爸你这么忙,誓师大会……会不会耽误你休息时间啊?!”

“没关系,景晴从小到大的家长会我都没有参加过,再不去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唐祥亭抖了抖报纸,翻看。

再者,唐景晴学习一向拔尖儿,唐祥亭去了也有面子。

唐景婳笑容一僵,唐祥亭居然不是去给她开誓师大会。

她沉默片刻,乖巧开腔:“爸,我昨天和奶奶说了,今天请奶奶一起去!奶奶那个人爱热闹,来里州这么久爸您一直忙着没时间陪奶奶出去逛逛,咱们一家人可以一起逛逛,在外面吃顿饭。”

老太太来了这么久,唐祥亭的确没有陪老太太出去过,他想……趁今天去商场给老太太买身衣服也算他的孝心。

唐祥亭点了点头:“景婳很有孝心。”

唐景婳笑得更甜了。

几分钟后,唐景晴穿着校服乖巧下楼,和唐祥亭打了招呼坐下,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的笑意。

她望着唐祥亭的眼睛亮晶晶的:“爸你能参加我的高考誓师大会真好,我一定会为了爸考出最好的成绩!”

唐祥亭被唐景晴这样感激又信任的目光看得十分舒服,下意识时间扫过唐景晴白净漂亮的小手,见唐景晴手上并没有伤口,断定老太太昨天晚上肯定又无理取闹,对唐景晴多了几分愧疚。

他笑容更柔和,伸手揉了揉唐景的脑袋:“景晴真乖!”

“原本其实妈是想替景晴开誓师大会的,我就让奶奶替我去,毕竟爸爸每天晚上很晚回来,工作那么累……很辛苦!到底还是爸疼爱景晴。”唐景婳笑着对唐祥亭说。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暗地里就是唐景晴不懂事儿了……

“我也知道爸辛苦,只是……”唐景晴咬了咬唇,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唐祥亭,“这应该算是我高中生涯最后一次家长会了,我真的……真的很想让爸替我开一次,让所有知道我是有爸爸的人,我爸有多好!爸……我是不是很任性,打扰到你休息了?!”

唐景晴眼底氤氲雾气的样子,让唐祥亭心都软了:“不打扰,怎么会打扰,你是爸的女儿,爸也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么优秀的姑娘是我的女儿!”

唐景晴唇角笑容越发灿烂:“爸你最好了!”

见女儿这么乖巧可爱,唐祥亭想了想昨晚老太太说起唐景晴和男孩子在一起的事情,试探着问:“对了,我听你奶奶和梁姨说,昨天晚上你是一个男孩子送你回来的,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唐景晴知道今天早上要来这么一遭,她睁大了圆圆的眼镜望着唐祥亭。

她紧攥着筷子,刚还明媚的眼睛泛红,片刻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爸,昨天是沈孺枫的生日,沈孺枫是我同桌,就让我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了。我本来不想去,可想到爸爸曾经说过沈孺枫的二叔沈先生……是咱们唐门食府的贵客,我不好得罪他所以就去了,可刚一回来……奶奶就说我不检点。”

唐祥亭一听是沈孺枫,心里哪里还有什么不痛快?!他是巴不得女儿和沈孺枫谈恋爱,这样就能正儿八经在里州上流社会站住脚。

毕竟,他是入赘唐门食府,总是自卑,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但女儿如果能嫁入豪门就不一样了。

唐景晴咬住下唇,欲言又止,委屈的不行:“爸你知道的,我一心就在学习上!我昨晚都和奶奶解释过了,奶奶怎么还要这么污蔑我?!她是我的亲奶奶!奶奶怎么能在爸面前这么说我,别人我都无所谓,可爸,我最怕你也觉得我是坏孩子……”

唐祥亭见唐景晴这副怯弱弱的模样,心里对老太太有火,自打老太太来了就开始无事生非,变着法让自己把唐景晴赶走,梁影霜这边儿是不安好心火上浇油,和老太太沆瀣一气给唐景晴穿小鞋。

唐祥亭安抚唐景晴:“没有的事儿,景晴在爸心里最乖了!你别听你奶奶瞎说,农村来的老人家懂什么!爸相信你!”

第045章 能服气吗?!

说完,唐祥亭似乎是怕老太太突然进来又闹起来,朝着餐厅门口看了眼,压低了声音对唐景晴说:“爸也特烦你奶奶,她说什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

唐景婳勉强勾了勾唇,觉得这父女情深的画面格外刺眼。

凭什么她的亲生父亲是个赌棍,唐景晴就这么好命?!

以前唐景婳还觉得唐祥亭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可和唐景晴一比就分出高低了。

见唐子汐把煎蛋给她端上来,唐景婳低垂着眼睫吃煎蛋,掩住眼底的神色。

老太太下楼吃完早餐,不等梁影霜收拾妥当,就催着出发,说要赶快去她大孙子的学校看看。

车上,老太太倒是很兴奋可以去大孙子的学校,可唐子羡不怎么高兴。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爱面子的时候,他不想让别的同学知道他有一个农村来的奶奶。

常年劳作,导致老太太又黑又瘦,脸上布满皱纹,穿着打扮也不洋气。

曲江一中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这奶奶和别人一比,土里土气,简直不要太丢脸。

唐祥亭向来孝顺,所以唐子羡不敢说什么,一路沉默着。

到了学校门口,唐子羡才别别扭扭说:“奶奶你别去我们班了,我们又不开誓师大会,你去会影响我们正常上课的!”

梁影霜知道唐子羡的意思,笑盈盈挽住老太太手臂:“对啊妈,你去了子羡该分神了,曲江一中老师讲课都快,稍微一分神就跟不上了!”

“子羡上课我不过去,等下课我再过去……”老太太拉着唐子羡的手,满目的欣慰和骄傲替唐子羡理了理校服领带,“快去上课吧!”

“哎!唐子羡!”

有同学下车看到唐子羡唤了一声。

“快去吧!和同学一起,好好学习啊!”老太太特别骄傲的大声叮嘱唐子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唐子羡的奶奶。

唐子羡绷着脸转身,和自己同学汇合。

“唐子羡那是谁啊?!你家亲戚?!也是来开高三誓师大会的?!”唐子羡好友瞅着哪个土里土气正在给唐子羡挥手的老太太,问。

唐子羡眉头紧皱背好书包,不耐烦应了一声,催促道:“快走吧,要迟到了!”

目送唐子羡离开,老太太笑容慈祥的和什么似的:“怎么看都是我大孙子俊!别人就是没法和我大孙子比。”

“奶奶,爸,妈……我走了!”唐子汐也下车,背好书包说了一声,闷头往学校里走。

因为昨天被抽血,今天又一大早起来给全家做早餐,唐子汐精神状态还不如唐景婳。

操场昨天已经布置妥当,主席台上多了距离高考一百天的倒计时日历。

到处都是和高考有关的标语,激励高三学生们勇往直前,努力保本的同时力争一本。

各班的家长已经在各班班主任安排下……在操场看台上找到自己孩子所在的班级。

因为誓师大会还没开始,各位家长都到处交际,左右寒暄打招呼递名片。

唐景婳被同学们围着问了胳膊上的伤之后,就拉着唐祥亭拍了张照片,说要发个微博,炫一炫自己的父亲。

随后,又仗着自己在学校认识的人多,要给唐祥亭介绍同年级几个父亲在机关单位工作的同学家长,挽住唐祥亭的手臂满场到处打招呼,给别人介绍唐祥亭是她的爸爸,不知道的还以为唐祥亭是来给她开誓师大会的。

梁影霜就扶着老太太在一旁,给老太太指唐子羡和唐子汐的教室在几层楼哪一间。

沈孺枫双手抄兜走到唐景晴身边。

“你这爸到底是来给你开誓师大会的,还是给唐景晴开誓师大会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他亲生的?!不是被捡回去的吧?!”沈孺枫瞅着唐景婳挽着唐祥亭笑容灿烂的样子,故意大声问唐景晴。

沈孺枫嗓音不小,引得其他人都回头瞅向唐景晴。

唐祥亭也回头。

穿着校服,乖乖宝宝似站在那里的唐景晴,眼眶微红,却还温柔对唐祥亭笑着:“爸说过,景婳姐和他的亲生女儿一样,爸和梁姨还有奶奶都是来给我们开誓师大会的!对吧爸……”

老太太撇了撇嘴对梁影霜说:“你看她装模作样的样子!”

梁影霜温柔笑着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臂。

唐祥亭见女儿懂事又温柔,心中愧疚,轻轻拨开唐景婳挽着自己的手,笑着朝唐景晴走去:“爸是专程来给你开誓师大会的,景婳有你梁姨!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爸头一次以父亲的身份来学校,爸很重视!”

唐景婳脸色微沉,看着唐祥亭走到唐景晴面前,攥着唐景晴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臂弯里,紧咬后槽牙,故作轻松的假笑。

高中数学组组长高志祥站在看台下方往上瞅,在看台上高三一班的位置搜寻唐景晴和唐景晴的家长,忙向上跑。

之前董校长说,唐景晴不打算参加全国奥数竞赛,可高志祥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想说服唐景晴帮学校拿个冠军,可几次三番去高三一班,都没有能堵住唐景晴。

唐景晴高一开始替云山中学参加各类数学竞赛,无一例外全都拿到金牌,曲江一中被狠狠压着。

高志祥一向自视甚高,能服气吗?!

他想趁着这一次……唐景晴和唐景晴的家长都在,先说通家长,让家长帮忙劝一下唐景晴。

“唐景晴!”高志祥喊了一声。

唐祥亭和唐景晴一起回头,高志祥忙拨开挡路的同学和家长,气喘吁吁跑向唐景晴和唐祥亭。

梁影霜经常来学校给三个孩子送东西、开会,知道高志祥是高中数学组组长,想到自己女儿唐景婳也在理科班,立刻扶着老太太过去刷脸。

“高主任!”梁影霜笑着打招呼,“我是唐景婳的母亲……”

高主任抬手拦住梁影霜的话头,直奔主题对唐祥亭说:“您好,我是曲江一中高中数学组组长高志祥,是这样的……唐景晴在云山中学时参加省里高中奥数竞赛拿到了第一名,是个特别好的数学苗子!学校里是想让唐景晴替曲江一中参加全国奥数竞赛……”

第046章 光宗耀祖!

唐景晴的成绩唐祥亭知道,可唐景晴不去参加比赛就让他意外了,他低头看着唐景晴。

唐景晴精致的眉目里掩不住的冷和烦,克制着,乖巧回答:“高老师,我不想参加竞赛,我……”

高主任不等唐景晴说完,连忙接话:“我作为老师,认为你应该去参加全国奥数竞赛!这是多少学生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再说……再拿一个全国金牌,你爸爸作为家长也高兴不是?!你说……你们学生学了这么多年,参加高考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拿到一个好成绩,上个好大学!你去参加竞赛虽然错过高考,但金城大学、海城大学、里州大学这三个顶级学府的保送名额随你挑,还能为学校父母争光,这不是一举两得?!”

站在梁影霜身边的老太太一听,激动了!

农村老太太别的大学不知道,可金城大学她是知道的,全国最好的大学!

他们村学习最好最出息的孩子考这个金城大学都差了好几十分呢,居然可以不参加高考直接把学生保送进去?!

如果……她大孙子可以去上金城大学,那她回到村里绝对是倍有面子。

老太太忙伸手扯了扯高主任的衣袖:“主任啊!那个我是你们学校唐子羡的奶奶,我大孙子特别优秀!比唐景晴这个赔钱货优秀不知道多少倍!她不去你让我大孙子去!我大孙子比这个赔钱货更厉害!你保送我大孙子去金城大学就行了!我大孙子是男孩儿,是家里的顶梁柱,不但可以为学校父母争光,更能光宗耀祖!”

高主任看着眼前低瘦黝黑的老太太,因为这一番奇葩言论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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