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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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有些回温,加上她在室内脱了外套,这会儿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浅色衬衣,沾到水的地方变深了些,贴在手臂上。
裴寒舟垂眸看了一会,这才伸手按了按那块湿漉漉的地方。
林洛桑起先是真没感觉到什么,被男人一触才感觉到皮肤有些烧灼感,翻起袖子,看到了一小块被烫红的地方。
大概是练舞经常受些皮外伤,导致她对痛的感知也比较迟钝。
男人无语地凝视她几秒:“……你连自己受伤都发现不了?”
林洛桑想解释,但发现自己百口莫辩,又任凭男人将目光缓缓下移:“腿上有没有?”
她正想说应该没有,但男人很明显已经不相信她的话,眉头蹙了蹙,决定自己亲自检查。
“裤子脱下来我看看。”
她本来都伸手摸到扣子了,想了想是不是不太对,五官微微皱起,僵着动作转头看他:“……”
男人的喉结亦是一滚:“…………”
裴寒舟似乎也领悟过来自己方才讲了什么,车内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还弥漫着难以言明的暧昧和旖旎。
不知道过了几秒,男人僵硬地转身,硬邦邦丢下一句:
“你自己检查。”
“……”
林洛桑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本来也应该是我自己检查……”
没一会儿,小助手买来了满满一大袋药,差点有林洛桑半个身子高。
林洛桑表情复杂:“你这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患绝症马上要死了呢。”
“刚刚我也就只买了一个药膏,”助手小声说,“先生把我打回去,说不买够不准回来。”
“可能男人都这么大惊小怪吧,毕竟我认识的直男都很怕死。”
林洛桑掀开袖子涂了涂患处,清清凉凉的,其实现在伤口处已经没有太大感觉,不过还是上点药更加保险。
至于腿——她穿的裤子厚,躲得也及时,没有被烫伤。
上药的时候林洛桑想起了魏瑶,想起魏瑶难以掩饰的不甘,想起魏瑶极尽所能走火入魔般的争抢,又想到了魏严说的那番话。
其实能看出,魏瑶对裴寒舟的那份喜欢并不纯粹。
裴寒舟只是她少女时代对美好的一种向往和追逐,且父母忙于工作的家庭会让小孩更渴望被爱,魏瑶的内心深处同样希冀着被重视,只是她明白父母无法给予这一份关怀,裴寒舟便成为了她渴望的具象化。
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因此裴寒舟愈拒绝,魏瑶便愈加偏执,任凭自己被喜欢撕裂也不肯松手。说到底,不过是比起少女时代的爱慕,她更喜欢自己一点。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犯歌手喜欢分析人物内心的职业病,林洛桑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在简单的料理后,前往演播厅进行排练。
这次她要唱首情歌,虽说不是初次在舞台上唱情歌了,但这首多少有些不同,算是感情异常丰沛的一首,试唱的时候还把某个女导演给唱哭了。
就在林洛桑排练时,裴寒舟也顺利抵达了办公室,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文件批复。
在他旁边吃炸鸡的罗讯把脆皮咬的嘎嘣响。
罗讯拿起第三个鸡翅根的时候,裴寒舟终于忍无可忍地蹙眉:“再吃就滚出去吃。”
“别这么无情嘛。”
罗讯褪下一只手套,没脸没皮地腾出手来摸到什么,打开了Zeus的超大屏电视,开始看娱乐新闻,八卦声很快灌满了总裁办公室。
裴寒舟:“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我吃炸鸡就是喜欢看娱乐新闻!看娱乐新闻怎么了?娱乐圈女艺人难道不好看吗!”罗讯一口咬下脆骨,“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猎物可以寻觅,嘿嘿。”
结果话刚说完,主持人那边便非常有娱乐态度地播报着:“段清于今日早晨抵达Y市机场,将于下周参与《视听盛宴》第八期的录制,粉丝接机场面火爆,看来不走大叔人设的段清魅力也非同一般哦。据悉,段清这一次将作为踢馆歌手参与《视听盛宴》的补位决战,各位迷妹们可要加油为歌手投票哦。”
“段清?”这名字颇为熟悉,罗讯皱着眉回忆了一会,“哦对,嫂子的绯闻男友。”
眼见正在浏览文件的男人看向自己,罗讯眉峰一抬:“怎么样,你肯定不知道段清和嫂子过去的故事吧?”
裴寒舟垂下头:“我不感兴趣。”
罗讯没理他,自顾自地讲着:“段清以前和嫂子也一起参加过一档音乐类综艺,没录多久段清就开始追她了,听说俩人还谈了一阵子恋爱,后来因为导演立场不明的问题综艺停录,可能异地吧,然后他们就be了。但是段清就一直单向关注着嫂子……”
男人低低“嗯”了声:“然后呢?”
罗讯:“你他妈不是不感兴趣吗?”
“……”
“总之段清就是一直单向着嫂子,偶尔还评论点赞、帮忙转发之类的,并且他还专门给林洛桑写了首歌,叫《难割难舍》,怎么样,听着就很深情吧?”
“你怎么知道歌就是给她写的?”
“大家都默认的啊!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就算不是给嫂子写的,不否认也代表他有想法吧!毕竟之前嫂子一点都不红,说他炒作蹭热度更没必要了。”
罗讯掏出手机划了两下,点开《难割难舍》的网易云评论给裴寒舟看,果然,热评里提到的女主角都和林洛桑有关系。
“就是写给她的!”罗讯啧啧两声,“才子就是好,追妹子能写歌,失恋了也可以写歌纪念,天哪,看看这歌词‘你离开以后,分分秒秒被我熬成一个秋’,多么的!让人心痛而心软啊!”
“难道他当时就是这样追到嫂子的吗?”
“啧。”
“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
“嘴巴痉挛就去治病,”裴寒舟沉声,“不要在我耳边制造噪音。”
罗讯又拾了根年糕蘸了蘸甜辣酱,慨叹:“哎,爱情啊——”
男人懒得听他在一旁发疯,径自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罗讯:“……”
“嗤,小气鬼,陪人聊点儿废话都不行。”
///
演播厅内,排练完的林洛桑也正巧和段清撞上。
看着段清,她恍惚了几秒,直到段清抬手和她打招呼:“中午好啊,吃了吗?”
林洛桑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又要帮唱吗?”
“不是,是踢馆,导演说上次我参加的反响还挺好的,所以让我返场再来一次,”段清双手插兜,笑,“如果踢馆成功,我们可就要成为对手了。”
“不对,”段清又为自己更正,“是对手,也是盟友。我们很久没有交流过了吧?”
她含混不清地潦草带过,这才取下手腕上的发绳将头发绑好,道:“我先走了,去吃饭。”
“等等!”
段清三两步追上她,“我也没吃,一起吧。”
“下个不是轮到你排练了吗,你先去排吧,老师们还在等你。”
灯光昏暗的后台,段清站在一片背光中,目光却毫不掩饰地看向她:“那你会等我吗?”
林洛桑愣了下,摇头:“我先去吃了,有点饿。”
她转身走出几步,段清在她背后低声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怕她走得太快,趁现在还有机会,段清一股脑地把想说的话倾泻而出:“这节目之前请过我的,我给拒绝了,原因是离我家太远,而且我也不喜欢被束缚和划上期限的创作,简直哪哪都和我不对味。”
“但是后来知道你参加的时候,我后悔了。所以节目组第二次再找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当时和我对接的导演很惊喜,说他们本来不报任何期待的。”
“这样说你可能会有负担,但我之所以愿意承受这些我讨厌的东西,我想你知道是因为谁。”
林洛桑棘手地捏捏眉心:“你觉得这样说我会有负担,那你为什么还说?”
段清哽了一下。
“我不会有负担的,”她坦然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成年人自己的决定应当由自己承担。我从始至终没有干涉过你,你是自由的,我也是。”
“另外虽然我先生不常出现,但我还是有必要再重复一下,我真的结婚了。”
灯光之下,她的神色也依然认真,毫无动摇,目光也从未有过闪躲。
“你爱他吗?”段清忽然问。
段清皱起眉头:“你连婚戒都不戴,这婚姻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管我们相爱还是相杀,只要有了夫妻关系就要受到约束,在婚姻条件下,任何衍生出的旁支感情,都是要遭人唾骂的。”林洛桑说,“不爱之后的出轨就不叫出轨,不爱之后的小三就不叫小三了?你以前可没这么是非不分。”
段清脱口而出:“如果我可以等到你和他离婚呢?”
这话一出,演播厅后台顷刻陷入寂静,就连搬道具的场务都傻眼了,端着一个巨大的楼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差点手一滑把自己脚给砸了。
所有人都在默默观看着林洛桑和段清这边的画面。
然段清神色认真,找不出丝毫玩笑痕迹,他说,“洛桑,有些话是永远有效的,比如今天我说的这句,和很久之前的那一句。”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林洛桑始终没再开口说话。
段清忽而嘲弄地笑了声,言语中难掩失落与自嘲:“也对。”
“我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可现在居然觉得为了你去冲破世俗,抗下极端言论也没什么关系。果然,我可能是有些疯了吧。”
林洛桑:“不是。”
听到林洛桑否定之后,段清疑以为还有一线生机,竟又带着些憧憬地去看她,听到她干脆利落道——
“你不是有点疯,是疯得不轻。”
段清:“……”
一旁的岳辉憋笑憋到掐大腿根。
“你别想了,我们真的没可能。”
说完这句话,林洛桑着实觉得饥饿难忍,没空再陪段清聊道德,带着岳辉和助理便离开了。
走出演播厅,岳辉又是好笑又是感慨:“我们林音乐人也是很有分寸感了,面对段清那样的大帅哥居然都能不为所动,并且为人上了一课。”
助理:“那我觉得段清没有裴总帅,裴总是真的帅,并且帅得一点都不油腻,段清没刮胡子那会儿有点成熟过头了。”
“说到这,”岳辉道,“你知道段清为什么把胡子剃了吗?”
身为民谣歌手,段清一直都走的是大叔人设,蓄着胡子,也算是娱乐圈内较有辨识度的风格,但自从某天开始,段清突然刮掉了陪自己几年的胡子,并且再也没有留过。
助理是前阵子刚换的,这会儿忙不迭道:“为什么啊?”
“因为林洛桑说自己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
“天哪,所以说他是为了桑桑才……”
林洛桑:“当时拒绝我就是随口一说,因为想别的理由很累,谁知道他会那么当真,刮了胡子还想来和我再续前缘。”
岳辉乐得不行:“当时你拒绝得也挺干脆啊,后来也没联系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传你和他恋爱过……神奇。”
助理也凑到了林洛桑跟前,疑惑问道:“可是段清这么喜欢你,条件也挺好的,我看你和裴总好像也就是时机到了恰巧结个婚……那当时为什么不选段清呢?”
岳辉先给出解答:“段清是还可以,但是和裴寒舟比起来呢?是你的话你选谁?”
助理甚至都没有丝毫犹豫。
“哦,如果是我的话我也选裴寒舟,打扰了。”助理瞬间顿悟,“毕竟谁不喜欢赏心悦目的ATM机呢。”
///
周三回去的时候,林洛桑刚好遇到了移动的ATM机。
ATM正刚洗完澡,在浴室门口系浴袍,见她过来,掀起眼睑瞥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他最近好像很多在本市的工作,回家也回得比以前勤。
林洛桑套了个发箍开始卸妆,刚倒好卸妆水,听见男人道:“听说段清进节目了。”
“嗯,下期踢馆,可能导演组看他人气高吧。”
男人半倚在门框边,尾音要抬不抬的:“你跟他什么关系。”
林洛桑卸下粉底,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先装傻,白净的脸无辜地转向他:“啊?什么什么关系?”
裴寒舟看透一般地低嗤,唇角微勾:“你别给我装不懂。”
林洛桑想说能有什么关系,他追了我一个多月我给拒绝了而已,暧昧都没暧昧过,加起来的互动还没第一次在轮渡上跟你的互动多。
但她转念又一想,裴寒舟不仅有个苦恋他若干年的魏瑶,还有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追求者,在她之前应该经验也挺丰富的,她要是承认自己遇到他之前白纸一张,这回合不就输了么?
林洛桑一琢磨,觉得自己也应该有点儿什么过去,才能和他抗衡,拢着手指转了转,稍作停顿后采取了含混不清的说辞:“就是……有过那么一段……”
“一段什么?”
“这个,”她装作难以形容地为难道,“就是,你也懂,有时候偶尔就天雷地火……”
男人抄着手突兀笑了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你连吻都不会接,还跟他天雷勾地火?”
☆、31
被蔑视了吻技的林洛桑用力挤了团洗面奶, 刚要开口,猝不及防打了两个喷嚏,如同被人正戳中了痛点和心事。
然后再说点什么都显得没气势了。
她将洗面奶揉开, 愤恨地带着一点糯叽叽的鼻音说:“毕竟每个人对天雷地火的定义都不一样,我会不会接吻、天雷地火到哪种程度,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之后她就垂下头洗脸, 水声哗啦啦地在耳畔作响,不知道男人后来有没有再说话。
等她慢吞吞地洗完,抽出两张洗脸巾擦净脸上水珠,一睁眼,发现裴寒舟还站在门口。
林洛桑往化妆棉上挤了两泵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 当时小助手和我说,你是不是婚礼之后又给我定了套华伦天奴的婚纱来着?”
男人冷声道:“忘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浴室, 仿佛方才刻意等在这儿, 只为了找准时机给她添上一笔不痛快。
“……”
林洛桑完全没搞懂,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聊了两句,这男人又一副全世界欠他五百万的样子?
她无语凝噎了会儿,不打算跟这种阴晴不定的总裁计较,细致地护肤完毕后又贴了张面膜,这才给百依百顺的小助手发了消息,询问相关事项。
婚纱这么大的事小助手肯定不会忘, 在系统里检索一番后回道:
【是的,上周刚到, 我挂在正数第六排第八个衣柜里的第二格啦。】
林洛桑的衣帽间非常大,因此有个专门的管理系统记录每一件衣服的位置, 方便查找,也有管理人员根据穿着记录和实际情况,定期将某些衣服重新保养。
总之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
她哒哒哒地跑下楼看婚纱,果然,已经被套好防尘袋安然无恙地挂着了。
林洛桑在心里对裴寒舟这垃圾男人嗤了声,取出婚纱在身上比了比。
由于婚纱是照着她的身材定制的,所以每一处都非常契合,重工刺绣覆上薄纱,款式大体瞧来简单,实则有非常多繁复的小心机,属于大气而又耐得住细品的样式。
不愧是Valentino做了这么久的婚纱,听说光是方案就交了十个,最后挑出三个做成品,做完之后才选择了呼声和精致度最高的这套。
她颇为赞赏了点了点头,并对下个舞台有了更为完善的构想。
将裙子挂回去之后,她又发现柜子里还有一些她没戴过的耳环,不记得是她买了之后因为繁忙忘记拆,还是裴寒舟买给她的了。
衣帽间有些冷,林洛桑抱起几个盒子就冲上了楼,挨个地试戴好之后,发到群里:【你们觉得哪个配婚纱好看?】
盛千夜:【你和裴寒舟要二婚了?】
【不是,舞台。】
只有纪宁在认真答题,回道:【我觉得3比较好看,但是也要看婚纱是什么样子。】
林洛桑又下楼拍了自己的婚纱图,再窝进被子里的时候,看到盛千夜圈出来的重点——
【你看第五张图里你老公的脸色,怎么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她放大那张图,才发现自己拍耳环的时候侧了身,意外将男人也收进了景里,画面中的裴寒舟背靠床头,眉头皱得很深,正在看书。林洛桑:【谁知道呢,男人都这么喜怒不定神经兮兮的。】
这句话引起了盛千夜的共鸣,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的老板,盛千夜投上赞同的一票:【确实,男人都是神经病。】
搞定了配套耳环之后,林洛桑又侧眸去看自己身旁的那个神经病,虽然蹙眉是他的惯用动作,但此刻他周身都拢着低气压和煞气,似乎的确不怎么愉快。
林洛桑思索了一会,想到自己和他只聊了天雷地火这一个话题,他总不可能是因为觉得她和段清有过一段所以生气的吧?
于是林洛桑很坦然地认为令裴总裁不快的并不是自己,心安理得地盖好被子睡觉了。
随后的几天,二人陷入了较为怪异的冷战中。
裴寒舟不怎么同她讲话,她也没什么要跟他沟通的,虽说偶尔的不熟是二人之间的常态,但最近的气氛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怪。
就好像有谁在闹脾气,可却又带着几分隐忍无谓的不动声色,如同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汹涌,难以被窥及。
林洛桑一方面怀疑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也许裴寒舟只是忙于工作没空跟她扯些有的没的;
而另一方面,第七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力去揣摩二人间的情况,所有的精力都被灌注在了舞台里面。
光是在无数次排练里寻找最佳体验已经够她折腾的了,哪有空去思索婚姻生活里是否有不对劲。
这次表演服装也是她自备的,到现场后岳辉打开箱子,结实地一愣:“你穿婚纱表演啊?”
“是啊,”她颔首,“谁规定不能穿婚纱吗?”
“那倒没有。”岳辉说,“就是挺独特的……第一次见。”
这次的歌曲驱使她采用了穿婚纱的表演形式,林洛桑拿出自己的歌词单,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纸张。
她最近看了一部爱情电影,结尾是个悲剧,讲的是男女主明明相爱,却因为彼此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而最终天各一方。
她一直觉得时机是很重要的东西,譬如她参加这个节目,又譬如她和裴寒舟的婚姻,如果某些事发生在了别的时间节点,或许她的选择和决定就会完全不同。
如果爱情也用时间来比拟,就好像人的出场顺序往往很重要,初恋大多走不到最后,就是因为没有在合适的时机出现,那时候的彼此太青涩、也太莽撞。
再细致一点来说,假如每个人都是一个小世界,时间流速会随自己的节奏而或快或慢。那当两个世界的时差消失时,他们处在同一个时间,生活重合便会产生故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同的经历会让时间流速再度产生变化,当时机不再合适,时差将重新出现,彼此的世界又重新分为白日和暗夜,再难有交集。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相爱就可以。
所以她写了这首歌,叫《时差》。
时差,是两个地区地方时之间的差别,也可以理解为爱与需要间的差别。
大概许多人都与恋人有过不得不擦肩而过的遗憾,这首歌排练时才让不少人都湿了眼眶。
虽然林洛桑并没有过这种遗憾,但她的共情和代入感很强,所以很容易也就沉浸在音乐所给到的氛围里。
晚上八点,表演准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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