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三日成晶作品克死七个驸马之后/长公主只想出嫁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银冬点了点头,对着平婉挥了挥手,平婉便躬身退下了。

“今日才回,明日又要去……”银冬微微拧眉,想到光盛庙那个老秃驴,先前给长姐的狗屁临别赠言,心念骤然一动,竟是这样就猜到了银霜月的用意。

银冬再回想一番今日长姐应该在他放肆之后大怒一番,却后面突然间就平静下来了,当时银冬还心生欢喜,以为长姐是认了。

现在看来,怕是长姐已经动了要出家的心思。

银冬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好容易才将两人的关系推到如今这一步,跨出这一步之后,长姐便是想要挽回,也无法逾越心里的障碍。

这正是银冬故意为之,步步为营,如蜘蛛捕获飞虫一般,细细密密地编织着一个只要撞上来,便在无法脱身的大网。

可现如今他的网未曾编完,看中的猎物竟然要绕路而行,这可不行。

大殿之内灯火通明,银冬站在桌案之前,思索片刻,便朝着头顶虚空之处招了招手。

片刻,那华丽的高粱顶柱之上,便翩翩然落下一个人影,一身黑色,连脸都隐没在黑色的布巾之中,正是银冬现如今的暗卫统领非淮。

“陛下。”非淮落在地上,便躬身跪伏在银冬的脚边,银冬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提起笔来,在一张白纸下画上一个有些特殊的纹路,展示给非淮看。

开口道,“明日截一辆去光盛庙的马车,马车的车辕便是这般的纹路,车中的人尊贵无比,要万分地小心不要伤到,”

非淮抬起头,银冬继续到,“但务必要让她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再不敢出门为最好。”

非淮抱拳领命,“是。”

银冬顿了顿,又朝着非淮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非淮上前,银冬弯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将明日的“截杀”仔仔细细同他交代了一番。

非淮走后,银冬将画着纹路的纸张放在一边,提起一边嘴角笑了笑,继续处理政事。

长姐会有想要出家的心思,那也是因为想要逃避他而已,银冬最是了解长姐,长姐是一个绝对不会寻死的人,如果不是他逼得太紧,长姐喜爱红尘烟火,也享受锦衣玉食,怎可能会想要出家为尼?

她对危险十分的敏锐,危及生命的事情她从不会尝试,只要非淮吓唬她一下,她必然就不会再去光盛庙了。

银霜月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并不知道她睡下之后,晚上是胡言乱语的那几句话,已经传到了银冬的耳朵里,并且因为她明日又要去光盛庙,猜到了她的打算,还贴心地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银霜月第二天一早,收拾了一下便坐上了去光盛庙的马车,平婉原本是跟在车上的,但在马车行驶过一片密林的时候,平婉借口要方便,下了马车。

“公主不必等奴婢,”平婉说,“奴婢去方便一下,马车速度不快,奴婢很快便能赶上来。”

银霜月不疑有他,前面就是光盛庙了,平婉不在,其实对于她的计划还有好处,毕竟平婉是银冬的人。

银霜月是准备今天把头剃了,令事情无可挽回,先在光盛庙中住着,再让老住持给她推荐合适的尼姑庵。

她想着只要她把头给剃了,一心向佛,银冬顾及着两个人的名分,总不至于跑到寺庙中来抢人,欣然应允,点了点头,“你去吧。”

平婉走了之后,银霜月抱紧自己宽大的袖子,那里头都是她收拾的小东西,是她平日里头用的。

其实要不是银冬把事情做得那么绝,把她给逼得实在受不了了,银霜月何苦要这么急吼吼的,这寒冬腊月,是含仙殿的地龙不暖和,还是膳食不好吃呀……

银霜月抱住自己的袖子,叹了口气,为了不引起银冬的怀疑,她都没敢带什么东西,那成套的首饰,成箱的华服布料,还有用着特别顺手的胭脂水粉……

一旦真的剃头当了姑子,这些东西就都用不到,想想还真有点忧伤。

马车缓慢地在路上行驶,两侧跟着的婢女悄无声息散去,身着常服的侍卫,同密林中埋伏的人打了手势,车夫不会武,跳下马车躲藏起来,眼见着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就要上演,银霜月坐在马车当中伤春悲秋,并没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等到一阵刀剑声和厮杀声传来,外面骤然乱起,马蹄高高地扬起,令银霜月朝后一滚,头撞在了车壁上,她这才从当了尼姑之后的凄凉境遇中回神,打开马车的车窗朝外看。

侍卫已经同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银霜月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但这口气还没等呼出去,距离她侧脸不足一臂的地方,骤然捅进来一把雪亮的佩剑。

银霜月瞪大了眼睛却没尖叫,十分灵活地原地一滚,并没有习惯性地朝着车壁上去靠,而是迅速以青蛙状趴在了马车的正中央。

在这种乱刀乱剑随处砍的时候,身在马车中的人万万不可靠近车壁,否则难免像刚才一般,在厮杀的过程中,有刀剑顺着车壁捅进来,搞不好就会被捅个对穿,只有在马车正中央四外不靠的地方尽量将身体放低,才能够保证不被误伤。

银霜月趴下之后,侧耳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同时脑中急转,外面到底是什么人?

临近皇城脚下,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山贼横匪,那如果说是杀手,又为何要杀她?

她不过是一个身居简出的长公主,从未在外树敌,况且今日他们都是做寻常装扮,就连马车也是银霜月吩咐平婉准备的最低调的。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人和她有仇,那便是她克死的那些驸马的家族,但那些家族已然全族获罪,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且获罪的理由也并非冤屈,没有理由将仇恨记在她的身上……

银霜月想不出,但刻在骨子里面躲避危险的本能,令她没有贸然地朝着马车外跑。

而是侧耳听着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伸手摸到自己的头顶,将那枚特制的簪子抓下来,轻轻拧动了两下,便警惕地不再动了。

但是外面打得热火朝天,却并没有人掀开车帘,就算时不时有捅进来的刀剑,也是顺着车窗或者是车前壁,看着吓人,却根本伤不到人。

半晌,银霜月听着马车外的打斗声音竟然远了一些,偷偷地爬到车窗的边上,先将她宽大的衣袖在车窗外甩了一下,没有人来攻击她,这才悄悄地探出头朝外看。

一行人还在缠斗,对方全都是一水的黑衣,那穿着打扮,令银霜月莫名的觉得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双方打得很凶,银霜月带来的侍卫纵然抵死反抗,却已渐露颓势。

银霜月看准时机,掀开马车帘迅速跳下马车,快步朝着打斗那群人的反方向跑过去。

事情到这里一切都在计划之内,银冬原本就是要非淮带着人,和银霜月带着的侍卫真枪实刀地交战,目的是为了吓唬银霜月,他甚至连银霜月会看着时机跑掉都算在其中,不出意外,银霜月只要跑出了马车的范围,进入密林之后,平婉便会及时赶到。

待平婉赶到之后,那些杀手必然还会追上来,在与平婉交战过程中,平婉会负伤,拼死保护银霜月,刀剑在银霜月的身边游走,令她真切感受到生死边缘,她必然会害怕,回到宫中之后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宫了,自然出家的事情也就会搁下。

这招数虽然阴损得很,但确实是银冬一贯的手笔,他手下的人断然不敢伤到银霜月一分一毫,否则便要用命来赔,银冬在宫中安心得很。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掌控之内的事情,却真的出了意外。

银霜月跑出马车之后,按照银冬设想的朝着厮杀的众人反方向跑去,也确实在密林之中遇到了平婉,但彼时平婉已经同另一拨不知从何处来的人厮杀在一起,身上多处剑伤,血葫芦一般,一只手臂已经不能动了,勉强用左手拿着佩剑在拼死抵抗。

见到银霜月跑过来,立刻嘶声喊道,“别过来!快跑——”

银霜月反应的也是够快,见此场景立刻掉头撒腿就跑,银霜月没有任何的武功,倒是从前在生死边缘时间久了,跑得够快,可养尊处优了这些年,她的腿脚也没有从前灵便,没几步便被身后的人追上,毫不留情的一刀背敲在了后颈之上——

银霜月白眼一翻,转头看到了对她下手的人拽下了面巾,面色狠厉地对着身后的人挥手向前,喊道,“杀!”

瘫软在地时,银霜月眼前一片血色,两方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凶残至极,意识模糊之中,她悚然记起用刀背敲她后脑勺的壮汉,致命一般让她熟悉的脸——竟是已然回了西北的大将军胡敖!

怨不得她记得如此深刻,曾有一段时间银霜月专程令人搜集胡敖的画像,是曾想要招他为驸马的,可已经回了西北的大将军,为何会出现在皇城城外?又为何要袭击她?!

意识彻底消失,银霜月并未看到,两方人马厮杀得凶残至极,先前马车外的打斗和此刻的交手一比,简直闹着玩一般。

招招致命,搏命重创对方,两方领头的全都杀红了眼,但最后还是久经沙场的胡敖略胜一筹,将非淮一脚踹在树上,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非淮一倒,其他的死士更加不够看,胡敖面色狰狞,将所有人击倒之后,眼见着是不将这些人斩杀殆尽不罢休,但他身后蒙面的另一个黑衣人,及时拽住了他,厉声道,“人到手了!先走!”

胡敖却根本没动,转过头弥漫着血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黑衣人,杀气凛然,黑衣人后退半步,却依旧道,“你可别忘了这是皇城脚下!方才已经有一个人跑回去报信了!”

最终胡敖到底是垂下了长剑,没有去将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尽数斩杀,而是令人抬起了银霜月,转身迅速跑入了密林的深处。

平婉躺在地上,鲜血不断地顺着她的口鼻溢出,她张了张嘴,无声地喊出了一句,“公主……”便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银霜月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身处一片乌漆抹黑的狭小房间,身下是潮湿发臭的被子,她被人捆缚着手脚,蒙着眼睛,塞着嘴,很显然是已经落入了不知谁的手中。

她醒过来第一时间并没有马上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响动和交谈的人声,却只听一句,就被震傻在当场。

一个粗粝的男声开口道“人现在抓住了,用她来做诱饵,那小皇帝真的会上钩吗?!”

☆、第26章 野狼心肠(捉虫)

银霜月呼吸都跟着一窒, 更加地不敢表露她已经醒过来了,压下心中惊慌,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绵长平缓, 继续专注地听着这黑漆漆的屋外不远处的两个人说话。

“莫说是上钩, 怕是换命也换得。”接话的人声音也压得低, 但相比问话的人, 清越许多, 不带着砂石磨过的那种粗粝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有种浓重的熟悉感。

这可真是邪门了, 银霜月恍惚记得,拿刀背敲她后脑勺的是已经回了西北的大将军胡敖, 这怎么又来了个熟悉的,她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这人的话音一落,便又有个人接话,“你曾说小皇帝是因为长公主想要招我为驸马才对我动了杀机, 可我看方才的人,分明就是小皇帝身边的暗卫,似乎在追杀她,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人一开口,银霜月便听出了他是胡敖, 胡敖在她昏迷之前喊的那一声太有辨识度了, 胡敖嗓音许是在军中久了, 每每给将士训话的时候, 都刻意地灌注上内力,生怕将士们听不清。

这会这一句话,和先前的那一声“杀”一般,也灌注了内力,声如在耳边响起,十分的具有辨识度。

银霜月听到招胡敖为驸马的事情,心下一沉,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她的意思才到银冬那里,便被掐断了,若说除了银冬和她之外,就只剩平婉,而平婉是银冬的人,断然不可能外泄,银霜月心中隐隐对屋内说话的另一个人有了猜测。

这时清越一些的声音再度响起,“将军难道未曾看出,那群人根本不是在追杀,而是在对假招式吗?想来若是我们不半路截胡,长公主必然也会安然无恙地回到皇宫,只是惊吓罢了,小皇帝惯常用的招式。”

他说了这番话之后,银霜月总算是根据那一点熟悉之感,还有她曾动了心思要招胡敖为驸马的事情,猜到了这个人是谁,毕竟除了银冬和她之外,唯一知道这件事,也只能是始作俑者,劝说她对胡敖动心思的人——国师廖亭。

这劫匪的阵容颇为强大,银霜月一时间震惊不已,国师不是自请去地方赈灾了?怎么这时候会出现在皇城附近,还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银霜月一脑门子雾水,一个大将军,一个国师,都领命而去,却不去各司其职,反倒偷偷跑回了皇城附近,来劫持她,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银霜月许久没动这样多的心思,一时间乱糟糟,费力地捋顺,她记得银冬头次对着她撒癔症的那晚上,确实曾说过,在胡敖回西北的路上,设立了十二道埋伏。

可当时银冬也说了,胡敖并无污点,他没有动手的打算,那天银冬是不是故意在吓唬银霜月,是不是真的动了杀胡敖的心思,都可以不管,唯有一点,银霜月始终从无质疑,那便是倘若胡敖真的不曾犯罪,银冬绝不可能截杀忠勇之臣。

难不成银冬真的因为她曾经动的那一点心思,便不管不顾地要截杀胡敖?

银霜月根本不信,银冬曾与她一道流连在世间,民间疾苦,两人算是饱尝。他在绝境对天起誓,来日登基必为明君,绝无可能残杀忠良。

难不成这胡敖也犯了杀头之罪?

银霜月思及此,心绪复杂,她或许不懂银冬为什么偏偏对着她动心思,不懂他为了所谓的儿女私情寻死觅活,也看不上他许多极端手段,但是银霜月从不会怀疑他的本心,那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无论如何改变,本性永远不会变。

所以她只浅显地听了两句,便已经在心中给胡敖定了罪。

想来他是在被截杀的途中逃脱,满心愤恨地回到皇城,企图伺机报复,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除了胡敖和廖亭之外,第三个粗粝的声音说的那句,“用她来做诱饵”便是证据。

可胡敖是这般,那自请赈灾的国师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同胡敖勾结在一起……哦!

银霜月猛地想起了,先前她约见廖亭求取命格所解的时候,他便是极力地推荐胡敖,这样看来,难不成两人是早有预谋?!

目的是什么?利用她引诱皇帝……杀之!

那便是……谋朝篡位!

几句话的功夫,银霜月便在心中给外面说话的三人定下了诛灭九族的大罪,由于过于震惊,她挣扎间眼睛上蒙着的布巾掉了,而那三人却还在继续说话。

胡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白天那群人,是专程为了吓唬屋子里那位的?为什么?”

那个不知名的粗粝声音也附和,“就是啊,为什么?”

廖亭叹口气,“想必……是陛下已然知道了你我存在,想要引蛇出洞吧。”其实廖亭猜测,大概是小皇帝知道了他师父的劝诫,生怕长公主要出家才搞的这一出。

廖亭不可能说实话,更没有将少年天子对长公主的罪孽心思说出来,毕竟他被追杀逃脱后,偷偷地回到皇城,就是为了伺机而动,找个机会立功,再回到皇帝的身边。

半途中遇见了同样被劫杀,并且满心愤恨企图弑君的胡敖,他是假做心寒将自己说得凄凄惨惨,也欲弑君,才跟着他们混在一处,为的可不是真的弑君,是破坏他们的计划,好立功回到皇帝身边,继续做他的国师。

毕竟旁人不会看星辰位,他可是会的,帝王星亮得能够闪瞎人眼,少年天子的紫龙之气,乃是历届帝王望尘莫及的,他必将名垂青古,同他对抗,便是自寻死路。

廖亭打着这样的算盘,跟在胡敖的身边混了好久了,出一些不疼不痒的主意,好让胡敖信任他,昨日他无意间看到长公主车架上光盛庙,正巧胡敖躁动不安,想要直接杀近皇宫,廖亭怕他连累自己,便出了这样一个劫持长公主的主意,企图暂时安抚胡敖和他的副将死忠。

他当时说,长公主既然来了光盛庙,不出半月,自然还会来,只需等待便是。

却没曾想,昨日才上了香,按理说半月之内不可能再去光盛庙的人,却今日又来了,她的车架特殊,只有廖亭能够看出,要是她悄默声的倒也罢了,偏偏她的侍卫同小皇帝的暗卫假作厮杀,引起了胡敖的注意,这才有了恰巧劫持到长公主的这一出。

廖亭看了一眼关押银霜月的屋子,心中愁得不行。

胡敖听闻了他的说法之后,并没有立刻相信,毕竟他也久经沙场,并不是个心思浅的,他身边的副将闻言难以置信道,“那狗皇帝竟然用自己的长姐引我们出现?!真真畜生!”

胡敖却沉吟片刻,眯着眼睛看廖亭,说道,“国师说这话,不觉得自相矛盾么,”

廖亭心里慌慌,面上却稳如老狗,听胡敖继续说,“若皇帝真的知道了我们来了皇城,为何不直接派人围剿?”

“况且你先前说用长公主做诱饵,皇帝必定会上钩,后又说皇帝为了引我们出去,才放任长公主出来,这不合理。”

胡敖盯着廖亭,眼神不善,“况且若真是皇帝陷阱,为何没有埋伏,只有那小猫两三只保护长公主,我们去的时候,却还在内斗。”

他身边副将名为京源,是个生得剑眉星目的壮汉,只是长得精明,脑子却不太够用,双眼还总是藏着一些淫邪之气,闻言又觉得胡敖说的有道理,应声虫一样附和,“对啊对啊!”

廖亭却叹气摆手,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斟酌片刻,开口道,“将军久在西北,有所不知,当今天子野狼心肠,很多时候为达目的,莫说是至亲长姐,便是连他自己,也能豁出去诱敌。”

胡敖皱眉正欲反驳,廖亭却抬手打断,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银霜月关押的方向,估摸着她早该醒了,提高一些声音道,“将军可知,长公主乃天煞孤星,一连克死了七个驸马,甚至令其氏族也跟着陨落的事情?”

“这件事和这有关系吗?”胡敖眉头紧拧,“长公主克夫,天下谁人不知?”

廖亭却摇头道,“不然,不然,克夫便克夫,再是天煞的命格,也只是至亲死去,没道理克的三族九族皆获罪发落,永世不得翻身啊,再说将军可知,这七个驸马,个个都是陛下千挑万选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胡敖也不是个糊涂蛋,瞪着眼睛琢磨了一下,竟然有些细思恐极,“你是说……”

胡敖的话音顿了一下,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聊天的银霜月,呼吸也跟着窒了一下,她脑中何尝不是嗡鸣作响,即便她竭力地去忽略,却也无法阻止那些她一直疑惑,被廖亭这三言两语全部串联起来,势不可挡地茅塞顿开。

“难不成从第一个人开始,长公主便是皇帝手中利刃,假借命格之说,用以排除异己?!”

胡敖声如洪钟,声声入耳,险些寸寸敲碎银霜月的骨骼。

☆、第27章 国师救命!

廖亭再度长叹一声, 给银霜月的心头最后敲下一击,“我也曾劝说过陛下,莫要如此机关算尽,耽误长公主大好年华, 是为亏德啊。”

胡敖同他身边副将, 一时间都被这个真相给震惊到, 这固然是合情合理的说法,毕竟银霜月这个身份,配上这个命格, 铲除一些高官氏族,再合适不过。

试问这皇城唯一的长公主, 盛宠深重,娶之便平步青云, 又生得貌美秀雅,谁人能不心动?

可长公主可是在皇帝少年时, 亲手将他带大,算是他半个亲娘, 如此利用, 消耗她大好年华,令她背负克夫名声, 受天下百姓忌讳耻笑, 也太过阴损。

银霜月并不想去相信, 可是当局者迷, 她又对着银冬心聋目盲, 但她也不是个天生的傻子,一旦跳出那个境遇之中,这些话便如同当头棒喝,再是不想相信,却也无论如何去想,都确实令人心惊。

她觉得大概是自己的四肢被束缚得有些久了,已经全部麻木,血液被绳索阻隔太久,以至于她四肢开始逐渐变冷,她环视了一圈黑漆漆的小屋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廖亭说的确实是真,但是皇帝会如此的根本原因,却并不是借用弱女子排除异己,而是更加不为人道的隐秘。

而且廖亭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他自然不可能真的跟着胡敖去弑君,长公主阴差阳错被抓,他难逃干系,需得想办法营救,找准时机给皇帝那边通风报信。

这般将长公主说得凄惨,一来可以减轻胡敖的仇视心理,令长公主不至于遭太多罪,二来若是她此刻醒着,也就顺便要她知道真相,再找机会单独说话,设法让长公主同他站在同一阵营,等到长公主救出,他不光能在皇帝那里立功,又对长公主有救命之恩,两全其美。

而长公主得知的真相,无论是否相信,都必然会对皇上有所警惕,到那时,知道真相的他就是长公主身边的近臣,皇上在意长公主,自然也就不会轻易地动他。

一举好多得,廖亭也算用心良苦。

胡敖震惊了半晌,更加地对皇帝深恶痛绝,“这般行径,恩将仇报,心思阴毒至此,如何配为人君?!”

他手握挂在腰侧的长刀,看向皇宫方向,一字一句道,“我必手刃狗皇帝!为天下百姓除害!”

廖亭抽了下脸,面上做同仇敌忾状,实则心道就你?

他早就看过胡敖的星辰位,灰暗无光,还缠绕着不详血色,正气已然被遮盖,如何与璀璨的帝星争辉?

“可那狗皇帝如此狼心狗肺,屋子里那长公主做诱饵,真的能够奏效”胡敖副将京源再度开口质疑。

这一次不用廖亭编瞎话,胡敖冷笑一声回答道,“自然奏效,毕竟这是当朝长公主,狗皇帝那副贼心烂肺,总要在天下人的面前遮掩,况且这样好用的棋子,折损未免太可惜了,咱们只要做好充足准备,只管等着他自投罗网。”

胡敖表情桀骜,“小皇帝未免太小瞧人,沙场十几年,用那几个埋伏的小崽子们,就想要取我性命,哼,狂妄!”

京源闻言连忙顺杆爬,“大将军勇猛无双,这还未曾回到军营,若不然振臂一呼,西北军无人不应,等到咱们取了那皇帝狗命,便回西北带着兄弟们反他娘的!”

这话说得才是狂妄至极,西北军不过才几万,皇帝继位以来,已经屡次用各种理由,将各地驻守的军权拆分,现如今,可不仅有西北,还有东北,南北,正北军。

一个北边国境,一分为四,且镇守将军全都是孤绝之人,甚至相互之间还有龃龉,绝无联手的可能,军中还设监察官,无甚其他权利,专门看顾记录主将言行,二十万大军分四股军镇守西北,战时相互照应,不战相互监督,现如今其余三军早已接到关于胡敖处置的密旨,他纵使跑了,却胆敢回去,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

可是听了副将的妄言,胡敖却没有阻止,面上还露出得色,廖亭垂首,掩住哂笑,也附和道,“那是自然,大将军向来在军中威望甚高,振臂一呼,将士们必然应和。”

胡敖被马屁拍得舒坦了,又有了银霜月的这个把柄,心中有了底,甚为高兴,并且真的因为廖亭的说法,对银霜月的敌意减轻不少,开口道,“既然同为沦落人,待长公主醒过来,本将亲自去同她商议联合之事。”

廖亭对于胡敖突然自称本将,牙酸不已,都是个被追杀的落水狗了,竟然还以本将自称,这是被吹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但是却还态度恭敬道,“这种事情,怎好劳烦将军,我来同长公主说便是。”

他还要找机会拉拢,并且同银霜月说明厉害,让这个大老粗去了,还不搞砸了。

胡敖却以为廖亭在奉承他,他在军中多年,确实威望极高,被奉承惯了,很是受用廖亭这幅嘴脸,笑道,“那便有劳国师。”

说罢,带着他的副将离开了。

廖亭对着他走的方向躬身,待他走远之后,极小声地啐了一口,这才朝着银霜月所在的小屋子走过去。

银霜月早就没再听外面的人在说什么,而是心中对于刚才听到的事情,反反复复假设推敲,但是无论如何,都是那个她最不愿意相信的说法成立。

她盯着一片黑幽的屋顶,觉得自从除夕开始,这个新年才过了这么一点,便开始各种不利。

先是多年姐弟情一朝崩塌,现如今连她一直相信的一切,也都摇摇欲坠,这让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糊里糊涂,犹如白活。

廖亭打开门上的小锁,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银霜月还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侧躺着手脚被绳子束缚,难受极了。

可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只悬着心,吊着她摇摇欲坠的信任,煎熬地希望谁再来给她后脑一刀背,昏过去总好过如此这般的绞着心肠。

廖亭关上了门,不知从哪摸出了火折子,将屋子桌上唯一一截蜡烛点着,转头对上银霜月直勾勾的视线,吓得后退了半步。

接着扶着心口叹气道,“长公主醒了怎的也没个动静,吓死臣了……”

银霜月转动着眼珠,将视线落到了廖亭的脸上,并没如廖亭所想的那样急切询问,而只是盯着他,盯得廖亭瘆得慌。

“公主是何时醒的?”廖亭将按着心口的手放下,端起桌上的烛台,朝着银霜月走过来,“公主莫慌,想必公主方才也听到了,大将军不会对公主如何的。”

廖亭坐在了银霜月的床边,手里端着烛台,大概是想要尽量让眉眼显得温和,所以眼睫低垂看向银霜月,但是因为他本人长薄情寡义,这样眯着眼睛,不光看上去一点也不温和,反倒是他那双眼,总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廖亭等了片刻,还是没等到银霜月说话,眨了眨眼,仔细观察了下银霜月,心想着难不成是被抓之后,让人给喂了药,还没过劲儿?

可若是被下了迷药,没理由这时候醒着,况且被下药之人眼神也不该这般清醒。

  如果觉得克死七个驸马之后/长公主只想出嫁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三日成晶小说全集克死七个驸马之后/长公主只想出嫁我的皇夫是太监渣女从良系统渣了病娇男主后我哭了我不可能爱上一个傻子男配有毒烂尾小说修改直播郡主逃杀录嫁给男主聋哑哥哥后妈她翻车了反派穿成虐文女主霸总娇妻700岁,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