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袖侧作品篡位将军的白月光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队伍从云京北门出,浩浩荡荡向北行去。

五皇子才十七,未及弱冠。平时在人前还能端着, 第一次领这么重要的差事, 内心有点雀跃。寿王坐车,他骑马,队前队后地转悠。

没想到转到谢玉璋的马车旁, 被她逮住不放, 向他询问队伍行进的路线和安排。

待到离开谢玉璋那里, 才觉得口干舌燥,驱马回到寿王身边,咕咚咕咚灌了半囊水。对寿王抱怨:“珠珠问题真多。”

寿王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修心养性,最是心宽。

“总比哭强。”他捋着胡须说, “珠珠啊, 很好。”

“那倒是。”五皇子点头。

当日到得驿站驻扎。这么多的人不可能都住进去,再大的驿站也住不下。

只有谢玉璋等贵族、官员, 使团则是阿巴扎大国师和两个王子住了进去, 其他人都在驿站外扎营。

谢玉璋观察了一路了,待洗漱完对侍女说:“请袁令过来。”

待袁聿来了,还未开口, 谢玉璋先观其脸色,问:“袁令路上可劳累?车上可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

袁聿面色一缓,那因为尚未互相足够熟悉而摆出的公事面孔柔和了起来。

“什么都不缺,马车亦十分舒适。劳殿下记挂了。”他说。

谢玉璋使人给他看了座。

云京城人习惯席地而坐,一出云京,连驿站里都是胡床胡凳。

虽先前已见过面了,却还没有机会互相深入沟通。袁聿坐下,不免借这机会暗暗观察起这位宝华殿下。

赶路这种事,最是令人疲惫。即便是坐在有舒适褥垫的马车里,一天下来,也不免腰酸背疼。

谢玉璋眉间却不见倦怠,她已经洗漱收拾过,甚至可以说容光灿然。

年轻,真是好啊,袁聿忍不住心中嘀咕。

谢玉璋说:“我今日在车上,见袁令与使团中人交谈十分畅通。袁令原来胡语说得这般好?”

袁聿笑道:“年轻时曾游历漠北数年,在那边也有一二老友,只十多年不曾联系,不知道他们还安在否。”

谢玉璋却感慨说:“那里人常随水草迁移,又常有争斗吞并,想再联系,恐怕不易。”

眉间那种感慨,仿佛经历过什么似的。

袁聿道:“殿下莫要担心,殿下所去乃是汗国王帐,草原霸主。”

谢玉璋只微微一笑。

阿史那老头子还在的时候,的确称得上是。可他一死,那么多的儿子们无法一心,汗国王帐自此四分五裂,可再称不上霸主了。

只要熬死他……

“使团队伍是不是比当时上京的人少些了几个?”她问,“当初宫宴的时候,有个叫夏尔丹的,一脸凶相,非要跟河西节度使身边的李十一郎当殿比试,我瞧了一路,怎么没瞅见他?”

“名单上的确是有他。但臣今天对着名单认了认人,的确没有他。”袁聿道,“自和亲这事定下,使团便派了人先折回去报信了。说不定是先回去了的那一拨里。”

原来如此,前世宫宴之上从阿巴哈大国师提亲开始,她便呆滞住了。怕她当众失态,早有宫人将她先“搀扶”了下去。

就和李固一样,夏尔丹见到了她,她却没见到他。

现在他又先返回报信去了,怪不得前世她一点也不记得和夏尔丹这么早就见过面。

随行的人里没有夏尔丹,谢玉璋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许多。

队伍一路向北,一出京畿果然渐渐便有人开始水土不服。幸而早有准备,备下的都是省事便于携带和服用的丸药。

太医包重锦又领着郎中们在休憩时熬些药茶给大家喝。谢玉璋尤其着人盯着袁聿一定要喝。

“叫袁令务必多喝些。”她对夏嬷嬷说,“你亲自去盯着。”

竟然派了身边的尚宫来盯着他喝药茶,袁聿哭笑不得。

谢玉璋却摆出一副孩子气的面孔,道:“去漠北我不怕,只是必得大家都随我一起,谁也别半路掉下。”

是夜,袁聿跟身边童子感叹:“殿下是真的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童子打着扇子,眼睛一翻:“是啥?”

“是‘人’啊。”袁聿望着星空,呢喃道。

和袁聿的欣慰完全不一样的,是马建业和王石头二人的感受。二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八月里宝华公主就去军营里看过一回,点名见了他们两个。

公主是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年纪虽小,却容光摄人。两人都是小人物,以前哪曾与贵人这般近过,马建业还偷瞄了两眼,王石头是根本眼睛都不敢乱看。

公主说了两句期许的话,派下了赏赐便走了。

两个人拿着赏赐面面相觑,还是马建业架子活:“王兄弟,咱兄弟以后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须得同心协力才是,走走,今天哥哥做东,咱哥俩喝一盅去!”

硬是拉着王石头去酒馆。

王石头嘴笨也拒绝不了,由他拉着去了。几盅酒下肚就叫马建业把底细都问明白了,就纳闷这么一个憨憨实实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子给提上来了,再三套问他是走的谁的门路。

王石头自上次说了大实话被兄弟们笑过一回后,就再不肯说自己是“被宝华公主亲自提拔上来的”这种招人嘲笑的话了。马建业啥也没问出来,只是心底对王石头这老实头已经解除了警戒。

他暗暗思忖,照这样看,以后他去了塞外,兵伍这边竟是他一人独大了。

他原是对和亲一事垂头丧气,这会子却改了心思。遥想着以后,脸上竟露出笑容来。

及至和亲队伍出发,第一天扎营他便对王石头说:“你去整顿队伍,我去给殿下汇报今天赶路的情况。”

王石头以前不过是个火长而已,习惯了上官下令,他踏实执行。现在虽然提拔为校尉了,也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何况去贵人面前露脸这种事,他打内心里发憷,马建业这么一说,他应个声便毫无异议地去了。

马建业心中嗤笑:傻子。

马建业想得倒美,累活让王石头去干,贵人跟前露脸的事自己去。孰料宝华公主谢玉璋不买账,撩起眼皮,第一句便问:“王石头呢?”

年纪虽小,可身上金枝玉叶的气势却盛,马建业也不过一个小小校尉,当下腰便弯了下去,赔笑道:“外面扎营还乱着,他在看着。”

“扎营之事尚未安顿,埋锅、造饭、扎帐篷、晚间的警戒……你不去总领这些事务,过来是来做什么呢?”谢玉璋摆弄着手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马建业急慌慌赶过来,自然是想多在谢玉璋跟前露露脸,贵人跟前脸熟才好说话嘛。哪知道谢玉璋年纪不大,却不是那等天真不知世事的娇娇女。话里话外,竟是颇知些实务。

马建业当时汗就下来了。那想在谢玉璋跟前多露脸哄得她听话的心思登时熄了一大半。

“下去吧,事情都安排好了先报与袁令,袁令再来报我。”谢玉璋不再看他,下了逐客令,“以后每日早晚,与王石头一同来见我。”

马建业擦着冷汗退出来。

走了几步才清醒,转过味来了。他和袁聿一文一武,袁聿是公主家令,从七品下,他是宣节校尉,正八品上。虽然品级上差了一头,可文武分治,原该两人平分秋色的。谢玉璋一句话,把他置于袁聿之下。

待他反应过来,上下已定。

他暗道一声晦气。这皇家贵胄,看来哪怕年纪小,也不能轻忽。

自那日后,他不敢再去谢玉璋面前瞎晃,让她抓着自己玩忽职守的把柄,只得打起精神来干活。好在王石头十分得力。他是火长出身,若论发号施令排兵布阵他不行,做起这些细务却是一板一眼。虽是头一次管这么多人,胜在数个旅帅、队正、火长都是他自己的兄弟,活计分派下去畅通无阻,颇为顺利。

只是每日早晚在谢玉璋面前点卯,话都被马建业抢着说了,好似这些事都是他辛苦办下的一般。王石头心里生气,奈何嘴巴笨,在谢玉璋面前更是拘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抢功劳。

好在公主和袁令对马建业似都淡淡,说的话有时候文绉绉的听不大懂,但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很鲜明。马建业像是也没讨到什么好去,王石头心气儿才平了点。

回去跟兄弟们讲了,大家这些天看着马建业也大概清楚了他是个什么德行,有这么个上官以后怕是什么功劳也落不到手里了。大家都撺掇王石头多去公主跟前表现表现。

王石头粗声道:“咋表现?一到公主跟前,话都说不出来,咋表现?”

众人扶额:“你咋说不出话来,哑巴啦?”

王石头搓搓后脖子:“就那啥,一见着公主,就腿肚子打颤。”

“颤个屁!”李阿大瞪眼睛,“咱以前在山里宰熊瞎子没见你腿肚子打颤?”

王石头“嗐”了一声:“那熊瞎子能跟公主比吗?公主啥模样,熊瞎子啥模样!”

众人哄笑。

好在随着见谢玉璋的次数增多,那腿肚子渐渐终于不颤了,脸色也自然多了,也敢抬眼睛看人了。

谢玉璋自然是看出来了,几日之后听着马建业例行地向袁聿汇报当日的情况。前几日她都不插嘴,这日里却忽然插嘴问了几句。

马建业先答了两句,问得再多些细些,便额上微汗,支支吾吾了。

谢玉璋和袁聿对视一眼,谢玉璋说:“王石头,你来说吧。”

王石头头一次在贵人面前有了开口的机会,那腿肚子狠狠转了一下筋,深吸口气才镇静下来,一条一条地回了。

语言虽干巴,有时候还要结巴一下,条理却清晰明白,可见人是不傻的,只是憨了些。

谢玉璋心知,自己是太心急了。一个校尉在她眼里,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位子。于王石头来说,却是他本来可能一辈子迈不过去的门槛。

揠苗助长了。

想让他取代马建业,掌握全部的卫队,只能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掉落红包

明天恢复早上7:00固定单更。

☆、第 26 章

从离京前,陪嫁人员便按照谢玉璋的要求学习胡语。只是这么多的人被迫离开故土, 个个哀戚, 远行前又有诸多要打理的事宜, 哪有那心情。通译们的工作一开始十分不顺畅。

及至上了路,谢玉璋知道后,把袁聿请过来请教。

袁聿这人十分接地气, 说:“尝有人以青菜吊于驴额前一尺, 那驴子为吃到菜叶,四蹄不停,奔走竟有百里。人也一样, 得有个奔头才行。”

谢玉璋恍然大悟。

从前这些事, 都是林斐在做的。她其实早该想到的。

想起林斐, 伤感在心头一闪而过。但她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比起勋国公府,草原对林斐的伤害太大了。她再不想她遭遇那些事了。

“可以发赏钱。每日里凡是肯上课学习的,都发。”谢玉璋请教,“袁令觉得每日里发多少合适?”

袁聿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文么?”谢玉璋点头,“可以, 一日不过一、二百贯而已, 不多。”

一抬眼,却见袁聿扶额。

“……”谢玉璋, “袁令?”

“一文!殿下”袁聿哭笑不得, “每人每日一文即可。”

谢玉璋凤眼圆瞪:“哈?”

她的人生中,对金钱的计量从来没有小到过“文”这个单位。从前在云京的时候是,后来到了草原也是, 再后来归于逍遥侯府,李固对逍遥侯府颇为仁厚,从来不曾在衣食住行上苛待过他们。

谢玉璋时常被皇后张芬召进宫里,宫闱里向来是银钱开道的,但即便那个时候,谢玉璋再寒酸,也寒酸不到“文”——林斐总是在她的荷包里塞满打赏用的小银锞子。

“又不是使他们做甚苦力,不过学说话而已。每人每日一文足矣了。”袁聿说,“殿下,臣一个月不过才二十五贯而已,马建业比我还少,他才二十二贯。”

谢玉璋失笑,打趣道:“袁令是嫌本宫给得少了吗?”

袁聿捻着胡须,道:“涨月俸这种事,不急,慢慢来,不急。”

两人大笑。

笑完,谢玉璋又说:“只是一文也太少了些。不如另再设奖励,通译们每人每日负责的那组人里,学得最好最快的前三个,奖励他们每人一……一百文。”

她这次学乖了,本想说一贯,临时改成了一百文。

袁聿大笑,拍手道:“善。”

若不是亲眼见到,谢玉璋是想不到一文钱竟有这般大的驱动力,特别是那前三名的奖励设置,原先没精打采不用心学话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

待问清楚不只限于本人,随行家属也算在内的时候,那真是全家出动。

一连几天,各组前三的一百文都被一群小娃娃们得了去。许多人甚为眼红,个个鼓了劲使劲学,却发现大人普遍比不上这些小儿。

于是这就成了各家娃娃间的较劲。爷娘在后面悄悄给打气。

一时间整个队伍的气氛都生生扭转了。

“只要有奔头……”看着这全新的气象,谢玉璋喃喃地道。

她这一世,不也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奔头吗?所以前路变得并不可怕了。

她微微一笑,放下车窗的帘子。

路上行了快两个月,抵达凉州界碑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穿上了发下来的新袄。

因着皇帝和太子对谢玉璋的怜惜,她的队伍里的一应用品不仅都没有纰漏,质量还都称得上颇佳。

这批袄是统一制作派发的。不仅布料又厚又结实,内里还絮了厚厚的木棉和麻绒。这厚度,许多人家要自己做的话,可舍不得。如今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然而谢玉璋知道,对于漠北的寒冷来说,木棉和麻绒还是薄了。

谢玉璋记得那时候刚到漠北,正遇到气温骤降,她的队伍准备不足,很是冻伤甚至冻死了一些人。

谢玉璋想起这些,再看着此时队伍里为学胡语而热火朝天的人们,内心里充满了愧疚。

他们都是因她才来到塞外,她却没有照顾好他们。

“袁令,大家的羊皮袄都赶得怎么样了?”谢玉璋问袁聿。

“赶得差不多了,殿下放心。”袁聿笑道。

在朝廷眼里,一件厚厚的袄,对这些人来说已是够了。去了塞外,冻伤冻死一些,都是正常“损耗”。

宝华殿下却宁肯自掏腰包大量收购羊皮,也不肯要这“损耗”。

只是队伍足有千余人,在云京收购,一是一时没有这么大的量,二是会在短时间内将羊皮的价格拉起来,扰乱行市。袁聿便与来自西北的皮货商说好了,不必非得将货运到云京来。反正他们是要向北去,只要运到他们前行的路线上便行。

如此一来,皮货商成本降低,袁聿也拿到了更合理的价格,很是给谢玉璋省了不少钱。虽然他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根本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但替她精打细算、合理安排,正是他这个公主家令存在的意义。

于是谢玉璋的队伍一路行来,便一路陆陆续续从几个皮货商的囤货之处直接提货,陆续发放。

妇女们拿到熟皮子,便开始动手缝制皮袄了。自然是先缝自家的,待自己的缝好,有那队伍里的单身汉寻来,收三五十文钱,便也帮他们将皮子缝成袄。

这东西不须像缝衣服那么精致,粗线缝制成衣袄的形状,人能穿就行,一件一件的动起手来也快。

越往北走就越冷,可大家伙摸摸身上的厚袄,再摸摸包袱里还没上过身的羊皮,心里面却比当初离开云京的时候安定多了。

有宝华殿下仁善,有袁家令务实,有王校尉老实可靠,这前路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啥,你说马校尉?你没觉得他面相又刁又厉害吗?我跟你说,叫咱闺女们可躲着他点!

到达凉州界碑的那日,天上飘起了小雪。下雪日倒是不冷,只是地上渐渐铺了白色,有些滑。

谢玉璋在马车里靠着熏炉闭目养神,车子忽然开始减速,渐渐停了下来。

谢玉璋睁开了眼睛。

“殿下。”车外响起了马建业的声音,禀告,“河西节度使派人来迎驾了。王爷和五殿下,还有大人们都去前面交洽了。”

谢玉璋问:“来的什么人?”

马建业说:“听说,是李大人的公子。”

“李四郎吗?”

“末将不知。”

在那些人面前,马建业官卑职小,不过是个校尉,连声“将军”都当不起,他不知道也不意外。

  如果觉得篡位将军的白月光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袖侧小说全集篡位将军的白月光星际奶爸我的道林格雷先生重生后又被富二代缠上了云泥之别我的女孩我来宠邵棠的位面你是我微甜的光自欢桃花绚烂时如果你是菟丝花人海中的你女王的小鲜肉攻略不下来的男人,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