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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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明的脚步就这么被拖了下来。
经过他的调查，发现那个账户每半年都会有一次固定支出，收款方是县城一个普普通通的独身女人。每年的款项不多不少，都是五万元，年年如此。
陆昭明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向陆鼎城汇报了。陆鼎城的回复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字：见面详谈。
陆昭明于是终于有了空闲，把心思放到乔伊和期末考试上。
考试第一天，陆昭明早早的在教室等着，快到了考试时间，陆昭明都没有在乔伊他们班级的考场的等到她。
乔伊的手机早就打不通了，他不知道她是关了机还是把他拉黑了，总之断了联系。期末考试这样的大事，他以为乔伊肯定会出现的，他甚至打定主意就算不考试了也要跟乔伊把话说清楚。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陆昭明疑惑地转身要走，才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头，看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女生正快步向他走来。
“陆昭明，你是来找乔伊的吗？”她问，语气有些急促。
陆昭明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女生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自我介绍道：“我是乔伊室友，我叫江晓。乔伊她弃考了，我们一个室友家里出了点事，乔伊陪她回家了。我现在正要过去，你……要一起吗？”
江晓说到后面其实是有一些犹豫的。
她不知道陆昭明对乔伊究竟是怎样的态度，虽然平常陆昭明在学校里表现的平易近人，没有丝毫豪门子弟的架子，但真正在与乔伊的这段感情里存了几分真心，江晓不确定。
陆昭明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完全没有犹豫，立刻道：“我跟你一起。”
因为他这果决的语气，江晓多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好感度升了一级。乔伊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
乔伊此刻正在医院里。
医院里很干净，只有隔壁不知道什么科室传出来的消毒水的味道，地面铺着整洁的瓷砖，干净的倒映出来来去去人的倒影。
乔伊陪秦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等着，秦茉眼睛还是红的，眼泪刚刚止住，但简直随时都有可能要再落下来。
乔伊一只手搭在秦茉背上，轻轻拍打着：“会没事的，没事的。”
“乔伊，我真的没想到……”秦茉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又哽咽了。
她今天一早接到医院电话，说是秦桥百心脏病突发被送到医院来了，通讯录第一联系人就是她，让她尽快来一趟。秦茉彼时正在收拾考试要用的问句，听到这话连包都没来得及收，匆匆忙忙就冲出来了，连身份证都是乔伊紧跟着她出来的时候帮她拿的。
秦茉从没想过，自己那天一般的父亲竟然突然有一天就这么倒下了。
太意外了，没有丝毫准备。
秦茉慌乱无助的时候，乔伊像一个通晓世故的大姐姐，陪在她身边，买了到她家最近的一班车，然后陪着她一路到了医院，陪在这里等她父亲的化验结果。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等在走廊上，秦茉突然小声说，“我既不像你会在外面出活动，也不像江晓早早的工作就有了着落，就连许鹿，每天跟男朋友恩恩爱爱的，也已经想好毕业以后结婚生子，做全职妈妈，好像只有我，什么都做不好，读书也是给家里添麻烦，连奖学金都拿不到最高数额的……乔伊你知道吗？我读书念大学这件事，全家就只有我爸支持我，他一定是压力太大才会生病的……”
秦茉一句又一句的自责着，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就是因为她的任性妄为和不听话才降临到她父亲身上，以此来惩罚她。
乔伊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的，都会好的。你享受父爱享受了二十多年，这时候正是你回报父亲的时候。不要自我怀疑了，坚强一点，只有你坚强了，伯父才会感受到来自你的力量啊。”
秦茉泪眼汪汪的抬头看乔伊：“乔伊，如果是你爸爸生病了，你会不会也像我这样后悔，后悔没有在他身体健康的时候好好在他身边尽孝？”
乔伊看着秦茉一脸的泪，抿了抿唇，轻声说：“我呢，二十多年来，还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所以也不清楚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会怎么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咬咬牙，一切都会过去的，是不是？”
秦茉听着乔伊的话愣住了。乔伊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偶尔聊到，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表现出亲人之间关系的疏离，并不会详细诉说这些。秦茉这是第一次知道乔伊的身世。
“对不起。”秦茉小声说，满脸愧疚。
乔伊反而笑了：“没什么。”
秦茉看着乔伊脸上的笑，突然想起来之前吵架的时候，江晓提到乔伊的时候有句话，她说“你根本不知道乔伊经历过什么，又在承受着什么！别人吃过的苦，你根本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秦茉之前对江晓这话感到奇怪，直到此刻才明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乔伊看秦茉脸上的懊恼，知道她这是对刚刚的问话感到后悔不已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乔伊体贴道：“折腾了一上午，饿了吧？我去买午餐回来，有想吃的吗？”
秦茉摇了摇头：“都可以。”
乔伊笑着拍了拍她肩膀，转身出去了。
医院楼下，乔伊等了个红绿灯，走过那条汽车奔流的马路，走到快餐店门口，细细挑选想要吃的东西。
等东西都选好付钱的时候，旁边一个好听的男声突然出现，伴着把钞票递到老板手里的动作：“老板，我来付。”
乔伊侧头，看见那人熟悉的脸，目露惊讶：“陆昭明，你怎么在这里？”
第四十五章
因为知道秦茉的考试时间, 所以乔伊自然也清楚陆昭明的考试日程。今天分明是他们的考试日, 秦茉因为父亲的事情没有去也算是情有可原，陆昭明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应该在考试吗？”乔伊仰着脑袋看着他。
陆昭明依旧笑着，语气平淡的地说：“是，我没考。”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乔伊看着他嘴角挂着的笑，眉头却慢慢蹙了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期末考试这样的大事, 乔伊她本来就不在乎, 也没什么父母亲人所带来的压力，但陆昭明跟她当然不一样。
作为陆氏未来的继承人，他的一言一行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连平时在学校里为人处世他都时刻保持着风度，这次期末考试他却直接弃考了, 这一传十十传百, 也不知道最后会被传成什么样……他却还在这里淡淡的笑？
乔伊抬眼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简直像是抓到学生逃课的教导主任：“你赶紧回去考试，下午是不是还有一场？现在回去，订最快的车票, 还能赶得上，我现在就给你买……”
乔伊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去查今天的车票信息。
手机却被陆昭明一手收走了。
乔伊抬头，对上他笑意吟吟的脸：“不用买, 我不回去。”
“为什么？”乔伊看着他，“如果你是想要过来帮我们的忙，那大可不必，医院都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事情我和秦茉也已经足够应付，所以你……”
“不是，”陆昭明打断她，“我不是来帮你们忙的。”
乔伊抬头看着他。
陆昭明：“我是来消遣娱乐看风景……顺便过来找我失踪的女朋友的。”
他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乔伊，声音沉沉的，表情却格外认真。说到女朋友几个字，嘴角还微微扯了一下，好像有些无奈，受伤的样子让人心疼，活像个被女朋友抛弃了的可怜的男朋友。
乔伊被他着话说得一时语塞，还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他尽快回去，手里刚刚买好的快餐就别人接了过去，紧接着是男人坚定不可动摇的声明。
“别想着赶我走了，我能来找你就是把一切都想好了，你不用考虑那些多余的事情，”他顿了顿，又笑了一下，这一笑里却带着揶揄，“不过作为女朋友，跟你男朋友玩失踪搞冷战……乔伊，你可能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安抚找你找得心力交瘁的男朋友。”
陆昭明说完，丢给乔伊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长腿一迈，率先走出店内。
乔伊看着他背影跟了上去，没说话。
见两人出来，一直等在不远处的江晓这才走过来，跟在乔伊旁边跟她一起往医院的方向走。
乔伊：“你怎么也来了？”
江晓跟乔伊同专业，今天自然也是有考试的。现在出现在这儿，显然也是弃考了。
江晓无奈的一笑：“还不是不放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有些别扭，乔伊想到她刚跟秦茉吵过那一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两人跟在陆昭明后面往医院的方向走。
陆昭明个子高，又长得帅，一路上不少人都回过头来看他。
江晓看在眼里，小声跟乔伊开玩笑：“看看，你们家陆少爷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乔伊笑着看她一眼，小声说：“那当然。”
这骄傲的语气，这独特的秀恩爱的姿势，江晓只觉得同宿舍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乔伊这样有意思的一面。
“说实话，我之前还担心你们之间未来会坎坷，但今天早上看他听说要来找你，毫不犹豫的就决定跟我一起过来，我就觉得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对你，是真喜欢。”江晓轻声说。
乔伊笑了一下，侧头看江晓：“你刚刚说陆少爷吸引人，这会儿又说他真喜欢我。怎么，想帮他说话，让我好好珍惜？”
江晓也笑了，切了一声：“我是那种人吗？更何况，就算我不说，你也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是不是？”
两个人相视一笑。
乔伊在后面默默地看着陆昭明的背影，琢磨着他是不是真像江晓说的那么吸引人，思绪下意识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在图书馆楼下的花坛边，他站在树荫里跟辅导员谈论奖学金的事情。她当时的第一感受是什么？
很帅……
乔伊目光一顿，发现原本正被自己偷瞄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回了头，似乎有些玩味地回视着自己。
四目相对，乔伊没别开目光，反而非常坦然地回视他，问：“怎么了？”
陆昭明顿了一下，笑着说：“不知道要去哪个科室，需要你在前面带路。”
乔伊点点头，抬步往前走。正要经过他身前的时候，放在一侧的手突然被人轻轻握住了。
乔伊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他。
他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牵着我，我近视，怕把你跟丢了。”说话时的样子偏还一脸认真。
乔伊有些无奈，也懒得去计较，索性就任她牵着，只是微微侧头，去看跟在两人身后的江晓。
江晓对她笑了一下，指了指外面的小卖部：“等会吃饭一定会渴吧，我先去给大家买点饮料。”她说完，又冲陆昭明飞快的笑了一下，逃也似的转身走了。
乔伊皱着眉，微微埋怨地去看旁边正得逞似的笑着的人：“你故意的。”
陆昭明挑眉回视她：“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很恩爱，免得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好吗？”
乔伊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
江晓对陆昭明有好感，她当然知道。从最一开始宿舍里讨论陆昭明，到后来无意间乔伊看见江晓把那张围棋赛的报名表的照片偷偷存在手机里，她的那些少女的懵懂心事就昭然若揭了。
江晓是个明白人，乔伊也从来不在她面前故意提自己和陆昭明的事情，只想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发展。却没想到，陆昭明心里跟明镜似的，而且还这么霸道的非得把两人的关系剖开了放到江晓眼前。江晓再淡然，这会儿应该也是难过了。
乔伊把视线别开，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手被动的被他握着，也不回握。
陆昭明侧头看了眼她的脸色，无奈地轻声解释道：“她是你室友，又你的好朋友，而我是你男朋友，以后接触下来次数不会少，难道每次牵手拥抱还要顾忌着她是不是在场？更何况，这次只是拉个手而已，早些让她明白，总比晚了好。”
乔伊心里知道他说的都对，偏偏不想承认。
她唇瓣微张，冷哼着说：“谁跟你很恩爱了？上次生气的时候转身就走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陆昭明一笑：“是谁？不知道。下次哪个混蛋敢这么对你，我第一个绕不过他，嗯？”
乔伊抬头，看见他笑得荡漾，心里一气，狠狠掐了一下他握着她的手心。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手指收紧，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轻轻笑着把她圈到自己怀里，低头轻声道：“别气了，好不好？”
乔伊眼眶红了红，低下视线不看他。
他低头俯身，在她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
再也不让她受委屈了，任何委屈都不行。
……
乔伊被陆昭明牵着手，在医院里走着。
来来往往的人回头率依旧很高，大多看看帅气的陆昭明，再把视线转到乔伊身上，目露艳羡。
乔伊任陆昭明牵着，等被他一路顺畅的带到了秦茉所在的这条走廊，她才明白这人根本早就知道该往哪走，既知道科室，也知道看着指示牌，怎么都走得到。哪有什么不认路还要她带路一说？全都是他的套路。
她仰头去看他好看的侧脸，一眼看见了他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想到刚刚江晓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甜笑。
说起来是套路，但更是他对她的用心。就像今天她会为他毫不犹豫的放弃考试，也会替她做这个恶人，简单明了的把两人的关系摊开在江晓面前。再后来，他还会那样甜言蜜语的哄着她，让她别再为他生气。
其实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哪里都是他的错呢？她明知道他不是看中家世的人，偏偏在那天就有了那样荒唐的想法，三言两语的就把他整个人定了性，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最后更是自私又懦弱的亲口把他从她面前赶走。
乔伊看着陆昭明，种种情绪在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陆昭明一回头，就陷在她的款款深情中，轻笑道：“怎么，这么喜欢我，少看一眼都舍不得？”
乔伊看着他轻笑的眼睛，被他扣在掌心里的手动了动，五个指头轻轻打开，从他的指缝里一一塞进去，跟他十指紧扣。
她感觉到手心里，他出汗了。
她慢慢笑开了，直视着他，轻轻点头道：“是啊，陆昭明。我也刚发现，原来这么喜欢你。”
第四十六章
快餐店内, 一位戴着口罩的高个男人在角落里坐下。黑色的口罩把他半张脸遮住了, 在棒球帽下面，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面透着几分慵懒。
两个女服务员一边收桌上的空餐盘一边忍不住偷瞄他，甚至已经开始小声猜测那男人坐在这里等谁。
男人目光在两个女生面上扫过, 露出一抹慵懒的笑，低下头去，给备注为“乔伊”的手机号拨了电话过去, 没有接通。
小赵哥眸子沉了沉, 神色不明的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变黑的屏幕陷入了沉思。已经两周了，乔伊还是没有半点消息，连酒吧也没去过。
他把手机拿起来，随手把玩着。
一个女生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 四周看了眼, 在他跟前坐下。
“这么长时间了，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女生开口，说话间阴阳怪气的，显然是对男人之前的态度非常不满。
如果乔伊在这里会惊讶的发现，这位跟小赵哥坐在一起的人, 就是那天在湖边带着一群人险些把她推进湖里的女人，她初中时候遭受的暴力侮辱的领头人，赵茹。
小赵哥没有回应她这句话，或者说, 是连回答她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她跟前：“这是说好的报酬，你看一下。”
赵茹把牛皮纸袋拿过去，抖了抖信封，让里面红色的钞票露出一个边来，等确定了数量，她整个人明显轻松下来，看着小赵哥道：“不错，我就喜欢跟你这样守信用的人打交道。”
小赵哥隔着口罩的脸上好像浮出一抹冷笑，随意敲了敲桌子：“这事算是结了，记得，以后不管谁问起来，都是从来没见过我这个人。”
“当然当然，”赵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却又突然倍感兴趣的压低了声音问，”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跟乔伊是什么关系，出这么高的加钱，就为了让她下不来台？”
小赵哥直了直背，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深邃起来：“这么想知道？”
赵茹被他这突然变幻的气场吓得有点懵，一时间没敢作声。
小赵哥冷笑：“少问问题，把事情做漂亮了。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说过吗？”
赵茹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听过听过，放心，我从来没见过你，明白了。”
小赵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冷声提醒她：“希望你记性好点，别让我再来提醒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女人独自坐在餐桌边，似乎还沉浸在他的要挟中，不敢立刻动弹。
赵茹隔着玻璃窗看他走远了，这才把男人留下的牛皮信封揣进口袋里，迅速的起身走了。
那个人跟她以前打交道的那群装模作样的小混混不一样，这个人是真的不好惹。
……
小赵哥从快餐店出来，很快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陆太太，要不要见一面？聊一聊关于您儿子陆昭明期末考试弃考的事。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两秒，就收到了回复。
席敏：好。
小赵哥咧嘴笑了一下。这位陆太太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她在陆家的财富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因此，她这唯一的“儿子”也就成了她的软肋，他拿捏她的把柄。
小赵哥走到约好的餐馆时，席敏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见小赵哥来了，她短促的笑了一下，几乎是直奔主题：“你知道陆昭明在哪，是吗？”
小赵哥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拿过菜单点菜：“别着急嘛，陆太太。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跟您商量大事，怎么能空着肚子呢，是不是？”
席敏紧紧地看着他，几秒种后才平复好呼吸，尽量保持微笑：“是我着急了。您随意点，今天算是我请您的。”
小赵哥这才笑了，在手里的菜单上挑挑选选，半点不着急的样子。
席敏放在桌底下的手把餐桌上用来擦手的毛巾不断卷起来，又摊开。
她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上次就是他告诉自己陆昭明和那个叫乔伊的女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她才能及时的去找到那个乔伊，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加以阻拦。这一次，陆昭明失联的这重要关口，又是他来找的自己。
席敏隐约感觉眼前的那人没那么简单，尤其是在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很久以前曾经见过他之后。
“我们之前见过吗？”席敏突然开口问道。
小赵哥看菜单的动作停了停，询问地看向她：“今天兴致不错，要不要开瓶酒助兴呢？”
席敏也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突兀，她眼下还不能惹恼眼前这个男人，于是顺着他的话绕开刚刚的问题：“都可以。”
小赵哥笑道：“那就来一瓶，很久没有今天这样的雅兴了。”
席敏耐心地等他点完菜，看着服务员把菜单收走，小赵哥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抱歉，让您久等了。”他说着抱歉，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
席敏淡定地笑了一下：“没关系。”
小赵哥看着席敏，嘴角的笑越发灿烂了。眼前这个妇人，为了能够坐稳这个陆太太的位置，多年前忍心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带一个陌生的孩子回家，现在，也可以屈尊降贵，坐在这里忍受他的怠慢。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他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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