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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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杜阿姨坐在客厅里守着闫然的奶奶在闫然打开卧室门时, 她就朝闫然看了过来, 见闫然一脸紧张,她就问:“然然,吃不吃梨子,这个梨子又水又甜。”

闫然不得不停下脚步,乖乖站在那里。

上高中这两年来, 闫然又长高了不少, 大概有175公分了,可能是学业压力太大, 不管奶奶怎么做好吃的给他进补,他都没有办法长胖,如今依然瘦得像竹竿, 脸很小, 眼睛又很大, 虽然十七岁了,看着却依然像个小孩子。

奶奶也总爱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地照顾和教训。

看闫然不回答,奶奶就说:“不吃吗?”

闫然赶紧摇头, 奶奶继续道:“我知道你是想出门, 出门去做什么?现在刚高考完, 那些考完的学生,以为自己是出笼的鸡,到处扑腾翅膀,哪年高考完不出点事。我这几天每天坐在家里,牌也不打了,就是要看着你。你这时候出门试试?!”

奶奶都是马上八十岁的人了,但精神健旺,思维清晰,闫然可斗不过她。再说,闫然知道她年纪大了,不敢让她着急担心,所以不敢不听从她的吩咐。

闫然只得默默站在客厅里,微微皱着眉,想了想,只得退而求其次,说:“我可以给萧子翀打个电话吗?他今天高考考完了。”

奶奶松了口气,说:“打电话可以,但要是他叫你出去,你不能出去。”

闫然只得应了,过去拿起电话听筒打电话,拨了萧子翀家里的座机号,没有人接。闫然想了想,又给萧子翀的爸的手机号拨了电话,但提示手机在通话中。

闫然有些失望,只得把电话挂了。

奶奶一直盯着闫然,此时就说:“萧子翀高考完了,他家有的是亲戚要去关心他,而且难道他只有你一个朋友关心他,肯定还有别的朋友要给他打电话,你不一定联系得到他。我看你啊,你还是先回房间去学习,等过两天,萧子翀应酬完了,你再联系他,自然就联系上了。”

闫然想了想,只得应了,回了卧室去,但回了房,他也无心学习,对着书,也只是发呆,发了一会儿呆,又想到萧子翀可能要去上大学了,自己和他从此天各一方,难以见面,如此一想,他就悲从中来,趴在书桌上,他一面很茫然,不想思考任何东西,一面又很悲观,那些失去所爱的痛苦情绪一股脑钻过理智开始冲击他的神经。

对于将来,他本来是该有很多向往的,但又因为知道他的将来里,势必会失去萧子翀,他又不想去接触那些将来。

闫然翻开语文书,看归有光的《项脊轩志》。

他们在高二结束时,已经学完了高中三年的所有课程,到高三时,会用整年对所有课程和知识进行复习总结和练习。

闫然是感情丰沛的人,所以很容易喜欢上《项脊轩志》这一类作品。

“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闫然看了一遍这篇课文,就发着呆轻声背诵,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才十七岁,却像是经历了娶妻又失去心爱的妻子,以至于难以自持,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他只得赶紧从抽纸盒子里拿了纸巾擦眼泪。

这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闫然一边猛擦眼泪一边起身去开门,他知道,是奶奶在敲门,要是他不去开门,奶奶就会一直敲,奶奶年纪大了,经不住自己和她闹别扭。

随着门打开,面前的并不是需要他低头注视的奶奶,而是需要他仰视的萧子翀。

“?!”闫然震惊地望着面前的人,一时间,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他没想到会是萧子翀。

萧子翀以前每个月都必须去剃头发,但要高考这段时间,这里有一种说法,高考前理发不吉利,所以家里不让他理发,以至于他现在头发都长到要盖住耳朵了,他伸手把额头上的头发往后抹了抹。他本来是带着笑容的,但发现闫然眼眶绯红,眼睛里还带着泪意,他顿时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意外又有些担心地看着闫然,问:“怎么了?”

闫然让他进了卧室,就赶紧关了门,以免奶奶又过来问东问西。

闫然有好一阵没有见到萧子翀了,他真想可以抱住面前的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他以为自己见到萧子翀,必定会特别高兴,特别欢喜,但居然也并不是的,他依然觉得难过,觉得痛苦,他想强颜欢笑,但也只是勉强笑了笑,大概是他笑得比哭得更难看,萧子翀在愕然地看着他后,更担心地说:“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闫然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考得怎么样?”

萧子翀想伸手为他擦擦染到面颊上的眼泪,但手指伸到一半,他又把手收了回去,说:“我考完了,等成绩就行,不用想太多。倒是你,怎么哭了?别骗我说没哭啊。我又不傻,难道看不出来?”

闫然慢慢走到书桌跟前去,他低头看书桌上的教材,说:“没什么,只是背《项脊轩志》,有感而发而已。”

“啊?”萧子翀听是这个解释,在觉得意外之后,他又想,闫然可能的确是那种会为《项脊轩志》而哭的性格。他想了想后说:“是因为那个‘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的物是人非而哭吗?”

闫然回头看他,萧子翀穿着夏装的校服——他已经是即将十七岁的大男生了,要是忘记剃胡子,都要看到胡茬子了,而且他的脸也不像以前那样软软嫩嫩的,多了棱角,眼神也比以前深邃,比以前更有侵略性,让人感受到他带给人的压迫感,同时也让闫然知道他不是以前的萧子翀了,闫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些陌生。

闫然望着萧子翀,眼泪又盈满了眼眶,他没有回答。

萧子翀忧心忡忡地看着闫然,总觉得闫然的眼睛像在说话,像是薄雾后的明净湖水,萧子翀看不明白他眼中笼罩的深意,却体会到一种沉醉又心碎的感觉。

萧子翀一阵心慌,默默地看着闫然,闫然像是回过神来了,赶紧把目光转到了另一边去。

刚高考完,本来很兴奋的萧子翀突然也觉得难过,他有点明白闫然的感情了,闫然一定是因为自己高考完要去上大学,所以难过了,但闫然要祝福自己,所以,他不能将这份不舍和难过表达给自己听。

萧子翀勉强笑了笑,走到闫然跟前去,在明白对闫然的感情后,他已经尽力控制自己,减少和闫然的肢体接触。这些肢体接触因他的心思不纯,总会让他在事后觉得自己在占闫然的便宜,因此生出对闫然的愧疚和对自己的厌烦情绪。

但是此时,他控制不住自己,伸手从闫然身后一下子抱住了他。

闫然的身体瞬间僵住了,萧子翀没有放开他,而是在他身后低声说道:“不是说过的吗?无论过多少时间,你都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我去哪里,都不会有人替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你也不许让别人替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你明白吗?”

闫然闭上了自己的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做出回答:“嗯,我知道。”

萧子翀目光定在闫然的耳朵上,闫然的耳朵很软,很白,右边的耳垂后面有一点很小的褐色的痣,萧子翀轻声说:“不要哭了,好吗?”

闫然的眼泪,每次都让他不知所措,萧子翀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闫然有他自己的人生,有他的爱好,有他的家人,有他的其他朋友。萧子翀知道自己不能让闫然为了自己做什么,自己也不可能为闫然放弃自己要走的路。

萧子翀虽然比一般孩子早慧,但是对于世界之大,对于未来会如何,他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除了对闫然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无法给闫然任何更确切的承诺。

闫然也不想再哭,流泪会让他觉得窘迫和害羞,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包括父母奶奶,也包括萧子翀,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闫然的泪滴落在萧子翀的手指上,在一瞬间的温热的感觉后,就变成了凉凉的濡湿的感觉。

萧子翀更加难受,“不要哭了,闫然。”

闫然让自己缓了一会儿,但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眼泪,他也烦了自己了,又怕萧子翀多想,于是就让自己多想一些高兴的事,然后说:“你别让我不要哭了,你越这样说,我越控制不住眼泪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萧子翀无奈地放开他,又拿了纸巾递给他,说:“那我不说了。”

闫然继续擦眼泪和擤鼻涕,然后抬头看萧子翀,只见萧子翀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他就更加窘迫,不由又笑了起来,说:“你不要看着我。”

萧子翀见他笑了,便也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说:“好,我不看你。”

闫然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等冷静下来,就意识到自己在萧子翀高考完的大好时刻里哭哭啼啼,真是不够喜庆,给人添堵,他想了想,说:“你考完就回来了吗?”

萧子翀坐到闫然的床沿上,点头:“对。”

闫然:“你不和你高三的同学约着玩吗?”

萧子翀:“我爸不让我和他们出去玩,怕大家突然解放了,不管不顾,闹出事来。”

闫然这下明白了奶奶的苦心,他的确也担心萧子翀和人玩闹出什么事。

闫然说:“我奶奶也不让我出门,等过两天,我家里不管着我了,我请你吃饭吧,为你庆祝。”

萧子翀笑着道:“好。”

高考完第二天,闫然作为高二的正需要努力的学生,就必须回学校上课了。

明明是高三年级刚经历了高考,但高二的学生却有种自己要松懈一下的情绪,于是被每科的老师都批了一顿。

又过了两天,早上,闫然卡着点出门去了学校,一进教室,就见一堆人围在教室最后排,闫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往后看,没看到大家围着什么,于是,他也就没有了好奇心,当把昨晚做好的所有试题册放好等着交给组长,从后面跑回座位的余瑾就突然回头看向闫然,大概是余瑾的目光太具有威慑力了,闫然被她吓一跳,疑惑问:“你怎么了?”

余瑾压低声音说:“萧子翀回班上了!你说他是因为高考考差了吗?”

“啊?”闫然一惊,飞速回头,一下子看到了人群散开露出了身影的萧子翀。

萧子翀自动坐了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而他虽然年纪小,但长得高,所以坐最后一排也是正好。

萧子翀也发现闫然在看他,就对着他笑着挥了挥手,用嘴型说:“我回来上课。”

闫然正要跑过去找他说话,晨读课铃声响了,语文老师进了教室来,说道:“好了,我们来读课文。”

她在讲完这一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萧子翀,她也很惊讶,不由道:“哦,萧子翀,你回来了?”

不等萧子翀自己回答,教室里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回答声:“是啊。班长说了,非北大不上,要是考不上,就回来和我们再复习一年。”

语文老师笑道:“考得上的吧。要是考上了,那就只有这几天在班上啊,正好,你就来领读课文嘛。”

萧子翀愕然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以为我是客人,我一来就要领读课文啊?”

班里同学嗤他道:“什么客人?你还是赶紧趁着这些天替我们做点事,多发点光发点热啊。”

闫然回头去看萧子翀,在别的同学都讲话的时候,他没有出声。

萧子翀笑着说:“那读《项脊轩志》?”

“行。”语文老师和同学们都赞同。

闫然却是心中一动,低头看向自己的课本,翻到《项脊轩志》那一页,因为他之前乱哭一通,导致眼泪滴在书页上,这一页的纸张已经有点皱了。

他听到萧子翀清朗而标准的普通话响起:“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

班上同学的声音随即响起——“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

闫然在心里想——“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

☆、第67章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萧子翀有受大家喜爱和追随的特质,他以前虽然也和班里同学在一起玩, 但是却也总会有一种“领导”的疏离, 除了和闫然处得毫无顾忌外, 和其他人之间关系再好也总有一种隔阂。但他从高三回来原班后,大概是他学业压力没有以前那么大了,所以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要轻松随意很多,不少同学找他问问题,他也愿意回答了。

他这样稍稍放下架子,马上赢得了更多拥护, 大家都爱和他在一起。连一直非常自傲的程枫都在下课时跑去找萧子翀, 攀着他的肩膀说:“哎哟,我说班长, 你最好这次就考走了, 别留在我们班了啊, 不然我又要做老二,这个名称不好听, 位置也不好做。”

要说,在萧子翀没有去高三之前, 程枫也曾介意过自己考不过萧子翀, 虽然看着和萧子翀嘻嘻哈哈地相处着, 但他并没有那么多真心。

现在不一样了, 萧子翀跑去高三, 把高三的一众学长学姐都压着, 程枫便对萧子翀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所以开起玩笑来,也比以前更加open。

他很open,萧子翀却不想这么open,他轻轻推了推程枫,说:“别和我一说就是老二,让人以为你是要和我搅基。我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围一众同学都大笑起来,有女孩子说:“枫哥,你要和班长谈情说爱吗?”

自从萧子翀去了高三,程枫在这一年里多次登顶年级第一后,就一点也不介意别人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笑着说:“行啊,我不介意。班长,要不我俩组一个CP。”

女孩子们都又吃惊又好奇又期待地看着两人,还有男生起哄,“握草,枫哥,我们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枫哥,你敢亲班长不?”

萧子翀和程枫都吓了一跳,萧子翀飞快从座位上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一众闹起来没完没了的同学。

程枫本来也在变色,这时候却镇定了下来,故作伤心地说:“你……你用得着这样嫌弃妾身吗?看把你吓得。”

萧子翀见这些人的思想如脱缰的野马,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就赶紧严肃地正色道:“你们放过我,真的开不来这种玩笑。”

大家见萧子翀这样抵触,而且神色严肃,于是便只是笑,不再开这方面的玩笑了。程枫也笑,还松了口气,开玩笑可以,要是真的被大家起哄着要做什么事,他可能只能飞快逃跑了。

闫然没有去围在萧子翀的座位旁边,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过他本来就是处在倒数第三排,所以即使不回头,也能把萧子翀周围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一听别人居然起哄萧子翀和程枫两人,他就心下一紧,居然真的有点担心这些人在这种事情上胡闹,让萧子翀和程枫发生点什么,于是又是担心又是震惊地回头去看萧子翀,见到萧子翀严厉拒绝,他就松了口气,随后他就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萧子翀虽然可以和人开“搅基”的玩笑,但其实他对于和男生之间的任何暧昧的事,都很反感抵触。

闫然想,萧子翀真是个基情满满的大直男啊,完全拿他没办法。

萧子翀见闫然睁着一双单纯的好奇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他就走到闫然的座位旁边去,姜坤正好去卫生间了没在,他就坐了姜坤的位置,撑着脑袋看闫然,笑问:“看着我干嘛?”

闫然皮肤白,又嫩,微微抿着唇,黑眼珠在近看时是褐色,很剔透,他微带笑意地摇了摇头,讲话的时候不想露出带牙套的牙齿,就只能小声说,“没什么啊。”

萧子翀和他离得很近,说:“要是有不会的题,就来问我,知道吗?”

闫然赶紧点头,“好。”

萧子翀看着他,心旌荡漾,大概是高考完了,而他是有很大自信的,所以在觉得轻松后,就颇有饱暖思/淫/欲的邪恶思想,时常要去注意闫然,觉得他眼睛好看,皮肤白嫩,嘴唇好看,耳朵也让人想摸一摸,即使闫然穿着很保守的校服,也总能想到曾经见过的他的腰……

萧子翀不得不把目光从闫然的脸上移开。

鲁迅先生写过: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萧子翀觉得自己在向这种变态的道路上狂奔时,也是想要崩溃的,但他还要做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来,和闫然小声说话。

他问:“闫然,你是不是要取牙套了?”

闫然的牙齿之前没太大问题,只是有一颗有些歪,所以去做了正畸,加上他年纪不大,牙套不需要戴太久,闫然拿着书轻轻挡住萧子翀紧盯着自己嘴的目光,小声说:“嗯。医生说可以取了,不过我妈觉得再戴一阵也可以,所以就还要再戴一阵。”

萧子翀说:“哦。”

闫然:“羡慕你不用整牙,最开始戴牙套的时候可痛了,都吃不下饭。”

萧子翀道:“已经过了最难受的时候了吧,以后取了就好了。”

闫然乖乖地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赶紧拿出一本习题册来,让萧子翀为自己讲一道题,是一道数学和物理联合在一起的题,对闫然的脑袋瓜来说,是真的太难了。

他们高二会在七月初进行期末考试,这次期末考试就会将理综三门放在一起考,大家都有心理准备,知道理综放在一起考,很多人会不适应,成绩都会下降,所以有自觉的学生,自己就要先做做理综题适应适应。

姜坤回到教室,见萧子翀坐在自己位置上,便没有回去让萧子翀离开,于是就回到走廊上等等,余瑾从外面回教室,也看到萧子翀在闫然旁边为闫然讲题了,她随即目光一转,看向了陆明,陆明以前坐第二排,随着其他同学在长高,而他一直只得那么高,所以他现在坐在了第一排。

陆明对萧子翀的心思,余瑾一清二楚。

班里和外班喜欢萧子翀的女生颇多,但萧子翀太优秀了,是高高在上的学神,对待女孩子时,对任何女生都是尊重有余亲近不足,和任何女孩子都没有太多接触,十几岁的女孩子是非常敏感的,知道萧子翀并无意喜欢自己,所以便也只是远远地喜欢,至少至今没有人敢真正去向萧子翀告白,也许萧子翀收到过别人偷偷摸摸扔他课桌里的情书,但这种事除了扔情书的人和萧子翀自己知道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因为萧子翀从不把收到过情书的事讲出来,情书说不定也被怎么处理了,没有人知道是谁干过这种事。

萧子翀永远都是萧子翀,从不会为任何女生所动。喜欢他的人,很多也从谈恋爱的喜欢,变成了一种“我们年级有个超级牛B的学神”的远远的崇拜。

但这种针对萧子翀的喜欢,基本上都是女生,要说男生,余瑾觉得可能只有陆明了。

余瑾很不喜欢陆明,她是江湖大佬的女儿,见的人多,见的事多,虽然性格单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只是为人不喜欢弯弯绕绕而已,所以对陆明那种阴阴的小人,她就最见不惯。

余瑾见不惯陆明,却也无意真的在班里针对陆明,只是特别喜欢观察他而已。

陆明最近成绩有所下滑,在高二下的期中考试里,已经滑到班里二十名上下了,他清楚自己必须好好学习,但他的心又无法全放在学习上。

余瑾看向陆明,偷偷打量萧子翀和闫然的陆明回过神,便也发现了余瑾的目光,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厌恶地转开了视线。

余瑾为什么不把闫然划归喜欢萧子翀的人群一列?

因为萧子翀对闫然太好了,那种好,就像两人是一家人似的,容不得别人插/入进去,现在班里也没有任何人敢讲闫然的坏话,因为大家都知道萧子翀特别看重和喜欢闫然,大概是这种看重和喜欢太自然了,也几乎没什么人去把这份亲近往“同性恋”的方向想。

连余瑾都是,她一时觉得两人像是恋人,一时又觉得两人像是亲兄弟,再问闫然,闫然总是一副“我和萧子翀住楼上楼下,每天都在一起”的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不由疑惑,他到底是懂呢,还是不懂呢。

于是闫然总关注“郭宇峰和赵梦然关系又好了吗,还是在闹矛盾”,余瑾总关注“萧子翀和闫然是不是在谈恋爱”,但两人到最后都没有什么结论。

别人的感情,总像薛定谔的猫,不到他们自己揭晓结论,外人看来都是似是而非。

萧子翀形成了跑步的习惯,一天不跑全身骨头不舒服,他早上自己一人到学校跑步,晚上让闫然陪自己一起去跑步。

萧子翀晚上要跑四十分钟,闫然也只能陪着他跑四十分钟,但萧子翀的速度比闫然快很多,所以两人在可以跑步的操场上,闫然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跑着,然后萧子翀跑一阵经过他身边一次,再过一阵又经过他身边一次。

等从操场上回教室拿书包回家,萧子翀问闫然:“如果我的速度是你的两倍,我俩沿着操场跑步,要计算我经过你身边的次数,需要将哪些条件进行定量?”

闫然:“……”

闫然跑了一阵步,脑子一阵空白,根本不想去想萧子翀这个问题,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萧子翀,“这种题,会考吗?”

萧子翀被他的眼看得心软,但又强硬道:“你说呢?”

闫然痛苦道:“那让我想一想?”

萧子翀笑了起来,“你看看你的表情,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闫然:“……”的确是宁愿被欺负,也不想跑完步还要想数学题。

两人边走边闹,走到教学楼下,见陆明正在楼道大厅徘徊,大厅里依然贴着上次期中考试的年级排名和成绩,这真是够让考差的同学闹心的。

闫然见到陆明,心下就不太舒服,向萧子翀的方向靠了靠,萧子翀顺势搂上他的肩膀,只瞄了陆明一眼,就推着闫然快走。

陆明在两人迎面走来时,就假装去看展板,在两人走过去后,他就又紧盯住两人的背影,眼神阴沉又忧郁。

萧子翀推着闫然到了楼道口,他突然回过头来,在一片昏暗的灯光里,和陆明的目光相接。

萧子翀眼神些许冷漠,他在以前就不喜欢陆明,加上他丢毛衣,怀疑是陆明偷的,但未免为陆明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他没把自己的这份怀疑告诉任何人,却也因此更加不喜欢陆明。

总之,陆明在他的心里和变态无异,最好是避开他。因为正常人没有办法和变态计较。

陆明自然感应到了萧子翀对自己的厌烦,这让他更加难过,心想,你不喜欢我,有的是人喜欢我啊,我也不是非要你喜欢。

他鼓起了勇气,离开了教学楼,磨蹭着往校门口走去。

萧子翀和闫然很快拿上了书包,又高高兴兴地从楼上下来。

待两人走到校门口,就正好看到陆明上了一辆宝马豪车。

闫然一惊,轻轻推萧子翀,“喂,你看那车。”

萧子翀太穷,对于自己暂时买不起的东西,他都不是那么感兴趣,闫然让他看,他才转头去看,他认识那辆车的标志,是BMW。

萧子翀说:“有什么问题吗?”

闫然在他耳边小声道:“那是上次接过余瑾的车,陆明居然上余瑾家的车,不是很奇怪吗?”

萧子翀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这不关他事,他就说:“你好好学自己的,别去管余瑾啊陆明。”

闫然叹息一声,仅有的八卦热情被萧子翀浇灭了。

当那辆车从萧子翀和闫然身边开过的时候,就着校门口明亮耀眼的路灯光,萧子翀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看到了车里坐着的人,司机是那位以前接过余瑾的司机,他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里反射着光,陆明坐在副驾驶位上正神色嘲讽地看着萧子翀。

萧子翀心想,陆明干嘛嘲讽我,这人真是脑子有病啊。

因为觉得陆明这人太有病了,萧子翀挡着闫然,不让他看,还说:“我们走树下吧。”

以前萧子翀都不让闫然在晚上走树下,认为树下太黑,怕有危险。

车开出一段了,林强笑看向陆明,“你们班上那个萧子翀,真是受欢迎啊,我家余瑾看上他,你也看上他了?”

陆明恼道:“你能不能不要提他,我根本不喜欢他。”

林强继续笑,而且觉得陆明很有意思,“行,不提他。”

他又说:“过几天,一些朋友要一起来玩,你也来吧,我接你,行不行?”

陆明知道林强是个危险的人,但他最近成绩下降,又知道萧子翀永远不会喜欢自己,他心情抑郁,又有种要发疯的狂躁感,所以不断受余瑾的这个“表哥”诱惑,此时他想了想,问:“是什么朋友?”

陆明只是烦闷空虚,不是真傻,要是确定很危险,他是会拒绝林强的,林强也说过,不会强迫他。

林强说:“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有人很帅哦,比你看上的那个萧子翀还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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