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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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思路在这句之后立马进行飞跃式的转折,他道“你现在记录一下我的遗言,遗嘱我从前公证过,一部分留给二老,一部分捐给慈善基金会,你就说,孙子不孝,我上去会想他们的。我父亲他不缺钱,就算了,再留点什么话”

他自问自答,艰难地沉思片刻,“嗯,就说他一把年纪,不要另娶老婆了,儿子可以从家族里过继,我在上面会盯着他的。”

华哥脸上的黑线都要掉下来了,但被陆离盯着看,他也只能一字不漏照着往备忘录上打,“还有吗”

“嗯,还有,这是我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你,你把我手机翻出来,给许秋来打个电话,就说我快死了,叫她来医院看我一下。”

“对了,”陆离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要说是我让你打的。”

喝醉了酒,加上被烧水壶砸出的眩晕,陆离的大脑难得跌到智商坡地,思维短路,也就暂时忘记了许秋其实来不喜欢他,还是个冷漠的坏女孩儿。脑子里仅存的愿望,就是遵循**驱使,在闭眼前再看她一下而已。

在听着华哥用力遣词酌句,给许秋来打完电话之后,他终于不再着喊疼了,体力不支又或是心满意足闭眼昏迷过去。

怎么办

虽然陆离是病人,但华哥真的好想悄悄、轻轻给他两拳。

自那场擦肩而过后,许秋来心情糟糕了一下午。

孩子的触觉是最敏锐的,接秋甜回家的路上,秋甜偷偷看了姐姐好几次,把手伸进她掌心里,小声道“我好像好久没看到大坏蛋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虽然不喜欢”秋甜皱着眉找了半晌的借口,“但毕竟他从前每天顺路带我去上学,我就是问问,不是关心他的意思。”

“他已经从q大毕业,从这边搬走了,以后你可能也不会见到他了。”

秋甜的小辫子趿拉着,忽然失落下来,“那我们以后也不能坐他的车了吗”

“嗯,”秋来点头,“别人的帮助是情分,不是义务,做人怎么可以永远在给别人添麻烦呢”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秋甜不知道怎么说,她仰头,着急努力试图找到一个恰当的句子,“他帮了我们这么久,我还没跟他说过谢谢呢。”

“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够了。”秋来抚摸了一下她毛茸茸的脑袋,“就在心里感谢吧,他会知道的。”

虽然秋来解释大坏蛋只是搬走了,但秋甜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可能是真的不会再见面了。

从前的过结好像都在此时消失了,她小小的心灵忽然涌起一种离别的伤感来,有些后悔自己从前对大坏蛋不够友善,小声嘀咕,“他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全套乐高做生日礼物其实,他人也不是那么坏。”

“所以我才教你要勇敢,人和人的缘分是有限的,如果你因为成见和踌躇闭口不言,就会失去机会和朋友。”

秋来下意识把话说出口才猛然发觉,这句不知道是在教育妹妹,还是说给自己听。

☆、第84章第84章

许秋来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 怀疑自己听错了, 要么是华哥在恶作剧, 下午还在讲台上闪闪发光讲未来智能时代的人, 怎么会忽然病危呢!

反复确认后,才听华哥解释道,“被酒店的高空坠物砸中了脑袋,流了好多血, 我想你们平时关系这么好,过来看看他,可能能让他最后开心点儿……”

华哥舌头打绊,快要编不下去,硬着头皮往下撒谎, 许秋来却信以为真。

她艰难喘息, 手里的手机差点儿没拿稳,慌不择路拿了玄关的钥匙和大衣就往医院跑。

他的安保级别那么高,华哥那么厉害, 怎么会出事呢?

东西怎么偏偏砸他头上?

许秋来失魂落魄赶到医院, 鞋带都散了也不知道, 进门才发觉自己腿抖得不像话,扶着急诊室门框, 瞧着那拉紧显示正在抢救中的白色帘布,脚下一软, 差点没站稳。

还是华哥眼疾手快, 一把接住她扶到椅子边。

心头一万匹草尼玛奔涌而过, 陆离出的什么馊主意?怎么办?好像把姑娘吓狠了?

秋来讨厌医院这个地方,讨厌那无孔不入的消毒水味儿,也最害怕这样视觉里遍野都是白色的场景。从前她父亲是是这样,母亲是这样,她曾目送着在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盖上白布推进太平间、推进焚化炉。

那种感觉太暗无天日、太刻骨铭心,许秋来的记忆却叫她一刻也忘不掉,清晰可辨地将所有细节刻入脑袋里。那时母亲呼吸机上拉成直线的不再起伏,一模一样长鸣的滴声和此刻重合起来,竟让她险些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坠入了回忆中。

急诊室一片嘈杂和喧嚷中,不知哪张病床的医生开口说话,那宣布格外清晰,他冷静报告了死亡时间,然后致歉,“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再然后,有人被盖上白布推出来,许秋来呆滞地望着,被跟在移动床周边的医务人员撞开,踉踉跄跄落到墙脚。

她反应了半晌,才声音沙哑回头看华哥:“那不是陆离,对吧?”

“当然不是!”华哥连连摆手,意识到自己再不说实话可能真的会把人吓傻,“他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我刚接到电话,说烧水壶是从三楼扔下来的,冲击力没那么大……”

酒店的层高米数一般不会太高,许秋来用她的物理知识换算了一下,柏霖酒店那边高度每层大概是3.1米,三楼就算9.3,一个酒店标准的电热小水壶重量不超过一千克,不计空气阻力,冲量为9.3kg*m/秒,设接触时间为t,冲击力就是9.3/t牛。

秋来慌张不减,半点没有被华哥安慰到,“那么大的冲击力砸到头了,也不得了啊!”

华哥这下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了,他一个老实人,已经被逼到无话可说的境地。“其实就是擦了点儿边,可能有点儿脑震荡,血流的有点多……”

许秋来坐下来,不再开口说话了,她身上有点儿脱力,鬓角的碎发垂到下巴,也没有抬手的精神理一理。

其实数字并不能准确算出世上所有的东西,不可控因素实在太多,她只能寄希望于,陆离真像华哥说的那样,只被擦到了一点点,实则没有大碍。

她静静听着急诊室此起彼伏的呼吸机声,不知坐了多久,终于想起开口问华哥:“陆离他是怎么被砸到的?”

华哥一字不添地老实陈述,“陆少今天被灌了很多酒,吃完饭出来,他有点难受,叫我去买漱口水和湿纸巾,清理完扔垃圾时候,水壶从楼上砸下来,目前的条件暂时看来,嫌疑人应该不是蓄意的,是场意外事故,警方已经将人控制拘留,律师在准备起诉。”

“那房客他为什么要扔水壶?”

“说是里面不干净,闻到了死老鼠味。”

许秋来简直怒不可遏,世上的人真是千奇百怪,就因为这个奇怪的理由,他差点害死一个能为全人类做出贡献的天才!

时针指到正九点时候,白布终于被拉开,医生团队出来交涉,“片子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陆少除了中度脑震荡之外,颅内没有出血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创面有些大,他之前血流得太多,我们紧急给他输了血,现在先推到手术室缝合伤口,黎主任会亲自主刀缝合,尽量保证缩缝合质量。”

黎主任这种非重大疑难手术不上的外科圣手,好不容易休假被一通电话紧急召来,只为做这种小医生的缝合工作,心头别提有多委屈了,偏偏许秋来还颇不信任拉着他的手道:“医生,这真的是一颗价值千金的脑袋,能改变互联网进程的脑袋,你千万要小心下手。”

陆离的头发已经被护士在刚刚剃成光头,毫无知觉躺在手术床上,日光灯下,除去那毫无血色的菱唇,他睫毛安静地垂着,鼻若悬胆,仿佛只是一个睡着的小王子。

许秋来胸口似乎涌起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下。

外科圣手的手速非一般人可比,全程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十五分钟,这还是主任怕这公子哥的家属以为自己敷衍,刻意放慢的速度。

那针角细密平实,宛若一件艺术品,跟刺青似的,拆线后的伤疤就能成为一道精美的勋章。陆离很快就被推入ICU特护病房,连照顾他的小护士都一模一样是上回那两个。

“医生,他什么什么能醒?”许秋来着急。

“咦,瞳孔脉搏心跳都没什么问题,我们只打了局麻,按道理应该早就醒的呀。”医生也奇怪,他轻轻拍拍陆离的手,试图把人唤醒,叫半晌还是失败了。

他嘿嘿笑道,“我猜他可能怕疼,潜意识不想醒,你们耐心点儿,再等等。”

医院是Q大附属的大型公立三甲医学院,陆离过来念大学,在贺教授家住了七年,每次伤风感冒擦破点皮,动辄就要来这边挂急诊,急诊科的医生早就个个都认识他了,人傻钱多娇气怕死的大少爷。

医生告别家属,才钻进办公室,就开始大讲特讲这位难缠二世祖患者的新事迹,绘声绘色讲了十来分钟,他忽然感觉同事们的笑声仿佛弱下去了,顺着众人目光僵硬回头,只见二世祖的漂亮女朋友,笔直站在办公室门口,冰冷静默盯着他。

一股后脑勺发凉的感觉叽哩自颈椎钻上来,尴尬扯了扯嘴角,“……患者家属,其实我们挺忙的,平时讲点笑话主要是为了缓解压力打发时间,我还有其他床的病人要看,要不,你可以有事时候再来找我……”

“医生,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患者他醒了。”

陆离醒了,他的脑袋这次是真的成了一团浆糊,想别开眼睛看看周围,都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影影绰绰的。

“能看清这是几吗?”

“三。”

“一乘十等于几?”

“医生,我只是被砸了脑袋,不是傻了,您能出点有难度的吗?”陆离疼得想翻白眼。

“哟呵,怪精神的。”主治医生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收起手电筒,“行了,应该没有大碍,多观察,好好静养休息,你的脑袋现在不能剧烈运动。”

医生一走,陆离觉得脑袋凉飕飕的,把手抬起来,抚摸一下,怔了怔,又摸一下。感觉一道晴空霹雳袭来,酒忽然完全醒了,大喊一声,:华哥!!我头发怎么不见了???”

“为了方便缝合,怕感染,阴阳头不好看,护士就全给推了。”许秋来出声告诉他,想了想,为了照顾病人心情,她又补充:“其实光头才是检验男孩子颜值的唯一标准,你剃了挺好看的。”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陆离自有记忆起就没剃过光头,这种感觉就像在大街上裸|奔没穿衣服,很没安全感诶。

咦,是秋来的声音啊!

陆离忽然反应过来,心头一喜,她真的来了。果然,其实她还是担心他的。他此时正处于智商盆地,什么问题都不愿想,摸索着在床上拉到秋来的手,意识还不大清醒的样子,声音虚弱开口道:“伤口好疼呀,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医生没缝好,我怎么感觉有针在扎,难受……”

许秋来对他的秉性一清二楚,有时候陆离其实并非真有那么疼,他只是需要心理上的关注和安慰罢了,虽然伤口已经被纱布和胶带贴上了,但还是俯身,假装给他吹了吹伤口,“缝的挺好的,主任亲自动手,我帮你吹吹就好,其实一点都不疼。”

在那微凉的风里,陆离有点昏昏欲睡了,但是他又舍不得睡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拉着许秋来的手不肯松。甚至装模作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还装傻还装傻!!

是谁拉着他打电话,说临死前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叫秋来来医院看看他。

华哥半点不相信他是真被撞到失忆了,他就看不起这种假模假样的家伙!

“华哥告诉我的,许秋来说。”她不知道那些,现在什么也不都不愿想,觉得心口一片是软软的,那种感觉,就像秋甜烧了一个星期,某天从病床上爬起来,主动抱着她说要吃水果罐头,心里被幸福和喜悦充斥。

真好,他没有事。

白天那恍若路人般擦肩而过的瞬间的心绞痛,也在她记忆中远去,转而被新的记忆代替。

许秋来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拥有着主动将记忆遗忘的能力。

“饿不饿?”

“不饿,开灯了吗?”

“没有,我去开。”

“你不要走,再离我近一点,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美梦成真了,跟梦里的细节一模一样,秋来给她托梦!!!

☆、第85章第85章

转移注意力果然是缓解疼痛最好的办法,在这样的视觉刺激下, 陆离忽然觉得伤口不刺疼了, 脑袋也不晕了,就是有种奇怪的热流从胸口跃跃欲试涌上来。

下一秒, 陆离飞快推开许秋来皱着脸唤人,“快点我、我要吐了。”

华哥眼疾手快, 把垃圾桶递到陆离床前。

中度脑震荡后恶心、呕吐是正常状况, 医生事先已经叮嘱过,陆离这样已经算是症状轻微。

他自小是陆家金尊玉贵的宝贝疙瘩,平日里身体稍微不适家里就是天大的动荡,眼下那么惊险的事故发生, 缝合才结束不久, 家里听闻消息后, 立刻一大波亲戚在赶来的路上。

秋来不认识陆离家人,只认识贺教授夫妇,拍着他的背抚平陆离胸口的余震, 她陆离喝过药后没什么事了,开口道“秋甜还一个人在家, 不然我明天再来看你吧。”

陆离当然不乐意,但想到如果接下来他如果再犯恶心,还要秋来接着照顾他,那还不如直接放人回去好了, 她明天还要上课呢。

他恋恋不舍放开人手, “那你明天真的会来吗”

之前的对立与隔阂两人都忘记了一般, 心照不宣闭口不提,在这特殊的时刻达成暂时的和解。

陆离神情恹恹的,显然遭了不轻的罪,也因为病弱,少了平日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纯粹的眼眸黑漆漆像动物幼崽,恍惚让许秋来有种那眼里全是依赖期待的错觉,她犹豫了一瞬,轻咳一声别开眼“肯定的。”

秋来才走至长廊尽头回首,来探望陆离的人已经陆续赶到病房。他们面上的神色或关怀或担忧,不管怎样,陆离其实终究比她要幸福得多,那些都是她和秋甜在父母去世后再也没有享受过的东西。

她紧紧大衣,加快步伐,推开医院玻璃门步入黑夜之前,忽然发现那泛着光的玻璃上映出一张年轻温柔的面孔,嘴角居然是翘着的。

她无法掩饰自己此刻的喜欢,也无法压制心头的雀跃。

还要欺骗自己仅仅是为朋友的安然无恙而感到开心吗这个理由连许秋来自己都无法说服。

许秋来这天下午刚上完课,忽然发现贺教授的助手在阶梯教室门口等人。

那助教老师高大帅气,又是本硕博连读的q大嫡系,年纪轻轻就达成留校成就,又是贺教授助手,在微风面市之前,可比陆离出名得多,学院里好多女孩儿对他芳心暗许。

此刻见他一副等人的样子,学生们都暗自骚动起来。

谁料等许秋来收拾完东西,他忽然喊了一声“许秋来同学”

“秋来,令师兄找你诶诶诶”廖雪惊讶,“他找你什么事啊”

许秋来也纳闷,她顶着众人目光疑惑跟着人到了走廊,才听助教老师道“陆离今天换病房了,换到五楼1302,他怕你找不着,就叫我来通知你一声。”

“啊他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说是发了,怕你没看见,打电话又怕干扰你上课,我离得不远,他就叫我跑一趟等你下课直接告诉你了。”

“麻烦师兄了。”秋来道了谢,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发现了陆离的未读消息。

“小事儿,不麻烦,反正我现在要去医院附近,你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开车顺路捎你过去”助教小心问。

许秋来满头黑线,小样,还怕她耍赖,这是专门找了个人押送呢。

“这两天别乱动,晃也不行,脑力劳动也别做,还要继续观察会不会出现颅内血肿。”

昨日被秋来逮到在办公室嘲笑陆离的医生边换药边叮嘱陆离,扔了擦过的碘伏棉球,又忍不住冲他嘀咕“小少爷,你门口非得守那么多人吗我们医院这人来人往的,病人家属路过都还以为黑道大佬住院呢,一个个牛高马大的还板着脸,都吓坏了。”

“是他们吓坏了还是你吓坏了”陆离低头玩着坦克游戏,眉梢也不抬。

保镖都是在昨晚的事情发生后调过来的,他们从前本来就是保护陆离的,只是后来陆离上了大学,人多跟进跟出太显眼不方便,这才只剩了身手最好的华哥一个。现下人都重新回来,陆离大学也已经毕业,又多少算半个公众人物,想要再打发回去就不容易了,陆离一天没好,陆父就一天不会点头。

都吓坏了,能不吓坏吗

换药都要看看门外的眼色,酒精碘伏稍微擦重了,一听这少爷抽气声门外的眼刀就飞过来了,手哪能不颤

医生心里腹诽了一堆,面上到底却没再提,“不想留后遗症变傻子的话,游戏真的别玩儿了,你把脑子放空,动脑子的事情都别想。”

“我打游戏就是在放空,脑子没动。”

“你开玩笑呢吧,没动脑子你打这么高分儿”医生明显不信。

然后收到了来自陆神的鄙视“这种单纯靠手速单细胞生物都能玩的游戏还需要动脑子”

医生指责“吹牛,我侄子这游戏骨灰粉,游戏上市以来天天玩都才一百多级呢,你都快五百多了,肯定天天绞尽脑汁想着升级,都伤成这样了还沉迷游戏。”

“这游戏就是我写的,虽然目前只对外开放了一百五十级,但我想玩儿多少级玩多少级。”陆离傲娇得很,他眉眼冷清疏淡,神情轻屑,如果没有头上的伤口,肯定会显得更有气魄一些。

许秋来就是在这时候到医院的,她还没打算进门就被人拦住了,华哥不在,一群人不认识她,又问她名字,又要看证件的。

她把东西递上,然后就有人进去通传,门一开隔着老远,秋来一眼看见陆离头顶那缝了十几针的伤口,十分狰狞的样子。

她现在仿佛被陆离的疼痛标准同化了,看一眼都替他疼得龇牙。

陆离也在这时候闻声转过来,明明疼得满头是汗,看见她眼睛就是一亮,扬声道“放她进来啊。”

瞧证件还在人手上,眉峰立刻又皱起来,压低声音回头警告,“证件还给她,华哥没告诉你们吗记住她的脸,以后人来了,直接放进来,别磨磨蹭蹭。”

许秋来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她一直觉得陆离是普通富豪家庭出身,忽然有那么多保镖守护在侧,探个病还要查证件,好像和她最初的判断有些区别。

陆离才见人就把手机扔朝一边,又变成一副瞧不清的样子,要许秋来尽量坐近点,许秋来担忧问道,“医生,他视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会不会是什么淤血压迫到神经了”

刚才玩游戏眼睛不是挺好使的吗

医生腹诽,面上安慰“片子里没有显示淤血,可能是手术前后用到的药物导致视线模糊,这是短期的,估计很快”

被陆离撇一眼,医生咳了两声改口,“两三天就能恢复。”

医生换好药出门去,许秋来递了串葡萄给他,在床尾坐下来叹气,“还好都伤在头发能覆盖的地方,不然那么好看的脸就毁容了。”

“毁容了会怎样”

“我肯定嫌弃,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是个颜控的。”

陆离吃葡萄的动作顿住,他觉得这句话表面听起来没问题,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许秋来原本是看他疼得那么厉害,想开个玩笑让他开心,话一出口才发觉这语气亲昵得有点儿过分了,“我是说,我是说”

陆离当了二十三年的钢铁直男,可能是砸坏了脑袋,这一刻情商忽然飙升至了这二十多年来的最高值。

没毁容不嫌弃喜欢没出事故前她就喜欢。

“所以你现在不嫌弃我,是喜欢我的。”陆离陈述,静静盯着许秋来的眼睛。

许秋来明知道他看不大清楚,但在那闪着光的眸子面前,莫名觉得局促,手脚也不知该往哪放,心是一阵狂乱地跳,下意识想否认,但喉咙硬硬的,半晌什么话也没有挤出来。

急诊可能是聚集了天底下最多大悲大喜、最多真情坦露的地方。

华哥跟陆离讲了他昨晚昏迷之后的事情,陆离起初不信,直到查房的医生护士一个个夸他女朋友好看,绘声绘色说起他女朋友有多关心他的时候,陆离才稍微有点疑惑。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许秋来是喜欢他的。

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喜欢、也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努力,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得知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开心的事呢

陆离太兴奋了,要不是现在不能乱动,他都恨不得立刻跑到他爷爷老陆坟前分享一下这件大喜事。

看来这伤也不全是飞来横祸,还有点儿用处,就冲这点,陆离愿意把律师建议那个高空抛物犯罪嫌犯三年的量刑减半。

他瞧着许秋来低头为难踌躇又纠结的样子,伸过手去,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胸口“你感受着这里,告诉我,这其实才是你真正要给我的答案,对吗”

“我知道我脾气坏,脸臭、不会说好听话,但有一点,我从来不会逃避自己的内心,做出后悔的选择。我们活一辈几十年太短了,谁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和你擦肩而过的人,还有第二次再见的机会,亲人一样、朋友一样,感情也一样。”

感受着手底下紧促的心跳,许秋来下意识就想逃避,没等她抽出手,便想起了那天漆黑的走廊。

陆离在与她道了再见之后,视线中灰色寂寥的背影,还有接下来一瞬间,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吞没的难受和孤独感,许秋来忽然不敢动了。

她感觉许秋来和陆离的关系,就像那本书里的王子和玫瑰花。他是孤独星球上的小王子,她来到了他的星球。

表面上是她总在容忍他,照顾他,事实却是小王子把玫瑰花放在玻璃罩里除虫、浇水。玫瑰花是十分骄傲的,浑身都是乖张的刺,内心却渴望、依赖着小王子的照顾,只是性格缺陷让她完全无法表达自己,直到有一天,小王子离开了星球,驯养了自己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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