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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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芳努力深呼吸,抹了把眼泪。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无疑是在心头戳了一把刀,尽管审判长、书记员等人经历过无数刑事审判,已经足以做到面不改色,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可能完全做到铁石心肠。

就连刘楚都下意识皱起眉,但他不敢对田芳抱有同情,在他看来这可能是编造故事的伎俩,也许是那个徐烁教她的。

于是等田芳情绪平复后,刘楚又问道:“被告人田芳,当连启运威胁你时,你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令他无法吐出那些药丸,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你还说药丸是连启运自己服下的,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你也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你们还发生了四次性行为,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但是当连启运的身体出现不适时,你却没有停止动作捂住他嘴的动作,是因为你希望他死,是不是?”

田芳:“不是!我只是想让他闭嘴!”

刘楚却说:“审判长,关于被害人连启运的法医检验报告,请参见证据b2,照片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害人脸上有清晰的指痕和瘀伤,经证实和被告人田芳的手指完全吻合。另外证据b1是被害人的尸检死因证明,证实被害人是死于心脏衰竭,另外被害人的其它器官,比如肝脏和肾脏因为疲劳过度和服药过量也出现了衰竭的症状。除此以外,被害人还检查出有非淋菌性尿道炎。”

非淋菌性尿道炎是比较常见的性传染病之一,也就是此前所说连启运的“暗病”,不过幸好这种病是可以治愈的。

等审判长看完证据,刘楚继续发问:“被告人田芳,根据法医对你做的验伤报告,发现你也患有非淋菌性尿道炎和子宫颈炎症,是不是?”

田芳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是……”

刘楚:“法医同样还在被害人连启运身上检测到同样的病症,是不是你将非淋菌性尿道炎传染给被害人的?”

田芳:“我没有,是他传染给我的!”

刘楚:“你们二人均患有非淋菌性尿道炎,治疗期间需要避免性行为,可你们没有遵照医嘱,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请解释一下原因。”

田芳有些哽咽:“是连启运逼我的……”

刘楚:“你在给警方的口供里亲口承认,你和被害人有特殊癖好,那么治疗期间继续发生性行为是不是也因为这种特殊癖好?”

田芳:“不是,是连启运逼我的,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他!不是我!”

刘楚却紧追不放:“你明知道连启运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服食过量药物,还和你发生过四次性行为,你仍然选择用手捂住他的嘴,是为了要满足你的特殊癖好,是不是?”

田芳怒吼出声:“不是,不是,我没有!”

徐烁也在此时开口:“有异议,控方没有证据证明两者之间的关系,而且被告人田芳已经提供了新笔录。”

审判长:“公诉人请注意发问方式,不能以强迫方式讯问,问题不要重复。”

刘楚点了下头:“是,审判长。公诉人对被告人田芳的讯问暂时到此。”

审判长转而问徐烁:“辩护人对被告人田芳是否发问?”

徐烁站起身:“是。”

审判长:“可以发问。”

徐烁下颌微收,面无表情的扫过刘楚,随即看向田芳:“田芳,你妹妹田恬有认知障碍,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监护人或者亲人可以照顾她?”

田芳平复了一下情绪,摇头说:“没有,爸妈去世后,我们姐妹就相依为命,其他亲戚都住在外省,爸妈生前就来往不多,爸妈去世后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都觉得我们麻烦。”

徐烁:“那么,这些年来你和田恬都是靠着你一个人的收入来维持生计的?能不能描述一下。”

田芳:“我们的生活很辛苦,我读法律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要出去做两份兼职,田恬说过要出去工作,但她试过几家快餐厅,不是被辞退就是被店长和店员们欺负,我很心疼她,就不再让她去工作,我还骗她说,我挣的钱够花的。后来我大学毕业,好不容易被昭阳事务所聘用做律师助理,我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没办法只好请了一位阿姨来帮我照顾田恬,我挣的钱不敢乱花,除了要经常熬夜加班以外,我还要出去应酬,我有过两次胃出血的经历,还有一次因为血糖不足和疲劳过度而晕倒,在医院打吊瓶,这些事我都没有让田恬知道。”

这些证词自然是在开庭前徐烁和田芳对过的,尽量简短,只捡重点来说,让庭上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让他们明白田芳、田恬姐妹的生活有多艰难,尤其是当田芳还是一名律师的时候,光鲜的外表下却隐藏着这样的血与泪。

自然,田芳这样省吃俭用的性格必然会严格记下每一笔开支和收入,所有资料都已经作为证据呈上法庭。

徐烁:“审判长,关于田芳所描述的拮据生活,关联证据请见a1,那上面有过去六年田芳的银行账户来往收入,里面有她大学期间做兼职的收入所得,在昭阳事务所的工资表,还有她和田恬的日常开支。而证据a2里面的账单,是田芳在给田恬治疗认知障碍上的医疗费用,除此以外她们姐妹二人几乎没有个人冲动型消费支出,而且其中有长达两年的时间入不敷出,需要向朋友和银行借款。”

等审判长看完证据,徐烁继续发问:“田芳,你就是在这种身负外债的情况下认识的连启运,是不是?”

田芳:“是。”

徐烁:“请简单陈述过程。”

田芳:“我和连启运是在酒桌上认识的,他代表‘江城基因’,我和其他几位同事代表昭阳事务所,他注意到我酒量不好,当晚替我挡了几杯酒,我觉得他人很好,就答应把电话留给他。连启运很快约我出来,几次约会之后对我提出交往要求,我同意了。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已婚。后来在一次约会之后,他对我提出性要求,我答应了。但我没想到,事后他却拿出视频给我看,说这些视频是我们爱的证明。我有些担心,但连启运保证不会把视频外传,直到我知道他已婚的事,他的妻子还找到我,说让我离开他。我就去找连启运理论,没想到连启运对我说,其实他只是想跟我玩玩,如果我愿意听话,他会给我很多钱,减轻我和田恬的生活负担,但前提是我要满足他的性需求。反过来如果我不听话,他就要把视频上传到网上……”

田芳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低下头,一点声都没了。

徐烁安静了两秒,说:“尊敬的审判长,由于被告人田芳提到的视听证据涉及她和死者的个人隐私,被告人田芳有权申请回避。”

审判长点了下头,问:“被告人田芳,你是否要对出庭人员申请回避。”

田芳:“是。”

回避审理这件事此前在庭前会议上申报过,已经批准,所以没有耽误庭审时间,很快的,连同书记员在内的审判人员就陆续离开法庭。

庭上只剩下审判长、监控双方和田芳。

这时,徐烁开始播放视频,画面虽然有些模糊,却足以辨认出视频里男女的五官长相,男人是连启运,女人就是田芳。

而且两人的姿势并非正常性行为会采用的,田芳发出痛苦的声音,一直在求饶,嘴里还说着:“不行,田恬不行,我求求你……”。

连启运听了很生气,还从扔在床下的裤子上抽出一根皮带,往田芳身上挥去。

视频到这里被徐烁按停。

田芳的头已经低垂,法庭内气氛紧绷,审判长已经皱起眉头,刘楚的脸色也跟着沉下去。

田芳突然翻供一事,原本对刘楚来说是有空子可钻的,毕竟被告人翻供是常事,而且通常会在口供里找到矛盾点,再用事实证据将其推翻,这是控方一贯的打法。只要证据确实、充分,间接证据之间可以互相印证,没有互相矛盾和无法解释的疑问,就可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那么被告人的供述就会不攻自破。

而且刘楚早已认定同样是律师出身的田芳,后来翻供的笔录一定是谎话连篇,何况刑事庭审当中,剑拔弩张的事经常发生,刘楚为了要让田芳露出马脚,推翻她的二次笔录,在提问时甚至不惜剑走偏锋,专门攻击她的死穴。

果然,田芳很激动,她被打乱了阵脚。

但奇怪的是,徐烁身为田芳的辩护人却始终很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气定神闲,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背脊笔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更没有因为刘楚的发问过于犀利而流露出丝毫不满。

尤其是当刘楚和徐烁的目光有了一瞬交汇的时候,刘楚仿佛感受到自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笃定。

刘楚感到很奇怪——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稳赢了呢,还是他真的相信这个女人没有故意杀人?

直到徐烁站起来发问,有条不紊,丝丝入扣,先是在外围晃悠,让田芳姐妹的辛苦生活像是一幅画卷一样钻进每个庭审人员的内心,然后又将连启运描述成一个趁虚而入的禽兽、魔鬼,利用田芳姐妹的脆弱无助而肆意逞凶。

尽管审判长和其它庭审人员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同情,可刘楚心里仍觉得不妙,直到徐烁拿出一段视听证据。

这段视频有声有画,而且可以清晰的辨认出当事人是连启运和田芳,两人的肢体动作和语言根本不需要其他解释,就已经非常直观地告诉观看者,连启运是怎样一个人渣,田芳是如何被迫害……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争议,刘楚心里一咯噔,知道这个案子悬了。

第46章 Chapter 46

chater 46

田芳和连启运的视频播放完毕,刘楚很快提出质疑, 该证据没有经过核实, 不能作为合法证据。

直到审判长宣布暂时休庭, 进行庭外核实, 认定该视听证据的合法性。

庭审继续,审判长、书记员等人回到法庭。

刘楚开始讯问证人:“被告人田芳, 在案发之前,你是否多次受到被害人连启运的暴力对待, 就像在刚才那段视频里的内容一样?”

田芳的声音几不可闻:“是。”

刘楚:“所以你对被害人连启运怀恨在心,是不是?”

田芳没有回答, 她沉默了。

刘楚继续发问:“正是因为被害人曾经用暴力对待过你, 所以早就想杀死他以示报复, 是不是?”

田芳:“我没有!我没想过杀他!”

刘楚:“于是你就在案发当日,给被害人灌药,你还用手捂住他的嘴, 是不是?”

田芳:“没有, 我没有!”

徐烁:“有异议!”

审判长:“公诉人请注意发问方式。”

刘楚:“是, 审判长, 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尽管视听证据已经被法庭采纳,但是这段视频并非案发当日的视频录像,它虽然可以证明连启运有暴力倾向, 却可等于直接证实了田芳的杀人动机。

只是刘楚虽然指出这一点, 但徐烁却是不慌不忙, 这段视听证据的双重效果他早就预料在内, 只要证实田芳的犯罪行为动机,控方一定会抓住这一点不放。

很快的,就轮到徐烁发问:“被告人田芳,刚才视频里提到你妹妹田恬,她和连启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田芳一顿,说:“大约半年前。”

徐烁:“根据你的笔录,你说连启运提到要和你们姐妹一起发生性行为,这种意图他表达过几次?”

田芳:“他提过两次,但我拒绝了。”

徐烁:“然后就发生了刚才视频里的事?”

田芳:“是,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用皮带抽打我,我受了伤,但他不让我去医院。”

徐烁:“那之后连启运有没有试图接近田恬?”

田芳:“有。但我阻止了他,我还把田恬送到别的地方,不让他找到。”

徐烁:“那连启运是怎么做的?”

田芳:“他又一次打我,比上次还要严重,我在床上躺了三天,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后来去了公司,同事们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也不敢说,只能谎称是出了车祸。”

徐烁:“所以在案发当晚,连启运又一次用皮带抽打你,他还在四次性行为之后用田恬和视频来威胁你,是不是?”

田芳:“是。”

徐烁:“请简单描述一下。”

田芳:“那时候我下面已经开始出血,我的身体很不舒服,我哭着求他,但连启运不管,他说还要再来一次,我告诉我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死,他就躺在床上,一边嚼着那些药丸一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跟他进行第五次,下一次就要让我们姐妹俩一起上,否则他不仅要把视频公布到网上,还会找朋友一起来,他还说他那些朋友看到田恬一定会很兴奋!”

徐烁:“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田芳:“我不想他再说下去,我很害怕,一想到我妹妹会像我一样被……我就无法忍受,于是我就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我想他闭嘴!连启运伸出手要掐我的脖子,我更害怕了,我怕他再伤害我,伤害我妹妹……直到我发现他掐我的力气变小了,然后他就不动了……”

徐烁:“你说他不动了,接下来你做了什么?”

田芳:“我去探他的呼吸,发现没有气息,我很害怕,我立刻给他做了心脏复苏急救。但他没有反应。”

徐烁:“就你刚才的描述,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在你和被害人连启运进行四次性行为之后,你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你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这个时候连启运又一次用你的妹妹来威胁你,在言语上咄咄逼人,所以你才下意识做出自卫反应,用手捂住连启运的嘴,你并没有想过要杀他,是不是?”

田芳:“是……你们可以这么理解。”

一直神情复杂的刘楚这时突然出声:“有异议!”

审判长跟着说:“辩护人注意发问方式,不能以诱导方式讯问。”

徐烁:“是,审判长。”

隔了一秒,徐烁又道:“关于在案发当日,被告人田芳的生命受到威胁这一点,证据c1足以证明连启运对田芳实行的暴力行为,已经对她的人身安全造成严重侵害。除了表面被皮带鞭打所致的伤痕之外,被告人还有内出血症状,这些都是因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迫进行过度性行为和被他人用暴力|虐待所导致。如果不是被告人即时做出自卫行动,她很有可能也会死于急性内脏衰竭。”

刘楚再一次发声:“有异议,辩方的假性推理没有根据!”

审判长问道:“辩护人,你是否有根据?”

徐烁点了下头,唇角隐含笑意:“尊敬的审判长,我刚才提出的‘假说’已经通过实验推理出结论,但是因为时间紧迫,直到昨天我们才从江城医科院法医系副主任程明手中拿到实验结果,请审判长允许我当庭播放这份新的视听证据。”

审判长很快就批准了新视听证据的播放,那是一段用电脑做出来的模拟视频,视频里的两个虚拟人物正在发生性行为。

前面四次性行为有三次是在客厅进行,以男方为主导,到了第四次,男方还采取名叫“butter churner”的姿势,视频里还非常清楚的用声画的方式描述这种姿势的危害性,如果男方在进行时非常注重技巧,那么对女方健康无碍,但在这个过程里需要男方体力充沛。但连启运的身体已经处于极度疲惫,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就将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压在田芳身上。

到这里,视频播放完毕,徐烁的陈述也告一段落。

愁眉深锁的刘楚早已按耐不住:“有异议,辩护人的视听证据全凭想象,到底这种姿势是否有可能夺走被告人田芳的生命,视频内容无法做到确实、充分的印证。”

徐烁扯了下唇角,反问:“那是不是说,非得我的当事人死于butter churner,才能印证呢?”

话落,徐烁就对审判长说:“审判长,这段视听证据是我方请江城医科院法医系副主任程维制作的,请允许程维副主任当庭解说。”

审判长:“鉴于这段视听证据对定案有重大影响,允许证人出庭作证。”

程维很快来到法庭。

徐烁走的这步棋,事先没有和任何人说,就在顾瑶发现连启运和张丽椿的视频之后,徐烁已经第一时间找到程维。

程维这人从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他虽然是江城医科院的法医系副主任,也曾经为几件重大刑事案件提供过检验证明,可说到本人亲自上庭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刘楚也曾经在过去的案子里和医科院法医系的其他专家打过交道,听闻过程维此人,知道他出身不高,却智商惊人,相貌平平无奇,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但只要张嘴,但凡涉及专业上的意见,对方一定会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只是刘楚完全想不到,从不出山作证的程维,竟然会被徐烁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律师请动。

程维坐在证人席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接受辩护人徐烁的讯问。

徐烁:“请问证人,你能否解释一下这段视听证据的实验结果,并描述其原因。”

程维点了下头,很快指出这种姿势的危害性,比如它会导致女方心脏左右室、心内膜和外膜、肺部组织以及其他脏器产生淤血,最终会导致急性肺水肿和缺氧状态,下身出血、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甚至出现急性心肺功能衰竭等临终表现。

徐烁笑了一下,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被告人田芳在下|体出血之后,如果被害人一意孤行继续这种姿势,那么被告人就会出现你刚才描述的临终表现?”

程维:“可以这么说。”

徐烁:“审判长,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很快轮到刘楚发问:“请问证人,你模拟的这份视听证据,是不是百分之一百肯定女方一定会死于这种姿势?”

程维:“科学实验能证明一件事的概率,但做不到绝对证明,我模拟的最终实验结果是百分之九十七的可能。”

刘楚:“刚才这段视听证据里提到,只要男方掌握技巧,就不会将其压死,是不是?”

程维:“是。”

刘楚:“那么为什么会得出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的可能性?”

徐烁这时说道:“有异议,同样的问题证人已经回答过,控方不应就同一个问题反复发问。”

审判长:“公诉人请注意发问方式。”

刘楚有些不甘心:“是,审判长。”

刘楚咬了咬牙,又问:“证人,请问你的模拟视频能否证实,被害人连启运和被告人田芳在发生第四次性行为时,一定用了这种叫butter churner的姿势。”

程维:“我不可以证明。”

刘楚:“也就是说,如果两人当时没有用这种姿势,就不会出现你推导的结果?”

程维:“可以这么说,不过……”

刘楚很快将程维打断:“证人,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徐烁跟着开口:“有异议,证人有权完整作答。”

审判长点了下头:“公诉人请注意发问方式,证人可以继续回答。”

程维:“当时被告人田芳下|体已经有出血症状,这是内脏产生淤血所导致,需要尽快送医治疗。如果当日被害人不知节制,继续与被告人发生性行为,实验里百分之九十七的结果的确会有偏差。但是采取其它姿势,同样会激化被告人的内伤,进而威胁生命,这是不变的事实。”

也就是说,田芳的内伤已经造成,如果可以确凿这种伤害是在连启运的逼迫之下,那么正当防卫也就可以成立。

刘楚吸了口气,很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说:“审判长,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程维的突然出现,令刘楚一方出现明显的实力悬殊。

刘楚心里万分焦灼,节奏被这个叫徐烁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全盘打散,这还是十年来的头一次。

接下来必须要想办法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出于‘逼迫’。

也因如此,刘楚决定尽快传唤控方证人。

刘楚:“审判长,由于本案案情错综复杂,我方也是到昨天为止,才联系到一位和本案有莫大关系的证人,这是她的资料证明,请审判长过目。”

审判长看资料时,刘楚开始陈述这位证人的重要性,正是昨天突然从顾瑶车上“消失”的张丽椿。

徐烁挑了下眉,不动声色的垂下眼。

刘楚下意识看了徐烁一眼,见他气定神闲,好像一点都不慌张,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但刘楚转念一想,也许这个年轻人只是虚张声势,张丽椿绝对是控方最有利的一张牌,他就不信这一步也会被徐烁算计在内。

审判长看完资料,很快询问辩护方的意见。

徐烁抬起眼皮,说道:“审判长,我方没有异议。”

审判长点了下头,允许证人张丽椿出庭作证。

张丽椿战战兢兢的走上证人席,一直低着头,不敢和四周的人有目光接触。

直到刘楚开始讯问:“张丽椿,请问你和被害人连启运是什么关系,请简单描述一下。”

张丽椿很快进行说起她和连启运的地下情,整个证词就和萧云霞授意的一样,总而言之就是她和连启运两情相悦,因为田芳的介入才令连启运离开她。

张丽椿甚至在控方的讯问下,说是连启运亲口告诉她田芳有特殊癖好,尤其喜欢在发生性行为用暴力方式引导,还喜欢用一些特殊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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