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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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说。”答话的是杜云铮,他硬邦邦地道,“……但殿下也不想说。”

说这话的同时,杜云铮把自己手中一直拿着的两本册子放到了桌上。

苏妩扫了眼,发现是她刚刚碰掉在地上的那两本,“这是什么?”

“是殿下的私物,本不该看的……”杜云铮苦笑了一下,“上面记着殿下的往事,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一应俱全,你们觉得这是什么?”

苏妩咬紧嘴唇忍住泪意,拿起其中一本便翻看起来。

“这其中最早的记录能追溯到新历元年,大约殿下二十岁出头时候的事情。”杜云铮道,“我草草看了,不止是国家大事,连日常的小事她也记了许多,看起来常常翻阅,她定是怕自己忘了,才……”

说到这里,杜云铮都忍不住停下来忍了忍喉头哽咽。

在顾南衣的身份暴露后,众人同她相处谈话自然都会情不自禁地提起从前和过往的事情,顾南衣自也会搭话。

可谁知道,这些记忆对顾南衣来说,是需要她亲笔记录下来,时不时翻看一遍才能印在脑子里的?

“殿下她……”苏妩只看了几页就鼻头一酸,赶紧将册子重新小心地合上放到一旁,半晌才道,“若是解蛊后,她能不能恢复?”

梁院判沉吟着没有回答。

“不光是为了我!”苏妩急切道,“你们想,殿下若是忘得越来越多,如今已经只认得秦朗,以后万一连她自己的存在也忘记了呢?”

“所以必须解蛊。”秦朗开了口。

这时候天际已经露出一线鱼肚白,折腾了整个后半夜,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

梁院判喃喃地道,“看来今日的早朝怕是黄了……”

什么早朝不早朝的,薛振他只怕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

薛振果然称病罢了这一日的早朝,天蒙蒙亮时就赶到了长安巷。

同他前后脚到的正是秦北渊和李承淮,然而他们又另外带回了一个人。

正是先前众人只听秦朗提起过的南疆大蛊师顾川。

大火的事情在座的人都听说过,但顾川这一出现,就说明了显然火灾压根没能收了他去。

顾川坦然自若地朝一院子的陌生人点了点头,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我名顾川,诸位现在能在此处,应当都是知晓我身份的人了。”

他说完这话之后,又深深看了一眼阴沉着脸坐在一旁的薛振。

薛振注意到这一眼,立时皱紧了眉。

“大蛊师同长公主见过面后,我便同他见了面,”秦北渊解释说,“他同意以身作饵引肖忠出现。”

这之后的事情也不用秦北渊再多说什么,众人都能想得明白。

——随后肖忠果然为杀顾川而暴露行踪,顺带着将他背后的沈其昌也带了出来。

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在其余人不知不觉之中,秦北渊便在背地里做好了的。

秦朗扫过顾川的四肢,并未见到他增添太多伤痕,“你昨夜追的人呢?”

顾川的神情有些讶然,他认真看了一眼秦朗,道,“原来你昨夜也在,我竟没有发现你。”

但这院里顾川认为唯一一个能潜伏叫他不发现的人,也只有秦朗了,便很快接受了此事,回答了秦朗的问题。

“我追着那人几乎绕了汴京城小半圈,好不容易才截住他,人已被秦丞相李尚书带走了。”

“是太傅从前的学生。”李承淮温声补充道,“他知道大概详情,愿意为了太傅杀人。从前肖忠逃走那条地道的主人也是沈太傅的学生之一,只是才教过一年半,当时并未查到这细处。”

沈其昌早就服毒自杀,这时候追究他究竟是不是幕后黑手、又怎么做到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了。

唯一的意义便是仍躺在屋内安睡的顾南衣。

沈其昌几乎称得上是玩了一手光明正大的阳谋。

他将自己的手段和目的都坦然说了出来,将选择留给了众人去做,便欣然奔赴黄泉。

沈其昌虽然想薛振死,但也不曾把刀架在薛振的脖子上。

薛振只要能狠得下心来不解蛊,那沈其昌的计谋便失败了。

——只要他能狠得下心。

薛振握紧了拳,他闭了闭眼道,“朕已在准备了,若要稳妥还需要数年,即便草草了事,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殿下等不了那么久。”苏妩沙哑地将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沈太傅给殿下用了不知道什么药,方才殿下醒过来时,只认得秦朗;共处一室的我、云铮、梁院判,她统统不认识了。”

秦北渊的视线不由往顾南衣所在的屋子扫了一眼,心头一跳。

如果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皇姐是不是将从前的事情都忘了?”薛振将秦北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苏妩不由得转眼看了看秦朗。

那两本从顾南衣屋内拿出来的册子,秦朗又收了回去,不让别人多看,他自己也没多看一眼。

“——那她也不会再对朕冷若冰霜了!”薛振脱口而出这句话,心中居然非常不合时宜地察觉到了一丝惊喜之情。

“但她会越忘越多,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顾川突然加入了对话,他认真又直白地说,“因而不渡虽是南疆的圣蛊,却也绝不会轻易用在人的身上。尽管救命良药,却也是致命毒药。”

苏妩立刻针锋相对,“你来汴京是为了取走圣蛊吧?”

“依照南疆祖训,圣蛊是不能种在外人身上的;”顾川顿了一顿,面露难色,“可用在顾南衣身上,却不一样。”

顾川生得也俊朗,但只看五官,同顾南衣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只除却一点,他们都姓顾。

“若要算关系的话,我恐怕得唤她一声姑姑。”顾川苦笑着道,“宣阁当年从南疆带走的,是我爹的妹妹。我的爷爷……正是那时的族长。”

顾川只囫囵说了了大概,他没说的是,想要李代桃僵,药人自然难挑,千万人中也选不出一个能与蛊虫那般契合的身体,若要选,自然是从蛊术的老本家南疆找来得方便。

宣阁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幸运的是他初至南疆便成功地见到了尚未满月的顾南衣,将她强行盗出南疆带走,导致那之后南疆和汴京之间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迅速跌落谷底。

他不幸运之处,便是算天算地没算到自己的感情,到最后又因为自己年轻时的一念之差,重回南疆取圣蛊救人,将性命也赔上了。

“我生得像母亲,但父亲长相精致……”顾川说到这里像是有些不妥似的,强行将话拐了个弯儿道,“长公主同我奶奶年轻时相似,我一眼便认出来了。”

“那既然殿下是南疆人,这圣蛊用在她身上,你也便不能强行取走了!”苏妩反应极快地道。

顾川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圣蛊珍贵、尚无下一代是其一;再者,听你们方才所说,长公主……小姑姑她如今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再承受蛊虫附身,必须尽快取出了。”

“取出之后呢?”薛振铁青着脸问。

“宣阁此前用在陛下身上的李代桃僵之法仍在,”顾川道,“因而小姑姑应当还会同几年前一样怪病缠身……当然,这么多年过去,这病说不定是能治好的。”

梁院判却摇头道,“从殿下初现病症到如今已经十年了,我医术不精,仍旧没能找到任何医治她病症的法子。若是真的解蛊,恐怕……”

后面的话,梁院判并没有说出来,但在场之人没有听不懂他未竟之言的。

“解,”苏妩率先开口,她毫不犹豫地表明态度道,“我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但今日谁要伤害殿下,就从我苏妩的尸体上踏过去。”

刚蒙蒙亮的院子里在她这句威胁之语后静得可怕,好像连风都识趣地避开了这一小方天地似的。

“李代桃僵之法……”李承淮沉吟着道,“难道真的解不开?”

顾川闻言偏头诧异道,“应当是可以解的,谁同你们说解不开?”

“是沈太傅……”苏妩反应了过来,“沈太傅不知道你没死,所以说谎骗我们这法子是解不开的,他就是想——”

她咬住话头,看了看薛振。

对沈其昌来说,薛振自然是越快死越好了。

顾川笑了一笑,他语气纯真平和地问薛振道,“只是解开宣阁的这法子以后,承受那怪病的人便要变成是陛下了。南疆虽会看在小姑姑的份上协助治这天夭之病,但也不敢说真能治得好,陛下以为如何呢?”

他说得轻巧,好像只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地给薛振提供了一条看起来可行的生路,但不过是将薛振推向了另一扇死门罢了。

薛振握着拳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松开手,他问,“那朕能有多少年?”

“不好说。”顾川道,“或许一两年,或许五六年,或许……寿寝正终。”

他的每句话乍一听都像是安抚,可细品时却尽是叫人细思恐极的推搡和催促。

薛振身为当事人,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

顾川是南疆人,自然不可能对庆朝的皇帝有好感;更甚者,顾南衣还是顾川的亲人,是南疆丢失了多年的孩子。

要顾川在薛振和顾南衣之间做一个选择出来,答案根本是明摆在那儿的。

但得到了顾川的答案后,薛振仍然阴鸷地抬起眼来,干脆利落地给了一个字的答案,“好。”

他本就决定了要把这条命还给顾南衣,如今甚至还能白争取至少一两年,又有什么不可以?

薛振甚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体验顾南衣曾经代他承受过的怪病。

曾经疼爱他的昭阳为他吃过的种种苦,薛振都想去亲自尝上一遍。

顾川露出满意笑容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杜云铮却开了口。

“我不说解和不解,”他道,“因为这该是殿下的词,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资格替她下这个决定。”

苏妩诧异地扭头去看杜云铮,难以置信地道,“你难道不知道殿下有多注重这个皇帝?”

她这回没喊薛振的名字,用的是“皇帝”,自然代指的是皇帝这一重身份。

杜云铮异常冷静地道,“因此现在将我们都忘记了的殿下,不是恰巧最适合做出选择的时候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番外有点想写……假如秦朗是在汴京长大的故事!

☆、第 131 章

顾南衣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甚至迷迷糊糊之间还察觉到了陪着她入睡的秦朗起身离开的动静。

但天色仍是灰蒙蒙的, 顾南衣努力了一把便也睡过去了。

只是这途中她反复醒了又睡, 辗转反侧数次之后, 窗外的天色终于大亮了。

顾南衣如释重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下意识地朝书桌上扫了一下。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应当有一件什么事儿是起身不久后就要做的,只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就想不起来了。

于是顾南衣懒洋洋地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 才慢吞吞地穿了鞋去梳洗。

门外很快传来秦朗的声音, “醒了?”

顾南衣应了声, 脸上就还沾着水珠就去给秦朗开门,笑道,“你又起得比我早。”

秦朗伸手将顾南衣颊边还在往下滑的一滴水珠抹去,但很快又有新的水滴顺着被打湿的鬓发往下接上。

“那些人走了吗?”顾南衣问。

“还没有。”秦朗摇头道, “你想不想见见他们?”

顾南衣歪头想了想, 道,“那就见吧, 我有些担心昨日那个漂亮姑娘, 希望她不要太伤心了。”

秦朗道, “苏妩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是她的名字, 但我不记得自己听过了。”顾南衣蹙眉道,“不过我将你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偏偏将她忘了?”

秦朗垂眸注视顾南衣的神情。

她身上终于多了一分与外表年龄相匹配的天真,仿佛真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娇俏少女一般。

……但这却不是顾南衣。

秦朗不能对自己说谎,他确实心中早就想象过这一幕。

顾南衣终于将其他人都忘记, 将他当成了唯一重要的人。

当这个昏暗的念头终于在面前成为现实的时候,秦朗却并不觉得高兴。

他固然欣喜于顾南衣的主动亲近,但这种亲密之上却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令秦朗觉得胸口压抑沉重十足。

这只是不完整的顾南衣,而他从不想只屈就于得到部分、小部分、大部分的她。

“这些不记得就算了,”秦朗低声问道,“薛振、秦北渊、楼苍……这些人你还记得吗?”

“没有印象。”顾南衣摇头得很爽快,随即问,“也是像苏妩那样,知道被我忘记便会哭的人吗?”

“……不一定。”

“姓秦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顾南衣又问。

秦朗:“……”

他转头牵了顾南衣的手往外走,道,“你见了就知道。”

顾南衣好奇地跟在秦朗身后,不太老实地歪了半个身子去看前头的情景,目光在一院子或站或坐的人当中率先找到苏妩,开心地朝对方绽放笑颜。

饶是这等紧要的关头,苏妩也还是心头被这灿烂笑靥撞了个正着,捂着胸口呻-吟了一声。

——十几岁时的殿下居然这般天真友善!

走到近前时,顾南衣特地凑近仔细看了苏妩的眼睛,蹙着眉道,“你是不是后来又哭过了?”

苏妩面红耳赤地别开脸往旁边退,讷讷地应道,“没、没有……这是因为肤色偏白,眼睛才看起来红一些。”

顾南衣笑了起来,“那就好。”

“殿下?”李承淮适时开口唤道。

顾南衣闻声偏头朝李承淮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两分茫然,抬头征询地望向了秦朗。

“这是李承淮。”秦朗道。

“李公子?”

李承淮顿觉夭寿,他连忙摆手道,“殿下唤我承淮便是。”

顾南衣点了点头,但显然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些年纪比她大的人为什么对她尊敬又诚惶诚恐,便直白地问道,“为什么喊我殿下?”

“您身份尊贵,从前我们都是这么唤您。”李承淮顿了顿,道,“您可以问秦朗是与不是。”

得了秦朗肯定的回答后,顾南衣坐了下来道,“那其他几位又是谁呢?”

杜云铮沉着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竭尽全力地没将自己吊儿郎当的那面在这个年纪的顾南衣面前露出来。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顾南衣时,也努力将自己伪装成了个性情稳重之人那般。

“云铮。”顾南衣点点头,视线转向梁院判。

薛振就立在不远处,心跳得如同战鼓一样,仿佛下一刻便能锤破。

他这辈子再没这么紧张过。

当顾南衣的眼神依次扫过来落在薛振身上时,那好奇又友善的陌生目光几乎叫薛振就瞬时便鼻头一酸红了眼眶,他狼狈地捂住脸撇开了头去,哑着嗓子道,“邵阳,我叫……邵阳。”

顾南衣于是便爽快道,“邵公子。”

因着薛振没有再说话,顾南衣的视线就顺势落在了一旁的秦北渊身上。

她盯着秦北渊看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开口。

秦北渊也真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任由顾南衣打量,光从他的脸上,任凭谁也看不出当朝丞相心底的滔天巨浪。

顾南衣惯能伪装和掩饰,否则也不能将重病瞒上三年悄无声息地死去,可同眼前的顾南衣对上双眼的瞬间,秦北渊就能知道她是千真万确地全忘了。

这个顾南衣不再恨他,过往恩怨情仇全部一笔勾销。

秦北渊忍不住想,若是顾南衣不曾遇见秦朗,又在这个时候被他找到……

“这一定是你刚才问的秦北渊,”顾南衣突然转头对秦朗道,“他同你长得太像了,是你的亲人?”

秦朗不置可否。

“殿下……”秦北渊开口说了两个字,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吓人,顿了一顿才接着道,“唤我的名字便可。”

顾南衣露出两分为难,抬头又看了看秦朗,显然觉得自己不能这般直呼秦朗长辈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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