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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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本来是跟在薛振身旁的福林却突然也拜访了长安巷。

顾南衣算了算时间,想是薛振一出城便令福林掉头回城,才能这时候赶到。

“殿下,咱家替陛下来传个话儿的。”福林瞧着一院子人,挨个行了礼,笑着道,“陛下说您不必担忧,如今比他事先料想得好得多,还说太医院此后会再入两位民间的神医,对南疆有所了解,有七成把握治好陛下的病。”

苏妩在旁嘀咕了一下“七成”两个字,低低哼了一声,像是心有不满。

福林听见了也当没听见,规规矩矩把话带到后,便赔笑又行礼告罪道,“殿下见谅,咱家还得再出城去追仪仗……”

顾南衣摇摇手让他回去了。

太监总管也不好当,皇帝有什么跑腿的事儿都得他去办,有时这跑腿传话可都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福林知道顾南衣惯来好说话,利落地告退便抄人烟稀少的小道再度出城,这一路再追上仪仗时,已经是在皇陵为宋太后入墓了。

仪式当中,福林没敢同薛振说话,只扶正自己的帽子悄悄地到薛振身后站定。

薛振的余光朝福林身上瞥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等宋太后的棺木被抬入皇陵内里,福林才敢上前小声禀报道,“话已带到,长公主没说什么便让我回了。”

薛振点了点头,他近日来越发懒得说话,省一两分力气也是好的。

站在薛振背后不远处的秦北渊目睹这一幕,脑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倒是越来越像从前的昭阳了。

将宋太后按部就班地下葬后,仪仗掉了个头准备回程,薛振立在辇车旁,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对秦北渊道,“朕有看中的人选了。”

“陛下选了哪一位?”

薛振慢慢地道,“越王有个才三岁的儿子。”

秦北渊颔首,“听说天资尤为聪颖,满岁时便能人言,两岁学识字算数,今年开始请夫子了。”

“看来你也是同意的,”薛振顿了顿才接下去,“那便召到宫中看看。”

“陛下也可选年纪稍长些的。”秦北渊提议,“时间拖得越久,越可能生出变故。”

“……”薛振嘲讽地笑了一下,“教一个好皇帝太难,不知朕能教多少年,往后还要靠你接着教了。什么时候他够格了,再什么时候让他坐这个位置。”

听他这么说罢,秦北渊便不再多言,他低头恭声应道,“定不服陛下所托。”

“这一次,你就当是为皇姐做的吧,这样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薛振说完,忍不住低头轻轻咳嗽了两声,福林立刻上前抖开手中大氅替他披上。

眼看着就要步入夏季酷暑了,薛振却变得畏寒起来。

秦北渊在心中估算着时间,暗自叹着气觉得能用上的时间实在太短。

哪怕薛振已经将身后事匆匆安排好了,可教导出一位合格的皇帝这件事,谁敢拍着胸口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一定能完成呢?

顾南衣劳心劳力,也并没能教出一个她心中全然满意的皇帝来。

可无论是于公于私,秦北渊觉得当下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于是白发丞相只能再度郑重应道,“臣必当全力以赴、死而后已……且对长公主守口如瓶。”

薛振听到这里,像是嘲弄似的冷笑了一下,他边转身往辇车走,边道,“这最后半句,朕倒是绝不怀疑你能做好。”

年轻的皇帝坐上辇车,像是疲倦了似的轻轻抬了一下手,福林立刻高声宣布起驾。

因为宋太后而在皇陵立了半天的薛振合上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发凉的双手缓慢地搭到了微微发抖的膝盖上。

第136章

沈贺之刚入宫当宫廷画师的时候年纪在一众画师是最小的,但名气已经相当大了。

一来,他是当朝帝师沈其昌的儿子,这身份并未保密、也保密不了;二来,他虽然才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可丹青水准却比许多画了一辈子却还平平无奇的人高超许多,俗称的老天爷赏饭吃。

这第点就更简单了,沈贺之生得面红齿白,小时候常被认成是女娃娃,长大后摆脱了雌雄莫辨,那是貌比潘安、眉眼生辉,哪怕宫这么个随便扔块砖都能砸到美人的地方,沈贺之安安静静站在人群里也十分出挑。

偏生沈贺之生了这张脸,性格却是个愣头青,若不是后台太大,入宫早叫人吃得骨头不剩。

沈其昌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在他入宫之前便打过一圈招呼,从上到下一个没落,就是生怕老来子吃了亏。

沈贺之年少气盛,本来很是不以为然,觉得清者自清,可入宫才几日,便感受到了来自同僚们不着痕迹的排挤。

这排挤之事说起来叫人不齿,可真一群人做出来的时候,便相当挤兑人了。

画师们做得小心谨慎,对沈贺之时也客客气气赔着笑脸,沈贺之试了几次想融入他们的圈子都失败后,干脆将这念头往脑后一扔,懒得与这些人为伍了。

又不是非要和别人抱团成堆才能做好这宫廷画师的职责,沈贺之想。

可紧接着,最棘的任务便都被扔到了他头上来,碰见难度高的、不好画的、要风吹雨打的、主子不好伺候的,画师们就纷纷露出惭愧的表情将沈贺之推出去当出头鸟。

太后姿色平平,为她绘像时既要不着痕迹地美化、又要令最后的结果让太后满意,谁都不愿意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众画师推推搡搡让沈贺之去了。

宫宴会,人头攒动,正是画师最不喜欢花功夫去描绘的场景,这些背景又全推给沈贺之去画。

用到的丹青用具颜料等等,最高等级的总是分不到沈贺之里,等他拿到的虽也不是什么次品,但也比不上在沈家时练习挥霍用的。

诸如此类种种,数不胜数不提。

沈贺之却傲气得很,硬是没对家里诉一个字的苦,咬着牙将这些任务一个个完美圆满地完成了,一时间名气反倒在汴京城里越传越广,又一次为宋太后画像了之后,还被召去得了一次奖励。

“做得不错。”太后笑眯眯地说,“今日正好你父亲入宫在陛下那里,你去寻他吧。”

沈贺之谢了恩离开,尽管对宫的地形早已熟悉,但还是跟着宋太后身后嬷嬷一路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现在的皇帝年纪太小,在御书房里八成也是在认字念书而不是处理公务。

走出一段距离,嬷嬷突然开口道,“陛下近来忙于跟着昭阳长公主和秦相学习如何处理国家大事,不常来见太后娘娘。”

沈贺之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嗯”。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若得了会,想让沈画师绘一幅她与陛下一道的画像留念。”

沈贺之恍惚明白过来嬷嬷话的意思,答了一声明白。

——可究竟这能不能画,还是得听皇帝的意思。

沈贺之见过皇帝两次,倒觉得同先帝不太相似,大抵是还太小的缘故吧?

不过年纪再小,皇帝也是皇帝,见面要行礼。

想着这念头的时候,沈贺之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太监进去通传。

不过今日门口这个太监,好像不是从前小皇帝身边跟着的那个……?

这想法只是从沈贺之脑一闪而过,等他目不斜视地走进御书房里规规矩矩行了礼,听见小皇帝一声强作威严的“平身”抬头之后,才被坐在案后托着卷宗的美人吸引了视线。

沈贺之打小进出皇宫这么多次,却阴差阳错从来没见过昭阳长公主。

一开始沈贺之还很想见见这个能让先帝信任交托国家和幼子的女人,可总是见不到,便也想着是对方太过繁忙放弃了。

入宫以后,他又常常从那些凉薄的同僚口听他们提起昭阳长公主的名字。

这些人一个个已经是整个庆朝最好的国了,虽说各自的技法流派擅长之处不同,但他们的水准仍是顶尖的。

即便如此,他们私底下常讨论的却是,谁能画出昭阳长公主的模样来。

这个说“反正我画不出来”,那个说“我倒是能画,却觉得始终不能跃然纸上,缺了灵韵反倒下品”,你来我往一阵子,所有人跟着一起叹气。

沈贺之却最会用寥寥几就抓住人物精髓所在,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叹气的是什么事情。

这世上哪有会画不出来的人?年少成名的沈贺之不以为然地想。

——然而这会儿在全然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见到昭阳长公主后,沈贺之却立刻明白同僚们发出那些感慨的原因。

沈贺之都不必去猜就能知道这个能一直坐在皇帝身边、还面色如常翻阅着要件的人,只有可能是昭阳长公主。

身为一名画师,沈贺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脑用画试图描绘面前人的模样,然后郁卒地在脑海那那张并不存在的画像撕去。

他也画不出她。

原来人人都说的汴京第一美人,是这个样子……

沈贺之恍惚地想。

见到儿子跟被吓住了似的盯着顾南衣不动,沈其昌在旁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想要唤他回神。

沈贺之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他半晌才愣愣地道,“微臣沈贺之见过长公主。”

昭阳抬了抬眼,她并未计较沈贺之的无礼,而是道,“听说你画师当得不错,太后也给了赏赐?”

怔忡的沈贺之同她的眼神撞了一下,这才受惊地低下了头去,脸的两颊飞起引人注目的红晕——他皮肤白,一点点脸红羞窘都会叫人看出来,更何况是现在整个人从脖子开始烧起来。

“回……回长公主的话,”沈贺之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烫,“微臣……微臣只是做了份内的事。”

“若是人人都能把份内的事做好,我早就能安心退隐了。”昭阳淡淡地说。

她的声音特殊得叫人过耳难忘,酥酥痒痒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羽毛轻轻地从耳旁刮过去,却又沉得像是一块黑铁落在人的肩上。

“皇姐不能退隐,皇姐还要陪着朕……呃,还要为朕辅政呢!”一旁的小皇帝立刻道。

有皇帝插话,沈贺之才稍稍清醒了一点,他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心,没有失去理智地打断这对皇家姐弟的对话。

“陛下的书还没翻页,”昭阳道,“沈太傅等您好半晌了。”

小皇帝撇撇嘴,他这时候才八岁,正是爱玩的年纪,看书能坐得住一个时辰都算不错了。

昭阳看完了一卷卷宗,抬往旁边一送,便有训练有素的宫人上前接过、整理好后分门别类地收好。

沈贺之的落在昭阳的上,不自觉地停留了许久。

画人的脸是不难的,想将画得栩栩如生却很难。

光是想着怎么画好她的,沈贺之脑已经反复推翻了六种他平日引以为豪的技法。

“若是我在殿让陛下分心,便不打扰陛下了,这就回……”

顾南衣的话才说了一半,小皇帝立刻坐正了身体,他认真严肃地道,“皇姐别走,你看,我这就翻页了。”

沈贺之事后回想起这段对话,觉得谁听了都该莞尔一笑的。

可这时的他却只看见昭阳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便又接过了宫人递来的第二道卷宗展开,开始阅览的同时,她眼也不抬地道,“沈贺之?”

沈贺之险些打了个激灵,硬生生忍住后应道,“是。”

“母后想要一幅同陛下一道的画。”昭阳说。

沈贺之立刻想起刚才来时路上嬷嬷对他说的话,明白了昭阳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无非是表忠心、臣定全力以赴不令陛下太后娘娘与长公主失望云云,可不知道怎么的,当话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沈贺之自己也没控制住自己的舌头。

“若是画得好,长公主可会赏微臣些什么?”

沈贺之把话说完,险些就羞愤得要咬自己的舌头,匆匆低下头去,恨不得能钻进御书房的地砖缝里去。

昭阳所看卷宗一直在展开发出的摩擦声消失了,皇帝看书时书页的翻动声也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沉甸甸地落在了沈贺之的身上。

静默了片刻后,沈其昌尴尬地开口道,“殿下恕罪,犬子被……”

“无妨。”昭阳打断了沈其昌的请罪,她又抬头看向了沈贺之,注视着他问道,“你既然这么问,一定心已想好所要的赏赐了。”

沈贺之是真没想过要什么赏赐。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再如同先前的十几年人生一样,一次见到顾南衣的会都没有。

“赏赐微臣并未想好。”沈贺之老实地道。

小皇帝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开口道,“何必要皇姐费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等你画好了,母后和朕自然会再赏你,不会委屈了太傅的儿子。”

他几乎是直言了昭阳的时间宝贵,不应该耗费在国家大事以外的地方了。

沈贺之讶然地觉得自己竟然被一个才八岁的孩子排斥,可想到这孩子一来注定是皇帝、二来又从小被昭阳长公主带在身边,难免依赖孺慕她,便也觉得顺理成章。

换他有个这么漂亮、这么好的姐姐,一定也觉得人人都想和自己抢。

皇帝都这样开了口,沈贺之本应该立刻告罪,可沈贺之还是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接道,“回陛下的话,微臣虽然没有想要的赏赐,但遗憾却有一件。”

“说说看。”昭阳道。

沈贺之咬了咬舌尖,用尽一生的冲劲和莽撞和昭阳对上了眼神,“听说没人绘得出长公主的画像,微臣不信。”

他不知道自己整张脸都红得要滴血,嘴唇更是被自己咬出了齿痕,整个人看起来跟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羊羔似的。

昭阳凝视了他一会儿,居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顿时满室生辉。

沈贺之原先还保有分清明,见了这一笑便立时消弭,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太傅的儿子果然也不是个无的,”昭阳却是笑罢转头对沈其昌道,“等他将幕母后和陛下的画作好了,太傅先前请我答应带一带他的事,我便应允了吧。”

第137章

“爹!爹?”沈贺之回家路上兴奋得不行,绕着沈其昌一个劲追问,“您求了长公主什么事情?什么叫带一带我?是不是长公主要出宫散心还是别的什么?”

沈其昌不胜其烦,又好笑得不行,“长公主哪有空出宫?”

沈贺之叹了一口气,又飞快振作起来,“那难道是,往后我就专门只听长公主吩咐了?”

确实是有这样的宫廷画师的。

当被某位主子特地看后,他便几乎只听这一位主子的调遣了。

但沈贺之家世好地位高,和别的宫廷画师不一样,这会儿宫的主子又没几个,这般的指派便没发生过。

可现在,沈贺之恨不得这指派立刻就落到他头上,谁也不准来抢!

沈其昌唔了一声,眼里带笑故弄玄虚地说,“等你办好了差事,自然就知道了。”

沈贺之哎呀了一声,立马上前搀扶沈其昌,狗腿又殷勤地道,“爹,儿子扶您走,您慢点儿,小心点儿。”

等回到沈家以后,沈贺之替沈其昌又是拿官帽又是揉肩膀捶腿的,看得沈夫人一阵惊诧,“我儿今日在宫犯什么错了?”

沈贺之不满道,“娘!”

“犯错倒没有,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沈其昌慢悠悠道。

沈夫人立刻不乐意了,她瞪起眼来,“说谁的儿子是黄鼠狼呢?”

沈其昌“……”

他干咳了一声,把架在沈贺之膝盖上的老腿收了回来,这才正色道,“带他去见了一趟长公主。”

沈夫人身负诰命,见过昭阳多次,也将她当自己的半个女儿,一听便神色柔和起来,道,“长公主身体如何?还那么操劳?”

“何时能不操劳呢?”沈其昌叹了一口气,但很快便转移了话题道,“我托长公主对贺之照看一二,免得这小子无论碰见什么都想自己扛着不跟家里说。若光是我的名字不顶用,长公主的名字总是有用的。”

沈夫人笑道,“可不是!光是长公主戴过的首饰,哪怕只是长得略相似的,天之内也就在汴京城内卖脱销呢。”

沈贺之托腮在旁听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的却都是沈其昌那句“何时能不操劳”和不久前被他逗笑了一瞬的顾南衣。

他自言自语似的道,“我知道要做什么了。”

沈夫人闻言扭头看沈贺之,“做什么?”

沈贺之从地上跳起来,把官帽往沈其昌的腿上随一放,自己提着画箱便撒腿往书房跑,边跑边喊道,“晚饭我等会儿再自己去吃,不用管我了!”

沈夫人无奈地看着儿子一骑绝尘的背影,叉腰道,“又一惊一乍地不知道想的什么?”

沈其昌却若有所思地道,“贺之年纪还小,我再看看。”

“看什么?”沈夫人没好气道,“早该定亲了!”

沈贺之一路是跑回了自己作画的书房里,有条不紊地将墨纸砚颜料等等从画箱取出来摆好了阵仗。

他花了足足两刻钟研墨,脑构思着即将要绘的画像细节,觉得脑子里已经想得十分完美的时候,才气沉丹田地提在纸上勾了几条线。

光这几条线画完,他就立刻皱起了眉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虽是管窥豹,但光这几就足够沈贺之将画的成作在脑勾勒出来。

不传神。

他拧着眉换了一张纸,这次换了个地方最先动,也就多描了两便匆匆换上了第张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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