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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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让你从正面上,能这么硬来也无妨该办的事早就办完了,还等你么?”大帐中正喝茶看兵书的人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扫了面前那气焰嚣张的人一眼,“现在本王也开始担心你这脑子还能不能办好事,莫要说加钱,本王给你开的月俸是不是偏高这件事都还需琢磨琢磨。”

白术闻言语塞半晌,片刻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恶狠狠地瞪了眼孟朝玉,扔下一句“天底下姓孟的都不是好人”之后脚下生火焰似的转身冲了出去,孟朝玉倒是也不恼,笑笑将手中兵书放下正襟危坐,微笑着看着白术离开的方向——果不其然约几秒后才杀气腾腾冲出帐子的人又杀气腾腾地冲了回来,一把将自己忘在桌案上的盔甲拽走,临走前没忘记再甩桌案后面的人一个大白眼。

白术抱着那还挺沉手的盔甲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飞快套上,套上之后走了两步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根放在麻袋里的马竿似的,走一步不仅全身盔甲都在空荡荡的晃,它还哗哗响,白术就像是坐在机甲里操作的未来战士……

想了想这么着还是不好行动,白术索性还是决定不要将就,午膳往后再去找军中裁缝给自己重新裁剪一下才好……这么琢磨着,她才一拍脑门总算想起还有午膳这件事,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白术顺手抓过个巡逻的士兵问吃饭的地方,后者从上倒下把她打量了一遍,或许也有听闻今儿军营里收了个女兵,虽不惊讶眼中还是难掩不屑,最后随便给白术指了个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态度相当不友好。

白术还是笑眯眯地跟那士兵潇洒离去的背影说“谢谢”,转身往他指的方向一路摸去,结果越走人烟越稀少,而此时本应当是那群士兵们操练了一天正饥肠辘辘的,不应该是这样清冷……想到这,白术索性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伸着脖子东张西望,这时候突然瞧见后面那个帐篷里,早上把她从水深火热里拯救出来的师爷又出现了——师爷姓梁,全名梁文昭,大家都管他叫梁师爷…这会儿,梁师爷那张平日里有些苍白的脸这会儿红扑扑的,头发也湿的很,双唇也不知怎地微微湿润泛红……一副刚办完事儿的模样。

然而军营重地,放眼望去,就她白术一个阴阳人(。)……

结论出来了。

白术盯着看了一会儿,半晌又用诡异的目光看了眼师爷后面的帐篷,生怕一个不小心里面再走出个打赤膊、同样满身大汗的壮汉出来。

那场面也是有点尴尬。

在她犹豫之间,只见梁师爷已经迎面走来,白术退也不是前进也不是,等到那师爷避无可避地来到她面前,笑眯眯的模样瞧着她,她被瞧得心中发毛,怎么看都觉得那目光是要杀人灭口,于是狠狠咽了口唾液,没等她找到话题开口,没想到倒是来人悠哉道:“怎地那么紧张,一副做坏事儿被抓包的模样。”

“我我我……”白术舌头打结,糙汉子面前她能巧舌如簧,偏偏对这种文弱书生,她向来是讨厌的……跟君长知一样,天下读书人都一样,不动手站在那用那种读书人专属的脸都能把人酸死……白术憋红了脸,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如蚊子哼哼了声,“我就路过。”

“没事,小姑娘家对这种事好奇也是正常。”梁师爷仿佛已经看透一切,伸出手拍拍她的肩,“我不会跟王爷告状。”

白术想拿刀架在这个不要脸的臭基佬脖子上说“谁他妈好奇这个”“告状也是你死”,抬起头扫了师爷一眼,最后失去了这个勇气,只能拼命摇头。

“我听王爷说,你在皇城的时候还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梁师爷说,“那锦衣卫里,也都是风华正茂的官家子弟,各个相貌端正,才华武艺样样精通,恕在下冒昧唐突,只是你这小丫头泡在那样的男人堆里,怎还会对这种事好奇?”

“……”

我那群兄弟们是很优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已经优秀到需要内部消化的地步。

白术嘿嘿笑了笑,无比尴尬。

这时候梁师爷见她吓傻了似的除了摇头就是傻笑,也觉得颇为无趣,抿抿唇道:“然而这时候,大伙儿都在鸡飞狗跳的抢食,也就我这样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人,青天白日跑到后头温泉泡泡,你这会儿哪怕是去,也只能看见我这等赢弱书生的鸡骨架子……”

白术:“?”

师爷:“想要看士兵们平日里练出来的好身板,这时候是看不见的,推荐日落西山,一日操练结束后再来……”

白术:“……”

师爷热情介绍:“那才是偷看将士们沐浴的黄金时间,运气好的话,王爷说不定也会在那与民同乐。”

白术:“……”

白术的脑子艰难地转动消化了一会儿师爷说的话,良久她才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他在说的是哪国语言,抬起头头一回找到了勇气敢同那师爷对视,两人相互瞪视良久,白术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师爷以为我是来偷窥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泡澡的?”

梁师爷露出个真诚又惊讶的表情:“难道不是?”

这智商,北镇王还不嫌弃地带在身边,真正是不挑……且心地善良。

“不是,”白术长嘘出一口气,抹了把脸,“我饿了,是来加入鸡飞狗跳抢食吃的一员的,方才随便问了人,他告诉我在这边领午膳……”

梁师爷一愣,随即露出个恍然的表情:“你被诓了。”

“嗯,”白术万分无语地耸耸肩,“我也发现了。”

“领午膳的地方在反方向,”梁师爷说着,见白术点点头匆忙一弯腰鞠躬道谢转身就想跑,伸出手连忙一把捉住那有些单薄的肩膀上,见那人收了脚步转回头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他无奈笑笑,“都什么时辰了,你现在去也只能落到帮人刷锅的份儿,哪里还会有剩?”

“我大清早就来了,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白术瞪大了眼,“支撑不到晚膳我就饿死了,你们王爷昨晚趴在我床头说的多诚恳动听,结果今早一来就把我拦在外头,现在连饭都不给一口?”

梁师爷被她吵的脑袋嗡嗡,只知道听出这孩子大概是真饿狠了,语气那叫个真心实意的委屈,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倒是冤枉,有人故意给你指错路可是同咱家王爷无关……在下猜测,无非是军营里来了个女人,让众将士们颇为消化不良,于是便……”

“便这么欺负人?”白术气得脑袋疼,“我哪里比他们差了?”

矮。

瘦。

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别人猜测是来混口军粮吃如此嫌疑非常正常……

然而这话当然不能跟面前已经气炸的人说,梁师爷只好含蓄地顺从她的意思,随声附和营中将士有眼不识泰山有机会一定好好教育他们,一边将气呼呼的人带着往某个空地阴凉处安置好,自己转身到伙房拿了份给他们这些上等士兵王爷还有军师留下的食物给她带了去,看着那低声道鞋接过食物就扑在食物上一顿风卷残云的小脑袋,梁师爷摸了摸鼻尖,开始认真考虑王爷这么草率做出让一个姑娘进入军营的事儿到底对不对。

看来已经有人表现出了消化不良。

然而这会儿只顾着埋头苦吃的白术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快速地将那份食物吃完后,抬起头用袖子擦擦嘴,将空碗塞回给还在游神的师爷,又到了声谢,抬脚就要往外走。

梁师爷赶紧叫住她:“往哪去?”

“看看住的地方。”白术皱眉,“包袱都让人送过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扔出来了。”

军师听这话未免觉得心酸,然而说话的人却是一脸不在意,没等他回答便抬脚离开,匆匆往大营方向走去。

只留给梁师爷一个潇洒又落魄的背影。

……

而事实证明,白术的猜想是没错的。

她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本被安排到的窗外已经诡异的消失在了她左边的兄弟以及右边的兄弟之间,她的包袱不多,此时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放在原本属于她的塌位的地面上。

当白术走进去时,一群新人士兵吃饱喝足正打打闹闹准备开始下午的操练,一伙人见她走进来,便突然失去了声音……

霸占她床位的两人清了清桑子,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

白术挑挑眉,三两步走过去,将自己被扔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拍拍灰,看着堆满了自己床位上的东西,问:“这谁的东西?”

半晌,没人回答。

白术清清嗓子,重新问了一遍,然而当她确保自己的声音绝对传遍整个军营,却还是没有人回答——那些人只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面面相觑,又憋着笑。

白术看着心中有火,也不再发问,索性弯腰手一伸,将放在自己床位上的东西扫地上,那不知道是谁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等枕头也沾灰,那原本睡她左手边的人终于“皑皑”了两声,瞪大一双牛眼:“你、你怎把俺的东西扔地上了?!”

“那是你的东西啊,我不知道呀。”白术说,“放我这里,我问是谁的你又不说,只好当是没人要的垃圾扔——”

“你说谁的东西是垃圾?”那人抢声打断了她,“我媳妇儿给我才缝好的新衣裳,新鞋,怎么就成了垃圾——”

“不是垃圾你倒是别放别人地方。”白术跳上床,“我还要睡呢?”

“你你你睡什么睡?!你个女人家家的,跑到我们大男人中间来,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要同我们睡?!你害臊不害臊?你不害臊我还害臊么!”

那人涨红了脸,不甘示弱似的吼回来,白术被他一口一个睡吼得大脑失控,微微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这人发神经——结果军营里的人都以为她被骂傻眼,七七八八大笑起来,还有人起哄吹口哨,说“来跟我睡”“我抱着你睡”等一系列难听的话……

那跟白术吵架的人见周围的人那么支持自己,白术又不说话,一时间也是来劲儿了,脸上从之前的惊慌紧张逐渐沾染上一丝丝得意,继续吼道——

“老子不同你睡!我媳妇儿知道了该同我闹了!听说你是替你爹从军,他若是知道你跑来军营里就是同男人睡,非打断你的狗——”

啪!

那人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打断。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自己脸颊一侧火辣辣的疼痛且迅速高涨起来,周围起哄的声音一下安静了下去,这时候他还想吼什么,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哈喇子顺着嘴角往下掉……

居然是被一巴掌打得下颚骨都脱臼了。

周围其他人见他那幅痴呆模样,又是觉得好笑,又见那站在塌子上的人一脸阴沉生怕自己也挨一下瞬间又不敢笑,一时间场面极为尴尬。

纷纷盯着白术的手,仿佛难以置信那一巴掌是她这么个看上去能被马蹄子一下子撅死的身板儿揍出来的。

片刻后,直到只见那站在塌子上的人慢吞吞地跳下了塌子,捡起自己的包袱,走到帐子边将帐子里唯一的两张桌子上的东西拿下来,又将它们拼好,顺手将自己的铺盖被褥放上去,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见紧张,不急不慢将所有东西整理好,她这才将自己的包袱放上去,然后指着这拼好的临时塌子说:“为了你们不被各自的媳妇打断腿,不回去跪搓衣板儿,我睡这,成吧?”

众人:“……”

白术:“觉得我霸占公共场所的赶紧说。”

众人:“……”

白术叉腰,满意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对着这一大屋子瞪着自己屁都不敢放的男人们沉声道:“很好,看来是大家都同意了……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军营的人了,互相包容,互相关爱,友谊万万岁。”

……

鸦雀无声的帐外。

梁师爷稍稍弯腰,瞥了一眼身边人的脸色,试探性的唤了声:“王爷?”

来人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子,“嗯”了声,抬起脚却是转身往回走,梁师爷急急跟上,还未张口说什么,便听见身边那人道:“便是你大惊小怪了,里头那人你以为是那么欺负的?我那皇弟还在皇城被她气得原地跳脚,上次招惹她,本王可是掉了边手臂……挨一巴掌都算轻的,气急了真把人脑袋活生生拧下来不可……就冲这个,该给她颁发个团结友爱奖。”

☆、第一百六十八章

白术就用这么霸气的一巴掌瞬间收服了她这个军帐里不算她在内的二十一个人,成功让他们闭上狗嘴,不再唧唧歪歪。

在大帐内陷入死寂,众人不约而同转身老老实实整理自己的铺位后,白术也很有同胞爱的替那个被她揍掉了下颚骨的人把下巴装了回去,一边还不忘记笑眯眯地说:“瞧您瞪着我那小眼神儿震惊的,我有这么好看?”

那人吃瘪又发作不得、一张黄脸涨得黄里泛红西红柿炒蛋似的模样让白术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新兵一共三百人,此时有十五分之一的人知道他们中间出了个女魔头。

——说实话,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不得不说这也是白术喜欢的处事方式:想想如果她真的留在央城老老实实地嫁给了天德帝,那么老大一个后宫,显然不是她一巴掌糊哪位“姐姐”脸上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哪天她要是气极了真出手揍了哪个后妃一拳,整个皇城非翻了天不可。

确定自己的东西不会在下一次见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又在地上,白术放心的将需要拿出来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又按照领盔甲时拿到的号码牌找到自己的储物柜,打开柜子前看见那把被砸烂的锁她已经做好了再战斗一次的准备——然而等她手刚刚放在那柜子上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身后的某个人已经笑嘻嘻的一个箭步上前,率先一步将那柜子弄开,屁滚尿流地将自己放在她柜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还以为这柜子没人用呢。”那人睁眼说瞎话道。

白术笑了笑,也并不揭穿,锁坏了下午再去领一把就是,反正她也没什么贵重物品……白术看着那人急急忙忙把她的柜子腾空出来,柜子不大,原本被塞的满满的,这会儿空下来白术只是从包袱里拿出几件换洗衣服和小物件放进去,反而显得空得寒碜。

当她不急不慢地从包袱里把衣服拿出来,最后才将用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裹好的东西拿出来时,那彩色的东西在一堆灰扑扑的衣服里显得特别显眼,有个整理完铺位闲下来的人见了,像是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似的瞪大眼:“咦,这大阿福真好看啊。”

白术握着那大阿福的手稍稍收紧,胖娃娃脖子上挂着的小巧铃铛发出好听的“叮叮”声,指尖不着痕迹在那大阿福已经有些干裂的眉眼处扫过,片刻后,她转过头去冲着那好奇想要想来看的人笑了笑:“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就是街边那套圈儿的小游戏得来的。”

“那些小游戏可不都是哄人银子的么?”

“再玩小伎俩,也斗不过有真本事的人啊。”说到这,白术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笑容不变道,“套来这东西的,还是个书生。”

军营里的糙汉子们闻言,均是一愣,心想哪来的书生那么厉害比他们这些个入了军营的还强?想了想又咀嚼出一些不对味儿,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脸上浮现出一丝丝八卦暧昧。

“情郎送的吧?”他们嘻嘻哈哈地问。

白术脸面上也没出现不妥,甚至连害羞都没有,摇摇头淡笑:“路人,路过,顺手塞给我罢了。”

那先和白术搭上话的人“哇”了声:“姑娘你有所不知——”

“叫我狗娃就可以。”

“狗、狗娃是吧?好好好,狗娃你肯定是江南大城里来的吧,大阿福咱们这有也是有,然而因为常年缺雨少水,颜色可做不得这么鲜艳,这要是摆集市上,可能被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叫上个好价钱呢,怎到你那头就成随手能送的东西了——挨,说到底,狗娃你从哪个富地方来的?怎地大老远的跑到这地方来了?咱们这的人想要到江南地区发财都没机会哩!”

白术张了张口,正想说“央城”,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最后说了个离央城不远的县城,依旧是因为“靠近央城”引发一堆赞叹——白术怀疑自己已经成为这些人眼中有福不吃来找苦头的傻逼,苦笑了下,将手中的大阿福端端正正地放进了储物柜的最深处,锁上了柜子。

整个军帐里一扫她来之前那些个晦气的气氛,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天生不害臊还是真的就没觉得之前那些个事儿叫事,这会儿还真心实意的跟白术有说有笑起来。

想到往后的日子还长,白术也不跟他们计较,有人问话她便搭话了,说说笑笑之间,不知不觉就结束了让她们新兵整理内务的时间,外头高地处传来集合的号角声,白术冲忙调整了下自己身上走路还会晃悠的盔甲,扣上帽子冲冲忙忙跑了出去。

等到了操练场,白术这才想起来一个严重的事实问题:刚才她用一巴掌以德服人收服了整个新兵营十五分之一的人,而现在,对她抱有不友善态度的还有剩下的十五分之十四。

包括那该死的百户长。

最开始由那百户长站在高处,给新兵鼓舞士气,畅想未来,告诉他们未来会根据表现被分入步兵营和骑兵营,其中步兵营又有弓兵,盾兵等等……

说到盾兵的时候,谁都知道那是开战前冲最前面的脏累要命活儿,那百户长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强调了这是体格稍强壮但个子矮且脑袋榆木之人的最终归属,说着说着就看向了白术,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力气小又矮的,连盾兵营都混不上,只能在哨防塔混口饭吃,若是还眼瞎,那就真没办法了。”

白术听见身后十五分之十四的人哄堂大笑。

她抬起手挠了挠脸,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个百户长已经死了一万遍。

她笑了笑:“我以后要去骑兵营的。”

她话语响起,身后笑声戛然而止,几秒后,又“轰”一声炸开,比刚才更响。

仿佛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白术撇撇嘴,心中暗道:有眼不识泰山。

而这作死的百户长不仅要拉白术的仇恨,也没忘记很敬业地在新兵面前拉拉对于西番人的仇恨——在他说到西决皇子面恶心恶,身矮如侏儒,脸上长满疙瘩时,白术默默地转过头去看了眼他们的顶头上司——虎啸营副统领的表情,而他的表情则是没无表情。

哪怕那百夫长污蔑他老家的人在大商边关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也是眉毛都不带抖一下,心理素质过硬。

但是白术一点也不怀疑下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这个百户长会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因为她能感觉到当那个西番人目光从唾沫横飞的百户长身上扫过的时候,把目光并不是真的就是“轻描淡写”的。

白术下定决心下一次真的有机会上战场,她会好好盯着这个傻逼百户长,不是为了救她的命,而是为了能够顺其自然地抓这西番人个动手的现行,顺利成章演个戏,干掉他。

白术正琢磨着这事儿的可行性,那边不知道自己脑袋已经只连着脖子上的一层皮似的完全不稳的百户长结束了讲话。

开始操练。

最开始的当然是调整站姿和仪容仪表,这对于作为皇家门面来说的锦衣卫来说是日常中的日常,白术没想到光这两项锦衣卫的基本功她都能被这莫名其妙鸟不拉屎的山区小官挑出一堆毛病——

先是嫌弃她的仪容仪表,问了三遍她套着个水桶是准备干嘛来了,白术没吭声,盔甲太大又不是她的错,她准备来干嘛和她穿盔甲好不好看半两银子的关系不成?

嫌弃完衣服又嫌弃她站军姿腿夹得不够紧,妈的,皇帝都没嫌弃过她站姿有问题,不高兴她还能躺着呢!

劈头盖脸训完白术后,那百户长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心声:“女人家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嫁人生娃,跑到男人堆里来拖什么后腿?我们见过的血和沙场,你们这些个见识短的娘们梦里都不敢想!”

百户长语落,身后一堆叫好声,唯有白术所在队伍包含她在内二十二人鸦雀无声,那见识过白术一巴掌能把人嘴打歪真功夫的人是个个屁都不敢放,同情地看着不远处那些一脸兴奋叫好的人。

白术也沉默。

只是想你们见识过的血和沙场我是没见过,不过直男癌这种生物,今天算是一饱眼福,看了个够。

此时见她闷声不吭,那百户长似终于爽快,大手一挥让白术带头,拉着整个队伍进行长跑训练,白术这才抬起头撇了他一眼,这一眼中极淡的蔑视让那百户长微微一愣,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不是他的错觉,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经与他擦肩而过,跑了出去。

训练总是要循序渐进的,大多数来参军的也只不过是寻常做做农活儿的普通人,所以他们今日的长跑只不过是围绕校场跑上十圈,然后训练弓箭、□□、刀剑等一般武器,选择合适自己的武器类型,再往后,训练强度会才慢慢提升,也会正对个人情况开始进行分小队联系。

就像锦衣卫三十余人,每人擅长武器各不相同,所拜师傅也各不相同,扬长避短,这比统一佩戴一种武器,一锅踹的军队确实科学不少,北镇王年轻时候就在沙场怕摸滚打,多少还是有些用的。

白术一边跑一边想这些有的没的,三圈下来虽有流汗胸闷,却也还并无大碍,直到她再往前跑两步,一不留神踢到个趴在地上的家伙差点绊倒,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追上了越拖越长的队伍末端。

在百户长的咆哮中,整个队伍七零八落。

回头一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早就不是队伍刚出发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并且这会儿,那人也正用微微震惊的目光看着他。

白术嗤之以鼻,摆正脑袋,却也跟着放慢了脚下的速度,这时候她却突然听见不远处,副统领大人大喝一声:“谁允许你们偷懒?给我跑起来!”

话语之间,白术只感觉一道极为冰冷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加快了步伐,跑过那副统领身边时,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从高木台上跳下来,跟着她并肩前行。

“体能不错。”

“……”

“方才被那样羞辱,怎么不反驳?”

“……”

见白术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那副统领也不再追问,加快了步伐跑到前面去,白术正奇怪他要干嘛,就在这个时候,她远远地看着一堆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地位的官兵有说有笑的走来,脑袋上分别扎着蓝色的绸带和红色的绸带,见副统领靠近,众人均是很开心的跟他招手,然后由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把手中的蓝色绸带交给他。

白术倒退跑两步,人群里准确认出她隔壁隔壁再隔壁床的那位兄弟,见白术靠近,这哥们儿一脸受宠若惊,而后听见白术问:“那些人干嘛呢?”

“马杆球,马杆球你都不知道啊?骑兵们的专属娱乐项目,双方各自七人,一名守门员,剩下六人争夺一个一个小小的竹球在地上滚在天上飞,骑在马背上的人则用球杆击打催促起滚动,或直接在马背上进行争夺,规则简单,球能进入校场两旁门洞算得分!”白术的战友一脸羡慕给她科普,“小时候偷偷跑来看人家玩过,看似简单的游戏中间可有大学问,在马上无论是速度还是姿势,分分钟都是骑马的特技,打得好的人那骑马技术真是……啧啧啧,怕是连央城的武状元都望尘莫及哩!”

“…………喔!”

现代冰球的马上改良版。

你们古代人真会玩。

白术不说话,就是边跑边伸长了脖子看远处的一举一动,那模样看得她那战友不安起来——

“狗娃你这一脸心思活络的模样是做甚?实话告诉你咱们这样的新兵没机会加入那种高等游戏的,骑了半辈子耕田老牛你就以为自己会骑马了不成?我听人说马跑起来可疯,能把你脖子踩断。”

“………………喔。”

白术点点头,看像不远处——那之前跟她搭话的副统领已经接过球杆,翻身上马,整个高大修长的身躯稳稳座于强壮的坐骑之上。

白术微微眯起眼。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再次席卷而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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