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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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大，被雨声衬着，有几分委屈的味道。
“你借我伞的时候也是下雨天，我开心死了，还以为你在对我示好呢。结果，你没跟我撑同一把伞，自己冒雨去了食堂。”
“这把伞明明这么大，你却不愿意和我一起遮。我还你伞时，还把我名字叫错了。”
“我虽然擅长自欺欺人，但也知道，当时你对我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是不是？”
一个人鸡毛蒜皮的吐槽找到了说出来的机会。
她将少女无人知晓的心思，全都说给他听。
“我曾经，对你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柏海的语调轻轻，面带笑意。
“我曾经孤身一人，讨厌黑夜，讨厌下雨。所有关于雨夜的记忆都是可怕的，妈妈的离开；校车事故；末世梦里你的死亡……”
“喜欢你之前不知道，被你喜欢会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不然我一定会最早最早地遇见你，接着用我的全部喜欢你。”
今天的台风，好像是暖的。
少年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他的脸颊泛红，绞尽脑汁地向她表白心迹。
“如果和你在一起，连下雨天都有了可爱之处，比如，我可以像现在这样，紧紧抱着，我最喜欢的凌凌七。”
“当然，经过昨晚的梦，我也不怕黑夜了，反而……嘿嘿，有点期待。”
凌凌七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柏海的侧脸吻了一下。
“我也期待。”
心里甜甜的，好像能冒出细细的白砂糖来。
再往前走，就要走出校门了。
后门的地势不平，路也没修过，地面上的水洼密布。
柏海把书包背到胸前，在凌凌七面前半蹲了下来。
“好像是下水道堵了，积水太深，我背你过去吧。”
见四下无人，凌凌七像考拉一样地，爬上了柏海的背。
他的力气大，臂膀宽厚有力，趴着觉得特别的踏实。
举着雨伞，她的头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脖子上，穿着运动鞋的脚丫晃晃悠悠，整个人好像一团他挂在肩上的棉被。
“下水道堵了……”
“话说，我看的小黄文里也有这个梗呢！”
少女的声音又柔又媚，鼻息喷在他的耳朵上，似乎要在那里点起一团火来。
“亲爱的，我的下水道堵了，能不能用你的棍子帮我通一通？”
她只这么随口一句，柏海的梦又载入了新的素材包。
看来，错题一次的惩罚，要在今晚用掉了√。
※、第58章 梦见她成了大地
007号大地生病了，它的下水道不知道被什么堵住，让它变得很难过。
人们找来了专业的疏通工人柏海，经验丰富的他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带上道具和棍子，柏海来到了007号大地。拨开围绕在下水道的细细杂草，他哼着歌不断朝幽秘之处靠近。
“007你好，我的名字叫柏海，我来负责你。”
青年一身工装，面容温和清俊。
“你好柏海，请你等会儿轻一点，我怕疼。”
大地惨兮兮地说，大概是身子不舒服的缘故，她的语气有些无力。
柏海点头，冲她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会轻轻地碰你。”
脱下罩在管道外面的棉质布料，袖珍的管道口显露了出来。
“你的管道怎么这么小呢？看上去好可爱。”他惊呼一声，忍不住凑上前去仔细打量。食指在管道口摸了一圈，他的唇都快触到了它的边缘。
“你……”大地的声音扭扭捏捏。
作为大地的它不能动来动去，连躲开的办法都没有：“你靠得太近了啦，好奇怪。”
“靠得太近，怎么会呢？我等会儿可能还要进去呢，那时候你才会觉得近。”
青年喃喃自语着，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放心吧，我会修好你的下水道。”
“让我看一下，放哪种型号的木棍进去……”
他打开自己的工具包，选了一根最小尺寸的棍子出来。
“我试试看，这个，可以吗？”
柏海把棍子对准管道口，木棍圆润的顶部在入口处滑来滑去，试图找到进去的正确角度。
“不行，那个棍进不去的。”
大地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它显然这样不合尺寸的闯入让它感到疼痛。
“你别哭别哭，太大的话，我不用它就是了。”
听它这么说，青年立即反省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急切了。
专业的师傅工作理念是比常人更加严谨的，他既不想弄疼可怜的大地，也不想白来一趟，没有帮它解决问题。这时候他需要开动一下聪明的脑袋，想一个让双方都开心的解决办法。
“那让我先用手指开拓一下你管道的空间吧，手指比棍子小了许多许多，也比较灵活。”
柏海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办法。
“嗯。”大地勉强地同意了新办法。
青年的手指修长，指尖微凉，和散发着热气的管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他好奇摸到的地方因为温度的反差，冒出了丝丝的小水珠。
显然，这个下水道口不太寻常。
“你的管道内为什么湿热又十分滑腻呢？而且，我触摸着管道壁、手指越往里面走，它就越烫，”柏海不解道：“根据我的经验，这完全不是一个下水道该有的样子呀！”
“它有这么奇怪吗？我也不知道啊……”
大地并不清楚它的管道出了什么问题，只觉得自己的内部确实热得非常不正常。
没法解决问题，青年暂时把手抽了出来。
指头沾到的液体晶莹，看上去不知怎么地有些诱人。
抱着“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他敬业地伸出舌尖，舔了一口湿掉的指腹。
“好甜呀。”
柏海瞪大了眼睛，发现了这件神奇的事情：“你管道里流出的是什么水呢？怎么会是甜的？”
这是他疏通下水道的职业生涯里完全没有遇过的事情，青年满心的困惑。
用鼻子闻了闻管道口，他嗅到一股独特的甜香。
是一种说不上名的，小花的味道，宛如少女不经意间散发的体香。
“什、什么，甜甜的啊……那个不能舔的，很脏呀。”
看到柏海去尝自己下水道流出的水，大地不免惊慌了起来。那肯定是“污污污”的水啊，会不会把他喝出病来？！
“一点都不脏！你的管道很干净，水是甜甜的呢。”
没有洁癖的青年不理会它的话，继续用指疏通，累了就沾些液体，仔细品尝。
小股小股的水因为他的举动奋力地涌了出来
归功于他正确的疏通方法，管道好像通了许多。
忽然想到什么，柏海一拍脑袋，想通了。
“哦哦哦，我懂了！你的管道不是一个下水道，这是一个会涌出泉水的穴孔。唔，可以说是……一个泉眼。你流的水是热的，里面藏的很可能是温泉啊！”
007大地上发现了温泉！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青年脸上浮现了笑容，工作愈发投入、卖力。
眼见开拓得差不多，他的棍子也在管道口旁准备就绪。是时候去更深的地方，鼓捣出更多的温泉水了。
……
热气四溢，孔洞开阔，水流泛滥。
一个由他开发的，满是泉水的新天地诞生了。
“我好想进去啊……”
007大地弥漫的甜香似乎能醉人，让柏海的双眼渐渐变得迷蒙。
“通下水道这么辛苦，是不是该有一点福利呢？”
犹如被蛊惑了，他不断地朝她靠近。
“如果能和温泉连接在一起，一定会非常舒服的。”
大地没有说不的权利，因为它被设定成一个不会反抗的大地。
柏海将自己挤进了洞去。
温泉狭小，温度过高，使得青年额上汗珠密布。
接下来，他撩动泉水的每一个动作，都哗啦啦地带起片片水花。
温泉里一派和谐。
远远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那是柏海在笑。
无力的大地加倍的绵软无力。卑劣的人类一手控制了温泉流动的速度和水量的多少。
那是凌凌七哭了。
※、第59章 屋里藏个大活人
清理之梦过后的几天时间，凌凌七都没法直视柏海。
画风清奇，使得他下水道工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看来以后跟柏海讲小黄梗要慎重，因为他的脑补能力实在太强大惹！
……
在学校偷偷恋爱，在梦里继续约会，这一切直接导致了凌凌七学习成绩直线……上升。
禁止校园恋爱其实是很不科学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拐到好学生的凌凌七被对方逼着天天花式做题。各种威逼利诱、勤奋学习的作用下，她成绩上升到了班级前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随着高考日期的逼近，学生们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准备读哪个大学？”——问的好像，想读哪里就一定可以考上哪里一样。
凌凌七的成绩是提高了，但和柏海这种学霸还是不在一个等级上的。按照高考成绩报学校的制度，他们肯定会去到不同的大学。
柏海监督凌凌七学习的同时，也早在心里决定了，不管她大学考到哪里，他反正会和她一起。
不想给凌凌七太大的心理压力，所以这个决定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没有提早告知的结果是，有一天他们俩在放学路上谈论到考大学，在这个问题上起了争执。
“我成绩没有你好，去录取分数线比你低的大学很正常。你上你的大学，我上我的大学，在不同一个学校又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为什么要降低标准来迁就我？”
因为完全没法理解柏海的想法，凌凌七的情绪比较激动。
好大学就是学生进入社会更高的起跑线，他们家庭都不是富二代之类的，有好文凭就容易找好工作。放着好大学不上，这不是傻吗！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你上你的，我上我的’，这句话太刺耳了，你很想跟我分开吗？”
柏海的表情阴沉，黑漆漆的双眸在路灯下暗得可怕。
“我才不想跟你分开，我们也不会分开！我会尽力和你考到同一个城市，但就算我们是异地恋，也能打电话、视频，每天做梦都还能见到呢！你不上最好的大学多可惜啊！”
她使劲浑身解数地想要说服他。
柏海理亏，气势却是足足的：“哼，不要！我要和你待一起。”
“每天睡觉，每天都穿梦，我们照样是一起的啊。有生理需要的话，内衣内裤可以借你撸！”凌凌七真是急了，脑子里想什么都脱口而出。
“我不要内裤，我要你。”
柏海冷着声音：“万一那个笔丢了，或是有一天它不起作用了怎么办？”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穿梦了呗。”她轻巧地把他的疑虑带过，“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在讨论上大学的事。”
“没什么好讨论的，反正我要和你同一个大学。”
与其成绩出来闹得不愉快，不如一次把话说清楚。柏海的态度很坚定，她说了那么多，他一句没听进去。
“你太不讲道理！不和你说话了！”
赖不过他，凌凌七心里憋了一股气。
两人闷声不吭地又走了几步路。
“今天我搭车回家。”
受不了意见不合的尴尬气氛，凌凌七赌气地往公车站跑。
尽管刻意放慢了奔跑的脚步，柏海也没有追上她。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吵架。
从家到学校的距离不远，凌凌七根本不用坐公车，他明明知道的。
正是下班高峰期，车上人挤人，挤得凌凌七心烦气躁。
不给她打电话，总该主动发一条短信给她吧？
气呼呼的少女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希望它能忽然亮一亮。
——没收到。
直到下车，她什么都没有收到。
从车站到家要走一小段路，黄橙橙的街灯把影子拉得长长。
失落的情绪压在肩上，除了路人的脚步声外，周围一片静悄悄。
平时这时候，应该是和柏海有说有笑地走过这条路的。凌凌七叹了口气，在原地停了一步。
身后的脚步声随着她的动作顿了一拍，竟也停了下来。
后背有些毛毛的。
好像，有人在后面尾随她。
——难道这么倒霉，被哪个变态盯上了吗？！
属于受害高危人群的花季女高中生揪紧书包的带子，飞快地往小区的方向冲。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上楼，凌凌七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匆忙地把家门反锁两重。
“超可怕，刚才回家有人跟在我后……”
惊魂未定时，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给某人发信息。
打了好几个字，她才想起来——他们现在吵架了。
甩头去坐车没人哄，还要主动给他发短信，简直怂死了！
算了，等今晚在梦里再主动找他讲话吧。t_t
凌凌七删掉对话框里的字，强迫自己关掉手机。
晚饭没怎么吃，她就躺床上了。心情不好，连带着胃口也下降。
外面传来大妈在小区花园跳舞的音乐声，隔壁房间的父母恩恩爱爱地看连续剧……
全世界好像只有凌凌七一个人的心情差，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柏海的话，连睡觉都睡不着了。
“咔嚓。”门锁开了。
凌凌七闭着眼睛懒得开灯，想着大概是她妈妈进来看她睡着没有。
被子被掀开了一角，有东西钻进了她的棉被。
“妈？”
她疑惑地缩了缩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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