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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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到晚跟长安讲什么本份,陪少爷玩不也是做下人的本份吗?这要是十板子真的打下去…她一想,心里就刀绞似的痛,眼泪涌在眼眶里,可眼角瞥过夫人的身影,又不敢往下落。

琥珀看着,轻手轻脚地过去,拉了拉滨菊的衣袖,又指了正盘坐在炕上朝外望的十一娘,摆了摆手,无声地笑了笑。

滨菊眼底露出几分困惑。

琥珀看着叹气。

这个滨菊,从头到脚都少了点灵性。

她只得附耳悄声而紧促地道:“夫人怎么可能看着长安被打!”

一语点醒梦中人,滨菊长透口气,这才心中微定,踮了脚,顺着十一娘的方向朝外望去。

黄小毛和刘二武装腔作势了半晌,正屋也没个动静。两人不由暗暗急起来,又不敢不听从谨哥儿的吩咐,上前扭了长安的胳膊,低声道:“你就认个错好了六少爷不是不懂道理的人!”

长安的表情有些忐忑不安起来,长顺看着抱着哥哥的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去踢黄小毛和刘二武:“不许欺负我哥哥,不许欺负我哥哥!”

还好长顺平时被滨菊娇生惯养,力气并不大,要不然黄小毛和刘二武人没有绑成,自己先被打了一顿。

长安忙喊弟弟:“不许打人不然再也不领你出去玩了!”

长顺就大声哭起来。

谨哥儿看着乖乖被黄小毛和刘二武扭了胳膊的长安,又看了看哭闹不休的长顺,露出踌躇之色:“你,你答应陪我玩,我就不让他们打你的板子!”语气有些心虚。

长安虽然是仆妇的儿子。可永平侯府赫赫有名,万大显是府里有体面的管事,母亲滨菊是服侍过十一娘的人,二叔在徐家保定的田庄上当管事,娶了回事处赵管事外甥女,姑姑又在徐嗣诫屋做大丫鬟。而且万家行事一向谦和忍让,很得大家的喜欢。他走出来比一般的人家的孩子还体面。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

“我,我祖父不让我和少爷玩!”他喃喃地道,“说上下有尊卑,不可坏了规矩…没有了规矩,就不能成方圆…”重复着祖父万义宗的话,他的心智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帮少爷捡球好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你,你…”谨哥儿气急败坏地指着长安,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大家都喜欢和他玩,他平都嫌烦,不太搭理。有时候心情好了,给个脸色,那些人就都会急巴巴地跑过来向他示好。这次是他主动找长安玩,长安竟然还推三阻四的!

他要打长安的板子,长安竟然也不低头求饶。

想到这里,谨哥儿心里有些懊恼。

长安的母亲曾经服侍过娘亲,而且娘亲还很喜欢,常常赏东西给滨菊不说,滨菊每次来给娘亲请安的时候都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空手来,只有她,还带着孩子,娘亲每年都会打赏长安和长顺,还让允许长安和长顺到后花园里玩。现在他要打长安的板子,娘亲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要是不打,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爹爹说过,不能随便开口说话,但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做到…而且,娘也是这么说的。人要言而有信,以后说话,别人才会相信你,才会听你说话…

早知道这样,就不说打长安的板子了!

谨哥儿犹豫了半晌,咬着牙道:“给我打十板子!”

等会给母亲陪不是好了…总比在众人面前说话不算话的好!

黄小毛和刘二武不禁交换了个眼神,一边高声叫嚣着,一边去拿了板子来。

正屋的门帘“唰”地一声被撩开,两个人惊喜地回头,就看见个妩媚的花信少妇笑盈盈走了出来。

“六少爷!”她曲膝给谨哥儿行了礼,“夫人听见您的声音,又没看见您的人影,有些奇怪,特意让奴婢出来看看。”说着,讶然地“噫”了一声,望着长安和长顺,“你们两个不是去后花园玩了吗?怎么在这里?”一副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忙引荐长安和长顺给谨哥儿,“这是万大显万管事的长子和次子。万大显您知道吗?他是司房的二等管事。是夫人的陪房,跟着夫人从余杭嫁到燕京来的。他们的娘亲您肯定知道,就是常常来给夫人问安的滨菊。她也是夫人的陪嫁,而且是从小服侍夫人的,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万大显和滨菊的婚事,还是夫人做的媒呢…”

琥珀啰啰嗦嗦的,在黄小毛和刘二琥耳朵里却如果佛言纶音般的悦耳动听,两人个看着她的眼睛都充满了感激。

谨哥儿却有些烦。

他知道这妇人,从前也是娘亲身边的丫鬟,是在春节过后进府给娘亲问安的人之一。听宋妈妈说,她很得娘亲的喜欢,娘亲屋里两个管事妈妈的份额,另一个就是留给这个叫琥珀的。秋雨和红纹说起来时,他还记得秋雨当时眼底闪过一丝畏缩,显然很怕琥珀。

她话里话外全是讲长安的父母如何如何,分明是要他手下留情,饶了长安一次。

可长安不低头,他怎么饶他啊?

既然琥珀出了面,娘亲肯定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谨哥儿不想让十一娘担心,想了想,索性打断了琥珀的话,问长安:“你到底陪不陪我玩?”

琥珀这几年虽然不在府里,可府里的事却一直留心。知道如今府里六少爷最得太夫人和侯爷的喜欢,阖府上见到他先让三分,因此养成了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却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六少爷还是要追究这件事。

她忙朝长安使眼神,示意长安快点应了再说。偏偏长安被万义宗教成了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明明知道自己这一低头就能解了围,可想着祖父的叮咬,道歉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来。

琥珀看着着急,只好笑道:“长安、长顺,你们给六少爷问过安了没有?还不快给六少爷磕个头!”

长安虽然直,却并不傻,知道琥珀这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忙跪下去给谨哥儿磕了个头,喊了声“六少爷”,又轻轻推了推长顺的背,让他也跟着磕头、喊人。

琥珀就撩了帘子,笑吟吟地称着“六少爷”,道:“奴婢服侍您去见夫人吧!”

谨哥儿虽然有气,却不违逆娘亲的话,斜睨了长安一眼,进了屋。

琥珀松了口气,急步跟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已转身端坐在炕上的十一娘笑着问谨哥儿,“娘在内室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谨哥儿脸上还留着几分不虞,把刚才的事告诉了母亲:“…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要打长安十板子!”

他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十一娘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心里还有这样乾坤。这算是他们教育的成功呢?还是算是失败呢?

她有点啼笑皆非。但望着儿子望过来的期待目光,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挡。

“既然你的话已出了口,那就打长安十板子吧!”十一娘说着,朝琥珀轻轻点了点头,“我还有话和你说,就由管青家的去外面看着吧!”

没有说少爷有错,还把少爷留顾屋里。

琥珀立马明白了十一娘的用意。

她笑着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谨哥儿小脸瞬间如夏日的阳光,焕发出明亮耀眼的光芒。

“娘!”他拉着母亲的衣袖,看着屋里咬着唇、快哭出来的滨菊,又看了一眼窗外被黄小毛按在春凳上的长安,略一思忖,道,“是长安不对等会我给他请个大夫!”

滨菊忙曲膝行了个礼:“多谢六少爷了他就是这样个犟脾气,六少爷快别生他的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夫人该担心了!”

谨哥儿点了点头。

十一娘就对滨菊道:“你也去看看长安吧!”

滨菊应了一声,步履有些乱慌地出了内室。

十一娘想私下和谨哥儿说说这件事,就遣了屋里服侍的:“…等会把人打完了,再让他们母子进来见我。”

丫鬟们应声而去。

谨哥儿看见屋里没人了,忙道:“娘,都是我不好,不该打你的人!”垂着头,搭拉着肩膀,满脸的懊悔。

“现在知道后悔了?”十一娘板了脸训他。

“嗯!”谨哥儿连连点头。

“你要学着压住自己的脾气才行。”十一娘循循善诱,“人一生哪能总是事事顺意。娘看着小丫鬟笨手笨脚的,还想教训几句呢可人有聪明的人,有笨拙的,他们来我们家不过是做事的。做不好事,就换个人好了。要是没有人可换,那就聪明的人做聪明的事好了;不聪明的人做些简单的事好了。总不能因为了天性如此,就要被娘喝斥吧?何况长安做得对。他只是陪着母亲来给娘问安的,又不是你的贴身小厮,为什么非得陪着你蹴鞠不可啊?就算是你身边的小厮,随风养着你养的那些鸟兽,黄小毛和王二武专司陪着你玩,你总不能让随风不去养你的鸟兽了而整天像黄小毛、王二武这样陪着你玩吧?长安本来就不应该被打,现在娘帮你打了人,却是错上加错。可为了你的面子,却只好如此”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让长安受委曲了!”

谨哥儿听着,脸上露出惶惶然的表情来:“娘,那,那怎么办?”

十一娘反问谨哥儿:“你说该怎么办好?”佯作出有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谨哥儿只好自己认真地想这件事。

“陪长安银子?”他迟疑地道,“或者,赏他些东西?”

十一娘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言传身教。

她也好,徐令宜也好,平时有什么事都打发别人银子,出了事,孩子第一个想的就是打发人银子。不过,这个社会如此。对于地位和他们不等的仆妇,他们只能通过打发银子,或对人温言细语来表达道歉或是喜欢。

“这都是次要的。”十一娘温和声道,“你要学着三思而后行才是前两天你父亲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她和儿子在内室说着悄悄话。滨菊却望着王二武轻轻落在儿子屁股上的木板,但心地问琥珀:“这样,行吗?”

“你啊!让我说什么好?”琥珀无奈地道,“要是夫人真心要打长安,早交给白总管了。怎么会让我们这些妇孺、孩子来打!”

“我,我这不是心里乱糟糟的吗?”滨菊脸色一红。

已经领完板子的长安一跃而起,忙过来安慰母亲:“娘,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那是夫人手下留情!”滨菊沉着脸教训儿子,“六少爷让你陪着他玩,是看得起你。你陪着他玩就是了。竟然这样顶撞六少爷。等会回去了,我要告诉你爷爷和你爹,看他们怎么教训你…”

长安听着母亲的叨唠,露出困惑的表情来。

还好秋雨出来解了围:“滨菊姐姐,夫人让你和长安、长顺进去!”

滨菊忙整儿子整了整衣襟,又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领着儿子进了内室。

谨哥儿就赏了长安二两银子。

长安不解地在滨菊的示意下接了银子。

“有所为,有所不为。”十一娘笑望着长安,问他,“你想不想进府给谨哥儿做贴身的小厮?”

长安不知道。

他们家里的人都在徐府当差。爷爷也说过,等他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也要到徐府来当差的。可他还没有到年纪,还要带长顺…

他朝滨菊望去。

滨菊又惊又喜,忙跪在了十一娘的面前:“多谢夫人!”眼角看见儿子还愣愣地杵在那里,忙拉着儿子的衣角,示意他跪下,“还不谢谢夫人和六少爷!”

长安忙跪了下去,还没有开口道谢,就听见十一娘又问道:“长顺,你愿不愿意和你哥哥一起进府?”

长顺望着十一娘炕桌上的八宝掐丝珐琅的糖果盘子,毫不犹豫地大声应了句“愿意”。

第六百二十二章

“这么说,谨哥儿现在又多了两个贴身的小厮了?”徐嗣谕放下手中的书,笑着接过了项氏奉上的茶盅,“而且一个还只有三岁?”

项氏点头,笑道:“我去给婆婆请安的时候,那个叫长顺的正坐在屋檐吃糖。六叔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在一旁看着他。听婆婆的口气,长安还会跟六叔一起跟着庞师傅学武技。”

徐嗣谕啜了口茶,道:“长安父母都是母亲的陪房,长安会跟着谨哥儿也不稀奇。到是长顺,那么小的年纪也跟了过来…”说着,他笑了笑,“只怕是母亲的意思──谆哥儿和诫哥儿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总想着法子领着他们玩。长顺定是母亲为谨哥儿找来的玩伴。”

项氏笑道:“我看长顺那孩子挺招人喜欢的。不仅白白净净的,而且还不怕生。”说着,她想起孩子来…成亲四个月了,她还没有动静,婆婆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姑姑和母亲都为她有点着急起来。过两天徐嗣谕就要去乐安了,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些,她不由神色一黯,语气也显得有些无力起来。

离他去乐安的日子越近,项氏的怅然就越深。虽然她话里话外全是让他“安心读书,我会在家里好好孝顺公公婆婆”之类的话,可他还是能觉查到妻子的不舍。

见妻子的情绪有些低落,徐嗣谕想了想,轻声道:“我会常常写信回来的!”

项氏听着微赧。

丈夫已经决定回乐安后就悬梁刺股,可能过年都不回来…她最敬佩丈夫的就是他那股坚韧的品质!

“相公放心!”她低了头,喃喃地道,“妾身会好好的”再多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屋里的气氛却很温馨。

徐嗣谆和徐嗣诫从退步出来,两人还在议论元宵节时做失败了的那盏灯笼:“…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不用琉璃而是用堆纱的。”

“我们要的多。琉璃得请管事们忙着到专门的铺子里订,太麻烦了。”徐嗣诫笑道,“还是用堆纱吧!大不了我多做几次,找到解决的法子!”

自从那天伏在十一娘膝头哭过后,徐嗣诫有什么事就尽量不麻烦别人。

徐嗣谆自然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让火清库房要就是了。”说着,看见徐嗣诫屋里的喜儿正和一个还没有留头的小丫鬟站在过道说话。那小丫鬟他认识,在十一娘屋里当差。两个人也不顾过道有风,脸吹得红红的,依旧在那里说的喜笑颜开。

“怎么也不换个地方说话!”徐嗣谆笑道,“别看开了春,这两天的风还是挺厉害的。”

喜儿和那小丫鬟忙上前给两行礼。

徐嗣谆见喜儿眼角眉梢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不像从前那样端正肃然,又因喜儿是十一娘赏给徐嗣诫的,徐嗣谆也好,徐嗣诫也好,不把她当寻常的丫鬟,因此笑着打趣:“喜儿姐姐有什么好事,也说出来我们听听,我们也跟着欢喜欢喜?”

喜儿听到相熟的小丫鬟过来给她道喜,知道两个侄儿马上就要进府在六少爷身边当差了,心里实是欢喜。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在六少爷面前露脸,前些日子还有人因为太过急进而被打了板子。她的侄儿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六少爷屋里当差…可见夫人待她家是如何的亲厚了。

她进府的时间不短了,又在徐嗣诫屋里当差,管事、管事妈妈、丫鬟、婆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有大家对四少爷、六少爷的观望与期待,她都看在眼里。见问话的是四少爷,强压着心底的高兴,笑着说了句“也没什么大事”,然后转身帮两人撩了帘子,要服侍他们进屋。

十一娘屋里当差的小丫鬟却不以为然。

夫人这样的抬举,换成谁都要乐得合不拢嘴。何况刚才喜儿一直在笑啊!笑的。还以为喜儿是不好意思自己说出来,就凑趣道:“喜儿姐姐的侄儿马上就要进府当差了!”

徐嗣谆和徐嗣诫一愣。

喜儿不由嫌那小丫鬟多事,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忙笑着解释道:“我大嫂今天带了两个侄儿进来给夫人问安,夫人看着我两个侄儿有趣,就问他们愿不愿意到陪六少爷玩。我两个侄儿年纪还小,长安今年才七岁,长顺才三岁。不懂事。每次跟着嫂嫂进府都有糖吃,有赏钱拿。听说能到府里来,自然是忙不迭地应了。”四少爷在内院的时候,身边也不过两个三等的小厮,是到了外院后,才又添了两个三等的小厮,四个没入等的。现在六少爷屋里已经有两个小厮了,夫人又帮着添了两个…她尽量地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只是他们年纪小,夫人也只是随口问了问,到底怎样,还不知道呢?”

徐嗣诫觉得十一娘待滨菊、琥珀等从前服侍过她丫鬟的孩子都很喜欢,因为看到孩子有趣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可能,并没有多想,道:“长安进府当差还差不多,长顺来了,只怕还要安排一个人照顾他!”说着,就想起长顺怯生生伏在滨菊怀里的样子,不由失笑。

徐嗣谆却想到他小时候,十一娘就很喜欢让他身边的小厮带着他玩。还说,男孩子就应该和男孩子一起玩。总和小丫鬟丢沙包,以后就只知道拿针线。还常常鼓励他多跑多动,偷偷陪着他跳百索。看着两个小厮有趣,让他们进府来陪谨哥儿玩,像是十一娘的手笔。

他也跟着笑起来。

那小丫鬟只当喜儿是在谦虚,两位少爷也满脸是笑,忙道:“既然夫人答应了,侯爷肯定会答应。到时候喜儿姐姐两个侄儿进府的事还不是铁板定钉的事!”

喜儿眉头蹙了蹙,眼角不由打量徐嗣谆的神色。

徐嗣谆轻轻颌道,显然很赞同小丫鬟的说法。

“六弟皮着呢那些丫鬟、婆子根本就看不住他。是应该多安排两小厮才是。”他笑着对徐嗣诫道,“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去暖房挑兰花,正好遇到了结香姐姐,也在那里搬兰花。听说六弟在韶华院画竹子,就跟过去想给二伯母问了个安。谁知道进了院子,二伯母正满头大汗和丫鬟、婆子在找六弟!”

徐嗣诫吓了一大跳。

二伯母孀居,所以他们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去打扰的。

“出了什么事?”他忙问,“母亲知道这件事吗?”神色很焦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嗣谆一面说,一面进了屋。徐嗣诫跟了进去。“二伯母听说六弟要画竹子,就在院子的石桌上铺了宣纸。六弟一会跑到竹林里看半天,一会跑回石桌画两笔。二伯母坐在一旁看着,眼看着一幅竹子就要画成了。二伯母就吩咐小丫鬟把埋在屋后的旧年雪水取出来煮茶。六弟听了也要去。二伯母让他专心画画。他当时应了,结果却从林子里穿到了后院去帮小丫鬟取雪水了。二伯母看到他进了林子半晌没有出来,忙让人去找。”

说着话,两人在内室的大炕上坐下。

关于谨哥儿的事,喜儿很关心,亲自给两个奉了茶。

“他跑到后院去了,哪里找得到。”徐嗣谆想到当时的情况就很想笑,又觉得涉及到二伯母的体面,不应该,表情因此而显得有些怪异,“韶华院比别处都高。二伯母当时脸就白了。把跟在六弟身边的丫鬟叫来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急得不得了,满院子找人。”

徐嗣诫听着心都揪了起来,倾着身子望着徐嗣谆:“后来怎样了?”

“后来二伯母把黄小毛和刘二武叫进去找。这才把满身是泥的六弟找到。”徐嗣谆笑道,“二伯母哭笑不得。把那小丫鬟训斥了一顿,又借口六弟画画把墨滴到身上,让阿金回去给六弟拿了件干净衣裳过去换了,亲自帮六弟梳洗了一番,这才算完事。”

徐嗣诫松了口气。

“这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只怕谨哥儿又要被教训了!”

“就是!”徐嗣廓笑道,“所以二伯母让大家别告诉母亲,免得母亲知道了担心不说,谨哥儿也要被训斥。”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转移了话题,说起了给徐嗣谕送行的事:“…三哥的意思,明天到城南新开的一家李记去吃一顿,算是给二哥送行。说什么春熙楼、听鹂馆的,吃来吃去总是那些东西,没什么意思!”

“去城南啊?”徐嗣诫犹豫道,“会不会太远了点?也不知道那个李记到底怎样?”

“远点才好!”徐嗣谆笑道,“听三哥说,那地方很不错。他们的同僚常到那里去吃饭。”

过了年,徐令宜渐渐对他们开了门禁。去哪里只要跟侍卫处的说一声就行了。徐嗣诫听着也不由心动。

“那二哥怎么说?”徐嗣谕一向稳重,而且见多识广。徐嗣诫觉得如果徐嗣谕同意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二哥也觉得好!”徐嗣谆笑道,“三哥让我们明天己初就走。到李记吃午饭!”

“好啊!”徐嗣诫也来了兴致,两人议论起明天怎么去城南来。

喜儿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四少爷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站在台阶上,不由长长地透了口气。

第六百二十三章

听说长安和长顺要到府里来当差,徐令宜笑着打趣十一娘:“行啊!这可是一箭三雕啊!既给了谨哥儿一个教训,也给了万家一个体面,更是不动声色地把长顺给弄进府来…只怕谨哥儿那里你要跟他好好说说才是。他刚打了人,你立刻就把人放到他身边做了个小厮,只怕他一时拉不下这个脸来!”

不得不说,徐令宜非常了解这个儿子。

听说长安和长顺给他做小厮,谨哥儿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待滨菊、长安、长顺走后,他在十一娘身边磨磨蹭蹭了半天,想让十一娘改变主意,又不敢开这个口。

毕竟是谨哥儿要用的人,她勉强安进去,谨哥儿要是根本不让长安近身,不仅误了长安的前程,也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十一娘和细细地说了半天“知错能改”、“宽和大度”之类的话,谨哥儿听着渐渐高兴起来,觉得自己不计前嫌让长安在自己身边正应了爹爹说所的“心胸宽广”,很爽快地答应了十一娘的安排。

徐令宜听了哈哈大笑:“谨哥儿可不是一般的要面子。”说着,脸色沉凝下来,“我看,这个毛病要改一改才好!”

“孩子还小。”十一娘笑着收拾手里的针线,准备歇息,“他只知道这样做父母会不高兴,那样做父母会高兴。父母高兴的,就会使着性子去做;父母不高兴的,想做也只敢偷偷摸摸地做。哪里懂那么多大道理。只能一件一件的来。要紧的是我们不能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做些自相矛盾的事,让孩子分不清楚父母的态度。”

“说的像训小狗似的。”徐令宜听着失笑,夺了她手里的藤筐,柔声道,“又在做什么?小心眼睛实在要做,不是还有谕哥儿媳妇吗?这两年身子骨刚好些了,你就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了!”

“我知道了!”十一娘笑着横了他一眼,没有多说。心里却腹诽着,难道你的东西我也交给谕哥儿媳妇做不成?

徐令宜却没有多想,他在想谨哥儿的事。

谨哥儿身边服侍的人本来就多,现在又加了长安和长顺,特别长顺,只怕还要两拔个丫鬟专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这样跟着谨哥儿住在正房的暖阁也不是个。

“诫哥儿不是搬出去了吗?”他沉吟道,“要不,让谨哥儿住到原来诫哥儿的厢房去吧?那边好歹是间厢房,又宽敞这样黄小毛和刘二武也可以一起般过去,他们也不用每天从外院进来,晚上内院落了匙,他们也能在谨哥儿身边服侍!”

这样自然好。

谨哥儿大了,的确不再符合总住在暖阁,可十一娘有点舍不得儿子。脸上由不露出几分犹豫来。

徐令宜看在眼里,觉得在这件事上十一娘太婆婆妈妈了。索性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就让白总管安排人把厢房重新粉一粉,该添些什么就添些什么。二月初一就让谨哥儿搬过去。”态度有些坚决。

十一娘咬着牙应了。

第二天,徐嗣谕几个给十一娘问了安就去了城南吃饭。十一娘则回避去了丽景轩,让白总管带了工匠去看西厢。

滨菊陪了婆婆进府给十一娘磕头谢恩,说好了正月二十送两个孩子进府。

太夫人也听说了。

杜妈妈笑道:“例钱由四夫人自己垫上。长安陪着六少爷读书、习武,长顺就在屋里跟着红纹学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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