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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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哥儿又吐了起来。

长安端着个大汤碗走了进来。

“醒酒汤来了!”一句话没说话,急急走了过来,把大汤碗往不知所措的小丫鬟手里一塞,道“夫人,你别着急,六少爷吐出来就好了。”又道,“今天都怪谢大人,把西山大营的那个林同知请了去,他说从前在侯爷麾下任过职,非要和六少爷喝,六少爷不喝,他就说六少爷看不起他,六少爷没有办法,只好喝了…”

他说话的时间,谨哥儿已经吐完了,怏怏地靠在一门槅扇上,闭着眼睛,神色很痛苦。

“夫人,我力气大,我来扶六少爷回屋。”长安说着,蹲在那里,等十一娘发话。

十一娘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让到了一边。

长安一把扛起谨哥儿,把他放到了床上。对阿金道:“快去拿个铜盆来,看这样子,只怕等会还要吐。”又道,“再倒杯清水来给六少爷漱漱口,这样六少爷也舒服一点。再喊几个小丫鬟来,帮六少爷换身衣裳,再点支百花香,驱驱味道…”想得十分周到。

阿金连声应“好”,转身正要出去,徐令宜走了进来。

“怎么?喝多了?”一面说,一面坐到了床边。

长安忙退到了一边。

“何止是喝多了!”十一娘望着捂着胸口听儿子叹了口气,“是喝醉了!”

“没事,没事!”徐令宜笑道,“男儿哪个不醉上几场的。你去歇了吧,这时有我就行了”说着,看见谨哥儿挣扎着要起身,徐令宜立刻帮他伏在了床边,谨哥儿又吐了一些出来。

“快去歇了。”徐令宜吩咐十一娘,“小心薰着了!”

十一娘哪里歇得下去。

清吟居各厢房的灯依次亮了起来,折腾大半个时辰才渐渐熄灭。

第七百一十二章

虽然宿醉,但到了去秀木院习武的寅正三刻,谨哥儿闭着眼睛,一边呻吟,一边坐了起来。

“阿金,阿金…”他抱着头,“给我倒盆冷水来…我要去秀木院。”

“你这个样子,站都站不稳,还去秀木院?”回答他的不是声音甜美中带着几分恭顺的阿金,而是母亲清冷中带着几份怒意的声音。

谨哥儿一个激灵,立刻睁开了眼睛。

虽然头痛的要命,但他还是勉强露出了笑容:“娘,您,您怎么在这里?”

“你每天半夜三更才回来,我怎么也要来看看吧!”十一娘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却让谨哥儿心里还忐忑:“娘,今天有点特殊…林同知要到天津任副总兵了,所以大家喝的高兴了些…对了,您还不认识林同知吧?他叫林俊,是西山大营的,说年纪的时候曾在爹爹麾下效力,我这才和他多喝了几杯的。平时我不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站在床头的徐令宜给儿子解围,“这事等会再说。我让人跟庞师傅带了个信,你再多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去秀木院,快躺下歇一会吧!”

“爹,您,您也在这里!”谨哥儿这才发现徐令宜,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自己没干什么啊!怎么父亲和母亲都来了。

他望了望十一娘,又望了望徐令宜,满脸的困惑。

“六少爷,您喝醉了,侯爷和夫人不知道有多担心呢!”阿金忙道,“夫人从昨天下午一直在等您。您吐了,还是夫人帮着给您换的衣裳,灌的醒酒汤,和侯爷一起守在您的床前,到现在也没有合眼…”

“爹,娘!”谨哥儿震惊地望十一娘和徐令宜,缓缓地头,“我,我…”很是羞愧的样子。

“先睡一觉。”徐令宜的声音如和风细雨,“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再说。”然后拉了十一娘,“他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我们去歇了吧”他的手劲有点大,一副非要拉她走的架势,神态间却毫不显露,而是语气一顿,迟疑道,“习武好比逆水行舟,一天也断不得。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歇一个时辰后去秀木院了!”

看谨哥儿这样子,让他再要去秀木院虽然不适合,但因为醉宿就耽搁功课,那就更严重──当他觉得放弃是这简单的时候,以后再遇到需要克服的困难时会不会因此而选择放弃呢?所以当徐令宜提出来让谨哥儿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再去秀木院,十一娘是赞同的。她顺势站了起来。

谨哥儿满脸通红。

他已经搬到了外院,就是大人了,还让父母为他这样的操心,甚至是彻夜不眠地守着宿醉的他…

“爹爹,我,我再了不会这样了!”谨哥儿无地自容,掀了被子就要起身,“我这就去秀木院。”身子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徐令宜及时地扶了他一把,表情微微有些不悦,“该认错的时候就认错,该改正的时候就改正,这才是男子汉的胸襟。”

谨哥儿更觉羞惭:“我知道了,爹爹!”身子却挺了挺。

徐令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十一娘出了谨哥儿的屋子。

外面还黑漆漆的,到了这个世界后,十一娘还是第一次这样熬夜,走出来就觉得有些眩晕,徐令宜忙扶了她:“要不要紧?”然后沉吟道,“今天就歇在外书房的暖阁吧!”

那里离谨哥儿住的地方近。

十一娘点头,和徐令宜去了暖阁。

她把谨哥儿的醉话讲给他听:“…既然他也觉得不好,不如让他早点回去嘉峪关吧!”

“等过了四月初八的佛生辰再去吧!”暖阁好久没有睡人了,被子全是樟木的味道,徐令宜帮十一娘掖了掖被子,“到时候和他一起去庙里给菩萨上炷香,让菩萨保佑他一路顺风。”

“过了四月初八再去…”十一娘沉吟道,“会不会太晚了。您和谨哥儿可是约好了在嘉峪关待两年的,这样掐指算算,他能在嘉峪关待一年就不错了。”

“原本也没准备他在嘉峪关长待。”徐令宜不以为然地笑道,“一年就一年吧!要紧的是他能不能顺利地在其他卫所待三年。”

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十一娘没再多问,“嗯”了一声,想着等会怎么劝谨哥儿不要再喝酒了,渐渐坠入梦乡。

起床后,十一娘先去看了谨哥儿。他去了秀木院还没回来,十一娘折回暖阁和徐令宜一起用了早膳,然后一起去给太夫人问安。

“谨哥儿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来?”太夫人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的身后,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谨哥儿每天早上还要练拳,”二夫人笑道,“哪有这么快的!”

“是啊,我倒忘了!”太夫人眯着眼睛笑,十分快活的样子。

谨哥儿过来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满饱,太夫人现在眼神不好,觉着他话答得中气十足,笑眯眯地拍着他的手,倒是二夫人,看了谨哥儿好几眼。

从太夫子那时出来,徐令宜问谨哥儿:“好些了没有?”

“好好了!”谨哥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不要小瞧这宿醉,有时候几天才能复原!”徐令宜态度温和,“回去睡会吧!养养精神。”

谨哥儿笑着应“是”。

徐令宜和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比你还小两岁。是你周伯父从家时偷出来的酒,我和你周伯父还有顺王,三个人躲到我们家暖房喝酒,结果把你祖父养的一株君子兰给打碎了…”

正说着,有小厮拿着大红洒金请柬跑了过来。

“侯爷,夫人,六少爷,”他恭敬地递给谨哥儿,“是西山大营林同知的帖子。”

谨哥儿看了帖子,对徐令宜和十一娘解释道:“他在西苑运河上设了花舫,请我今天晚上过去饮酒。”然后对了小厮道,“你把帖子给长安,让长安去跟送帖子的人回个信。就说我宿醉没醒,等我醒了才能决定去不去。”说完,并不立刻把贴子递给小厮,而是望着徐令宜和十一娘,好像在问他们这样处置行不行。

徐令宜微微颔道,十一娘也露出欣慰的表情。

谨哥儿这才把帖子交给小厮,小厮应喏着快步去了清吟居。

徐令宜提醒谨哥儿:“等到他们酒酣耳熟的时候,派长安送份大礼过去,也算是全了林俊的礼数。”

谨哥儿忙恭声应“是”。

灯花匆匆走了过来:“侯爷,宫里内侍过来,说是传皇上的口谕。”

徐令宜去了外院。

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对十一娘道:“皇上我明天巳初时分值进宫一趟。”

“知道是什么事吗?”

“没问。”徐令宜道,“巳初时分,都快要下早朝了。多半是私底下有话问我,问那传旨的内侍,他们也不可能知道。”然后道,“你帮我把朝服拿出来!”

十一娘应喏,亲自熨了朝服,第二天提前两个时辰送徐令宜出门。

皇上的内书房徐令宜已经进过很多次,乾清宫里服侍的大小太监也都认识他,笑吟吟地和他说着话,等皇上下朝。

不一会,有开道的太监跑进来,徐令宜刚刚站到门口,皇上的仪驾已经过来。

“英华已经过来了!”皇上略带亲昵地称呼徐令宜的字,吩咐贺公公,“给两位爱卿都设个座。”

徐令宜这才发现簇拥着皇上身边还站着个躬身低头、穿着大红朝服、孔雀补子的官员。

他中等个子,满脸风霜,像个六十岁的老汉,可一双眼睛却十分犀利,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

是个他不认识的…

徐令宜明镜似的,朝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也笑着点了点头,神态非常的和善。

徐令宜暗一笑,潇脱地转身进了内室书。

那人盯着他的背影,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急步跟着进了内室书。

两人恭敬地向皇上道谢,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皇上则脱了鞋,很随意地坐到了临窗的大炕上,吩咐小太监给两人上碧螺春:“春天到了,喝点绿茶可以清热。”然后指了徐令宜身边的人对徐令宜道,“这是漕运总督陈伯之,你还是第一次见吧?从前他在淳安县任知县,那淳安水患,陈阁老推荐了他,后来又帮朕修会通河,是朕的大功臣…”

陈伯之神色惶恐地站了起来,跪在地上连声“不敢”。

徐令宜也站了起来:“恭喜皇上谋得良臣。”又道,“陈大人的声名我早已听说,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果然是位做实事的人。”

“不敢当永平侯夸奖。”陈伯之忙道,“微臣不过是尽了做臣子的本分而已…”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皇上突然插了进来:“你既然知道,为何还纵容幼子打伤了陈大人的独子?”说着,脸色阴沉地指了炕桌上的奏折,“拿给永平侯看看。”

天子一怒,谁不胆战心惊。

徐令宜和陈伯之都低下了头。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把一摞奏折捧到了徐令宜的面前。

徐令宜告了一声罪,颇有些惶恐不安地站在那里仔细地读起奏折来。

第七百一十三章

屋子里静悄悄,偶尔听见皇上喝茶时瓷器清脆的碰撞声,还有徐令宜翻奏子时沙沙声。

陈伯之垂着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模样十分的恭顺,心里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他奉旨进京述职。说完漕运上的事,皇上留了他到内书房说话。这本是无上的荣耀,他自然唯唯喏喏。可没想到却在书房门口遇到了在此等候的永平侯,更没有想到的是皇上态势亲昵地喊了永平侯的字…他当时里心里就打起鼓来。

早就听说永平侯早些年飞扬跋扈,为皇上不喜,就是皇太子,也多有疏远。多亏永平侯机敏,知道审时度势,这几年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至连大朝会都以病为由辞了,这才没有酿成大错。后又有范纲维、蒋云飞、承碧承、李霁这样的名将出世,永平侯的光环一点点的消磨了时光中,这才让皇上对他的怨气也就渐渐消了。

本来两人一个是堂官,一个是外臣,一北一南,没有什么交接。没想到,儿子进京一趟,就被永平侯幼子徐嗣谨打了脸。不仅如此,徐嗣谨手段暴虐,跟去了三十几个人,重伤二十几个,最少也要养个一、两年。他当时听了十分震惊,儿子更是被吓傻了眼,回到燕京的寓所就病了,到今天还常常被恶梦惊醒…

他想着皇太子,砸了一方砚台后,决定忍这一口气,请了在翰林院的好友古言当说客,只要徐家愿意陪个不是,他能下台,这件事就完了。没想到,永平侯装聋作哑,根本不接招,而徐嗣谨呢,一战成名,燕京世家子弟争着和他交往,过年期间人来客往,络绎不绝。

一将功成万骨枯。

徐嗣谨拿谁去垫脚是他自己的事,可万万不该用把他的儿子扯进去…这次要不议出个子丑寅卯来,以后他儿子还有什么脸面在燕京这一亩三分地上走动!

古言写信向他抱怨的时候,他这才可如果想辩出个是非来,没有皇上的支持是成万不能的。

想到这些,他不由飞快地睃了皇上一眼。

皇上面沉如水,看不出端倪。

他心里一沉。

先是亲昵地喊了永平侯的字,然后让永平侯看了御使们的奏折…前者还好说,永平侯是皇上的妻弟,在潜邸时两人就亲厚,或者是习惯使然,可看御使的奏折,岂不是在告诉永平侯哪些人在弹劾他…

念头一闪而过,他只觉得额头好像有汗冒了出来。

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和好?

陈伯之的脑袋飞快地转了起来。

如果皇上真有这样的意思,那以那种形式和好,就是个大问题了。

汤药费之类的都可以免了…但永平侯必要亲自到门探病,还有徐嗣谨,要给儿子道歉…之后他甚至可以带上厚礼上门给永平侯道谢…但交往就不必了,谁知道会触动皇上的哪根弦。有些事,可以慢慢事…比如看看皇太子对这个舅舅到底是什么看法…

陈伯之思忖间,徐令宜的奏折已看得差不多了。

皇上突然开了口:“你有什么话说?”

“臣惶恐。”徐令宜立刻跪了下去,“奏折上所奏之事,臣也听闻过。当时吓了一大跳,喊了徐嗣谨来问。谨哥儿说当时在茶楼里听说,看到有人欺负卖唱的父女,和人起了冲突,并不知道是哪些人。臣听了立刻着人去查了。说陈大人的儿子虽然卧病在床,却没有像奏折上所说的那样被打得四肢残废。臣本想派个管事走趟淮安,可想到祖宗律令,外臣不得结交近臣,就打消了这主意。只派了人去打听,看陈大人在燕京的寓所有没有护卫被打伤之类的事,左、右邻居都不知道有这件事,之后陈大人家里也没有谁上门理论,”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臣这十几年来闲赋在家,不时有这样那样的风声传出来,每次都是皇上为臣做主,臣这次也没有放在心上…”声音有些悲怆。

好一番颠倒黑白。

陈伯之在心里冷笑,望朝皇上望去。

皇上竟然面露不忍之然。

他暗叫不好。

“皇上,”陈伯之声音柔和,语气恭顺,“这件事原是臣不对。臣想着永平侯征苗疆、平西北,有社稷之功,孩子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小事,所以微臣就没有惊动永平侯…”

说起徐令宜让皇上忌讳的事,提醒皇上徐令宜的不寻常之处──他此刻看着像只猫,实际上是因为有皇上的打压,如果皇上不再打压了,可能又会变成了一只虎。

皇上听了这样的话,就是想帮他,只怕心思也要淡几分。

只是他的话没有说话,徐令宜已急急地道:“这样说来,徐嗣谨真的把你们这孩子打了?要不要紧?奏折上说落下了残疾…”他说着,脸色已经变得极难看,“是不是真的?”

陈伯之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官员,代表着朝廷的颜面,朝廷用人,除了讲求才学,还要求相貌堂堂。如果说儿子落下了残疾,那儿子以后就再难为官,甚至是刚刚封的指挥使佥事,也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最后被收回。可要是说儿子没事,岂不是说那些奏折都是假的,而且还承认了儿子调戏卖唱的父女…

他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皇上一眼。

皇上正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陈伯之不敢有片刻的迟疑,道:“犬子倒没有落下残疾…”

“那就好那就好!”徐令宜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要是落下了残疾,令郎的前程可就毁了,我们家谨哥儿万死也难辞其咎”非常庆幸的样子。

皇上也点头:“孩子没事就好!”

陈伯之能做到漕运总督,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知道再不能提孩子的事了。哪怕儿子如今还躲在床上,再说下去,只会让人觉得他的儿子不堪大用。唯在有徐嗣谨手段狠毒上下功夫。

“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对他抱予厚望。这几年修会通河,一直把他带在身边。风里来雨去的,也算见经历过风霜的人。”皇上之所以封了儿子四品的指挥使佥事,因为陈伯之疏通会通河有功,他含蓄地提起这件事,希望皇上能记得他的功劳,等会对徐嗣谨所作所为生出谨厌恶之心,“只怕身边的护卫,三十几个人,其中二十几个恐怕以后都不能自理了…”

皇上错愕,朝徐令宜望去。

徐令宜好像也非常惊讶。

“还有这样的事!”他旋即朝皇上望去,神色显得很困惑,“我把孩子叫来问这件事的时候,就让管事去查了。管事说,他当时带了四个随身的小厮,六个护院。因为是过年,家里的事多,六个护院里只有一个身手不错,其他的都马马虎虎。至于随身的小厮,都十六、七岁的样子。因我给谨哥儿请了个拳脚师傅,他们平时在一旁服侍着,也跟着学了几招…三个十个护卫…”言下之意,是指陈伯之夸大其词。

几个回合下来,陈伯之已深刻体会到了徐令宜见缝插针的本事,他早就防着他这一问了。闻言镇定地道:“臣也觉得奇异。这三十几个人一路护送犬子到燕京。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错…”语指徐家竟然有这样的高手在,在徐令宜嘴里还只是身手马马虎虎,可见徐家这十几年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实际上包藏祸心。

“皇上,”徐令宜听了朝着皇上行了个礼,“以臣愚见,是不是要找顺天府尹的人或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问问?臣当时问谨哥儿的时候,谨哥儿和几个小厮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而且还说调戏那卖唱女的公子只带着三、四个护卫。臣想着也有道理,要不然,臣也不会信了他的话。现在陈大人说令郎没事,身边的三十几年护卫,有二十几个都打成了重伤…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陈伯之心里翻江倒海似的,嘴巴抿得紧紧的,生怕一激动,在皇上面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以至于徐令宜一句话说完,场面突然冷了冷,他才道:“就算是我弄错了,都察院应该不会弄错吧?都察院弄错了,那可是欺君之罪。”语气硬邦邦。

皇上看着气得发抖的陈伯之,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人人都说徐令宜有些木讷,那是因为他现在很少说话。从前吴皇后在的时候,他曾把吴皇后说的哑口无言…想到这些,他又想到在潜邸的时候…有段时间,他根本不敢出门,外面的事,仗着岳父操持,传音递讯的事,就全交给了只有八、九岁的徐令宜身上。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话越来越少了…不过,他好像也渐渐习惯了徐令宜的沉默,否则,他也不会怕徐令宜被这些御史没完没了地攻击,想从源头上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现在看来,他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

“陈伯之,既然两家的孩子都没有什么事,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皇上皱着眉,显得很苦恼地道,“过些日子我要下旨修白塔河了,免得又被那些御史东拉西拉的。陈伯之应以大局为重。”说着,望着徐令宜皱了皱眉,“英华赔一千两银子的汤药费给陈伯之!”

第七百一十四章

陈伯之年前上书,开泰州白塔河通长江,筑高邮湖堤,作为漕船躲避狂风恶浪的停船处。以兼任户部尚书的梁阁老、礼部尚书窦阁老为首的一批朝臣纷纷反对,觉得这些年朝廷用于河道花费巨大,国库已是强弩之末,不堪重负,如果会通河已经成,白塔河可缓两年再开。皇上留中不发,陈伯之次进京面圣,就是希望能得到皇上的支持。乍听皇上说出这样的放在来,陈伯之又惊又喜。

“皇上,”他跪在了地上,“臣定当好好开凿白塔河,尽早筑成高邮河堤。”

“所以朕让你别在这些小事上磨矶,”皇上抚了抚额头,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明天我会召见几位阁老,讨论白塔河之事,你到时候也列席。回去以后好好写个章程,到时候梁阁老或是窦阁老问起,你要答得上来才是。”

“皇上放心,臣当尽心尽力准备。”陈伯之激动地给皇上磕了个头。

皇上点了点头,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

陈伯之知道,皇上的话已经说完了,再开口就是让他们退下的时候了。可儿子的事却…再提,未免给人心胸狭窄之感,不提,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一时间,他有些犹豫起来。

谁知道一旁的徐令宜跪了下去。

“皇上,臣回去后就把银子送到陈大人的寓所。”他说着,迟疑道,“只是还有一事,恳请皇上恩准!”

徐令宜并不是个喜欢挑事的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按道理他是面子也挣了,里子也有了…

皇上有些意外,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的性子!”

“谨哥儿出生的时候,正值徐嗣谆搬到外院,”徐令宜含蓄地道,“谨哥儿可以说从小就是在太夫人膝下长大的。几个孙子里,最喜欢他。也养成了他疾恶如仇、行事鲁莽的性子。承蒙皇上厚爱,封了他一个都指挥使。我想让谨哥儿去广东。让他吃点苦头,收敛收敛性子,趁机跟着广东总兵许礼许大人学些弓马骑射的真本领,不负皇上的厚爱。请皇上恩准”说着,伏在了地上。

皇上很惊讶,随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这个徐令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徐家和陈家结怨,他偏向徐家,只让赔了一千两银子完事。陈伯之心中肯定不快。徐令宜先是承诺立刻把银子送到陈家去,然后又提出把儿子丢到广东那种穷山恶水之地去收敛性子,在外人眼里,徐家又是陪银子,又是儿子被贬,陈家在此事上占尽了上风。别说是陈伯之了,就是他,也要感谢徐令宜心胸开阔,教子严厉。可知道的人却不免暗暗好笑。那许礼是什么人?是徐令宜西征时的把总,是徐令宜的老部属。这些年广东也受倭寇惊扰,有了何承碧镇守福建,清剿广东倭寇,朝廷就更有把握。一旦派兵广东,有许礼照顾,徐嗣谨的军功飞也飞不掉。有了军功,西山大营的都指挥使、南京总兵,不过是时间的事。

想到这里,他朝陈伯之望去。

陈伯之满脸惊讶,显然被徐令宜的这个举动打得有点昏头转向。

皇上不由在心里嘿嘿地笑。

徐令宜啊!徐令宜,别人不知道你的用意,你却别想逃出我的股掌之间。

想借着我的手给儿子博个前程,我就偏不让你如意。不仅不让你如意,还要让你知道,我早就洞若观火,把你的那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你想去广东,我就让你去南京…不行,南京宝华天宝,总兵又比其他总兵高半衔,如果去南京,就没有惩戒之意了。刚才已经偏向了徐令宜一次,虽然借着白塔河的事转移了陈伯之的视线,可要是此刻再把谨哥儿丢到南京,岂不伤了陈伯之的心。

那就…四川好了。四川也很偏僻…不行,四川总兵丁治的父亲就是死在徐令宜的手时,如果他待机报复,谨哥儿有个三长两短的,后悔也来不及…得找个私交和徐令宜还不错的…那步贵州总兵龚东宁好了。徐令宜曾对他有救命之恩,这几年贵州也算安稳,偶有内乱,兵到即止,虽然没有大的军功,可也不是没有机会。而且,贵州比广东还要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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