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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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隐约猜到了顾轻衍为何没发作,没想到楚砚也如此说,看来是真的了。

楚宸皱眉,“这王岸知,也太邪性了。王家和他是想做什么?”

楚砚不语。

以前,他不知道王岸知想做什么,也觉得他这个人邪性的很,大概是做什么都与常人不同,由着性子来。但那日王岸知来找他,他才算是真正地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大楚内政日渐积弊冗沉,的确如此,但百姓们日子日渐过的不好,怪不到安家头上,若是要怪,只能怪他的好父皇,在其位,不谋其政,二十年来,只会疑心臣子,残害忠臣良将。

边疆正因为南阳王府世代镇守,才撼动不了大楚,自然如是。

但,若说因安家,大楚才成如今这步岌岌可危的内情,简直是一派胡言。

安家镇守的是边疆,能保大楚边疆安稳,已是搭进去了几代人的心血白骨,哪里还能管得了内政?安家在其位,行其职了,可惜没遇到一个好君主。君主都不作为,下面的人,还何谈作为?世家们结成的网,自然因腐朽而愈发地牢固。

“若是小安儿和顾轻衍分了,你说,我还能再试试求娶不?”楚宸见楚砚不语,又问。

楚砚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别做梦了。”

楚宸:“……”

他长叹一声,梦太好,只要一旦有机会,总忍不住想做上一做,但偏偏,他每回都会遇到有人打击他。

楚宸看着楚砚八风不动,神色平静的模样,又问,“你就不做点儿什么吗?王岸知若是真早就控制了京麓兵马大营,对你这个太子殿下来说,也不是好事儿吧?”

“你很闲?”

楚宸眨眨眼睛,立即摇头,“不闲。”

楚砚又打开一本奏折,寡淡地说,“既然不闲,就做你该做的事儿去。”

楚宸立马转身走了。

他如今十分了解楚砚,再说下去,他真会扔给他一堆事情,如今的楚砚,再也不是过去的七皇子了,朝务想方设法地往大殿下身上压,而他,早知道他要去南阳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好,更是被他欺压的那个人。

第十八章 病倒(二更)

赐婚圣旨如雪花一般,三日时间,下满了整个天下。

顾轻衍关了大门挡了传旨公公,闭门谢客,不再去上朝,顾家人一律不进不出的消息却因为王岸知从中的截挡,只在京城小范围被人背地里唏嘘地议论纷纷。

三日的时间,足够消息传到南阳。

而安华锦,没用了三日,只用了两日半,便得到了消息,因安平带着人在江州地界彻查王家,消息传到江州后,安平立马飞鹰传书给安华锦传了消息。

安华锦收到安平的书信时,正在老南阳王的院子里,看着大夫给老南阳王把脉。

她接到安平的书信后,随意地打开看了一眼,目光凝了凝,片刻后,随手将信笺扔进了火炉里,信笺遇火,腾地燃了,瞬间化为灰烬,附在火红的炭火上,蒙了细微的一层,星星点点。

这信笺太好了,里面掺了金箔,是最贵的那种金丝笺。

南阳王府的用来通信的信笺分为三种,一种用普通糙纸,多数为小事情,无关紧要的;一种用中等砚纸,不是十分紧急,可延缓处理的;一种便是最贵的金丝笺,片刻都不能耽误的事情。

这件事儿安平用了金丝笺。

安华锦将信笺扔进了火炉后,瞅着火炭上的金星看了片刻,不着调地想着这样一件事儿,安平竟然用了金丝笺,转而又不着调地恍然大悟,噢,南阳如今不缺钱了。

楚希芸没注意安华锦的动作,红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担忧焦急地问,“大夫,你怎么半天不说话呢?外祖父到底有没有事儿?”

就在刚刚不久前,老南阳王午膳后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忽然晕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楚希芸彼时正陪着他散步消食,他前一刻还在与她说着话,后一刻就晕倒了,楚希芸一下子吓坏了,慌慌张张地喊人,整个南阳王府都炸开了锅,安华锦得到消息,立即从书房赶了过来。

这名大夫是老南阳王一直用的大夫,他给老南阳王把了左手,又把右手,许久,才撤回手,转身对安华锦拱了拱手,一脸的悲伤和沉重,“小郡主,老王爷怕就是这几日的事儿了,您安排人准备后事吧!”

“不可能!外祖父一直以来身子骨硬朗的很。”楚希芸尖叫起来。

她小脸煞白,怎么也不能接受他所见的一直好好的外祖父,回来的途中,他一次都没病倒,回来几日,也精神抖擞的,如今有人跟她说没几日可活了?开什么玩笑!

大夫看着楚希芸,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安华锦面上倒是十分镇定,不见悲伤,也不见吃惊,十分平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南阳王,问,“几日?”

“多则七八日,少则三五日。”大夫叹了口气,“老王爷的身子骨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强撑着,他老人家年岁大了,奔波京城一趟,显然是极其耗费心血,在京城虽然被用好药养着,但到底是强撑,又加上今冬大雪,天气本就冷寒,如今撑着一口气回来南阳,大约是回了家,一下子松了那股劲儿,便倒下了。”

“外祖父精神健硕,在哥哥府邸时,龙威虎猛的,回来南阳这一路,我病倒,外祖父都没病倒,就算如今回来后病倒了,也不至于就剩下几日时间了啊?”楚希芸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

她转头拽着安华锦袖子,“表姐,换个大夫,我不相信。”

安华锦拍拍她的手,“这位大夫是南阳最好的大夫,他说是,便不会错。”

楚希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啊。”

怎么会这样?

安华锦也很想问。

她转身走了出去,来到门口,外面风吹着,雪下着,房檐上还垂着冰柱,她一口气走到院门口,立在墙根处,清喊,“暗璃!”

“小郡主。”暗璃出现在她面前。

安华锦平静地问,“在京城时,爷爷身体如何?”

“老王爷一切安好,脉象正常,彼时还是七殿下的太子殿下每隔几日便会请太医给老王爷看诊,太医开的药方子太子殿下也盯着老王爷按时服用,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不曾疏忽。”

安华锦点点头,“从京城回南阳这一路,爷爷有何不对之处吗?”

暗璃摇头,“属下不曾发现。”

他看着安华锦,试探地问,“小郡主是觉得老王爷……”

安华锦目光平静,语气清凉,伴随着风雪,没一丝情绪,“爷爷大约是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暗璃想问,但看到安华锦脸上的神色,住了口。

雪下的大,安华锦出来时并没有撑伞,不过片刻,头上身上便落了一层雪花,将她本就素淡的衣裳沾了雪,成了雪白色。

崔灼今日巡城,听闻消息急匆匆赶回来,同样连伞也没撑,他来到院门口,瞧见了安华锦和暗璃站在那里,安华锦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还是让他敏感地察觉她一身的清寂和淡淡哀伤,他停住脚步,顿了一下,试探地喊,“安妹妹?”

安华锦转过头,“崔世兄。”

暗璃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

崔灼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她面前,她面上极其的平静,但一双眼睛却十分的空,他心下一紧,压低了声音问,“安爷爷他……可有大碍?”

“大夫说多则七八日,少则三五日。”

崔灼面色一变,“怎么会?”

明明身子骨看起来健硕的很,精神的很,前两日还一直在军中看着士兵们用新兵器,安华锦气了他,他还暴跳如雷地要揍安华锦呢,今日怎么就倒下了?说时日无多了?

他也同样不敢置信。

安华锦轻声道,“爷爷大约是知道了当年之事。”

“是谁泄露了吗?”

安华锦摇头,“我们得知当年之事后,做了瞒死了他的准备,我亲自派人告知七表兄,七表兄知道此事定然不能让爷爷知道,他身体会受不住,自然严防死守,有七表兄盯着照看,在京城时,他接触不到消息,自然不知道,回了南阳后,我早已安排妥当,所有人都一力瞒着,他不可能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路上,我想,江州王家掌事人的那封信,爷爷大约是瞧见了,也许,是在表妹将信瞧见藏起来之前,爷爷就看到了,只不过,一直当做没看到。”

崔灼面色彻底变了,“若是这样,安爷爷也太能忍了。”

“是啊,太能忍了!”安华锦笑了一声,这一声笑的依旧平静,“是我小看了爷爷,我是他看着教导着长大的,我没出生,爷爷就掌管着南阳王府南阳军,他大约在京城时,就有所察觉是我让七表兄拖着他别回南阳,而江州王家将热情做的那么明显,爷爷岂能不仔细思量?那一封信,他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当时不知是什么心情,也许是早在这些年就猜到了当年玉雪岭一战不仅仅是兵器陈旧的原因……”

崔灼心中为老南阳王悲痛,又十分心疼安华锦,“安爷爷醒了吗?”

“还没有,大约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崔灼看着安华锦,想伸手抱抱她,但到底没伸出手去,他的手在袖子里攥了攥,到底是理智和君子占了上风,低声道,“进去吧,守着安爷爷,他醒来后,问问吧!”

安华锦站着不动。

崔灼伸出袖子,为她遮住头上的风雪,宽大的袍袖瞬间将风雪遮挡了个严实。

安华锦闭了闭眼,伸手扯下了崔灼的袖子,转身往回走,“崔世兄,我倒下也没关系的吧?南阳如今还有你,有沈远之,有安平,过几日清岩哥哥就来了。再也不是玉雪岭之战后的无人可用了。”

崔灼沉默。

安华锦踩着地上的雪,踏出轻轻浅浅的脚印,眉眼被风雪浸湿,又说,“不过你放心,我倒不下,八年前我都没倒下,何况如今爷爷百年呢!老头子眼睛一闭是好事儿,也省的操心了。”

崔灼一瞬间心疼的无以复加,轻轻地接话,“你倒下也没关系,有我们在呢。”

谁又规定,她必须要支撑着南阳王府不能柔弱呢?

第十九章 醒来(一更)

安华锦回到房间时,楚希芸依旧在哭,小姑娘蹲在地上,哭的伤心极了。

安华锦瞧着楚希芸,这个表妹,才与老头子相处多久?对比她这个自小长大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长了十六年的亲孙女,好像是有点儿冷血无情了。

她哭不出来也不怪她,谁让老头子从小就告诉她,身为军人,流血不流泪呢。

她的确是被他给教导坏了。脾气坏,性子坏,淘气捣蛋,上房揭瓦,泥里滚,土里爬,打架最在行,规矩没半点儿,的确是不让他省心。

他小时候常对她说,“你姑姑若不是从小就三天病一小场,五天病一大场,我也会把她提溜着三更起来蹲马步,风雨无阻。她若不是太秀气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陛下不见得非要娶她。就算非要娶她,朝臣们怕是也不同意她做母仪天下的国母。”

她当时小声嘟囔,“怕是你太严厉了,姑姑偷懒,装病的吧?”

老头子当时给气笑了。

后来她不服管教,总是惹他拿着军棍追着她跑,跑三条街也追不上他,气的扔了军棍站在长街上吹胡子瞪眼。

等他气消了,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长吁短叹,“臭丫头,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没有,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愁死个人。”

当时他愁的,大约是她这个样子,怎么嫁进顾家吧?毕竟,那是天底下第一规矩的人家。累世底蕴,门第厚重,最重礼数和规矩,比皇宫还规矩大。

后来他闲来无事又嘟囔,“这个性子也好,免得受人欺负,我倒也放心。”

茅盾的很。

如今,她还没大婚,他就要两眼一闭放心了吗?

“表姐!”楚希芸听到脚步声,蹲在地上埋着的头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喊了一声。

安华锦伸手拽起她,“回去梳洗梳洗,冷静冷静,一会儿爷爷醒来,别让他看见你这一对肿眼泡,以为我欺负你了。”

话落,她故意嫌弃,“一脸的鼻涕和泪水,丑死了。”

楚希芸也瞧见了她身后的崔灼,也觉得自己这模样大约真是丑死了见不得人,拿出帕子捂住脸,立即出了房间。

安华锦坐在火炉前,倒了一盏茶,递给崔灼,“崔世兄,喝一口热茶暖暖吧!”

崔灼伸手接过,“嗯”了一声,也坐在了火炉前。

安华锦也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慢慢地喝着。

房中静静的,二人喝着茶,谁也没有再说话。

傍晚时分,老南阳王醒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两个人影,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喊,“臭丫头?崔家小子?”

安华锦转过头,“老头子,你总算是醒了。”

崔灼立即起身,喊了一声,“安爷爷。”

“臭丫头,连爷爷也不叫了,谁教你的规矩,没规矩!”老南阳王骂了一句,皱眉,“怎么不掌灯?乌漆嘛黑的。”

即便这时候,老南阳王这声音也听不出多少虚弱来,依旧很声大。若是不明情况的人,哪里能想到,他这副身子骨已经油尽灯枯了呢?

崔灼转身去掌灯。

安华锦慢悠悠地站起身,倒了一盏温水,站在床前问,“渴了还是饿了?才舍得醒了?”

“又渴又饿。”

安华锦笑了一下,嘴里嫌弃地说,“爷爷您是笨吗?好好的散步,也能摔倒,真是笨到家了。”,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将他慢慢地扶着坐起,将水递到他嘴边,“您还能拿得动杯子吗?我伺候您喝水?”

“臭丫头,这是笑话我呢。”老南阳王一把推开她,“拿得动。”

安华锦索性将水杯递给他,十分惆怅地说,“您老教养我十六年,似乎我从来没端茶倒水地在床前伺候您尽孝吧?如今都这时候了,还刚强什么?连个孝顺的机会也不给?”

老南阳王喝了一口水笑骂,“我教养你,可不是让你端茶倒水伺候我床前尽孝的。等我死了,你嫁给怀安,我就高兴了,知足了。”

安华锦“呦呵”了一声,“他给您喝了多少迷魂汤啊这是?如今您都快闭眼睛一脚踏进棺材里了,还惦记着他做您孙女婿呢?”

老南阳王哼了一声,“迷魂汤没灌,我就是认定怀安是我孙女婿了。”

安华锦也冷哼一声,“那您可错了,三日前,陛下下旨,赐婚他和王家四小姐,如今圣旨通告天下,告示贴满了各州郡县,除了咱们南阳,随便走出去,哪里都能撕下一张朝廷的告示来。”

老南阳王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

安华锦轻飘飘地笑着说,“我说,您认定的孙女婿,飞了。”

老南阳王:“……”

他好半天没喘过气来,瞪着安华锦,怀疑地看着她,“臭丫头,这玩笑可不能开,你没骗我吧?”

“没有。我骗您做什么呢?八年前的事儿,您不是也都知道了吗?从江州王家出来,您可瞒得真严实,连暗卫都不知道您这期间已经知道了当年之事呢。这事儿对比当年之事小的不能再小了吧?我也不怕打击您了。”

老南阳王一下子沉默了。

崔灼看着祖孙二人,想了想,还是没避出去,不过也没出声,掌了灯后,便就那样立在了桌前,静静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老南阳王怀疑地问,“陛下怎么会下旨赐婚呢?”

安华锦无言地看着他。

她都提了八年前玉雪岭之战,他反而不顺着她的话说,最在意的,竟然是顾轻衍被赐婚的事儿,看来真是中意极了他的孙女婿。

“谁知道呢,反正赐婚了,安平在江州的地界彻查王家,传回来的消息,一定错不了。”安华锦没什么情绪。

老南阳王道,“京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定不是怀安自己的想法,再说,除了陛下和太子大婚,哪里有世家子弟被赐婚还昭告天下的?这不合规矩。显然,是陛下故意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此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安华锦笑,“我的好爷爷,您可真是……这时候头脑还挺明白。”

“臭丫头,你又磕碜我。”老南阳王将水杯里的水喝光,将空杯子塞进她手里,“饿了,吃饭吃饭。”

安华锦对外吩咐,“将饭菜端来。”

安伯红着眼睛应是,立即去了。

楚希芸听说老南阳王醒了,立即过来瞧,见到他好好地坐在床上,还跟以前一样,眼睛又红了。

“哎呀,真是个小丫头,人有一老,也有生死,多大的事儿。”老南阳王对楚希芸笑呵呵地说,“学学你表姐,这臭丫头自多久前就有心理准备这一天的到来了?让我想想啊,大约在三年前吧?那时她十三岁,主动跟我说,瞧着我心力不济,让我歇下来,好好享二年清福,我比她说的要好那么一点儿,这不还多活了一年吗?”

安华锦拆台,“大夫三年前说,您若是好好退下来,不再操心劳神,可以活个五六年不是问题。今年年初大夫还说,您可以再活二年。”

“怎么能不操心劳神?”老南阳王哼了一声,“三年前你才多大?与沈家小子还打打闹闹跟个孩子一样呢,我能不操心吗?你也说是今年年初,如今不都到年尾了?少活那么一年半载的,也没什么用。”

安华锦懒得与他争辩,闭了嘴。

楚希芸小声伤心地说,“还是有用的,我刚住来外祖家,您就……”

她说着,没忍住,又要哭,但又怕自己哭惹得外祖父心里难受,便扭过脸,硬生生地憋着。

“你这小丫头,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瞧瞧,我就知道你会哭。”老南阳王叹了口气,“哎,等我走了,你既然想留在南阳,就留在南阳吧!京城有京城的好,南阳也有南阳的好,你是公主,你哥哥是太子,你想如何过便如何随心所欲地过,也挺好。”

楚希芸红着眼睛点头。

厨房端上来一桌子饭菜,分成了楚河汉界,一面是清淡的素菜和粥品,一面是荤菜。当然,老南阳王的面前摆的都是素菜和粥品,安华锦、楚希芸、崔灼面前摆的是荤菜。

老南阳王吹胡子瞪眼,“我不要喝粥。”

安华锦很好说话,对安伯说,“不喝就不喝,这些素菜都撤了,爷爷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已到大限,岂能为了多活一日半日,让他临走前连吃一口想吃的东西都限制?

安伯点点头,立即撤掉了素菜和粥品。

老南阳王满意,这孙女虽气他,但总是合他心意。

第二十章 重要(二更)

老南阳王病倒了的消息,安华锦让人捂了个密不透风。同时,自然也捂住了整个南阳城与外界互通的消息。

这样一来,顾轻衍被赐婚的消息被挡在了南阳城外,无人议论传播。

南阳城的飘雪下了一日又一日,堆了半墙那么高。

崔灼陪了老南阳王两日后,去了军中替换沈远之,沈远之在军中封闭了月余,整个人瘦了一圈,打马回来后,趴在老南阳王的床边哭了个稀里哗啦。

楚希芸在一旁见了,都惊呆了,没想到这沈小将军比她还能哭。

安华锦把书房的公务搬到了老南阳王的屋子里,便坐在不远处处理事务,沈远之哭了一通又一通,她眼皮都没抬。

楚希芸暗自啧啧,怕沈远之哭完后发现她站在这里没面子,悄悄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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