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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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已送出,慕声左手牵着马,右边跟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凌妙妙,还在向南漫无目的地走着。烈日当头,但不知为何,有人陪着,这条路竟然走得格外平静。

“好热……”女孩子平生最怕就是夏天,凌妙妙拿手掌盖在脸上,拖着沉重的步伐贴在树干上前进。

慕声的影子落在长靴下,微抿着薄唇,游刃有余地走在烈日下,余光不住地打量着凌妙妙的身影。

他有些不理解旁边的女孩怎么会突然如一株脱水的植物,软绵绵趴成一团,像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尤其是当她不小心碰到他的衣服,就如同被咬了一口似的缩到一边,他当下便没控制住,将她一把拉过来,眸光一沉:“你躲什么?”

“你摸摸自己行不行……”凌妙妙哭丧着脸,引着慕声的手触到他胸口的衣襟,黑色短打已经被太阳晒得发烫。

慕声沉着脸,无声地松开了手腕上的系带,将袖子挽到了肘部,露出雪白的手臂,不服气地示意她再摸。

妙妙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不敢驳了黑莲花面子,伸手小心地摸了一下,眼睛立即瞪大了。

她心底惊叹一声:“还真是冰肌玉骨?”

这天气,谁凉谁是大爷,她本能地靠近,冰蚕丝上襦轻轻擦过他露出的肌肤,炙热的掌心不住地摩挲他的手臂,整个人愉悦地贴了上来,带过一阵淡淡的香气。

少年的感官忽然变得异常敏感,忍不住立即放下了袖子:“凌小姐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假如他是一只猫,此刻毛都要被她撸秃了。这个人脸皮不一般厚,前一秒才对他避之不及,后一秒又当他是人形冰块,她不仅摸,看样子还能随时抱上来。

凌妙妙察言观色地缩到一边,嘟囔了一句:“不是慕公子叫我摸的吗?”

“什么?”

凌妙妙摆手休战,连跟他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走了两步,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慕声,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到?”他冷笑一声,“我们根本没往回走,一直在往南。”

“什么?!”凌妙妙几乎要崩溃,扭头四顾,“你确定吗?我看四边都长一个模样。”

少年嘴角一抽,羽睫底下满是讥诮,附在她耳边轻飘飘道:“出门在外,稀里糊涂客死他乡的,往往都是不识路的。”

凌妙妙敢怒不敢言,嘴唇抿了又抿,脸色茫然无助:“……这荒郊野地的,我们这是要走回太仓去吗?”

慕声也觉得无趣了,旋身拍了马背,冷淡道:“那便回去吧,上马。”

“慕声!”

他回过身来,看见微风吹起她轻薄的襦裙和发丝,她远远地看着田埂的另外一端,伸手指着远处灰茫茫一片的阴影,掩藏在满园荒草中:“你快看……”

忽然大风吹低高草,一道日光照在露出飞檐瓦片上,宛如被镜片反射,化作一道眩光直冲人眼而来,刺得凌妙妙本能地躲闪了一下。

飞檐峭壁之下,重重阑干向上蜿蜒,玉阶灰白,犹如草中枯骨,凭空出现一座恢宏的海市蜃楼。

凌妙妙迟疑地回头看慕声:“我们……又走回兴善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 嫌弃 你们的老弓 更文慢 好吗 那是因为过段时间我可能会忙到飞起 那段日子需要吃存稿 为了不断 只好 一天一点点更qwq呜呜呜 我会加油写的 怀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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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的烦恼(六)

荒草随风倒下, 连绵山峰宛如接天的黑影, 山脚下是飞甍直射着如血的日光,飞檐之下却是另一种色调, 接天古柏如狰狞鬼爪,青灰的阑干与墙壁,似乎笼罩在一片雾茫茫的阴翳中。

见过“一线天”, 没见过这种“一刀切”, 凌妙妙不禁蹙眉:“这怎么回事,太邪门了吧。”

慕声没有出声,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那里, 嘴角绷紧,袖中收妖柄无声地向下滑落,被他“咔”地攥紧手中。

凌妙妙知道,他此刻处于戒备状态。

那道利剑般的日光直直射在他额头上, 他没有躲,直直地抵住了那道光,只是微微眯了眼。

天色莫名阴下来, 游动的乌云遮住了日头,光明与阴翳相互追逐。远处的高山似乎突然变得遮天蔽日起来, 方圆几里荒地,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慕声的发带在风中飘飞, 发出呼呼的声音,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凌妙妙往他身边贴了一寸:“这……不是那日我们去过的兴善寺,对吧?”

慕声侧头看她。妙妙对着一片灰蒙蒙的侧殿抬了抬下巴:“‘青青伊涧松, 移植在莲宫’,题在壁上的那首诗不见了。”

少年嘴角微微一翘,羽睫下的眸子黝黑:“真聪明,不过……”他的笑一加深,突然便成了讥诮,“凭空多出来的山那么大,你还需要通过两行字区分?”

凌妙妙扭头望了一眼连绵远山:“……”

随着“兴善寺”越靠越近,天色越发阴沉,风越来越大,席卷落叶,横扫尘土,渐有刮骨之势。

凌妙妙不住地抬头望天,天空已变成暗黄色,迷茫不清,远处的树影都在剧烈摇晃,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喂……”她轻声提醒道,“看样子是沙尘暴。”

慕声一路上都在沉思,听见妙妙的话,抬起头侧向望着天空,眸子缓慢地转了一下。

“呀……”妙妙跟着一望,一下让尘土迷了眼,飞速伸手牵住了慕声的衣服,开始疯狂干咳起来,眼泪直流,“我们找个地方避一避好不好?”

慕声低头望着拉着自己的衣角的手——被他丢在人群里过太多次,抓住他变成了她的习惯性动作。

凌妙妙已经咳得半弯下腰,指节越收越紧,直拽得他向前一步,他低眉:“沙子进了眼睛,又不是进了喉咙,你这是发什么疯。”

凌妙妙揉着眼睛站直身子,一双杏子眼红得像兔子:“你懂什么,我爹教的,这样就能把沙子从眼睛里震出来了。”炫耀似的向前一伸脸,“喏,你看。”

“……”他顺势捏住凌妙妙的下颌,不顾她的挣扎,仔细看了一回,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珠下,眼底红得似要沁出血来,却莫名有种病态的殊色。

真娇气,他看着她游神,这么容易就红成这样……

风沙越发肆虐,他们的头发上都布满了黄色的灰尘。妙妙看着慕声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你还敢这么瞪?”凌妙妙气坏了,“你不怕沙子进了你的大眼……”话音未落,他手上松了劲儿,忽然猛地闭住眼睛,一秒钟之内呆滞成了相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别动……”凌妙妙小心地踮起脚,安抚地拍他的肩头:“你你……你先蹲下。”

慕声整个人僵硬得像座雕塑,慢慢地盘腿坐下来,双眼紧紧闭着,长而翘的睫毛倾覆下来,任凭凌妙妙抬起了他的脸。

哼,风水轮流转。

凌妙妙开始幸灾乐祸:“慕公子,你自己咳,还是要我帮你吹?”

慕声仰着头不发一语,在纤长羽睫的点缀下,少年的脸颊温柔得让人不忍欺凌。

“好吧,那你担待些。”凌妙妙深吸一口气,轻轻捧住他的脸,脸颊是温热的,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你等什么?”等了片刻不见她有动作,他的眼睛居然强行睁开,润泽的黑眼珠定定地望着她,眸中闪动着星辰般的光泽,眼底被刺得通红一片,语气却漠然而不悦,“真是指望不上。”

凌妙妙吓得松了手,又忍不住凑近看了看,两双通红的眼睛四目相对。妙妙蹙眉:“你的眼睛好红。”

她眸中闪过一丝轻微的怜惜,宛如一道细丝般的光,一下子冲撞进了他胸口。

他的手动了一下,却被她紧张地一把捞住,“别揉,”她认真嘱咐道,“伤眼睛。快哭,用眼泪冲掉。”

眼泪?慕声的眼珠茫然转动,砂砾像是要在蚌肉中磨成珍珠,眼眶干涩极了。

天生无泪之人,尽管那双眸子宛如秋池,一年四季都氤氲着水汽,但那水汽却是最虚妄不过的存在,是镜中花水中月,像他绝美却虚假的皮囊。

眼泪究竟是什么滋味?

唯有耐受这种刺痛是驾轻就熟的,熟到他甚至没有抬一下眉。

在出神的时候,少女忽然捧住了他的脸,她的脸凑过来,带着额发上若有似无的有茉莉的熏香,温柔得仿佛只吹起了两三片羽绒,一阵沁凉的风拂过眼珠,他本能地闭上眼睛。

那样罕见的温柔如退潮般迅速离开,她避嫌似的收敛了自己的关怀。

“慕声。”睁眼时她退在两三步外,微微抿唇,有些紧张地侧头问,“好些了吗?”

风沙仍在肆虐。

他无声地坐在土道边,发梢在风中摆动:“你过来,坐在我身后。”

凌妙妙打量他半天,想必堂堂黑莲花不会让小小一粒沙给为难了,于是点点头,放心地躲在了他背后。

少年脸上没有表情,薄唇微抿,右手竖起,左手飞速地贴了一张符,怀中光芒迸出,刹那间风卷尘土旋转起来,宛如一个漏斗,倒着被吸入他手中,林木哗哗作响,几乎要连根拔起,天色阴晴不定。

旋风左右摆动,似一只遮天蔽日的大虫,扭动身躯在挣扎,半晌,“倏”地一下钻进了慕声怀里,眼前似乎被扯开蒙眼布一般,骤然明亮起来。

被吹得哗哗作响的树木,瞬间风平浪静。

凌妙妙望着晴好的天,被黑莲花的日天日地的战斗力震撼了。

这年头有慕声,雷公电母都该失业了。

她好奇地将头凑到他肩上:“你有这样厉害的法宝,刚才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慕声看着手里橙黄的符咒,半晌才微微侧过头,难道地将符纸拿给她看,笑容有些古怪。

仔细看去,他手中符咒有重叠的两张,下面的那张符咒很旧,黄色已经发褐,边角都残缺不全,但看形制,居然与慕声那张一模一样,以至于叠在一起时,她差点没分辨出来。

“——你的意思是,刚才的风沙是底下这张旧符搞的鬼?”

“这是封印,而且只是第一道。这种封印,意在隔绝进出,镇压鬼神。”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神色晦暗不明,“这是我家的封印符。”

“慕……慕家的封印符?”凌妙妙听得背后直发凉,“看这张符也有些年岁了,难道赵太妃有所隐瞒,她早在很多年前就召唤过慕家人?”

阳光照着慕声脸上毫无温度的笑:“好有意思,慕怀江和白瑾,曾经联手将兴善寺封印在这处荒地中。”

妙妙仔细看那宛如海市蜃楼的建筑,里外空无一人,荒草连天,怎么看都像是鬼蜮:“这真的是兴善寺?”

慕声冷笑一声:“背山,立子午向,坐亡空线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才是真正的兴善寺。”

“当年的流言传说,曾被先帝一力镇压。”陆九的声音越压越低,导致慕瑶不得不靠近了他,侧耳凝神。

“传说十年前,兴善寺刚刚建起不久,便出了事,当时的三位住持一夜之间全部暴毙,寺院上方红光满天,三日夜不散,自此之后,旧寺被封。皇室大兴土木,在长安城南,修建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兴善寺。”

说到最后,他嘴角勾出一个诡秘而嘲讽的笑。

慕瑶嘴唇颤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略微吃惊地吸了一口气。

“所以,慕姑娘明白在下的意思吗?”年轻的香师很瘦,面颊上的颧骨略微突出,带着一丝病气,他说话时,没有看慕瑶的脸,而是直直地看着前方,“太妃娘娘,乃至整个皇室,他们都不像你们以为的那样单纯。”

慕瑶的脚步站定,脑中飞速闪过许多念头,忽然道:“在殿内的时候,陆先生看出来那里面混有骨灰了?”

陆九低眉一笑,五官隐没在阴影中:“怎么会呢。正如慕姑娘所说,陆某只是个本分生意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貌似有点少= =

所以今天双更吧!(好随意的双更XD)

☆、帝姬的烦恼(七)

端阳帝姬以一种厌恶又挑剔的神情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手指抚摸着一双明眸下两团乌青, “叮当”一声将缀满珍珠的云脚簪子掷在了桌上,声音里带着烦躁:“龟兹进贡的那一盒蜜粉呢?”

为她梳妆的宫女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慌忙回过神来:“回殿下,前些日子用完了……我拿咱们自己产的珍珠粉补上的。”

端阳盯着镜子的目光慢慢游移到了宫女脸上,面无表情地盯了半晌, 语气有些古怪:“佩云, 服侍本宫久了,连一声‘奴婢’也忘了吗?”

佩云呆呆望着她阴冷的神色:端阳虽然一向性子骄纵,但从未苛待过他们, 更别说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当即慌乱地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错。”

佩云低着头,惴惴不安地看着地板,没有发现端阳胸脯起伏, 眸光里气愤和委屈交替浮现,似乎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半晌才冷声道:“你下去, 换佩雨进来。”

佩云与佩雨擦肩而过,佩云一直低着头, 显得有些心神不属。

佩雨是一年前入的宫,比她小四岁, 今年只十五出头,个子才到她胸脯,模样是不及她周正, 但胜在天真烂漫,笑起来的时候也外有感染力。她很瘦小,颧骨高,头发有些稀疏,发髻扎的紧紧的,显得脑袋挺大。

端阳已经趴在桌上假寐:“来了?”

“殿下,你怎么还放任她在身边……我们明明都看见……”佩雨愤愤的声音格外清脆,端阳立即直起身子“嘘”了一声,冷笑道:“还不到时候,等我抓她个人赃俱获,看她如何抵赖。”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通红,宛如一只被攻击后发怒的小兽,“这五年,我哪里待她不好?吃里扒外的东西。”

佩雨垂下略大的脑袋,悄声嘟囔:“她原是陛下的侍女,肯定打心里看不上我们这处,心气高了,自然要往外牵线搭桥。”

“呵,皇兄……”端阳脸上一丝笑也没有了,任凭佩雨给她梳妆,手里死死捏住一把橡木梳子,“皇兄是让先皇后娘娘养大的,心和我们不在一处。母妃辛辛苦苦生下他,却连个太后都当不起,我又算什么?”

那些虚名和宠爱,从来就没落实过。

她今日才算是不吐不快,出了一口浊气,若是佩云在侧,一定会严肃地提醒她“谨言慎行”,果然是帮着外人欺负她!

佩雨却不同,这是个忠心护主的,跟她在一起,随心所欲的舒服。

佩雨年龄虽小,可手劲儿却很足,捏端阳的肩膀上,力道恰到好处,令她眯起了眼睛,语气也缓和下来:“那天,你看见我和柳公子说话了吗?”

佩雨甜甜地笑了:“奴婢瞧见了,真是一对璧人。”

“他懂得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是我见过的最温柔守礼的男子。”端阳帝姬的嘴角刚勾起又落下,“只可惜他身边总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同他在一起,我约他陪本宫逛花园,他也不答应。”

佩雨的按摩使她浑身放松下来,倦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哈欠。

“帝姬昨夜没睡好?”佩雨瞥她半晌,急急转身,踮着脚尖从柜子里找到一盒香料,“还好,佩云先前燃的香料剩了不少,帝姬回床上躺一会吧。”

“点上吧。”端阳在背后心不在焉地应道。

打开纸包捻出一块,在香炉中点燃,一缕淡淡的幽香弥漫出来,“帝姬觉得这安神香如何?”

一扭头,端阳竟然已经趴在妆台上睡着了,小宫女轻手轻脚地凑近了她,试探地推了推:“帝姬?帝姬?”

没有得到回应,她在一片昏暗中长久地望着端阳的睡着的脸。

“既然你们已经在南郊找到了那处兴善寺,证明陆九所言非虚,至少不全是捕风捉影,这件事中有蹊跷。”慕瑶的眉头微微蹙起。

“如果要隐瞒或者封存什么,南郊那么大一座废弃的兴善寺,不可能不做任何处理地置之原地吧。”柳拂衣撩摆坐下,一语击中要害。

慕声答道:“那里很偏僻,四周长满荒草,不仔细看很难看得出来。”

凌妙妙察言观色,发觉慕声刻意隐瞒了慕家封印的事情。

她想了片刻,跟着点头:“那条路上人极少,就算有人看到那座大殿,多半也会当做海市蜃楼,不会冒险一探。”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慕声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打量。

只是他们两个的说辞显然不能说服慕瑶,她当即做了决定:“阿声,明日你带路,我亲自去看。”

“不行。”慕声登时变了脸,“太危险了,阿姐不能去。”

慕瑶勾起嘴角,目露嘲讽:“你方才不是说只是偏僻一些吗?”

慕声润泽的眼珠微微一转,显得迟疑又无辜:“……柳大哥说得很有道理,万一那里有封印,我们那日去得仓促,未曾发现呢?”

“好了好了。”柳拂衣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太阳穴,“实地勘探不是什么要紧事。在此之前,我有几个疑惑,跟诸位提一提。”

“先前我们猜测,帝姬的噩梦是由于檀香里添加了致幻的草药,那赵太妃每次都与帝姬同入同出,她为什么没事?”

慕瑶作势要答,柳拂衣抬袖阻止了他,接着道,“瑶儿发现檀香里有死人骨灰,这么多骨灰从何而来?骨灰不能燃烧,点燃之后只会扑簌簌地往下落,随风浮在空中,若说是以次充好降低成本,实在说不过去。”

“据郭修坦白,这批檀香的来源是泾阳坡一个叫李准的江南商人,此人在这一串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与十年前的旧事,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拂衣,均陷入了沉思。

“还有一个,据陆九所说,十年前兴善寺落成不久,寺中僧人暴毙,红光漫天不散,这种怪事显然非人力可及,必有神怪参与,为什么我们在探访的过程中,从不曾感受到妖气?”

一阵沉默,慕声面无表情,慕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凌妙妙轻轻开了口:“柳大哥说‘此事必有神怪参与’,就已经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柳拂衣的眼神赞许,接道:“没错。致幻的草药未必真的会招致噩梦,就算有效果,也会一视同仁,只有神怪参与,才有挑选和控制的本事。”

慕瑶蹙眉:“可是我们的确不曾感知到妖气,难道是对方修为高深,深不可测……”

“阿姐不要把敌人想得太强大了。”慕声的语气温柔怜惜,“我们捉妖人探寻不到妖气,对方可能真的不是妖,却有同样故弄玄虚的能力。”

慕瑶和柳拂衣同时抬头:“鬼?”

凌妙妙安安静静地听,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柳拂衣为她悉心解释:“妖是非人之物修炼得来,通常具有浓重的煞气,妖力越高者妖气越甚;但鬼是人所化,本质上是人存在的另一种方式,对捉妖人来说,鬼的怨气是不容易被感知的。”

妙妙诚恳点头:“所以,十年前的兴善寺红光和十年后的帝姬噩梦,很可能都有鬼魂的参与。”

柳拂衣思忖片刻,解释道:“鬼魂与妖不同,它们移动的能力有限,基本上会被困在死亡的地方,如果要强行移动,需要依附于‘媒介’。”

妙妙听得头皮发麻:“按柳大哥的说法,有没有可能,这个“媒介”就是檀香里的骨灰,骨灰随着风飘飞,沾染了女眷的衣襟,就跟着端阳帝姬回家了……”

如果她那个胆小的丫头在身边,听到这番话,只怕会尖叫着抱头鼠窜。

可惜在场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捉妖人,面色并没有多大变化,都点头默认了凌妙妙的猜测。

慕声玩弄着自己的腰带,歪头笑道:“既然有鬼魂,那必是死了人。你们猜这些人究竟是死在兴善寺赵太妃那里,还是死在泾阳坡制香的李准那里?”

慕瑶冷清的眉眼有些郁结:“枉死之人化作鬼,生前身后事,皆为因果,此事是阴司插手,我们捉妖人以什么立场来管?”

事已至此,真相扑朔迷离,平静的局面下仿佛酝酿着暴风雨,她迫切地想追查下去,但是……

慕声笑道:“阿姐若是想查,我就陪着姐姐查下去,想必捉鬼和捉妖一样有趣。”

慕瑶回过头,恰好撞进弟弟带着无限纵容的眼眸,这么多年来,他谁也不听,却对她言听计从,总是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她心中微微一动:“阿声,姐姐谢你。”

“咱家有礼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剧烈的蝉鸣声一下子涌进内室,一身崭新深蓝官袍的内监捧着拂尘,背后是两个梳着双丫髻的侍女。

内监迈进门槛,直冲着慕声而去,笑得满脸褶子:“慕公子,太妃娘娘请您去前殿吃酒。”

慕声微微眯眼,回头望了一眼茫然的三人,指了指自己:“只叫我?”

“呃……”老内监有些尴尬,但急忙圆回了话,“诸位大人劳苦功高,一起去也无妨。只是太妃娘娘说了,先前慕公子和这位姑娘急着出去查案,都没能好好见一面……”

“阿声,你去吧。”慕声还未说话,柳拂衣便替他做了决定,他猝不及防地伸手猛推了一把凌妙妙,不容拒绝地笑道,“妙妙也去。”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60%防盗(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怎么用)

感谢 九呀九 小天使的雷w

☆、帝姬的烦恼(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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