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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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回应,她叹了口气,小心地睨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黑莲花坐骑,拢起手掌,准备将它轻手轻脚地收进怀里。

那小巧光滑的玻璃片就在她翻过手掌的一瞬间,不慎从她手里滑了出去。

妙妙倒吸一口冷气,伸手在虚空里捞了一把,没能抓住。

她瞪大眼睛搜寻,本该掉在床上的回忆碎片就好像掉进海里的一滴水,瞬间消弭于无形。

她僵坐着,脑子里空白了两三秒,迅速在被褥间摸索起来。

摸过了两侧,摸到了慕声身上,手腕冷不丁被他反手一抓,紧紧攥住了,少年的眸子里带了一点舒适的迷离,好像是刚被顺了毛的猫。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将妙妙的手拉到唇边亲吻,极尽缠绵。

凌妙妙坐立难安:“……不是,我找东西。”

“……”他顿了顿,终于一倾身子,放她从腰上下去,“找什么?”

“你别动……”妙妙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躺好,小心扎着你。”

她用胳膊粗鲁地挽了一下滑下来的头发丝,瞪着眼睛看着床。刚才那块碎片好像一只滑溜溜的小鱼一样,钻了出去……难道回忆碎片掉了,就像落地的露水,直接消失了?

她感觉到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手从两侧拍打过来,直摸到他身上,慕声乖巧地一动不动,她像搜身的安检员一样快速摸过了他的衣服。

等一下……

她的手僵住了,慢慢摸回了他的胸膛,又伸手压了压,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霎时倒流。

慕声感觉到她的手忽然间急切地从领子里钻进去,指尖上还带着冰凉的冷汗,摸在了他胸膛。

冰冷光滑的,像是摸到了无生命的一块顽石。

凌妙妙的指尖触到镜面般的表面的瞬间,感受到了被盖在其下的,隐隐的心跳,像是冰封中的微弱的火焰。

……嵌……嵌进身体里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瞬间冻成了一座冰雕,牙齿都在打颤:“……你有感觉吗?”

她的声音有些异样,慕声抬头一看,发现女孩儿的脸色都灰白灰白的,心中也跟着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的手覆盖在他胸口,带了点儿哭腔:“没有感觉吗?”

“什么?”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碰到她的一瞬间,天地骤然褪了颜色。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牵拉变形,破开一个大口子,旋即碎成了片片雪花。

雪花飘落下来,像流星拖了长长尾巴,极缓慢地渐变作透明的雨。

雨丝纤细,狭长,斜斜织着。撑开的纸伞上绘有点点红梅,被雨水氤氲开来,伞面是淡淡的粉,从半空中看,像一朵开在山岗上的花。

这朵花沿着黝黑蜿蜒的山路,慢慢移动着。

握伞的手苍白纤细,十指的丹蔻红得逼人,像是雪白皮肤上的几滴鲜血。

她的步子很稳,却透露着急切,径直踩过了几个水坑,裙摆都被渐起的泥水沾湿了。

滈河在侧,她沿着河水的支流走,水面上映出她的一点倒影,红裙,苍白的下颌,和斜支出的伞骨。

无数小小水花将她的影子拆解扭曲了,又迅速重聚在一起。

仿佛被地上的风拖住了脚步似的,她走得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重。

终于,她驻足在河岸边。在长满青苔的大石上缓慢地坐了下来,倾头往河水中看。

倒映出的女人的脸,被水花打得模糊不清,似乎含着恶毒的笑意:“自以为是。”

她低眸看着她,自嘲地一笑,不作他言。

倒影中的她又开口了,讥笑着,仿佛那不是虚幻的倒影,而是被困在水中的活的魂灵:“真可怜,你也不过撑这一时半刻。”

雨势越发大了,水面上被溅起一层细密的白雾,雨水顺着伞汇成小溪,哗啦啦地浇在了石头上,她额角的头发都被沾湿了,贴在白皙的脸侧。

她纤纤的十指扣住旁边的大石,勉强支撑着自己起身,手指几乎因用力而变形:“放我走。”

水中的影子在漩涡中几乎看不清楚面目:“我巴不得他死。”

她轻笑一声,静静盯着水面,似乎含着一点嘲笑。握着伞的手轻轻抖着,半晌,她才开口:“你活着一天,他们就不可能让他死。”

再次撑起了身体,语气是柔的,却含着孤注一掷的意味:“所以啊,你与我,都必须试一试。”

*

“二夫人,别等了,老爷不来了。”

丫鬟两手闭上门,忐忑地拖了半天,才回过头来嚅嗫,“老爷和夫人这两日都忙……”

白怡蓉的笑容褪下去,握在手里的梳子“当啷”一声砸在了镜子上,镜面颤动起来,镜中人的红唇刻薄地翘起,“忙,一年到头都忙!”

“二夫人……您别担心。”丫鬟小心地睨着她,“还有……还有大小姐呢。”

白怡蓉冷笑一声:“大小姐……你懂什么。”她满眼复杂地看着镜中人,轻轻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你以为我靠什么留到现在?还不是因为瑶儿。”

手指烦躁地拨弄着妆奁,“瑶儿,毕竟是个女孩。姐姐生不出,老爷到底还得靠我生一个带把儿的,我努力了这些年,多少苦药偏方都吃下去了,现在倒好……”她斜睨着丫鬟,恨恨道,“他们在外头捡了个现成的!”

“往后这个家里,还有我的地位吗?”她说着,飞快地站起身来,踢开凳子,急急地往出走。

“二夫人去哪儿?”

“去看看那小崽子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引得老爷做了大善人。自己的孩子不要,偏帮别人养孩子!”

丫鬟紧赶着几步跟上了她,拉住了她的手臂:“听说……老爷和夫人也不怎么喜欢他的。”

“不喜欢?不喜欢还让他姓慕,还让瑶儿叫他弟弟……”

两人拉拉扯扯到了菡萏堂门口,便被门口守着的家丁挡住了:“二夫人,老爷吩咐了,不能进去。”

“凭什么不让进?”她伸着脖子往里看,错觉间听见里头传来了好几个人的惊叫。

打量四周,本来格局通透的菡萏堂,窗户上都贴了黑纸,把里面封成了一间黑乎乎的暗室,越发显得神秘而古怪。

“二夫人。”他压低声音,似乎有些为难地与她打商量,“里面这个刚施了忘忧咒……”他顿了一顿,“出了,出了点问题。您应付不了,还请回吧。”

白怡蓉瞅了一眼封住的窗户,不大情愿地点了头。

走到一半,丫鬟一惊,眼看着她拐了个弯,从丛竹掩映的小道绕回了菡萏堂后门。

“二夫人……”

“别吵。”她拨开树丛,接近了联通室内的一扇矮窗,“我偏要看看那个小崽子长什么模样。”

“二夫人,二夫人!”

她不顾急得跳脚的丫鬟,将外面贴住的浸了黑墨和桐油的纸张轻轻撕开了一个角,凑了上去。

屋里是有光的,暗红色的光萦绕满室,家具上仿佛被泼了一大桶狗血,妖艳诡异。一缕阳光正巧透过掀起的那个角照了进去,骤然照亮了角落里的一张脸。

入眼是乌黑的一双眸,眼尾上挑一个小小的弧度,染着诱人的嫣红,眸中仿若流动着水光,这样一双眼睛,缀在雪白的小脸上,仿佛一对宝石。他只穿了一件有些宽大的单衣的,衣袖与漆黑的长发被风鼓起来,仿佛要乘风飞去。

他并不笑,茫然而空洞地看过来,眼底满含着危险的戾气。红光从他背后发出,眸中也映着一点诡艳的红。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掌心。

这惊心动魄的美丽使得她倒退两步,危机感达到了顶峰——都说儿肖母,生出这般孩子的女人,得美成什么模样?

他……当真是慕怀江随便捡的?

“吱呀——”门开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进来,抬了什么出去,那个男孩默然坐在桌子上,无声地望着阳光的方向,似乎对外界没有反应。

慕府的总管事与下人们切切察察地低语:

“第几个了?”

“死第三个了……怎么,老爷和夫人还待在密室?”

“是啊,我们指着您想办法呐,我那里是没人敢再来送饭了。”

“往后将饭放在门口,不得与他多接触。”

“往常也不是没有过下咒的人……”那人吸气道,“怎么里面这个就变成了这样?还有他的头发……”

光影晃动,他似乎比划起来,“冷不丁就长到腰了,身上还发光,怪吓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晚了点。

☆、旧恨新仇(四)(未完)

管事望了一眼背对着他坐在桌上的那个身影, 顿了一下:“往后,你每天来盯着, 他的头发若是再长长, 速来报我。”

“为……为什么?”

管事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听老一辈的捉妖人说, ’大妖之力,多蓄于发。’妖力越深的,头发越长, 不知是不是这个道理,小心一点,总归没错的。”

“是。”众人盯着脚尖诺诺。

脚步声渐远,管事离开了。

“唉……”那声音发愁地拖了个调子,喃喃抱怨起来, “你说这么个妖物, 老爷费那么大力气弄到家里来, 究竟是为了什么?”

“嘘——”另一人语气里带这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倒是听闻, 这妖物的母亲美艳绝伦……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还说不准呐……”

二人会心一笑, 打趣起来:“虽说是半妖, 万一真是老爷的种,多少也算是有后……”

“吱呀——”门扉闭上,二人嬉笑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门口的地面上,放着一份冷掉的饭菜。

“哗啦啦”白怡蓉的手指将贴在窗口的黑纸都捏皱了,她眼中几乎要沁出火来。

真是让她猜对了呀……

怎么样的美人,能迷惑得慕怀江这样冷淡自傲的男人都迷了心智?她终其一生,撒娇耍痴,也没让他正眼瞧过。一只妖,她凭什么?

她气得眼睛发红,撒手将黑纸一推,扭头便走。

坐在桌上的男孩出神地望着窗口,似乎有些疑惑窗口投映在他脸上的一块亮光为什么消失了。半晌,红光慢慢敛去,室内陷入一片昏暗中。

“二夫人……”丫鬟一路小跑赶上了她,“您别听他们瞎说,都是瞎说的……”

“老爷在密室……”白怡蓉喃喃,回头睨着丫鬟的脸,凉冰冰地问,“在密室干什么呢?”

丫鬟生怕她闯进密室,汗毛根根竖起,险些给她跪下来:“听说是在布阵,万万打扰不得的……”

*

“我与怀江在密室布好七杀阵,以暮笙为饵,设局等待怨女。”

“四日后,怨女果真夜袭慕府,欲将此子救走,最终身陷七杀阵内,落于我们之手。”

慕瑶手脚冰凉,将信翻了一页。

“怀江老友空青道人知晓我们捕获怨女,急来阻止,告知于我们杀死怨女的后果。”

“……”

“不得已将其以锁链囚于地牢,以黄纸符咒封印。”

“慕声自中忘忧咒后,无有记忆限制,妖力屡次失控,府内死者数十,除我与瑶儿以外,旁人难以接近。”

如若说他从前是以普通孩子的身份,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半妖之力,忘忧咒夺去他记忆以后,他就变成以半妖之身存世,偶尔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孩子。

这种情况,通常是白瑾去给他送饭、或是慕瑶陪他玩的时候。他很信赖白瑾,每次当她靠近,他会收敛红光,有时候将头安静地靠在她怀里,像是藏在雌鸟翅膀下的雏鸟。

至于慕瑶——

那时她不过十一岁,纯洁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丝毫恶念。慕声虽暴戾,却很聪明,拥有小兽般敏锐的本能,能够分辨出谁是真心待他的,因此,并不抗拒慕瑶的接近。

“我对此子,亏欠兼并怜爱。”

白瑾的字迹清瘦,这时候已隐隐有力有不逮的虚浮,“但其戾气难以自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妖之力,多蓄于发。此子之发,更如仇恨之丝。入府以来,一旦遭遇刺激,头发便增长三寸,杀人数十,不过三月,已长至腰侧,除我与怀江以外,旁人难以招架。”

这件事到了最后,慕怀江是第一个产生异议的。

在他看来,先前白瑾强行将人带回来,一是为了做饵等待怨女,二是为慕瑶提供保障,还有几分是女人家的恻隐之心。

但说到底,他最看重的还是第二条。他对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半妖并无好感,更不会将其当真正的孩子养。现在怨女已经被他们禁锢在地牢内,如若他不能为女儿保驾护航,便成了废子一枚。

慕声现在,几乎只能被关在菡萏堂内,像一只野性难驯的小兽,无法接触外人,更别提陪着慕瑶外出历练了。

何况,他已搞得府内人心惶惶,众人精疲力尽。

他属意将慕声处理掉,再召集诸多捉妖人,结成同盟,再加固怨女的封印,将她永远锁在那方小天地里,永不能出来作祟。

“恰于此时,空青道人带来永久杀死怨女之法,可一石二鸟,正中怀江心意。只是方法残忍,我难以接受。争执不定之时,事有急变。”

☆、旧恨新仇(五)

“怀江携空青在外言语两三句话, 再折返地牢时,发现怨女已为人所杀。”

“杀”字最后顿下的一点极用力, 像是铁块蓦地坠在纸面上, 渐出毛糙的墨痕。

慕瑶的心头一坠,眼皮跳动起来。

那一顿似乎用尽了写信人的全部力气, 后面的字迹变得松散无力,仿佛绵长的叹息。

“如果万物式微均有先兆,这便是慕家衰落的开始。”

魅女是天生地长之灵物, 大自然以霜雪塑其骨骼,草叶做其体肤,山水之秀,万物之美,集于一身。

上天既然如此眷顾了她们, 自然也要同等地惩罚她们。

魅女与怨女, 双魂共用一体。极善与极恶, 晦暗与光明,是为阴阳两分,如同世间朝暮。

魅女之美注定要归于天地山河, 不能被一人独占,否则天平失衡, 将会引来大恶。向往红尘的魅女, 注定要与后来居上的怨女抗衡,争夺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直至被彻底吞没。

天生地长的幻妖的短板, 是不能化人;同样被天地孕育的魅女,她的短板,是只能作人形。

按照空青所查阅的典籍来看,为防止大恶蔓延,这具无暇的躯壳即是控制怨女的最后一道关卡,它像一座华美牢笼,禁锢了怨女上下流窜的、兴奋不安的极恶之魂。

现在,怨女被杀,等同于最后一道牢笼被毁,怨女之魂彻底无所顾忌。她虽然没有妖力,却可以调动人心中的不平和怨愤,借机钻进任何一个被她所言语蛊惑的人身体里。

她非但没死,反而绝处逢生,并且再不为人所控。

慕怀江雷霆震怒,夜不能寐。

怨女先前受符纸所控,灵魂受损,需要在宿主体内休养生息,短时间内不会有所作为,也顾不上改变宿主的意志。这也意味着,究竟上了谁的身,谁也不知道。

但若是不做处置,任她休整好,恐怕她第一个便要血洗慕家。

于是,一场地毯式调查开始了,先是最有嫌疑的几个看守地牢的哑妇被秘密关到了不见天日的地牢,随后是几个在那天夜里被人见到曾经路过地牢附近的家丁,府内流言四起,一时人心惶惶。

一向作天作地的白怡蓉在此之前就病了,在床上一直躺到了年后,并未卷进这场风波。

关足了十个人,慕怀江决定收手了。

并不是他能保证怨女一定在这十个人当中,只是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吓自己,徒增烦恼。

他将白瑾叫来,舔舔因操劳而干裂的嘴唇:“阿瑾,慕声不杀了。”

白瑾抬起头,默默无语地望着他,眼里有一点责怨之意。

白瑾被白家精心培养起来,斩妖除魔无数,早就练得心硬如铁,不比寻常娇弱女子,饶是如此,她还是难以接受慕怀江的冷血与狠绝。

在此之前,他听从空青道人的办法,为了永除怨女之患,安排慕声泄出半妖之力,与其母同归于尽,一旦做成,便一次性解决两桩麻烦事。

她强烈反对,不惜与他大吵一架。

她只是觉得,慕声还是个孩子,先前被怨女蛊惑,差点弑父,现在又让他弑母,未免罔顾人伦——即便他有妖的血统,至少还有一半是人。

在他乖顺地靠在她怀里的时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冰凉的脸颊的触感,肌肤细腻柔软,和慕瑶小时候是一样的,软绵绵。

而慕瑶年纪还小,从不知道,这世间所谓正义,还藏有很多大人才明白的龃龉。

慕瑶畏惧慕怀江,循规蹈矩,只是每隔几天,小心翼翼地问她一句:“娘,弟弟什么时候能从黑屋子里出来?”

“娘,弟弟怎么从来不哭,恐怕是关在菡萏堂里吓坏了,为什么不把他放出来?”

“娘,弟弟已经七岁了,再不练功,就要晚了,难道爹不准备把他放出来吗?”

“……”

问的次数多了,她连搪塞的心力都没有了。冰雪般的小女孩,才是慕家新生的希望,而她和慕怀江,早就是腐朽的刀刃了。

“你待如何?”她不动声色地问。

“我要慕声留下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他只认你我做父母,瑶儿做姐姐。”

白瑾笑了一笑。

她明白他的意思,怨女的力量还在这孩子这里,拿捏住了慕声,是对怨女最大的挟制,也是他们与怨女抗衡唯一的资本。

“好啊。”她沉默半晌,带着苍凉的笑点点头,“不日我将回家一趟,求助于我爹娘。”

“但你要答应我,从今往后,全府上下,谁也不许再提慕声的血统,就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十日后,白瑾从白家归来,双手捧着一只匣子。

匣子里装着白家在极北之地求来的月魄冰丝织成的丝帛,裁下了细长的窄窄的一条。

梳子顺着黑亮的头发向下,一梳到底,纤瘦的手捞起发尾来,握在手里,露出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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