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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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是真的心里有些不高兴的,但也不敢太过生气。如今人来给他台阶下,他也就顺着下来了,他也不想因为太子而跟婉沁闹得太僵。

“你没别的意思就好。”齐王一把搂住人,脸色又变了,他真诚的应下来说,“既然是你让我去的,那我就去。你放心,我会把差事办好。”

齐王妃看他一眼,倒是主动靠进他怀里。齐王见她主动朝自己靠来,脸上笑容更是明显起来,得意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本来他是对母后突然偏心太子而感到不高兴的,但又一想,如今婉沁都是他的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人生得一婉沁,足矣。所以,齐王第二日就高高兴兴去给齐王妃办差事去了。

还在新年间,不上朝,时间充裕,齐王想什么时候去东宫直接过去就成。

齐王去东宫的时候,太子正和太子妃在下棋。听近身的内侍官说齐王外殿求见,太子没说话,只继续夹了颗棋子落下。

见太子也不说话,唐细落了一子后,小心翼翼说:“齐王这一早找来,想必是有要事。殿下,不如你先去前头看看去。这局棋先放这儿,等殿下回来了,臣妾再陪你继续。”

太子将手中握住的几颗棋子丢回去,倒是奇了:“齐王来东宫找孤,齐王妃怎么没来?”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太子妃,“你们不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她没随齐王一起来。”

唐细道:“弟妹想必在母后那里。”

一边说一边起身,亲自拿了大氅给太子披上。太子临走前看了看那盘棋,交代说:“等我回来。”

唐细一直跟着将太子送到殿门口,然后才折身回来。

齐王其实是鲜少来东宫的,平时就算来,也是陪着齐王妃一起来。今儿齐王妃没来,他倒是一个人来了,唐细不免也好奇。

前殿,太子在他的书房中见到了齐王。齐王一身绯红色的锦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瞧见太子来了,齐王朝太子迎了过来,也没行礼,只开门见山说:“二哥,我找你有事。”

太子让他坐下说话,又命人奉了茶来。

“什么事?”

齐王就道:“皇嫂近来心情不太好,你可知道为何?”他断了一下等坐在对面的太子的反应,没继续说下去。

太子闻声只轻拧了下眉,没说话,只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人。

齐王这才继续道:“你可别误会,若不是婉沁让我来找二哥你谈一谈,我才不掺和你们夫妻间的事儿呢。”

“婉沁让你来找我?”

齐王解释:“是母后。母后让婉沁带话给我,说要我找你说说。二哥,不是我说你,当初人是你竭力要娶的吧?既然娶回来了,为何不能好好对人家呢?你这样可是不负责任。”

太子觉得好笑:“三弟如何看得出来我对她不好的?”

他对她不好吗?她要什么

他都给,只要是能满足她的,他都尽力去满足了。近来他自然也瞧出了她有些不对劲,可也尝试与她谈过心,她把心事闷在心里不说,他也没办法。

他在主动等她和自己说,跟自己敞开心扉。可没等到她来,倒是等到了齐王来指责他。

面对齐王的指责,太子倒不气,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齐王自觉自己是丈夫中的楷模,不由传授太子经验道:“媳妇,都是要哄着的。男人嘛,在外面的时候心可以硬一些,但对自己媳妇,就该百依百顺。当然,二哥身份尊贵,或许放不下这个架子来。但其实除去你太子的身份外,人家别的哪里也不比你差啊。”

太子倒是笑了:“若没记错的话,你从前对你嫂子可没这么好的印象。”

齐王道:“婉沁喜欢她,我就喜欢她。”

提到婉沁,太子就问齐王:“你和婉沁怎么样?”

齐王炫耀道:“自然是很好的,这个就不劳烦二哥你操心了。”说罢起身,“总之我已经来过了,该说的话也都跟你说了。日后若是母后和婉沁问起来,二哥可别说我没说过。”

太子道:“自然。”

齐王不愿在东宫多逗留,办完了王妃交给他的差事后,就走了。齐王走后,太子也回了内殿。

见太子很快就回来了,唐细忙迎过去问:“可是有什么事?”

太子道:“连齐王都看出了你的不对劲,你还要说自己没什么不对劲的吗?”

唐细十分诧异:“齐王?”但突然想到昨儿秋意跟她说的话来,她把昨儿坤宁宫内皇后问她的话都说了。

或许齐王来,是母后的意思?

唐细心里又感动又为难,感动皇后这个婆母心里有她、关心她,为难的是,她梗在心口的那件事儿,到底要怎么和太子说的好?

第71章 第071章

既然不知道怎么说, 唐细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齐王过来,就是与殿下说了臣妾的事?”

太子道:“是母后关心你, 以为孤与你吵架了, 所以派了齐王来问孤是怎么回事。”话说一半, 太子严肃望着身边的人,眉目清冷,“细儿,夫妻之间,该是把话说清楚才行。在这宫里,孤是你最亲最近之人,你有心事不与孤说, 还能和谁说?”

从前太子都是称她为太子妃的,喊她小名,倒是头一回。就算从前在榆桐的时候, 他也只是喊自己一声“娘子”。

唐细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只笑了笑,小声回嘴说:“我与母后说。”

太子眯了下眼, 似是压着一股怒火:“所以在你心里, 母后是比孤重要的?”

唐细不过是顶嘴,半真半假就说了这样一句。她本来是想调节下压抑的气氛的,没想到,这男人倒是生气了?

她立马划拉下嘴,比划出一个假笑来:“臣妾知道错了,殿下不要怪我。”

太子终于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儿了, 从前若是他生气,或者故意摆出生气的样子来的时候,她会与他闹,并不怕他一样,彼此间似与寻常夫妻无二样。而现在,但凡他稍稍露出些严肃来,她会立马屈服投降。

对他多了些尊重恭敬,倒少了许多夫妻间应有的欢乐、甜蜜。

太子拉过她的手来,揉在掌心,表情不再严肃了,但却十分认真:“细儿,孤希望你还和从前一样。你不必怕我,也不必畏惧我的身份,你我就如寻常夫妻一样。”

唐细轻轻点头:“嗯。”

太子却没有就此善罢甘休,追着人问:“真的是听进去了?还是说,不过是在敷衍孤而已。”

唐细转了转眼珠,一时没答话。其实她又何尝不想与他过寻常夫妻的日子,只是……他到底不是寻常人啊。若现在不顾一切交了自己的真心过去,那日后他变心了怎么办?

不过就是觉得她不如从前那般会跟他胡闹了嘛,那她就再胡闹起来就是。只是,这颗心得暂时封存起来。

她拉着男人的手望着男人的脸,一点点靠得他更紧,然后靠进他怀里去。

“殿下对我好,我知道的。既然殿下喜欢我从前那样,那我还会和从前一样。”她轻蹙着眉心,诉说着,“近来我的确有满腹的心事,我嫁来东宫都要有一年时间了,可肚子还没有消息,心里总是很担心。我知道,皇祖母和母后也着急,只是她们不想给我压力,没说罢了。”

“但她们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不好受。哪怕她们骂一骂我,我心里也会舒坦些的。”

太子倒信了她这个说法,于是把人搂得更紧了些,认真与她说:“子嗣一事,你不必着急。你年纪也不大,每回太医来问平安脉,也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只需好好养着就行,一切顺其自然。”怕她还是会闷着不乐,太子又提了齐王妃和赵王妃,“齐王赵王两府不也是没有子嗣?齐王妃还比你大些,你急什么。”

唐细却说:“可魏王妃嫂嫂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齐王妃是比我略大一些,但殿下比齐王大呀。而且,殿下还是储君,子嗣就更为重要了。殿下如今还……”如今还只能宠幸她一个人,若是他没中这个奇毒,他可以宠幸别的女人,若有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她压力也不会这么大。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如今怎么?”她话说了一半没继续说,太子重复了一句。

唐细不敢又话说了一半不说,也不敢提他中奇毒只能睡一个女人的事儿。所以,倒又扯了别的来说。

“殿下如今还这般宽慰臣妾,臣妾就更是心不安了。”

太子道:“今儿既提了这事儿,把话说开了,日后你便不许再为了这事儿烦愁。若再有下回,孤绝不轻饶。”说罢,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以示惩罚。

唐细不肯让他捏自己脸,扭着身子避了避。可太子这回却是真有些气,不给她让,只追着问:“孤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迫于他的威胁,唐细只能投降讨饶:“臣妾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他还不打算作罢。

唐细便说:“臣妾听殿下的话,但凡有事儿一定告诉殿下,不管是快乐的不快乐的,都和殿下分享。臣妾每天都会开开心心的,不会再闷闷不乐。”

“既然记住了,就得做得到。不要把孤的话当作耳旁风,东耳朵进西耳朵出。再有下回,可就不是这么轻易能饶了你的。”

说罢,这才松了手。

唐细脸倒是不疼,太子也没用多大劲儿。可太子扯着她面皮,她怕把自己脸扯大了。等太子松了手后,她忙用自己手使劲揉脸。

抱怨道:“臣妾脸本来就不算瘦,殿下还这样罚臣妾,脸都扯大了。”

太子认真望着她的脸,的确不算是那种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那种瘦脸,可她脸也不算大。略有些圆,巴掌大,红润润的,十分健康。

太子轻哼了一声,倒是屈尊降贵亲自去替她揉脸。唐细望着近在咫尺的太子的脸,心“噗通噗通”直跳,厉害得很。

很快年过完了,一日,秋意突然匆匆从外面回来,禀告唐细道:“长春宫的人送了不少书去蒹葭殿,奴婢瞧见了,问了一声,那边说是全部是淑妃弄来的医书。”

“医书?”唐细轻问一声,却忽然恍然过来,“郭昭训懂医术,太子身中奇毒,她因之前一事被太子罚了,难道,是想通过治好太子的奇毒而重新复位吗?”

她记得太子与她提过,他身上的毒,有可能就是郭昭训下的。那么既然如此的话,她既是下毒人,肯定也就能知道解毒的法子。

秋意点头,表情十分严肃:“想必就是了。”

唐细打算静观其变,想看看她们姑侄到底还能怎么翻盘,于是叮嘱秋意说:“既是长春宫送过去的,就别管了,让她们送吧。只是,这些日子你也费心些,多盯着点蒹葭殿,但凡有什么事,都得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是,奴婢谨记。”秋意应下,心中却不太高兴。

原以为这个郭昭训就这样再站不起来呢,谁想到,她倒是挺有法子的。若她真治好了殿下身上的毒,日后岂不是又得闹得翻天,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唐细却不是这样想的,她觉得,这个郭昭训若是一直没什么作为,她反而担心,总觉得她会闷不吭声憋个大招。但现在有作为了,知道她把劲儿往哪儿使了,她反倒是松了口气。

第72章 第072章

这些日子, 前前后后的,淑妃派人往东宫送了好几拨医书。起初动静小, 后来渐渐次数多了后, 动静也大了。唐细压根不管这些, 淑妃命人往东宫送书,这也没违反哪条宫规,她不好管。既不好管,索性就由着她们去。

不过,东宫里所发生的这些事儿,唐细还是会偶尔与皇后说几嘴的。

皇后听后,十分鄙夷的哼笑道:“侄女挨罚被关, 做姑姑的虽然没有受牵连,但多少也是有影响的。这些日子,皇上再没踏足长春宫半步, 想来淑妃是着急了。”

淑妃失了宠, 渐渐的,贵妃倒是有复宠的架势。这段日子来, 皇上往贵妃咸福宫去的次数倒多了起来。贵妃倒也会把握机会, 见皇上是冲着她的两个孙儿来的,便时常会将两个孙儿留在宫里过夜。

皇后如今压根不在意谁得宠,只要没人动她皇后的位置,没人觊觎太子之位,她就什么都不在意。不管是李贵妃还是郭淑妃,又有什么不一样?

太子身中奇毒只能宠幸太子妃一人的事儿, 皇后也是知道的。对皇后来说,只要于太子身子无大碍,这种奇毒解不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要她说,只能宠幸太子妃一个未必不是好事。也不是她不相信太子这个儿子,只是她觉得,世间男人大多如此,总是喜欢移情别恋的,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皇后如今算是活得比较透亮的人,凡事皆不挂心上,她叮嘱唐细道:“淑妃虽有失宠的架势,但她在皇上心里,位置还是不一样的。且本宫也看得明白,皇上如今冷落淑妃,并不是厌恶她了,不过是怕寒了太子的心,不得已做出来的假象罢了。”

“她们姑侄捣腾什么医书医典的,就让她们捣腾去,你不必搭理,也不必干预。”

唐细明白,若是她真干预了,想必就是落了淑妃姑侄的圈套。到时候,也正好给了皇上一个可以复宠淑妃的借口,她没那么傻。

“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唐细应下。

皇后倒是笑了,有些瞧好戏的架势:“本宫倒是想看看,这淑妃和贵妃能斗成什么样。”都一把年纪了,竟肯为了一个糟老头争宠。

不过皇后嘲讽了贵、淑二人后,不由又自嘲一番。她从前不也是糊涂了二十年吗?

长春宫和蒹葭殿医书往来的动静过大,皇后和太子妃又都没横插一手加以干扰,所以,很快的,皇上便知晓了这件事。

皇上倒没立即去长春宫问淑妃,只先问了身边的太监:“朕听说,淑妃近来总往东宫郭昭训那儿送医书,可有此事?”

候在皇上身边的是大太监总管曹直正,闻声,忙回话说:“奴才也听说了此事。”

皇上道:“想着朕也有些日子没去长春宫了,你去安排一下,一会儿朕午膳去长春宫用。”

曹直正应下后,立即差人去长春宫递了话。等到了中午,皇上去长春宫的时候,淑妃已经备好了一桌子菜。

皇上的份例送来了长春宫,加上淑妃的份例,已然有不少。不过,淑妃还亲自在小厨房做了几道皇上爱吃的可口的菜。

皇上随意朝桌上瞥了几眼,就看出了有几道是淑妃亲自下厨做的,他笑着道:“本来菜就够多了,吃不完,你还又亲自做,倒是也不怕累。”

淑妃亲自服侍皇上,十分温顺体贴:“只要是皇上爱吃的,臣妾就不怕累。能让皇上轻松、高兴,也是臣妾份内之事。”

皇上率先在桌前坐了下来,而后也让淑妃坐。淑妃不敢坐得靠皇上太近,只能远远坐在一角,还是皇上特意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朕听说,这段日子你时常差人送医书去东宫?”

闻声,淑妃忙又起身道:“臣妾有错,还望皇上责罚臣妾。”

皇上笑睇着人:“你有什么错?”

淑妃道:“郭昭训犯了错受了罚,是宫里的罪人。臣妾不但不离得她远远的,反而还继续与其来往,所以臣妾有错。”但话锋又一转,“只是……珑儿托人带信给臣妾,她说她不懂医术就罢了,既然略通医术,自然想为太子尽一份力。若能治好太子,哪怕她在冷宫里呆一辈子,她也愿意。”

皇上点头:“朕记得,这孩子是懂医术的。你从前还与朕提过,说在她很小的时候,郭家就请了江湖名医来教她。她有这个心,自然是好的。”

淑妃道:“珑儿不是随便装个样子来给人看的,她是真有心在研究这些。臣妾听说,她如今遍读医书,已然有所成就。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再过些日子,怕还真能帮上太子一二。”

皇上诧异:“东宫有名医,太医院也有御医,都对此毒束手无策,那孩子竟能有法子?”

淑妃说:“臣妾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让她试试,总也不耽误事儿。她虽不如东宫里的姜神医,也不如太医院里的太医们,但好在也懂一些。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皇上点点头,觉得淑妃说得对。不过,倒也没即刻应承下来。

“此事既是东宫的事,便该由太子做主。不过你放心,朕会与太子说一声。”

淑妃面上不显,心中却颇有些失望。若是皇上能立即做主拍板的话,不但可以激化他们父子二人的矛盾,且也可以不通过太子直接解了珑儿的禁足。可皇上如今没给明确的答复,只说是会和太子去说,淑妃不免心中失望。

免不了会猜测着,是不是这些日子皇上去贵妃那儿,贵妃与他说了什么。但不管怎样,此举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引得了皇上到长春宫来了,不是吗?

淑妃素来都是懂分寸知进退的人,十分能忍,凡事会见好就收,不会冒进。既然不能通过皇上的口来解了珑儿的禁足,但至少,皇上也是不反对珑儿研究这些的。日后,等珑儿治好了太子身上的奇毒,立了大功,迟早也是可以解了禁足的。

所以,淑妃忙笑应着说:“珑儿毕竟是东宫的人,且她也做了做事,此事真还得太子定夺才行。”知道皇上决心已定,此事再继续说下去也无用,所以,淑妃倒聪明的点到为止,不再继续扯这个话题,只转了别的话说。

一顿饭的功夫,淑妃倒把皇上哄得十分开心。从长春宫出来的时候,龙颜和悦,侍奉左右的人心里都清楚,这淑妃怕又是复宠了。

皇上妃嫔不多,且比较重感情,宫里相对年轻一些的妃子反倒是不多得宠。尹修仪得宠也就那么几个月,之后恩宠就很平平了。相比起来,淑妃是盛宠不衰的。最多,如今再加一个贵妃。

宫里年轻的妃子倒很安分,若说明争暗斗,如今倒就是贵、淑二人。所以,皇上才喜笑颜开从长春宫离开,立即就有人把此消息传去了咸福宫贵妃那儿。

贵妃在外面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似是谁都不得罪。但关起门来,只有自己人的时候,她倒也没外头看起来的那么沉得住气。

“又老又丑的玩意儿,没个正经。”贵妃打心眼里鄙夷。

侍奉贵妃左右的辞月姑姑立即附和道:“她既没

皇后娘娘的出身,又比不得娘娘您早早得了两个孙儿。她想得宠,可不就得舍了脸去做那些下作的事儿。但皇上不糊涂,娘娘且放心。”又说,“这些日子来,皇上来得最勤的就是咱们咸福宫了,有两位小王子在,不怕皇上日后会冷了娘娘您。”

贵妃说:“这淑妃素来有心机,每走一步路,都是有目的的。今儿勾得皇上去她那里,也不知道是又在盘算什么。皇后也是,好端端的,倒跟看破了红尘一样。从前好在有皇后压制着淑妃,如今倒好,皇上索性双手一摊,什么都不管了。”

辞月道:“这么些年,怕是皇后也累了吧。又或者,皇上对皇上早已失望至极,看透了,也就无所谓了。”

贵妃没再说话。

皇上总归是把淑妃的话放在了心上的,所以,下午在勤政殿内见到了太子,就把淑妃与他说的事儿与太子说了一遍。

淑妃和郭昭训姑侄搞的这事儿,太子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又没作为,不过就是等着淑妃自己把目的送到跟前来。

闻声,太子却回说:“虽说是奇毒,但却只在个‘奇’字而不在‘毒’字。既然除了只能与一人生儿育女外,再没别的影响,治与不治,于儿臣来说,倒也没所谓。淑妃娘娘与郭昭训倒是有心了,儿臣心中会记着。”

皇上却显然不赞成太子的说法:“你是储君,子嗣最为重要,怎能如此草率。”又说,“朕知道,郭昭训的行为,令你不满了,你心里厌恶她。但,当初总归是朕拍板做了主让她去东宫的。以后她一辈子都只能围着你转,只能呆在你的后宫,她犯错了自然要罚,但若是有心悔改,你也得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是。”

太子却忽然扯唇笑了起来,有些心寒,也有些无语。到如今,他算是真正的切身体会到了他母后的那种苦楚,也能理解她的愤怒了。

从前倒是他曲解了皇后,总觉得她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现在事情落在他身上,他也做不到坦然接受。

皇上的心偏的……当真是令人发指。

太子没答皇上的话,只问皇上:“父皇觉得淑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问,皇上倒本能蹙了下眉:“太子何故这样问?”

太子却心灰意冷,也没回答,只应下了皇上的话说:“既然父皇给儿臣下了旨意,那儿臣便遵旨行事。郭昭训意图毒害儿臣性命一事,父皇让儿臣不必计较,儿臣也就不计较了,解了她的禁足就是。”

“朕不是这个意思。”皇上倒也觉得心中过意不去,毕竟她险些伤了太子的身子啊。

太子却说:“毕竟当初是父皇您下了命让她入东宫来的,如今守活寡已是受罪了,儿臣既然身子无碍,又何必继续抓着那点小错不放?一时罚一罚就算了,时间长了,倒是寒了淑妃娘娘的心。”

有些事情,太子其实是想和皇上这个父亲坦白的,比如说,他身上的奇毒,最有可能就是这个郭昭训下的。但近来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皇上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有些事情,不说反而比说了好。

说了,除了打草惊蛇外,也没别的什么用处。

太子的懂事和退让,倒让皇上心虚起来。但皇上其实也不是不心疼太子,只是觉得,淑妃姑侄,未必不可原谅。

那郭昭训之所以犯错,也是因为太爱太子了,一切不过因爱而起。

太子说话算话,回去之后,立即就解了郭昭训的禁足。秋意才把消息告诉了唐细这个太子妃,唐细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就见太子黑着张脸过来了。

唐细忙迎过去。

太子如往常一样,扶了她一把,没让她行礼。唐细见他脸色难看,又想起方才秋意回禀她的话来,不由关心问:“殿下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太子鲜少有把愤怒直接挂在脸上的时候,这回算是真的很气了。

“郭昭训的事,你可已经知道了?”太子问。

唐细不敢瞒着他,点点头说:“臣妾知道了。”

太子倒安慰她:“怕你会多心,所以,孤亲自过来与你说一声。方才从勤政殿回来,是父皇的意思。”

就算是他自己的意思,唐细也不敢埋怨。何况,他也不是愿意的,还是皇上的意思。

所以,唐细反过来宽慰他:“殿下也不必气,既是父皇的意思,那就解了她的禁就是。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做样子看医书,打的什么主意,没人不知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想必父皇心中也看得明白。可既然看得明白,还愿意听淑妃的话,想来……”想来他是真觉得这段日子冷落淑妃冷落得够了。

太子气够了,倒又觉得可笑。倒是他把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看得太重了,如今想来,其实也不过如此。

太子说:“毒是她下的,她自然知道如何解毒。这回怕也不是做做样子,倒真有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正好给孤解了这奇毒的意思。”

唐细:“若是这样,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太子却突然投了目光过来,望着人道:“其实除了不能碰别的女人外,孤与正常人也无二样。既如此,解不解毒,又能怎么样?”

第73章 第0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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