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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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找唐大姑娘,是有话要说。”这两位夫人不是别人,正是谢三太太跟裴夫人。

“师姐,找你的。”妙晴扭头,冲屋里喊了一句。

唐妧闻声回过头来看,见是谢三太太跟裴夫人,连忙起身出来迎接。

“两位夫人好。”唐妧抚身,先给两位太太请安。

谢三太太亲自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笑着道:“唐大姑娘,我们今天过来,是有话想与唐大姑娘说的。不知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妧不知道两位夫人特地来找自己是为了何事,不过,她本能反应是会不会因为赵公子。

“两位夫人请。”唐妧朝两位夫人引手,吩咐秀禾去泡茶,然后请两位夫人去隔壁的雅间坐。

进了雅间后,唐妧请两位夫人坐在上位,然后她在谢三太太下手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只等着谢三太太先开口。她想着,特意来簪花坊找她,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唐姑娘,今儿来这里,一来是想看看你,二来,也是想问问姑娘,有没有想过要把簪花坊的生意做到京城去。刚刚站在门口,无意间也听到了姑娘说的话,姑娘是有心想把坊里生意经营好的。若是去了京城,你们簪花坊的名声,也更容易打出去。”谢三太太的确是瞧中了唐妧的手艺,不过,人家一姑娘家,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是在家也是爹疼娘宠的,贸然要带了她去京城,想必她就算自己愿意,唐家也不一定会愿意。

不过,若是唐家愿意把生意做去京城,到时候她再唐大姑娘进谢府,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唐妧没有想到谢三太太来说的会是这件事情,她心里琢磨了下,想着她是真的就只是过来问她愿不愿意进京的,还是故意这样问,想旁敲侧击打探一些别的事情的。

琢磨了小会儿,也探不出什么端倪来,唐妧便回道:“簪花坊只是小本生意,就目前来看,怕是还不适合去京城。”

谢三太太道:“唐姑娘的手艺,我是见识过的,论工艺技巧,并不差。别说是京城民间的那些妙手娘子了,就是拿去宫里跟司珍局里的女官们比,也不差丝毫。唐姑娘也不必立即就给我答复,可以先好好想一想,回去与父母亲商量商量也行。其实,我也是存有私心的,瞧中姑娘手艺,想着,若是姑娘去了京城,我可以请姑娘进府来给姑娘们授课。”

谢三太太这私心并不算什么私心,也是变相的对唐妧的一种赏识,所以,她也不怕兜了底说出来。

旁边裴夫人也配合着道:“是啊唐姑娘,你许是不知,如今在京城里,仕宦之家,都愿意花重金请民间妙手的娘子进府教姑娘们做发簪。不怕花钱,只怕请不到好的娘子,姑娘有这等好手艺,不去京城,实在是太可惜了。”

唐妧的确是动摇的,关于京城里的那些事情,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原本就想着,如果将来簪花坊生意做大了,也可以考虑去京城。她有她的计划,也有心想把母亲的祖传手艺发扬光大。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有个机会放在自己跟前。

如果去了京城,进璟国公府给谢家诸位姑娘们授课,这对簪花坊肯定是很有好处的。

唐妧动心了,但是也的确需要再好好想想,至少,母亲那里她需要好好说一说。

“多谢两位夫人赏识,只是,这件事情阿妧需要回去先与父母商量。若是父母亲同意了,阿妧愿意进京。”唐妧不敢把话回绝死了,但是也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这也是应该的,出远门这是大事,唐大姑娘的确是要好好与家人商议的。”谢三太太心中也瞧得明白,这位唐大姑娘是有主见的人,只要她动了心了,想必唐家夫妇那里,不难劝说。

第26章 掌中宝二十六

二十六、

谢三太太并裴夫人又坐着喝了茶,跟唐妧一起聊了会儿子有关做发簪的事情,直到见簪花坊外面人又渐渐多了起来,谢三太太怕打搅到人家做生意,这才起身告别。唐妧亲自送两位夫人到门口,直到见她们上了马车了,这才转身进坊里继续忙。

坐进马车后,裴夫人此刻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唐妧的身影来,起初瞧见的时候并不觉得眼熟,可是刚刚与她说话说得久了,越发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不单单只是容貌,还有她的神态,以及说话时候笑起来的样子。裴夫人总觉得瞧着眼熟,但是仔细去想,又觉得,她之前根本不可能见过这位姑娘。

“嫂子,怎么了?”谢三太太觉得自己娘家嫂子好似神色有些不对劲,不由问了一句。

裴夫人笑起来,却轻轻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刚刚看见唐大姑娘,总觉得瞧着亲切。我感觉之前好似见过似的,不过,她打小没有离开过湖州,我又没有来过这里,所以觉得以前不可能见过。”

“莫非嫂子也是瞧中这姑娘了?”谢三太太打趣道,“嫂子怕是晚了一步。”

“这话怎么说?”裴夫人不明白,转发看向谢三太太,一脸的疑惑,“我晓得你想让她进璟国公府,教谢家姑娘们做发簪,我自是不会与你抢的。再说,玥姐儿若是想学,我只把她送到你府上便是。”

“嫂子,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谢三太太明艳的脸上满含笑意,一双凤眼轻轻眯起,便掩着袖子凑到裴夫人耳边道,“我若是猜得不错,子默瞧上这丫头了。”

“敬忠侯府的大公子?”裴夫人惊讶,继而又笑,“若是真的,赵老夫人该是要乐得合不拢嘴了。”

谢三太太道:“依着赵老太太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子默能够先娶一位正妻,替赵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他都二十四了,前些年因为驻守漠北,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是赵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求到了太后那里去,陛下这才一道圣旨将他召回京城。叫他回来,是希望他能够讨个媳妇,但是挑来挑去,都没有一个看得上的。给他准备的那些通房侍妾,他也都通通打发走了。这回好了,自己瞧上了一个,于赵家来说,怎么都算是好事。”

“我说也是,这唐姑娘虽说手的确巧了些,倒也不至于叫你亲自来簪花坊请人。这么说,你是瞧出了些端倪,在做顺水人情了?”裴夫人笑了笑,又道,“我听说,高姨娘被关进柴房前,赵公子来找过姑爷。这么说,也是为了这唐姑娘?”

提起那高姨娘来,谢三太太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冷笑来,轻声哼道:“想来在湖州这三年,她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老爷把她宠得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当女主子当惯了,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出身,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什么蠢事都敢做。若不是瞧在老爷面子上,子默怕是早用麻绳捆了她卖去妓|院。关进柴房,打发去庄子,这都是轻的。”

裴夫人知道,姑爷带了高姨娘来任上,却留了发妻在家照顾老小,自己小姑这是心中怄气。

裴夫人心中是觉得姑爷做得不对,但是也不便多说,说多了,就是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了。她只笑着抓起谢三太太手来,轻轻握着道:“想当初,姑爷也是疼你跟衡哥儿,这才留你们在京城享福。不过,叫你们夫妻分离三年,也的确是为难你们了。但好在如今姑爷就要回京做官了,这高姨娘,往后怕是再难翻身。有你伴在姑爷身边,任是谁,也别想再得宠。”

“还是羡慕嫂子您,这么多年了,哥哥只嫂子一人。”谢三太太是真心羡慕自己兄嫂的感情,这些年了,谁也挤不进去。

夫妻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裴夫人只是笑笑,并未再说话。

~

唐妧上午给小学徒们授课,到了下午,就根据每个人的水平,派些活让她们做。

唐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人盯着自己看,但是她回身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唐妧没有再管,只埋头继续做手上的活,边做自己的活计,边给几个徒弟把关。

香草趴在桌子上,她看见外面站着个人,那个人一直在偷看师父。香草又转头看师父,见师父一直在做手上的活,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在偷看她,香草离了座,颠颠跑到师父跟前去,趴在师父耳边小声道:“外面有人一直在偷偷看师父,是个年轻的公子,他偷看师父很久了,香草早就看见他站在那里了。”

说罢,香草抬手指了过去。

唐妧抬眸,顺着香草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夏家公子夏明昭站在外面一棵大槐树下。一身素色衣袍,配着儒雅清俊的脸,站在树荫下,隔了老远也能看见他在笑。

这回唐妧望过去,他猝不及防,没有躲得开。也就没有再躲,反而大大方方举步走了进来。

唐妧见状一愣,纵是觉得有些尴尬,也还是起身迎了过去。

朝着夏明昭俯身轻轻行了一礼,一直都没有抬头,只轻声问道:“夏公子,是来买簪环首饰的吗?这边请吧。”

夏明昭垂眸看着站在跟前的女子,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瞧见她秀丽的眉眼以及如小扇般浓密卷翘的睫毛。以前只远远见过几回,每次她来府上送发钗,他都是避嫌的。如这般近距离打量,还是头一回,夏明昭忽然发现,她模样真是美得惊艳。端着又规矩,斯文守礼,难怪母亲会喜欢她。

不但模样俊俏,离得近了,他还能够闻得到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体香。

伴着秋日傍晚清凉的风,丝丝钻入他鼻中,他只觉得心旷神怡。

原只是出门去书斋买些笔墨纸砚的,路过簪花坊,一时就动了想看她一眼的念头。站在簪花坊门前的那棵槐树下看,只一眼,他便再难以挪开目光。

“夏公子?”见他不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唐妧又喊了他一声。

脑袋依旧低垂着没有抬起来,同时心里也隐隐有股子恼意,暗怪他此举有些轻浮了。

夏明昭这才回了神来,也晓得自己失礼了,连忙与唐妧轻声致歉,又道:“过几日便是母亲生辰,今日过来,想挑选一件礼物送给母亲。唐姑娘,有劳你帮昭选一件吧。”

唐妧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转身挑选起来。

夏夫人一应四季的发簪首饰都是唐妧亲手做的,所以,唐妧最知道夏夫人喜欢什么。

精心挑选了一件刻有菊花花样的金钗递送过去,唐妧这才抬眸看夏明昭道:“这件金钗送给夫人,夫人一定会喜欢。”

夏明昭此刻心思显然不在金钗上,他垂眸望着眼前的丽人,一时间竟然失神了。刚刚她低着脑袋,他没有瞧得清楚她容貌,现在她抬起了脸,那张明艳照人的脸就近距离出现在眼前,让夏明昭措手不及。

“我师父已经给你找了金钗了,就是这只,我师父亲手做的。”香草见陌生公子一直盯着自己师父看,而师父脸色似乎并不是很好的样子,香草主动提醒。

夏明昭再次觉得自己失礼了,匆匆付了银子,与唐妧道别后,离开了簪花坊。

夏明昭离开后,唐妧坐了回去,却是再也无心手上的活计。母亲若是再不给夏家回信,怕是夏家要误会了,如此一思量,唐妧也就坐不住了。

“香草,你乖乖的,师父先回去了。”唐妧抬手轻轻摸了摸香草脑袋,见她乖巧得惹人疼,她捏了捏她细嫩的小脸儿。

收拾一番,正准备举步往门口去,一抬眸的瞬间,就见那个男人负手立在门边。一如既往的玄色锦袍,清冷的面容,面寒犹如冬日冰霜,就算是立在阳光下,他身上似乎也笼罩着一层寒冰。

目光微冷,轻轻扫过来,犹如两道冰锥般。唐妧招架不住,轻轻挪开目光。

走过去,规规矩矩行一礼,喊他一声赵公子。正准备越过他身子离开,就听男人淡淡启口道:“有时间招待别人,却没有时间招待我?”

他声音很低很轻,语气也算不上不好,只是唐妧听了,总觉得有些怪。

这里人多眼杂,唐妧怕与他一起呆得久了,会招人怀疑,便不理会他说什么,只又轻轻抚了下身子,算是回应了。

赵骋转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刚刚嘴角硬扯起的一丝弧度,也瞬间凝固住了。与她说话的时候,他语气很好,自然眼里也不自觉带着笑意。可她刚刚什么态度?装作没有听见?赵骋眸光越发冷却下去,黑眸渐渐深邃起来,背负在腰后的手,也轻轻握成拳头。站了一会儿,到底也没有走进簪花坊,只转身往唐家去。

~

唐妧前脚才进家门,后脚就听说,赵公子来了。

唐妧把刚刚夏明昭去簪花坊的事情说了,然后称累着了,便自个儿回屋去睡。许是这些日子真累着了,又许是近来周旋于这些琐碎的事情,唐妧有些心力交瘁,便也懒得再去多想。

晚上睡觉,也不再怕他可能什么时候会闯入自己闺房,左右也不是一两回了。

晚上睡得早,睡前喝了几杯水,半夜唐妧就醒了。屋里很黑,唐妧仰躺在床上呆呆愣了会儿子,而后摸索着起身穿鞋下床。没有点灯,也没有喊外间秀禾进屋来,只凭着感觉去找恭桶出恭。

深夜寂静,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坐在闺房窗户边、隐在黑暗中的男人,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唐妧提起中裤,又继续摸索着往床边来,这个时候,屋内灯忽然亮起来。唐妧本能就想叫出声来,好在她及时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呼救声咽了回去。

赵骋坐在窗边平时唐妧常坐的地方,身子一动不动,只静静抬眸望着不远处这个一身桃红中衣的女子。

见他不说话,唐妧也不说话,本能因为惊恐眼睛是睁圆的。渐渐的,她就垂了眼皮,也不管他,只又缩回了被窝里去。

赵骋默了片刻,起身,举步朝床边去。见她侧着身子面朝里,薄薄被褥把身子整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雪白团子似的脸儿在外面。赵骋抬手,顺着被薄被勾勒出的苗条线条,从一端轻轻抚到另一端。从头到尾,再折回来。

唐妧终于被惹火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皱着脸,眉心紧蹙,满脸的不耐烦。

赵骋收回手来,端端坐着,回答得一本正经。

“想娶你回去暖被窝。”他刚刚在唐家父子面前已经试探过,唐锦荣满腔热血,倒是有报效朝廷的决心跟雄心壮志。他知道她若是去了京城,肯定舍不得父母兄妹,所以,若是唐家人能够举家一起去京城,将来也可以免了她的相思之苦。赵骋想着,与其拐她一个去京城,她时刻思念着家乡,倒是不如拐她全家去。

听他语气轻浮,唐妧索性也懒得再耗费心思生气了,只懒散道:“赵公子别总是嘴上说,真有心,就去与我父母提亲便是。”

第27章 掌中宝二十七

二十七、

赵骋知道她其实就是一只小野猫,平素瞧着端庄贤淑,好像怎么都不会生气似的,其实不然。虽然他认识她的时日不多,但是几次亲密接触下来,她不为外人所知的一些小性子完全暴露了。她开始对他是敬畏又惧怕的,但是后来渐渐的,他也能够发现,她开始恼他,再不把他的身份当回事,偶尔还会呛他。

还从来没人敢这样与他说过话,他的那些属下敬畏他,家里亲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坐在一起,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就只有她,在他跟前,带了真实的感情。

他喜欢这样,喜欢这种相处的方式,偶尔闹闹脾气,偶尔耍耍小性子,他会觉得十分有趣。

听她说要自己上门去提亲,赵骋也不管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只是赌气故意这样说的。他只当她说的是真的,立即应了下来后,便一本正经道:“刚刚已经跟你父兄聊过,听令兄的意思,是有想报效朝廷的满腔热血。所以,我在极力劝你的父兄去京城。妧妧,这样的话,你嫁了我,也不必再忍受相思之苦。”

唐妧彻底呆住了,只瞪圆了眼睛愣愣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一时间忘记说话。

他来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

赵骋看着她,挑唇笑了下,继而抬手轻轻抚摸她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他望着她的目光,炽热深情,仿佛她已经是他的妻一般。

“你真愿意娶我?”唐妧沉默许久,终是开口说话,见他望着自己,她也丝毫不避让的望回去,粉面严肃,语气认真道,“三媒六聘,以正妻之礼迎娶我?”

“是。”他言简意赅,丝毫没有犹豫。

唐妧道:“为什么?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你都不需要问你父母吗?”

“婚姻大事,的确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我母亲早早就没了。而我的父亲……”他顿了顿,似是在想着怎么措辞比较好,默了片刻只转了话头道,“总之你放心,我的婚姻大事,自己基本可以做主。”

“那你了解我吗?才见一面的时候,你就轻浮于我,我怎么相信你?”话既然开了头,索性就把话全部都说开了,“你若是真尊重我,就像尊重别人家的好姑娘一样尊重我,就不会出言轻浮,而且动手动脚。”

赵骋英眉轻蹙,不解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总想看见你。看见你了,又想抱你亲你。你以为,随便是个女人,我都会多看一眼?”

唐妧不想在这里与他打唇舌之战,总觉得他们所想的、所在乎的东西,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我要睡了,你走吧。”唐妧下了逐客令,索性也不再与他争执,只歪身继续躺下。

面朝着里侧,只不言语。

赵骋自然没有走,依旧挺直了腰板坐在床沿,侧头望着她。她虽然拥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不过白皙的脖颈还是露在了外面。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那白皙柔嫩的一截,似是镀了层金的上等白玉一般,透着莹润的光泽,他看得挪不开眼睛。他歪身凑近了些,见她没有反应,又凑近了些。

凑得近了,他深深吸一口,甜甜的香味就钻入他鼻孔里。

忍不住,在他纤细柔嫩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才咬下去,就被愤怒而起的人狠狠推了一下。

不过她力气小得很,就算使再大的劲儿,他也是依旧好好坐着,纹丝不动。

唐妧简直气疯了,张嘴就狠狠咬他手,她是真的生气,口下一点不留情面,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嘴里渐渐有有了血腥味。她以前一直顾着他的身份,所以对他一忍再忍,但是此刻,她真是不想忍了。

咬他,就狠狠咬,看他还敢不敢动手动脚。

赵骋端端坐着,并没有推开她,而是顺势一把捞她到怀里来抱着。她只穿着中衣,身子热乎乎的,连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也是热的。

唐妧咬累了,松了口,开始挣扎。

赵骋轻轻按住她道:“你现在就是占着我宠你,对你好,才敢这样。不过,我喜欢。”

说罢,他俯身,细细亲吻她眉眼。

唐妧懒得动弹了,他想抱,那就让他抱着好了。她不再理会,只轻轻阖上眼睛。

赵骋怕她冻着,拿了薄被来,替她盖好。然后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个孩子一样。直到凌晨天快亮了,赵骋才离开。唐妧醒来的时候,是好好躺在床上的,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姐姐?”阿满小肉手扒着门,先只悄悄探进半颗脑袋,见姐姐醒了,她则笑着,摇摇晃晃走到床边。

“阿满今天好勤快,怎么起这么早啊。”见到小妹,唐妧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凑到妹妹跟前,把她抱到床上来坐着。

阿满仰着脑袋看姐姐说:“娘昨天晚上说要早起,今天带阿满出去串门儿,去夏伯母家找夏姐姐玩儿。姐姐,你要去吗?”

母亲一般轻易是不出门的,这个时候去夏家,肯定是说她跟夏公子的事情。本来昨天她去找母亲,也是这个意思,想让母亲出面,把夏家的事情给回了。

回绝的理由她都想好了,就说门不当户不对,夏公子来年高中,应当找个高门之女为妻。

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一来她是真的对夏公子没有感觉,二来,她也是希望夏夫人跟夏四姑娘能够靠着夏公子重新过上更加富庶的日子。既然沈家都希望能够靠着攀一门亲事重振家业,夏公子并不输沈铭峪,想来进了京城,考了功名,娶个家世好些的妻子,也不是难事。

若她对夏明昭有心也就罢了,既然无心,她自然不会答应。

她也知道,她清楚明白拒绝了,夏家定然会理解。但是赵公子不同,就算她拒绝,他依然会死缠烂打。

她受不了他的磋磨,受不了没名没分的就被他轻薄,打都打不走。软的硬的她都来了,可他就像是一条癞皮狗,怎么轰都赖着不肯走。其实她不相信他是真心对自己的,不过不是也没有关系,只要他愿意给正妻的名分,以后他不爱了、或者玩够了,又或者,找到新的他喜欢的人了,她也无所谓。

好在,他身份够高,权势够大,有他庇佑,不怕家人受欺负。

唐妧的确觉得自己这样利用人有些卑鄙了,不过,再卑鄙也比不上他。这样一想,她心里就好受很多。

“阿满,等姐姐先穿衣裳,一会儿一道去母亲那里。”唐妧只让妹妹在床上自己玩儿,她则开始穿衣,等穿戴洗漱好了,则牵着妹妹软绵绵的小手,一道往母亲陈氏哪里去。

~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后,陈氏见女儿似是有话要说,便把唐元森父子支开了。

之后又吩咐秀禾秀苗道:“二小姐早上吃得有些多,你们两个,带着二小姐去花园里散步消消食。”怕小女儿不肯,陈氏凑过去轻声说,“阿满乖,小孩子不能吃得太多。别吃了,去花园里先转转。”

阿满果然就有些闹脾气了,皱着团子小脸道:“我不胖,我没有吃很多,吃完这碗我就不吃了。”

“好好好,吃完这碗,别再吃了哈。”陈氏摸了摸她小脑袋,见她几乎将脸埋进碗里开始往嘴里扒粥,又怕她吃得太急会噎到,又道,“阿满,慢点吃。”

“吃完了。”阿满嘴巴鼓鼓的,包了一嘴的粥,咽下去后,嘿嘿笑起来问娘亲,“阿满有没有很乖?”

“阿满最乖了。”陈氏亲了亲她小脸。

“阿满还可以更乖,娘,我自己去花园里玩儿。”说罢,阿满起身,主动去牵秀禾秀苗的手,一边一个。

两个闺女都很乖,儿子又极为护着两个妹妹,陈氏觉得,这日子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

“娘,您一会儿要去夏家了吗?”唐妧犹豫着,她是决定这回要把事情跟母亲说清楚了,但是一时间又不晓得如何说才不会吓到母亲,所以,有些吞吞吐吐的。

“妧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在娘跟前,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来?”陈氏温言细语,见女儿神色不对劲,她也严肃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娘,那个赵公子,他说想娶女儿为妻。”唐妧声如蚊呐。

“赵公子?”陈氏一时间没有敢想是赵骋,还在想着是哪个赵公子,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惊到了,“妧儿,你……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们……”

唐妧连忙安慰母亲:“娘,没有的,他什么都没有做。那天重阳节在桃山,是赵公子救了我,我们独处了几个时辰。”

“只那几个时辰,他就看上你了?”陈氏不相信,要看上,指定也是一早就看上了,她忽然想起来,这个赵公子,近来总爱往自家府邸跑,对那父子俩也是热情得很。

偶尔的,她在的时候,也能听到他一直在夸那父子俩。夸得很有技巧,连她听起来都觉得他是真心在夸,而不是刻意的,更何况那父子俩了。

只是,他这是真的瞧中阿妧了?想娶为正妻,而非为妾氏。

陈氏忽然就有些弄不明白,她自然不会是认为自己闺女不好,只是真的两家门第相差太大,她不敢相信。再说那高门大户里,是是非非的事情最是多,女儿从小过得简单,她怕她会不适应。

更何况,现在是喜欢的,自然千疼万宠,万一将来变心了呢?

他变了心,随便寻个借口都能把自己闺女休弃了,到那个时候,闺女怎么办?

唐家只是普通的商户之家,那些高门大户,实在得罪不起。

“妧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陈氏有自己的打算,却没有立即说,她想听听女儿的意思,“你们……已经私定终身了?”陈氏不敢相信,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女儿不是这样的人。

“没有,娘。”唐妧晓得母亲担心什么,她连连摇头,“女儿没有私定终身,女儿听娘的。”

“那你喜欢他吗?也是想嫁给他?”陈氏追问,目不转睛看着女儿,生怕看漏了什么。

“我……”唐妧轻轻咬唇,纠结了会儿,才慢吞吞吐出两个字,“喜欢。”

第28章 掌中宝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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