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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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赶紧命人上茶,问李夙尧:“表弟身子可大好了?”见他刚刚健步如飞的样子,不好才怪,便又道,“你这新婚燕尔的,大晚上不陪着自己妻子,来孤这里作何?”

李夙尧深叹一口气,然后给太子简单请了一礼,方说:“倒没什么,只是闷得太久了,想到太子殿下这里讨杯水酒喝,不知可有?”

韵娘善于察言观色,看出了自己这个妹夫此番心情不好,或许跟三妹有关,便立即说:“酒水自然是有的,妾身已是命人去备了酒菜,若是世子爷不嫌弃,便就留下来饮一杯。”

李夙尧看看韵娘,又瞧瞧太子,忽而羡慕道:“还是表兄好,跟昭训这般恩爱,为弟可就没这个福分了!”

太子颇为惊讶道:“表弟何出此言?可是与三姨妹闹了什么别扭?”

即便婉娘惹得他伤心了,他也不想旁人说她的一句不是,只笑着摇头:“自然不是!”又说,“长孙鸿将军的事情,太子殿下可知?”

第61章 作死

太子见他忽而转了话题,知他是不愿与自己说,便就作罢,只道:“长孙鸿?怎的忽然提到他?”太子忽而甩了甩袖袍,浓眉微微蹙起,他听府上探子报说,这个长孙鸿,近日来,与晋王府的人走得及近。

李夙尧瞧着太子脸色,叹道:“长孙鸿将军行伍出身,少年从军,十多年来,一直坚守北疆,抵抗突厥,为大兴立下汗马功劳,就连二圣,也是要忌惮他几分的。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打算?”

太子哼道:“莽夫一个!”显然有些不高兴,又说,“莫非连表弟也觉得孤该敬重长孙鸿?也该去拉拢巴结他不成?即便他与晋王走得近,可孤有你李家军作为后盾……”又指了指韵娘,“还有云家,难道还怕他不成?”

二人虽说是姨表亲兄弟,可到底君臣有别,李夙尧即便好心提醒,也不便说得太多。

其实说实话,当初二圣想要云李两家结亲,本意是为了毁掉世族血统,从而达到制衡的效果。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世族大家已是毁了一半,成不得什么气候,此番二圣该忌惮的,怕是云李两家。

关于这一点,李夙尧心里清楚明白得很,但无论如何,他李家一定会忠于君,忠于储君。

自打晋王并李家父子一起战胜西夏归来之后,朝中想要拥立晋王殿下为太子的大臣就更多,只是目前暂抓不出太子的错,只得一直隐忍不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此番只要太子行事稍有差错,储君之位便就会动摇。

韵娘深知太子脾性,他此番正为此事烦愁,偏偏李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若再让二人聊下去,怕是会有不必要的争执。

刚好此时,东宫里的宫女端来了酒水饭菜,韵娘笑说:“殿下,臣妾刚刚命厨房里做了些菜,不若您跟李世子一起饮几杯吧?”

李夙尧摸了摸肚子,着实觉得饿了,笑说:“晚饭没吃饱,原就是来东宫蹭吃的,刚好赶得上时候,就再吃点。”

韵娘拉了拉太子的袖袍,太子这才面色稍霁,笑着引手示意李夙尧坐在自己身边:“你我兄弟二人,今日就痛饮一翻。”太子近些日子以来,因着朝中一些事情,心情着实不好。

李夙尧摆手说:“臣不胜酒力,只讨些菜吃,酒水就算了。”李夙尧此番气已是消了,他确实不胜酒力,也知道婉娘不喜他饮酒,猛吃了几口菜,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臣还要回去陪着爱妻,就此先别。”

太子没做多留,只是一杯杯饮着韵娘亲自为他酿的米酒,他不怕喝醉,有韵娘在他身边陪着,他即便喝醉了,也觉得安心。只要有她在自己身边陪着,就算在朝中遇到诸多不顺,他也不怕了。此番想着,已是不自觉将头轻轻靠在了韵娘肩膀上,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温柔地抚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或许韵娘当初愿做太子昭训,为的只是报嫡母苏氏养育之恩,但这四五年来,太子对她着实不错,真的就像一个丈夫对待自己的女人一样,她的心,也早就一点点沦陷了。

可她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也知道自己只是太子一个姬妾,是没有资格独占着太子的爱的。于是,很多次,她不得不将高高兴兴来自己殿中的太子好言劝去太子妃那里。

可即便如此,太子偏宠云昭训,还是成了朝中众多晋王党大臣的把柄。

韵娘闲暇之时,偶尔也会在想,若自己真是他的妻子该是多好,若他不是当朝储君,又该多好?且不管他是否能顺顺当当地当上圣主,以他的脾性,若是真当得上圣主,怕也得被朝臣把控着。

太子的为人脾性,韵娘清楚得很,他不适合做皇帝。

沁香小步走了进来,深深行了一礼,方道:“殿下,昭训娘娘,太子妃着人来请殿下,此番就在门外候着呢。”

提到太子妃,太子便又想到她那张冰冷的面孔以及高傲的姿态,微微蹙眉道:“你去回了太子妃的人,就说孤今夜没空。”指了指旁边案上的一摞奏折,“孤要帮着父皇母后处理庶务,哪来的时间?”

沁香是韵娘打娘家带过来的丫鬟,此番自是先瞧了韵娘一眼,见韵娘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方才下去回话。

沁香将太子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了太子妃宫中的绿娥,绿娥是太子妃元氏的心腹宫女,得了话后,便又回去回了太子妃元氏。

太子妃正逗弄着将至五岁的女儿容宁,满心欢喜地等着太子前来,结果却被告知,太子今晚不来了,没由得要将气撒在韵娘身上。不过太子妃倒也能忍,心里所想的,跟面上所表现的,完全不一样。

“绿娥,既是如此,便就伺候本宫先歇下吧。”又朝奶娘招手,示意她先将容宁郡主抱下去,方又说,“本宫记得,昭训妹妹可也有些时日未有见到娘家人了,此番她又将临盆,怕是殿下此番也想着法子在逗她开心,不若,就让本宫来操这个心吧……”

绿娥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此意何为,但觉得太子妃这般说必是有她的用意,便顺着她的话问:“那娘娘打算如何做?”

太子妃元氏抬手示意其余一众宫女都退下去,解了外衫,又坐在梳妆镜前,绿娥帮着拆了钗环,凤钗落下,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便散落及地,铜镜里映照的,是一位孤傲清高的美人。

绿娥忍不住赞叹:“娘娘,您长得真美。”

太子妃眸光流连在铜镜上,上下仔细瞧着自己这副容貌,抿唇苦笑说:“是吗?那是本宫美,还是云昭训美?”

绿娥自然是觉得自家主子更胜一筹:“自是娘娘您更美,云昭训比起您来,犹若村姑比仙子。”

太子妃一向孤傲,即便心里万分不服,也得咬碎了牙撑面子:“自然,本宫乃是元家嫡女,怎可与一个寒门之女较劲?本宫,将来可是要做圣后的。”她虽与太子自幼相识,可两人性格根本不合,志向也不相同,她瞧不起他的不求上进,他也不屑于她的自命清高。

她遵从父命嫁给太子,不过是想将来当圣后的,而她也知道,太子娶她,也只是奉了二圣之命。嫁入东宫已经六年了,与他做了六年夫妻,可到头来,竟是还不及一个寒门之女,不是不恨的。

想了想,太子妃对绿娥道:“小公子快到四岁生辰了,本宫这个做嫡母的,想在东宫好好热闹一翻。”抬眸瞧绿娥,“明日吩咐下去,给京都各府都送一份请柬去……”

李夙尧刚刚乘马至国公府门口,候在府外的小厮便立即迎了上来,作揖道:“世子爷,您可算回来了,少夫人出事儿了。”

李夙尧勒马缰的手一顿,转头问小厮,脸色十分不好:“少夫人怎么了?”

小厮一边替李夙尧牵马,一边回话:“听说是少夫人纵容手下丫鬟,差点害得墨烟姨娘落胎,具体的奴才……爷?”

李夙尧怒气冲冲地往自己院子里冲去,没想到婉娘却没在,只她的一个陪嫁小丫头哭得跪抱住自己腿。李夙尧知道婉娘怕是已经被母亲叫去了,便将这个叫凝珠还是雪珠的小丫头拉了起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只才出去片刻的功夫,怎生墨烟就成了姨娘了?而且,还落胎?

凝珠边哭边说,说得不清不楚,但李夙尧却是听了个大概,随即又迈腿往独孤氏院子走去。

当时墨烟跟浮月打了一架,便隐隐觉得小腹有些疼痛,后来被丫鬟扶着去独孤氏那里时,已是疼得不行。独孤氏见了墨烟的样子,皱眉问了一同前去的小丫鬟,方知原委,自己的人被婉娘打了,她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好受。

当即着人去请了大夫,大夫把了脉,便称墨烟这是有了身孕,已有两个多月。

独孤氏真是太想抱孙子了,当即便兴奋过了头,一口认定这墨烟肚子里的孩子,他就是夙尧的!当即便着人去将婉娘叫了过来,意思着问了婉娘的意见,然后便给了墨烟一个姨娘的名分。

这孩子是谁的,墨烟心里清楚得很,原听得大夫这般说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却没想到夫人竟是一口咬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世子爷的。不但如此,她还如愿以偿,得以做了姨娘。

婉娘静静立在一旁,眨了下眼睛,没有多说,只道:“此事夫人瞧着办便是,儿媳没有意见。”

墨烟眸子一转,随即便半掩着帕子哭了出来,只道若不是夫人及时去请了大夫过来,怕是这个李家血脉是要保不住了。浮月听了她这番话,知她这是要仗着子嗣闹一闹呢,随即挡在婉娘跟前,给独孤氏跪了下来。

“夫人,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害得烟姨娘这般的是奴婢,不关少夫人的事。”虽是跪着,可小腰板却挺得笔直,下巴也微微扬着,“是烟姨娘先对少夫人不敬在先,奴婢这才出手的。”

墨烟半坐在床上,一手摸着自己的脸,一手捂着小腹,狠狠道:“我奉夫人的命前去给少夫人送补品,所说的话也是奉了夫人的意思,又是哪句得罪了少夫人?我打你一个奴婢还打错了?我到底是做错的什么,竟是叫少夫人差点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儿。”

婉娘这些日子为着给李夙尧解毒的事情,着实有些累,况且,争宠,这不是她喜欢过的日子,只道:“母亲若是责怪,便就罚儿媳吧,是儿媳纵容了浮香,浮香没有错。”

墨烟才不屑跟一个小丫鬟较劲,她要的就是婉娘受罚,她觉得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而必先苦其心志”的节奏,她墨烟的富贵好日子要来了。

独孤氏此番心情好,见墨烟着实没什么大碍,又看在婉娘护着这个小丫头的份儿上,便说:“此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们都先下去吧。”

婉娘拉着浮月退了出来,却在门口处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李夙尧,婉娘抬眸静静瞧着他,半饷方道:“进去瞧瞧吧,母亲此番很高兴,烟姨娘也很想见到你。”说完绕过他的身子,就要继续走。

李夙尧原为婉娘的冷静再次感到生气,因为她不在乎他,所以才会这般淡然的,因为她不信他,所以才会这般不在乎。可就在婉娘冷静地绕过他的时候,他不冷静了,先是紧紧拉住婉娘一只手,然后手上一用力,便将婉娘整个人紧紧框抱在了怀里。

浮月见状,立即别过头,往旁边走远了点。

婉娘声线很平,语气也很淡:“世子爷,这里是夫人的院子,您快放开我。”

李夙尧自是不肯放手,唇贴在婉娘耳边,炽热鼻息喷在她的颈项:“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是我妻子,唯一的女人!谁若是敢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要她好看!”然后松开婉娘,对远站在一旁的浮月说,“先将少夫人送回去好好伺候着。”

浮月听命,又过来扶着婉娘。

见婉娘走得远了,李夙尧这才阴沉着脸,转身去找墨烟那个贱婢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近两天的感慨就是,不作死便就不会死!!233333333333

第六十二章

墨烟没想到,前一刻自己还在忍气吞声呢,这后一刻竟是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做风水轮流转!府上以碧池为首的那些个丫鬟平日里就暗骂她贱,骂她不知廉耻,竟是一次两次爬床,她心里可清清楚楚记着呢,此番做了姨娘,可不得好好收拾她们!

此番想着,墨烟狠狠咬着牙,眸光也是犀利阴狠的!她一定要将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屈辱都一一给还回去!爬床怎么了?那也得有姿色有本事有夫人的宠爱才敢去爬。

独孤氏显然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婉娘走后,她便一直在房里走来走去,转头瞧瞧墨烟后,又朝夏嬷嬷招手,吩咐她亲自去一趟大厨房,叫她告诉厨房里的厨娘,以后烟姨娘的一日三餐可得仔细着。

墨烟用手捂着小腹,笑得乖巧,缓缓走过去挽住独孤氏的手臂,撒娇道:“就知道夫人疼爱奴婢,奴婢也是个有福的,这才得了世子爷的宠幸,有幸能够为李家诞下一儿半女。如此,世子爷也好给李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我李夙尧是否能给李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还轮不到你一个贱婢来插一脚!”李夙尧一袭玄衣,脚蹬一双黑色皂靴,腰间则系了条红色玉带,一头乌黑的墨发也是用红色绸带高高束起来的,他脸本来就轮廓分明,此番再搭配着冷肃的神情,早就将墨烟吓得七魂丢了六魄。

墨烟记得,小的时候世子爷虽然调皮了点,可还是很听她话的,真的就将她当作姐姐看待的。可也不知打什么时候起,世子爷竟是这般地讨厌自己,不但讨厌,他竟是不要她了。

想想也觉得委屈,墨烟微微别过头,眼泪就流了下来,仗着独孤氏的宠,顶撞道:“知道世子爷瞧不起奴婢,这个孩子确实是奴婢爬床爬来的,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他是您亲骨血的事实!”转过头瞧李夙尧,泪水已是哗啦啦流了满脸,“奴婢是打小跟爷您一起长大的,府上的人也都知道,奴婢将来是您的房里人。明明小的时候,您也承诺过将来一定会给奴婢名分待奴婢好的,可自打少夫人出现后,您就变了。”说完便将头靠在独孤氏怀里,改成默默淌泪。

李夙尧鹰眸轻轻的,却又狠狠地划过墨烟面颊,语气虽轻,却是掷地有声:“就凭你,也配?你也配跟少夫人相提并论!”他刚刚看到了婉娘那淡漠的神情了,此番也气得很,伸手一挥,便将一张梨木桌拍成了两半,“贱婢!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爷是念在小时的情分上,方饶你两次的,谁知你竟然不知好歹,此番还惹到了少夫人头上!”顿了口气,锐利的眸光自她小腹上划过,轻蔑一笑,“谁的杂种谁认去,别妄想往爷头上泼脏水!”

独孤氏不愿相信这不是自己儿子的骨血,皱眉制止道:“夙尧,这墨烟原是你的贴身婢女,后也一直紧随为娘左右服侍,这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李夙尧朝自己母亲走近一步,语气坚决:“娘,那您是相信自己儿子的话,还是相信她的话?儿子说不是,便就不是。儿子早就跟自己妻子承诺过了,此生除了她,不会再碰任何一个女人!”

独孤氏不愿相信,也觉得自己儿子自从娶了媳妇之后,连她这个娘的话也不听了,难免有些不开心:“虽说你这个媳妇,她于我李家有恩,可既是嫁了过来,便就该有点规矩。她自己生不出孩子,还不许自己丈夫碰其她女人,莫不是要断了我李家香火?”

李夙尧眸光闪了一下,颇为苦涩一笑:“娘,您不知道她有多好,儿子此生能娶到她,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她若是能嫉妒就好了,她嫉妒了,说明她心里有他,可她偏偏那么淡漠,偏偏那么不在乎。

自然,后半句李夙尧没说,知道也不该说,只道:“娘,您若是不相信儿子,那儿子只得带着婉儿出府另立门户!”

独孤氏气道:“怎么的?这话是她叫你说的?”气得捂住心口,喘了好几口气才顺过来,“夙尧,你真真是要气死为娘了!”

墨烟立即伸手,稳稳地将独孤氏给扶住,委屈地说:“不怪世子爷,奴婢就只是个奴婢,生的孩子也是奴婢,比不得少夫人的。”

李夙尧不管不顾,直接朝门外唤道:“你们几个进来吧,将墨烟这个贱婢关进柴房,没有爷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独孤氏喝道:“看你们谁敢!简直反了天了。”

刚刚走进来的,以碧池为首的几个奴婢左右望望,到底不敢动手。

独孤氏气得发抖:“夙尧!你自己干的好事儿!自己做下的事情,此番又为了哄媳妇开心,竟是会做出这般荒唐的决定,娘不许!”

在独孤氏心里,墨烟这个婢女是她千挑万选的,她相信墨烟不会做出对不起夙尧的事。因此,她非常坚定地相信,这个孩子一定是夙尧的!她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不是夙尧的,若不是夙尧的,那李家,可就得成全京都人的笑柄了?

李夙尧虽气,可到底也顾及着自己娘亲的身体,放缓语气说:“娘,孩儿还记得,孩儿小的时候,爹爹常常去其她姨娘房里,您便就一直以泪洗面。您分明也是不喜爹去姨娘那里的,却为何还要逼迫儿子?儿子自是不会学爹那样,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姨娘,儿子不想让自己三媒六聘好不易娶回来的妻子伤心!”

真是一根针戳到了独孤氏心口上,叫她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当初嫁到李家后,好多年都生不出儿子,是怕绝了李家香火,这才一次又一次违着心将丈夫往别的女人那里推的。

可结果呢?李家香火是有了,而丈夫的心,却是再不能完完全全地回来了。虽说他的心还是在她这里,可他到底也是其他孩子的父亲,他不能不管他孩子们的生母。

于是,他妻妾成群,儿女扎堆。而她,人前强颜欢笑,人后,以泪洗面。

不知何时,李烈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母子二人的身后,虽是还如往常一样阴沉着一张脸,可那双微微有些湿润的眸子,到底出卖了他。他当初过五关斩六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得到这京城一枝花的,可没想到,他的妻子竟是将他往其她女人那里推。

他以为他的妻子嫌他是个粗人瞧不起他方才那么做的,却没想到,在他与旁人欢好时,他最爱的妻子,竟是以泪洗面。

错过了什么?若是可以回到过去,他必是不会那般较劲,必是不会那般赌气。

墨烟瞧见了李烈,有些慌了神,立即俯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国公爷。”听得墨烟的话,母子两人这才回过头。

李夙尧瞧了他爹一眼,语气坚决道:“爹,墨烟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孩儿的,孩儿不想要妾。贱婢与旁人苟且栽赃孩儿,此事爹娘看着办,孩儿回去陪妻子了。”说完朝自己爹娘行了一礼,方退着离去。

李烈朝着碧池她们几个挥手:“先将她禁闭起来吧,等着孩子亲爹来认,若是三日之内都没人认,便就将其赶出府去。”

墨烟不可置信,叫道:“国公爷!”又转头瞧独孤氏,眼泪汪汪,“夫人……”

独孤氏瞧了墨烟一眼,皱眉说:“怎会不是夙尧的?怎么会?”她不相信。

李烈朝着几个婢女挥手:“带她下去。”待到墨烟被几个婢女强行拖走后,李烈方执起妻子的手,微微笑道,“咱们夙尧,比他爹有出息。”

李夙尧出了母亲院子后,便疾步匆匆往婉娘那里赶,他一刻也等不及了,只想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好好哄着。

回到院子后,浮月便悄悄迎了出来,给李夙尧请安:“世子爷,少夫人等了爷好一会儿,只刚刚才歇下。”

李夙尧朝她们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爷的吩咐,只在外间候着便是。”

浮月带着凝珠跟雪珠又深深朝李夙尧行了一礼,这才退到外间去,几人轮流守夜。

李夙尧进了里间,也没有点灯,只是借着微弱的月光摸到了床,然后脱了靴子跟外衣,便将婉娘紧紧抱在了怀里。婉娘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受到了身后那滚烫的胸膛,她动了□子,便又继续睡去。

温香软玉在怀,李夙尧忍了一会儿,便就忍不住了,手先是搭在婉娘纤细柔嫩的腰肢上,然后顺着柔滑的肌肤一直往上摸,很不老实地就抓到了妻子胸前两团柔软上。

婉娘其实已经醒了,见他又来这套,只装作不在意地翻了个身,便顺利甩掉了他的魔爪。

若是一点没尝到还好,可此番已是尝了一点,正意犹未尽着呢,哪能罢休?于是他厚着脸皮又往婉娘那里靠,怕她呆会儿不老实乱动,索性先将双腿夹住她纤细的腰肢,将身/下已渐渐耸起的炽热硬物紧紧抵在婉娘小腹上,而双手早已不满足隔着衣物的揉捏,此番已是伸入婉娘肚兜里,去感受那实实在在的丰盈柔嫩。

婉娘知道,若是再装睡下去,还不知会被他怎么折腾呢,只得睁开了眼睛,脸对着他的脸。

“夙尧,求你别闹了,我今天不想。”婉娘知道这般说李夙尧一定也不会放过她,可她就是不想顺从,“我这些日子真的很累,再说,你此番已是将要做爹了……唔……”

李夙尧一个翻身便将婉娘压在了身下,用唇去堵住她的唇,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他一只手紧紧攥住婉娘那双不老实的手,另一只手则用力去揉捏手下那软软的一团,时不时还捏捏那软团上的一点凸起,双腿紧紧压住婉娘正拼命乱动的玉腿,身/下那根硬物,则只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用力抵着婉娘。

婉娘又羞又愤,拼命挣扎,却是一点动不了。

李夙尧深深吻了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却是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好婉儿,你若是再在为夫跟前提及其她女人,为夫绝不手下留情,一定变本加厉从床上讨回来。”

婉娘羞愤道:“无赖!”

李夙尧被妻子骂得笑出了声:“我就喜欢你骂我,你骂我,总比冷冰冰地待我要好。”大手一挥,便扯掉她身上的所有衣物,手掌来回磨蹭着她的玉体,“你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何总是这般害羞?婉娘,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婉娘知道,今晚她的丈夫是一定会要她的,任她如何反抗也是无用的,此番只想快点了事,便静静躺着不动,闭上双眼,也不言语。

李夙尧得了妻子默许,得意一笑,伸手便也扯了自己衣物,然后熟门熟路地便找到了入口,缓缓地进入妻子身体……先是缓缓地j□j,然后越发不可自拔,便双手按住妻子肩膀,加大了力度,使劲捣。

婉娘先是极力忍着,可没有多久便就再难以忍住,不自觉便j□j出了声。她没想到自己丈夫今夜会久久不肯罢手,她觉得□那处跟撕裂了一般,疼得钻心,她几乎是放下骄傲哭着求他停下,可他不但没有,反而更是厉害。

深夜寂静,床板吱吱作响,响得厉害,她原以为这场煎熬可以很快结束的,可她错了,她的丈夫强行占了她一整夜。她一整夜都是处于半昏迷半睡眠状态,而且她觉得一次比一次累,一次比一次疼……直到天微微有些亮时,她才算是彻底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死贱的二货要是变心了,那我再也不要相信爱情了!!!!

第六十三章

婉娘因为累了一整夜的缘故,第二日,竟是一觉睡到了未时。她醒来的第一感觉便是,腰肢酸软四肢无力,全身真是动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本来这些日子,她为了彻底清除李夙尧体内的毒素,已是累得不行了,可此番竟还被他缠着折腾了整整一夜,婉娘觉得他不仅无赖,还厚颜无耻得很,当即对他映像又坏了几分。

浮月捧着一碗燕窝粥进来,刚好见到婉娘醒了,直接将碗送到婉娘跟前:“少夫人,厨房里刚刚做的,您趁热吃了吧。”说完便用汤勺舀了一勺,然后凑到唇边吹了吹,方才送到婉娘嘴边。

婉娘瞧着浮月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好笑:“发生什么事情了,瞧你嘴巴鼓得多高!”伸手捏了捏浮月鼓鼓的双颊,然后撩开被褥,“先不吃了,梳洗一下吧,已是睡得这么晚了,怎么说也得整理一下去给老太太跟夫人问安。”转头问浮月,“现在烟姨娘有了身孕,我是否该叫着她一起去?”

浮月将碗放下,一边伺候婉娘穿衣,一边气鼓鼓地说:“什么烟姨娘,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奴婢活到现在这般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呢。”将婉娘衣服穿好,又扶着她坐到铜镜前,继续说,“昨儿个您回来之后,世子爷几乎是跟夫人吵了一架,说墨烟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碧池她们几个可是瞧得真真的。后来连国公爷都发话了,说将墨烟先关起来,等着孩子父亲来认罪,若是三天都没人来认,便就将墨烟赶出府去。”

“那后来呢?”婉娘知道,若是墨烟真受了罚,浮月必是不会这般不开心,“是不是墨烟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世子爷的?而世子爷却一直不认,此番国公府是不是正闹着笑话呢?”

婉娘还是颇为了解李夙尧那性子的,那脾气真是死轴的,若是他认准的事情,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若坚持说孩子不是他的,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改口说是。

浮月点头:“墨烟在自己屋子里又哭又喊的,已是吼了一上午了,一口咬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李家骨血!还发了毒誓,说若是自己说谎,便横死街头。”啧啧叹道,“真是不要脸得紧,为了荣华富贵,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世子爷被她闹得烦了,跑过去要将她赶出去,她就跟疯了一样,乱咬人。现在可好,弄得府上人尽皆知,搞不好,现在怕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了。”

婉娘细细听着,却没再接话,只道:“给我梳妆吧。”

浮月闭了嘴,忍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又开口问:“少夫人,您难道都不在意吗?若是这事传出去,您跟世子爷的名声都会有损……”

婉娘淡淡说:“李家的事情李家自己会处理好的,即便我在意,此番也不好做什么。一个一口咬定说不是,一个又以死相逼说是,就让他们自己争论去吧……就算墨烟做了姨娘,我也不会叫她惹到我头上来。”穿戴好后站了起来,又理了理衣裳,“先去夫人那里吧……”

婉娘带着浮月先去了独孤氏的院子,却没想到婆婆独孤氏没在,院子里的小丫鬟对婉娘说,李氏的族长来了,此番全国公府,上至老太太,下至几位公子们,可都在前厅呢。

李家源自陇西李氏,现任李氏的族长为仙去老国公爷的三叔公。可这三叔公已是年近九旬的年纪了,怎么不在陇西好好呆着,这节骨眼上跑来京都做什么?婉娘不得不怀疑,其中大有蹊跷。

正在婉娘神游之际,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俯身请安道:“少夫人,奴婢是老太太身边的婢女,奉老太太的命前来请少夫人去前厅的。”抬眸望了眼婉娘,给她提了个醒,“此番族长也在,正为着烟姨娘的事情发着火呢,少夫人您得小心应着……”点到为止,她一个奴婢,下面的话也不好多说。

婉娘点头:“我跟着你去。”

李家前厅里挤着一屋子人,最外层的是各房侍候着的奴仆丫鬟,内层的才是李府的主子们。而坐在上位的,是一位留有雪白胡子的老者,老者虽年纪大,可看着倒挺精神,尤其一双眼睛,特别有神。婉娘一瞧,便知他是族长。

李夙尧跟墨烟则跪在了地上,两旁坐着的,分别是李老太太、唐国公、独孤氏并李烈的几个姨娘,庶子庶女们,则挨着各人的生母站着,大厅里静得很。

婉娘就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李夙尧身边的,她垂眸看了李夙尧一眼,然后在他身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说:“给各位长辈问安。”

其实这三叔公自打听说李家嫡系曾曾曾曾……曾孙竟是娶了一个寒门之女为妻时,他便谋划着要进京了。可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好几步,那寒门之女已是被迎娶进门月余了。

也怪这李夙尧倒霉,娶了寒门女为妻也就罢了,竟还被三叔公撞到他玩弄婢女的事情。世族大家的妾确实没有什么地位,但妾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万一是个男孩儿……

想到此处,三叔公猛地拍了下桌案,怒道:“你!”指着婉娘,虎目圆瞪,“不守妇道!”

李夙尧不乐意了,一把搂住婉娘的肩,脸色难看:“我妻子怎么不守妇道了?”

李烈想要脱靴子,但碍着这么多人在,想想还是算了,只压低声音吼儿子:“混账东西,怎么跟族长说话的?”

李夙尧腰板挺得笔直:“他骂我妻子,我怎么还不能回嘴了?”

李烈嗖地站了起来,瞪着李夙尧:“臭小子,我看你皮是又痒了。”朝外呵,“来人,家法伺候!”

一听家法,以独孤氏为首的一窝人立即蜂拥而上,将李夙尧紧紧搂着。

贾姨娘所出的长子李瑾琛则言:“父亲,不过一个奴婢爬了床怀了二弟的孩子而已,也非什么重要的事情,家法是万万不能动的。”又垂眸压低声音对李夙尧说,“二弟,你就跟族长和父亲认个错,此事也就了了,何必这么固执呢。”

独孤氏也劝:“是啊,儿啊,可不能跟族长顶着干。”又说,“许是你那天真喝醉了酒,你不记得了呢?你若是不愿瞧见她,便就叫她呆在娘身边,以后不允许她去打扰你们小俩口,等孩子生了,到时候再验也不迟!”

贾姨娘也说:“世子爷,为了此事,我们国公府已是丢尽了人,难不成还要将笑话闹到二圣跟前吗?”言下之意是,自打世族大家垮了一半后,与寒门之首联姻的李家就有些树大招风之嫌,圣上此番怕是正等着抓李家把柄呢。

婉娘知道,云李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李家名誉受损,怕是云家也好不到哪儿去。正如这贾姨娘所说,圣上想要云李两家联姻,原为的就是毁了世族那昂贵的血统,此番目的已达,怕是得想方设法过河拆桥了!

若她不是顾及着云家,不是顾及的父母跟姐姐,她当初就会想方设法偷偷跟着九王走了……又怎会嫁给李夙尧呢?况且,就算墨烟做了姨娘,只要她不在自己跟前碍事,她也烦不着。

想到此处,婉娘便也劝说:“世子爷,便就如夫人所说,先给墨烟一个名分,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莫要再闹了。”

墨烟一听此事有转机,立即跪着爬过来,一个劲给婉娘磕头:“奴婢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奴婢发血誓,这孩子就是李家的骨血,奴婢打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世子爷的人,怎敢乱来?真真是冤枉奴婢了。”她一口咬定,这个孩子就是李夙尧的,不但如此,还给出了明确时间,说是世子爷在前去江南前曾经喝醉过,正是那个时候的事情。

独孤氏见墨烟说得真的一点不像假的,再加上,儿子在去江南前,确实有跟丫头墨烟闹出点什么,儿子那个时候醉了,或许真做了也不一定……一想到这里,不禁隐隐期待着,要抱孙子了。

李夙尧猛地站起了身子,垂眸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婉娘,气得胸口直起伏,抬手便一掌劈了一个椅子,朝婉娘道:“所有人都可以不信我,就是你不可以!”忽而嘲讽一笑,“这样的时刻,竟是连你也不信我了,可真是我李夙尧的好妻子!既然如此,便就如你所愿,我再不要你了……府里的算什么,外面的女人才带劲!”说着袍子一撩,长腿一迈,大步而去。

李烈喝道:“孽障东西!”朝长子李瑾琛吼,“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你弟弟拦住!简直反了天了。”

李瑾琛闻言,想去拽李夙尧胳膊,只可惜他生得文弱,根本不是李夙尧的对手,还没抓到李夙尧衣袖呢,便就被他打了一掌。李瑾琛卧倒在地上,嘴角流了血,望着李烈说:“父亲,孩儿不孝,没能够拦得住弟弟。”

贾姨娘赶紧跑过去,抽出腰间丝帕给儿子擦嘴角的血,哭道:“可得请个大夫来看看,世子爷功力好,可别将瑾琛打得断了骨头。”

婉娘低着头走过去,在李瑾琛跟前蹲了下来,淡淡说:“不必去外面请大夫了,我给大公子把个脉。”说着右手食指跟中指已是搭在李瑾琛脉搏上,良久方说,“好在世子爷是念着兄弟情分的,大公子无大碍,但还是得好好调养着。”

贾姨娘不甘心地问:“可真无碍?这都吐血了,怕还是得吃点药吧?”

婉娘说:“药自是要吃的,我替家夫赎罪,回头亲自给大公子煎药。”

贾姨娘立即说:“那怎可劳烦少夫人?使不得,这真是使不得!”

婉娘表情依旧很淡,只说:“贾姨娘是我婆婆的远房表妹,跟婆婆情同姐妹,婉娘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贾姨娘有些尴尬,咳了声说:“如此,妾身便就替瑾琛谢谢夫人跟少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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