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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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见那男人还躺着不动,跟头死猪似的,不由蹙起秀眉道:“你若是还想长久,便快起来,若是想连晖哥儿的一生也毁了,就留下吧。”说完又低头穿衣,嘴中还喋喋不休道,“你那婆娘也是个厉害的,下次你来的时候且小心着些,之前在庄子上,你那婆娘险些知晓咱们的事情。如今玥姐儿一生是毁了,可咱们还有晖哥儿,只要他还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往后得了势,咱们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那壮如蛮牛的男人叫吴三,十多年前,曾经是林家的护卫。自打离开林家后,便跟着人四处跑镖,赚些零散钱花花。

吴三不想离开这温香软玉的身子,但顾虑着大局,还是忍着痛起身来。

“这样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早就想一脚踹了我家那肥婆娘了。”他拉了裤子,系好腰带,顺势在苏兰蓉脸上捏了一把,淫笑道,“到底是在富贵人家千金万贵养着那么些年的,还是你身上香,让人抱着都不想松手。”

外面院子门忽然被人撞开,苏兰蓉到底心虚,吓得一跳,连忙推吴三。

“前面你是走不了了,从窗户上爬过去,打后面离开。”苏兰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是用手使劲推吴三,她实在心急害怕,也顾不得许多,硬是将吴三壮如蛮牛的身子推了出去,而后抬手理了理鬓发,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后,这才推门出去。

吴三狠狠跌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泥巴,忍不住开口骂捏两声。

见前面有一顶宽大华丽的轿子往这边来,吴三心想,这等华丽的轿子,只该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才能够坐得起的,怎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见轿子走得近了,他连忙侧过身子去,一双眼睛还盯着那轿子发呆。

风将轿子侧面的帘子吹拂起来,薛瑛坐在侧面,正好瞧见外面的吴三。轿子里光线稍暗些,可外面却是阳光大好,所以,薛瑛将这吴三的容貌瞧得清清楚楚的,而吴三却是不知道轿子里面坐的人是谁。

薛瑛瞧着那人实在眼熟得很,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不由暗自思忖起来。

“娘,前面好像就到了,我看见了陆家马车。”林琬见母亲有些发呆,以为她还在伤心父亲偏心苏氏母女的事情,不由伸手拍了拍母亲的手,“娘,此番有姑母教训那对母女,咱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

薛瑛恍然大悟,立即伸手撩开轿帘,见前面的确停了陆家马车,不由哼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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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林三娘一手使劲扯着凝霜耳朵,一边已经命人撞开了林玥母女如今所居住的小院子的门,进去之后,就狠狠将凝霜扔摔在地上,然后如泼妇一般,双手叉腰叫唤起来。但见林玥裹着布巾站在院子中央,她二话没说,上前去就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

林三娘此番就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身上简直有使不完的力气,那俩耳刮子,打得林玥想躲都躲不了,只能生生受了。

苏兰蓉才将出门来,就见自己闺女被人打了,立即上前去将女儿护住。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上我家来打人?”说罢,竟然也毫不示弱,伸手就推了林三娘一把,恶狠狠道,“你不过就是个被夫家休弃回娘家的弃妇而已,又比我尊贵多少?你嚣张个什么劲儿?我们没有招惹你,你凭啥上门打人?”

林三娘此刻就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打人?她恨不得杀人。但是倒也不自己动手,只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几个婆子道:“给我打,往死里打,人打死了,这条命算在我头上。”她咬牙切齿,满面憎恨,“由得你们那般欺负我闺女,我便要了你们的命。”

那些婆子眼瞧着就要动手了,林玥却阴森森笑着道:“姑母,您口口声声说我们欺负了荃表妹,怕是您误会了吧?玥儿素来与表妹交好,若是有旁人欺负她,玥儿且还要上前去跟他拼了命呢,怎生会自个儿欺负表妹呢?想来是姑母您听错了,这才错怪的玥儿。”

林家兄妹素来脾性都随老侯爷,脾气一上来,恨不得能吃人。

此番林三娘认定就是林玥毁了女儿清白,已经容不得她狡辩了,也厌烦了她狡辩。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让你们打人,你们往死里打了便是。打死了人,这命算我头上。”林三娘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站在院子中央,气得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愣出来。

林玥冷了脸来,不客气道:“姑母,天子脚下,凡事得讲证据!你若是拿不出我们害人的证据来,凭什么打人?便凭你是贵安侯府的姑奶奶,陆国公府前任当家主母吗?姑母,便是您身份再高贵,可也没有随便动手打人的权力。便是我们母女身份再贫贱,可我们也是良民,不是你们家丫头,还由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此刻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左邻右舍的人,多少闻得动静后过来看热闹的,一听说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仗着身份欺压人,不由纷纷伸手指点起来。

林玥见状,唇角划过一丝笑意来,又扬声道:“各位乡亲给评评理,难道我们平头百姓就只能任人宰割吗?咱们好好过咱们的日子,没有招谁没有惹谁,只想安安分分的。可有人瞧咱们不顺眼,硬是欺压到头上来,还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今儿我们母女若是叫人给打死了,便就是被这些权贵给欺负死的,到时候,还请乡亲们将我们母女的尸身抬去京兆尹府,替我们母女冤魂讨回公道。”

林玥到底聪明,只说了几句话,立即就扭转了局势。围在小院子外面的一众平民,开始小声抗议起来。其中自当有不少平素也被权贵给欺负了去的,此番见到这种场景,立即激动起来,大声喊着让林三娘带着人滚出去。

外面坐在轿子里的林琬听了,不由笑将起来,只对外祖母跟母亲道:“我就说了,既然之前姑母能够被林玥利用得来陷害我,如今她想单枪匹马只身教训林玥,怎么可能。”将侧面帘子放了下来,只垂眸轻笑道,“林玥掐准了姑母不敢说出她耍计谋陷害陆荃的事情,故而这才一再让她拿出害人的证据来。若是姑母说了,便是害得陆荃名誉尽毁,得不偿失。若是不说,便就如林玥方才说的那样,权贵欺压百姓,引起民愤,她也得不到好处。”

周老太君轻轻靠在软枕上,合着眼睛道:“琬琬,莫非你想掺和此事?那林三娘母女可是害过你,你能不计前嫌救得陆荃一命,已算难得,莫非还想帮她们?”

林琬丫头道:“不想帮谁,只是瞧见林玥这般嚣张,心中不爽。”

说罢,林琬起身来,矮着身子走出轿子去。

薛瑛拉住女儿道:“琬琬,你可别将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林琬笑道:“娘,您放心吧,女儿知道分寸。就是看林玥只凭着自己一张嘴就将黑的说成白的,女儿心中不爽。”

周太君道:“你便让她去吧,她若是应付不得了,索性还有我老婆子在。琬琬大了,如今眼瞧着就要嫁去仪州了,仪王府只怕是龙潭虎穴,到时候,她需要应付的事情,可远比现在多得多,便先让她经历经历。”

林琬带着画堂出去,路过陆国公府的马车,驻足道:“林玥心中如何打算的,想必渊表兄清楚得很。若想保得陆荃名誉,表兄便别出来了,只安生呆着吧。只不过,我这次若是再帮了你们兄妹一次,表兄可别忘了,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到时候,我自当讨要回来。”

陆渊坐在马车内,紧紧将妹妹抱在怀中,他怕妹妹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后情绪会更加激动,便用一双大手紧紧捂住她耳朵。而他自己,此刻星眸寒光闪烁,一张俊脸冷得如千年冰块,上下起伏不止的胸膛彰显着他此刻的愤怒。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的字眼来:“琬表妹,只要护得荃儿名誉,又保得我娘周全,我陆渊便欠你一回。”

林琬听出他声音在颤抖,笑道:“渊表兄此刻情绪不稳,还是呆在马车里吧。”

说罢,林琬也没再理会他,只领着画堂往林玥母女院子方向去。

此刻林三娘被林玥气得险些晕了过去,但她又不能将事情真相说出来,而林玥明显已经成功引起了民愤。

她气得直咬牙,想着自己女儿所受的那些委屈,也顾不得大局了,上前就要打林玥。

林玥身子灵活,只让了一步,便避开了。

“姑母,你当真这般蛮不讲理了?见我母女如今落难,也想捧着那贱人母女的臭脚,来对我们落井下石?”

外面围着的百姓越发被林玥挑得愤怒起来,有些甚至已经叫嚣起来,若是真敢打人,便即刻唤了京兆尹来。若是官官相护,大不了告御状,还真就不信了,世家之人难道就能平白欺负百姓了吗?

林琬从人群中缓缓踱步而来,她面上罩着帷帽,只伸手将林三娘拉去一边,然后冷冷对林玥道:“你们母女不但勾搭府中小厮,被主母知道后驱逐出来,表姑娘可怜你们,好心前来探望,你们却恩将仇报狼心狗肺,胆敢在表姑娘吃食中落药……好在表姑娘送医及时,这才保得住一条性命,否则的话,你们母女身上背着的,可是两条人命。林玥,你明明是蛇蝎心肠,何故能这般淡定地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你们母女险些害得表姑娘性命不保,如今表姑娘的母亲上门讨要说法,倒是还被你们倒打一耙了?”

说罢,转身低着那些看热闹的人道:“我知道,京中强欺百姓的权贵有,可那毕竟是少数,至少,我林侯府不会。”她伸手指着苏兰蓉,“这个女人,原是我林侯府的姨娘,却素来不守本分,不但多次陷害府上姑娘少爷,还做出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被老侯爷赶出府了,竟还不知道收敛,满嘴谎话她也是说惯了的,诸位乡亲淳朴善良,险些上了她的当也是有的。不过,既然如今乡亲们已然知晓了事情原委,便就无需再管这档子家事,省得再叫人给利用了去。”

林玥狠狠道:“林琬,素来最会装无辜装可怜的那个人就是你,如今是你将黑的说成了白的。她是你姑母,你们姑侄自当是一个鼻孔出气,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哪里有手腕与你们较量?朝廷且还有官官相护,而你们这等关系,明明就是强欺上门。”

“你以为你是谁,随便上来胡说几句话,就能够给我定罪吗?林琬,你也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林玥几步走到林琬跟前来,一双凤眸攒着怒气,恶狠狠瞪着她,“我不惹你,你竟然自己上门来,可别怪我。”

林琬笑道:“林玥……不,如今你已经不姓林了。”她抿了抿唇,“你毁了容貌之后,许是只在这方小院子里憋得久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知道吗?”说罢,她抬手轻轻揭了盖在头上的帷帽,扬声道,“我是林侯府的三姑娘,为这对母女毒害的人是我的表妹,人方才都是我救的,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林三姑娘?”人群中忽然有人瞪圆了眼睛,开始叫嚣起来,“就是仁心堂的那位妙手回春的林家姑娘,我闺女不幸染上时疫,还是她给救活的。”说罢,就双膝一弯,朝着林琬跪了下来,“林姑娘妙手仁心,我还没有好好谢过姑娘呢,我老婆子在此给您磕头了。”

林琬上前,赶紧将那老人家给扶了起来。

“您论岁数都能当我祖母了,这般给我跪下,岂不是要折我的寿辰嘛。”林琬一边拉她起身,一边讨巧地给老人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老奶奶,我既然懂得医术,救人就是应该的,我又不是蛇蝎心肠的人,哪里能眼睁睁瞧着一条人命送在我手上呢?所以,您别谢我,要谢就谢陛下,是陛下龙威庇佑,这才保得住黎民百姓。”

那婆子眼含泪花,连忙帮着林琬道:“这位可是仁心堂的林三姑娘,旁人说的话你们可以不信,她说的话,总之是必须要信的。林三姑娘心地善良,既然她说这对母女是坏人,那便就是坏人。”

林琬因为研制出了可以治疗时疫的方子,救得了天下苍生,如今备受爱戴。

林玥看着林琬受人尊敬的样子,而尊敬呵护她的那些人,却在用臭鸡蛋烂菜叶子砸她们母女。她闭眼极力忍受着那份侮辱,心中仇恨也更深了几分。只想着,此番便是受多大的侮辱她也要活着,留着一条命,才能来日方长。

之前薛瑛想让林成寅瞧见苏氏母女丢人的样子,便差了婆子回去将这件事情给林成寅漏了个嘴,林成寅听说自己三妹妹要来找玥儿母女麻烦,瞬间便心慌了起来。早将老侯爷说的话抛到了耳后根去,只丢了手上的东西,便赶了来。

才将进门,就见这么多人在欺负蓉娘母女,不由火冒三丈,立即冲过去将苏氏母女护住。

苏氏见是林成寅,先是一愣,随即就哭了出来,软着身子倒在他怀中,啜泣道:“老爷,您总算是来了,妾身以为您这辈子都不会再管我们母女死活呢。”一边呜咽哭泣,一边告状道,“我跟玥姐儿已经落得如此田地,可是姑奶奶跟三姑娘还不依不饶,方才还说,定要了我们母女的命呢。老爷,没有您的庇佑,我跟玥儿可怎么活得下去啊。”

林成寅怜惜地替苏氏擦着脸上的污渍,而后转过头来,狠狠瞪向林琬。

“琬儿,你就这么见不得她们好吗?”林成寅黑沉着一张脸,薄唇抿得紧紧的,彰显着他的怒气,“既然如今她们都沦落成这样了,你们母女还不肯放过,那为父也就没有旁的法子了。既然如此,以后你们母女三人同住去,为父搬出来便是。”

薛瑛缓缓走了进来,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道:“你搬去哪里住,想跟谁一起住,左右与我们母女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今儿就送你一份大礼,一会儿收了这礼物,可别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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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林成寅见妻子说话阴阳怪气的,本能就没有什么好感,更肖说敢收什么礼物了。

他早知道妻子变了,如今的薛瑛,再不是之前那个柔情似水、端庄雅致的妇人。以往每每自己偏心于蓉娘母女一些,妻子虽会伤心垂泪,但并不会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更不会使手段拿捏蓉娘母女了。如今倒是好,她不但处处与自己过不去,手腕也狠硬起来,教训起人来,真是毫不手下留情。

只要一想到之前妻子跟老侯爷说要杖责蓉娘母女的场景,他就心生畏惧,倒不是怕妻子,他只是怕以他的能力再护不住蓉娘跟玥儿。

林成寅一双黑眸紧紧锁在薛瑛脸上,似是要在她脸上打个窟窿似的,稍静片刻,才道:“瑛娘,你又要耍什么手段?”

薛瑛隐在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来,事情都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她对丈夫早已斩断情丝。如今在她心中,首先是要护得一双儿女一世安平幸福,其次,便是要处处与林成寅作对!

林成寅往东,她偏要向西,林成寅不是想护得住这苏氏母女么,她偏不。

不过,只要想到这林成寅可能已经戴了十多年绿帽子,她莫名觉得激动。想着,若是此刻便直接揭露苏兰蓉与人通奸的事情,一来,虽则这是事实,但到底她还没有掌握十足证据,就算这耳光打着了,可能打得也不会多响,又如何能解恨?

二来,此番家中有些分量的主子都不在,那她这巴掌又是挥给谁看的?

这般一思忖,薛瑛内心平复了些,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又抬眸望了林成寅一眼,但见他蹙眉望向自己,十分戒备的样子,薛瑛就觉得好笑。她轻轻笑了一声,举步朝林成寅走去,俯身冲他笑道:“夫君,你方才的话,说的实在是严重了。你若是真跟着苏氏母女出去住了,那琬姐儿跟晁哥儿算什么?到时候,怕是老侯爷气起来,恨不得能连你也直接驱逐出府去,琬姐儿与晁哥儿在侯府的地位岂不是更尴尬?”

“你想如何?”林成寅越发不能理解妻子,总觉得她笑得诡异。

薛瑛直起身子来,一边围着林成寅绕圈,一边说道:“你也知道,你如今做什么事情关心什么人,我根本不再放在心上。不过,若是你会做出什么威胁到我一双儿女的事情来,我薛瑛不能不管。”

脚下步子忽然顿住,折过身子来,侧头看着林成寅。

“你想接这苏氏母女重新回府去住?”薛瑛唇角含笑,眸若点漆,眼中深深隐藏着几分狡黠的光芒。

还没待林成寅说话,林三娘气得跳出来道:“二嫂,不行!这对奸恶之人将我的闺女害成那样,不教训她们一顿都难解心头之恨了,更肖说要接她们回去住。”林三娘气得将手中握着的一根粗木棍狠狠扔摔在地上,双眼血红道,“这事情我不同意!”

苏氏见回府有希望,眼中立即闪过一丝光,而后便有些激动地紧紧攥住女儿的手。

林玥脸上还是包着厚厚一层布巾,只那双眼睛露在外面,她阴狠的目光轻轻落在薛瑛脸上,仿佛是想看穿她打这个主意的一番心思。但见她脸上神色的确十分不屑,根本就是没将她们母女放在心上,她心中松懈几分的同时,也更生了恨意。

当初可是因为她,自己才被在族谱上除名的,也是因为她,自己跟姨娘才会被赶出府来。如今就算是她们母女重又回府去,那也都是应当应分的,那是她们本来就该得到的。可接回去又如何?

自己被在族谱上除了名,就算重又住进了侯府,那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尊贵!

想到这里,林玥心中就像燃烧着一团火焰一般,烧得她恨不能即刻杀了所有妨碍她追求富贵权势的人。

林成寅倒是十分惊讶,怔愣片刻,才将道:“瑛娘,你这话说得可是真的?”

薛瑛怕丈夫起疑,没有给好脸色,装作是因着一双儿女才勉强答应肯接人回去的,只问道:“若是接了苏氏母女回府去,夫君是不是就不会再搬出去住了?”

林成寅终于面色上好看了些,连连点头道:“这个是自然的,有你跟蓉娘伴在跟前,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我林成寅看都不会看一眼。”说罢便站起身子来,伸出他那一双长满茧子的手,紧紧将薛瑛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攥住,眼中似有泪光,颇为感激道,“瑛娘,你这般行为,仿佛又叫为夫瞧见从前那个温柔端庄的你。”

薛瑛别过头去,恨不能呕出隔夜饭来。

扭过头去的同时,顺便给闺女使了个眼色,林琬瞬间就会意过来了。

她面上露出十分不甘的神色,细密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那一点红唇,眼中有着隐忍的不爽。她转头左右看了看,然后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面上神色倒是调整得好了些。做出这样一连串表情变化,就是为了给林玥看的。

林玥有脑子,若是不装得像一些,瞒不过她。

虽然林琬不知道母亲此番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但是既然母亲这样做了,必然有她这样做的道理。母亲要她配合演戏,她便配合着演戏好了,至于这场戏到底如何唱、往哪个方向唱,回去再细问不迟。

林琬轻步走到苏氏跟前,背对着身后一众人的时候,她朝苏氏母女咬牙切齿。

但伸手去扶苏氏的时候,林琬则露出些许笑意来,语气也轻柔道:“姨娘,琬琬还请您跟姐姐回府去,这府中没有您在,父亲母亲都不安心呢。”

苏氏到底得意了几分,她早知道,她此生命最是好,怎么可能就此只住在这破地方呢?

根本没给林琬什么好脸色,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她伸过来的手,只欢喜地自己站起身子来。因为她觉得,就算回府去,那也是老爷攥住了薛氏的弱点,若不是老爷说要搬出来跟她住,薛氏怎么可能会答应接她回去。

这下好了,她又可以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了,其实这过好日子倒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她又可以日日见到晖哥儿了。

还没待苏氏欢喜完,薛瑛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她冷冷瞥了苏氏一眼,又望向林成寅道:“不过,既然当初是我要老侯爷赶她们母女出来的,此番若是不得老侯爷准许而直接尚自接人回去的话,怕是对老侯爷不敬。这样,苏氏母女且先在这里住几日,待得我在老侯爷跟前求了情,到时候夫君再来接人不迟。”

又道:“老爷,老侯爷下令赶苏氏母女出来的时候,说过了,咱们这些侯府的人私下不得见苏氏母女。此番你我都违背了老侯爷的命令,已是做错了,往后还望夫君不要再私自偷偷跑出来见苏氏的好,否则叫老侯爷知晓了,妾身也难做。”

言罢,已经深知方才一席话说动了林成寅,薛瑛便也不再多逗留,只牵着女儿的手就往外面走去。走了一半路,又回头来看向林三娘:“三娘,我心意已决,你便说再多也无用。不过,等这苏氏母女回了府,你还怕没得机会讨公道吗?走吧。”

林三娘恨不得能生啖这对贱人母女的肉,奈何此刻有兄长护着,她占不得丝毫便宜。

“苏兰蓉,你要是敢踏进侯府半步,我便打断你一条腿。”林三娘恶狠狠盯着苏氏,满面狰狞,眼露凶光,“不信的话,你便试试看。”

撂完狠话,林三娘大声呵斥道:“走!”

待得林三娘也带着一众婆子离开后,苏氏重新又倒回林成寅怀中去,委屈道:“老爷,到时候,您一定要护着蓉儿。”

林成寅将爱妾紧紧抱在怀中,承诺道:“放心吧,往后只要你跟玥儿安分呆在后宅,别再多生事端的话,我一定能够护得住你们。”说完这些话,他目光轻轻望向林玥,眼中有着慈爱的光。

大闺女做的那些事情,林成寅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舍不得责罚大闺女,才装作不知道罢了。

林玥会看脸色,自然也会拿捏时机,立即点头应道:“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一定候在父亲跟姨娘跟前,好好做人。”她轻轻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没来由的眼圈儿就红了,落了泪水来,哽咽道,“女儿如今成了这般,便是想再兴风作浪,也兴不起来了。爹爹,当初女儿就说,女儿的脸变成这样,完全是三妹妹害的,可是爹爹没信。如今好了,您瞧,三妹妹她根本就是懂医术的。既然懂医,自然也懂毒,她偷偷让人在女儿的药中落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爹爹,女儿好惨。”

林成寅伸手也将女儿抱在怀中来,安抚道:“玥儿,既然你母亲妥协了,过去的事情便就过去了吧。只不过你放心,你三妹妹有仁德之心,既然能够不顾性命救外人,自当也能够替你恢复容貌。你往后便也别再处处与她为敌,你们兄弟姐妹和睦相处,为父也就能够护得住你们兄妹。”

林玥明显是不满意父亲这番话的,不过也知道此刻境地,只能暗暗吞下那股子恨意。

“女儿什么都听爹爹的,爹爹放心。”林玥轻声细语道,“以后玥儿便日日伴在父亲跟姨娘身边,乖乖地听话,再不想着不该有的心思。这样的话,父亲就会护得住我们了。您是女儿跟哥哥的亲生父亲,就算女儿以往做得再错,您也能护得住,往后也一定要护得住才好。”

苏氏听女儿后面两句话,不由得身子一僵,心中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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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三人回了仁心堂,林琬便再也憋不住,好奇问道:“娘,您这样大费周章的,为着的是什么?您设的这一局,女儿云里雾里的,实在是瞧不明白。此番不但得罪了姑母,间接也得罪了陆国公府,还接了苏氏母女回府去,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去?若真是为着女儿跟弟弟,娘您可真不必这样的。女儿跟弟弟就算没了父亲,照样会活得好好的,也不能叫娘您吃这样大的一个亏啊。”

薛瑛实在激动,她话说得多了,接了画堂倒的茶来便喝了。

然后道:“这件事情说来,琬琬也是听不得的,所以,母亲还是先不要与你说的好。”

林琬不甘心,噘嘴靠在自己母亲怀中去,撒娇道:“娘您都哄骗着女儿跟您一起演戏了,如今戏演成了,您倒是好,还将女儿撇到外面去了。”她心中实在好奇,便不依不饶道,“女儿不管,您已经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不能说也得说。”

薛瑛开心地抱着女儿,亲了亲道:“之前去那刘胡同巷子的时候,好巧不巧,走到苏氏居住小院落的后门处,一阵风将轿帘吹开了。娘见到了一个老熟人,那人之前是在咱们侯府当差的,原这差事当得是好好的,后来也不知怎的,忽然间就离开了。因着他以前常常伴在你爹爹身后当差,所以娘算是熟悉。”她顿了顿,想着就要将林成寅一军了,她便开心,于是眉眼间都攒了笑意来,“娘是过来人,自然能够看得出一些什么来,他当时是从苏氏后院爬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衣裳不整,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是什么?”

“而这么多年去了,这两人竟然是这般关系,说明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就有鬼。”薛瑛坐正身子来,笑着对周太君道,“娘,您还记得,当时在苏氏院子后门的时候,女儿悄悄差了奶嬷嬷去办事?便就是叫嬷嬷暗中跟着那吴三,先打听一下他家中情况,然后再行事。原也没想将事情做得太绝,不过,林成寅死性不改,苏氏母女又实在招人恨,也就怪不得女儿了。这次定然要打得她们再无翻身之地才行。甚至,女儿都怀疑,那玥丫头不是林家人的种。”

“那般心肠歹毒之人,定当是个野种!”

林琬瞪圆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老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母亲看。

倒不是被这传奇的秘辛给吓到了,而是,她觉得,母亲如今真是变得越来越会算计了。不由又感慨,叫爱情迷了眼的女人最傻,而爱上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会变得更傻。以前她对陆渊是这样,母亲对父亲也是这样……

可如今走出来了,没了那份牵挂,心性自然就不一样。

她此番已然寻得幸福,希望母亲也能够,毕竟母亲还年轻貌美,也不能总为了他们姐弟,而一直留在贵安侯府苦苦熬着。

周太君也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闺女一眼,嗔怪道:“这种话,果然是不该跟琬琬说,你瞧将她给吓的。”老太君将外孙女揽到自己怀中去,捂着她耳朵道,“你娘说的这些都是混账话,赶紧都忘了。”

外面忽然有敲门声,然后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太太,奴婢已经将那吴三的事情一应查得清楚了。”

薛瑛眼睛一亮,立即道:“进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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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老嬷嬷是薛瑛的奶嬷嬷,打从薛瑛出生开始就伺候在跟前,后来薛瑛嫁来林侯府,她也是跟着一道过来的。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以前倒是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如今再回首过去,凭着一点点记忆,倒是能够寻得蛛丝马迹。

“老奴查到了,这吴三出了侯府后,并没有离开京城。而且,他还娶有妻室,岳丈家是开肉铺子的,一年到头也能赚几个钱。”那老嬷嬷稍稍抬了抬头,笑着道,“吴三偶尔跟着镖局跑几趟镖,赚些小钱自个儿用,也没个正当营生。左右他那岳丈家就一个宝贝闺女,所有钱都贴给他了,也不需要他赚多少钱。”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吴三成日游手好闲,在家中地位自然不高。他那婆娘生得厚实,为人也凶悍得很,吴三的日子很是不好过。”说完这些,老嬷嬷才将扯上正题道,“想来苏氏一直以为那吴三离开京城了,所以这些年来两人倒没多少来往,不过,苏氏在庄子上呆的那几日,有人说常常能够见到一个陌生男子出入咱们府上的庄子。老奴听那些庄子上的奴婢描绘,听起来,正是这吴三。”

坐实了自己的想法,薛瑛到底松了口气,面上笑容也渐深起来。

刚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忌讳女儿在场,便朝女儿使眼色道:“琬琬,你也听够了,也该出去忙自己的了吧?”

既然解了心中疑惑,林琬便也不再多逗留,只在周老太君怀中蹭了蹭,这才离开。

林琬走后,老嬷嬷又说了些,薛瑛不爱听,只吩咐道:“拿人拿赃,捉奸捉双。我今儿故意在苏氏跟前说要接她回去,想必她此刻已经欢喜得忘乎所以了,你暗中派人盯着,一旦发现那吴三再去苏氏那里,即刻命人回来禀告。”

那老嬷嬷笑着道:“姑娘你就放心吧,这么些年了,老爷将那苏氏母女都宠上了天去,如今要是知道不但苏氏背叛了他,且那两个孩子可能都不是他的,想必会十分生气。”她又沉沉叹息一声道,“姑娘也受了这么些年委屈了,此番叫咱们抓到把柄,不论对老爷,还是对苏氏,那都是报应。”

又提到伤心往事,薛瑛再没有任何伤怀,只清浅笑道:“我倒是想看看林成寅得知真相后的反应,他拼尽全力去维护的人,要么背叛他,要么可能还不是他亲生骨肉……戴了十多年绿帽子,不惜一切代价去维护那苏兰蓉,结果却是替旁人养了十几年儿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想到此处,薛瑛就十分激动。

这于林成寅来说,真是最有力的打击,她一定要利用好了,她要给林成寅致命一击。

为了计划能够得到最好的实施,薛瑛且先从仁心堂搬回了贵安侯府,才回侯府去,小姑子林三娘便寻了上来。

“二嫂,您那是什么意思?”林三娘脾性耿直,来了薛氏院子,直接冷着脸道,“你要是还记着咱们之间以前那点恩怨,大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何必损了我你又不讨好呢?你可知道,那苏氏母女都做了些什么……”说到此处,她恨得咬牙切齿,眼泪汪汪道,“我可怜的荃儿,她才多大啊,竟然就……”

下面的话,她都不忍心说下去,只抽出帕子来抹眼泪。

薛瑛一直静静望着她,待得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将命小丫头扶着她到自己跟前来坐下。

“既然琬琬都能够不计前嫌救荃姐儿,你以为,我还会记着咱们先前那些恩怨吗?”薛瑛喝了口茶,然后将茶盏放下,颇为严肃地望着林三娘道,“三娘,我白日那样做,自当有我那样做的理由。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计划,不过,你要是想要打到苏氏那条毒蛇的七寸,需得听我的才行,否则的话,我对你无话可说。”

林三娘一听这话,立即双眼冒光,主动凑到了薛瑛。

“你是打算如何做的?”

薛瑛将事情大概与林三娘说了下,而后道:“到时候,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说罢,便凑过身子去,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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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临近傍晚,晚霞映红半边天,林成寅从衙门回来后,便朝薛瑛这里来。

恰巧才将有婆子回了苏氏那边的事情,说是那吴三果然又摸着去了,薛瑛听后一阵激动,才准备着人去打听老爷回来没,就有丫头来禀说,老爷已经从衙门回来了,且正往这边来呢。薛瑛坐正了身子,悄悄差一个丫头从侧门走,往林三娘哪里告知一声。

就按当初说好的,姑嫂两人合谋演戏。

林成寅进了院子,薛瑛缓缓站起身子来,意思着福了个身子,又坐下,而后侧眸望着林成寅道:“夫君今儿回来挺早的,不过,可不巧了,妾身今儿身子不爽利,怕是伺候不了夫君了。”说完便淡声道,“既然老爷回来了,就开始摆饭吧。”

“瑛娘,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林成寅官服还没脱下,又是急着回家来的,此番正热得一头一脸的汗,他兀自撩袍在薛瑛身边坐了下来,黑眸锁在她脸上道,“瑛娘,说好的要接蓉娘回家来住的事情,你可有与老侯爷说了?”

薛瑛冷冷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忘记了,还不曾。”

林成寅心中着急,但内心也觉得,妻子能够退让到这地步,也算是难得。若是他再步步紧逼,万一将妻子惹得恼火了,她反悔了呢?

尽量按捺下那火爆性子,只望着妻子,温柔笑道:“想来也是你一时间忙得忘了,不过不打紧,既然为夫提醒你了,明儿便与老侯爷说吧。”

薛瑛侧头看林成寅,秀眉轻轻蹙起道:“夫君,当真那般舍不得苏氏?”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林成寅一愣,黑眸紧紧定在她脸上,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作答。

薛瑛笑了笑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也不必瞒我,便是你为了骗得我去向老侯爷求情而说舍得苏氏,我也不信啊。只是,你我毕竟夫妻十多年了,我也想知道,这苏氏到底是哪里好了,竟叫老爷一颗心完全扑在她身上。”

林成寅静静望着妻子,竭力想从她脸上看出吃味的表情来,就像从前一样。

只是可惜了,没有……自打那次之后,妻子似乎真的就对他心如死灰了。林成寅艰难地将视线从薛瑛脸上收回了,默默垂了脑袋,那汗珠子便啪嗒啪嗒滴落在了地上。听了妻子的话,他也在想,到底苏氏哪里好了……

要说起来,他对苏氏,同情更多一些,责任也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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