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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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画堂朝林琬福了福身子,而后顿了一下,但见主子已经将屋里头一应丫头都散了去,这才回话道,“方才徐管事与奴婢说,宋姑娘的确是去了清水胡同寻宋少爷夫妇去了。也正如娘娘所料,宋姑娘是黑着脸跑出来的,听说,与她兄嫂大吵了一架呢。”

林琬道:“该是如此,不过这都是些小事情。”

画堂又说:“宋姑娘出了清水胡同口,马车就撞了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崔姑娘身边的兰姨……”说罢,她抬眸望着自己主子,“娘娘,既然咱们已经将兰姨真正的身份识破了,何必由着她胡来?得赶紧想个法子叫她现出真身才行。”

林琬却道:“林玥这个人,我了解得很。她是真的恨毒了我,而此番既然敢换了身份回来,就一定不会太鲁莽,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计划好的。想来,一个人既然能够换了身份回来,必定背后有着不一般的势力。抓了她来自然是容易,甚至做了她都轻易得很,只不过,若是动了她,她背后的势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她背后的势力我们还没能够摸得清楚,所以,轻易还动不得。”

画堂明白了,连连点头道:“娘娘好细的心思,是奴婢鲁莽了。”

林琬扯起唇角苦笑道:“谁想成日算计这些啊,不过,我若是不思来想去,就怕她冷不丁害了我身边的亲人。”说罢,又唤了朝阳来,一手摸着闺女脑袋,一手撑着腰肢道,“一会儿去了外祖母那里,还得跟他们好生商量一番,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还真扛不住。”

朝阳仰着小脸,咧着嘴巴笑,隐约露出些奶白色的点点小齿来。

“骑马马……”她靠在自己母亲腿边,小手扯着母亲裙摆,奶声奶气道,“娘亲,我要去骑马马。”

“好好好,这就带你去。”林琬笑着捏了女儿柔嫩软和的小脸一下,继而对画堂道,“抱着她走吧,时候也差不多了。”

“是,娘娘。”画堂笑着应一声,继而弯腰抱起朝阳来,“走,大姑娘,奴婢这就抱着你去将军府去。到时候,奴婢要亲眼瞧瞧看,咱们大姑娘多厉害。”

朝阳欢快地拍起手掌来,激动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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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事先已经命人往薛府递了信儿,说好了年初三来薛家拜年,故而林琬母女马车才将行驶到薛府大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两个小丫头候在门口了。见是晋王府的马车,那两个小丫头立即迎了上来,一边帮着提东西,一边笑着给林琬请安。

都是周老太君跟前的得力丫头,跟林琬也是极为相熟的,林琬倒是也笑着与她们说了几句话。待得进了里面,才知道,原来今儿周夫人母子也在。周夫人此番来薛家,一来是给周老太君拜年,二来,也是想着借这个机会多问一些关于自己闺女兰儿的情况的。

周夫人要上前来给林琬请安,林琬连忙稳稳扶住了她道:“周伯母,咱们是一家人,您这样是做什么。快起来,咱们一处说说话,一会儿还有消息告诉你呢。”说罢,将周夫人托了起来,而后各自按着位置落座。

朝阳一心念着要骑马,不安分,嘴巴里一直嚷嚷着,根本不想留在这里。

周老太太抱着她,抬手拍了拍她小屁股道:“都许久没有来太外祖母这里了,今儿才来,我老婆子还没抱够你呢,你竟然只吵吵着要你表舅舅。”老太君看着漂亮讨喜的小娃娃,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小没良心的,就想着玩儿,就让你表舅舅来。”

朝阳咿呀尖叫一声,然后咧着小嘴,嚷嚷得更欢快了。

“三爷跟周家大少应该在前头书房说话,你先跑着去知会一声,若是他们得空,就回来将姑娘抱了去。”周老太君笑着低头,抬手捏了捏朝阳水嫩嫩的小脸儿,哼哼笑道,“要是不得空,今儿朝阳就跟着我们了。”

朝阳一直有竖着耳朵听,乌澄澄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听到周老太君说最后一句话,立即激动得咿呀嚷嚷,手脚并用,一张小圆脸儿皱成麻花,瞧着都要哭了。周太君越发欢喜,笑着道:“你也去跟三爷说,朝阳想见他,他若是不带着小丫头去马场,小丫头以后都不会再理睬他了。”

“是,奴婢知道了。”那丫头恭敬应着声出去了。

没有一会儿功夫,薛平并周明成两人,就疾步赶了来。

朝阳见到薛平,眼睛水亮亮的,挥打着小手朝他够去。

薛平见状笑得温柔起来,一双黑眸里闪烁着亮光,一把便将他抱进怀里去。朝阳生怕不能骑马马,一双小手紧紧抱住薛平脖颈,搂得薛平连扭头都艰难。林琬笑着坐在一边打趣道:“完了,要是叫晋王爷知道,他捧在掌心来宠的宝贝闺女如今这般喜欢他表舅舅,怕是要着急了。”但见闺女立即扭头来看自己,萌萌的小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林琬笑说,“这丫头,成日就晓得玩,改明儿我得好好管管了。”

坐在一边的周夫人也望着朝阳,欢喜道:“这孩子实在讨人喜欢,这小模样,还有这性子,跟她娘小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周夫人想到了自己闺女兰儿跟晋王妃小时候的事情来,十分怀念的样子,“兰儿年长王妃娘娘几岁,于是从小就喜欢摆着姐姐的架子,王妃娘娘也是最喜欢跟兰儿一处玩,记得那个时候,王妃谁的话都不听,只愿意听兰儿的。我是看着你们从小不点慢慢长成大姑娘的,只是可惜,如今兰儿却……”

周夫人没有忍住,竟然捂面哽咽起来。

周老太君也是知情人之一,心中知道周夫人此番前来,怕是要问琬琬关于兰儿近来一些情况的。挥退了屋内一应丫头后,又对薛平跟周明成道:“你们两个带着朝阳出去玩去吧,我们娘儿几个要说些体己的话。”又叮嘱道,“这丫头还太小,别瞧着她现在劲头十足的,估计也玩不了多久就喊累。一会儿玩得累了,就抱回来。”

“是,祖母,孙儿知道了。”薛平笑着应一声,而后伴着周明成一道出去。

待得屋内就只剩下四人之后,周夫人这才问道:“娘娘,兰儿怎样了?”她眼含泪花,姣好的面容上挂着泪泽,眼泪汪汪道,“可有消息?”

林琬点头说:“若是周伯母今儿不来,我也正准备寻机会与伯母说一声呢。伯母您放心好了,周姐姐如今人很好,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如今一应都好。只不过,为着大局考虑,此刻还不便将姐姐的所在之处告诉伯母,也请伯母放心,待得时机成熟了,一定会与伯母您说。”

“你我就放心了。”周夫人抽出帕子来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只要她如今一应都好,我就放心。”

林琬又安抚了周夫人几句,才蹙起秀眉说:“其实太子殿下倒是没有怀疑什么,最先怀疑这件事情的,乃是崔大姑娘。确切来说,应该是崔大姑娘身边的兰姨。后来我发现,那个兰姨极有可能是林玥,继而暗中命人试探一番,如今已经可以确认,那个兰姨就是林玥。”

薛瑛惊道:“怎生是她?”又想了想,“她不是毁了容貌吗?”

林琬道:“怕是遇着名医了,吃了些苦换了张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娘,我告诉你们这些,也是希望多多提防着些。林玥此番回来,怕是一应计划周全,她想报复我,定然会从我身边的人开始动手。我最近也命人一直暗中探查她背后势力,暂且没有摸清楚她背后之势,还不敢轻易动手。不过,好在如今咱们在明,她也在明,算是势均力敌。”

薛瑛紧张道:“琬琬,你说,她会不会朝朝阳下手?”

林琬扣在一起的双手稍微攥紧了些,而后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她若是真敢伤害我闺女,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周夫人也暂时忘记了思念女儿,只唏嘘道:“那个女孩子,以前瞧着只觉得心高气傲,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那般阴狠歹毒。”以前兰儿在家的时候,她也有听兰儿说过一些,如今又听林琬说她怀疑兰儿假死的事情,简直浑身发冷道,“这样只晓得害人的人,该是千刀万剐了才好,留着也是祸害。”

林琬知道周夫人这是害怕了,连忙安慰道:“周伯母,您别着急,周姐姐的事情她不会查出什么来。此刻还不是将她千刀万剐的时候,待得寻着机会,我一定不会手软。”又一次叮嘱道,“就算知道那个兰姨就是林玥,不过,咱们也且先当做不知道,不能露出破绽来叫她先怀疑了咱们,否则咱们就处于被动了。”

周老太君见外孙女如今处事周全,倒是也放心,只嘱咐说:“你也万事小心。”

“我知道的,外祖母。”林琬郑重应了一声,想着,大过年的,总说这些吓人的事情也不好,就挑了些开心的事情说,“昨儿回了林侯府,瞧见大伯母跟三婶娘了,她们都说极为想念娘,让我给娘您带个好。”又道,“大姐姐嫁去了苏州,虽则大姐夫如今是外放为官,可听说是个极为有才能的人,大伯母很满意。大哥哥的小妻子我也瞧见了,大伯母说比我还小一个月呢,不过,我瞧她跟大哥哥夫妻俩恩爱得很。一走两年时间,如今再回去,还是十分怀念的。哦对了,四妹妹瘦了很多,如今长得出挑得很。我回去了,她一个劲黏着我,真的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薛瑛静静听着,唇角挂着浅浅笑意,只想着,虽则这辈子嫁错了人,可是如今再回想过去,总归还是有些小怀念的……虽则妯娌间也有些小龌龊,平素为着各自利益喜欢勾心斗角,但说实在话,一起相处十多年,真没闹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和离后,闺女嫁人了,儿子也跟着去北境之地寻他两个舅舅去了。

原本那么有意义的日子,一下子冷清下来,她时常会思念儿女。时常思念以前在林侯府那个小院子里,儿女环绕膝前的快乐日子。有时候想着,若不是丈夫宠妾灭妻实在伤透了她心的话,她也不舍得离了儿女。

还有晁哥儿,以后娶了新妇,自己也不能跟儿子住在一起了。

一想起这些,薛瑛就觉得日子也没什么盼头了,心中极为难受,就落了泪来。

女儿虽然在京城,可毕竟是王妃,自己再怎么想念女儿也不好天天见她。儿子此番远在北境,臭小子似乎野得都丢了魂儿,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只一个月寄一封信回来,还让她有些念想。

“两年了,想来以前咱们娘儿俩住的那院落早就布了灰尘长满杂草。”薛瑛静静坐着道,“琬琬打小就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所以我的院子里头种满了各种花草,如今都两年过去了,没人搭理,想必早已经荒芜得不成样子了。”

林琬忽然想起来,昨儿回去的时候,见到的院子里面的情景。

真的与两年前一模一样,自己跟母亲弟弟离开后,一直是父亲在打理着。林琬当时就心酸,并没有被父亲的行为所打动,她只是觉得好惋惜,她从小就渴望的父爱,从来没有得到过,不但没有,还一次次被伤得遍体鳞伤。

或许父亲是真的悔悟了,可是又如何?她跟母亲都不想原谅他,自然也不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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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可是又觉得对不住母亲,当初劝母亲和离,也是因为不想瞧见母亲再继续痛苦下去。后来施了小计谋,母亲的确是脱离苦海了,可是两年下来,也未有见到母亲有多幸福。母亲还年轻得很,左不过才三十五岁的年纪,难道就要这样一直独孤到老吗?

虽说如今陪伴在外祖母身边,不多寂寞,可外祖母毕竟上了年岁。待得外祖母百年之后,母亲岂不是孤苦无依地一个人过活了?想着这些事情,林琬便悄悄抬眸打量母亲,母亲容貌依旧秀美恬淡,眉眼如画,妆容恰到好处,怎么瞧着,都是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女人这一辈子,怎样过活才算是幸福的,自当是该寻个疼爱自己的夫君,再生两三个懂事孝顺的儿女。而母亲,少年时期嫁错了郎,如今到了中年,自己跟弟弟也不能时常伴其左右。便是弟弟往后成亲了,母亲不再是林家妇,按着规矩,也不好跟弟弟住在一起。

自己倒是非常想让母亲住进王府,便是王爷也亲自与母亲说过,可母亲就是不肯。

说这不合规矩,不但叫人家知道了会笑话,而且如今自己是皇家儿媳妇,更该要处处小心做事过活才是。几番劝下来,但见母亲丝毫不肯松口,也就放弃了。如今母亲一个月去王府一次,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母亲说的,林琬心中都明白,只不过,她就是想母亲下半辈子能够活得幸福甜蜜一些。

心中挂念着这些事情,待得吃完饭后午休的时候,林琬直接跟着母亲去了母亲房间,将闺女朝阳也抱着去了。薛瑛瞧见自己闺女肚子一日日大起来,蹙着秀眉叮嘱道:“你这月份渐大,往后那些费心的事情少想,王爷临走的时候,不是给你留了人吗?”将个香软的外孙女抱在怀中,见小丫头玩得累了直打哈欠,她则一边颠着腿儿哄外孙女睡觉,一边又对林琬道,“那个林玥的事情,你跟徐管事说了吗?要他多提防着些。”

林琬还真觉得腰肢有些酸痛,于是单手扶着腰挨着自己母亲坐下,笑着道:“娘,我平时在王府过得好着呢,也没有多费心。徐管事办事能力很强,凡事都是交给他去办的,王爷走前将他留下来,我实在是省了不少心。”

薛瑛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朝阳,轻笑道:“这丫头,玩累了就软了,瞧这小脸热得红扑扑的,实在招人疼。”将朝阳抱得更紧了些,薛瑛又说,“琬琬,若是得空,也有抽些时间去陪陪你周伯母。她就你兰姐姐一个闺女,看着你在身边,也就像是瞧着自己闺女,她日子也会好过些。”

林琬点头应道:“娘,我知道的。”上下打量自己母亲几眼,只笑着将脑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轻声说,“您也别替这个操心,又替那个考虑的了,您还想多想想自己个儿吧。娘,您还年轻得很,往后还有好几十年可活,真的……”

“你这丫头,尽胡说八道。”林琬话还未说完,就被自己母亲捂住了嘴。

薛瑛嗔怪道:“娘都这把岁数了,还能嫁给谁去?再说了,娘觉得这样挺好的,陪在你外祖母跟前说说话,一天天也就这样过去了。”她笑了笑,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推开,“你这成日都这样烦神劳心的,小心动了胎气。”

林琬低着头,手轻轻抚上凸起的小腹,继续说:“昨儿回去,瞧见父亲了,女儿说实话,他整个人瞧着似是憔悴不少。我去了之前咱们住的那个院子,原本跟娘想的一样,以为那里没人住后会荒芜着呢,却没有料到,父亲说他一直都有打理着。”

说罢,林琬目光落在自己母亲脸上,只见母亲唇角噙着淡淡笑意。

外面的日光挺好的,又是正午时分,日头十足。日光打在母亲脸上,衬得她容貌越发秀美恬静。其实林琬一直都觉得母亲十分好看,不论是容貌,亦或者是通身的气质,都胜过那苏兰蓉不知道多少倍。

只是母亲这性子太软弱了,父亲当初又仗着母亲喜欢他,于是肆无忌惮地娇宠着苏兰蓉,这才害得母亲如今落得这般田地。近来林琬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若是当初没有苏兰蓉那番精心算计,若是自己父亲早些识破苏兰蓉真面目,不晓得如今的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

想着,又笑着摇头,只觉得自己是得多闲才会去思虑这些再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薛瑛静了好久,林琬几乎以为她不会答话了,她才缓缓启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既已经放开了彼此,又何必再假惺惺做这些?我信错一个男人,就搭了半辈子进去,岂会再搭了下半辈子。琬琬,娘知道,你是怕你外祖父跟外祖母百年之后娘会孤独,可娘在和离前,都已经想过这些了。”

“娘……”林琬唤了一声,就抬手抱住自己母亲腰,“我真不晓得要怎么做才好。”

薛瑛笑着道:“只要你们一家四口都好好的,安安生生,什么意外都不要发生,娘就开心了。”摸了摸女儿脑袋,而后又将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朝阳抱得更紧了些,“你瞧这孩子,真讨人喜欢,只要瞧着她,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林琬见自己母亲的确没有再好好寻个人嫁了的意思,也就没再劝,只顺着母亲道:“是啊,朝阳很懂事很乖,也很好哄的。”

*

很快便出了正月,徐方也陆续探得了更多消息来,并且成功避开兰姨暗中势力的注意,悄无声息将重要眼线安插到了崔灵身边。徐方的确办事能力很强,正如赵邕所说,他表面上是王府的管家,其实真实身份乃是早期培植的黑骑兵中一员。

留着徐方在王府内帮着林琬做事情,不但林琬渐渐安心了些,外头赵邕打仗也放心。

到了二月中旬,渐渐开始有了早春的迹象,王府内的桃花都生出了花苞。而此刻,林琬怀胎也有六个月了,小腹渐渐鼓起来。朝阳也有一岁半了,小丫头长得特别快,个子较之年底的时候高了不少,牙齿也长得更多了些,话会说得多了,路也走得稳稳当当。

朝阳很懂事,平素只跟着韶光并几个二等小丫头玩,轻易不会来打搅母亲。偶尔有的时候玩累了,她则会蹭着身子挨到母亲跟前,也只是静静坐着,不说话不吵闹,也不再在母亲跟前哭了。

在她自己心中,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应该懂事。

林琬见闺女懂事,既欣慰又心酸,总觉得自己近来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反而忽略了闺女。想着,待得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到时候一定好好补偿闺女,多花些时间陪陪她。见女儿玩得累了,又黏糊了来,林琬伸手将女儿揽到怀里来。

“朝阳,又去哪儿玩了?瞧你皮得一身汗,来跟弟弟说说话。”林琬眯眼笑着。

朝阳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绞在一起,目光落在母亲高高凸起的小腹上。

“弟弟,我是姐姐,你的姐姐。”朝阳磕磕碰碰蹦出一句话来,倒是也说得完整,她开心地笑着,而后轻轻将小脑袋凑了过去,离得弟弟更近了些,“弟弟……娘说话……娘让我……说话。”

静静等了会儿,也没人理睬她,她皱着小脸,仰起脑袋来:“娘……”

林琬笑道:“弟弟听得见,只不过,他还太小了,不如姐姐厉害,所以不会说话。”抽出帕子来,替女儿擦了擦脸,又轻声说,“你这出了一身汗,回头别冻着了,去,让画堂给你用热水洗洗,再换身衣裳来。”

朝阳乖巧点头:“洗白白……跟弟弟说话。”

“去吧。”林琬摸了摸闺女圆乎乎的小脑袋,看着她摇摇晃晃地寻画堂去了。

朝阳离开后,丫头杏儿走了进来,在林琬跟前行了一礼,而后低着头道:“娘娘,徐管事方才命人带了话来,说是要将这个纸条交到娘娘手中。”说罢,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字条来,递给林琬。

杏儿是最近刚刚提拔上来的一等丫头,是当初林琬出嫁的时候,从外面买来的。考察她已经好久了,见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林琬便重用起来。毕竟,韶光天性爱玩,做事不稳重,只能让她每日好生照顾朝阳。

而府上每天事情这么多,画堂就算再有能力,也揽不下这么多事情来。

这杏儿年岁虽则不算大,可性子与画堂几分相似,行事稳重妥当,用着放心。再说,丫头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攥着,还有她家里哥哥的差事,也是徐方帮着安排的,即便不是打小的主仆情分,但也差不离。

林琬拆开字条望了眼,忽而眉心渐渐蹙起来,看完之后,才将那字条丢进一边烧着的炭盆里。一双素手却是渐渐攥紧了,眸中闪烁着点点光泽。杏儿一旁细细打量着主子的神色,见主子似乎神色不太好,小声问道:“娘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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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林琬望向杏儿道:“还没出什么事情,不过,即将有人要开始挑拨我与陆家的关系了。”她一手撑着腰肢,一手轻轻抚摸着耸起的小腹,颇为艰难地站起身来道,“徐管事安插在英武将军府崔大姑娘身边的人传出消息,说是兰姨已经开始劝崔大姑娘着手对付我了,她们所走的第一步,便是利用荃儿来挑拨我跟陆家的关系。”

杏儿惊道:“她要如何做?陆大姑娘是娘娘您的亲表妹,娘娘素日待陆大姑娘也是极好的,若是崔大姑娘真想挑拨的话,会成功吗?”

林琬微微垂了眼眸,轻声道:“信不信的,也得看是什么事情,她们手段肮脏毒辣,既然已经出招了,估计是有几分成算。”稍稍一顿,继而又问杏儿道,“对了,陆大姑娘如今身子如何了?可见好?已经许久没有去看看她了,上次年初二回林侯府,也没有见到姑母,想必姑母这个年一直是在陆国公府过的。”

已经被休弃回去的女子,为着照拂闺女,还死皮赖脸的赖在前夫家过年,想来是受了不少闲气。不管以往如何,可是此番陆荃已然十分可怜,若是她失了贞洁的事情再传得众人皆知的话,岂不是要逼着她去死吗?

怕是林玥就是想要陆荃去死,只要陆荃死了,姑母就会彻底崩溃掉。到时候,她再摸准姑母脾性挑拨离间,说是这个消息乃是自己传出去的,姑母那火爆脾气,定然会闹得翻天。毕竟,陆荃失了贞洁这个消息,除了当时接触的几个知情者外,外人根本不知道。

林琬没有告诉杏儿陆荃的事情,只严肃道:“徐管事现在何处?你去与徐管事说,让他得空来见我,我有事情与他商议。”

杏儿才离开不久,徐方便匆匆赶了来,在林琬跟前行了礼,方才起身道:“娘娘,您找属下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林琬挥退跟前一应伺候着的小丫头,只留下画堂她们几个大丫头来,便问徐管事道:“你让人传的字条,我已经看了,找你来,就是想问问,对于这件事情,徐管事有何应对法子?”她的确觉得头痛棘手,便蹙了秀眉道,“荃姐儿是无辜的。”

徐管事闻言眉梢都没有抬一下,只低着头回答道:“将计就计。”

林琬轻轻愣住,只眸光转动,继而道:“你的意思是说,权当咱们事先不知道此事,只由着她们去算计?也由着她们去挑拨,而我,只在暗中筹谋,待得时机成熟了,再反手给个响亮的巴掌将其一招制服?”

徐方这才抬起头来,微微颔首道:“娘娘说得没错。”

“不行。”林琬一口拒绝,蹙眉道,“徐管事,虽然你的法子够好,也够绝。可是若是真由着她们算计的话,岂不是毁了陆荃一生?怎么说,她到底没有真正犯过什么错,我明知道有人陷害挑拨,却不出手制止的话,有违背仁道。”

“娘娘,您请听属下说。”徐方道,“娘娘您心中也清楚,那个女人背后的势力不简单,而如今娘娘需要做的,就是将她背后的权势公诸于世,而后一网打尽。可是属下无能,至今都还没能够掌握住强有力的证据来。此刻她们出招,若是娘娘您拆了招,很明显是告诉对方,她们身边有娘娘您安插的奸细,如此这般,属下安插进去的人,不但不再有用,而且也会让对方知晓娘娘您其实已经猜出对方身份。属下知道,若是任由对方施展计谋,不但会毁掉陆大姑娘声誉,而且也会害得晋王府跟陆国公府自此生了嫌隙。可是想要成功,是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来的,还请娘娘三思。”

林琬细白手指渐渐攥紧扶手来,心中极为犹豫矛盾,若是为着自己一己私欲而害得陆荃名声尽毁的话,她如何忍心?可徐管事说得没有错,林玥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势力,目前暂且没有探得明白。如果顾全了陆荃,势必会打草惊蛇,从而全盘皆输。

而当务之急,便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让徐方暗中继续查探,待得掌握住了足够的证据,再上呈天子,由天子来处置她,以及躲在她背后的那些人。左右一番权衡,便是林琬极为不情愿,也没有法子,只能对徐方轻轻点了点头。

*

林琬在上京城内有一家医馆,名叫仁心堂。想当初盘下仁心堂的时候,是为了研究药方救百姓,如今一晃,过去已经将近三年时光了。在北境呆了一年多,再回来的时候,遇到的各种事情也不少,林琬也就没再管仁心堂的事情。

近来日光好,又过了年,已经闲散下来的林琬,就想着要出门走走。

画堂见状,担心得很,连忙阻止道:“娘娘,您身子重,哪里能出去走走?您若是闲得闷的话,不若奴婢扶着您去花园里走走去。如今春光正好,花园里的花都已经开了,大姑娘平素最喜欢在花园玩呢。”

言罢,就赶紧伸手来扶林琬手臂,慢慢搀扶着要往花园的方向去。

林琬笑着道:“你别担心,我的身子我自己心中清楚,肚子里的这个健康得很,不会有事情的。”又道,“再说了,我这成日呆着,的确是闷。我这一闷,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了,肯定会影响孩子的。”

画堂跺脚道:“娘娘!”又劝道,“之前娘娘您怀大姑娘的时候,不也是一直呆在仪王府的吗?奴婢也没有瞧见姑娘心情不好啊。”

“那是因为仪州没有什么好玩的,不繁华,哪里如上京城繁华热闹。”林琬铁了心要出门去,便推着画堂道,“好了,你也别苦着一张脸了,咱们不是在京城中还有一家医馆吗?还是三年前的夏天去过的,今儿倒是想去瞧瞧,看看你寻的那几个大夫将医馆打理得如何。”

画堂明白自家主子的脾性,知道主子心意已决,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于是只能低头听吩咐道:“那叫杏儿扶着您,奴婢去前头知会一声,叫徐管事赶紧备了马车来。”

杏儿扶着主子,小心翼翼道:“娘娘,此番上街去,可要带着大姑娘?”

“不必唤她了,就让韶光陪着她玩。”林琬说了两句,随即又吩咐道,“你去知会一声,若是姑娘玩得累了回来寻我,就让她们跟姑娘说我累了,已经歇下,让韶光带着姑娘洗个热水澡,然后陪着姑娘睡会儿。”

杏儿也是聪明人,听得主子这般说,心中已然猜出来,怕是主子此番出去,是有目的的。

“是,奴婢明白了。”杏儿低头应了一声,继而唤个二等丫头到跟前来,吩咐道,“我跟画堂姐姐要陪着娘娘出去逛一逛,韶光姐姐正陪着姑娘在花园里玩,娘娘说,一会儿等大姑娘回来,就让韶光姐姐帮着姑娘洗澡再哄着姑娘睡一觉,若是姑娘寻娘娘,就说娘娘累了,已经歇着了,可明白?”

“是,杏儿姐姐,我知道了。”那小丫头朝着杏儿福一福身子,而后退了下去。

*

马车慢慢在路上行驶着,因为林琬带着身子,车夫驾车不敢快,只稳当地缓缓朝前。

待得到了仁心堂门口,画堂跟杏儿两个先跳了下来,然后才伸出手来扶林琬下车。仁心堂里面如今有两个大夫,都是三年前画堂寻来的,所以,这两名大夫都认识画堂。画堂道:“主子今儿想来看看,你们各忙各的吧,不必呆在这里。”

两名大夫都在四十上下,一个生得高大一些,另外一个则有些矮小。

两人见林琬不论气质还是穿戴,都与旁人不同,又知道,这家医馆其实是当朝晋王妃娘娘买下的,便连忙跪了下来道:“草民给王妃娘娘请安,请恕草民眼拙,没有认出娘娘您来,还望娘娘恕罪。”

林琬道:“都起来吧。”见两人起身后,又询问道,“近来如何?”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娘娘问的如何,到底是哪一方面。

画堂提点道:“近来上门寻医的百姓可多?药材都是从哪儿进货来的?一般多长时间送一次药材,又都是送的哪些药材?”

听得懂后,两人才一一回答起来,画堂见主子兀自去了一边坐下,她则细细听了,然后再一一向林琬禀告。

林琬左右瞧了一番,望向画堂道:“你一会儿去与他们说,若是忙的话,就再招几个手脚勤快的进来帮忙做事。药材的来源太杂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不好追究责任。”又问道,“记得先前外祖母送给宋夫人作为嫁妆的一间铺子,可是药材铺子?”

“奴婢记得好像是的。”画堂应了一声,又道,“若是娘娘想往后只从宋家取药材的话,待奴婢亲自去查探一番,再来回禀娘娘。”

林琬冲画堂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

画堂还在仁心堂内与两名大夫做一些交代,杏儿则扶着林琬先出了门来,外面正热闹,人群熙熙攘攘的。忽然间,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马似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横冲直撞。似乎目标极为明确,旁人不撞,却只冲着林琬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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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便是林琬事先都知道,可当真正发生的时候,也是惊得愣住了。杏儿却是不清楚的,事发突然,她见状都吓呆了,本能用自己身子来挡在林琬跟前,将她紧紧护住,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那似是发了疯似的马儿突然间在杏儿跟前停住,马儿高高抬起前蹄一声嘶吼,继而软趴趴就倒了下来,再也动弹不得。

及时赶来救人的是徐方,此刻他手中正握着一柄匕首,那匕首正插在马儿的脖颈处。

鲜血汩汩往外涌,四周弥漫着血腥味,那奇怪的味道简直令人作恶。

因为马儿原先受惊,后又突然倒了下来,导致坐在马车里的人直接摔跌在了地上。林琬跟杏儿一点事情都没有,林琬只是受了些惊吓,可那从马车里摔下来的人却吃了不小的苦。磕破了头,脸上也擦破了好几处,整个人摔下来的时候是脸朝下,又摔得狠了,好一会儿子都动弹不得。

还是同车伺候的丫头见状,急忙唤她几声,又轻轻扶着她,才算起得来。

这场意外来得实在突然,而双方瞧着都是有身份的人,一方是怀了身子的少妇,一方又是上了年岁的老人,瞧热闹不嫌多,瞬间整天街所有目光都被这边吸引了来。似乎就在等着两家争吵,捡点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徐方抽回匕首,疾步走到林琬跟前来,一边同杏儿一起扶着她起身,一边道:“娘娘,是属下无能,叫娘娘受惊了。”说罢抿了抿秀气的薄唇,继而犀利眸光朝杏儿望来,漆黑深邃的眸子中隐隐藏着几分狠戾,只冷声对杏儿道,“伺候主子不利,该当何罪?”

林琬连忙说:“徐管事,这事情真不怪她们两个,是我想出来走走的。”

徐管事不敢不听主子的话,只在她跟前低了头道:“娘娘教训得是,是属下的错,王爷走的时候将娘娘交给属下来保护,可属下却一时间疏忽了,这才害得娘娘险些受难。”说罢,撩起袍子来,单膝跪地道,“请娘娘责罚。”

杏儿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来的确是自己没有尽职尽责护得娘娘周全,二来,此事若是叫王爷知晓了,等王爷回来再责罚,怕是更重。见徐方跪下请罪,杏儿也连忙跪下,就连画堂也是跪了下来。

林琬无奈,只能道:“这件事情回去再说,你们先起来。”又望了望摔得鼻青脸肿的陆老太太,林琬秀眉轻轻蹙了蹙,继而搭着画堂的手,走到陆老太太跟前去,温和道,“老人家,您受了伤,身后便是仁心堂,您请进来叫大夫好生瞧瞧才是。”

陆老太太原就与林琬不对付,此刻瞧见她毫发无损,而自己却险些将这把老骨头摔碎了,心中怒火蹭蹭往上蹿。若是搁在以前,她老人家早就要当面质问林琬了,可如今情况不一样,对方的身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

没有领林琬的情,也没有说什么,只气冲冲转身想上马车。

可马儿被人捅死了,马车也摔坏了……陆老太太瞧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头那股子怒火越发烧得厉害。当朝晋王妃得罪不起,可自己的马是被一个奴才给杀死的,自己之所以会伤成这样,也是叫一个奴才给害的,她至少可以问罪这个奴才。

想到此处,陆老太太便又慢慢转了身子来,只冷着那种被磕得青紫好几块的脸道:“晋王妃,你跟前的这个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死我陆国公府的马。”她实在是生气,说了几句,大口喘息几声,似是将那股子心头怒火压下去几分,才又继续道,“杀死我的马,弄翻我的马车,害得我老婆子摔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这笔账,咱们怎么算?”

杏儿道:“明明是……”

“你住口!”林琬冷厉扫了杏儿一眼,将她制止住,这才又侧过脸来,将肚子挺了挺,说道,“徐管事杀了您的马,这是徐管事的不对,不过,若是徐管事不杀死您的马,您就会伤了我。贵府的那匹马,瞧着似是疯了一般,若是方才由着这畜生冲过来,我主仆二人,再加上我肚子里的这个,岂不是都没了命?我若是因此丢了性命,怕是包括老太太您在内的许多人都活不了,那岂不是事情闹得更大。所以,徐管事虽则杀死您的马,可是却救了您一条命,不求老太太您感激,可也别问罪才是。”

陆老太太气愤道:“这倒是成了我的错了?”她说话用了力气,扯得面部生疼,稍稍停顿一下,又道,“我这把老骨头,原就没有几年好活,此番又伤成这样,岂不是早早想叫我去死?那畜生怎生忽然变成那样,我哪里知道,这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林琬道:“畜生猖狂,的确是怪不得老太太您,不过,老人家回去得问罪陆国公府马厩里的师傅才是。今儿幸得遇到徐管事,如若不然,这马儿一直疯狂地跑,还不晓得后果如何呢。”说罢,又细细瞧了陆老太太几眼,劝道,“老太太既说身子不舒服,还是及时去医馆让大夫瞧一瞧的要紧,可别出了事。”

陆老太太的确是摔得不轻,她原就上了岁数,生生从马车里跌落下来,此刻站着双腿都打颤。林琬让她进去叫大夫瞧瞧的确是好意,可陆老太太心中怄着一口气,偏生林琬乃是当朝晋王妃,她说不得骂不得,只能闷声将气往肚子里咽。

她抬眸瞄了眼门楣上挂着的牌匾,只冷了脸道:“这可是晋王妃当年开的医馆,老身没有这个福气,不敢进去。”满是皱纹的一张老脸耷拉着,眼角嘴角纹路深刻清晰,她撇了下嘴巴,继而又说,“娘娘护着家奴,老身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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