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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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一个人包揽了所有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让你偷懒。”

时瑾低头吻她。

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不需要她操劳,他也能给她一场让她心悦的婚礼。

婚礼是她喜欢的中式,很古风,她有一点旗袍控,她不喜欢繁杂,不喜欢热闹,所以,不请媒体,形式从简,风格古韵。婚礼在秦氏大酒店举办,距离刚好,场地也恰当,当日,秦氏旗下所有酒店、会所,一律免单。

凤冠霞帔,她在徐家出嫁。

时瑾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花轿花车,前来迎亲。

徐宅之外,全是人,不是媒体,都是别墅区里的居民,过来看热闹的,几百个身穿黑西装、手系红绸的保安在维持秩序。

人群里,有人在议论。

中年富态的女人说:“秦氏那么有钱,怎么还在国内办婚礼?”

旁边年轻的女孩就接嘴,看不惯这人崇洋媚外的嘴脸,直接怼她:“国内怎么了?我们老祖宗自己的东西怎么比别人差了?非要去国外搞一搞?我就觉得这样好。”

中年女人嗤之以鼻:“也太简单了。”

电视里那些个女明星,哪个不是搞得轰轰烈烈,何况今天的新郎钱那么多,居然都不出国,也不穿什么钻石婚纱。

年轻女孩被逗笑了:“简单?”她是姜九笙的粉丝,她们笙粉都很低调的,没办法,这女人太无知,她觉得得给她科普一下,“你知道姜九笙的凤冠霞帔、步摇玉镯值多少钱吗?”她比了个数字,“三千万。”

中年女人显然不信:“不是吧。”

“她手上脖子上戴的,那可都是古董。”女孩抱着手,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花轿,“还有那顶花轿,是从中南博物馆里抬出来的,市价一个亿。”

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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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小包子番外2

媒体全部被拦在秦氏酒店外面,今日参加婚礼的宾客不可以带手机进去,婚礼的保密性做得很好。

六点零八分,是吉时,新娘入场。

姜九笙挽着父亲的手:“爸,你别紧张。”

徐平征抚平衣服的角,背脊绷得僵直:“闺女出嫁,哪有不紧张的。”

她盖着盖头,只能看见父亲的鞋:“爸。”

“嗯?”

她微微哽咽:“谢谢。”

徐平征拍拍她的手:“跟爸爸说什么谢谢。”他说得慢,与他平时在各种政要场合下的强势不同,现在的他,与天下送嫁的父亲都一样,满心担忧、不舍,“笙笙,爸爸一辈子没结过婚,也不知道怎么经营婚姻,爸爸就只有一句话给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委曲求全。”

世事变迁,很多东西或许都会面目全非,可血浓于水,永远都割不断。

“嗯,我知道。”

主婚人在喊新娘入场。

徐平征站直了背脊,带姜九笙进场,地上铺了百米红绫,上空坠九十九对红烛,红漆刷的罗马柱雕刻成了龙凤呈祥的图案,陈列摆放着夜明珠,古韵,古香,她穿着红绣鞋,跨过火盆,一步一步,走到时瑾面前,身后,是一地玫瑰,还有长长的裙摆,裙摆上,绣的凤凰栩栩如生。

摇曳生姿,环佩叮当,美得像一场梦。

徐平征把红绸带的另一端交到时瑾手里,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话:“一辈子也不长,好好过。”

时瑾重重点头,瞳孔微红。

徐平征看了女儿一眼,从红绸的地毯上走下去,到了尽头,听见女儿喊:“爸。”

他回头:“怎么了?”

“当徐家的女儿,我很幸福。”

徐平征点点头,摆手,让她跟时瑾走。

幸福就好。

当父亲的,盼的不多,子女过得好就行。

六点二十八,也是吉时,新人拜堂。

主婚人声音洪亮。

“一拜天地。”

一拜,夫妻恩爱,白首不相离。

“二拜高堂。”

二拜,父兄常健,岁岁常相念。

“夫妻对拜。”

三拜,执子之手,朝夕与君见。

“礼成,送入洞房。”

一段红绸,一人牵着一头,时瑾在前,把姜九笙带进了仿古布置的新房里,房间里没有一点现代化的痕迹,古床、小榻,沉香木的圆桌上摆放了几碟桂圆莲子、花生核桃,还有酒盏与铜樽。

大伯母王女士已经在房间里等了,扶着姜九笙坐在铺满八宝的鸳鸯被上,把新人的衣袖打了同心结,才说:“时瑾,可以掀盖头了。”

他嗯了一声,手上动作有点急,有点乱,王女士瞧着不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徒手把姜九笙的盖头给掀了。

“你怎么用手了?”分明都说好了的!王女士剜了时瑾一眼,“要用秤杆啊!”

时瑾一下子懵了。

姜九笙笑,替他解释:“他有点紧张,忘记了,没关系的。”

她刚说完,时瑾立马问:“会不吉利吗?”他拧眉,神情难得慌张无措,“再来一次可以吗?”

“……”

不知道怎么说好了,王女士看向喜娘。

喜娘也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啊,有点犹豫:“可以……吧。”

时瑾就又给盖回去,用秤杆再掀了一次,这次动作就很慢了,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出错。

盖头下的姜九笙,化了很淡的新娘妆,额前的流苏吊坠是明丽的金黄色,两侧的金步摇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时瑾从未见过她红妆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映出灼灼桃花,是她的眼,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眼角,描了一朵花钿。

王女士提醒了他一句,他才问:“然后呢?”

“喝合卺酒。”

时瑾用铜樽盛了两杯清酒,递给姜九笙一杯,他在她身边坐下,刚抬酒杯,姜九笙探头看外面去了。

“天北好像在哭。”

时瑾想说,不管他。

就是这时候,徐老爷子抱了时天北过来:“仲景不知道怎么回事,哭的厉害,时瑾,你是大夫,快给仲景看看。”

他是心外科,不是儿科。

时瑾面不改色:“先喝合卺酒。”不然不吉利。

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姜九笙已经放下了酒杯,把时天北抱过去:“宝宝是不是饿了?”

时瑾:“……”沉住气,沉住气。

王女士说:“刚刚喂过了。”

姜九笙摸了摸天北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抱着轻摇:“天北乖,不哭了。”

若是平时,抱着摇两下,天北就不哭了,这次却不顶用,他还是哭。

时瑾手里还拿着杯子:“笙笙,合卺酒——”

她打断了他,有点急:“你快看看,宝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瑾脸色不太好。

姜九笙只顾着孩子,还催促:“快点啊。”

时瑾:“……”

他用力拧了一下眉,才放下杯子,把哭个不停的时天北抱过去,正儿八经地喊:“时天北。”

哭声秒收,时天北睁着泪汪汪的眼睛,与爸爸大眼瞪小眼。

徐老爷子:“……”

见了鬼了!

“天北已经不哭了,我来抱。”

合卺酒还没喝呢,王女士赶紧去把时天北抱走,可才接过去,小奶娃娃瘪瘪嘴,又开始哭。

王女士:“……”

姜九笙舍不得孩子哭:“时瑾,你就抱着。”

他黑着脸,一只手把时天北拎过去了,那姿势,着实不慈父,偏偏,时天北还咯咯笑了。

想打。

笙笙在,时瑾不敢打。

最后,这合卺酒终究没喝成,就连敬酒,时瑾也抱着天北。

九点多,婚礼才结束,新房没有安置在御景银湾,时瑾带姜九笙回了别墅那边。

一天下来,便是她体力再好,也累得够呛,身上还穿着敬酒服,裙摆没有拜堂的那套长,妆也没卸,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弹。

“天北呢?”

时瑾过去,帮她把头发上的步摇与簪子取下来:“大伯母带他回徐家了。”

她累得骨头发酸,不愿动,任由时瑾帮她解盘扣:“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他?”

“笙笙,”他停下动作,看她,“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还要带他睡?”

她笑:“知道了。”她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来,放在沙发上,头发散下,有点乱,配上她的妆,却异样的美,她伸手搂住时瑾的脖子,“那现在要洞房吗?”

时瑾表情很严肃:“合卺酒还没喝,要补上。”不喝会不吉利。

她哑然失笑。

她家时医生对这杯合卺酒怨念很深呀。

婚礼之后有一个礼拜,时瑾都没再抱过时天北,几个月小娃娃似乎也知道父亲心情不好,乖得不得了,晚上饿了尿了都不哭。

时天北五个月大的时候,多了个小表妹。徐老爷子取的名,徐翘楚,徐华荣取了字,皖之,苏倾取了小名,叫小颗粒。

时天北半岁的时候,长了两颗小乳牙,喜欢磕东西了,老爷子给买了很多磨牙棒。而且,天北喜欢喝粥,坐得还不是很稳,但他很安静,乖乖坐着,摔倒了就躺下,躺着躺着就睡了,不哭不闹。

时天北九个月大的时候,爬得飞快,还能在曾外公手掌上站几秒。

时天北十个月大的时候,会说几个字符了,就是不知道说的什么,能站许久,但还不太会走,最喜欢与博美玩了,还学会了狗叫,汪汪汪叫得很像,老爷子被吓得不轻,再也不让天北跟博美玩了,怕他被狗狗带坏。

时天北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开口叫人了,第一声,叫的是爸爸。对此,姜九笙有些难过,因为天北还不会叫妈妈。

每天晚上,姜九笙就会抱着天北,教他喊妈妈。

时天北咿咿呀呀。

见她很挫败,时瑾拍拍她的头,安慰:“不急,以后就会了。”

姜九笙不放弃,继续教:“宝宝,叫妈妈。”她一个一个字地教,“妈、妈。”

时天北磕着几颗小乳牙,奶声奶气地喊:“粑粑。”

姜九笙:“……”

是谁说小孩通常都会先学会叫妈妈的?

时瑾见不得姜九笙不高兴,把时天北拎过去,教他:“时天北,叫妈妈。”

时天北被提溜起来了,小短腿蹬了几下,吐着口水泡泡,冲时瑾口齿不清地喊:“麻、麻。”

姜九笙哭笑不得:“天北,我才是你妈妈。”

时天北小短手挥舞,可劲地冲时瑾喊麻麻麻麻麻麻……

时瑾托着天北肉嘟嘟的小下巴,让他小脸对着妈妈:“这是你妈妈。”很严厉地说,“叫妈妈。”

时·奶娃娃·天北脆生生地喊:“麻麻。”

虽然是强迫的,但姜九笙还是感动地红了眼眶。

天北十二个月的时候,会走路了,还不太稳,走几步就摔跤,摔了也不哭,自己站起来。

徐家给天北办了周岁宴,放了一桌子东西,琴棋书画、文房四宝、金银珠宝,能想到的都放上桌了,让天北抓周。

徐老爷子围着圆桌,冲小娃娃勾手指:“仲景,到曾外公这来。”把放在桌上的勋章拿起来,晃悠晃悠,用拐卖儿童一样的口吻,哄,“你不喜欢曾外公的勋章吗,你到这来,曾外公给你玩。”

老爷子觉得吧,男孩子,当军人,给国家建功立业,多光荣多帅气。

旁边,徐青舶好笑:“爷爷,你这样就犯规了,说好让天北自己抓的,谁都不能诱哄。”

徐老爷子会承认吗?他当然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诱哄了?”说着,拼命晃手里的勋章,冷眼瞥徐青舶,“你俗不俗,放个金锭子在那。”

徐青舶掂了掂手里的金锭子,又多放了一锭在桌上:“说不准我们天北就喜欢俗的。”

庸俗!

徐老爷子骂:“闭上你的乌鸦嘴。”

时天北坐在桌子中间,穿着大红的小马褂,还戴了一顶大红的帽子,眼珠子清澈,漂亮得像两颗不含杂质的黑玛瑙,声音奶萌奶萌,喊:“妈妈。”

喊完妈妈,又喊爸爸。

在桌子上爬了小半圈,时天北刚好面向老爷子,咧嘴一笑,露出四颗小乳牙:“公公。”

天北还不太会叫外公,不管是外公还是曾外公,一律喊公公。

徐老公公笑得像朵花:“仲景,到公公这里来。”

天北眨巴眨巴眼,朝老爷子爬了两步,然后就不爬了,自己站起来,扭头就往时瑾那跑。

徐老爷子:“……”这小兔崽子!

天北跑到爸爸那里,坐下去,玩那几把塑料的手术刀。

徐华荣的妻子笑:“我们天北以后要和爸爸一样,当医生啊。”

才刚说完呢,时天北就扔了手术刀,抓了妈妈面前放的一块古玉,张开小短手,软软糯糯地喊:“妈妈,抱。”

姜九笙母爱泛滥得一塌糊涂,抱着天北亲了亲。

时瑾皱眉,把时天北拎过去,用袖子擦了擦姜九笙亲过的地方,时天北也不哭,被拎惯了,蹬着短腿喊爸爸,口水泡泡吐个不停,时瑾用手给他擦了一下,拧着眉,对小孩子的口水嫌弃得不行。

苏倾抱着女儿小颗粒:“抓了块古玉是什么意思?”

徐青久想了想:“卖玉的?”

徐老爷子一个冷眼过去:“什么卖玉的,那是古董收藏家。”

当然,时天北长大后没有成为古董收藏家,而是当了一名优秀的文物修复师,这就是后话了。

天北两岁多的时候,能说很多句子了,比之前要更安静一些,模样是越来越来像他父亲时瑾了。

后来,具体也不知道是哪天起,天北不怎么黏时瑾了,也不只是时瑾,谁都不黏了,徐老爷子开始头疼了,怎么一转眼这孩子连性子也开始像他父亲了,往那一站,腰是腰,脖子是脖子,贵族小绅士的做派跟时瑾是如出一辙。

好在笙笙教的好,时天北比他父亲乖很多。

姜九笙和时瑾都很忙,天北大部分都住在徐家,徐老爷子亲自带,因为天北很少在自己家,也没什么机会在新别墅的院子里玩,时瑾与姜九笙便也很少住那边,而是依旧住在交通相对便利的御景银湾。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时天北乖乖坐在儿童椅上,奶声奶气地念曾外公教的三字经,念的时候还自己摇头晃脑,是曾外公说的,念三字经是要晃脑袋的。

徐博美趴在地上打盹。

徐老爷子坐在摇椅上慢慢摇,嘴角都咧耳后根了,自豪得不得了呀,看他曾外孙多厉害,都能背这么多了。

“苟不教,性乃迁,”时天北的小脑袋左边摇半圈,又右边摇半圈,“教之道,贵以专。”

屋子里,脆生生的童音高高低低,念得有模有样。

徐博美突然一个打挺,跑去了门口。

“汪!”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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