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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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弯弓,一箭射出,穿了五枚铜钱

三王爷两箭齐发,也才三枚。

“还是七哥箭法好。”少年笑得得意,“三哥,玉佩还我。”

三王爷把手里的玉佩扔了过去:“老七,我服了。”

他似乎兴致缺缺,拂了拂衣袖:“走了。”转身,微微勾唇,他浅笑着,一池芙蕖霎时失色,不及他眼里三分颜色。

好生清俊,君子如画。

“华卿。”

“华卿。”

她被唤回了神,回头,欠身行礼:“兄长。”

是丞相府的大公子,梵尹:“在看什么?”

身为女子,本该矜持,只是,她这时忘了老嬷嬷教诲了,鬼使神差地道:“那白衣的公子是哪家的少爷?”

她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话,只见人。

樊尹笑,戏谑:“怎么,瞧上了?”

她羞涩低头:“兄长莫要打趣华卿。”

樊尹瞧了一眼已走远的白衣公子,同胞妹道:“那是天家的七王爷。”

此地是丞相府。

相府公子樊尹,今日约了几位天家王爷品茗射箭。

龙生十二子,帝君最偏爱的便是这已逝文筝皇后的嫡子,市井有言,惊才绝艳公子无双,乃天家七子。

她第二次见容历,是在马场,那时,他被一位公子打下了马,一身白衣沾了尘土,他下马之后,朝河畔的桥头走去。

她支开了丫鬟,上前追了去:“公子,你的手流血了。”

容历回头,目色浅淡:“无碍。”

那日在丞相府隔得远,她只瞧清了他的轮廓,如今近在咫尺,她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她爱画,水墨丹青阅过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绝色,月色,雪色,也不及。

她踌躇着,还是走上了前,用绣了名字的锦帕去擦他的手。

他侧身躲开了。

“姑娘,”他似笑,眼里却微冷,说,“男女授受不亲。”

她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他瞧了一眼地上的帕子,边角上用嫩绿的绣线绣了两字闺名,他道:“你的兄长不在这个马场。”

说完,他转身上了桥,手里的剑被他懒懒扛在了肩上。

她哪是来寻兄长,只是昨日偶然听得父亲说,历亲王也会来罢了。

第三次见他,是在宫宴上,圣上为周游诸国的胞弟朝阳王接风洗尘。

宴上,朝阳王谈笑:“容历也行了弱冠礼,也该纳正妃了。”

崇宗帝笑道:“是该纳了。”

帝君左侧第一位,落座的便是历亲王容历,不按长幼,他是帝君最喜爱的儿子,自然位置尊贵。

容历坐姿随意,手里还端着杯酒,似是玩笑:“父皇,你可许诺过儿臣,儿臣的正妃要自己选。”

天家十二位王爷,也就历亲王敢这般同天子说话。

一旁,广亲王顺口便接:“京中的贵女今日也都来了,老七可有中意的?”

他扫了一眼。

朝阳王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瞧过去:“丞相府华卿?”

此话一出,贵女席间的女子抬了头,朝臣之首的丞相也抬了头,还有帝君身侧的孝尊皇后林赫拉氏杯中的酒都抖了抖。

帝君最偏爱的容历,算得上半个储君了,若与丞相府结亲……

容历道,音色清润,掷地有声:“我心悦的女子,今日没有来。”

华卿脸色霎时白了。

今日缺席宫宴只有三位贵女,永安侯府的小郡主、礼部尚书的千金,还有定西将军府的千金。

小郡主才年方九岁,尚书府的小姐抱恙,位置又被安排在文臣之首的旁边,历亲王心悦之人,便不难猜测了。

宫宴散后,她去了一趟皇后宫中。

“姑姑。”

崇宗帝的第一位皇后出自太傅府,也是容历的生母,逝世了十多年,林赫拉氏是崇宗帝的第二任皇后。

“华卿来了。”皇后坐在榻上,对她招手,“过来姑姑这边,陪姑姑说说话。”

皇后没有子嗣,最疼爱的便是性情与她最像的华卿。

她走过去,默了良久:“姑姑,华卿有一事相求。”

皇后挥挥手,屏退了宫人,将以后拉到身边坐着:“与姑姑无须见外,我们华卿想要什么尽管同姑姑说。”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皇后的侄女,林赫拉氏外戚专权近二十年,便是宫里的公主也不及她尊贵。

论皮囊,她是大楚的第一美人,论聪慧,她及笄便书了一首天下赋,闻名三国。

有什么是她要不起的。

她抬眸,说:“华卿有一心上人。”

她有一心上人,初见后,便魂牵梦绕,朝思暮念。

可她的心上人,也有了心上人,她哪里还等得了。

皇后笑:“原来我们华卿是芳心动了。”她素来宠爱这个侄女,“告诉姑姑,是哪家的公子。”

她回,目光灼灼:“历亲王,容历。”

皇后嘴角的笑意凝住:“华卿,谁都好,怎么偏偏是他呢。”

这大楚,最容不得林赫拉氏一族的,除了当今的圣上,便是这位天家七子了,文筝皇后之死,到底与林赫拉氏脱不了干系。

后来,她也如愿进了历亲王府。

后来,他登基,她成了他唯一的妃子。

后来,她独守未央宫一载又一载,殿中的桂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第三个年头,桂花开得特别盛。

“娘娘。”

“娘娘。”

她在榻上小憩,被唤醒了,睁了眼,还没什么精神头:“怎了?”

是她殿中的大宫女,脸色惨白,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支支吾吾道:“丞相府被……被抄了。”

她立马从榻上坐起来:“父亲与兄长呢?”

宫女泪眼婆娑:“相府上下全部下狱了,三日后,”慌慌张张地哽咽,“三日后,于市井问斩。”

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扶着榻,手微微抖动:“太后在哪?”

“已经被陛下囚禁在芳宁宫了。”

这时,殿外的宫人通报道:“陛下到!”

她抬头,红着眼望着门口,许久才抬手,由宫女搀着站起来,容历进了内殿,没有龙袍加身。

他应该是刚从西北回来,七日前,他出宫去见他的心上人了。

“陛下是来发落臣妾的吗?”

他不置可否,眉眼是冷清的,嗓音也是:“朕来送你一程。”

帝君发了话,御前公公端了酒上前,高声念:“林赫拉氏·华卿,逆臣之女,为祸大楚,赐鸩酒。”

真够简短呢,连理由都懒得找了。

“为祸大楚?”她笑了,“我父亲给了我那么多毒酒,我一杯也没有给你喝过,到头来,你赐了我一杯鸩酒。”她嘴角的笑泯没,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容历,你心可真狠。”

不论丞相府做了什么,至少她,从未存过害他的心。

容历拂了袖口的风沙,眼角的余光落向她,冷若冰霜:“凉州失守,三万守军全军覆没,你不该死吗?”

这布防图,便是她泄露的。

她想要乌尔那佳·莺沉的命,可他呢,单枪匹马赴了凉州,去替她杀了一条血路出来。

她嗤笑:“都是借口!”失态地大喊,“你是为了莺沉对不对?”

这个男人,并没有那么爱民如子,也并没有多爱他的江山,只是责任罢了,他最爱的,是一个女子。

容历认了:“嗯。”他拂了衣摆,落座,“凉州那一战,她中了三箭。”他斟了杯茶,没有喝,拿着杯子把玩,对身边的宫人道,“先给她三箭,再赐酒。”

宫人道:喏。

死都不让她死得痛快舒服。

她崩溃,大喊:“容历!”隐忍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彻底崩断了她的神经,她红着眼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她乌尔那佳·莺沉可以为你做的,我都可以,她不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我不行?”

哒。

他扣下了杯盖:“你是什么东西?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她是什么东西?

她是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历亲王府的,没有拜堂,没有饮过合卺酒,是他三年都未宠幸过的妃子,她谋了这么久,求了这么久,他却连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给过她。

她仰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大笑,笑着笑着,痛哭流涕。

“莺沉。”

“莺沉。”

“莺沉!”

手臂被人晃了晃,林莺沉从梦里醒过来。

第三卷 帝后35:激情燃烧走一波

手臂被人晃了晃,林莺沉从梦里醒过来。

“到了。”陈刑把车停在了路边,见她眼眶通红,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脸,摇摇头:“风吹了眼睛,进沙子了。”

她解了安全带,下车,对陈刑挥了挥手,转头朝公寓去,等身后的车行远了,她站定住,蹲下。

“原来……原来我是她啊。”她撑着膝盖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着,嘴里自言自语地喃着,“为什么不是莺沉呢?”

连环纵火案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容历不让萧荆禾回消防总队,一早便把她带去了公司,就是开会也带着她,寸步不离。

不到五点,他下班,同她一起回家,车刚开进公寓的地下车库,萧长山的电话打过来。

“喂。”

“荆禾,我是爸爸。”不同于以前,萧长山语气很客气,“周末你阿姨生日,你和容历要是腾得出时间,回来一趟吧。”

她回得不冷不热:“不去了,忙。”

容历停好了车,给她解开安全带。

萧长山在电话里支吾了半天:“摇弯区那个项目,你能不能帮爸爸说说好话?LH那边把爸爸的方案打回来了,容历又不见我,我——”

这才是目的吧。

萧荆禾打断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都听容历的。”

萧长山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连着叹了几声气:“荆禾,我们才是一家人,容历他到底是外人——”

“嘟嘟嘟嘟嘟……”

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萧荆禾挂断了。

萧长山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都憋青紫了。

一旁,赵月莹询问丈夫:“她不来了?”

萧若立马接了句嘴:“现在爸爸都请不动她了,架子可真大,谁她都不放眼里了。”她语气酸得不行,一想到萧荆禾她就来气。

萧长山还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就恼火:“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先闯了祸,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会落到她手上。”

萧若不服气,梗着脖子顶嘴:“那件事又不能全怪我,是萧荆禾她——”

还在推卸,萧长山听不下去了:“够了!”

一时间,赵月莹娘三儿都不敢作声了,连向来嘴刁泼辣的老太太也安生地坐着。

萧长山的手机响了,他起身,扔了句话就去了书房:“以后你们娘几个都安分一点,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来,就都给我滚。”

才刚过五点,不到下班的高峰期,车库里没什么人。

萧荆禾不急着下车:“你削了萧长山的权吗?”

最近萧长山打了几次她的电话,明里暗里地跟她抱怨LH独断专行、野心勃勃。

容历点头,把自己的安全带解了:“他找你了?”

“嗯。”

他解释了句:“他动作不太老实,欠收拾。”

萧长山不甘心处处受制于人,想拿回萧氏的经营权,这些天在暗中搞了不少动作,自然要给些教训,不然哪会学乖。

“他们一家要是再来找你麻烦,就跟我说。”容历想了想,“我帮你弄他们。”

萧荆禾笑:“好。”

他们哪敢来惹她,至少明面上是不敢的,自从她成了萧氏的董事长,萧长山与她说话都小心翼翼了,便是一直嚣张跋扈的老太太上次见了她,也绕了道走,估摸着是萧长山在家发话了。

说白了,不是怕她,他们怕她的靠山。

她靠过去一点,两只手抱住容历的脖子,凑过去亲他的脸。

容历扶着她的腰,微微仰起着脖子:“阿禾,回家再亲。”

她坐到他腿上去,笑着跟他闹:“我不要,我现在就想亲。”

容历浅笑,靠着座椅不动,便让她胡乱亲,起初,她在他脸上啄,然后含着他的唇吮了会儿,还不收敛,捧着他的脸去咬他的喉结。

亲得他一身火。

她还嫌不够,手钻进他衣摆里。

容历喘了声,按住了她的手,呼吸吐在她耳边,又急又热:“阿禾,手不要乱动。”他经不起她撩,一点都经不住。

她下巴窝在他肩上,蹭了蹭,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脖子上亲,故意逗他:“你不给我摸吗?”

容历重重吸了一口气:“……给。”

她伏在他身上,低笑了声,手往他腹下去。

在情事上,她从来不扭捏,胆大得很。

容历被她弄得呼吸全乱了,眼里蒙上了三分潮气:“阿禾,”嗓音略微沙哑,他脖子已经红了一片,“回去好不好?”

她手还不老实。

他抓住她的手,微微抬起下巴,唇落在她唇上,软磨硬泡地哄着:“回去,嗯?”

后面一个字符,气音,带着喘,性感得一塌糊涂。

萧荆禾起了逗弄的心思,偏不听哄,软绵绵的身子挂在他身上,用鼻子在他胸口拱:“回去做什么?”

她明知故问。

“嗯?回去做什么?”她抬头,一双眼都笑弯了。

容历下意识舔了舔唇,喉咙滚了下,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回了她一句:“我想要了。”他被她勾了一身火出来,心痒得慌。

她抱住他的脖子,指腹在他喉结上摩挲:“要什么?”

分明知道他思想古派,非要逗他。

容历低头,含住她作乱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认命地承认了:“我想要同你欢好。”

还欢好?

她趴在他身上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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