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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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呢?宋辞在哪里?”

江西大喊大叫,指甲都快陷进叶宗芝的手腕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这样痴痴傻傻得地念着一个人。叶宗芝试探:“宋家那小子?”

江西直直盯着叶宗芝,涣散的眼,一点一点聚焦。

宋辞……

想必是宋家搞的鬼。

叶宗芝随口应了一句:“说是遇了火,伤了肺。”

江西怔忡了一下,然后拔了手上的针头,连鞋都没有穿,赤着脚踩着冰冷的地板上,失了神,讷讷地转身跑出去。

叶宗芝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去哪?”

惨白的脸怔怔无神,江西喃喃自语:“我要去找他。”

“宋家人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叶宗芝哼笑,“你去送死吗?”

“我要去找他。”

还是这一句,像被操纵了的木偶,机械地重复。

叶宗芝松手,神色淡淡,看着女孩失神踉跄的背影,不疾不徐地开口:“还有闲情惦记外人,西郊墓地,你母亲今天下葬。”

僵直的背突然顿住,江西回过头,藏在病号服里的瘦小身体似乎要不堪负重,摇摇欲坠。

“我这个做姑姑的再给句忠告,你那个父亲,我那个哥哥,手段绝着呢,应该要不了多久阮家小继承人不治身亡的消息就会满城皆知。”叶宗芝抱着手,面目表情,好似无关紧要。

她冷眼旁观,是坐观虎斗?或者渔翁之利?

江西太小,还揣度不透人心,不懂大人的尔虞我诈,并不知晓这场权利的争夺,谁敌谁友。

弱小的身体,一人为营,将叶宗芝的话抛在耳后,她走出了病房,门口,柳是一直等在那里,紧张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侧身站到江西身边,然后隔着半米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跟随。

江西回头,漆黑的瞳,冰凉冰凉的:“不要跟着我。”

“江西。”柳是怔怔地看她,移不开眼,也移不开步子。

“柳柳,连我的亲生父亲也能背弃我,不要我,而我所有的至亲都坐视不理。”那双昔日清婉的眼眸,沐了寒光,暗了所有颜色,她说,“柳柳,我再也不敢相信别人了。”

还未长大的孩子,说她再也不相信了。

江西的世界大概只有一个人不是别人,只是宋辞,她找不到了。

“江西,”柳是站在她旁边,离着触手可及的距离,稚嫩的声音那么坚定,他告诉小小的女孩,“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我也不会。”

那年她才六岁,她对他说:“你叫柳是吗?柳如是的那个柳是吗?”

“我叫你柳柳好吗?”

“柳柳,他们都不喜欢你,我也会和你玩的。”

“柳柳,这是我送给你的帽子,我选了最好看的粉色,你一定要每年冬天都戴着。”

“柳柳,你看,常春藤比你都高了。”

“柳柳,生日快乐。”

“柳柳,我等你。”

“柳柳……”

那时候,他还不懂至死不渝是什么,只是觉得,他要守着这个女孩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要寸步不离地一直跟着她。

“江西,不要赶我走。”

五月的天,雨下得淅淅沥沥,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着西郊墓地上方的天。

墓地外,环着入口,站着两排黑色着装的男人,面无表情,严阵以待。

五月十号,阮清下葬,前来送葬的人,排到了一里之外,唯独,少了阮氏的小千金。

“叶总,节哀。”

“节哀。”

“……”

悼念的人,一个接一个,叶宗信颤抖着双手捧着灵位,悲痛欲绝:“清儿,我会好好照顾江西,你安心去吧。”

“哧!”女孩儿轻笑了医生,脆生生的嗓音,“假仁假义,人面兽心。”

顿时,所有唁客看向女孩。

叶宗芝怒斥:“小灿,说什么呢?”

林灿耸耸肩:“谁是就说谁咯。”她眸子转着,继续大吐四字成语,“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人模狗样——”

“林灿!”

“哼!”林灿一把扯掉叶宗芝的伞,直接甩头往山下走。

“妈妈!”

林灿顿时一愣,拔腿就往墓地的入口跑,然后,雨伞掉地,她傻在当场。

满身雨水的女孩,跪在泥土里,裙摆染了一身脏污。

“我求求你们,让我进去。”

“我妈妈在等我!”

“让我去见见她。”

阮家江西,这个Y市最尊贵的女孩,却跪在一地泥泞里,这样卑微地央求。

“江西,你别求他!”

林灿提起裙摆,一脚就踢开那个拦着江西的保镖:“滚开!都滚开!”大骂,“走狗!叶宗信的走狗!”

男人面无表情地理了理衣领:“抓住她。”

一句话落,十几个高大的男人围住了跪坐在泥土里的女孩,将她桎梏在地上,泥水混着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大喊:“让我进去,那是我妈妈,你们让开,都让开。”

然后,男孩红着眼,用瘦小的背挡住她,死死抱住地上的江西:“不许碰她,松手,不许碰她。”

他张嘴,狠狠咬住男人的手,男人惊呼了医生,重重一脚踢在柳是的背上。

“不许碰她,不许……”

那么小的孩子,抱着她的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松手。

柳是啊……

这个傻子,怎么每次都这么傻呢。

林灿擦了一把眼睛里的水,失口骂了一句‘傻子’,然后跑过去,捡起地上的砖头就砸向男人:“都滚开!滚开!”

男人摸了一把头上的血,抬手就往林灿脸上打。

“住手!”

叶宗芝一把扑过去,将林灿抱起来:“叶宗信,管管你的狗!”

“先生。”

男人退到叶宗信身边,并没有制止任何的动作,男孩抱着女孩被按在地上,泥水几乎漫过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让我进去。”江西撑着身子,满脸脏污,唯独一双漆黑的眼,直直看着叶宗信,“让我进去。”

叶宗信撑着伞,侧身俯睨着地上的女孩,黑色的大伞挡住了半边脸,唇角扯动,他说:“今天夫人大葬,别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去。”

闲杂人等……

地上的女孩低低地笑出了声。

“是。”

叶宗信身侧的男人挥挥手,示意保镖动手,趴在江西背上的柳是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叶宗信的手,一口狠狠咬下去。

叶宗信痛呼了一声,将柳是推倒在地,正欲抬脚,柳绍华走过来:“柳是年纪还小,是我没管教好。”

叶宗信只好作罢。

“爸爸。”

一只沾了满是泥垢的手抓住了叶宗信的衣袖。

叶宗信俯视趴在地上的女孩,她抬着头,一双很大的眼,冰凉冰凉:“这是最后一次我这么叫你,爸爸,让我进去,我看看妈妈就走,我会走的,我不要财产,不要继承权,你让我见妈妈一次,就一次。”

叶宗信静静睨视,大雨瓢泼,风声呼啸了许久。他抬手,推开江西的手,冷漠地转过身去:“把人扔出墓地。”

“呵呵。”她嗤嗤地笑出了声,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

男人上前去拉她。

“不要碰我!”她抬起下巴,冰冷的黑瞳,“你们还不配。”

江西冷笑,转身走进雨里,一身脏污的裙子,背脊挺得笔直笔直,阮家的女孩,终归有她不能折损的骄傲。

“江西,江西。”

柳是冒着雨就去追,却被柳绍华一把拉住:“跟我回去。”

小小的年纪,却力气很大,发了狠地挣扎:“我不走,不走!”他看着远去的女孩,没有哭喊,小声地问,“江西,江西,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她回头,摇摇头:“柳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被小灿欺负了。”

林灿哇的一声哭了,从来不哭的女孩,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你敢走我就天天欺负他!”

江西笑了,微微转身,眼沐寒霜:“叶宗信,我会强大,我会坚不可摧,我要让你悔不当初。”

清凌凌的声音,很稚嫩,那样信誓旦旦,回荡在雨里,许久不散。转身,她走出了墓地,没有再回头。

“江西!”

“江西,等我!”

“不要走,等我。”

柳是发了疯般去追,却在路口被柳绍华拽住,他小小的拳头打在柳绍华身上,哭着喊着:“都怪你,都怪你,是你害了她,是你!”

柳绍华整个人僵住。

“是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江西,江西……”

“是我不好,是我守不住你。”

小小的男孩,瘫坐在了地上,哭出声。

“叶总,怎么了?”

送葬的客人陆续走来,好奇地审视。

叶宗信不露痕迹地擦掉了衣角上的泥土:“没什么,不相干的人来闹事。”

大雨声声,有女孩傻傻地问:“妈,为什么打雷没有劈死他?”

西郊墓地外,是宽敞的国道,一辆银灰的法拉利飞驰行驶,正道中间,突然蹿出一个人影。

“呲——”

车子猛地刹住车,滑行了好几米才骤停,惹来车里的少年怒骂:“你丫的,怎么开车的!”

这少年,姓顾,取名顾白。

主驾驶上的男人战战兢兢:“少爷,好像是个人。”

“不然是鬼吗?”

顾白哼了一声,然后推开车门下去,前排的男人立马上前去撑伞。

离车不到一米的距离处,躺着一个……

顾白细细看了一番,浑身脏污,身上全是泥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发贴在脸上,看不清模样。

“少爷,是个小姑娘。”

“要你说!”顾白没好气地横了一眼,蹲下,用手指戳了戳地上那一团,“喂!”

地上的女孩完全没反应。

不是死了吧?

“喂!”他伸出脚,特意很轻地踢了一脚,“诶,你死没死?没死就吭声。”

地上的人儿还是没反应,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顾白有点慌了,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拨开女孩脸上脏污的头发,雨水冲去她脸上的泥土。

竟是个漂亮的女孩儿,只是,苍白的脸,毫无生气……

正打量着,女孩突然睁开了眼,顾白惊得往后一退,手腕却被一只手抓住,冰凉冰凉的。

她说:“救我。”

苍凉的嗓音,绝望而孤寂,一双眼眸,那样黑凝,缠绕着深不见底的冰寒。

顾白心坎,突然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救我……”

女孩儿轻喃着,手松开,缓缓闭上眼,倒在了雨水漫过的马路上。

顾白几乎条件反射,将女孩抱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心慌得厉害,对着身边的男人大喊大叫:“快,去医院。”

男人显然愣住了。

顾白一脚踹过去:“还不快滚去开车!她出事了,我就弄死你!”

男人刻不容缓,不敢再耽搁,他有预感,这个女孩,将是他家顾小爷的劫数……

近日来,连日阴雨,Y市混乱不堪,是非,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有报道曝出,西郊墓地外的河里发现一具九岁女童的尸体,据法医报告显示,已排除他杀的可能。

隔了不到一天,财经新闻报道,锡南国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赴美治伤,集团事务暂由唐氏宋夫人执掌。

相继之后,阮氏电子的代理执行董事长叶宗信发布声明,其女不治身亡。

“后来呢?”

陆千羊问得小心翼翼,不曾想过,那些被阮江西深藏的过去,这样惊心动魄。

阮江西似是一声轻叹,笑得荒诞:“没有后来了。”眸子,有些空洞,“一等,十五年,好像一辈子那么长,本来以为都忘了的事情,忘了的人,现在想起来……”

她笑了笑,眼底一片凉意,没有再继续言语。

“江西,”陆千羊抬眸,迟疑了一下,“你想过报仇吗?”

“不想。”她语气淡淡,好似轻描淡写,“早晚要去做的事,为什么要想,我不喜欢空想。”

陆千羊哑口无言,呆滞了许久才回神。

阮江西啊,太不动声色了。

陆千羊觉得她的道德观与世界观,今天全部被颠覆了,傻了许久才找切到重点:“宋少他是不是知道了?他的父亲,”

阮江西沉默着。

沉寂的空气,都是冷的,荒荒凉凉的,久久,她轻喃着:“他是替我死的。”

陆千羊连呼吸都轻了,不敢说话,耳边阮江西的声音空灵而沉缓。

“车祸的时候,他就坐在我身边,死死地抱着我。”

陆千羊看着她的眼睛:“那不是你的错。”

阮江西重重摇头:“本该死的是我,是他把存活的机会给了我。”

“江西,”

她打断她:“千羊,我怕。”

陆千羊心惊:“怕什么?”

嗓音微凉,竟有些凄婉,阮江西看着陆千羊,眼底,是不安的慌乱,她说:“我怕宋辞不要我了。”

陆千羊可劲儿地摇头:“怎么会?”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相信我,宋辞对你,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叛变。”这个比喻不太确切,她又换了一种说法,“不要怀疑,亲情那种东西,在你家宋辞那里,顶多只有三天重量。”

阮江西沉了沉眼。

陆千羊觉得,她又打错比方了,直截了当地说:“我敢保证,宋辞爱你如命。”

阮江西眼底骤然浮出点点明媚的光亮。

她怕什么呢?宋辞那一腔近乎魔怔的情深,早就由不得他自己了。关心则乱,是阮江西自乱阵脚了。

“那你对宋少是,”陆千羊欲言又止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是报恩吗?”她想了想,“或者说,你的初衷是出于报恩吗?”

“不。”她说,“我爱他,从九岁那年开始。”

九岁……

陆千羊好震惊,她家艺人真的是在摧残祖国的花骨子啊,感叹:向来情深,奈何太早,不懂情深,以至缘浅。

窗外,变天了,起了风,刚下过雪的天,飘了起小雨。

叶家,夜灯通明,东风戚戚的夜,注定有人难眠于枕侧。

“她没有死,她居然没有死!”静夜里,女人嗓音尖细,慌张惊恐:“她来找我们报仇了,她是来替阮清报仇的!”

叶宗信大喝:“你住嘴!”

“她是来报仇的,是来报仇的……”苏凤于跌坐在沙发上,怔怔自语。

叶宗信一把抓住苏凤于的手,沉声怒斥:“什么报仇,当年那场车祸是意外。”他一字一字刻意咬得很重,“你时刻记住,当年只不过是一场意外。”一双鹰眸,阴鸷,难掩满眼的凶光,“,只要找不到痕迹,那就是天灾。”

苏凤于仍旧不安,近乎逼视,眼里瞳孔在放大:“就算是意外,她也不会善罢甘休,你难道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把她赶出墓地的。”她方寸大乱,惊惧地颤着身体,“这个阮家,还有叶氏,都是从她手里抢来的,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叶江西的,她都会抢回去的。”

“休想!”眼底淬了火光,一片阴狠之色,叶宗信暴怒地大喊,“就算她是叶江西又怎么样?叶氏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是我十五年打拼来的血汗。”

“可是你别忘了,”苏凤于幽幽开口,“叶江西她才是叶氏的继承法人。”

时至今日,十五年之久,即便当年的阮氏不再,叶家仍旧匍匐其下。

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叶宗信咆哮出声:“叶江西死了,十五年前就死了!她想拿回去,绝不可能!”

叶宗信摔门而去,大概是坐立不安了,总要做些什么。

“妈。”

叶以宣急促地跑进来,身后是叶竞轩。

“你刚才和爸说的都是真的?”叶以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叶江西她真的没有死?”

苏凤于轻嗤,神色阴沉:“不仅没有死,还变成了另一个人。”

“谁?”

“阮江西。”

叶以萱眸子猝然一冷:“怎么又是她!”她恨恨咬牙,眼底阴测与苏凤于如出一辙。

“难怪她那样对付我,”叶竞轩恍然,目露凶狠,“原来她是有备而来,想报复我。”

若是有备而来,十五年未雨绸缪,势必来势汹汹,更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宋辞……

苏凤于神色大变。

“那怎么办?她会不会来抢爸爸的公司?”

抢?叶宗信又岂是会坐视不理,狗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一头野心勃勃的狼。

苏凤于轻哼了一声:“哼,你爸爸辛辛苦苦经营了十五年的心血,怎么可能会白白便宜了阮家的人。”她冷笑,“更何况还有一个对阮江西虎视眈眈的宋家,唐婉这个女人,可是比谁都狠。”

叶以萱惊呼了一声:“宋辞哥哥他也知道了?”

“还有心思想着你的宋辞哥哥。”苏凤于怒眼瞪过去,“宋辞想也别想了,那个男人你要不起。”

叶以萱脸色一阵白一阵紫的,不甘心地扭过头去,嗔怒:“我不是怕宋辞哥哥会帮着叶江西对付我们嘛。”她不甘心,愤愤地咬牙,“再说了,我哪里比不上阮江西那个贱人了。”

苏凤于懒得讽她,她这个女儿还是太不知天高地厚。

“帮她?那也要看宋家答不答应。”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苏凤于嗤笑,“是我把唐婉推下水的,她却三缄其口,从头到尾没有为阮江西辩解一句,她才是最恨阮江西的人,恐怕巴不得她死个干净。”

叶以萱听闻,嘴角一扬,眼底乍起一簇亮光:“我怎么忘了,是叶江西害死了宋锡南,宋辞哥哥一定不会再要她了。”转念又一想,还是有所顾忌,“万一宋辞哥哥还念着旧情怎么办?”

苏凤于冷冷一笑:“那就看她还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叶以萱惊愕:“妈妈,你的意思是,”眼底掩不住跃跃欲试的雀跃,“会、会杀了她吗?”

“叶氏那是你父亲的命,谁来抢他的命,她一定会跟人拼命的。”苏凤于朝着窗下望去,深冷的眼潭有幽幽光影。

自古,狼子野心,挡着弑。叶宗信啊,可没有什么虎毒不食子的恻隐之心。

于家寿宴不欢而散之后,宋家便向阮江西提出了诉讼,以涉嫌蓄意谋杀为由,当事人阮江西及所在的娱乐公司不曾发表任何声明,由代理律师事务所全权处理,次日,顾白律师便以诽谤罪向唐婉及苏凤于提起诉讼。

Y市风云已过三日,满城风雨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然而锡南国际却毫无所动,沉默得不禁让人产生揣度,是否是宋少大人识得最毒美人心,从此妾心不改,君心转移。

对此,锡南国际上下,三缄其口,连日来,阮江西三个字都无人敢提一嘴,生怕传到了太子爷的耳朵里,那被解雇还算轻的。

连着三日,宋应容亲临锡南国际,想来是Y市市风好,这领袖大人闲情逸致好悠闲,翘着个二郎腿,坐在锡南会所的手工定制老板椅子上:“恒心不错,每天准时报道。”

顾白懒得与她胡侃,开门见山:“让宋辞出来见我。”

连着三日,顾白将H市都翻了个底朝天,

宋应容一脸老生常谈的样子:“顾律师,还是那句话。宋辞不在公司。”

顾白闻言,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就走,宋应容喊住他:“顾律师今天不打持久战?”

前两日,顾白可是守了几个小时再走,当然,宋应容同志也十分坚定地镇守在岗位上。

秦江总觉得,宋市长若不是闲得蛋疼,就是故意在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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