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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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摇头,不懂。

闻柒一把勾搭住秦宓,一副女流氓相:“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小的亲身传授,好好教练爷。”还是个急色的女流氓,特意强调了‘亲身’二字。小眼神也是滴溜溜色眯眯的,如狼似虎地盯着秦宓。

秦宓大概明了何为上车,何为补票了。

“爷身上脏。”秦宓蹙眉,“都是血腥味。”

听着很委屈,看来爷还是想干上车补票这档子事的。

闻柒很善解人意的,体贴地说:“那先鸳鸯戏水去,小爷也正有此意。”

这位小爷的脑袋里除了坑人与睡人,还能装点别的纯色系列的事物人吗?

鸳鸯那个戏水哟……秦宓笑着点头,吩咐抬轿的宫人快点。

我能说是闻小爷带坏了宓爷吗?想当初多不近女色,想当初多洁身自好,想当初多清心寡欲……看现在,还没补票呢,就跟着也是上了贼车,也应了小霸王殿下那句话——奸夫淫妇。

才午时刚过,燕宫纷乱平息,宫门大火,常德王兴兵作乱葬身火海,封后大典中道而止,闻氏胤荣未曾受封,只因着北帝驾到,只是,谁敢说她胤荣不是大燕的皇后呢?

风平浪静过后,朝堂已翻天覆地了,不少官员告老还乡,朝政尽数闻柒专权。

姬国公府,一处偏院,门庭紧闭,守卫森严。门锁解开,屋里的人骤然抬头。

可不就是纵欲身亡、死在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镇国大将军姬成鄞。

姬姬成鄞看着来人,目光灼灼,凶神恶煞地道:“反叛投诚,你还有脸回来。”手足都锁上了镣铐,坐在案椅上行动不便。

镇国将军,被软禁了。

“反叛?”

姬秋白反笑一声,缓缓走进屋里,坐在姬成鄞一边:“父亲,常德王与你才是谋权篡位的叛军。”眸光清明,分明在笑着,却没有一分暖意,冷冰冰的,平静极了。

姬成鄞恼怒:“若不是你,闻柒今天不过手下败将,万劫不复身首异处的一定不是常德王,是那个佞妃!”他激动愤慨,对闻柒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剐之。

“即便没有我又如何?你以为会万无一失吗?你以为这皇城禁军尊的是我的令吗?”姬秋白抬眸,依旧冷清,好似深秋的湖水,冷冽无波,“姬家的人,皇城的人,都只听闻柒的。”

他说的平心静气,好似置身事外,淡漠得好似他并非姬家之人,也是,姬家这样的氏族,除了权势牵绊,人情本就薄凉。

姬成鄞哪里会甘心:“是她!是闻柒杀了你的爷爷,你的姐姐,还有——”

“与我何干。”姬秋白连眼也不曾抬起。爷爷,姐姐……这些称呼陌生得让他不喜,没有权欲之争,他只不过姓了姬家的姓氏而已。

姬成鄞瞠目结舌:“你——”他如鲠在喉,却字字都咄咄逼人,“你要什么?闻柒她给了你什么,让你这样死心塌地地为她?是姬家的权利?还是我的位子?”亲生骨肉,养育二十栽,却好像此时才察觉,惊愕有之,愤慨有之。

姬秋白抬头,看去:“她没有给我什么,只是毁掉了我最厌恶的,厌恶姬家,厌恶争权夺利,厌恶虚假的依附,厌恶需要时毫无犹豫地利用推出。”

他,不该投身在姬家,宿命如此,无关薄凉,无关无情。

姬成鄞对着他大喊,怒骂:“你滚!你给我滚!”闻柒啊闻柒,竟如此本事,将他姬家之人这般玩在股掌。

姬秋白不疾不徐地起身:“我会滚,只是,父亲,”声音冷漠,毫无波澜地宁静,他说,“永远都不要走出这个门,若你还想苟活于世。”

这是警告,是威胁,为了那个女子,听从她,臣服她,不惜离经叛道。

姬成鄞不可置信:“你要软禁我?”

姬秋白说:“我不想弑父。”

“砰——”

一杯茶盏砸向姬秋白,他没有躲,生生接着,额头划破了血,丝丝渗出,却一声不吭,眸子还是不见半分波澜。

可真够薄凉冷情……

姬成鄞指着门口,嘶吼怒叫,面目狠辣:“滚,你给我滚!我姬成鄞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父子情深,哪里比得过姬成鄞的荣华富贵,哪里比得过那女子曾……姬秋白只是怅然,却释然:“也好,我答应闻柒了,他日你若兴兵,我便亲手弑父。”

应了闻柒的,他会做到。

姬成鄞满脸颓败,跌坐在了地上,毫无血色。

门,依旧被紧紧锁上,门外天气已暗,女孩儿坐在不远处的青石上,见姬秋白出来,连忙小跑着过去,欢喜地喊着:“哥哥。”

是十三岁的姬秋霜,曾被姬家推去苏家和亲的女孩儿,还稚气得紧。

姬秋白牵着她的手,缓缓往回走:“霜儿,以后姬家只有你和我。”声音淡漠,却不似方才那样冰冷,这姬家大概也只有这女孩儿让他起一分涟漪了。

姬秋霜不懂,睁着懵懂的大眼睛:“那爹爹和姑姑呢?”

他回,波澜无痕:“与我们无关。”

姬秋霜不解的看着:“因为那个佞妃吗?”她迟疑,咬着唇瓣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问着,“我听下人们说,哥哥会听她的,是因为哥哥被她迷惑了心智,她是妖精。”

别人都如此说的,小小的她还不懂什么叫迷惑。哥哥却笑了,极少如此笑着,回:“嗯,她是妖精,专门迷惑世间男子。”

☆、第十八章

“我听下人们说,哥哥会听她的,是因为哥哥被她迷惑了心智,她是妖精。”

妖精……燕都皆如此传闻长乐殿里的那个女子,绕是她这小小的女孩儿也没躲过那些市井流言。

别人都如此说的,小小的她还不懂什么叫迷惑。哥哥却笑了,极少如此笑着,回:“嗯,她是妖精,专门迷惑世间男子。”

说着,他笑着,一双眸竟出奇地亮了,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小小女孩儿不懂,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那哥哥你呢?是不是也被她迷惑去了?所以才会听她的。”她蹙起了眉头,有些担心,因为院子里的嬷嬷们总说,叫佞妃迷惑去了的男子丢魂失魄的。

姬秋白却只是笑笑,说:“风太大,迷了眼。”

嗯,嬷嬷们说,佞妃专门迷人魂道。

她拉他的袖子:“那我给哥哥吹吹。”她的哥哥,只是让风沙迷了眼睛。

姬秋白俯身,但笑不语。他知晓的,他们说得对,那女子是妖精,会惑人,在那年的观景亭里,迷了她的眼,他只是后知后觉……

燕都皆传,闻氏是狐妖转世呢。

“妖精。”

言语痴缠,温柔入了骨,他怀里这女子何尝不是妖精,这般勾人。

水雾氤氲,带着淡淡花香精油的气味,朦朦胧胧里,闻柒一身大红凤袍,长长裙摆铺在水面,她赤足,微微垫脚,双手勾着秦宓的脖子,媚眼如丝:“那爷被我这妖精迷惑了吗?”笑时,唇红齿白的,极是好看。

这般妖娆媚骨,挠心似的诱人。

秦宓痴痴看着,任她双手缠绕脖颈,他微微倾身凑近,浅笑点头:“嗯。”唇,落在她鼻尖,“神魂颠倒。”

这是他的女子,他的妖精,她风吹草动,皆让他草木皆兵,不惜抛下了天下,愿意为她征战,为她血染城池,会神魂颠倒,会丢魂失魄。

脸上全是秦宓的气息,闻柒觉得痒,往他领口钻,不安分地到处蹭,嘴里懒懒地念叨:“不知道明天的史官会怎么写,是燕皇后众目睽睽不知羞耻与人苟合呢?还是北帝昏庸无道只要美人不顾江山?”她想了想,瞧着咫尺的俊颜,“不管怎么写,肯定最后总结只有四个字——红颜祸水。”

她家爷是红颜,她是祸水。至少闻柒是这样定义的。

秦宓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闻柒的唇:“红颜祸水,是你?”靠近了,贴着闻柒的唇,浅笑溢出,秦宓轻问,“还是爷?”

一笑,倾国倾城。这一双墨玉般微微冰凉的眸,便染了流光溢彩。

真他妈……勾人!闻柒心肝儿好似有只爪子在挠,哪儿都痒痒:“爷,你是在勾引我吗?”

娘哟,美色当前,她扛不住的。

秦宓颔首:“是。”

对闻柒,秦宓一向露骨,平日里便极尽缱绻,何况他有心勾引。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扣紧在怀里,微微低头便能含住她的唇,让他亲了又亲:“爷想你同爷一起万劫不复,所以有心如此引诱你。”

闻柒心猿意马,美色当下,她觉得不做点带颜色的事儿都对不起自个,只是……

闻柒很迟疑,很犹豫:“万劫不复前,我们还是先……”摸摸肚子,对着秦宓挤眉弄眼,“嗯,你懂的。”

秦宓懂,然后,他放在闻柒背上的手游离到了她腰间,挑开她的腰带。

闻柒惊呆了:“诶,干什么呢?”

秦宓没有抬头,看着那红色蜀绣的腰带,继续解:“脱你的衣服。”

嘿,谁说宓爷不懂闻柒呢?她一脑袋什么颜料,都懂。

闻柒却无辜了,一把按住秦宓的手:“爷,是你思想太邪恶了,还是我为人太不纯洁了?苍天在上,我真的很正经。”是爷不正经!

纯洁?呵呵,这厮喜欢假正经!她敢发誓她不邪恶?敢吗?不让脱是吗?

秦宓松手,依着她,只说:“那脱爷的。”然后,秦宓开始脱自己的衣衫,很专注地、一件一件地脱,那般动作竟如此媚骨柔肠得惑人。

其实说真的,虽然可以肯定闻柒不纯洁,但是也很难否认宓爷不邪恶。

你说,这都是和谁学的?爷以前是这样吗?

闻柒冥思苦想后,又摸摸肚子:“我其实是想说,”她一本正经的神色,却是矫揉造作的语气,“爷,奴家还没吃饭,哪有力气伺候爷。”

真不是欲拒还迎,是美人计输给了空城计。咕噜咕噜……人是铁饭是钢啊,虽然秀色可餐,也同样一顿不吃饿的慌。

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有点苦闷了。秦宓皱眉:“有血腥味。”秦宓又补充,“爷不舒服。”抬手,继续脱自己的衣服。

闻柒有种预感,等宓爷舒服了,她肯定会不舒服,至少,要饿肚子。她眨巴眼,作状楚楚可怜:“我饿。”苍天在上,她是真的饥饿,不是饥渴。

秦宓凝着她:“爷也饿。”

她怎么觉得此饿非彼饿,不然爷脱衣服作甚……娘哟,宓爷好邪恶啊!

闻柒撇开眼:“先吃饭。”

秦宓沉闷,低头就咬闻柒的唇:“不好。”

闻柒脑中乍闪过一句很恶俗的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还有一句很露骨的话——食色,性也。闻柒想,她是个正常人,正常的雌性,所以……她抱手,干脆地说:“那好,脱吧,你先。”

不得不承认,人在饥饿和饥渴两种感官同时存在时,通常都会先解渴,再管饱。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所以,闻柒是个正常、纯洁、遵循自然感官的……良民!

对此,秦宓轻笑出声,抬起手,看着闻柒的眼:“你帮爷。”

她家爷挺重口味的。

闻柒双手环住秦宓,指尖一挑便解了秦宓的腰带,仰着头看秦宓:“男人都有三个通病。”她一口咬在秦宓脖子上,厮磨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嗔笑,“得寸进尺是其一。”

对闻柒,他确实得寸进尺了,如何都是不够的。

秦宓不否认,问:“还有两个呢?”

“不知魇足,以及,”闻柒眸子一垂,往秦宓腰腹下瞟,那眼神火辣辣的,语气赤果果,“用下半身思考。”

当然,最后一个通病也有后话。即便不是下半身思考那也是用上半身来思考下半身的问题,哪个男人敢不承认?站出来试试!

闻柒啊,素来荤素不忌,口味不轻。秦宓失笑:“不是爷的通病。”他伸手抱紧闻柒,身子紧紧贴着,秦宓凑在她耳边,“爷只这么对你。”

紧贴的身子,微微灼热。只有闻柒能让他,如世间一般男子那样不能自控,任欲念主宰,只有闻柒可以。

闻柒乖乖让秦宓抱着,对他,她丝毫不扭捏,一只手可劲作乱,唇边言笑晏晏:“嗯,不错,优良传统继续保持。”另一只手,挑开了秦宓的里衣。

这般大胆,这般露骨,也只有闻柒,甚至于,她不安分,作乱,四处玩火。

秦宓微僵,池中雾水氤氲,熏得他有些微醺,身子滚烫,顷刻便潮湿了眸子,怀里这女子,会要命。

秦宓紧紧抱住她,不由得她乱动,他轻哄,嗓音嘶哑:“乖,别动,爷要解你的衣服。”他近乎不着衣衫,怀里的女子一身大红凤袍却完好。

动作很轻柔,慢条斯理地,微微泛红的指尖却怎么也不得其法,解不开那繁杂的衣裙,秦宓额头微微沁出了些许薄汗,这件大燕的凤袍,他越发看不顺眼了,只想撕裂了。

见秦宓眉头越皱越紧,闻柒却不厚道地取笑打趣:“用不用帮忙?”她故意调侃,这时候夸起人来,“那一百零八位绣娘果然好手艺,这凤袍做的着实精妙,看把我家爷折腾的。”

一百零八位手巧的蜀绣绣娘,花了五天五夜即便是腰间那一颗小小的盘扣,也是精细无比。便是那一颗小小的盘扣,惹得秦宓微恼,绝美的容颜都沉了沉,说:“爷不喜欢你穿成这样。”

隆重、繁杂、带着大燕皇后之尊的厚重感,让这原本猫儿般慵懒的人儿惊艳了他人,秦宓自然不喜欢。

不过,闻柒觉得,宓爷定是最喜欢她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秦宓有些愠恼,盯着闻柒腰间的盘扣,扯着,手上动作不由重了些。

闻柒好整以暇地看着,唇边笑意越来越肆意:“小宓宓,你手下可是大燕皇后的凤袍,下手要轻点,温柔点。”

秦宓忽然抬眸,紧紧凝视闻柒的眸子,眸色纯黑得好似磨不开的砚,他说:“爷既脱了你的凤袍,自然也会给你披上凤袍。”他微微扬唇,语气断然果决,“披上爷北沧的凤袍。”

这世间,想脱去女子衣衫的男子数不尽数,却有几人愿意为那女子亲手披上华裳?

闻柒笑着回应:“我既准你脱,便没打算自己穿。”

她闻柒的男人,是秦宓,不是别人,不是世间任何的男子,她的秦宓,敢要了她闻柒的所有,自然也会给尽所有,算不得等价交换,只是毫不保留而已。

秦宓颔首,吻了吻她的唇。

大概养尊处优惯了,何时这般耐着性子伺候人,指尖,怎么也解不开那凤袍的蜀绣盘扣,红色的锦缎缠绕在闻柒腰上,缠绕在秦宓手上,他用力一扯,将她带进了怀里,抬首,秦宓有些泄气:“解不掉。”将脸凑到闻柒跟前,小声地问,“爷能不能撕破它?撕破它好不好?爷一点都不喜欢这衣裳。”

他带着蛊惑,引诱她,刻意邀她一起万劫不复。

闻柒抬手勾住秦宓的脖子,扬起下巴:“准了。”

撕拉——

大燕的凤袍,终归碎裂在了秦宓的手下,厚重裙摆下,女子身形窈窕,里衣,仍是灼目的大红色,有些染红了秦宓的眸子。

得寸进尺,不知魇足,任欲嚣张喧涌,不知道旁的男子通病如何,至少他对闻柒,正是如此。

氤氲的池中,彼此缠绕,正是情浓。

而后,闻柒倦了,顾不得未着衣衫,窝在秦宓怀里便不愿睁开眸子,时而蹭着他,像软绵慵懒的猫科动物。

秦宓抱着她,依靠在池边,没有半分睡意,眸底情潮还未全数褪去,他轻声唤她:“闻柒。”嘶哑,低沉的嗓音。

“嗯。”闻柒眯着眼,惺忪迷蒙,似睡未睡的模样。

秦宓顺着她光裸的背脊轻轻拂着,亲了亲她还泛着绯色的肩:“累?”

她颤了几下眼睫,往秦宓怀里钻:“嗯,没力气。”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了,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任由秦宓抱着。

确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后果是,闻柒这般生龙活虎的人儿也要弃械投降。

秦宓怜惜地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是爷不好。”

虽说如此,宓爷何以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闻柒将眼窝儿眯成两条弯弯的缝儿:“嗯,古人有云,食色,性也,小的懂,懂滴!”

秦宓扬唇,眸中竟是浅浅晕染开的欢愉,他俯身,吮着闻柒的耳垂,低笑出声,嗓音靡靡。

闻柒被那气息挠得痒痒了,往秦宓心口处缩,细声细气地说:“爷不准闹我,我困了。”

秦宓终是心疼她:“我抱你去睡会儿。”

秦宓起身,将她打横抱起,随手用他的衣物将闻柒包裹住,那件厚重繁杂的凤袍还孤零零躺在地上,湿漉漉的,无人问津,那可是一百零八位优秀的绣娘花了五天五夜一针一线缝制,连一颗小小的盘扣也精致无比……

已是夜深人静,闻柒折腾了一番,倒是没了睡意,裹着秦宓的袍子,手脚缠着他一起躺在榻上,纸窗开着,她看着窗外星子闪烁,身子软绵绵的,嗓音也软绵绵的:“小宓宓。”

“嗯。”

她不看秦宓,脸色泛红:“你为什么……”声音越发小了,细弱蚊蚋。

厚脸皮的闻小爷,这会儿倒是破天荒地害羞了。

秦宓却笑了笑,暖媚的嗓音:“你喜欢那样?”鼻息,都喷在闻柒脖颈上,惹得她浑身都泛着淡淡的红色,甚是好看。

闺中之话,秦宓素来不藏掖。

闻柒恼红了脸:“不许曲解我的意思。”她却认真地问,“孩子,你不想要吗?”

自从她经人事,秦宓虽食髓知味,却从不曾让她孕育他的子嗣,甚至每每情动时,也会小心翼翼。闻柒觉得,她家爷似乎不喜欢孩子,比如十七,他都不愿意抱他,甚至不愿意让她抱他。

秦宓将手放在闻柒腹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你还小。”

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大燕出阁生子,并不是奇事,这样的回答,闻柒很是怀疑。她挑挑眉:“本宫怎么觉得爷在避重就轻呢?”

秦宓没有回答,反问她:“你喜欢孩子?”

好像……还是在避重就轻。

闻柒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喜欢你的孩子,应该会很喜欢。”伸出手,在秦宓脸上摸摸揉揉,又用脸去蹭蹭,她笑着,“最好长得像我家爷这么人家人爱。”脑中浮现一个小小的人儿,有着她一样狡邪的眸子,却像着秦宓般沉冷漠然,是个生得极美的孩子,像秦宓一样,美得精致。

那她一定会很喜欢,!

会不会比喜欢他还多?秦宓蹙了眉头,伏在闻柒肩头,软软的语气:“闻柒,以后再生好不好?”

爷不喜欢!不喜欢长得像他一样人见人爱的小美男。闻柒一把扑到秦宓身上,小手撑在秦宓胸前:“快说,有何居心?”

她整个人趴在秦宓上方,这般姿势,让秦宓不敢妄动,闻柒啊,撩拨时,总没有自觉。

秦宓不看她,垂了垂眸:“爷怕,”嗓音越发低迷,秦宓说,“地位不保。”俊颜微微泛了红,就是耳根也烫了。

地位不保?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北帝竟计较担心失宠?闻柒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趴在秦宓身上,笑得前仰后翻。

秦宓捧着她的脸:“不准取笑爷。”语气严肃了,他不该对这女子倒出满腹心思的,明知道她这般胡闹取笑,明知道他这般善妒吝啬。只是,是实话,他害怕被取而代之。

秦宓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惹得闻柒笑得花枝乱颤,她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爷,你还能更有爱一点吗?”

秦宓不想回答,捉着身上的女子就亲,直接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狠狠吮着:“不困吗?”眸光灼灼,透露着危险的讯息。闻柒刚张嘴,秦宓便缠住了她的舌尖,用力一吸,闻柒晕晕乎乎了,恍惚间,只听见秦宓暗哑的嗓音说了什么。

其实,她困了,倦了,却同样醺了,乱了,沉沉浮浮好像不能自已,却鬼斧神差地俯身,亲在秦宓喉结上,眸子迷蒙,她却字字清晰,说,“爷,我们生孩子吧。”似乎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即便小美男绕膝成群,我一定独宠你。”她贼兮兮地笑,“爷,你会盛宠不衰的。”

秦宓笑着,任怀里的她兴风作浪,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总归是没舍得让她孕育他的子嗣,十五的年岁,终究是孩子,他该捧在心尖儿上的,疼她,惜她……

夜里,折腾到了很晚,次日,闻柒不出意外地罢了朝,青天白日美人在怀,睡睡回笼觉也好,戏耍戏耍宓爷也好,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只是,有人扰了清梦。

早朝才刚过,左相大人求见皇后。上了一壶茶,一壶酒,闻柒与秦宓没兴致喝茶,左相大人却已三杯酒下了肚。

左相大人千婵月不冷不热地说:“太子余党肃清,一日之内朝中多数重臣告老还乡,填补官员尚来不及上任,今日早朝金銮殿上便乱成了一锅。”

秦宓靠着软榻,闻柒窝在他怀里补眠,眼皮一颤一颤,随口说了句不搭边际的话:“难得啊,左相大人上朝了。”

说得不阴不阳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扰人清梦,令人发指!

千婵月啜酒,眸子总像微醺时,带了一分醉意,他说:“因为秦六爷来了。”

宓爷一来,这么早就巴巴跟来了!闻柒原本就混沌的脑子瞬间不纯洁:“不是吧?”

攻……受……两个字,在闻柒脑子里横冲直撞,碰出好大的火花啊,雷得她外焦里嫩了。

那一脸邪恶,完全溢于言表,千婵月额角都抽搐了几下,放下酒杯:“秦宓在,娘娘一贯会罢朝,微臣是摄政首辅大臣,只能代劳。”

敢情,大早上的是来表示民生民怨的。闻柒不说话了,秦宓说:“你很不满。”眸子冷冷地撇过去,一层薄薄的冰凌,锋利地好似能扎人。

护短!妻控!

千婵月饮酒,不冷不热:“不敢。”一脸阴翳的神色,表明他的不满。

于是乎,有点像剑拔弩张了。至于吗?闻柒连忙圆场:“嘿嘿,正事要紧,说正事。”

千婵月看都不看秦宓:“填补官员,娘娘可有人选。”那一壶酒,他倒是甚喜,一杯接着一杯。

问及此,闻柒伤脑筋了,秦宓直接将闻柒抱在怀里,睨了一眼千婵月:“你去处理。”

还真是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护自己女人。

“皇后亲政,微臣不能越俎代庖。”

秦宓眸子轻轻抬起,冷冷睥睨:“那要你作何?”

若是拿闻柒的一根头发与他这个十三年旧识相比,他肯定比不过闻柒的头发,已经没有疑问了。

千婵月的俊脸一变:“不如我明日便告老还乡,名归故里去。”

秦宓不瘟不火,眸光温柔地看着怀里的闻柒,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爷的酒,以后你一滴也不准沾。”

威胁!不可一世地拿捏人!偏偏……蛇打七寸。

千婵月脸都红了,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是微臣说笑了。”顺带对着闻柒赔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闻柒抖三抖,终于摸清千婵月的底了,酒之于他,就像红豆小笼包之于慕言,一样都爱得深沉,爱得不顾一切。

“闻柒,别管,让他去忙,我们回去睡觉。”秦宓抱着她就要走。

千婵月听了,酒都喝不痛快了,洒了好几滴,他不敢置信,这么不厚道,这么无赖的话,会从秦宓嘴里吐出来。

闻柒脸上还稍稍有点为难:“这样好吗?”

当然不好!

闻柒问完,片刻,对千婵月咧了个老少皆宜的贼笑:“那就辛苦左相了。”

这一对人,真的是同类,一样的黑心肠,朝中一箩筐事,全扔给了左相大人。

千婵月懒得说话了,起身抱着酒盏就走,走了几步,顿住,看了看秦宓:“南诏联合西启,先发制人来犯北沧,边疆告急,北帝倒是闲情得紧。”

秦宓眸子也不抬,拨了拨闻柒的发,无关痛痒地语气:“爷的事用你管,你很闲的话就帮爷的女人多干活。”

好像全天下都不知道他秦宓宠女人似的,用得着表现得这么光明正大?

“……”

久久,千婵月无语凝噎,抱着未喝完的酒壶,走人,他可以走,可以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只是这酒……

秦宓懒懒嗓音:“放下酒再走。”

闻柒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瞪大了,这边瞧瞧,那边瞅瞅,火花快闪瞎了她的眼了。

这简直欺人太甚!好脾气如千婵月也不禁急了眼,狠狠瞪过去:“秦宓,你见色忘友。”那酒壶,怎么也舍不得撒手,里面起码还有三两江西的离贡清酒,千金难求。

见色忘友。闻柒喜欢这个词。

秦宓说:“爷愿意。”继续拂着闻柒软软的发丝,他越发爱不释手,“你可以走了。”

闻柒更喜欢她家爷这个回答,太有见地了。可惜,千婵月气急败坏了,举起酒壶就牛饮:“没了。”

这是个贪杯的男子,再恼,也不忘醉生醉死,以至于,一股江西离贡清酒下去,两眼一翻,倒下了,不省人事。

“醉了?”闻柒不解,看着秦宓,“他酒量不是很好吗?”踢了踢地上的人,没有半分反应。

秦宓拉着她的手,啄着她的指尖,讨好似的语气:“爷在酒里放了点东西。”他理所当然,“谁让他贪杯。”

她一直以为她最是黑心肠,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闻柒嘴角不忍一抽:“爷,你和左相大人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秦宓很认真地计较着:“他吵着爷和你睡觉了。”

嗯,爷也很记仇啊。

爷又说:“把他送去燕宸央宫里。”

这醉得不省人事的,送去了常宁公主那里,还不被生吞活剥了,燕宸央那般彪悍,左相大人肯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闻柒拱手:“爷,小的服了。”

秦宓扬扬唇角,揽着闻柒往寝殿走:“我们回去继续。”

继续睡觉?真的只是睡觉?这个问题,经不起闻柒的推敲,顿时觉得不困了,步子懒散,她问秦宓:“你和千婵月认识多久了?”

“十三年。”

日久生情神马的最讨厌了!

闻柒皱了皱眉,又问:“怎么认识的?”

“爷花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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